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老夫人也慌了,“是不是老家出事了?是什么人没了?”问这话时就想到昨天送走的侄子夫妇,那不是她亲弟弟家的孩子,是庶弟的儿子和儿媳,所以她对那二人也没有多待见。之所以用他们管着那酒楼,也是因为手底下一时半会儿抽调不出别的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不担心那两个人,到是有些担心亲弟弟家的孩子。
“是蒋杭出事了还是宇哥儿出事了?”老夫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那可是蒋家的根啊!蒋杭是她弟弟蒋硕唯一的儿子,今年二十九。那宇哥儿也是蒋杭目前唯一的骨肉,才刚刚十岁。看这二人的神色,该不会是孩子出事了吧?
听老夫人这样问,汤氏总算有了反应,赶紧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蒋杭,也不是宇哥儿。姐姐,此番之所以我跟老爷一起上了京,实在是因为家里出了极大的事,我们做不了主了。姐姐,祖坟塌了!”
“什么?”老夫人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祖坟塌了?“祖坟怎么可能塌掉?”
蒋硕终于不哭了,开始讲述祖坟塌的经过。当然,这些经过也是守陵的人讲给他听的。
据说是在年前,突然有一天就听轰隆一声,整个秀山县范围内最大的一处陵墓,蒋家的祖坟,莫名奇妙地就塌了方。而且还越塌越重,轰隆声一下连着一下,不一会儿工夫就把整座陵墓都给塌完了,塌得都见棺材了。
蒋硕还说:“原本早就该来的,可咱们从秀山到临安还得走些日子,算一算,到了临安正好过年。总不能大过年的来找你们说祖坟塌了的事,多犯忌讳啊!所以这事儿就生生压下来了,直到过完了初六才往这边走,没想到又赶上了临安地龙翻身。姐姐,这可是天大的事,谁来说我们都不放心,思来想去只得我俩亲自过来了。姐姐给分析分析,再拿个主意,这事儿该怎么办?咱们是修坟还是挪坟,要不要再做场法事什么的……”
一品将军府接到了蒋家祖坟塌了的消息,与此同时,宫中的李太后也接到了一个消息,是说正三品的礼部左侍郎何近,他们何家的祖坟也在年前塌了。
之所以这个消息会传到李太后耳朵里,实在是因为那何近跟李太后是同乡,老家都在栗县,再加上李家的祖坟也才塌了没多久,老家那边的人自然当做一件大事报了上来。
李太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分析是不是栗县的土地出了问题,而是在琢磨那礼部左侍郎是不是招惹了夜温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李太后去炎华宫跪过,一清二楚夜温言背靠着的是什么人。李家的祖坟就是那么塌的,所以她有理由怀疑那位何大人也招惹了夜温言。
结果一打听还真打听着了,原来就是在腊月十五之后,那位左侍郎一个劲儿地在朝堂上提夜四小姐在城外失踪一事,坏了夜温言的名声。
宝蟾把这件事说给她听时,把李太后都给听笑了。
塌了好,何家也塌了那李家就不是个例外了,如此就可以说是栗县的土地有问题。再加上京都这边也遇了地龙翻身,她大可以推说是年景不好,导致多地都发生地质灾害,李家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到她头上。
李太后很高兴,宝蟾见她高兴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将刚煮好的雪莲汤端来给她用。
可李太后还不等用上两口呢,就有宫人进来传话,说:“禀太后,摄政王到了。”
李太后听了就皱眉,“哀家并没有宣他入宫,他来干什么?伤都好了?”
进来传话的宫人就说:“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了,走路也挺利索的。”
宝蟾伏在她耳边小声道:“摄政王府的人弄到夜四小姐的那种药丸了。”
李太后恍然,怪不得好得快,原来是偷偷摸摸沾了夜温言的光。但如此说来,摄政王既然早就好了,这些日子是故意避着不想见她了?
“既不愿见哀家,就也没必要再到永安宫来。去跟摄政王说,让他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挥挥手,不耐烦地赶着那宫人。可惜她这话说晚了,摄政王权计已经自己走了进来。一身灰袍,还是那副儒雅书生的模样。
这会儿快到晌午,阳光正好,摄政王走进来时伴着一缕光照到地上,晃着永安宫的玉砖,就像许多年前李笑寒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似曾相识的场景。
只是当年她住在李家,是李家嫡出的大小姐。如今她住在皇家,是皇家西宫的太后娘娘。
“臣权计,叩见太后娘娘。”摄政王向她行礼,跪拜在地,礼数周全。
李太后给宝蟾递了个眼色,宝蟾便带着一众宫人退下去了。殿门被关了起来,将外面的阳光全部挡住,殿内也跟着暗了下来。
香炉里的香散了一屋的烟,门一关起来就能看见烟雾缭绕,香味儿过浓,有点儿呛人。
权计也没用李太后说平身,自己就站了起来,犹自走到那香炉边上,把盖子打开,再用边上放着的夹子把香插断。眼瞅着小小一截儿断香落在香灰里,挣扎着又燃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彻底熄灭,权计这才满意地把盖子重新盖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跟李太后说:“不呛了。”
李太后不说话,权计好像也不需要她说话,只返身走回来,看了她一会儿,直接拽了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她身边,还叫了一声:“笑寒。”
李太后终是忍不下去沉默了,开口回了他一句:“这里是皇宫,你该称哀家为太后。”
“这里是永安宫,殿门已关,殿内没人。”权计也不等她问,主动开始解释,“不是不早来看你,实在是想借着身上有伤,晾着那小皇帝一段时日,让他自己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结果呢?”李太后都听笑了,“哀家可是听说小皇帝把事情办得很好,如今临安内城外城人人称赞,都说如此大灾皇上都能冷静应对,还能亲自出面向夜四小姐求药,这样的皇帝就该早一日亲政,一定会把北齐治理得比从前更好。这就是你说的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计也笑,“所以我这不就进宫来了么!明儿就能上朝了。不管外头怎么说,北齐有制,皇帝未满十八不得成婚,不得亲政,所以他再怎么折腾,这朝廷还得是靠本王的。”
“那你不如篡了这个皇位,自己做皇帝岂不是更自在?”李太后试探地问他,“权计,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皇帝?这样今后你的皇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传给你的儿子。”
权计摇头,很坚决,“不了,当年都没造他的反,如今都到了这个岁数,还有什么可惦记的。不如好好替咱们的儿子谋划,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去,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何送呢?”李太后感到十分无力,“先帝有遗诏,传位幼子,这是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儿宣读的,在他们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哀家留意过,那些从前拥着咱们儿子的人,随着那份遗诏和这场地龙翻身,原本的心思也都淡了。许多人都欠了权青城和那夜温言一个人情,所以咱们的谋算难上加难,几乎是看不到希望的。”
权计摇头,“那是因为皇位正有人坐着,所以他们心思淡了。可如果皇上死了呢?”
李太后一愣,“你要……”
“嘘!”权计竖起一根手指,“别说出来,这事儿我还没做呢!只是提一提,让你好好想想,如果皇位空了,那么按照先帝遗愿,下一个顺位的继承人一定就是咱们的儿子。”
“你不可以冲动。”李太后缓了缓情绪同他说,“哀家提醒过你,夜温言跟权青城很是亲近,不管权青城遇到什么事,只要他开口,夜温言都会帮他的。而那夜温言……”
“行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权计一挥手给打断了,“莫要再跟本王说那件事情,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四百多年了,你看哪处史料记载过那位中意哪个姑娘?四百多年都没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到咱们这代就发生了?那夜四小姐生得再好看,也绝对入不了那位的眼!”
“可你怎么解释宫宴发生的事?”李太后真是要急死了,“夜温言跳火凤舞,炎华宫就送过来一道龙吟。还有那宴殿坍塌,分明就是因为归月使臣说了一句话,他说要把夜温言送到归月去和亲,所以炎华宫那位怒了!一怒之下不但毁了宴殿,还杀了归月使臣。这些你都不记得了?权计,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不明白这其中原因。”
权计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李笑寒说话,“我自然明白,可是明白又如何?笑寒,难不成你因为这个,就放弃儿子的大业了?帝尊不管凡间国事,数百年来都是如此,哪一朝哪一代的皇族不因为皇位继承斗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你几时见着他管了?归月使臣之所以有那样的下场,那是因为他动了夜温言,只要咱们不动夜温言,那位就没有理由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管皇族内斗。笑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心还是慌,“你心里真的有数吗?你不知道,如今的炎华宫,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了。或许从前那位真不会管,可是现在……现在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也得做!”权计态度很坚决,“从来富贵险中求,一点风险都不冒,又凭什么享受这人间富贵?笑寒,这些事情你不用管,自有我来做。你只管坐在这永安宫里静静等待,总有一天这东西六宫全都归你一人统管,再没有人与你分享太后的尊荣。”
李太后闭上了眼睛,很想顺着他的话去幻想一下那样的场面。可惜她想不到,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夜温言那张绝美无双的大白脸,还有她那个已经许久不见的儿子。
于是她问权计:“你把我的禄儿弄到哪去了?”
权计听了这话就有点儿不太高兴,“笑寒,你还是不信我,禄儿他也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也打从心里往外的疼他。我希望你也能像我心疼禄儿一样,去真心的疼爱隐儿。笑寒,他也是你的儿子,且还是你最亏欠的儿子,你即使不去补偿他,也不该太厚此薄彼。”
“我想见他。”李太后不愿同他掰扯疼爱不疼爱,也不想去分析亏欠不亏欠谁,她就只有一个想法,“你让我见见禄儿。”
权计却摇了头,“不行,你出不了宫,他也不能进宫,你们要在什么地方见面呢?除了你我二人,再没人知道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六殿下,笑寒,你要是在这种时候沉不住气,那就只能换得一个结果,就是两个儿子一个都活不成。如今不是我们的天下,一切都要小心。”
“我不管,我就是要见我儿子!”李太后几乎疯了,整个人往前一扑,一把就揪住了权计的衣领子。“你别在我这里装厮文,装重情重义,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一切都看透了。两个都是你儿子,可是你摸摸良心问自己,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人人都更喜欢养在身边的那个多一些,所以你要推他上位,而这件事情一旦成功,你势必要为他铲除后患。到时候我的禄儿就成了你们的垫脚石,也成了这世上最不该活着的人。权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哀家一定会跟你拼命!你给我记住了!”
她将人松开,权计理了理衣领,闷哼一声,“真是个疯子!”这话说完,竟转身就走了。
任凭李太后在后头又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是跟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
殿门再被拉开时,外面的阳光已经被突然飘来的一片云给遮住了。她看权计的背影,怎么看都是笼着一团阴云的,再不见从前那般阳光明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摄政王走了,宝蟾很快就跑了进来,又立即把殿门关上。
“娘娘可小声些,外头都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哀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在这永安宫里坐着又有何用?这地方人人都想住进来,可只有住进来的人才知道,这是尊荣,也是牢狱。要是没有这间牢狱,哀家现在就可以出宫去找儿子,不用坐在这里干着急没办法。”
宝蟾就说:“实在不行让李家帮帮忙吧!这都多少日子了,别说是娘娘您,就是奴婢都担心得不行。咱们殿下打小就没吃过苦,摄政王会不会把他关起来,不给他饭吃啊?”
“他敢!”李太后气得直哆嗦,但也很快就冷静下来,脑子转了转,就打起一个主意。她对宝蟾说,“明日早朝过后,你就到承光殿门口等着,让六殿下到永安宫来给哀家请安。”
宝蟾点头,“奴婢记下了,也会记得叫御膳房备午膳,请六殿下把午膳也在咱们宫里用了。您是母后,他理应隔三差五就过来一趟,谁都挑不出毛病来。就像长信宫那头,皇上只要能抽出空来,几乎是每日都会去一趟的。不过说起来,这也就是皇上还年轻,没有后宫,等到过了几年后宫充盈,他可没工夫再往长信宫去了。”
“哼!”李太后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思量起来。
权青城不纳后宫,就能时常去看他的生母,这让如今失了一个儿子的她特别闹心。
权青城要是纳了后宫呢,那就代表他满了十八岁,可以亲政了,到时候她这个太后就成了摆设,摄政王也将退出朝局,只做一个亲王。
说起来,她是既不想看到权青城亲近长信宫,也不想看到权青城有一天广纳后宫独揽北齐。那么就只剩下权计说的那一个方法了,就是让他死。
可是让一个皇帝死去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更何况就算成功了,皇位也不是她禄儿的。这事儿得再好好琢磨,目前的路,行不通啊!
“皇上都是什么时辰去长信宫?”她问宝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宝蟾立即答:“这会儿就在呢!一般都是去长信宫陪虞太后用午膳。”
她站起身,亲手整理自己的衣裳,“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两宫太后从来没有多少往来,除了在宫宴这样的场合必须一起出现以外,平时根本不会互相走动。人们都说,两宫太后并立的情况,互不往来是最好的结果了,因为一旦往来,那十有**就是斗争,到时候后宫不宁,前朝也会跟着动荡。
所以如今的长信宫跟永安宫维持着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前朝还是满意的,可日久天长就会有人坐不住,一旦坐不住,这种规矩就要被打破了。
李太后就是去打破的那个人,她妒忌权青城与长信宫那边母子情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对着正在一起用午膳的母子二人就是一通奚落。甚至指着虞太后的鼻子说:“贱人,当初打着自己儿子是个哑巴的旗号,让后宫所有人都不与你争宠,任由你近身服侍先帝多年。可是谁又能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这般歹毒,竟能说服先帝在遗诏上写下你儿子的名字。你的儿子他就是个哑巴,他凭什么继承皇位?先帝又为何会糊涂到能让一个哑巴接他的位?”
李太后就像疯了一样,一下就掀翻了摆满午膳的桌子。
碗盘碎了一地,还烫着的浓汤洒到虞太后的脚面上,权青城立即蹲下来用袖子去擦。
这一幕看得李太后更加崩溃了。
可是崩溃又有什么用?她除了能到这长信宫来闹一场,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就是骂了这一场,还让那权青城挖苦了一顿,说她:“如果不服气父皇在遗诏上写朕的名字,李娘娘可以去同父皇理论,用不着到长信宫来撒泼。东西宫并立,两宫太后谁也不比谁更高贵,今日之事朕可以当做李娘娘是发了疯病,不与你计较。可这并不代表朕就怕了你,也并不代表你可以一再的羞辱朕的生母。李娘娘请自重,快快回永安宫去吧!”
权青城的话说得李太后手捂心口呼呼直喘,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来,可实在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孩子,每时每刻都被折磨着。而长信宫这边却每天都是母子情深,这到底凭什么?
权青城已经大声叫了宫人,让他们将西宫太后请回永安宫,其中就包括吴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是才回来的,一路小跑来到长信宫,结果就撞见了李太后撒泼,小皇帝要赶人。
吴否上得前来,腰一躬,先是给虞太后和权青城行礼,然后就说:“奴才回来晚了,没跟在边儿上侍候皇上,还请皇上息怒。实在是那钦天监的云大人拉着奴才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奴才心里再着急也不好意思薄了云大人的面子,毕竟人家挺热情的,还说一会儿要往炎华宫去,如果皇上用过午膳之后没什么事,也可以一起过去叙一叙。”
他说了这么一番话,然后就转过身来对李太后说:“太后娘娘,奴才送您回宫吧!”
李太后瞬间清醒,再瞅瞅碎了一地的碗碟,心里多多少少就有些后悔。
今日是太冲动了,权计的到来让她想到了许多后续的事情,包括现在这个孩子继位之后她的禄儿怎么办,再加上这么些日子始终见不到禄儿,心里就乱了套。
如今这个小皇帝也是长本事了,知道以势压人了,抬出钦天监还不够,居然还抬出了炎华宫。偏偏她又知道这小皇帝是真的够得上炎华宫的,所以这口气不得不咽下去,今日气势也不得不低下去。长信宫不能再待了,她得立即回永安宫去。
终于送走了李太后,权青城气得一双拳头始终死死握着,虞太后扒都扒不开。
殿内的宫人默默地收拾残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都尽可能地轻拿轻放。
宫女从文先扶着虞太后到内殿换衣换鞋,再出来时,就见权青城抓起宫人刚送上来的茶盏,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那宫人立即跪下,吓得瑟瑟发抖。
虞太后让那宫人收拾了碎茶盏赶紧退下去,然后走上前来对权青城说:“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呢?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你父皇的遗诏上写着的就是你的名字,她李笑寒再不甘心又能如何?不过就是撒泼骂人罢了,咱们不丢人,丢人的是她自己。”
“可是朕不能眼瞅着她这样子欺负母后您。”权青城实在生气,“朕要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如何护佑天下万民?这事儿传出去要是被笑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虞太后还是摇头,“哀家说了,没有人会笑话你,遭人笑的是她李笑寒,不是咱们。还有,城儿你得记着,你现在是皇帝了,做皇帝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把一切情绪都表现出来。你要学着隐藏,不但要隐藏情绪,也要隐藏底牌。只有他们都看不透你,才没有人敢再动你。孩子,虽然母后本不希望你这样,可是没有办法,咱们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得有所取舍,有所选择。母后不需要你来保护,但是你一定得答应母后,你得保护好你自己。再过几个月你就满十七了,距离十八岁又近了一些。到时候你就可以择后纳妃,可以亲政。孩子,你的时代到那时候才真正开启,眼下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就是营里练兵,只管好好练,却也不用使太大劲儿,只待有朝一日上了战场,再把你真正的实力拿出来。”
她说到这里,将从文手里拿着的一只小盒子接了过来,再亲手打开。
权青城见那盒子里放着的是只粉玉娃娃,外头还裹着件小衣裳,栩栩如生十分可爱。
不由得“呀”了一声,“母后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小东西?”
虞太后说:“还没有你那会儿,先帝赏下来给我玩的。那时就是个小粉娃娃,没有这件小衣裳,这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瞧它穿着合适还好看,就一直留了下来。这东西是年轻时候解闷的玩意,如今上了岁数也不太喜欢了,不如你拿了去,看看能赏给什么人?”
权青城不解,“朕能拿去赏谁?”
虞太后但笑不语,到是从文把话接了过来:“皇上可以琢磨琢磨,看夜家五小姐和那位坠儿姑娘谁更喜欢这个娃娃?”
权青城倒还真仔细琢磨起来,半晌就道:“可能佩……呃,坠儿更喜欢吧?她性子更活泼些,楚怜就有点儿闷了,看看书画还行,这种可爱型的小东西,她不能喜欢。”
说着,一把就将那娃娃抓到手里,“多谢母后,回头我把它给了坠儿,也提醒她记得过来当面向母后您谢恩。太后娘娘赏的东西,她一定当宝贝一样回家供起来。”
话说到这里却又有些犹豫,一会儿就挠挠头,改了口道:“也不见得,她那个性子一般人整不明白,谁知道能不能当宝贝呢!”
虞太后一脸苦笑,“行了,去吧,不管给谁,给出去就行,也不用过来谢恩。方才听吴否说云臣叫你去炎华宫,那就回去换身衣裳,乐乐呵呵的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是乐呵呵走的,可这乐也就只乐到出了长信宫,一转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去。
宫人请他上轿撵,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朕的母亲还在任人欺凌,打碎的羹汤都烫到了脚面,朕哪来的脸安安稳稳坐在轿撵上?
宫人就不敢劝了,只能由着他自己在前面走,他们在后头远远跟着。只盼着吴否吴公公赶紧回来,毕竟在皇上跟前,也就吴公公能说得上话了。
吴否倒是不负众望,很快就从永安宫回来了。见权青城脸色不好,就提议:“要不奴才出宫一趟,看看夜四小姐愿不愿意进宫来,跟皇上说说话?又或者……夜五小姐?”
权青城摇头,“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什么都靠着她,有一点事情就要跟她诉苦。那样时日久了会遭人厌烦,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至于楚怜……吴否,你怎么会想到请楚怜进宫?朕跟她虽然长谈过两次,但是在朕心里,跟她其实并不是很熟的。倒是这个娃娃,你叫人出宫一趟,送给佩儿吧!”
