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她,見少女眉眼認真,緊緊盯著他的後背。
紅痕比她手上的要深上許多,有些地方甚至泛著腫,但好在沒有起水泡。
慕昭默默挺直幾分腰腹,微不可見地開了幾分肩,身上肌肉繃緊,心想,還好他這些日子沒荒廢了晨起練武的習慣。
不過如今已經是夜裡了,不知道狀態還比不比得過剛練完的時候。
纖細的手指夾住沾濕冷茶的帕子,輕輕覆在他背後。
她動作太過溫柔,惹得他喉結上下一滾,繃緊了身子。
「……我弄疼你了?」她小心問道。
他搖了搖頭。
這燙傷比起他習武迎戰時所受的傷簡直不值一提,他本沒怎麼當回事。
可見她如此重視,他斂了斂神色,輕咳一聲改口道:「有點兒。」
「那我再慢點。」她另一隻手扒住他的左肩,一邊用嘴吹著他的傷處,一邊緩緩擦拭,凝眉盯著他後背從右肩直至腰上的紅痕,輕嘆一口氣:「好長。」
「嘶——」他又配合著輕抽了口涼氣。
月思朝手上動作未停,擔憂問道:「你如今什麼感覺?」
他誇大其詞道:「很燙,很難受,但被你弄著就好了許多。」
凌川繃緊脊背,心想這是他不扣月錢就能聽的東西嗎?
他家侯爺平時端得和什麼似的,沒想到在夫人面前還挺嬌。
她就這樣一面輕吹著,一面沾著茶水,為他擦了一路,馬車終於停在了侯府前。
不知為何,月思朝覺著今天在路上的時間莫名得長。
或許是她從未這樣細緻地照顧過一個男子。
她湊近他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清晰可聞,自然覺得時間被拉長了。
恰逢此時,屋外傳來敲門聲。
她收回思緒,匆匆走去開門,見來人是慕昭與一個鬍子花白的大夫。
大夫行了禮,背著藥箱走進來,她順手闔了房門。
「夫人,聽聞您被熱水燙傷了手。」
她伸出手掌,「僅這麼一小片,不是什麼大事,按時厚塗燙傷藥應當就好了。」
大夫瞧著,點了點頭,贊道:「沒想到夫人竟是內行。」
「談不上,只是從前被燙過。」月思朝抬眸看嚮慕昭,「你來看看他,他傷得更重。」
大夫心神一凜:「果真?侯爺你快坐下,讓我好生瞧瞧。」
慕昭依言褪了衣衫,燭下,燙傷的紅痕比在馬車上更深了些。
這麼大一片,若是落疤就不好看了。月思朝惆悵地想。
「會留疤嗎?」她問道。
「若是養得好便不會,如若不重視,留疤是板上釘釘的事。」
她蹙眉「啊」了一聲,「那要如何養?」
大夫捋了捋鬍鬚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和她一樣,按時塗
藥就好了。
話未落地,他便對上慕昭波瀾不驚的目光。
他抿住唇,徑直改口:「這傷口暫時不能再沾熱水,故而起初幾日的沐浴,定需要細心之人小心服侍,擦淨後要及時塗藥。」
「擦什麼藥,複雜不複雜?」慕昭沉聲問,墨黑的眸子仍盯著他。
大夫頭皮發麻,意會一番,即刻道:「複雜。」
他從藥箱裡摸出三種樣式不同,但功效成分皆一樣的藥膏來。
「第一遍先塗這盒藍的,薄薄一層即可,第二遍塗這盒紅的,適量即可,第三遍塗這盒金的,厚厚一層。」
他打量著慕昭的神色,補充道:「哦……切記用手指塗,如此好把控用量。」
「把藥留下,你可以告退了,記得去找凌川領賞。」
見慕昭神色轉淡,大夫心中終於鬆了口氣,擦擦額汗,起身告辭。
他爹曾教導他,侍奉貴人往往最要緊的是不是醫術,而是眼力與洞察。
如今他深以為然。
月思朝把藥盒一一打開,放在鼻下細細聞了聞,凝眉疑惑道:「我怎麼覺得……這幾盒藥氣味都一樣呢?」
「……你聞錯了。」慕昭垂下眼,輕描淡寫道,「張大夫可是京城名醫世家出身,是隨軍二十多年的大夫。」
他先強調了大夫出身之可靠,繼而加以佐證:「你也知曉,用兵作戰時常需要隱匿身形,最好不要有太過明顯刺鼻的味道,或許他為了抑制藥氣,加了什麼獨家秘制的香料調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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