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有反駁余知,權當默認了余知的說法。
陰晴找到了,周送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便跟余知告了別。
等人走後,余知又轉回原處,繼續折他喜歡的花枝。
清脆一聲斷響,細弱的枝條露出一道猙獰的斷面。
余知把那枝花在手中轉了轉,眼裡透出些晦暗不明的光。
第11章 香粉
陰晴找到以後,周送不敢在外面久留,於是和杜世匆匆回去了。
結果剛坐下沒多久,賀止就出現在殿中。
周送見他眉頭緊蹙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暗衛把他和余知見面的事告訴賀止了,他迎上去,道:「陛下怎麼來了?」
賀止哼了一聲,「朕要是不來,都不知道你膽子變得這麼大,都敢陽奉陰違了。」
周送看到他徑直坐到桌邊,便心虛地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去覷他的臉色。
見賀止並沒有發怒的跡象才鬆口氣,微笑著把茶遞到他手邊,「陛下消消氣,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賀止不接他的茶,周送只好放在一邊,在他的注視下把陰晴抱了過來,「都怪這小傢伙亂跑,我為了找它才出去的。」
「御花園離那兩個殿遠得很,會碰見人只是偶然。」
周送說完,陰晴也配合地「喵」了一聲,周送又忙補充上一句,「我真的不是有意破壞諾言的。」
小貓圓溜溜的兩個大眼睛和周送略帶歉意的眼神一同望向賀止,賀止頓時覺得自己先前的氣勢就像發泄在了棉花上。
頃刻間消弭得無影無蹤。
他示意周送把小貓放下,伸手一攬,就把人擁進懷中。
「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周送側坐在賀止腿上,男人話語間的熱氣便盡數噴灑在他頸邊,惹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沒說什麼,只是我說,想和他學制香。」
「制香?」
周送身子僵硬,賀止淺笑著湊近他,鼻尖輕嗅了嗅,低聲道:「要是學了制香,朕還能和你共處一室嗎?」
話中揶揄的意味太重,周送一下就聽出他是在調侃自己身上本來就很香,臉不禁隨著這話一起熱起來。
「陛下又取笑我……」
周送轉頭看向賀止,臉頰卻因為距離過近而不可避免地與他鼻尖相蹭,周送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猛然撞進賀止那雙幽深的瞳眸,呼吸都亂了一瞬,他手指微微蜷起,眼睫顫得像蝶。
兩人的氣息都快要糾纏在一起,賀止的手突然按在他後頸,偏過頭把唇印在了周送頸側。
舌尖濡濕的觸感和一陣疼痛讓周送難耐地皺起眉,偏偏後頸還被捏住不能逃離,周送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隻野獸咬住喉嚨,莫名生出隨時會喪命的恐慌感。
片刻後賀止鬆口,周送的頸側赫然出現一個紅印,映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美艷得像綻在雪中的梅。
周送試探地伸手去碰,卻只碰到一陣濕意,他看著賀止滿意的神情,大致能想到他做了什麼。
只是這位置太顯眼,他還怎麼去見余知啊!
先前的羞意都被賀止突然的舉動激得減退許多,周送捂著那地方,咬唇道:「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給你打個標記,省得總往外跑。」
賀止捏住人雙腮,直捏得人臉頰鼓起含含糊糊地說不清話。
他輕笑一聲,手掌改為撫過他面頰,拇指與食指輕捻著他柔軟的耳垂。
過了會兒,他放開周送,卻握住他的手站起身,說道:「陪朕去承德殿。」
……
次日,周送在榻上醒來,看著周圍熟悉的布置愣了一下。
昨晚他是在這兒睡的?
記憶漸漸回籠,周送記著晚上的時候賀止讓他研了好久的墨,後來他一邊抱著自己一邊看摺子。
周送的記憶就是在那段時間斷開的。
他莫不是在賀止懷裡睡著了?
周送驚了驚,再看這床榻,覺得很有可能是他睡著後賀止把他抱過來的。
旁邊的空位已涼了很久了,想也知道是誰睡在這兒。
這下可好,一個不小心,他又和賀止「同床共枕」了。
周送臉上微露出懊惱的神情,他喚來杜世,開始梳洗穿衣,只是看到鏡子裡自己頸側的痕跡時,還是有些耳熱。
紅痕這樣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周送可不想被余知看到。
於是他吩咐杜世拿來一件高領的衣物,好歹能擋住大半。
確認無誤後,他就帶著杜世去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