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青虛子發現了弟子房內那一堆春宮的場景該是何等尷尬,何苦就只覺牙疼,當即就指著尚未察覺的何歡怒道:「都怪你把那兩柜子春宮搬回落仙湖!師尊一定是看見了!馬上給我扔出去!」
何歡原還在感嘆師尊貼心,正悠哉吃著糕點,誰知噩耗便突然降臨,頓時就是一僵。然他從來都是順著何苦的,此時也不例外,只笑著應了,「好,都依你。」
然而,何苦還是低估了此人對珍藏品的熱愛,哄著心上人繼續回到體內閉關衝擊境界,何歡確認何苦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一早便攜了自己珍藏踏雲到了天下魔教總舵。
彼時尤姜正擺了一桌子早膳,對時刻關注自己一言一行準備匯報給何歡的大護法千仞進行第九十八次勸降談話,誰知剛開了個頭,自己正鄙視著的何歡就從門外飛了進來,嚇得他當即撂了筷子就要動手。
誰知,這人竟似全然沒看見他一般,只一臉沉重地對千仞囑咐道:「千仞,為師有一件絕密任務要交給你。」
千仞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見何歡露出如此緊張的神色,只當是關乎天下蒼生的恐怖浩劫即將降臨,當即便擺出一臉捨身赴死的神色,果斷應道:「師父,你說,千仞定然全力以赴。」
滿意地看著他,何歡心道果然世上還是這個徒弟對自己最忠心,隨即便將那兩個雕花書櫃掏了出來,安心託付到了可靠的徒弟手上,「這些珍藏品你定要收好,絕不可被何苦發現了。」
「……」
默默看著這兩柜子春宮,千仞忽然發現尤姜對某人無所事事的評價似乎極為準確,心中頭一次有點動搖,挺想背叛師門假裝不認識這個師父。
他們師徒聊得旁若無人,桌子上嚴正以待的尤姜頓時就不爽了,這何歡闖了他地盤不說,居然還想在他的總舵藏東西,簡直就當自己這魔教是個擺設,於是憤而拍桌提醒道:「何歡,你說來就來,把我魔教總壇當什麼了!」
誰知他這一開口何歡倒是想起了他來,一對桃花眼盈盈望了過來,語氣比起以往親切了不止一個檔次,「尤姜,許久不見了,我甚是想你。」
自從同何苦在一起後,何歡那本就惑人的眼眸更是平添了幾分春意,此刻輕輕瞧了過來,只讓人瞬間便陷入了桃花流水的款款柔情,縱是自認性取向筆直的尤姜也只覺呼吸急促了起來,慌亂地退後一步,發威的氣勢便也沒了,「你……你想作甚?」
何歡如今已不必維持宮主威嚴,便也恢復了他往日閒散隨性的模樣,向前握住他的手,只道:「聽聞你最近修為精進,連畫技也進步了許多……」
他這番暗示尤姜哪能不知,以往這個宮主對他從來是不理不睬的,也只有需要畫春宮的時候才會柔聲說幾句話。如今大家都一刀兩斷了,這人竟還要他畫那些東西,他就知道這個沒良心的宮主看上的只有他的畫技!他如今已自立門戶,此人別以為還可以如此輕易使喚他!
越想越覺氣憤,他當即就甩了手怒道:「滾!我堂堂魔教教主給你畫春宮,還要不要臉了!」
「無妨,我有了新的點子便飛鴿傳書給你,你得空了再畫,不急。」
對於尤姜的性子何歡自然是知道的,好在他經迦葉菩提點化心境已是平和許多,只含笑留了一句話便飄然而去,徒留魔教兩位大人物面面相覷。
尤姜叛出極樂宮後便再未見過何歡,本以為兩人再見之時少不得要打上一場,誰知這人如今竟成了這副性子,一時也是牙酸得緊。正鬱悶著呢,忽然見那道白影又飄了回來,頓時又是一怒,何歡這廝是把他的魔教當自家後花園了嗎?沒事就閒逛一遭?
「何歡你還敢回來!」
心中憤怒,他展了扇子就要上前和人戰起來,然而來人只是抬了裁雲劍堪堪一擋,一雙清明眼眸無辜地對他眨了眨,「看清楚了,是我。」
一見這眼神他便知此時是何苦掌控身體了,他雖對何歡感情複雜,在極樂宮時同何苦卻是處得極好,此時再見還有些發愣,然後就見少年頗為懷念地打量了自己一番,很是感慨道:「許久不見,尤姜你穿衣服的品位還是這麼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