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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其實喻珏的理智早已在日復一日增長的貪慾與愛欲中徹底淪喪。

喻珏放下酒杯,指尖輕觸心口,掌下的心臟緩慢而穩定跳動著。

一絲極其隱秘的聯繫若有似無地纏繞住他的心臟,線的另一端延伸到床幔中,喻珏不用察看也清楚,這絲微弱的聯繫另一端就是他贈給溫渺的玉鐲。

特地使用心脈血製成的玉鐲怎麼可能只有觀賞這一功效呢?

鐲心的銜尾之蛇不僅是喻珏的心脈血所化,還有他割捨下的一縷神識,此去若是不順,在身隕前他將會自毀神識,鐲上的這縷神識不再穩定之後便會觸發其上的陣法,將其中積累的溫渺周身逸散的靈力輸送到鐲心,進一步激發其上的殺陣。

殺陣並不會傷害溫渺,這個陣法是針對喻珏自身的。

那是喻珏翻遍藏書才尋到的一種奇陣,以血為引,不論相隔多遠,哪怕跨界,這一擊也必定命中陣引主人——

即使是死,喻珏也只想死在溫渺手下。

和溫渺相遇之前,他的人生只有自己踽踽獨行,那感覺實在是太孤獨了,所以和溫渺相愛之後,他將自己的人生與溫渺緊緊相纏,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溫渺參與,哪怕是死亡也不例外。

倘若事真到了必死無疑的境地,那他會用自己的性命助溫渺在道途上更進一步!

親手擊殺化神魔尊,不知天道會予阿

渺何等的機緣?他只希望那筆機緣足夠豐厚,最好豐厚到足以令阿渺永遠無法忘記自己。

喻珏垂眸無聲輕笑,幾乎快認不出現在的自己。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有一天心甘情願為他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愛這東西實在太過可怖,它讓人違背生物的本能,心甘情願付出一切,比最無解的咒術還讓人束手無策——但喻珏甘之如飴。

抬手將桌上未飲完的酒與杯盞一同裝入戒中,那令他無比渴求的氣息就在身後不遠處,喻珏卻生生忍住了回頭的欲望,走出房門。

院裡的一切和他昨日布置的一模一樣,有定風符在,再大的風雨也只是吹得紅綢微微飄動,位置倒是絲毫沒變,還殘留著昨日的喜意。

喻珏走到院中的鞦韆旁,一手放在鞦韆架上,環視著院中的場景,漸漸的,他的目光落到了院牆邊。

一叢叢嫩生生的星辰花擠擠挨挨地長在院牆下,遠遠望去,綠意盈盈,草葉生得格外茂盛。

還未到開花的時候,這些星辰花只剛長了些小小的花芽,一片翠綠,是生機勃勃,但也未免顯得有些單調。

咔咔。

心念一動,一塊塊靈石從儲物袋中飛出,到了院牆邊被靈力擊得粉碎,散落在草叢裡,儲存的靈氣緩慢逸散。

附近的星辰花吸收了靈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先是長出新芽,然後是花骨朵,慢慢的,新芽長成新葉,花骨朵也綻開成一朵朵淡藍的小花,星星點點,像是夜空中點綴的繁星一般美麗。

喻珏看著失神了一瞬,想起和溫渺一起種下它時的場景,往日仿佛曆歷在目,只要他現在回頭,他相信溫渺一定不會知道今日他想要離去這件事。

可他要的不是短暫的快樂,他要的是和溫渺長久的幸福!

為此,以命搏一搏又何妨?

喻珏斂眸,取出面紗系在面上,指尖不小心觸碰到面上時,他自己就能感知到體溫的冰涼,像無時無刻都被包裹在寒冰中一般,冰冷得幾乎不像活人。

以前喻珏自是無所謂,但在第一次與溫渺十指相扣時感知到對方溫暖的溫度後——他再也無法忍耐了。

他無法忍耐這具不可能擁有和溫渺同樣溫度的身體、無法忍耐和溫渺牽手時她下意識的瑟縮……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戰喻珏本就緊繃的神經,逼著他走向更加崩壞的深淵。

而元淨滌靈術,便是阻止他失控最好的良藥。

系好面紗,將提前備好的書信放在石桌上,喻珏莫名生出兩分慶幸來,雖然他有刻意控制動靜,但溫渺今日沒有被他擾醒還是讓他很意外。

意外之餘喻珏又感覺到幾分喜悅,他很清楚,溫渺雖然為人處事淡然、瞧著隨遇而安的樣子,其實她的心防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得多。

如今在他身邊溫渺能安然沉睡,這如何不讓他感到高興呢?

眉梢的笑意剛揚起不過幾秒,又很快淡了下去,離別的愁緒後知後覺湧上心頭,錯綜複雜的思緒糾纏在一起,喻珏的眸最終歸於一片混沌的黑。

一朵開得絢爛的星辰花被靈力從枝頭摘下,晃晃悠悠飄到石桌上,恰好落在封好的書信上,微風輕輕吹動花瓣,也吹動絳紅的衣袍。

院中不知何時多出了道暗色的裂隙,恰好一人高,裂隙中黑沉沉一片,如淵般深不可測,紅色的衣角消失在裂隙中,於是裂隙也隨即消失,尋不見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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