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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當時正稱霸人間的魔尊也磨刀霍霍派兵要來屠了這支上古人族,眼看獵物居然被妖族搶先殺了,習慣了囂張行事的魔修們當即就和妖王大軍打了起來,殘存的幾個鹿熊氏族人趁機混進魔修之中來到中原,待到天道盟平定天下紛爭才又偷偷回到極北之地重建故土。

人族壽命並不長,在不知門推廣修真之前,活到百歲就足以被稱作人瑞,這些舊事對鹿人乙這一輩人而言都是刻在石板上的故事,他出生後唯一知道的事就是部落中的大人非常痛恨妖族,而他和哥哥很不幸地就流著妖的血。

他們的母親是鹿熊氏巫女,自小便熟讀石板為族中傳承祖宗知識,長大後也是一眾勇士的夢中情人。未想,這樣尊貴的巫女卻是愛上了一個來自中原的修士。

修士自稱陸郎,二人如膠似漆了一月便定下終身,大婚之日,陸郎按照當地習俗進入雪林欲將捕殺的第一隻獵物作為聘禮交給妻子,誰知這一去便是整整一日不見蹤影。

巫女身披嫁衣在林外苦苦等到天明終於見到丈夫歸來,陸郎手捧一隻身覆九色花紋的美麗白鹿,給了她作為新娘最好的尊榮。她喜極而泣慶幸丈夫平安歸來,卻不知此時抱著自己的男人早已不是陸郎。

巫女對此茫然不知仍是將婚禮進行了下去,不止將過去傳承悉數告知,還為男人生下了兩個孩子。

陸郎沒有按照中原人習俗讓兒子隨自己姓氏,只將他們取名為鹿人王和鹿人乙。這是古時妖族的命名方式,他們到了時節便會尋找合適伴侶繁育後代,為了分清幼崽繼承了什麼血脈便會以父母種族為姓,再在其後隨意起個名用以區分。

這些事鹿熊族石板早有記載,巫女卻沒有懷疑自己心愛的丈夫,依舊在家中日日等待陸郎打獵歸來。可是伴隨孩子漸漸長大陸郎對她卻是越發冷淡,巫女心冷只怨男人涼薄,未想就在鹿人王十歲那日,她無意撞見陸郎與一狐妖對話,這才發現自己日夜相伴的丈夫竟是一隻鹿妖。

那鹿妖敗露了行蹤便要離去,巫女悲憤不已,牽著兩個兒子一路追進雪地,淒聲叫道:「陸郎,你當真要棄我母子而去?」

「我非陸郎,而是這天地間僅剩的一隻九色鹿。這片雪地之中沒有一個修煉成人的雌性妖獸,我本想借你的肚子留下血脈,誰知你生的孩子竟與常人無異根本算不得妖族後嗣。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再留,自當追隨妖王后裔重振我族聲威。」

男人留下如此涼薄言語,連頭也沒回就在她的眼前化作白鹿遠去,奔跑時背上九色紋路就似壁畫上天女飛升的絢麗飄帶,果然與大婚那日奉上的獵物別無二致。

巫女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待她和兩個兒子踉蹌著回到家中,昔日作為戰利品保存下來的九色鹿已變成了一具人的骸骨,正是早在十年前就死於大雪中的陸郎。原來一切皆是鹿妖幻術,而她這些年竟茫然不知,就當著心上人的面和那妖怪成了親,甚至將他的屍骨當作聘禮高高供奉於案前……

如此打擊令巫女完全崩潰,她又哭又笑,當著兩個兒子的面便抱著那具骸骨縱身投入冰河之下,將自己生生凍死在了刺骨雪水之中。

說來也是可笑,那鹿妖等了十年也不見兒子覺醒妖血終是選擇棄他們而去,然而,就在巫女屍體緩緩浮起,死不瞑目的面容透過冰層與兩個兒子相對之時,兄弟二人的妖族血統竟是在悲憤和恐懼之間齊齊覺醒。他們生出了和鹿妖一樣雪白的角,腳掌也化作了鹿的蹄子,就這樣成了被族人厭棄的妖怪之子。

「母親突然自裁併未培養後繼巫女,族中再無人能看懂石板上的古代文字,鹿熊氏就這樣徹底斷了傳承。我兄弟二人本是族中備受希望的巫女之子,自那之後也是人人厭棄,最後被首領當作貨物賣給了一個小門派的魔修。

鹿妖的筋骨都是好東西,那魔修割了我們的角,將我們養在身邊傳授功法只待修為有成再取妖骨。後來他因冒犯魔教被教主處決,我們趁機逃了出去,隱姓埋名流浪多年終是加入魔教,成功過上了一段安生日子。」

這些事壓在鹿人乙心裡許多年,如今提起也滿是憤恨,他恨那害了自己一家的鹿妖,也恨拋下他們的母親,可是萬般恨意一碰上自己兄長便化作了無限悲涼,半妖握緊今日買好的紙錢,就像被丟下的小獸一樣紅了眼睛,

「我是被厭棄的人,從小只有哥哥護著我,在魔修手上時,哥哥想帶著我逃跑被他們抓回來割了腳筋,至今仍只能依靠真氣行走。他說要去大雪山找那沒良心的鹿妖,我不想和妖再扯上任何關係就和他吵了起來……我不該和他吵架的,若我跟著他一起去,又有誰能在雪地之中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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