吴否苦笑,“皇上,人家叫坠儿。”
“哦,坠儿。”权青城摸摸鼻子,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朕怎么总觉得叫佩儿顺口?坠儿坠儿的,听着像坠入了万丈深渊,怪不吉利。”
吴否就说:“名字不过就是个叫法,皇上要是喜欢叫佩儿,那下次她再进宫就跟她说改个名字,这个名字是皇上赐下的,实在是小丫鬟极大的体面。”
权青城却没同意,“习惯怎么叫是朕的事,不能因为朕的习惯就给人家改了名字。何况你说体面,朕实在觉得,朕赐名的体面远远及不上姐姐赐名。她是姐姐的丫鬟,若真有一天要改名字,那也应该是姐姐给她改,朕不能越俎代庖。”
吴否连连应话:“是,是,四小姐给的才是更体面。”
“嗯。”对此,二人都没有任何疑义。那可是未来的帝后,天底下除了帝尊之外,谁还能比帝后更加体面呢?至于要送给坠儿的娃娃……权青城又改了主意,“对了,刚刚你不是说云臣请我们去炎华宫吗?那我们这就去吧!”
吴否一把将权青城的袖子给扯住,四下看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皇上,没那个事儿。奴才是去了钦天监,那不是因为皇上说想问问云大人近几日观星有何收获么,想问问看地龙翻身这事是不是彻底过去了,今年的年景怎么样。所以奴才去见云大人是真的,但要说邀您上炎华宫的事……其实是奴才为了镇住西宫太后,瞎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瞎扯啊!”权青城有点儿失落,不过也很快就振作起来,“没关系,那咱们也去。没人邀请那咱们就在炎华山脚下坐着,反正从前父皇一遇着了不高兴的事,也是到炎华山脚下去坐着的,皇爷爷那辈也是,再往上数还是。这就是个规矩,朕去坐坐也不会有人笑话。”
吴否想想,“嗯,那也行,那咱们这就去吧!”
有了方向,权青城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返身回到轿撵上,吩咐抬撵的宫人脚步快着些。
宫人们抬着轿撵一路疾行,一直行到距离炎华宫还有个五六十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权青城下了撵,让其它宫人都散了,就留了吴否一人,一路步行到了炎华山脚下。
这里依然安静,几百年如一日的安静。皇宫里的事闹不到帝尊头上,也没人敢到炎华山附近喧哗。所以说,他过来在山脚下坐一会儿,只要自己不说,根本也没人知道。
权青城今日是下了早朝直接去长信宫的,龙袍还没换常服,一身明黄的少年皇帝坐在炎华山的台阶上,冰凉冰凉的,他觉得有点儿拔屁股。于是跟吴否商量:“要不你喊两声?看能不能喊着炎华宫的宫人,跟他们问问云大人有没有过来。朕可以找个借口,就说是想问问云臣占星的情况,这样咱们好歹也有个到这里来的理由。”
吴否瞅了瞅那高高的台阶,就跟权青城实话实说:“其实也不用找理由,皇上您搁这儿坐着,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这种就跟庙门口坐人是一个意思,都是冲着神位去的。”
“问题朕不是想上去吗?这地方设着结界,不打好招呼怎么进?”
“想上去啊?”吴否挺为难的,“在炎华山脚下大声喧哗,是不是不太好?”
权青城点头,“肯定是不好,所以你要讲策略,要喊得既不打扰帝尊清修,也不能动静小得谁都听不见。这个尺度你自己把握,反正朕就把这事儿交待给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觉得自己真难,侍候完了老皇帝接着侍候小皇帝,本以为小皇帝多少事儿能少点儿,没想到比他爹还淘。他爹再怎么着,也没说站炎华山底下扯嗓子喊啊!
罢了,谁让他是奴才,喊就喊吧!如今这炎华山也算是熟人……呃,熟山,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大的事儿。再说,不是有夜四小姐呢么!
一想到夜温言,吴否觉得自己来了精神,胆子也大了,于是两只手往嘴边上一拢,运起一口丹田气就喊了起来:“喂!有人吗?我们是神仙殿的,前来拜山!”
权青城觉得吴否喊的似乎不太对劲,却也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劲,就只能由着他先喊,自己再慢慢琢磨。结果这一琢磨就用了有一会儿工夫,待他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时,一回头,却见炎华宫的首领大太监连时正拎着个什么东西,从山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吴否还喊呢,权青城就说他:“快别喊了,连时都下来了你看不见么?再说,你喊的是什么呀?还前来拜山,你当帝尊是山大王呢?”
吴否也挺委屈的,要不应该怎么喊?
连时走得很快,毕竟人家也是有功夫底子的,而且几十年下来,这台阶上上下下的也习惯了,不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权青城面前。
连时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认认真真地给权青城行礼,倒是权青城有点儿不好意思,“连公公真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咱们都是熟人,这些个规矩礼数是用来约束外人的,熟人和自己人用不着。你看我只要一到这炎华宫的地界儿,就连说话都跟在皇宫那边不一样了,我都不好意思自称朕,毕竟回家了嘛,谁在家里还总拘着,连公公你说对吧?”
连时瞅了吴否一眼,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吴否陪着笑说:“皇上就跟炎华宫亲,毕竟是四小姐的弟弟嘛!”
这话权青城真爱听,立即递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吴否挺了挺身子,也觉得很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想说合着你俩是来攀亲来了?可再一想,小皇帝的确是跟夜四小姐叫姐姐的,夜四小姐也答应着,那人家也没说错。于是点点头,也道:“皇上说得是,咱们都是熟人。那请问皇上,今儿您来炎华宫是干什么来了?老奴远远在上头瞅着,好像都坐半天了吧?眼下没出正月,天还冷着,老奴怕皇上凉着,特地带了个垫子下来,皇上垫着坐吧!”
权青城郁闷了,“就,就给个垫子啊?不是来接我上山的吗?”
连时摇头,“皇上您上山去干什么呢?四小姐没来,坠儿姑娘也没来,上去了也没有人陪您说话。没有四小姐在,帝尊大人是不会出来见您的。”
权青城叹了一下,很快又振作起来,“没事,我还有另外一手准备。”他说着话把那只粉玉娃娃递了上去,“这个是我要送给坠儿,这娃娃我瞅着长得有点儿像她,就给她拿去玩吧!可我毕竟是皇帝,不方便出宫,坠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宫来。我就想着,不行就寄存在炎华宫这边?等什么时候我姐姐来了,就让她给坠儿带回去。不过怎么说这东西也是我送的,为了避免帝尊大人误会,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站到炎华宫大殿门口,把这个事儿清清楚楚说一回,告诉帝尊大人我真的是送给坠儿的,不是送给姐姐。”
连时听得直皱眉,“皇上,您这是为了上山无所不用其极啊!这种招儿居然都能想出来,那老奴也不好说不让您上去了,万一帝尊大人真误会了呢?本来他老人家就觉得四小姐对皇上您有点儿太好了,所以误会是万万不可以造成的。”
权青城很高兴,“那走吧,我们这就上山。”
“不行。”连时一拦,“寄存了娃娃才会引起误会,可娃娃如果不寄存,这个误会是不是就不存在了?呵呵,所以皇上请回吧!炎华宫不收这东西。”
“呃……没事儿,我还有第三招,我要找云臣,问国事。”
“……”连时再看吴否,“你家主子到底要干啥?”
吴否说:“目的很明确,就想上山。”
“四小姐又不在,炎华宫冷冷清清的,他上山干什么?”连时皱着眉思考,这到底是看上帝尊了还是看上云臣了?总不能是看上他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吴否瞅着连时那双眼睛转来转去的,就不像是想到了好事。
于是赶紧解释:“其实不是冲着四小姐来的,是在西宫太后那儿受气了,就想离帝尊大人近一点儿,找找安全感。您体谅一下,就让上去吧!咱们保证不打扰帝尊大人,就冲着大殿磕个头,然后就到后山去种树,怎么样?”
这话让权青城听着了,立即就点了头,“对对,就是去种树,帮我姐姐种树。”
连时不好意思再拦了,这要是搁以前的先帝,他绝对不会不好意思的,立即就可以把人轰走,先帝也绝对不敢有怨言。但对着权青城就有点儿下不去手,一来有着夜温言那层关系,二来也确实是比较熟络,一起经了那么些事情,人情总是有一些的。
于是连时点了头,“行,那就上去吧!记得不要打扰帝尊,只在大殿门外磕个头就好,磕完了咱们就去打理那些腊梅树。今早老奴还去看那些树了,长得都不错,开了许多花。本是打算叫上炎华宫的宫人们一起摘花的,正好皇上您来了,那咱几个就把这事儿给干了吧!”
权青城很高兴,不管干什么,能上炎华山就行。只要能上炎华山,先前那些在李太后那里受的气,就能自动抵消,就好像炎华山上有仙气一般,能让人心情由阴转晴,且转得很快。
权青城爬炎华山,心情十分舒畅,长信宫的虞太后心情也不错。
虽然被李笑寒骂了一通,还掀了桌子,但至少她准备的那个粉玉娃娃被儿子拿走了。
虞太后很高兴,还让小厨房重新做了两个菜,重新用了午膳。
从文见她高兴,就问了句:“娘娘是能接受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了?”
虞太后笑着点头:“如果皇上真喜欢,那便娶了吧!哀家也不在意丫不丫鬟的了。她再是丫鬟,那也是夜四小姐的丫鬟,那人指不定就是未来的帝后,如果皇上能娶到未来帝后身边的人,别说是做妃嫔,就算是做皇后,那哀家也是认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文听了也笑,“娘娘能这样想就对了,难得皇上遇着喜欢的人,又是这么个身份,虽然说起来是个丫鬟不太好听,可娘娘说得对,丫鬟也得分是谁的丫鬟。就像那泉州计氏,虽说是计奴,可这天底下除了帝尊大人,又有谁敢把计家的人当奴的?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计家的人就是来了咱们长信宫,也得是当上上宾待着的。”
虞太后点头,“就是这个理,又难得皇上喜欢,哀家相信,先帝如果在天有灵,看到他的小儿子将来能跟帝尊大人有那么亲近的关系,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去打听打听,城儿从咱们这儿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从文立即去打听,大约也就一柱香的工夫再回来,乐呵呵地告诉虞太后:“去炎华宫了,就吴否陪着,别的谁也没让跟。神仙殿的小太监说远远地看到皇上在炎华山脚下坐着,后来连公公下来了,说了一会儿话,就把皇上和吴否都给接上去了。皇上很高兴,跑着上去的。”
虞太后的心情更加舒畅了。
夜温言送走了封昭莲,再从外城回到内城,再回来将军府,已经过了未时了。
她实在有点儿饿,想着赶紧回家把午膳补上,还记得临出门前穆氏拉着她悄悄说要包饺子,让她记得一定回来吃饭,她倒是满心期待。
心里惦记着这顿饺子,下车的动作就有些快,直接跳下来提着裙摆就往府门里跑。
夜府的门房倒是习惯了四小姐风风火火来去匆匆,毕竟以前的原主也是这样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可今日府里来人了,偏偏那人也神色忧忧低着头快步往外走,结果两人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起,夜温言劲儿大了些,把那人撞得一趔斜,要不是有下人扶了一把,直接就得坐地上。
就听到“哎哟”一声传了来,夜温言头都没抬就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走得急了些,不是有意撞着您的,您没事儿吧?”随着话出口,头也抬了起来,目光送过去一看……嗯?一个五十左右的半大老头,瘦瘦的,中等身材,穿得不错,就是一双眼睛向她瞪过来的那个样子有点儿戾气太重了,多多少少显得招人烦。
但不管怎样,这事儿确实是她不对,是她太着急回家吃饺子,走路也没仔细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咱们的夜四小姐还是比较讲理的,不像炎华宫里的某些人,连理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于是夜温言立即冲着那人俯了俯身:“这位爷爷,真对不住,是我走得太急了,我给您道歉。您动动腿脚,看有没有撞伤了哪里,真要撞到哪块儿疼的,我这就给您看看。”
她话说得十分客气了,面上也一直笑呵呵的,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一般来说到这份儿上对方就不至于揪着不放了,除非是想讹点儿银子的,那就是另一个说法。
总之正常人不会再掰扯,毕竟真没撞多疼。
但问题是,夜温言撞着的这位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正是那位从秀山县一路赶来,找夜老夫人要银子的蒋家二舅爷、夜老夫人的嫡亲弟弟,蒋硕。
这会儿他手里正拿着从夜府要出来的银票,正一边走一边往怀里揣呢,结果就差点儿被夜温言给撞了个大跟头,这可把他给气坏了,当时就吼了一嗓子:“哪里来的野丫头?竟这般没有教养?”
“咦?”夜温言听愣了,“您这是……骂我呢?”
“不然你以为老夫在说谁?”蒋硕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盯盯地瞅着夜温言,越瞅越是把两道眉毛皱得紧。“没教养的丫头,夜家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孩子来?”
坠儿急了,“你说谁呢你?哎你谁呀?哪的疯子跑将军府来撒野了?还敢骂我家小姐,鸠占鹊巢还还骂鹊,给你脸了是不是?我这……”小丫头开始低头找砖,“我真想拍死你!”
蒋硕瞬间就被骂懵了,站在原地瞅着坠儿不知道在找什么的样子,简直怀疑他来的还是不是将军府。这将军府里的丫鬟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没听说这么猛啊?
不过丫鬟再猛那也是别人的丫鬟,仗着的都是自家主子的势。主子猛她就猛,主子弱她就弱,没什么意思。于是他将目光收回,又重新打量起夜温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也不用怎么打量,只一个照面儿他就猜出这是夜家哪位姑娘了。
能把一张脸长得这么精致的,还既不妖艳也不媚俗的,除了传说中的临安第一美人夜温言,还能有谁。可他也知道这夜四小姐夜温言跟他姐姐可不是站在一边儿的,非但不是站在一边儿的,两人还有仇,用她姐姐的说法,那就是深仇,这辈子是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的。
他不知道一个老太太为何能跟自己的孙女结这么大仇,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立场一定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姐姐这边。所以眼下一看到夜温言,下意识的厌烦立即就涌了上来。
“你就是四姑娘?哼!未出阁的大姑娘不在府里老实待着,到处乱跑像个什么样子?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你倒好,把个裙子拎起来老高,路都不好好走,撞了人不说,还教唆丫鬟反骂回来,夜家当真是好教养,竟养出了你这种丢人的货色!”
夜温言的眉毛也拧了起来,很明显的不高兴了。她问夜府的门房:“这谁家老头儿跑我们府上做主来了?我祖父人才没了百日,这么快就又有新主人了?老夫人疯了不成?”
“你疯了不成?”蒋硕差点儿没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是一个大姑娘该说的吗?你是想把你们夜家陷于何种境地啊?是想让所有人都笑话夜家吗?”
蒋硕气得直跳脚,他是老夫人的亲弟弟,可刚刚这夜温言说的叫什么话?天底下最难听的语言也不过如此了吧?这丫头果然如他姐姐所说,牙尖嘴利啊!
眼瞅着蒋硕跳脚,夜温言就笑了,“这是我家,我才是姓夜的,你蹦跶什么?瞅把你给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是我们家男主人呢!听着,要想不被人误会,就主动点儿,自己把自己摘清楚,别站在我们夜家门口骂夜家的主子。我撞了你,也好好的跟你道过歉了,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无关。但你要说因为这个反过来骂我,那很抱歉,本小姐不受这种气,你敢骂我,那我必须得还回去,我是一点儿亏都不能吃的。”
“你,你不要反咬一口!明明是你的丫鬟先对老夫口出恶言!”蒋硕脸都气青了,他感觉有点儿要说不过夜温言。同时也心疼他姐姐,有这么个恶毒的孙女,这日子可怎么过?
“你!”夜温言伸手指指边上站着的一个门房,“你来说,刚才谁先骂的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门房一五一十地帮着蒋硕回忆:“确实是您先对我们四小姐不敬的,您说她是野丫头,说她没有教养。可我们四小姐明明有爹有娘,怎么就成了野丫头了?又怎么没教养了?”
夜温言点点头,“听到没有,我有爹有娘,我爹虽然去世了,却不代表他没存在过。相反的,他的功绩是写进了北齐史书的,是北齐多少辈以后都必须得承认的夜大将军。你辱我是野丫头,这就是没把我父亲放在眼里,我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样放肆,朝中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得是多大的来头,才敢说出这样的话?皇亲国戚?还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地位?这样说话不怕天打雷劈么?”
“我……”蒋硕脑袋嗡嗡的,三句话不到头就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项罪名,话是怎么绕到这上面来的?不应该是他教训小辈,然后小辈哭着道歉吗?为何这个小辈不按常理出牌?
“你什么?你到底是谁呀?”坠儿找不着砖,又回来质问蒋硕,“再不说话我们就要报官了,报你一个私闯将军府!”
“混账!”蒋硕受不了了,大声吼道,“我是夜家老夫人的亲弟弟,是从秀山县过来的,你得叫我一声舅爷爷!我是你的长辈,是夜家正儿八经的亲戚,我为何不能来夜家?”他一边吼一边指着夜温言,“想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想不明白就到祠堂里去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夜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孩子,怎么会有你这种孩子!”
蒋硕一边骂一边跳脚,看样子已经气到要爆炸了。夜温言却不怎么生气,只是觉得这人十分滑稽可笑。她告诉蒋硕:“我之所以会那样说话,是因为我们问了很多次你是什么人,可你就是不说。一个半大老头子到我们府上来,问话还不说,谁能不怀疑?何况既然是直系亲属,那怎么张口闭口就骂人呢?还说我没有教养,我的教养来自夜家,上梁正了下梁自然不歪,所以你要认为我歪了,那就往上琢磨琢磨,看看我的祖母、你那姐姐是不是带个好头。”
她说到这里,突然就“咦”了一声,然后偏头跟坠儿说话:“怎么从来没听祖母提起过她还有个弟弟呢?平时也没见府里走动这门亲戚,总不会是假的吧?”再瞅瞅蒋硕,又摇头,“不像是假的,这个黑瘦黑瘦的劲儿倒是跟我们老夫人挺像的,那你说为啥祖母平时不提?”
坠儿打从跟了夜温言之后,不但胆子大了,就连听话和说话的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就比如眼下,她家主子一问一说,她立即就有了应对,立即大声地道:“奴婢分析着,之所以不提,八成就是没太把这门亲戚放在心里,虽然是弟弟,可能关系也不太好吧,要不怎么能这么多年都没走动。对了,就连老太爷和大老爷过世时,也没见这位舅爷爷来过呢!哪有这样的亲戚,自己的姐夫和外甥都没了,他却连面儿都不露,一看就不是嫡亲的。”
蒋硕急了,“怎么就不是嫡亲的?我就是她同父同母所出、嫡嫡亲的弟弟!至于大丧没到,那也是因为家里事多走不开,轮不到你们来胡乱编排。”
“呀!”夜温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扯了扯坠儿道,“小丫头你别乱说话,这位舅爷爷同我们家明明是有来往的,虽然不是他直接来往,但他不是派了儿子到京城嘛!咱们家也一直照顾着,来来回回的好处也没少给。”
她一边说着,暗中却以传音术把另外的声音送到坠儿的耳朵里:百品香那二位。
坠儿立即懂了——“对对,舅爷爷没来,但舅爷爷的儿子和儿媳都来了。哎哟,那要这么一说,还真是实在亲戚,不然老夫人怎么能对他们那么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听着主仆二人说得有板有眼,蒋硕有点儿懵,他儿子和儿媳什么时候到京城来了?他们一家这些年一直都在秀山县待着,没往京城来过啊!
