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時候,沉默其實也是一種回答。
郭妗琳輕笑了聲,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問道:「你和喻道友跟我們可不一樣,你敢說你們只是朋友嗎?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這樣的。」
溫渺不答,摩挲著腰間的劍柄,她當然知道喻珏對自己的心意,甚至不用言語的表達,那情緒實在太過熱烈,幾乎每一次視線相接的時候她都會被灼傷。
她知道的,喻珏對自己不僅僅是喜歡。
郭妗琳晃著酒杯,視線卻看著溫渺,繼續追問道:「那你呢?你對喻道友又是什麼感覺呢?朋友……還是其他?」
這話勾得溫渺思索的思緒中斷,抬眼看郭妗琳一眼,果然看見她笑吟吟的眼裡都是看好戲的意味。
她和郭妗琳都清楚,喻珏開過一次門,門外的匿音符定然已經損毀了,而對於一個修為並不低的修士來說,在這個距離下交談的聲音,即使隔著房門,也不需要神識都能聽得清晰。
也就是說,溫渺現在的回答喻珏也能聽見。
溫渺目光移到二樓關閉的那扇房門上,沒有急著回答,她清楚——
她的回答決定了他們以後關係的走向。
溫渺先是認真想了想和喻珏認識後的一起度過的每一段時光,不得不說,在喻珏身邊的時候是她感覺最放鬆自在的時候。
在偶爾疲乏的時候,喻珏會讓她靠著給她輕輕按摩頭部;用膳的時候若是多看了幾眼,那這道菜必定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一直在桌上出現……
如此種種,實在繁多,數不勝數。
但若是仔細想一想,這些事情要是其他人來做,自己還會是那般感受嗎?
溫渺微微抿唇,一下就得到了答案。
如果不是喻珏的話,是不行的。
而且……
溫渺眸光微顫,又想起了秘境中的事。
至少——
朋友之間,是不會想吻對方的。
於是溫渺坦然接納了自己的內心,神色平靜,認真地緩緩開口道:「我亦心悅他。」
吱呀!
幾乎就在這話話音落下時,房門被推開了,那一襲紅衣再次出現在門口,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面上多了一層面紗,面紗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出面上的神情,但這已經並不重要了。
顫抖的指尖、略微急促的呼吸聲和眸中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般洶湧的情緒……
這些足以證明喻珏現在心緒的起伏之大。
旁邊就是樓梯,但喻珏絲毫不顧,撐在欄杆上直接翻身跳了下去,赤紅的衣擺在空中飄揚著,像一團火焰落了下來,快走幾步後他乾脆直接小跑起來在溫渺身前停下。
早在喻珏翻身下樓時溫渺就下意識站了起來,沒想到他這麼激動,還在愣神間,就看見喻珏已經到了身前。
他像是有許多話想說,又像是有許多事想做,但最終只是小心翼翼牽起她的手,認真道:「阿渺,我心悅你。」
溫渺輕輕反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嗯,我知道。」
喻珏看著溫渺一時說不出話,滿腔洶湧的愛意無處表述。
他還以為要很久才能聽見這句話。
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溫渺的了,只是某一天突然就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離開她了。
他喜歡溫渺笑時眉眼溫柔的樣子,也喜歡她不笑時清冷離塵的模樣,只要是溫渺的一切,他通通都喜歡得無法自拔……
溫渺輕拍了下他的手,溫柔地笑了笑:「以後我會多說給你聽的。」
「咳咳。」一旁的郭妗琳捂嘴咳嗽幾聲,調笑著說:「這兒可還有個大活人在呢。」
聽見其他人的聲音喻珏才稍冷靜了些,平復了下心情,轉身面向郭妗琳,心知今日她是在幫自己,有些感激道:「多謝郭道友。」
郭妗琳笑了笑:「謝倒不必了,不過阿渺先前答應了今日與我一醉方休,可否今日先將她借與我?」
聞言喻珏雖有些不舍,但還是鬆開了剛剛才正式互通心意的溫渺,只是眼神都快黏在溫渺身上了:「既是郭道友與阿渺相約之事,自是可以的。」
「喻道友也不必不舍,我只占她今日一日罷了,你們二人有何衷腸下來再訴也不遲。」郭妗琳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