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
他愣愣地收回懸空的手,嘴巴微張,發出「啊」的一聲。
蘇安沂看得有趣,有心情開玩笑了。
「不信的話,再摸一下?」
秦煦趕緊搖頭:「我信我信,不用摸。」
「真的嗎?」
「真的。」秦煦緊張,後退了一步,「觸感和皮膚不一樣,很滑。」
蘇安沂慢吞吞地點頭:「哦,很滑。」
可能風太繚繞,總纏著脖子。秦煦動了動,撇開頭,不吭聲了。
沉默了一小會兒,蘇安沂問:「上次怎麼認出我來的?」
秦煦捏著石欄的一角,低聲說:「靠味道。」
蘇安沂古怪地問:「什麼味道?」
秦煦:「就你身上的味道,雖然香水味很濃,但我聞到了那股很淡的藥草味。」
蘇安沂:「……我一直以為你在胡說八道。」
秦煦一怔:「為什麼?」
蘇安沂瞥他一眼:「哦,意思你真有個狗鼻子。」
秦煦:「……」
蘇安沂垂眸,向他攤開手掌:「我的包。」
秦煦慢半拍,趕緊遞上。
這是蘇安沂女裝常帶的「裝飾品」,裡面一般放煙盒、打火機、鑰匙和紙巾。
「咔噠」,蘇安沂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氣,含了會兒,吐出煙霧。
秦煦一眨不眨地盯住對方,有種新奇感。
不對,應該說今晚的蘇安沂,從頭到腳都讓他挪不開眼。
「看什麼?」蘇安沂指間夾著煙,斜斜睨過去。
「你的頭髮是假髮嗎?」秦煦小心地問。
「當然。」蘇安沂笑了笑,「要摸摸看嗎?」
秦煦舔了舔唇,問:「可以嗎?」
蘇安沂哼笑:「為什麼不可以?」
對方摸他腰、摸他腿不都挺來勁兒的嗎?
當然,這也是他自己允許的。
果然和看的感覺一樣,很順滑。秦煦指尖從發尾掠過,慢慢往上,懸空到肩膀,再到脖頸,最後停在臉側——
他和蘇安沂對上視線,微妙的電流從從指腹躥起,炸得慌。
秦煦「嗖」地縮回手,眼睛落到地面:「嗯,挺順滑的。」
蘇安沂短促地笑了下。
高跟鞋……秦煦不禁開口:「穿高跟鞋累嗎?你的腳背快成九十度了。」
真是「直男」說法。蘇安沂乜他一眼,似笑非笑:「累啊。但必須這麼搭配,不是嗎?」
「哦哦。」秦煦順著答,「是的。」
他沉默幾秒,又問:「你穿女裝是愛好嗎?」
「算吧。」
「每天都要穿嗎?」
「看心情。」
「……」
「怎麼不說話了?」蘇安沂問。
「沒,就問完了。」秦煦老實說。
「問完了?」蘇安沂頷首,「那輪到我問了——」
秦煦怔了下:「好,你問。」
「為什麼要把我推進小房間?」
秦煦遲疑片刻:「不想你被糾纏。」
「遇到每個被糾纏的人,你都要推進去?」蘇安沂不辨喜怒地問。
「不是。」秦煦不愛管閒事,對於人類向來敬而遠之,只是因為當時是蘇安沂。
他說:「只對你。」
蘇安沂不說話了,慢慢抽了一口煙。
秦煦眼睛黏到他臉上,思緒盪開:總覺得蘇安沂的臉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眼睛變大了點,輪廓柔和了點,嘴唇紅了點,睫毛好像也長了點。
明明還是那張臉,卻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想來想去,歸咎於對方穿的是女裝,當然和平時不一樣。
蘇安沂冷不丁出聲:「以前真沒談過戀愛?」
秦煦回神:「沒有。」
蘇安沂眯起眼睛,伸手拽過他的衣領。秦煦不明所以,但沒有掙扎。
鼻尖逼近,呼吸柔柔纏繞在一起。
薄荷味的香菸。秦煦想,好怪,比酒吧的煙味好聞。
「沒有撒謊?」蘇安沂伸手一隻手,按住秦煦心臟的位置。
秦煦眨眨眼,胸膛的起伏隨著呼吸,變得無比清晰:「沒有。」
蘇安沂斂眉,輕聲問:「我問你,你真的很缺錢?」
話題轉得太快,秦煦茫然:「啊,還好。」
蘇安沂換了個問法:「你需要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