见他迷茫,夜温言就笑,“舅爷爷不用不好意思,都是亲戚,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家人大度,虽然祖父和我父亲过世您都没露面,但儿子儿媳到了京中,我们家还是得盛情款待,并给予支持和帮助的。而且您放心,我祖母对他们可好了,把临安内城那么大一间酒楼都让给他们开。从用人到采办,全都交给他们全权处理,就算明知道他们贪了许多银子,也全然不在意。因为祖母说了,都是亲戚,她是长辈,帮着小辈是应该的。”
坠儿在边上溜缝儿:“就这一点来说,老夫人的觉悟可真是比舅爷爷高多了。”
“是呢!”夜温言又道,“至少我祖母想的都是如何帮小辈,不像舅爷爷您,张口就骂。您说这个事儿让祖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她这边帮着您儿子儿媳,你这边却对她的孙女这种态度,这也太不懂得人情理短了。”
蒋硕一脸惊讶,“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儿子和儿媳也没在京城。”
“没在京城?”夜温言也一脸惊讶,“不能啊,昨儿我还看见他们了呢!哦对了,您是不好意思承认吧?毕竟那两位犯了大错,差点儿闹上朝廷,这事儿搁谁脸上都不能有光。”
她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拉着蒋硕就进了院儿,一直绕过照壁,这才又道:“咱们还是进来说,外头来来往往的人多,让太多人听去也不好。您放心,您儿子和儿媳虽然犯了大错,但祖母都给摆平了,并没有闹上公堂或是朝廷。酒楼的窟窿也是我们家用银子给补上去的,祖母可疼他们了,一句都舍不得责备,临走还给拿了不少银两留着路上用。”
她说着这话,面上笑容愈发的灿烂了,“说起来,能让祖母如此看重的,一定是蒋家最有出息的子侄,您既然是祖母的嫡亲哥哥,那肯定得是您的儿子无疑。舅爷爷,您把儿子教得可真好,虽然在外办事不怎么着,但至少会哄着祖母开心啊!这也是本事。”
蒋硕听明白了,可明白之后更是气得不行不行的。
什么他的儿子,那是他庶弟家的儿子,是那个同他母亲争宠过的老贱妇所生。
老贱妇在世时就百般挤兑他的生母,没想到人都死了那么多年,她的儿子和儿媳却悄悄来了京城,得到了他亲姐姐的庇佑。这是要干什么?是在打他这个家主的脸,还是要悄悄把他这个家主架空?庶出的是想造反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蒋硕很生气,心里头憋着一股火要回秀山县去找那庶子算账。再加上修坟事大他这刚从姐姐那里拿了银子,一刻都不敢多留,只将舟车劳顿的妻子留下来歇几天,自己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得往回赶。偏偏夜温言不让他走,就拉着他站在院子里,没完没了地说话。
夜温言说:“我怎么瞧着舅爷爷脸色不太对呢?难道那二位不是你的儿子儿媳?不能啊!我们家花了那么大本钱,把临安内城最赚钱的一座酒楼都给出去了,怎么可能不是给最近的子侄。要知道,那酒楼可是我祖母从我母亲手上抢过去的,豁出去自家人翻脸都要帮着的小辈,不是您的儿子还能是谁的?谁还有这么大的脸面?莫不是您跟您这位姐姐关系不好?”
蒋硕开始手捂心口,他觉得心里实在太堵了,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家里那个庶弟没有跟他说过,刚才在姐姐屋里姐姐也没有跟他说过。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合起伙来瞒着他么?那可是他的亲姐姐,为何不向着他,反而去向着个庶子生的儿子?
捂着心口的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放到口袋里的银票,夜温言看了一眼,蒋硕自己也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心又凉半截儿。
才一百两,刚拿到这银票时虽然也觉得太少了些,可看姐姐可怜,刚死了丈夫,公中也交给了二儿媳管着。如今拿出一百两银票都要看儿媳的脸色,那二儿媳还说公中实在是没钱了,只能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挤出一些来。
于是就有了这一百两银票。
他心疼姐姐,也想着聊胜于无,有一百两总比没一百两强,于是就接了。
可这会儿听夜温言这么一说,便觉得其实他姐姐也没那么憋屈啊,也挺有钱的,都能把临安内城的酒楼交给庶弟的儿子去经营,想来他姐姐是真不差钱。
那为何还要在他面前做出这么一副姿态来呢?区区一百两银子就让二儿媳从私房银子里出,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吧?在他面前苦穷,目的让他以后别上将军府来要银子?
蒋硕越分析越觉得是这个意思,不由得怨恨起自己的姐姐来。
夜温言将这一幕看了去,虽然不知道其中究竟,但也差不多能猜个大概。于是又笑眯眯地问了句:“舅爷爷这是来化缘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蒋硕蒋老爷子让夜温言给气的,差点儿没立地成佛。
化缘?她还不如直接骂他是要饭的。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到京城来受一个小辈的气?
手里的银票已经不香了,蒋硕又看了一眼,一咬牙,干脆把银票扔到地上。
眼瞅着银票飘啊飘的,一直飘到了刚到前院儿来的萧氏跟前,夜温言就说:“二婶快收好了,这银票舅爷爷不想要,给扔了。”
萧氏脸色不太好看,弯腰把银票捡了起来,再看看这场面,理智告诉她,事情肯定不是夜温言说的那样。可实际上她就是亲眼看见舅舅把银票给扔了的,还一脸的嫌弃。
萧氏有点儿搞不清楚这个情况,身边丫鬟锦绣小声提醒:“夫人别信四小姐。”
萧氏点点头,没理会夜温言,只把手里的银票又递还给蒋硕,还笑着道:“舅舅别生气,这里不比秀山县,家里姑娘多是娇惯着长大的,有哪句话说得不对的地方,舅舅一定要多担待些,千万别跟小辈们计较。这银票收着,老家那边的事情要紧,其它的以后再说。”
她这样说着,还轻轻地推了蒋硕一下,那意思是你赶紧走,越跟夜温言废话事儿就越多。
可蒋硕对夜温言的了解明显不如萧氏多,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儿的源头其实是在夜温言那里,就只一门心思地想着他姐姐对他不好了,改对一个庶弟好了。他来要修坟的银子才要来一百两,姐姐却能把那么大一间酒楼给庶弟的孩子管着。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委屈,以至于萧氏说的话他根本就没仔细去听去想,只感觉到萧氏推了他一把,看样子是想立即把他给赶走。
蒋硕就不干了——“外甥媳妇,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这一百两银子是你拿的私房银,我就拿你的手短。我告诉你,这银子我是拿我姐姐的,至于她是跟谁拿的那我不管,你们要走人情往来,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所以你用不着在我跟前趾高气扬的,我不承你的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萧氏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伸出去的手想都没想就往回收,银票就又被收回她的袖袋里。
谁成想,这一幕又被刚赶到前院儿来的老夫人给看了个正着,老太太当时就不乐意了——“书白,你在干什么?”
萧氏一激灵,心说这下误会可大了,赶紧回过身来解释:“母亲,不是您看到这样,是舅舅他不想要这张银票了,一定要儿媳收回的。”
夜温言立即跟着帮腔:“对对,就是舅爷爷不要的,还扔到了地上,二婶这才捡起来的。祖母可千万别怪二婶,她真不是故意赶到前院儿来堵着舅爷爷,就为了把银票要回去的。”
说完,还吸了吸鼻子,立即换上了一副委屈样儿:“祖母,舅爷爷才一见面就骂我,说我没有教养。这不是打您的脸么!家里女孩子的教养一向都是后宅担着的,那在后宅您就是最大,舅爷爷这是指桑骂槐,明面儿上是骂我,实际是在骂您呢!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您的亲弟弟吗?怎么对自己的亲姐姐一丁点的尊重都没有?”
老夫人沉着脸站在原地,听着夜温言的话,再看看萧氏,也不怎么的,竟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已经联了手,把她给画在圈儿外面了。
可这二人是什么时候联手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萧氏吓坏了,她是万没想到夜温言会这样说话,这得给老夫人造成多大的误会啊!
于是赶紧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搀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一甩手就给拒绝了。
她无奈,只好站在跟前说:“母亲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就是……我……”她吱唔半天,却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是舅舅先翻的脸吧?那舅舅可是老夫人的亲弟弟,自己要这样说,老夫人更得生气了。
至于说其它的……其它的就跟夜温言说得一样,是舅舅不想要银票了,一把就甩在地上,那自己总不能不捡啊!这事儿可真是,怎么说都不对劲,这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差错了?
一时间,萧氏乱了神,老夫人生着气,蒋硕蒋老爷也生着气,就只有夜温言一个人跟看戏似的乐呵呵地站着,还时不时“帮衬”萧氏一把:“原以为银票是祖母给自家弟弟的,却没想到竟是二婶的私房银子。二婶快快收好吧,您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没有算计的就往外给。哎对了,舅爷爷是因为什么来要银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人答她这话,夜温言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人答,便自顾地琢磨着道:“能让舅舅大老远的从秀山县亲自过来,那八成是出了大事,来借银子救急的。得了,既然是救急,那我就也不问写没写欠条,反正银票也没拿走,欠条就也无所谓。我就猜猜这个急从何来……”
她还真是在认真地猜:“家里有人重病?家里孩子被山匪绑了急需赎金?又或是家里房子走了水,一下全烧没了?哎呀,总不成是祖坟塌了,来借银子修坟的吧?”
不得不说,夜温言也是突然想起来这茬儿,好像年前师离渊一生气,把老太太娘家的祖坟给刨了。当时她还说千万别刨夜家的,因为她也是夜家人,于是师离渊就刨了蒋家的。
没想到这事儿还有如此精彩后续,这活儿还真是没白干。
她一边想着这事儿一边就笑出了声儿,然后还不忘从风水学上来给萧氏讲述厉害关系:“二婶啊,不是我多嘴,实在是杂书看多了,涉猎比较广。如果真是蒋家要修祖坟,那这个银子你可不能借。哪有跟人借钱修祖坟的,那非得是自家人出钱出力才可以,否则祖宗们地下有知,应该感谢谁呢?蒋家的祖先天天晚上去感谢你,你受得了吗?那屋里得多热闹啊!”
萧氏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就感觉头发丝儿都快竖起来了。
连带着老夫人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抓住了君桃的手。同时心里竟是在想:弟媳汤氏因为路上颠簸有些累了,再加上一来一回的路途遥远,就没有立即跟着蒋硕一起回。她留汤氏在府上多住些日子,这会儿人正躺在她屋里睡觉呢!女人进了夫家就是夫家的人了,将来要入的是夫家的祖坟。而她是外嫁的女儿,严格来讲已经不能算蒋家人,所以祖坟塌不塌的,对她影响也不是特别大。可这刚塌了祖坟的汤氏睡在她屋里,会不会也不吉利啊?
她小声把这事儿跟君桃问了,可惜声音没控制好,还是大了些,被蒋硕给听了个真切。
蒋硕气得呼哧呼哧的,当时就翻了脸——“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担心这个,那就把你弟媳叫出来,我们两口子立即就走,这趟临安就当白来!但走之前我也得问姐姐一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我这个亲弟弟还不如个庶出的?”
夜温言带着坠儿回自己院儿了,走的时候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因为前院儿那几个人已经吵成一团,就差动手了。
坠儿笑得肚子都快抽筋儿了,一直到两人走回了自己院儿里还在笑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香冬就问:“什么事儿啊笑成这样?”
坠儿拉着香冬,把前院儿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讲到最后香冬都惊呆了。
“合着这是来了一出挑拨离间?咱家小姐也太厉害了,这个思路……太清奇了!”
坠儿用力点头,“要不怎么说还得跟着咱家小姐过瘾呢!香冬姐你是没看到那舅爷爷气得那个样儿,就差跟老夫人拼命了。还有老夫人到现在还在怀疑二夫人跟咱们四小姐联手了,看二夫人的那个眼神都不对劲。然后二夫人呢,除了冤枉就还是冤枉,银子出了,不但没落着好,老夫人和舅爷爷还都恨上了她,你说倒霉不倒霉?”
香冬也觉得挺倒霉的,但——“倒霉也活该,谁让她们心眼坏的,恶人自有四小姐收。”
夜温言这会儿已经坐回屋里,脱了外袍在炭盆边上暖手。
虽然身上有暖玉戴着,但那种彻骨的冰寒还是时不时就会来一下。这也就是她有灵力压着,要换了一般人早就受不住了。
眼下地龙翻身也平稳下来,师离渊把护城的罩子都撤掉了,想来是再没什么事,她也该着手调查调查夜家两位将军的死因。这是她答应原主的承诺,也是她彻底的拥有这个身体的条件。想要不冷,这是唯一出路。
院子里,坠儿的故事讲完了,计嬷嬷从清凉院儿回来,是来叫夜温言过去吃饺子的。
夜温言便把香冬和坠儿都给带上,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清凉院儿走,计嬷嬷还偷偷告诉夜温言:“饺子里虽然没放肉,但是放了一种虾,是南边儿海里捞上来的。这不是赶上冬天么,那边的有将军放大假回京,一路把虾冻着冻到了京城。老奴看过了,挺新鲜的,就买了一些回来,夫人剁到了饺子馅儿里。”
夜温言一愣,“南边的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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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每到了过年的时候,就会有南边人往北边运送海产,主要就是以鱼虾为主。
当然,临安城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又因为离南海太远,所以商贩手里的鱼虾卖不到这边来。临安的人要是想吃南海鱼虾,只能托人走关系,或是请从南边回京的亲戚带过来。
南海就是无岸海,北齐有大营扎在无岸海边境的城池外,将士一年一轮换,逢到大年总有一批将士回京,营里也允许他们带一些海产送给京中的亲人。
所以一来二去的,京中的人都知道在大年前后能吃到海南鱼虾,都十分期待。
这些事计嬷嬷一边走一边给夜温言讲,她听了之后就问计嬷嬷:“听闻无岸海上设有海阵,终年迷雾缭绕,怎么还能捕鱼虾呢?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出海捕捞吗?”
计嬷嬷就笑了,“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能出海呢!就只有我们北齐人可以,因为我们北齐有帝尊。是帝尊用术法罩出了方圆五十里海域来,保我北齐渔民吃用不愁,风平浪静。至于其它国国民,那是绝对不可以入无岸海的。”
夜温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无岸海可以通航,还琢磨着要不要造一艘大船,试试能不能到西海岸线。那是阿珩在的地方,如果能见到阿珩,她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
还有阿染,卿卿说阿染也来了,是她逆天改命改过来的,可阿染会在哪个方向呢?
清凉院离她住的院子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穆氏和夜清眉都在,夜飞玉却没在家里,夜清眉拉着她说:“哥哥到李家医馆去了,他说既然科考无望,他又未曾习武,与其赋闲在家,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哥哥说你要给我铺子,还说就是跟医馆紧挨着的那个。言儿我想过了,我们是亲姐妹,推来推去客客气气的也没意思,还显得生分,所以那铺子你要是给我我就接着,然后让哥哥把两间铺子打通,一起开医馆去。”
夜温言挺高兴,“姐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咱们之间不需要客气,越客气越生分,反倒是有什么求什么,给什么拿什么这样才最好。如果你们总跟我客气,那我也不好意思开始求着你们什么事了,对吧?”她把夜清眉的胳膊挽起来,“我是家里最小的,以后还指望哥姐照顾我疼我,到时候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夜清眉听了就笑,“我就喜欢你这没事儿就撒娇的小模样,就像小时候你总缠着我跟哥哥偷偷带你出去买糖,那时我就想,如果我的小妹妹能一直这样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会的,姐姐别着急,以后有的是坑你的地方。”
穆氏瞧着这姐妹二人近近乎乎的样也高兴,伸手招呼她们:“赶紧进屋吃饺子,外头冷,有什么话进屋来说。言儿你可算回来了,咱们晌午可都没吃饭,就等着你。”说完还对计嬷嬷道,“嬷嬷也带着她们去吃吧!一样的馅儿,都给你们留着呢!”
丹诺笑意盈盈地走上前,热络地跟坠儿和香冬说:“我也没吃呢,咱们一起。今儿的饺子里放了虾子,鲜得很,我还从来没吃过。”
坠儿早馋得不行,香冬有些拘束,“咱们不得侍候主子们吗?再说,那样珍贵之物,我可有点儿舍不得,还是留给主子们吧!”
丹诺就笑,“这是主子赏的,领赏谢恩就是,不用客气。计嬷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计嬷嬷也笑着点头,“就是这个理。何况虾子也不是多珍贵之物,要是喜欢吃,明儿老身再去弄一些回来就是。以后若是常想吃,老身也能想到办法。”
香冬听她这样说心里就有了数,泉州计氏是帝尊的奴才,想要什么能没有呢?
于是几个丫鬟乐呵呵地给穆氏行礼谢恩,跟着丹诺和计嬷嬷到偏厅用膳去了。
夜温言被穆氏拉着去了小花厅,一张小桌三人围坐,不大不小刚好。
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因为能让她找到前世夜家大宅的感觉。夜家不像白家那么冷漠,但也不像凤家那样人人和睦。夜家也有纷争,但纷争却都在旁枝和外戚,住在大宅里的核心族人都是一条心的,都听爷爷的话,也信服她这个年轻的小家主。
就是可惜了她在夜家没个弟弟,就没有一个能像前世的夜倾城那样,无时无刻不跟在她屁股后面的拖油瓶。她一直把权青城当成夜倾城的替代,也把穆氏当成前世妈妈的替代,包括已故的夜老将军,在她心里也是爷爷的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不是她多愁善感,她只是不想忘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不想忘记曾经一起生活着的人们。她怕时空变换,总有一天会把前世种种当做梦境一场,分不清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她不想迷失,也不想遗忘,她得一直记着,两个时空,都曾经来过。
“娘亲包的饺子就是特别好吃。”她盯着饺子里明显可见的一大块虾肉感叹,“吃饺子还得是海鲜馅儿的,比肉好吃。我们要是住在海边就好了,海里有许多海鲜都可以用来做菜。”
夜清眉问她:“什么叫海鲜?”
她说:“就是海里的生物,比如鱼虾螃蟹这一类的,都统称为海鲜。”
夜清眉又问:“螃蟹是那种有好多腿,横着走的吗?我看到书里画过它,长得很奇怪,也挺吓人。听说它的壳很硬,把肉包在里面,要想吃里面的肉非得把壳子都敲碎了不可。我们都叫它蟹子,还是头一次听说它还叫螃蟹。言儿,这名字是你取的?”
“不是。”夜温言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这样叫,就跟着叫下来了。姐姐没吃过螃蟹吗?”再想想,“是不是因为临安城离海太远,螃蟹运不过来?”
