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從南方小城來京市闖蕩的年輕人,憑著一張俊朗的臉和能說會道的本事,輕易俘獲了本地姑娘的芳心。姑娘是家中獨女,從小嬌生慣養,被李志所謂「白手起家」的奮鬥故事感動得稀里糊塗。即便母親以多年人事經驗斷定此人不可託付,姑娘還是偷出戶口本,義無反顧地嫁了。
沒過多久李隨出生,即便再痛心,做父母的也不會忍心看自己孩子吃苦受罪。老兩口拿出積蓄為他們買房買車,誰知小伙兒越來越不知足,有房有車後不願再費心勞力的奮鬥,沒了上進心,天天在家混吃等死,還不停抱怨姑娘一家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
兩人生活越過越糟,直到某天,一個南方富婆的出現,讓這段婚姻徹底走向終結。
離,李志頭也不回地跟著新歡南下,母親也遠渡重洋開始新生活。年幼的李隨成了這場失敗婚姻中最無人在意的「附屬品」,唯有年邁的兩位老人給了他一個家。
沒由得李隨繼續深想,一道洪亮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回來了回來了,那男人又來了。」
第29章 第29章您還健在呢
李隨起身扭頭望去,只見一個佝僂的背影頹然坐在走廊長椅上,男人耷拉著腦袋,雙手無力地垂在膝間。旁邊護士站的護士看見他又回來了,照例去勸阻他離開,「見不到李隨我不走」,男人突然暴起,聲音嘶啞狠厲,「再廢話別怪我揍人。」
「你想揍誰?」
男人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李志猛地抬頭,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渾濁的雙眼瞬間凝固。
站在他面前的李隨,幾乎認不出這就是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眼前的中年男人裹著一件褪色的羽絨服,內搭的咖色毛衣已經起了球,領口松垮地耷拉著,凌亂的花白頭髮下,是一張布滿溝壑的臉。
李志的嘴唇顫抖了幾下,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侷促與難堪,他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皺巴巴的病曆本,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真的是你...」他的聲音乾澀,「我...」
李志和妻子帶著患病的女兒月月千里迢迢來到京市求醫,他們在醫院排了兩天兩夜的長隊,卻始終掛不上專家號。黃牛開出的天價讓他們望而卻步,他們實在無力承擔。
本來心灰意冷,打算離開,李志偶然在一樓大廳的醫生介紹欄里看到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照片,照片裡的青年眉眼間依稀有著他年輕時的影子,可那沉穩堅毅的氣質又讓他不敢相認。二十多年了,他沒有一天盡到過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那個被他輕易拋棄的孩子,如今竟成了京醫的骨幹醫生。
這個認知讓李志既羞愧又焦灼,他安頓好妻女,獨自跑到骨科辦公室門口,像個無賴般堵了一整天。
住院部樓下有個景觀三角亭,李志跟著李隨走過長廊,邁進亭子。
李隨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心裡毫無波瀾,語氣平靜:「說吧,什麼事。」
李志重重的揉搓了一下臉,不敢直視李隨的眼睛,目光游離:「你妹妹月月之前被誤診了...我們一家子來京市求醫...」一段話說的支支吾吾:「掛不上號...我在樓下看見醫生介紹欄...」
話到此處突然被打斷。
「妹妹?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語氣淡淡讓人聽不出感情。
他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和李志對話顯得非常荒唐,一股煩悶湧上心頭,耐心告罄:「到底有什麼事?」
李志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肩膀不自覺地佝僂起來,他盯著地上的一片枯葉:「能不能幫幫月月,她...才13歲,我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李隨看著眼前這個人,突然有點想笑。
他以為自己會憤怒,會委屈,至少該有點波動。可實際就像看到過期十年的罐頭,連打開看看的欲望都沒有。
「明天早上八點,帶人到辦公室找我。」
聽到這句話,李志暗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顧著點頭,嘴裡應著「誒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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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秦意站在鏡子前吹頭髮,看見楊萌從外面進來,她關掉吹風機:「這兩天如意還好嗎?」她撥了撥半乾的頭髮問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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