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中,一個人的仁心和熱血反而會成為催命符,驅使他無所畏懼地走上戰場。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能像李無名這般活到最後的,當真沒有幾個。一個連路邊棄嬰都不能忽視的少年,遇上家國之難定然也是第一時間披上甲冑走進戰場。
白辰明白了李無名的意思,心中也說不出是惆帳還是釋懷,最終只是輕聲一嘆,
「罷了,若如你所說一切都是陸問假冒恩人算計於我,我心裡反倒好受一些,還是先從這神秘妖族查起吧。」
白辰於老翁村已得到了那妖族的血跡,剛巧玄門弟子所佩戴的玉佩也留了主人的心血,若能與陸問曾經的玉佩相比對,或許就能得出一些線索。
陸問遺物都在太陰殿中供奉,那枚身份玉佩自然也是,白辰立刻就招來了沉醉去討要,自己則是找上了步天歌。
步天歌查得很認真,見他們一來便將另一本卷宗也遞了上來,「陸師伯年紀輕輕就已身故,留下的記錄也不多,除了你們手上那捲名錄,我就只找到這些出行記載。」
陸問又不是什麼知名強者,玄門記載自然有限,這卷宗步天歌已翻看過了,這就淡淡道出所得內容,「他自第一次歷練之後共下山七次,執行的師門任務也與其它年輕弟子無異,時隔五百年,相關之人都不在了,我看你們查不出什麼。」
這也在白辰預料之中,他來此本就是為確認陸問真正年紀以及妖丹被取那年此人是否下山,如今也算有了個結果。他隨意翻了翻卷宗,見確實如步天歌所說未有紕漏,只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人?像是紅顏知己之類的。」
「他除了玄門的師姐師妹也沒見過什么女人,師門中最為照顧的就是我母親……」
陸問並沒有親人,因待人親切在門中倒是有不少朋友,不過最相熟的還是青梅竹馬的步凌雲。除去大雪山之中相借妖丹,白辰與陸問再會便是遮天鎮偶遇,那時他便覺陸問看步凌雲的眼神有些不對,如今只若有所思道:「他對你母親是很上心,遇上我時也是第一時間就將她護住。既然這樣照顧,若還活著也不會離得太遠。」
如果陸問是有意騙走九尾白狐的妖丹,他的死要麼是殺人滅口,要麼就是假死逃脫白辰追蹤,反正不會是意外。若是後者,被迫離開的他一定還在關注著步凌雲動靜,或許對步凌雲和另一個男人生下的兒子也會覺得十分礙眼。
白辰是想起老翁村中那神秘妖族逼著沉醉殺死步天歌才有所猜測,步天歌聞言卻是不滿地警告:「我母親對父親一片真心,你們不許非議她的清白!」
誰都不想自己親娘多出個舊情人,步天歌的心情李無名自是理解,這便上前緩和氣氛,「小掌門,妾無情郎未必無意啊,這人想綠的是你親爹,你和我們該是一個陣營的。」
此言令步天歌神色又難看了一分,白辰也知目前沒有證據不宜做太多猜測,這便收起了假設,只淡淡道:「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步掌門,你對老翁村中那神秘妖族怎麼看?」
他們不再提陸問和步凌雲的關係,步天歌的臉色也就好多了,只答了一聲,「這事我與風前輩說過了,他好像知道些什麼,說是要回去查一查。」
白辰未想不知門居然有線索,看來這鄰安城倒是不得不去了。不過鄰安城是不知門大本營,妖族要進去也不容易,他這便看向了步天歌,「聽說天道盟召集十席門派於鄰安城議事,掌門準備何時出發?」
「風前輩就是為了這事來找我,既然無字天書的歸屬你們自行談攏了,明日帶上那東西就可以上路。」
「不知你們打算在鄰安城停留多久?」
「這是一年一度的議事大會,明年天道盟各項方針都要在此敲定,不吵上十天半個月是結束不了的。」
步天歌對這種會議從來沒什麼興趣,去年又因大雪山之事和別的門派吵了一架,今年若不是風十七親自找上門怕是玄門直接就缺席了,如今提起也滿是不耐煩。
不過,他要去對大雪山自然是個好消息,白辰這便適時道:「我們今日便啟程返回大雪山,力求儘快將交易物品送到鄰安城,到時還請步掌門給大雪山留幾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