“应该是吧!”夜清眉也叫不太准这个原因,“反正就是只在书上看过,从来没有吃过。”
穆氏听她们议论这个,便把话接了过来:“距离京城最近的海,也有三百里的路,是太远了。蟹子那种东西非得是捕捞上来立即吃才好,放久了就会坏掉,还会把人吃出毛病来。而且最近的海域并不大,到了冬天还会上冻,故而就算是冬日里也没有办法捕捞。倒是南海头会常有人吃蟹子,可路实在太远了,冻上了带回来也是没人敢吃的。”
夜温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了,螃蟹很好吃,里面的膏黄还可以做成蟹酱,多放些盐,就能存放很久。”她说得都有点儿要流口水了,临安城什么都好,就是吃海鲜费劲,她打从来到这地方,就一顿正经的海鲜都没吃着,实在馋得慌。
又一只饺子被塞到嘴里,夜清眉笑她:“你这是报复性的吃啊?是馋海味了,拿这里面的虾解馋呢?可惜虾也没多少,南海太远,带回来一趟太不容易了。但据说海味还得是南海那头的最好吃,个头也够大,味道也鲜美。言儿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往那边去,一定要吃个够。”
其实原主也没怎么吃过海味,最多就是鱼虾之类的,是老将军在世时托人带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那时候家里吃大锅饭,一家子人坐在花厅一起吃,老将军就算再偏疼她,也不过就是把自己分到的虾让给她吃,不能让她抢了其它人的。
这样一来二去的,原主就觉得这种东西吃不吃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一年到头才吃一回,一回最多就吃两三个,虾子去了头剥了壳还能剩下多少肉啊?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吃了。
至于螃蟹,原主的的确确没吃过,这一点穆氏清楚,夜清眉也知道。
可二人却十分默契地谁都没有戳穿她,也没有刨根问底地打听她到底什么时候吃过的。
一家人就跟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夜清眉还教她怎么挑虾肉最多的饺子。
夜温言觉得这样很好,她没有刻意隐瞒,甚至还在除夕宫宴上露出许多破绽。穆氏和夜清眉也没有刻意去求一个真相,甚至还在有了一些猜测之后,更把她当成一家人来看待。
这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应该也是穆氏她们最想要的结果吧!原主已经回不来了,她在头七祭的那天晚上,已经给了穆氏为爱女痛哭的机会。哭过就是告别,以后就是她来代替原主过完这一生。无论是从前的欢喜,还是今后的坎坷,所有的一切,都由她来替代原主承着。
穆氏和夜清眉、包括夜飞玉都是聪明人,知道取舍,也知道如何才能是真正的怀念。
“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一起去。”她对穆氏说,“只要娘亲点头,想走出这座一品将军府,实在是太容易了。我知道娘亲心里放不下过去的那些年月,所以我也不催,只是想让娘亲知道,女儿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哥哥和姐姐。这世上所有地方,只要你们说想去看看,我们就可以立即出发。南海的螃蟹,得咱们一家人去吃才会更鲜美。”
膳过一半,下人们都回来了,却不像刚去吃饺子时那么高兴。
夜温言一愣,就问她们:“这是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丹诺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听夜温言问了,她就把食盒放在桌上,再一层一层打开,把里面装着的两盘饺子和两盘小菜都端了出来。
饺子已经凉了,不如刚煮出来时那么规整,一个一个分得开。凉了之后的饺子就会坨在一起,皮和皮粘着,一夹就要破。
穆氏的脸色不太好看,筷子搁到了桌上也不想吃了。丹诺说:“这是给二小姐送去的,送的早,刚出头一锅就往百兰轩那边端了。可是二小姐没吃,刚才还叫人把食盒都送还回来,说她不吃嗟来之食。还说咱们夫人要是真有心,就该把她叫过来一起用膳,为什么你们都能坐在一桌上乐呵呵的,却唯独把她一个人扔下,还像打发叫饭花子一样给她送了一口。”
丹诺一边说一边叹气,“总之就是一个都没吃,怎么送去的又怎么送了回来。”
夜清眉起了身,把饺子和菜又给放回食盒里,然后交给自己的侍女瑞珠。“拿回咱们院儿里去,晚上我就有吃的了。这么好的虾肉饺子她不吃也别浪费,正好我还没吃够呢!”
瑞珠什么也没说,立即提着食盒就走了。夜清眉重新坐了回来,同穆氏说:“以前我跟母亲一样的心思,觉得她从小被老夫人生生抢了去,实在可怜,就总会多让着她一些。可她也得明白让着是情分,不让也是本分,谁也不欠谁的。她从前不知咱们的处境也就罢了,如今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咱们因为什么落到这样的处境?还不就是因为同老夫人不睦。所以她也该懂,当初把她抱走,那不是母亲您的本意,是老夫人实在强势。”
夜清眉从前很少说这样的话,可自打夜温言从肃王府回来,家里这一桩桩事发生下来,让她对这个家的态度也有了本质上的改变。
“从小到大她总说我们亏欠了她,所以没完没了地要求我们补偿,向我们索取,这些母亲都没忘吧?”夜清眉帮着穆氏回忆,“五岁以前是老夫人打着连绵的旗号过来跟咱们要东西,母亲您觉得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几乎就是老夫人要什么给什么。五岁之后就是连绵自己过来要,小到衣裳首饰,大到良田地契,见什么要什么。母亲是大夫人,管着府上中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自然不能占公中的便宜,于是就从自己的嫁妆里出。一来二去的,您当年十里红妆嫁到夜家,带来的那么多嫁妆箱子是一天比一天少,到如今竟连一口箱子都装不满了。母亲,这些还不够吗?咱们到底欠她什么?”
夜温言向夜清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家中这些人,她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夜清眉的性子。太好说话,太好拿捏,大房这边她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任谁都能搓磨两把。
她一直惦记着有机会得给夜清眉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知道人生险恶,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下去,不但会苦了自己,还会连累亲人。
但如今看来这一课似乎不用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夜清眉她自己也在成长,也把这个家看得越来越清楚。所以眼下才能有这样一番话说给穆氏听,就是不知道穆氏听不听她的。
她站起身来准备走了,说到底她是外人,平日里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罢了,眼下这种时候讨论着这样的话题,她就不好再跟着参与。
夜连绵是好是坏,这个女儿今后该如何对待,这样的话夜清眉说得,她却说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要走,人都站了起来,却被穆氏一把又给拽住,生生拽回椅子里。
她轻叹一声,“娘亲,我屋里还有事。”
“你屋里没事。”穆氏说得很坚决,“言儿你也是我生的,你这一身血肉和骨头都是我在肚子里孕育,出生之后也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跟你大姐二姐没有任何区别。今日这样的话你大姐姐说得,你也说得,今日这样的场面,你大姐姐在得,你也在得。”
计嬷嬷带着一众下人出去了,又在外面轻轻把门带上。
穆氏便又道:“我这一生没有亏欠过什么人,唯独对这个女儿,是从生下来就一直亏着的。可是后来我想了想,其实就像清眉说的,该给的补偿我也给了,她要什么也都拿到了,只除了从小养到大的情分以外,别的她都有。但可能就是这个情分是她最看重的吧,所以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们的父亲,她都心怀怨恨。”
“可是我们也为了这个情分,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夜清眉低着头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看向夜温言,“真要说亏欠,我们欠的是言儿,不是连绵。如果腊月初二那天我们能发现得再早一点,如果我们早一点拼死抵抗跑出府去,兴许就能把喜轿拦下来,再不济也能跟着言儿一起冲进肃王府。比起言儿,我们真的不欠连绵什么。”
夜清眉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夜温言看到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流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只能伸出手却替她擦上几下,然后轻轻地说:“别哭,我还在。”
夜清眉把她的手抓住,用力点头,“还好你在,若是连你也不在了,这个家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样子。言儿,我们谁也不欠,对不对?”
夜温言点头,“对,谁都不欠。命是爹娘给的,人生却得靠自己。要走哪条路都得由自己选,由不得别人做主,更由不得别人操控。”
“可连绵她却不这样想。”夜清眉说,“其实包饺子那会儿就派人去叫她了,但是她不来,说她不会干这种粗活儿,如果我们有心,叫上她一起吃就行了。可是我们要等你,就问她要不一起等,她说不等,我们就先煮了一锅给她送去。你看,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言儿你说,我们该拿她怎么办?你不要推拒,你是我们的妹妹,有权力说。”
夜温言苦笑,她能有什么权力呢?说深了不对,说浅了没用。夜连绵是穆氏亲生的孩子,天底下没有母亲真能恨得下那个心的。
见她不说话,夜清眉也不再追着问,穆氏也不再说话。三个人就静静地坐在屋子里,气氛一时间略显尴尬。
后来是穆氏先打破了沉默,却换了个话题。就见她从袖子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递到夜温言跟前,“言儿,这个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接过来看,竟是昨儿才从临安府拿回来的百品香的房契。
“娘亲为何给我这个?”她不解,“这是娘亲的铺子,好不容易要回来的。”
穆氏又推了一把,“给你的。我手上像样的东西没有多少了,这些年陆陆续续都给了连绵,又经由连绵的手给了老夫人,就连我原本给清眉留的嫁妆也都没有了。这是临安内城最好的酒楼,放在哪我都不安心,就只能由你收着,才不至于再让她惦记了去。”
夜温言想了想,便道:“那行,我帮娘亲收着,娘亲什么时候要用再问我拿。”
穆氏却摇头说:“我不要了,就是给你的,回头你到府衙去换了名字和备案,以后它就是你自己的生意了。你想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不喜欢酒楼就做别的。反正不管你怎么用,它是你的就行,是你的我就开心。”
穆氏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抚了两下,“好孩子,我都听说了,你把内城的李家医馆给了你哥哥,边上的铺子给了你姐姐,你如此为哥姐着想,可有想过自己手里还剩下什么?这些事本来该由我这个当娘亲的来做,可娘亲无能做不了,你帮着娘亲做了,娘亲心里又欣慰又感激。这酒楼你得拿着,全当是让我有个做娘亲的样子,别太让我的孩子们看不起。”
“娘!”夜温言劝穆氏,“没有人看不起你,至少我和大哥大姐是敬着您的。”
“敬着就拿着,我是你娘,当娘的给女儿东西怎么了?不是应该的吗?”
夜清眉也说:“刚刚还教训我不要生分了,我都没拒绝你那个铺子,你怎么不拿娘给的东西?她是咱们的娘,不管给咱们什么,都是因为娘疼咱们,你只管收着就是。”
三人正说着话,那张房契正拿着夜温言的手里,这时,就听院子里传来坠儿很大的一声喊——“二小姐您怎么来了?您是找夫人的吗?您吃饭了吗?”
这声音很明显是在报信了,夜清眉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去推夜温言手里的房契,那意思是你快快收起来别叫连绵看到。可到底还是晚了,夜连绵突然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夜温言手里拿着的东西,当时就翻了脸。
“你拿的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又得着什么好东西了?”夜连绵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几步就到了夜温言跟前。“房契?百品香的?”她几乎惊了,直问穆氏——“你居然把百品香给了她?原来你们三个背着我在屋里干了这么大一票买卖?穆千秋,凭什么啊?”
夜温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连绵的谩骂还在继续,主要是针对穆氏的,她指着穆氏说:“生我不养我,就说明心里没我。既然心里没我,平时你就不要做出那副慈母样,也不要总说是祖母把我抱走,你也是受害者这样的话。我相信一个母亲如果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人,那孩子是谁都抱不走的,你可以以死相逼,那样就一定能把我留下来。可是你并没有,这就说明你们不是很在意有没有我这个女儿,所以你装什么受害者,你男人都死了,你又委屈给谁看的?”
“夜连绵你给我住口!”夜清眉怒了,“她是你的母亲,你这样说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怕什么?”夜连绵都听笑了,“她生完孩子送给别人,她都不怕,我怕什么?”说完,又看了一眼还在夜温言手中的房契,“真行啊!临安内城的铺子,我要了这么多年你都不给,原来是给你的小女儿留着的。凭什么呀?我们都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只给她呀?”说完就问夜清眉,“大姐姐,你看不到吗?这个当母亲的偏心到这个样子,你怎么能忍?”
夜清眉气得不行,大声道:“母亲没有偏心,我也没有在忍。这铺子言儿拿得,是因为她身为妹妹,做到了对兄姐和母亲的照顾,我一连两次受伤都受她大恩,就连上次你受伤也是言儿给的药丸,夜连绵你有脸过来闹吗?她拿个铺子不应该吗?再说,她也把自己手里的铺子分给了我和哥哥,母亲也是看着这个才把百品香给她的。”
夜连绵一听这话又炸了,“她手里的铺子给你们了?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又独独落下我一个?”说着又转看夜温言,“都是你的姐姐,你凭什么只给他们不给我?”
夜温言总算轮得上说话了,却也只轻笑了一声,一脸的不屑,“我自己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想不给谁就不给谁。给东西凭的是一个心情和眼缘,你于我既然没有眼缘,看到你我也不会有好心情,那我又为什么给你?”
“我是你姐姐!”
“姐姐就姐姐呗,那又如何?”她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夜连绵的厌恶,“即使你是我姐姐,该烦你我还是一样烦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些,省得我一冲动再想把你给掐死。”
夜连绵瞬间想起来上次在夜温言屋里差点被掐死的事,顿时气焰熄了一半,但人还是没走,对于百品香的执着也依然没有放弃。就见她指着那张房契说:“今日我不犯你,我只拿这个房契跟穆千秋说事,就问问她为什么给你不给我。”
夜温言提醒她:“母亲名讳不是你当女儿的可以直接叫出口的,你如此没有礼貌教养,可见从小到大养着你的那个人根本也没尽心,又或者是没揣好心。她故意把你养成这样,兴许图的就是今日你指着自己生母的鼻子骂街,也兴许图的就是将来有一天你跟我们反目成仇,还戳着母亲的痛处,一点一点把她手里的东西要回去。”
夜温言一边说一边把那纸房契塞到了袖袋里,“东西既给了我,那便是我之物,到了我手里的东西除非我愿意给,否则谁都拿不走。夜连绵,不信你就试试。”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夜连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追过去问:“你站住!你上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没搭理她,只冲着后面挥挥手,“娘亲,大姐姐,你们只管在屋里坐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全当没有这事儿。我要到老夫人那边去转转,顺便问问她,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养成这样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些年被她要走的东西,如今都到了谁手里。”
穆氏想说你别去了,去了又要生气,又要吵起来。可夜清眉拉了她一把,冲她摇头,示意她别管。穆氏就是一愣神儿的工夫,就见夜连绵已经追着出去了。
她有些着急,“清眉你不该拉着我,言儿脾气冲,这一过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夜清眉却说:“事端也是老夫人的事端,倒霉的总归不会是我们家言儿。”
“可这若是落下一个不敬不孝的名声,今后可怎么……”
“母亲糊涂了?”夜清眉笑了笑,“言儿的姻缘是天缘,名不名声的,那位根本不会在意的。何况除夕宫宴那回,言儿对老夫人的那个态度,不敬不孝怕是早就传开了。她都不在意,母亲担心的到底是谁呢?”夜清眉的意思很明显了,言儿都不在意这些,母亲你要是再拦着,那就只能是为了护着夜连绵去的。
穆氏叹了气,重新坐回椅子里,再不说什么了。
从西院儿和东院儿分占夜府两边,要往来非得路过前院儿一趟不可。夜温言是带着坠儿和计嬷嬷一起走的,大步流星地走,后头就跟着一路小跑追过来的夜连绵。
经过前院儿时发现吵架的人已经散了,有个小丫鬟正蹲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她随口问了句:“找什么呢?”
小丫鬟说:“方才争吵时,二夫人有只耳坠子掉了,奴婢帮着找找。”
坠儿紧跟着就问:“那位舅爷爷呢?”
小丫鬟又说:“已经走了,说是回秀山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再问:“那银票拿没拿?”
小丫鬟摇头,“没拿,就空手走的,但舅奶奶一直没露面,也没跟着舅爷爷一起走。”
夜温言听了一会儿,点点头,没再问话,也没让坠儿再问,带着人拐外弯往东院儿走了。
看来刚才闹得还挺激烈的,八成是动了手了,不然怎么可能耳坠子都打掉了呢!只是走了一个舅爷爷留下一个舅奶奶,看来老夫人还是看重娘家亲戚,不想彻底撕破脸。
夜连绵如今住在西院儿,不跟在老夫人身边了,有些事情就知道得晚。再加上先前只顾着在百兰轩跟穆氏送来的饺子置气,哪顾得上前院儿发生了什么。所以前院儿闹的这一出她是不知道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有客登门。
夜温言见她追着来的脚步慢了许多,那个找耳坠子的小丫鬟正答她的问话,想来是在打听事儿了。
她笑笑,继续往东边走,一直走到老夫人暂住的院子前,这才问了计嬷嬷一句:“福禄院儿修得差不多了吧?屋里还是用原来的金砖铺地吗?”
计嬷嬷就说:“应该这两天就能搬回去了,金砖没铺回地上,听说被起出来放到了老夫人的小库房里。至于舅爷爷和舅奶奶,方才计夺回报,是来找老夫人说蒋家祖坟一事的。蒋家的祖坟塌了,蒋家本家平日里总是入不敷出,遇着这样的大事就只能跟老夫人要银子。”
夜温言再问:“那位舅奶奶在干什么?前院儿闹成那样,都没有人跟她说一声吗?”
计嬷嬷就说:“计夺去看了,说那舅奶奶一路劳顿,正睡着,丫鬟怎么叫都没醒。”
坠儿听了之后就道:“怕不是装睡吧?醒了之后就会把她跟舅爷爷一起赶走,她只有睡着才能赖在夜府,就是不知道她赖在夜府的目的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继续往前走,进了院儿立即就被老夫人身边的侍女看到,甚至还有两个会武功的婆子出来拦她,见了她就说:“四小姐请回,老夫人歇了,不见客。”
夜温言理都没理,径直往前走,“她见不见是她的事,我来不来是我的事。”
正说着,身后的夜连绵也追了过来,口中还在喊着:“夜温言你给我站住!不要有事没事就闹到祖母跟前!祖母年纪大了,你一再找上她是想干什么?是成心想把祖母给气死吗?”
夜温言冷哼,“放心,死不了,我是神医,有我在,只要她还有能剩半口气,我都能把人给抢回来。所以你不用拿这个来压我,何况她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
会武功的婆子哪里拦得住夜温言,甚至都没用夜温言把她们怎样,只计嬷嬷一瞪眼她们就怂了。乖乖分站到两侧,把路给夜温言让了出来。
夜温言走在前头,夜连绵追在后面,进了屋时,就看到老夫人正跟一个看起来能比她小几岁的妇人有说话。那妇人还抹着眼泪,不停地跟老夫人解释:“他就是那个脾气,最是禁不起别人挑拨,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至于外甥媳妇的银子,不要就不要吧,也省得姐姐被人说道。祖坟有多大能力就往多好了修,实在没银子祖宗也不能怪罪咱们,姐姐说是吧?”
老夫人想说不是,祖坟还是得往好了修,毕竟那关系着蒋家后辈子孙的福禄。
可是再想想,蒋家这一辈人都过成这样,后辈还能有什么福禄?而且她是外嫁的女儿,蒋家福不福的,跟她也没多大关系了。就是那祖坟里头也有她爹娘的墓,她还是要想办法弄些银子出来,单独把爹娘的墓修得好一些。至于那些没见过面的先人,就随缘吧!
夜温言的突然闯入可把这二位给吓了一跳,舅奶奶手一哆嗦,茶盏都掉了。
君桃赶紧叫人把碎了的茶盏收一收,然后上前给夜温言行礼:“见过四小姐,四小姐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夜连绵眼珠一转,抢着说道:“四妹妹是来给祖母送铺子的,就是内城那个百品香,四妹妹觉得还是送给祖母比较好,因为只有祖母才配得上那么好的铺子。房契她都带来了,就放在袖袋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一出,夜温言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看向老夫人,也不说话,但眼里却传递着明明白白的讯息,那就是:我敢给,你敢要吗?
老夫人不敢,她非但不敢要那房契,她甚至都不太敢跟夜温言多说话。
刚才在前院儿闹的那一出,回来之后她细细分析过,也找人问过前因后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吓一跳。合着她跟弟弟还有萧书白内讧了一场,竟完全是夜温言搞的鬼,夜温言居然能三句两句就把她那弟弟给挑拨得跟她翻了脸,还把萧氏也一道算计了进去,这说话的功底也太深厚了,十几岁的小姑娘,这套路都是跟谁学的?
老夫人不敢说话,边上坐着的舅奶奶氏可敢。就见她用审视一样的目光看了夜温言一会儿后,开口道:“你就是夜家四姑娘?那个临安城的第一美女?”
夜温言笑着行礼:“这位就是秀山县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的、蒋家的舅奶奶吧?多谢舅奶奶夸赞,您放心,我一定把临安第一美人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汤氏脸色沉了沉,一句总跟一品将军府要钱,说得她脸上多少有点儿臊得慌。
夜温言也不等她再问回下一句,主动接着先前夜连绵那个话开始往下说了。她先是看了夜连绵一眼,那一眼里尽是无奈与责备,她说:“二姐姐怎么还提那百品香呢?专戳着舅奶奶的痛处说,这也显得二姐姐太不懂事了。二姐,那铺子是老夫人送给自家的侄子和侄媳妇经营的,可那个侄子可不是咱们的亲舅爷亲舅奶所出,那是祖母庶出的弟弟生的。你看看,嫡亲的舅奶奶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嘴快就把我人办的事给说了出来,这还让祖母怎么接?”
