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的影子。
溫渺的話還沒有說完:「修真界明令禁止修士大肆插手凡界正常運轉,你這幾年明目張胆幫助慶國劫掠他國土地,巡界使就
沒有找你麻煩嗎?」
是問句,但溫渺話中的情緒卻很平靜,像是無論多大的事端,都無法激起她心中一絲波瀾。
這樣的態度成功引起了康永臨的不滿。
康永臨眯了眯眼睛,溫渺這幅態度,讓他想起了以前弱小時碰見的那些修士。
他們看向自己的眼裡,總是高高在上,毫不在意。
把自己視作灰塵一般,得不到一個正眼。
可他現在,已經和在修真界時截然不同了。
康永臨眼神一暗,本來想立刻殺了他們的心思被按下去。
他一定要打破溫渺那幅淡定的姿態。
一想到溫渺那張臉上會出現驚恐、害怕的表情,康永臨心中就生起暢快之感。
這些繁雜的念頭並不耽誤他回復溫渺的話。
「巡界使可管不了我。」康永臨意外不明地笑笑。
但這一句話,也夠溫渺猜出大半了。
溫渺瞬間想通了不少事。
餘光注意到喻珏陷入思考的模樣,溫渺想了想,可能因為他是散修,對這些事情不太清楚,便解釋道:「崑崙宗有一件人盡皆知的靈器,凡通過修真界通道進入凡界的修士,必然會被記錄在靈器之上。」
「一旦存在干涉凡界正常運轉的舉動,就會被名冊警示給崑崙宗負責監察的巡界使。」
「巡界使得到消息,便可依據名冊上留下的氣息,尋到違規者的位置,將其驅逐出凡界。」
「想繞過巡界使手中的名冊,唯一的方法就是不使用修真界通道,而不通過修真界通道進入凡界的,只可能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是魔界。」
「正如修真界有和凡界相連的通道一樣,魔界也有。不過魔界的通道早在數百年前就已被摧毀殆盡。」
「儘管如此,也不排除其在這期間又開拓了新通道的可能。」
話說到此處,溫渺心頭一動,察覺出喻珏的情緒有些異樣。
難道是被康永臨可能是魔修這件事嚇著了?
溫渺這樣想著,也不再講得那麼詳細,看向康永臨那張絲毫不顯慌亂的臉,平靜說出自己的結論。
「但你絕不是魔修。」
康永臨眉毛一挑,露出兩分意外來。
「在沒見到你本尊之前,僅靠耳聞的那些事,我曾以為你是魔修無疑。」溫渺說出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過今日一見,雖然你行事不擇手段,但與魔修追求真我的肆意妄為不同,你所做的一切目的性太強,與其說像魔修,不如說更像邪修。」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溫渺不緊不慢說道:「你是從秘境到凡界的。」
「讓百姓們信奉你,是一種你在秘境中尋到的特殊秘法吧?」
溫渺頓了下,繼續道:「這種秘法在修真界沒有修習的可能,也只有凡界有大批的百姓能供你試驗,而有這種術法的秘境,多半也會有和凡界相連的通道,你就是這樣躲過巡界使探查的吧?」
句句是猜測,但偏偏句句都猜對了。
康永臨看向溫渺的眼神更加熾熱,但他臉上並無被戳破的慌張之感,反而還有絲莫名的愉快:「你猜的沒錯。」
康永臨承認了自己判斷的正確性,溫渺卻沒有因此得意,她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說出口——
無論何種術法根基都是靈力,甚至整個修真界都是依託靈氣而存在,但她曾經見過慶國百姓祭祀國師,那分明與靈氣毫無干係。
溫渺一照面就知道康永臨這人不對勁。
到了她如今的修為,即使不特意感知,逸散的神識也足以將周圍探知得清清楚楚,可偏偏在穿過康永臨身上時,莫名有些滯澀感。
溫渺確認過,康永臨的確只是個金丹期修士,但即使他的修為再跳三個大境界也不可能會影響到她的神識。
溫渺平靜的目光落在康永臨身上,看他在自己面前演戲。
不管他在自己面前做出了怎樣的反應——欣喜、諂媚、憤怒,他的氣息都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那些所表現出的淺層情緒,只不過是對方套的一層假面。
如果真有人被他表現出的假象欺騙,等他達到目的後,就會撕碎那層虛假的外殼,將其吞之入腹。
康永臨看向溫渺的眼神有幾分奇異,道:「你對這些了解得那麼清楚,想必不是普通修士吧?」
溫渺只看著他,沒有回答。
康永臨並不介意,道:「你說的確實不錯,受人供奉,就是這門術法的修習條件。」
「我如今幫助慶國攻打他國土地,也不過是為了修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