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若這般想要這馬兒,便領回去吧。」她站在人堆里,面色平靜,「只是君子務本,技以載道,不以市賈為心,還請郡主恕我難以從命。」
說罷,她轉身離去。
懷寧望向身邊的馬駒,有些欣喜道:「……她這就不要了?就這樣輕易送給我了?」
一旁出自書香大家的閨秀輕笑:「郡主,她這是譏諷您不似名門閨秀,倒似市井小民,以技謀利呢。」
懷寧唇邊的笑容戛然而止。
*
其實月思朝並不認同一些士大夫的話。
譬如方才那句。
以技謀利又如何?
只要靠得是自己的雙手和本事,那就不丟人。
可懷寧那種自幼錦衣玉食、高高在上之人,最怕的就是和她眼裡瞧不起的人,淪為同一個階層。
既要戳人痛處,便要對症下藥。
待這事兒傳出去,長公主為了他們府上的面子,定會登門還馬。
她除了需要從這兒走回雇馬車的鋪子以外,什麼損失也不會有。
只是她走著走著,發現周遭竟愈發地僻靜。
……該不會是走反了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前方雜草叢生,連樹影都仿若化成了鬼影。
她提心弔膽地繼續往前走,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女子的曖昧嬌吟。
什麼動靜?
她不會撞見了別人野外偷情吧?
她止步不敢再動,打算等他們完事兒了再摸出去,生怕攪了別人的旖旎,繼而惹來殺身之禍。
她正蹲在草堆里豎耳傾聽,後領忽然被一隻大手拎小雞一般拎起,「你蹲在這兒做—
—」
熟悉的冷聲低低響起,她趕忙回身,捂住慕昭的嘴。
他下意識扣住她的腰。
薄唇緊貼著她的肌膚,兩人離得很近。
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掌心,惹得她有些癢。
心莫名亂了一拍。
「噓。」她鬆開手,沖他比口型道,「慕昭,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她不問,他倒真不曾留意。
可既聽她這麼說了,那些若有若無的曖昧之聲竟變得明顯起來。
……好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塞住嘴後的斷續嗚咽,夾雜著頗有韻律的撞擊之聲。
兩人大眼瞪大眼地沉默著。
緊接著,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唯一的親身經歷,再看嚮慕昭時,只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起來。
慕昭的確是來尋她的。
他本以為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卻不曾想找到她的時候,她居然安然無恙地蹲在草叢裡,興致勃勃地聽這個。
真無語,早知道不來了。
更令他無語的是,他莫名聞到了一股來自於她身上的濃郁香氣。
很煩。他默默收緊掌心。
垂眼卻見她頗不安分地在他身前蹭來蹭去,而後頂著張鮮艷欲滴的臉,似喜似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這是何意?
第31章 共賞她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癖好嗎?……
他看過她寫的東西,雖比真正的淫/書晦澀許多,其中花樣卻仍是不少。
眼下,她該不會見這對野鴛鴦正在做這種刺激的事,於是也想和他……
不行。
真的不行。
雖說他倆已經成了婚,真要做也是理所應當,但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且不論在這裡究竟會不會被人瞧見,單是乾淨這條就過不了關。
雜草叢生之處,什麼蛇蟲鼠蟻沒有?
他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她想想。
即便沒有被它們所傷,事後也無法叫水清洗,萬一染病了怎麼辦?
還是回府中的好,府里一概應有盡有——
握在纖腰上的大掌被她靈活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力氣還挺大。
但是她真的要這麼急不可耐嗎?
「你捏疼我了!」她怒嗔著他,無聲控訴。
……哦。
只是疼啊。
也對。
她又不喜歡他,怎會想同他這樣。
藍天染上墨色,銀月劈開夜幕,照在男子俊美的眉眼。
他帶著頗為明顯的煩躁與自我懷疑,直挺挺地站在草地上,不再去看月思朝。
緊接著,溫熱柔軟的掌心攥住他的手指,往下拽了拽。
他垂眼,見她蹲在草堆里,同時示意他一同蹲下來,似是在頗為熱情地邀請他共賞。
……她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