夜连绵有点儿懵,前院儿的事她才听说,但因为急着追夜温言到这边儿,也就听了个大概。只知道她祖母和二婶,还有从秀山县来的舅爷爷打起来了,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本来还自以为是耍了个小聪明,让夜温言在她这句话的压力下,不得不把那个铺子交出来。虽然铺子她得不着,但总归也算是她讨好了祖母,还是划算的。
但是没想到夜温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得她一句都接不上来。
可她接不上来是她的事,夜温言的话却还在继续。就听夜温言又说:“铺子我是带着,也的的确确是想给祖母的。可这事儿只能悄悄地办,在没人的时候办,这样祖母才好背着舅奶奶把铺子接着,然后继续去接济庶出的侄子。但是你这一闹就完蛋了,祖母没法接,接了给谁呢?还给庶出的吧,那嫡亲的弟媳心里肯定不乐意。给自己家亲弟弟吧,她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庶出,给嫡亲的舍不得。唉,祖母这也太难了,二姐姐说话也太不过脑子了。”
夜连绵听得瞠目结舌,她真想把夜温言的脑袋给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这怎么这么能说呢?死的都能给说活了,黑的都能给说白了。以至于她现在真是一头雾水,似乎还两头不是人,满脑子就只想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倒是知道自己是谁,但就是亲弟弟和庶弟弟这个远亲关系,让她觉得有点儿乱套。
她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庶出的侄子,只是觉得他们听话,比嫡出的更好摆弄。再加上那二人又都在京城,铺子又是突然拿到的,这事儿真就是赶巧了才交给那二人。
这明明挺简单的事,怎么被夜温言三句两句就给说得如此复杂,甚至变了味道呢?
她想解释,还不等开口呢夜温言就又说话了:“当然了,事情都讲究个见者有份儿,既然舅奶奶都听见看见了,那这个铺子我们祖母不给舅奶奶占些便宜,肯定是说不过去的。那不如我就把铺子先给了祖母,至于她给你和那庶出的侄子怎么分配,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真就把房契拿了出来,“要说关系还得是嫡出的亲,祖母心里头肯定是向着舅奶奶这边的。唉,我也不知道祖母究竟怎么想,反正这事儿要是搁我啊,我肯定要面子,先前都在前院儿闹一场了,那眼下我再得一个铺子,我肯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它彻底送给舅奶奶的。钱不钱的无所谓,面子必须挽留住,不能在老家人面前显得小气。”
她笑着问老夫人:“祖母,我说得对吧?”
老夫人想说对个屁,那么大一个酒楼,说给人就给人了?她有儿有孙的,凭什么要把临安内城的大酒楼白白送给弟弟?再是娘家人,那也不如自己的亲儿子亲啊!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却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因为她已经看到夜温言拿着房契的手,正向汤氏递过去。而汤氏眼底有一丝贪婪闪过,看样子就要伸手去接了。
于是老夫人赶紧道:“夜温言你莫要拿这个酒楼出来害人了!这酒楼惹出了大官司,账都没平,还在朝廷那边挂着号呢!你居然敢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祸害你舅奶奶,你想干什么?是想把你舅奶奶送进临安府大牢,还是送进刑部大牢?”
老夫人说着说着还上了瘾,如戏精上身一般还站了起来,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夜温言,你个小姑娘为何就不懂得善良?你在家里不敬着我也就算了,舅奶奶又没招惹你,你为何要害人家?这酒楼的案子是跟归月国的昭莲郡主扯上了关系的,那郡主人才走没几个时辰,走不出多远,万一这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她一生气再杀个回马枪,就她那个脾气谁受得了?到时候还不得把你舅奶奶生吞活剥了啊!夜温言,你可饶了我们蒋家人吧!”
汤氏伸出去的手就又缩了回来,已经递到眼前的房契突然就不香了。
原来是有官司的啊!怪不得这么大方。也是,庶子生出来的孩子一向不给蒋家争气,他们经营的酒楼能有什么好?她切不可被利益冲晕了头脑,要保持冷静,这纸房契不能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做了个深呼吸,总算是从刚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这时就听夜温言又对夜连绵说:“二姐姐听到祖母教训了吗?你这是一句话害了两个人啊!哦不对,就害一个,毕竟祖母肯定是要把铺子送给舅奶奶的,送出去的东西就跟祖母没什么关系了,出事也只能是舅奶奶一个人兜着。二姐你这招真毒啊!谁教你的?又为啥如此加害舅奶奶?”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做认真思考状,很快就恍然:“瞧我这脑子,自然是谁养的就是谁教的,毕竟二姐从小到大就只听祖母一个人的话。唉,祖母呀,我知道您生舅爷爷的气,因为他刚刚在前院儿那是一点儿脸都没给您留,但您也不该把气都撒在舅奶奶身上。您是京中有名的夜老夫人,您得大肚,不好这样子害人的。”
汤氏有点儿要绷不住了,看着老夫人叫了一声:“姐姐!”
老夫人气得直跺脚,“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这夜温言最擅长的就是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偏偏给说成是真的,谁要真信了谁才是傻子。”
夜连绵也说:“你不要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你自己也承认了这会儿就是来给祖母送铺子的,所以你本就存了害人的心,根本不关我的事!”
“非也非也。”夜温言认真地摇头,“我是想给,但我想的是偷偷的给,到时候再替祖母在外周旋一番,慢慢把这个事儿给平了。可没想到舅奶奶坐在这里,你就把这事儿给说了,所以这铺子就不得不落到舅奶奶手中,那我就不能再去替舅奶奶平事儿啦!”
汤氏突然问了句:“你为何不能替我去平?”
夜温言笑了起来,“瞧您这话说的,这里是临安城,可不比秀山县。临安城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底,芝麻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滚成雪球那么大,那是说平就能平的吗?祖母是我爹的亲娘,所以我帮祖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管费多大事,也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但舅奶奶您就不同了,我都没怎么见过您,您丈夫又是我祖母不待见的嫡亲弟弟,我为啥要帮您办事?”
汤氏嘴唇都直哆嗦,合着夜老夫人不待见自家亲弟弟这个事儿,这就算是坐实了?
夜温言再道:“我总得分出个远近~亲疏吧?要是您都能跟我祖母一个待遇,那不是显不出我祖母了吗?她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呢?何况还有个事儿,方才在前院儿,我刚回府啊,就被舅爷爷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连我那去世了的父亲都给捎带进去了。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帮着您,您说是这个理吧?”
汤氏听得直迷糊,是真迷糊的那种,好像长途跋涉那个晕车的劲儿又上来了。
夜温言笑笑,突然回头,一把将夜连绵给拽了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二姐姐往哪躲呢?你多嘴多舌惹出来的事,怎么让我一个人在前头顶着?”夜温言说完又跟老夫人道,“祖母也别生气,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活成什么样儿都是您自己的影子,就跟照镜子似的,看看她就能看到您自己呢!”
再转向汤氏:“舅奶奶也别生气,铺子拿不着就拿不着吧,谁让您这关系处得不到位呢!但凡舅爷爷在我祖母心中的分量比那位庶出的高,今儿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场面,这酒楼也早就给你们送去了。没事儿,往后好好处,多巴结着我祖母些,兴许这关系就能缓合了。”
汤氏脸色愈发的难看,偏偏夜温言还在说话:“另外也不用可惜这一间铺子,我祖母手可是有好多铺子呢!都是这些年让我二姐姐跟我母亲要的,全在她手里握着。您来都来了,怎么着她也得施舍一点儿,要不然舅爷爷在前院儿不是白闹一场了嘛!”
她又看向老夫人,“祖母我说得对不对?这是不是正经的待客之道?您放心,一般的客人我可不会这样说,这也就是祖母您的娘家人来了,还是嫡嫡亲的,我这样说也是显得跟您娘家人亲近。你看,舅爷爷和舅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总不能用区区一百两银票就把人给打发了,何况那银票又让二婶给要了回,这可真是让人寒心啊!不如您就大方些,把手里的铺子往外给一给,也省得舅奶奶眼巴巴的瞅着盼着。”
夜老夫人这会儿就跟汤氏一样,就是个迷糊啊,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的,就跟坐船一样。
她有经验,知道这是让夜温言给气的,心里还合计着早晚有一天得让夜温言给气死。
她的铺子凭什么给别人啊?嫡亲弟弟也不行啊!她的东西必须自己握在手里,将来给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分到一杯羹。
见老夫人黑着个脸不说话,汤氏也觉得挺尴尬的,更知道这位姐姐是不可能给她什么东西了,那她不如就自己大度一些,做个姿态,也省得彼此都尴尬。
于是汤氏就瞪着夜温言说:“你不要挑拨离间,我是不会上这个当的。你祖母是我们的亲姐姐,给不给东西都是嫡嫡亲的,我们不贪那些个身外之物。这破铺子我可不会要,别的铺子也不要!你祖母说得对,凭白的惹一身官司,你这是祸害我呢!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好嘞!”夜温言笑呵呵地将房契收回,重新塞回袖袋里,还冲着汤氏俯了俯身,“那孙女儿就听舅奶奶的话,这房契我就自己收着了。”说完又看向老夫人,“舅奶奶让我自己收着的,祖母可别怕我不给你呀!呵呵,你看这事儿整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老夫人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儿没气晕过去。
偏偏夜温言还在跟夜连绵说:“二姐你看,就因为你一句话,让祖母损失了这么好的一间铺子。现在好了,舅奶奶不让给了,你说我怎么办?唉,真是不孝啊!”
夜连绵急了,不停地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里尽是怨恨和厌烦,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夜连绵就更急了,冲着夜温言大喊:“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夜温言还在笑着,“二姐不是早就说了么,我是来给祖母送铺子的。但既然铺子送不成了,那我就顺路办点儿别的事,东西两院儿隔得挺远,我总不能白来一趟。”
老夫人心有些慌,还办别的事?能是什么事?反正不能是好事。
夜连绵倒是直接问了出来:“你还有什么事要办?”
夜温言笑着说:“就是顺便提醒一下祖母,继百品香之后,最近可能接二连三地会有很多铺子出这样那样的事,祖母可得盯紧着些,可别再弄得像昨儿那么难堪。您可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总上外头丢那些个脸,祖父泉下有知可是不会轻饶了您的。另外,因着铺子总出事,我也得请钦天监的人来给看看,看我们家是不是又有什么星犯煞了。”
话说到这里,看着老夫人的眼神突然又有了变化,就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事似的。
夜温言伸出手指向老夫人,“呀!我想起来了!”
老夫人让她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你想起什么了?不要装神弄鬼的,有话就说!”
“我想起来大年宫宴时,皇上不是让您一直留在家里,不要出门吗?那昨儿您怎么还去百品香了呢?这,这是不吉啊!冲撞了自家铺子事小,可万一冲撞了皇族,那可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儿,原本一直都好好地遵着,这些日子即使地龙翻身,她也没想躲出府去。这怎么一听说酒楼出了事,就犯了忌讳直接出门了呢?
夜温言还在给她捋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您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这可是抗旨啊!您怎么能做出抗旨的事来呢?我知道您仗着家里有军功在,有恃无恐,觉得自己就是抗一抗旨也没什么,皇上也不能拿您怎么样。何况您也没把现在这位新帝放在眼里,这些我都是明白的。但是祖母,人言可畏,皇上不拿您怎么样,万一百姓不干了呢?”
夜连绵跟着问了句:“百姓有什么可不干的?他们凭什么不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继续分析:“本来今年年景就不好,大年初一就遇地龙翻身,是为一煞。人们都想方设法求神拜佛地避这个煞,却偏偏您总犯忌讳,跟百姓作对。这要是让百姓把这事儿给合计过劲儿来,还不得冲上将军府把您给撕了啊!”
老夫人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一脸的惊恐掩都掩不住。
汤氏不明所以,就问了句:“这是怎么了?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姐姐出门?”
夜温言耐心地给她解释:“腊月初二天相显示有恶煞挡帝龙回阳,钦天监观得京中犯有恶煞,一查还就是我祖母。按说这种事应该斩首的,甚至诛连九族,但念在我们家有大军功在身,所以就饶了祖母一命。但皇上也下了旨,让祖母在家避星,不可走出府门将恶煞带出。本来都避得好好的,没想到酒楼一出事,祖母一着急,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一边说一边叹气,“祖母不是那样贪财的人,不可能因为一间酒楼就把圣旨都给抗了。所以我琢磨着,肯定是因为管着酒楼的舅舅和舅母。祖母对他们是真好,他们犯了错,祖母不惜抗旨,也要亲自前去把人给保下来。说起来我也有些纳闷,祖母为何对庶出的子侄都这么好,却反而对嫡亲的弟弟不亲不热的呢?舅奶奶,你们该不会是哪里招惹了祖母吧?”
“你快快住口吧!”夜老夫人都要崩溃了,“与其扯些个没用的,你不如想想抗旨出府这事该如何平了。老身没有不把新帝放在眼里,也从未想过有军功在就可以抗旨,更不是因为惦记那两个孽障才匆匆出府去把人给保下来。老身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老夫人仔细回想,怎么就一听酒楼出事就出府了?这事儿谁告诉她的?
想来想去她想明白了,当时就指向夜温言——“是你!分明就是你派了屋里的丫鬟来告诉老身这件事,是你叫人把老身给引出去的!老身一着急就把不能出府这茬儿给忘了,偏偏你当时不提醒着,还一个劲儿地撺掇老身。现在老身抗旨了,你反过来拿这个说事儿,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夜温言,老身就问问你,家里有人抗旨,对你有什么好处?”
夜温言撇撇嘴,“是没什么好处,但同样的也没什么坏处啊!毕竟是祖母您抗旨,朝廷就是怪罪下来那也由您顶着,砸不到我的头上。何况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跟祖母您提一提这个事儿,毕竟铺子是在您名下的,出了事你可不就得负责么。谁成想您激动成那样,一定要亲自过去处理,这才犯了忌讳的。”
老夫人气得没了招儿,汤氏在边上听着也是一激灵一激灵的。心道这位姐姐也太冲动了,怎么可以做抗旨之事?还有什么恶煞挡了帝龙还阳,什么意思?是说先帝驾崩跟她有关?
这事儿可就大了,如果真闹到要诛九族,那她们秀山县蒋家算不算九族之内啊?女人出嫁了就只能算是夫家的人吧?所以这位姐姐不管干什么应该都是跟蒋家没关系的。或者实在不行,她回去就跟蒋硕和离,这样她就不再是蒋家的人了,就跟这夜老夫人没关系了。
汤氏这边只顾着算九族里头有没有她,夜老夫人已经放低了姿态,开始求夜温言:“你想想办法,这事儿朝廷真要怪罪下来,你们也是跟着连坐的。别怪老身说话难听,万一要是祸连九族,你,还有你娘和你哥姐,都算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连绵也急了,“怎么会这样?祖母怎么会抗旨?夜温言这都是你害的,这件事情你必须负责!否则咱们谁都别想好,你也得一起死!”
夜温言耸耸肩,“死不死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跟我娘亲和哥姐也无关。”她看向夜连绵,“但是跟你有关,因为我绝不会承认你也是我的亲姐姐。行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刚才饭都没吃消停,我得回去再吃点儿。祖母抗旨的事这一两天应该就会有人上门来与你责问,其它那些个铺子的纠纷和官司,应该也会在这一两天都找上门来。祖母做个心理准备,孙女就不打扰祖母思考人生了。先走了。”
她冲着老夫人俯了俯身,也冲着舅奶奶俯了俯身,然后给夜连绵留下一个充满嘲讽又意味深长的笑,大摇大摆地走了。
夜连绵整个人都慌了,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看着她,眼里几乎要飞出能杀人的刀子来。舅奶奶汤氏也皱着眉看着这位二小姐,心里头不停地在想她这大姑姐到底是怎么养的孩子,怎么养了这么个蠢货出来。
夜连绵觉得很丢脸,也很害怕,既害怕那个抗旨的罪名会诛连到她,又害怕因为自己多嘴多舌让老夫人丢了铺子,再被老夫人怪罪。
她现在已经哥不疼姐不爱了,娘亲对她也是明显的不待见,如果再失了从小养她长大的祖母的喜欢,那她还能有什么指望?她还没有订亲,还得指望着老夫人给她做主选个好的呢!
虽然二婶这些日子对她不错,几乎每日都会派人去关怀,还给她送东西。可她总觉得二房还有个夜楚怜,自己就算同二婶亲近,肯定也得排在夜楚怜后头。
她很看中老夫的疼爱,所以她害怕老夫人彻底抛弃她。却偏偏今日又闯了祸,看老夫人这个眼神……夜连绵咬咬牙,“祖母放心,我一定给祖母出了这口气!”说完人就出去了。
老夫人和汤氏对视了一眼,汤氏心里没底,问了句:“二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老夫人摇头,轻哼了一声,“一个蠢货,就算闯祸都闯不出大祸,无需理会。”
汤氏多嘴劝了一句:“怎么说也是景归的血脉,又是姐姐从小养在身边的,肯定是比别的亲近一些。我瞧着二姑娘心里还是向着姐姐你的,姐姐不如好好教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教她什么?”老夫人的声音提高了些,明显的不乐意,“我把她养到这么大已经是大恩了,她还想指望我什么?老大的孩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将来夜家也不指着她们。”
见她是这个态度,汤氏就不再说话了。
早就听说这个大姑姐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偏偏大儿子还最孝顺,为了讨母亲欢喜,什么都愿意做,就连新出生的一对双生胎都挑了一个给老夫人抱去。
想想这位大姑姐还真是个怪人,亲生的大儿子不但不疼,还可劲儿的祸害。嫡亲的弟弟不亲近,要去亲近一个庶出的子侄,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脑子让门挤过?
夜温言从老夫人屋里出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坠儿跟计嬷嬷脸上也挂着笑,坠儿时不时的还能笑出声儿来。没办法,她家小姐太厉害了,来一趟就把老夫人给说迷糊一趟,看样子被二小姐送给老夫人的那些铺子,收回来也指日可待了。
三人一路往西院儿走,没走多一会儿就看到了二少爷夜飞舟。
夜飞舟正迎着她们走过来,一见了夜温言就说:“我到清凉院儿去寻你,清眉说你往这边来了。小四你有没有事?祖母和那位舅奶奶可有为难你?”
夜温言摇头,“二哥你这个关注点就不对,跟祖母交锋,我哪次输过?”
夜飞舟松了口气,“没输就好,我也知道你不会输,但却不知道那位舅奶奶的脾气。万一说话不好听让你难堪,那也是挺不愉快的。行了,没事就好,我找你……”
他话才说到这儿,突然目光夜温言身后看去,同时身形一动,一道虚影拖出,人已经向前闪过,伸手接住了一把菜刀。
坠儿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立即拉住夜温言,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挡了一下。
计嬷嬷也怒了,冲着那扔菜刀的人厉喝道:“放肆!二小姐这是逼着老身对你不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扔菜刀的人正是夜连绵,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后,她直接就拐到小灶间去取了一把菜刀来。看到夜温言在前头走她就追,追到差不多距离时,竟是照着夜温言的后脑就把菜刀飞了过来。
其实这种程度的暗算,在夜温言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她早知道后头有人跟着了,也早在菜刀飞过来的瞬间听清楚了方位。这刀只要她想躲,轻而易举就能躲开。没想到正好碰到夜飞舟,这刀就接在了夜飞舟手里。
夜连绵铁青着一张脸,死死向面前的这伙人瞪过来,她对夜飞舟说:“二哥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我们西院儿的孩子打架,关你什么事?你半路杀出来是什么意思?”
夜飞舟一看到这个堂妹就皱眉,老夫人养出来的孩子,果然是这府里最招人烦的一个。她甚至都没有夜红妆的心机和算计,就只一味的知道巴结着老夫人,反过来对自己的至亲胡搅蛮缠。这种人当真是没长脑子吗?老夫人是不是照着驴养的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接住的菜刀又扔了回去。以夜飞舟的功夫,飞个菜刀这种事那基本就是指哪打哪,所以这菜刀是贴着夜连绵的耳朵飞回去的,削掉了她一绺头发。
夜连绵吓得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以为夜飞舟是要杀了她。
可夜飞舟没那个心情同她计较和周旋,他只是回过身来问夜温言:“她又找你麻烦?”
