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溫渺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隔著喜服指尖緩緩划過他的胸膛,最後落到腰間的腰帶上,停住。
明明溫渺的動作輕柔,又隔了層喜服,這觸碰的感覺已經微乎其微,但還是令喻珏忍不住悶哼一聲,他耳根發熱,抬起一隻手擋在眼前,不願再看溫渺,只是在失去視覺後,感知反而變得更加敏銳。
喻珏聽到溫渺輕笑了聲,往日清朗的聲線似乎也變得微微低啞,腰間的觸感一輕,一隻溫暖的手與自己用來遮面的那隻手嚴絲合縫地扣上,手上傳來牽引的力道,隨之傳來的還有溫渺溫柔卻不容抗拒的聲音:「小珏。」
她喚著他的名字,帶著命令的意味:「看著我。」
喻珏遮擋視線的那隻手被拉下,眼前的場景由昏暗變得清晰,昏黃的燈光下,溫渺總是神色淡漠的臉帶著柔和的笑意,周身的雪意也不再讓人感到刺骨,似乎也變得溫暖起來。
……好喜歡。
視線碰撞的瞬間,喻珏再也聽不到其他,只能聽見自己愈發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手腳僵硬,無法動彈。
溫渺眸光微垂,指尖落在喻珏腰間系帶上,慢條斯理將其解開,她的動作並不快,給了喻珏充足的時間阻止,但直到徹底解開,喻珏都只是安靜地躺著。
如果不看他緊握的拳頭將被褥攥出褶皺的痕跡,或許只當他和溫渺一般從容。
偏硬的紅色綢帶被喻珏壓在身下一截,溫渺拿住綢帶的一端,看著喻珏的眸子,緩緩起身,於是暗紅色的綢帶便隨著她的遠離從喻珏身下緩緩抽出。
喻珏似乎被溫渺的眼神所惑,跟著腰間那點微弱的牽引力慢慢撐起身子,稍稍仰頭看她,兩人之間的視線始終維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沙沙。
一陣令人心尖發癢的衣物摩擦聲後,繡有複雜花紋的金邊紅綢徹底脫離衣物,垂落在溫渺手心。
離了腰帶的束縛,喻珏的喜服幾乎是披在身上,隱約看見一片雪白的胸膛。
溫渺眉眼不見絲毫侷促,她不緊不慢抬手,在喻珏的注視下一件一件褪去自己身上繁重的喜服。
劍修的動作很好看,哪怕是這樣的動作似乎也自帶一股清氣。
啪!
喜服落在地上的聲音叫人心頭一顫。
溫渺只著裡衣,一邊膝蓋壓上床榻,一隻手按在喻珏肩上,俯身輕柔地將他往下推去,墨色的長髮交織在一起,幾乎辨不出你我。
一道靈力打在床邊的紗幔上,於是那帘子便從掛在兩邊的狀態自然垂下,遮住了床上的風光。
昏暗的燈光下,映在紗幔上的兩道身影越來越近。
唰!
風從沒關緊的窗縫吹進來,將所有燭火都熄滅,再看不清屋內任何景色。
窗外月色正好,灑落一地春光。
……
等到窗外的天色再次變得明
亮時,微弱的光透過窗撒在屋內,照亮屋內的景象。
床幔依舊拉得嚴實,似乎榻上之人還在沉睡。
滿頭青絲散開,床上那人的睡顏安寧,忽地,睫輕顫了一瞬,那人緩緩睜開雙眼。
溫渺坐起身,撐在床上的手落了個空,轉頭,身側空蕩蕩一片,枕上還殘留著被人躺過的褶皺痕跡。
拉開床幔,一眼便瞧見床頭柜子上放著疊得整齊的素色衣衫,這樣的顏色顯然不是喻珏的衣衫,猜到是為自己準備的,溫渺沒有急著換上,而是先視線掃過四周,屋內的景象與她昨日印象中比起來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桌上的酒盞不見了,空蕩蕩一片,情起時棄在地上的喜服也不見了,屋內只剩下紅綢和金飾孤零零掛著,不見房間主人的絲毫身影。
溫渺穿上衣裳走到房門口,拉開木門,院裡出離的安靜。
「……小珏?」
沒有回應。
溫渺沉默,神識散開將周圍的小城探查了個遍,再來回將小院翻了個底朝天,只在院中的石桌上發現了一封信。
[七日之內我若不歸,阿渺便忘了我吧。
勿尋,勿念。]
鼻尖嗅到一縷極淡的花香,種在院牆邊的星辰花竟全部開了,淡藍色的花大片大片綴在牆邊,格外美麗。
明明昨日它們還只是剛結了些嫩生生的花芽,今日開得如此絢麗,顯然另有原因。
定睛一看,土壤里散落著零星的靈石碎塊,直到現在還有絲絲靈氣從破碎的靈石里溢出,被周圍的花草吸收,長得愈發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