微涼的綢緞覆在眼上那一刻,他聽見耳邊一聲幾不可聞的喟嘆。
「真乖。」
兩個字輕得像風拂過一般,哪怕以喻珏的耳力也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娑娑……
失去視線後,其餘五感便變得格外清晰。
喻珏聽見綢帶在腦後被繫上時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聲,而後溫渺的手遠離,似乎退了幾步,那股雪意拉遠,溫柔的聲音從身前傳來——
「現在,脫吧。」
撐在床沿的手猛地攥緊,喻珏大腦一片空白。
看不見溫渺的臉,不知道對方視線落在何處,於是衣物遮蔽之外的肌膚全都感到一股難言的酥麻。
撐在身側的手、緊繃僵硬的頸、微微抿緊的唇……仿佛被某種滾燙的無形之物吻過,全泛起熱意。
溫渺沒有任何催促,但喻珏恍惚間卻感覺她身上獨有的那股冷香在小小的屋子裡仿佛愈發濃郁,撩撥著他岌岌可危的心弦。
像是被這股氣息所蠱惑,蒼白修長的手緩緩觸上紅衣。
……
穿著白色長衫的身影衣衫齊整站在床邊,身姿挺拔,氣質出塵,僅僅一個背影,就像極了仙人一般。
啪!
一隻光潔的手突然從床上探出抓住仙人的袖擺,將那股不染凡塵的氣息毀了個乾淨。
探出的這隻手膚色極白,骨肉勻稱的小臂宛如白瓷,腕骨下方一顆紅痣綴在其上,憑添一抹艷色,再往裡的風景被白衣擋得嚴實,無法得見,但不難看出,床上那人此刻顯然不著寸縷。
「阿渺、衣、衣裳……」
帶著喘息的話音從床上傳出,令人耳根一熱。
「你的、你的、衣裳……」
白衣人衣衫整潔,除了被攥住的袖擺處,渾身上下甚至連一絲褶皺也沒有,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床上那人話說得艱難,一句話斷斷續續拼湊了許久,白衣人也沒有打斷,耐心等他說完,才溫聲道:「小珏是想要衣裳嗎?等檢查完傷勢我自然會給小珏。」
白衣人就連嗓音也如其人一般清冷,她此時站在床邊,眸光下落,垂下的長睫遮住淡漠的淺色瞳仁,在放緩後輕柔的聲音中顯出一股悲憫的神性。
「不、衣、衣裳、阿渺……」
修長的指執拗地抓緊袖擺,幾乎是說一個字就要喘好一會兒,話尾都帶上顫音,但還是堅持說著。
白衣人動也不曾動,只道:「嗯,我在。」
這樣毫無意義的對話重複幾次,床上那人終於清楚了她的意思,攥緊袖擺的手無力垂落。
白衣人卻沒有放任那手垂到床邊,而是在他失力的瞬間握住他的手,看他在自己的掌心顫抖的模樣,溫柔地將五指插入他的指縫,和他十指緊扣。
……
先是壓抑的喘息,然後是受不住的泣音,最後就連泣音也消失了,只剩下間或幾聲意義不明又黏糊的呢喃聲。
遮眼的綢帶在中途就已經被溫渺取了下來,喻珏睜著眼睛試圖看清房頂鐫刻的陣紋,眼前卻霧蒙蒙一片,除了柔和的白光什麼也看不見。
墨色的瞳孔早已經失焦,喻珏大腦一片混沌,過量的快感讓他的理智完全變成了漿糊。
他第一次知道,靈力原來還有這種用法。
「阿渺……」
「阿渺……」
小動物嗚咽般的呼喚聲隔著泣音時不時響起。
溫渺看著喻珏已經失神的雙目,清楚這只是他無意識的呼喚,不論她現在說什麼,喻珏都聽不清。
但她還是不厭其煩,握著喻珏的手一遍遍回應著,極其耐心地感受著他在自己手中一點點平復下來。
等喻珏恢復了些神智,溫渺俯身輕輕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吻:「小珏做得很好。」
喻珏因為這句誇獎放鬆下來,餘光看見溫渺的手伸向凌亂堆疊在一旁的紅衣,忍不住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但這個笑很快轉換為茫然。
溫渺的手並沒有要拿起紅衣的意思,而是目標明確從隨意放置的紅衣里拿出一件飾物,純白上綴著一抹紅——是溫渺贈他的劍穗。=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2_b/bjZhQ.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