夜温言点头,“嗯,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二哥这刀法不错,要是刀能在空中再转两圈儿,正好给我这二姐剃个大光头。到时候她没了头发就不好意思见人,想来应该能在屋里多待些日子,那样我的耳根子也才清净。”
坠儿就说:“也不见得,老夫人的头发没了一半儿,可也没见她不好意思见人啊!还不是头上包块布,就假装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所以奴婢觉得二小姐可能也得效仿,毕竟是在老夫人身边儿长大的,想来脾气秉性和心思都是一样的。”
计嬷嬷就说:“既然头上不行那就在脸上,划花了脸总得好好养上一阵吧?”
夜飞舟就比较为难,“那到底是应该剃光头,还是应该割花脸?小四你拿个主意。”他一边说一边往夜连绵那边走,经过了她,一直走到一棵大树前,将扎在上面的菜刀拔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彻底害怕了,“嗷”地一声怪叫,捂着自己的头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祖母救命!祖母快救救我!夜温言要杀人了!二哥也帮着她一起杀人了!祖母救我!”
菜刀又追着她飞了过去,没伤着她,只是贴着她的头皮扎在了老夫人的房门上。远远听见“咣啷”一声,伴随着两个老太太和一位少女的齐声惊叫,夜飞舟面无表情地走了回来。
夜温言就笑他:“二哥在自己家里还是头一回这么威武呢!你说你要是早把这个气势给拿出来,那得少遭多少罪?所以说啊,人活得好不好,其实也不能全怪旁人,自己还是得负主要责任的。二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夜飞舟很无语,“你哪来的这些个大道理?跟谁学的?行了,我问你,听清眉说,那夜连绵找你闹,是因为看到了大伯母把百品香的铺子给了你。小四,你要是想要铺子,我手里也有几个,一会儿都给你拿着,你把百品香还给大伯母,省得她再找你闹腾。”
夜温言把胳膊往怀里缩了缩,“不给!我今儿要是给了,这铺子明儿就得到夜连绵手里。我母亲是禁不住她去闹的,全家能对她狠得下来的人也就只有我,所以这房契必须放我这儿才稳妥。不过我也就是暂时拿着,酒楼我可不要,该是母亲的还是母亲的。”
“那如果就像你说的,哪天大伯母禁不住她闹了,来管你要呢?”
“如果母亲开口,那我就给她吧!总归不是我的东西,还是得母亲说了算。”
“那你又何苦保管这一时呢?”夜飞舟听得直摇头,“小四我把话就放这儿,这铺子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到夜连绵手里,到时候大伯母找你要,你再拿出来给她,你就显得很被动了,也显得今日闹的这一出是多此一举的。多管闲事的结局就是里外不是人,你图什么?”
夜温言苦笑,扯了夜飞舟一把,几人一齐往前走。
“我也不图什么,就想着万一能留住呢?”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你分析得对,早晚也是留不住的,我可能真的做了一回里外都不讨好的事。”
夜温言低下头,情绪很是低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皱着眉盯着她看,“你也不像是能吃这种亏的性格啊?明知道不讨好还做?”
“不然呢?”夜温言摊手,“不冲着夜连绵,我总还得冲着我母亲,她待我不薄,我不能伤她的心,否则你以为我会留夜连绵到现在?她是我娘亲的亲生女儿,除非我不想要这个娘了,否则夜连绵我永远动不得。”
“可你也是你娘亲的女儿,且还是小女儿,没必要做妹妹的让着她。”
“二哥,那不一样。”她很无奈,情绪持续低落。
“哪里不一样了?”夜飞舟还是不懂,“你知道你们大房那边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吗?”他一边说一边摇头,“那种感觉就是,大哥哥和清眉还有夜连绵是亲生的,而你却是捡来的。所以你很懂事,能不张口就不张口,能不伸手就不伸手,凡事都自己去做,尽可能的不给家里找麻烦。一旦对上你跟其它兄姐有纷争的时候,就像你跟夜连绵之间,你总是会主动自觉地做出让步。小四,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需要太坚强。”
夜温言苦笑,“我当然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却偏偏我不会哭,以后也想学会哭。坚强没有什么不好的,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和损失。或许是我生性冷漠吧,所以对于远近~亲疏的感触并不是很深,何况我也没有什么能跟她们要的。”
夜飞舟还是摇头,“你可一点儿都不冷漠,否则也不会一再的帮我,更不会把这位计嬷嬷送到大伯母身边去。她是……是那位送给保护你的。”
“那是我母亲,这些都是应该的。”她不愿再扯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对夜飞舟说,“刚才你说要给我铺子,我亲爱的二哥,你那铺子都是三殿下给的,我怎么能要。”
夜飞舟瞪她,“把嘴闭上!活该你吃亏。”
她笑得捂起肚子来,“你看你看,就可以你说我,我说你两句就让我闭嘴,什么道理。”
“道理就是我是你哥,我说你是应该的,你是妹妹,你不能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切!”她撇撇嘴,“说不过我就用年龄压我,你不就比我老么,有什么可骄傲的。倒是我还要问问你,找我有什么事?能从清凉院儿找到这边,这事儿似乎还挺重要的。”
夜飞舟见她终于不再扯着刚刚那个话不放,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赶紧同她说正事:“三殿下又弄了几座山出来,比上次那些稍微远些,但也没远太多,问你要不要。”
夜温言失笑,“他是不是真以为我要占山为王?整那么多山头干什么?”
“就问你要不要。”夜飞舟提醒她,“不要白不要,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她立即点头,“要!”再想想,“二哥你这会儿有事吗?要是没事咱们就去外头看看山?连带着先前那几座都一起走走,我自己的山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总得去巡视一圈。你陪我一起去吧,把三殿下也叫上,当郊游了。”
夜飞舟实在佩服她这个脑回路,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过了晌午了,就算骑快马过去,等到了山脚下也得接近天黑。你半夜郊游?还把先前那几座一起走走,你当看山是看铺子呢,说走走就走走?明儿吧,打从明儿起我天天陪着你看山,一天看一座,可好?”
“不好。”她摇头,“现在就去,啥时候看完啥时候回来,天黑爬山更有乐趣。”
“你还要爬?”夜飞舟简直无语,“这季节山上可还有雪呢,你确定要爬?”
“啊,确定要爬呀!”夜温言说得十分认真,“有雪怕什么,山高路远,地面打滑,正好你不小心滑一下,三殿下顺手把你扶一下,我……”
“你把嘴给我闭上!”他真想把这丫头的嘴给缝死了,最好一辈子都别拆线。明明小时候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了就成这样儿了?“爬什么山爬山,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夜飞舟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夜温言却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我不!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呀!打得过我算你赢。二哥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打架还挺厉害的,腊月十五那天我生了重病,那种情况下都一个人打死那么多杀手,你确定你打得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确定,但不是确定打得过,而是确定打不过。
他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啥时候学的武功,好像突然之间就成为一名高手了,还是在他这个“绝”之上的高手,这上哪说理去?他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熬成现在这样,这丫头是拜的神仙为师吗?到底跟谁学的?“绝”之上的境界到底是什么?
夜飞舟很不愉快,但也很快就想明白了武功跟谁学的这个事。还能有谁,炎华宫那位呗,所以小四这丫头其实会的不是武功吧,应该是术法?
夜温言又说话了:“二哥你要不想去也行,那我去找三殿下,我让他带我去。但你可得想好,我跟三殿下两个人单独去爬山,万一我一下没踩好滑着了,他扶的可就是我。想我临安第一美人,万一他在扶我的时候动了心,那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夜飞舟感觉自己要疯,伸手就去捂她的嘴,“你别说了行吗?祖宗!你说你这一句一句是要干什么?你是个小姑娘,这种话是怎么好意思往外说的?”
“为啥不好意思?”她把夜飞舟捂过来的手往下拽,“我这可是提醒你,我可是临安第一美人,任何人见着我都不可能不多瞅几眼的,所以你必须得有个危机意识。”
“我有个屁的危机意识,我现在就想把你这张嘴给缝上!”
夜温言瞪向坠儿和计嬷嬷,“你俩干啥呢?主子挨欺负了你俩没看着啊?他都要拿针缝我嘴了,咋还跟没事儿人一样看热闹呢?赶紧上来救我啊!”
坠儿跟计嬷嬷笑呵呵地又往后退了两步,齐齐摆手,“不救,不救。”
夜温言咬牙,又瞪向夜飞舟,“反正今儿我就是要爬山,我心情不好我就想爬山!你们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到时候被蛇咬了让狼吃了,你就等着七天之后到坟头上哭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也拿她没招儿了,把手放了下来,还把她乱了的头发理了理,叹了气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嘴上说得洒脱,可是谁遇着了这样的事能不糟心呢?在这个家里,这样的情绪也就只有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是从小到大被排挤在外的那一个。不同的是,我是被动的,而你,是主动的。罢了,爬山就爬山吧,大不了上不动了我背你。”
夜温言很高兴,“那你到仁王府去找三殿下,我就在府里等着,你们驾了马车来接我。”
夜飞舟认命地去了,夜温言又将计嬷嬷安排去清凉院儿陪着穆氏,出门照例带上坠儿。
穆氏听说了她要出城一趟,也没有多问,倒不是不关心,她只是知道这个女儿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问得太多了反而会让对方觉得反感。
一旦有了反感,很有可能就不喜欢待在自己身边了,这是穆氏最大的恐惧。所以她决定不管夜温言,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只要还记得回这个家,只要还能叫她一声娘亲她就知足。
倒是计嬷嬷把发生在老夫人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穆氏和夜清眉听了。说的时候夜飞玉也在,当听到夜连绵一进了屋,就直指夜温言是来给老夫人送铺子的时候,夜飞玉气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到底是跟言儿有多大的仇?从小到大言儿哪里惹到她了?”
夜清眉想了想,说:“或许是哪里都惹到了吧!连绵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言儿是祖父最疼爱的孙女。老夫人的庇佑再好,也不如多得祖父疼爱,所以言儿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祖父征战回来即使谁也没给谁带东西,也总会偷偷地给言儿一些。一来二去的,连绵就记恨上了。这些事她没跟旁人说过,却同我说过不只一回。但她不是诉苦,她只是希望我能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去排挤言儿,去把祖父的疼爱都给抢过来。”
穆氏一直沉着脸,每每说到夜连绵的事,她的情绪都提不起来。
夜飞玉见了,就冲夜清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然后自己坐到母亲身边,用尽可能温合的声音同她说:“以前祖父就曾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谁也不能庇佑谁一辈子。我们都长大了,母亲不如放手让我们自己去全自己的人生,是好是坏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谁也怨不着谁。就像言儿,祖父不能庇佑她一辈子,我们也没能好好地保护她,所以比起连绵来,言儿才是我们最亏欠的那一个。母亲何必总让自己陷在连绵的苦楚里走不出来?”
夜清眉也在边上说了句:“大哥说得对,连绵她……至少还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家大小姐双手掩面,无声地哭泣。
穆氏却没有眼泪流出,只是眼中悲戚难掩。可她还是告诉身边的两个孩子:“没有人死去,所有的人都活着,她就是从前的言儿,是你们最小的妹妹,都给我记住了!”
下午申时,仁王府的马车到了一品将军府门口,把夜温言和坠儿给接上了。
权青允如今已经不能够用从前的态度来面对夜温言了,他甚至想为从前的“不懂事”给夜温言磕一个。从小到大对父皇都没敬畏和惧怕到这种程度,但夜温言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夜飞舟觉得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先开了口说:“咱们今儿就先看稍微近一些的山,明儿要还想看就起早一些,再往远处走。但即使是最近的山,马车一路跑过去也得天黑,所以小四你合计合计,还要不要往上爬。”说着,又瞅瞅夜温言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很是无奈,“怕冷还挑这个时辰出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权青允听说夜温言怕冷,立即表态:“我府上新得了一些雪貂的皮子,回去我叫人做一件披风送给四小姐。皮子有好几块,还可以再做个围领。”
夜温言赶紧拒绝:“我不要,你给我二哥做吧!”
夜飞舟气得咬牙,“夜温言你费老大个劲把我从我爹娘手底下救出来,目的是打算自己把我气死是吧?合着你根本也没放过我。我早晚得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说完又剜了一眼权青允,见权青允憋着笑,气得一脚就踹了过去。
权青允也不躲,就让他踹了个正着,只是失笑道:“比起从前,你这脾气倒是见长,本王琢磨着这应该是四小姐的功劳。不但给了你勇气和自信,也让你的性子明朗了许多,所以本王实在是应该好好感谢四小姐。那些雪貂皮子就还是给四小姐吧!待明年再收到好的皮料,再给你做。”他说得认真,气得夜飞舟又翻了好几回白眼。
夜温言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很也人间烟火。说说闹闹的,能让她不再去想家里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无论是穆千秋还是夜连绵,都能抛在脑后了。
从内城到外城,再到山脚下,马车走了两个半时辰,下车的时候天都黑得透透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一掀车帘子就打了个哆嗦,夜飞舟就说她:“冷了吧?活该!”话是这样说,却还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亲手披到她身上,还系好了带子,又把后头的帽子也给扣上了。
披风的边儿都是带毛的,夜温言在这披风的包裹下显得十分娇小好看,权青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被夜飞舟严重警告:“不许瞅我家妹妹!”
权青允摊难手,“我就是看她毛茸茸的像个小动物,觉得有趣罢了,你这是想哪儿去了?”
“像什么都不能多瞅,否则自会有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夜飞舟冷哼一声,拽着夜温言就往前走。马车本来就停在山根儿底下,有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刚好够两个人并行。
权青允十分无奈,这孩子真是有了妹妹当靠山,胆子愈发的大了。以前就只知道躲在他身后寻求庇佑,他有时候见这孩子没出息的样儿还挺生气。现在可到好,真是出息大发了,都知道跟他呛着说话,还把他挤兑得只能跟坠儿这个丫鬟凑成一组。
偏偏这坠儿还说:“三殿下,我们二少爷说得对,您还是少看我家小姐,否则真能有人挖你眼珠子去。奴婢跟您透露个事儿,今儿我们家老夫人的亲弟弟上门了,是来借银子的,借银子是为了修祖坟。秀山县蒋家的祖坟塌了,这事儿奴婢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老夫人在京中散布谣言,说我家小姐丢了的时候,那位神仙干的。由此可见神仙多么睚眦必报!所以殿下您离我家小姐远点儿,就跟奴婢凑合凑合一起上山吧!我家小姐由二少爷照顾就行。”
权青允听得头皮都麻,炎华宫那位爱刨人祖坟的事儿他倒也听说过,是听史官们讲的。说是千万不要惹着那位生气,否则不但自己遭殃,祖宗十八代都得跟着一起倒霉。你以为是一丁点儿的小事,但架不住那位气性大呀,一生气再把你家祖坟给刨了,你说憋屈不憋屈。
他一直以为那是数百年前的事,现在那位不理俗事,已经不跟凡人打交道了。却没想到突然杀出个夜温言,把尘封的神话又给开了个口子。
“那飞舟同她走在一起,会不会有事?”权青允小心翼翼地问坠儿,语气相当客气。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未来帝后的丫鬟呢!而且夜温言走哪都把这丫头带着,想来是很看中的了。
坠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应该不会的,堂兄不像表兄,表兄表妹是扯不清的关系,一定得避讳。但堂兄妹是嫡血亲,不一样的,所以那位大人是不会不乐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就好。”权青允松了口气,认命地跟坠儿走在了一起。却听到前面那兄妹二人正在说话,一个说的是:“二哥我觉得你平时应该多吃点儿,你这也太瘦了,腰都比我还细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伸手往夜飞舟的身上量了量,量完就点头,“恩,比我腰细。”
夜飞舟倒没觉得怎样,但这动作可把权青允给吓出一脑门子汗来,他甚至出言提醒:“四小姐,你们说话就好,就不要上手了。”
夜温言倒是挺听话,立即就把手给缩了回来。权青允这头刚松了口气,结果就听她说了句:“二哥我得离你远点儿,三殿下吃醋了。你说他心眼儿怎么这么小呢?我们俩是堂兄妹,堂兄妹就是纯血亲,亲近一点儿怎么了?至于么?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小气。”
权青允觉得心脏有点儿疼,下意识地拿一只手去捂着。偏偏坠儿还来了句:“殿下您看,挨说了吧!奴婢也觉得男人的心眼儿不能太小,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权青允心脏更疼了。
夜飞舟回头看他,似乎有些担心,夜温言却给他出主意:“要不让三殿下和坠儿走前头吧!二哥我们垫后,省得三殿下总琢磨些有的没的,让他走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权青允实在受不了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什么可小心眼的,我……”
“三殿下不在意我二哥?”她今儿是彻底放飞自我,跟这俩人杠上了。“原来你无所谓我二哥同什么人亲近啊?唉,真是,还以为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怪不得从前府里养着那么多的女眷,听说三殿下每天晚上都换着屋睡,真是潇洒啊!”
权青允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个上的?这怎么突然提起从前他府上的那些个小妾了呢?这两件事挨着吗?夜四小姐到底想说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很想就这件事跟夜温言好好掰扯掰扯,可惜终究是没敢。如今的夜温言在他心里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哪来的本事跟神论道?
于是就只好低头解释:“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现在府里的女眷已经全部遣散,一个不留。”
“那也曾经有过啊!”夜温言两手掐着腰,看样子不想轻易放过他。“曾经她们还在你府里时,你想没想过我二哥的感受?我二哥被气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吧?他找你闹过没有?跟你的女人打过交道让她们别往你身上扑没有?”她说到这小声问夜飞舟,“没有过吧?”
夜飞舟冷哼,“谁稀罕搭理那些个妖精。”
“好样儿的!”她点点头,再对权青允道,“你听听,听听我二哥这觉悟,再想想你自己!你府上的小妾他都没跟你翻脸,我们堂兄妹之间量个腰瞅把你给气的。挺机灵个人,怎么生气吃醋的点这么奇怪呢?你要是脑子这么笨,那我可不能让我二哥同你在一起。”
权青允差点儿没被气出心脏病来,这一刻他是真想问问炎华宫那位,到底看上夜温言哪儿了?总不能真是看上她临安第一美女的样貌吧?不应该啊!那位不是肤浅到只看脸的人啊!
可除了脸,这夜温言还哪处招人稀罕?说个话都能把人给气死,炎华宫是找虐吗?
“这怎么还捂着心口呢?咋的,心脏不好啊?”夜温言继续气人,“心脏不好可是大病,不能含糊了。明儿找太医看看吧,太医要是看不好我给你看看也行。唉,你这可真是捡着,心脏不好的人不易行房事,一激动容易猝死,你说你以前天天晚上当新郎,不是玩儿命吗?”
这回不是权青允慌,是夜飞舟慌了,就连坠儿都跟着一起慌了。
夜飞舟一把将人揽过来,一只手把她的嘴死死捂住,同时咬着牙在她耳边严重警告:“不要再说话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行吗?你听听谁家姑娘张口闭口把行房事这种话挂嘴边上的?你可让我省点儿心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坠儿也劝:“小姐,咱们好好说话行吗?”
“是谁先不好好说话的?”她扯下夜飞舟的手,冲着权青允呶呶下巴,“是他!他先说我跟我二哥的坏话,这事儿我二哥能忍我可忍不了。我一遇到忍不了的事,思维就会发散,一发散就想起来很多事情,比如从小我二哥就对我好,所以你们谁也不能欺负他!”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权青允,“尤其是你!”
