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之後的徐天倉吞噬了無數陸地妖族的古髓,更是進化出了將自己的靈魂序列刻進人族識海的異能。
被他標記過的人,便徹底失去了忘記的權利。
風刻有後代這件事讓徐天倉很不愉快,護食是他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能,當即道:「所以,風刻在哪裡?」
如果李無名現在出關,他就可以告訴白辰。
不論是當年的風刻,還是現在的白陌和白辰,他們都高估了海獸的處理能力。徐天倉的本體連腦子都沒長,就算上岸後靠寄生有了智慧,他的靈魂仍是海獸那依靠複製粘貼形成的簡單靈子序列。
如此靈魂構造決定了他根本做不來變心換伴侶這樣複雜的情感操作。
甚至於找個伴侶這種行為,於沒有繁育概念的徐天倉來說都是吸收了全部陸地生命的古髓之後才會有一次的偶然變異。
白辰雖然不懂這些,但通過短暫接觸也發現了徐天倉的思維並不能以常理論,此時便試探道:「你找到風刻後想做什麼?」
而徐天倉只是沒有絲毫猶豫地回了兩個字,「睡他。」
果然,白辰說的一切話都被他自動過濾了,徐天倉根本沒去思考這些信息與自己有何聯繫,仍是遵循本能行事。
他是泰然自若,一旁上菜的小廝卻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連盤子都給摔在了地上。
毛毯夠軟,盤子沒碎,但這番變故還是讓徐天倉的視線移了過去。少年小廝連忙慌張地垂下頭,他完全不敢與徐天倉對視,只能求救地看向白辰。
少年身形矯健,因常年生活在海邊,皮膚並不白嫩,映襯得眼神更加銳利。從小他師父就說,這孩子鷹視狼顧天生反骨,必須多作敲打。
而他也像驗證了此等預言一般,從小就受不得委屈,也仿佛不知何為畏懼,三天兩頭與人干架。才三年不見,這左臉上便多了一道淺淺劍痕,也不知又是和誰打了一架。
是的,這侍衛便是徐朝陽本人。白辰將他喚來時只說了風刻是他前世,之後便命他裝作天地酒家的小廝隨侍一旁。
不過,雖然白辰未曾細說,徐朝陽聽了他們這一番話,對於風刻和徐天倉的關係也猜到一二了。
徐朝陽自幼在徐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被關在禁地都能枕著海獸屍體打呼嚕,第一次到姑蘇就敢帶著師弟投奔百行首對付水月山莊。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算被人打死也不會慫,誰知今日竟被徐天倉簡單的兩個字就給破了內心防禦,平生第一次有了怕這種情緒。
看來師父說的沒錯,江湖的風險他根本把握不住,他料到了自己會被仇家追殺,也預感到了會被卷進人族與妖族的紛爭,甚至做好了與仙魔作對的心理準備。可他怎能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被睡的風險!這要睡他的甚至還不是個人!
徐朝陽內心有多崩潰白辰完全能夠想像,幸運的是徐天倉並沒有認出他來,眼裡只有落在地上的美食。
看來徐天倉留下的印記只能通過靈魂接觸識別,白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這便呵斥道:「毛手毛腳,還不退下。」
徐朝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立於危牆之下,哪敢繼續逗留,馬上就撿起盤子垂首退下,完全不敢讓這海獸看見自己的臉。
好在真正的萬寶堂小廝夠機靈,在出現意外的第一時間就端了新的菜品替換並上前清理,倒是引開了徐天倉的視線。
白陌趁機觀察徐天倉反應,見他的注意已全部放在新菜之上,看來是真的沒發現徐朝陽身份。
沒想到徐天倉靠自己竟找不到風刻轉世,帶著雲側一起來倒是多慮了。白辰笑了笑,只不動聲色道:「白陌的確告訴了我風刻轉世之人的姓名,但我到底不是人族高層,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可不容易。」
這話倒不假,若不是姑蘇曾偶然見過一面,白辰僅憑一個名字還真找不到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修士。
徐天倉不疑有他,直接問:「你想要什麼?」
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倒也爽快,白辰確定了情況也就不再繞圈子,立刻道:「極北之地與九州大陸被海獸隔絕,人族想盡辦法也不能通過,可白微和白陌卻可以在二地來去自如,他們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