权青允双手掩面,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下来,然后一脸认命地问夜温言:“四小姐您这是有备而来啊!专程来训斥我的?要真是这样您就直说,咱们也别费这个劲往山上爬了,您就在这儿开审吧!过去那些荒唐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当然,这些苦衷都不成能为让飞舟生气的理由,我也不会用它来狡辩,四小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没什么可说的。”夜温言翻了他一眼,“就是看你来气,只知道说我二哥,我二哥稍微有一点儿逾越你就比比,反过来自己却不洁身自好,双标狗!”
权青允哭的心都有了,这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喊那一嗓子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好吧?他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们堂兄妹之间怎么往来了?
可这怎么解释呢?权青允想来想去,干脆指向坠儿:“你说,你告诉他们我是什么意思。”
坠儿想说你是什么意思我哪知道,不过再想想之前他们之间说的那几句话,就多多少少也能猜个大概了。于是她替权青允解释:“奴婢分析着,三殿下喊的那一嗓子,八成不是因为他自己吃醋,而是怕……怕小姐您家那位吃醋。所以小姐您冷静一下,别骂他了。”
“呃……怕,怕他吃醋啊?”夜温言多多少少有点儿尴尬,“那什么,都是误会,误会哈!”她挣开夜飞舟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权青允跟前,看样子是想往他身上拍一拍,示意言归于好的意思。结果就是这一个动作,又把权青允给吓得一下跳出去老远。
“四小姐咱们好好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行吗?你要实在想动手,你往你二哥身上划拉,千万别冲着我来,那样性质可就变了。我求你让我多活几年,就当留个人护着你二哥。”
夜温言呵呵地笑了两声,“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至于紧张成这样吗?何况我也没把你怎么着,就是表示一下友好。真是的,古人实在迂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放弃跟权青允说话,又转回头去拽她二哥,“二哥咱们走,继续上山。冬天夜里爬山最好了,蛇都冬眠了,虫子也少,还没蚊子。你往上看,上半段儿有积雪,路滑,最适合杀人越货,抛尸埋人。一会儿谁要是惹我不痛快,我就把他从山上推下去。”
夜飞舟听得直激灵,“上山的一共就四个人,你想推谁?”
“谁让我不高兴我就推谁。”说完又剜了权青允一眼。
权青允算是明白了,合着这丫头今儿约他爬山,就是给她二哥出气来的。早说呀,早说他就好好配合,也犯不着解释什么了,反正怎么解释都是他错。
嗯,明明也是他错,过去那些年……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坠儿又退了回来,跟权青允说:“三殿下,奴婢刚才配合得不错吧?”
权青允点头,“多谢。”
“三殿下别生我家小姐的气,她其实没什么恶意,应该就是逗你玩儿呢!毕竟山这么高比炎华宫还高,还没有修好的石阶,爬起来挺费劲也挺累的,要是再不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那咱们得多无聊啊!您说是不是?所以刚才就是活跃气氛,您别当真。”
权青允真是无奈,合着他吓出一脑袋汗,人家就是为了活跃个气氛?怎么活跃不成,非得拿他开涮,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这也就想想,说他是不敢说的。如今夜温言的形象在他心中愈发的高大起来,也神圣起来。未来帝后那就是神明的象征,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跟神仙打架。何况还有夜飞舟这层关系在,上次见面夜温言对他也不错,那就说明这个关系是可以好好处的。
与其成仇,为何不成友?权青允自然能分得出这其中得失,所以拿他活跃个气氛这种事,他也就心里哀嚎一番,忍还是得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夜飞舟有点儿不好意思,一边走一边跟夜温言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了?再说这些事你是何时知道的?也没有人跟你讲过啊!”
夜温言憋着笑说:“二哥是不是忘了?我不是拆过他的屋子么,自然知道他府里都有什么。而且那天晚上我去找他时,也亲眼看着了,还有个女的以为我是新来的,把我好一顿骂。哎呀,反正咱们爬山也是无聊,正好想起这个事儿了,就跟他讨个说法。其实也算不得说法,毕竟他也没给我多正式的回应。但必须得让他知道我心里惦记着这个事儿,往后不管做什么他都得掂量掂量,否则他总以为咱们家没人,总以为你什么事儿都得靠着他,没他不行。然后他就为所欲为,毫无顾及。怎么样二哥,现在我也管些用了吧?”
夜飞舟都气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嗯,我们家小四一直都很有用,小时候就知道给二哥带糖吃,长大了还能保护二哥,真厉害。”
夜温言很骄傲地仰起小下巴,还回头瞪了一眼权青允,瞪得权青允非常郁闷。
坠儿呵呵地干笑两声,直接点破他的心情:“三殿下是不是挺郁闷的?别怪奴婢多嘴,郁闷归郁闷,但最主要的是您得有危机感。咱们家二少爷现在有四小姐护着了,而且明显由四小姐护着比您护着更有力度、更加及时、也更加稳妥。所以这样一看,您就显得有些多余,也有点儿可有可无。奴婢以为,您要是再不采取些策略,怕是二少爷以后真不爱找您。”
权青允想了想,发现似乎这个分析是对的,于是危机感骤然来袭。
于是他不再理会坠儿,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虽然挤不到夜飞舟身边,但跟在后头倒是跟得近了些,惹得夜温言笑着问他:“三殿下跟得这么近干啥?”
权青允说:“怕你二哥滑下来。”
“哦,这样啊!”她又说:“可我认为我二哥的武功比你好多了,到底谁保护谁?”
权青允换了种说法:“至少能垫个背。”
夜飞舟扯了她一下,“差不多得了,我好歹是你哥,你就当给我留些颜面,咱们把这个话茬儿就此打住行吗?”说完又看了权青允一眼,“三殿下不必跟在后面,我走得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愈发的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他退回坠儿身边,一连叹了好几次气。夜温言小声跟夜飞舟说:“就是要这样,硬气起来,不管是在三殿下跟前还是在一品将军府里,你都得拿出你武林高手的气势,要不然武功不是白学了吗?二哥我问你,仁王府里当真再没有女人了吧?”
夜飞舟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这个事儿过不去了是吧?那不如咱们来探讨一下,你跟炎华宫那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说嘛,这怎么一转眼就心狠手辣地把六殿下给废了,原来是心里有别人了。我记得你以前一门心思只惦记着六殿下,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谁要是说六殿下一句不好,你都能找上门去打一场。小四你这变心变得也太快了!”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以前我瞎,现在我复明了,所以就看出谁好谁坏了,不行啊?”
“行啊!但我就是想知道,你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追的谁?”
这话一问,身后跟着的坠儿和权青允也把耳朵竖了起来,脚底下也提了速往前追了几步。
没办法,这实在是一个很吸引人的话题,甚至权青允还觉得,如果能借此机会把夜温言跟帝尊之间的故事给套出来,那他被挤兑这一场也是值得的。
可惜夜温言不上这个当,说什么都不接这个话茬儿。但好在也没有再追着夜飞舟扯他跟三殿下的事,这倒是让夜飞舟松了口气。但是后面等着听的两个人就好生失望,权青允这会儿是真希望夜温言再损他几句,然后夜飞舟就再追问几句,这样没准就能把嘴撬开了。
但是夜飞舟没再问,夜温言也没再说,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就剩下坠儿累得呼哧呼哧。
这座山很高,小一个时辰才爬了一半,再往上去就有些陡,权青允就说:“以后如果开山种花,还是要修一条山路出来,那样上来下去的也更方便些。”说完就回头瞅坠儿,“那丫头,你要是再慢一点儿,咱们可就要看不着你了。”
坠儿气得在下面扯着嗓子大声喊:“二少爷护着我家小姐,那剩下的三殿下您自然是得帮着奴婢一把啊!结果您一双眼睛直勾勾吊在二少爷身上,瞅都没瞅奴婢一眼,这才导致奴婢掉了队。三殿下,这事儿您也是有责任的,不能光骂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真心的觉得自己是越混越回去了,曾经他是多么威武霸气的仁王殿下啊,可如今连个丫鬟都敢跟他叫板,偏偏他还不能拿对方怎么样,这可真是憋屈。
不过对此他也有合理的解释:“本王的确惦记着飞舟更多一些,只能对不住你了。”
夜温言倒是不着急,甚至还找了块儿凸起的石头坐了上去,“正好歇一歇,等等坠儿。”
夜飞舟自然是听她的,也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只水囊递给夜温言。
夜温言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储物镯子里有水,不但有水,甚至还有饭菜和甜汤。但如此一来就会破坏那种平常人爬山的气氛,所以就没吱声,接过水囊喝了起来。
权青允没地方坐了,就靠在面对的大树上看着这二人,越看越觉得其实日子这样过也不错。飞舟在家里也有人护着,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夜景盛夫妇折磨儿子,夜温言是帝尊的人,这样他也不用纠结站队问题,不用纠结到底要不要同其交好。
反正整个天下都是帝尊的,他只要坚定不移地支持和服从就可以了,简单得很。
如今他府里也清理干净了,天下也大定,新帝是帝尊大人亲自指的,再冲着夜温言治好了老七的嗓子,这位新帝她肯定是要支持到底。所以他也再没什么惦记,也再没任何奢望,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省事。或许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飞舟的将来,这个从小命苦的孩子,他已经护了十几年,护成了习惯,那么将来他该拿他怎么办?
“三殿下。”正想着,夜温言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权青允立即站直了身子,把后背离开了靠着的那棵大树。夜温言见了就说,“三殿下不必这样拘束,我就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夜飞舟的四妹妹,你是王爷殿下,若是见着我总这样拘束,谁看了都会觉得很奇怪。方才上山时都是说着玩儿的,虽然其中确实有替我二哥报不平的意思,但你们之间的事总归是要你们自己来解决,我伸不了手,也帮不上忙。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一谢你这么多年护着我二哥,二谢那天晚上你派了暗卫去保护我。”
权青允赶紧摇头,一脸惭愧,“四小姐您可别提这茬儿了,我的暗卫说了,四小姐您真的不需要保护,肃王府派去的那些人在您手里连一招都没过去。”
“过几招那是我的事,但派人去保护却是你的态度。且我知道,那是你府里最好的人,一拨去护了我,一拨去护着我二哥,这就是最好的心意,所以我得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让她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连连道:“惭愧,惭愧。”
夜温言就说:“真的不用这样拘束,你总这样子我们也没法好好说话。你看我的丫鬟——”她指指下方还在努力往上爬的坠儿,“那小丫头虽然虎了点儿,但性子实在是好,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也没有那么多忌讳。我喜欢这种能玩儿到一起去的,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更多一些真心实意,而不是因为畏惧谁,而选择同我在一起。”
她认真地跟权青允说:“或许你的确是因为畏惧师离渊才对我毕恭毕敬的,但如果我不需要毕恭毕敬,你是不是就能把师离渊给忘了,咱们选择好好的交个朋友?”
权青允都让她给说激动了,不冲着师离渊交个朋友,这件事情从前没想过,也不觉得怎样。可如今再想想可就不是以前那么回事了!帝尊都能相中的姑娘,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如此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女子愿意跟他做朋友,还是飞舟的亲堂妹,他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于是立即点头,“自然是能的,必须是能的。既然四妹妹没把我当外人,那我也就不再拘着了。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就都不必再客气。”
夜温言听了这话就笑眯了眼,“怎么就成一家人了?这个一家人是怎么论的?”说完就问夜飞舟,“二哥你说说。”
夜飞舟又让她给问了个大红脸。本就男生女相的一副面孔,再红了脸颊,看得夜温言都有些迷惑,“二哥你要是女的,临安第一美人的称号可能就轮不着我了。”
夜飞舟气得磨牙,“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好好说话?或者你让我消停一会儿,你们说你们的,别带上我行吗?还有,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谁跟谁是一家人?我怎么没听说家里还有皇族的亲戚?小四我可告诉你,女孩子家家你要是不学好,我管你的那位是谁,都得揍你一顿。一天到晚脑子里净想些什么东西?你想这些事大伯母知道吗?”
听他搬出穆氏来,夜温言吐吐舌头。在外如何奔放,回家还是得做个乖乖女啊!
于是转了话题,一本正经地问权青允:“三殿下对肃王府的事情怎么看?”
夜飞舟总算是松了口气,权青允也松了口气,并立即同她探讨起来——“肃王别院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听得皱眉,“这世上哪来的鬼?”
权青允说:“搞鬼的鬼。夜飞舟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夜飞舟低头不说话,夜温言就又不干了:“别欺负我二哥。”
权青允立即点头。
夜飞舟就笑,权青允问他:“你笑什么?”这孩子是真有靠山了。
夜飞舟说:“我笑你还是头一次这样心甘情愿地向人低头,低的还是我家小四。”
夜温言却摇头道:“他哪里是低我,明明低的是师离渊。”
权青允又立即道:“可不敢如此直呼帝尊名讳。”
“为啥不敢?我当着他的面也是这样叫的。”
权青允觉得不应该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再论下去也容易出事。真是的,怎么跟夜温言说什么话都感觉要出事呢?帝尊他老人家真的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他又说起肃王府的事:“我说肃王有鬼,其实主要是指老六有鬼。四妹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别生气。你喜欢老六那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脾气秉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了。所以依你看,如今的老六,他还是从前那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皱着眉,夜温言却听笑了,“还是三殿下看得通透。”
权青允摇头,“不只是我,皇族中人应该都看出来了,包括青城。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为何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能像到这般地步。我查过他,没有人皮面具,脸部也没有经过任何的改动,就是真真正正长成那样的,所以这就叫人觉得奇怪”
“如果是双生子呢?”夜温言提出她的想法,“我大姐姐和二姐姐是异卵双胎胞,所以她们长得不一样。可异卵双胎胞是少数,多数情况下双生子还是同卵的,也就是我们通常看到的同父同母所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权青允摇头,虽然夜温言的话里有很多词是他听不懂的,但这些词拼到一起说,却还是能听明白八九成。他告诉夜温言:“老六是单胎,皇族中这种事情是做不得假的,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若真是双胎,当年的李皇后该有多风光,一口气生下两位嫡皇子,皇位几乎板上钉钉是她儿子的了。所以她没有道理把双生子只留一个,待到十几年后才让另一个亮相。何况这件事情是意外,要是不是四妹妹你……真正的老六也不会废了。”
这是个逻辑问题,没有夜温言出手,真正的六殿下不会失去皇位,那么如今这个就可能再也没有登场的机会。如果真是双生子,李太后这样做图的又是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夜飞舟开口了:“如今这位六殿下表里不一,还不如从前那人。从前那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物,但至少在家里外面都是一样的,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什么性子。如今这位却不同,外面一个样家里一个样。表面看起来有点像摄政王,书生气十足,为人也和善,同谁都能好言好语地说上几句。但回到家却一身尽是暴戾,红妆被他打得几乎没个人样。”
他说到这里看了夜温言一眼,开口解释:“我没有心疼红妆的意思,只是说个事实。”
夜温言摇摇头,“没事,你就是心疼她也是应该的。我们只是堂兄妹,而她却是你嫡亲的妹妹,理应不同一些,我不会在意的。”
夜飞舟却冷哼一声,“行了吧你,别装大度,心里头指不定正恨得牙痒痒。我没哄你,是真的没有多心疼她,毕竟她从来也没有为我着想过。从小到大我同她之间,除了算计,我几乎想不起来别的情分了。今晚提起这个事,主要还是想说那六殿下,我也觉得他不是从前那个。但话又说回来,不是从前的还能是谁?如果真是别的人,那从前的六殿下又去哪了?”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纵是夜温言有灵力在身,除了搜魂,她也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去调查。又或者她可以隐个身日日夜夜跟在那位六殿下身边?可她哪有那个闲工夫。
“继续走吧!”她站起身,“或许爬到山顶,心境就能更明朗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允抬头往山路上方看,不远的地方有个陡坡,积雪很厚,还结了冰。这样的地方除非用轻功,否则真不太好走。
其实这样的山对于他和夜飞舟来说都不算什么,要是用轻功上去,这会儿工夫都能走两个来回了。他更知道夜温言也是个中高手,甚至很有可能武功要凌驾于他和夜飞舟之上。或者用他暗卫的话来说,那就不是武功,而是仙法。
可不管是武功还是仙法,人家都不愿意用啊!就愿意像个普通人一样爬个普通的山,累的时候歇,歇够了之后走,借着月光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他除了陪着也没别的招儿。
那么眼下遇着陡坡了,按惯例应该还是不用轻功的,那他就能显出作用来了。
权青允大步朝前走去,手脚并用上了陡坡,然后把沾了雪的手往袍子上抹了,冲着夜飞舟伸出手:“飞舟,你先上来,然后再拉四妹妹。”
夜飞舟也有点儿无奈,“用轻功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费劲?”说完还嘟囔了句,“怎么就成四妹妹了?”然后看向夜温言。
结果夜温言头一次站到了权青允那一边:“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三殿下的觉悟更高一些。二哥你明明知道我是在家里受了气,故意跑出来散心的,那如果散心还要用武功散,那我何苦跑这么远?直接在城里找人打一架不就完了。散心就得有个散心的样子,不能犯规。”
夜飞舟觉得她说得也对,只好认命地把手递给权青允,由他拉着上去。站稳之后转过身,朝着夜温言伸出手,“把手给我,拉你上来。”
彼时,炎华殿内,师离渊坐在玉椅上发呆,不知在何处神游。
炎华殿外,权青城和吴否自打来了之后就没走,再加上连时和云臣,四个人正端盆洗手,同时也议论着那些腊梅花长得可真好,比从前栽在宫里时要多开至少两倍的花。
连时笑呵呵地跟着唠了一会儿,然后就跟权青城说:“皇上是不是该回了?这可都亥时半了,您在炎华山上待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朝中事务真的不忙吗?”
权青城摇头,“不是不忙,而是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如今外城重建彻底完成,内城也到了收尾阶段,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对这次重建表示非常满意。朕前阵子天天熬着,今儿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上来呼吸一下炎华山上的空气,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明日又是劲头十足。且朕觉得如果这炎华山多上几次,朕甚至都有能提前亲政的信心。”
吴否不得不出言打击他:“皇帝亲政是要满十八整岁的,且还得大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一听这话就烦躁,“知道了,还有一年半,朕一定能找着个好姑娘把自己给……咳,把她给娶进宫来,与朕并坐龙位。”
吴否点点头,“皇上您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就好,大婚之事确实是该张罗着了。”
云臣听着这话就想起一件事情来:“是不是李家有意把女儿李嫣然送进宫?我记着除夕宫宴那会儿,李家可是表现得很积极,还给虞太后送了礼,理都没理他们家李太后。”
吴否再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儿,奴才也瞧出李家的打算了。但那毕竟是李家的女儿,咱们皇上怎么可能娶了她,就是纳进来当个宫妃那都是要经过三思熟虑的。太后娘娘说了,李家野心太大,出过一任皇后还想再出一任,再加上还有李太后那层关系在,这样的女子睡在枕边如何能放心?所以皇上您可得把这事儿坚持住,绝不能让李家的女儿入宫。”
权青城都听笑了,“一个坐过大牢,还于百姓有诈的女子,怎么可能还入宫为妃,你想多了。包括那归月郡主,朕就是拼着跟归月翻脸,也不可能把她给纳到宫里来。”
一提到封昭莲,权青城到现在都还生气呢!人虽走了,但除夕宫宴上那几个白眼翻的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还有那一声声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这个人真的不能想啊!
云臣安慰他:“皇上您就放心吧,人家归月郡主也没打算嫁到北齐来,就算是您真的相中了,那估计人家也能拼上归月跟北齐翻脸。”
权青城抚了抚心口,“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朕了。”
“但皇上还是要心里有数,提前物色一位好姑娘。”连时给他出主意,“提早做准备,不只皇上自己心里有个数,也得让虞太后心里有个数。这事儿不能皇上自己张罗,得让虞太后出面安排,也省得临到了十八整岁,再有旁人帮您惦记着。”
权青城一一记下,准备明儿就去找虞太后说一声。
连时又和他讲:“还有摄政王那头儿,这次借着地龙翻身受了重伤,故而不上朝理政。实际上是想看皇上您一个笑话,想让您知道没有他的辅佐,这个朝堂您是玩儿不转的。当然,您并没有让他得逞,不但地龙翻身的事处理得当,朝堂方面也在几位大人的帮助下立得稳稳当当。帝尊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还说,四小姐真是没白疼这个弟弟,挺给她争脸的。”
权青城听了这话很高兴,“帝尊真的夸我了?我一定会更加用心做好这个皇帝的,也一定不会给姐姐丢脸。”他一边说一边搓手,激动的样子让云臣看着都想笑。
连时却又告诉她:“皇上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因为您现在做得越好,就会越激怒摄政王。包括李太后,他们谁都不希望您能把这个皇位长长久久地坐下去。所以很有可能一些事情就要加快步伐地进行,皇帝之路任重道远,处处是荆棘坎坷,皇上可得仔细脚下,看好了路,该迈的迈,该躲的躲,该防的也得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见权青城有些迷茫,就提醒他说:“连公公的意思是摄政王的野心之大,根本不可能仅限于辅佐朝政,他想要的可能是更高的权利。而这个权利您不能给他,他就得想办法让别人给他,或者他自己直接去做。所以皇上一定要比从前更加谨慎,毕竟您的成长很有可能让他的某些打算和计划都要提前,暴风雨怕是要来了。”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听懂连时的话,也能明白吴否的话,但对于如何应对风雨,却还是没有一个周详的打算。
“目前除了摄政王,其实朝中我能指望上的人也有一些。”他接过炎华宫紫衣宫人端过来的点心,抱着点心盘子坐到地上,一边吃一边说,“比如说刑部尚书江逢,比如说临安府尹池弘方,还有左右丞相,虽说常常分庭抗礼意见不和,但却是没有多少私心的和偏向的。只是我明白,只有这些人远远不够,摄政王和李太后谋划多年,朝中大半官员的心都向着他们,即使借着地龙翻身惩治了不少,却也不能把所有人全部换掉。”
“皇上可知如今最缺的是什么?”连时问他。
权青城想了想,“文有左右丞相,罚有刑部尚书,执有临安府尹,朕缺的是武。夜家的兵权上交之后,一部分兵马在朝廷,还有一部分分在几位将军手中。虽说将军归朕管,但人都在边关,朕并未见过。至于夜家交回朝廷的那部分兵马,兵符在朕的手里,可朕若想动这些兵,没有摄政王的王印,也是不行的。就跟朕如今下一道圣旨一样,非得朕的玉玺和摄政王的王印齐出,才做得了数。如此来说,其实朕手里一丁点实际的权力都没有。”
他越说越落寞,未曾亲政的小皇帝什么都不是,不能下圣旨,就连一道口谕都得摄政王点头。没有人看得起他,更多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包括他那些兄长们。
这场地龙翻身他处理得看似很好,但实际上都是夜温言的功劳。要是没有夜温言的药,他现在要面对的就是满城伤患,还有那些因重伤而上不得朝堂的大臣。
到时候朝将不朝,城将不城,国也就不成个国了。
还有刚刚他提到的那些个大臣,左右丞相倒是还好,可江逢和池弘方冲着的也全都是夜温言的面子,或者说冲着的是帝尊的面子。他是得了便宜的人,要不是因为他跟夜温言交好,这几位怕也不会帮他帮得这么彻底。
如此一想,他能在皇位上稳稳坐到今日,真正倚仗着的人,其实是他的温言姐姐啊!
他把先前放到一边的那个粉玉娃娃又拿了起来,想了一会儿就道:“要不我娶坠儿或是楚怜吧!这个道理我后知后觉,我母后却已经看出来了,还特地给我准备了礼物。”权青城并不是很习惯以朕自称,私下里说话,多数时候还是愿意称“我”的。
他觉得娶一位夜温言身边的人,似乎比琢磨兵权怎么拿到手、将军怎么联络感情更靠谱一些。反正夜温言是将来的帝后,他要是跟未来帝后成了亲戚,那别说满朝文武,就是举国上下、整个天下,还有谁敢不服他?就冲着这一点,他也是北齐建都以来最牛逼的皇帝啊!
权青城觉得自己开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连时吴否和云臣听了权青城的话,面面相觑。
三人凑到一堆儿小声说话——
连时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吴否说:“其实这样更直接,皇上也算是走捷径。”
连时再说:“那也太投机取巧了,哪朝哪代的皇帝能带这么玩儿的?这不是玩儿赖么?”
吴否再说:“问题历朝历代的皇帝,也没有现在这位这样的机缘啊!所以这一切可能都是上天注定的,该着他命好摊上了夜四小姐。”
连时感叹:“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呀!竟能有如此机缘,还能有如此头脑。”
云臣想了想说:“最主要的,是能低得下这个头。”
几人一想也是,皇帝向臣女低头,明明比人家还大一岁,却还心甘情愿叫姐姐,权青城真是北齐建都以来头一份儿。所以人家这也算是付出了代价的,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权青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想着以后娶了夜楚怜或是坠儿,他跟温言姐姐就是实在亲戚了,那么同理,跟帝尊大人就也是实在亲戚了。能混成跟帝尊是亲戚,这绝对是最最值得骄傲的事,相信权家先祖地下有知,知道了这个事儿也得夸他有本事。
但就是这两位有点儿不太好选,选谁呢?按说夜楚怜是亲堂妹,关系自然更近一些,但是他觉得坠儿的性子更好,他更愿意同坠儿说话。这就有点儿纠结了。
权青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吴否很积极地帮着他分析:“老奴觉得还是五小姐更好些,毕竟是一品将军府的小姐,虽然是庶女,但说出去好歹比个丫鬟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就不乐意了:“丫鬟怎么了?夜四小姐的丫鬟那能是一般丫鬟吗?何况她还是我的徒弟,她还在炎华宫住过好些日子的。那夜五小姐有这造化?”
吴否知道连时向着坠儿,其实他也更向着坠儿些,毕竟跟坠儿更熟。可似乎虞太后更愿意让五小姐进宫!他是太监总管,又是皇上近侍,皇上现在还年轻,这种事情考虑得不周全,但他总得面面俱到,得把所有主子的情绪和意愿都给照顾好了。
于是吴否跟连时说:“四小姐曾经让五小姐来陪伴皇上,给皇上出主意。我分析着四小姐可能是有点儿这个意思,想要搓合他们。”
这话一出,连时就迷茫了,“四小姐的意思啊!唉,可惜坠儿了。不过既然是四小姐的意思,那我肯定是无条件支持的。今后皇上就是帝尊大人的……应该怎么叫?”他捋了捋这个亲戚关系,“应该叫妹夫,对,妹夫。”说完还看向权青城,“皇上您这辈分涨得挺快啊!”
权青城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哪里敢跟帝尊大人攀亲,连公公快别取笑我了。”
几人说得热热闹闹,云臣找了个石椅坐了下来,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出言提醒:“怎么着?我听这意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真以为天下女子点谁谁就必须得进宫呢?那可是夜四小姐的人,你们是不是也得问问人家干不干?”
权青城一拍脑袋,“对哦,忘了问楚怜她愿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的话,朕也不能强求她。这万一亲没结成倒结成了仇,那可就适得其反了。”说完还叹了气,“还是有点儿可惜佩儿,我始终觉得佩儿真是个好姑娘,我喜欢跟她说话,特别爽快。”
云臣抚额,“皇上,快醒醒吧,人家叫坠儿。你连名字都记不住,就不要再惦记了。”
炎华殿内,师离渊觉得外头那些人甚是吵闹。这四百多年间,整个炎华山一直都是很安静的,虽然百年前也有过一位皇帝喝多了跪在山脚下哭,可那到底是山脚下,没听说谁敢上到山上,还就站在炎华殿门口谈婚论嫁的。他最近是不是太给他们脸了?
帝尊大人不太高兴,可再想想他们家小阿言曾说过,这也是人间烟火,便又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应该试着接受与融入。
于是他喊了一嗓子:“外面的,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腾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帝尊大人叫我了,我得去面见帝尊大人!”
连时也立即跟上,云臣也快步往里走,眨眼之间,大殿外面就只剩下一个吴否了。
吴否有点儿犹豫,他也能跟着进去吗?再想想,帝尊大人方才好像是说外面的进来,那他也是站在外面的,自然就也该算在其中。于是吴否乐呵呵地也跟着进去了!
几人进了大殿,齐齐往地上一跪,对着玉椅子斜靠着的人高呼:“帝尊天岁!”
师离渊瞅着下方跪着的这些人,突然说了句:“本尊带你们去爬山,可好?”
结果谁也没听明白,爬山?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爬什么山?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以目光选中连时为代表,向师离渊发问:“敢问帝尊,何为爬山?”
师离渊觉得下方跪着的可能是一群傻子,这还用问?爬山不懂?
眼瞅着帝尊大人目光不善,权青城赶紧把话接了过来:“帝尊,您的意思是不是把我们都带出宫去,甚至带出城去,去爬京郊的高山?”
“嗯。”师离渊缓缓点头,还行,有个不傻的。
“那好啊!”权青城绝对是最乐意的那个,一蹦三高,“我去我去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吴否一听说他要去,赶紧也跟着道:“奴才也去。”
云臣摸摸鼻子,“臣也想去。”
连时看了他一眼,“那……老奴也去吧!”
师离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他面前自称老奴,这连时看来是活腻味了。
他心头不快,但这个不快并不完全是来自于连时,甚至连时连百分之一的份额都没占着。师离渊这个不快来自于京郊的那座高山,因为他看到那伙爬山的人里有他们家小阿言,其中还有个男的还把手朝着他们家小阿言伸了过去。
帝尊大人不干了,卷着下方四人化做一团红光,呼啦一下就消失在原地。
几乎就是眨眼的工夫,大挪移术就将这伙人都给挪到了郊外的山上,还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权青允跟夜温言中间,齐唰唰地站到了那个小陡坡下方。
彼时,权青允正朝夜温言伸手,说道:“四妹妹,还是由我来拉你,飞舟站的位置不行。”
夜温言没古人那些个忌讳,想都没想就把手往上伸了去,结果一下戳到师离渊眼睛底下,差点儿没把他眼泪给戳出来。
她愣了下,然后突然就笑了,“师离渊,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快给我看看戳破了没有?”小姑娘说着就往他身上扑,扒着他的眼睛左看右看才算放心。“没破。”
权青允扑通一下就跪地上了,口中不停念道:“帝尊天岁。”真是剁手的心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怎么就那么巧呢?他千防万防啊,连夜飞舟跟夜温言亲近一点儿他都防了,怎么偏偏就赶在这个时候帝尊大人来了呢?他还好巧不巧地正朝夜温言伸手,这也太要命了!
心里这样想着,再偏头去看夜飞舟,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袍子,小声提醒:“跪下。”
夜飞舟也反应过来,立即跪地。
已经爬上来的坠儿也给师离渊行礼,然后乐呵呵地站到了连时身边,经过权青城时还推了他一把,“靠边儿,挡着路了。”把个权青城给气的,更加坚定了要娶夜楚怜的决心。
师离渊瞅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姑娘,特别有冲动展开手臂把人给揽住,毕竟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实在想得慌。可理智还告诉他,这种时候必须忍住,死丫头都把手伸给别人了,他可千万不能破了功不能给这死丫头好脸色看。
于是师离渊板起脸低头看她,“你在做什么?”
夜温言实话实说:“我在摸你脸。”
“本尊问的是刚刚你在做什么!”
“刚刚在爬山,这里有个坡不好走,上不去了,三殿下准备拉我一把。”
某人磨牙,“夜温言你跟我说这都没有半人高的坡上不去?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是个正常人都上不去好吧?”夜温言低头瞅了瞅,再次确信自己并没有说错。“的确上不去,地上有雪,路很滑,我要是勉强往上爬,十有八九得滑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是正常人吗?”他不客气地问,“你告诉本尊,你是正常人吗?”
“啥意思?说我不正常?师离渊,我哪儿不正常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两句,可是瞅着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样子,又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几百年才得来的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舍得一再的说她?
于是某人转过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权青允身上。
“你……”叫什么来着?
连时赶紧在边上给自家主子递话:“权青允,皇家三殿下。”
“嗯,仁王。”这回他想起来了,“上次本尊去过你府里。”
权青允以额点头,紧贴着冰凉凉的雪地不敢抬起来。听得师离渊问话立即回道:“正是臣,臣权青允叩见帝尊,帝尊天岁!”
夜飞舟也跟了句:“帝尊天岁。”
师离渊就又瞅了夜飞舟一眼,冷哼的声音更大了,甚至还问了句:“你可知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因为权青允没有抬过头,所以他也不知道这话其实是冲着夜飞舟问的,他就以为是在问他。于是立即就道:“臣知罪!臣有罪!”
权青城瞅着帝尊的眼神不太对劲,于是赶紧提醒道:“三哥,帝尊大人好像是在问夜二少爷。”虽然他是皇帝,但此时的权青城觉悟很高,一点儿都没觉得皇帝这个身份在这群人里高大到哪去,甚至敬称夜飞舟为夜二少爷。没办法,谁让他是姐姐的哥哥呢!
权青允一听这话就害怕了,头也抬了起来,看了帝尊一眼,一咬牙道:“都是微臣的错,帝尊大人若要降罪,可否只降在微臣一人头上?这……这不关飞舟的事。”
夜温言不干了,“到底什么事?我二哥错哪儿了?”
师离渊便说:“那日本尊亲手治好他一身的伤,本是想着他也算是凡人中的高手,有他在家里给你做个帮手,本尊在炎华宫这边也能放心些。可没想到这个帮手并不那么称职,爬个山竟还劳他人之手拉你上去,那本尊治他是为了什么?当哥哥的不知道帮衬妹妹,那他这伤就不如不好,不如继续在榻上躺着。”
夜飞舟听得直皱眉,居然是为了这么个事,这帝尊大人的醋劲儿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再想想之前夜温言往他腰上比划的那两下,夜飞舟只觉阵阵后怕。
“都是臣的错。”权青允再次磕头,也不解释,就一遍一遍地说,“都是臣的错。”
夜温言觉得师离渊不大度,“你要是在意这个,那你一早就该来,何必等到这时候来?再说,我就是让三殿下搭把手上个山,至于你特地跑来发顿脾气?你是天下之尊,你能不能有点儿肚量?你这性格要是让外人知道,那不得让人笑话啊!”
她说着又看向连时等人,脸一板,“你们啥意思?大半夜的集体空降,旅游啊?”
连时低下头,一声不敢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也低下头,任凭夜温言教训。
笑话,凶起来连帝尊都敢训的女人,谁惹得起?
偏偏权青城天真无邪,来了句:“旅游就是郊游的意思吗?那可能就是吧!是帝尊大人提议要带我们来爬山的,没想到姐姐你也在,你说这巧是不巧?”
吴否哭的心都有了,一个劲儿地拽权青城的袖子,权青城就问他:“你总扯着朕干什么?朕看到姐姐在这儿高兴,想跟姐姐多说说话,你别拦着朕。”
吴否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开口道:“皇上您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四小姐一定会觉得以您这个脑子,可能也不太适合当皇帝。咱们适可而止,不要打扰四小姐跟帝尊大人说话。”
权青城这才退了回来,但还是小声问吴否:“朕的脑子怎么了?”
吴否欲哭无泪。
师离渊也欲哭无泪,冲动劲儿一过去,他就开始后悔刚才那样严厉地跟小姑娘说话了。
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儿飘了?怎么能跟他们家阿言用这种语气说话呢?他这四百多年都没怎么生过气,怎么突然一下就气着了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有权家人在场,这个脸可真是丢大发了。要不要挽尊?怎么挽?似乎只有杀人灭口了。
眼瞅着帝尊大人想着想着全身就冒红光,权青允额上就渐了汗,大滴大滴地往雪地上落。
但他还是往前跪了半步,将夜飞舟拉到自己身后去,然后半低着头跪师离渊,一副认命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竟也抢着往前跪,却被权青允死死按住。
夜温言看着这一幕就觉得挺满意的,主动劝师离渊:“不至于灭口,他们保证不把你小心眼儿的事给说出去。行了,大人有大量,你都四百多岁了,怎么还跟重重重孙辈的人计较?”
师离渊身上的红光渐渐隐去,脸上却还是不太高兴,但也不太能看得出来。他把夜温言的手拉了起来,运了术法就要往上行,结果被夜温言一把又给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今晚上说好了是来爬山的,不是飞山,你这么整不是坏我兴致吗?坏我兴致我可是要生气的!”说生气就生气,小姑娘脸一板,当时就不高兴了。
师离渊就用她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大人有大量,气大伤身。”
“我是个小女子,我算什么大人?不需要有大量。”说完就上前去拉夜飞舟,“二哥你起来,你先上去,然后再拽我,我看他还能再说什么。”
师离渊果然没再说什么,眼睁睁瞅着夜飞舟把他家小姑娘给拽了上去。
他想了想,干脆息了术法,自己也如凡人一般往斜坡上走。就是他走得比较稳当,地上那些冰雪和斜面儿在他面前就跟什么都没有似的,走平地一样走了上去。
后头一众人互相搀扶着也跟了上来,权青城还多扶了坠儿几把,却并没有让坠儿对他的态度更好一些,这让他有点儿郁闷。
夜温言小脸儿一板,只管自己上山,不想搭理师离渊。
权青允瞅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就有点儿担心,好在夜飞舟是一直陪着的,倒也没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师离渊几次都想上前去跟小姑娘说话,但碍于夜飞舟在侧,他也不太好强行挤过去。再者,他们家小姑娘的脾气他可太知道了,那火起来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张口就怼,急眼了还能动手,他实在是惹不起。
于是惹不起的人心甘情愿跟在后头,示意坠儿到自己身边,然后跟她打听:“你家小姐为何要这个时辰来爬山?是不是一品将军府里的谁又让她不顺心了?”
坠儿点点头,“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帝尊大人,家里确实是出了点儿叫人不开心的事儿,主要还是二小姐惹出来的。哦对,还有老夫人娘家人来了,据说是祖坟塌了来要银子修坟的。四小姐上午去送归月郡主回国,回来之后才一进门就跟那位舅爷爷撞了个正着,结果舅爷爷劈头盖脸给我家小姐一顿骂,您说这搁了谁心情能好。”
师离渊越听眉头拧得越紧,“舅爷爷?哪来的舅爷爷?”
“就是老夫人的亲弟弟。哦对,舅奶奶也来了,就是亲弟弟的夫人,瞅着也不像是个好人。不过帝尊大人也不必担心,我家小姐战斗力多强啊!不管是舅爷爷还是舅奶奶,谁都没占着便宜,都让我家小姐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舅爷爷甚至还在前院儿跟他姐姐打了一架。”
权青城来了兴致,“这么热闹?佩儿你快仔细讲讲,我姐姐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这个话题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包括权青允和夜飞舟。虽然师离渊也很想听个前因后果,但看夜飞舟频频回头,就觉得机会来了,舅爷爷的事什么时候听不行,不急在这一时。
于是紧着往前走了几步,开口对夜飞舟说:“你去同他们说话吧!本尊看着她。”
夜飞舟看了夜温言一眼,见她没有拒绝,便冲着师离渊行了礼,然后退回到后面去。
师离渊很满意,立即上前抓上了小姑娘的手,然后微俯了身小声同她说:“别生气了,本尊错了还不成?其实本尊就是看不上那权家老三,毕竟他以前都不给你好脸色。你看你二哥拉着你陪着你,本尊不就没说什么吗?本尊也是能分出里外亲疏的。”
夜温言不想搭理他,继续艰难地爬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身后,坠儿的故事已经讲了起来,讲得十分详细。从夜温言回府下车遇着了舅爷爷,到夜温言一顿挑拨离间最后成了舅爷爷跟老夫人还有二夫人打群架,再到二小姐看着了百品香的房契想要,又说到夜温言带着一肚子火去怼老夫人和舅奶奶。
这一系列操作把众人听得是瞠目结舌,特别是三殿下权青允,仿佛又看到了除夕宫宴上以一己之力把夜老夫人给说疯了的夜四小姐。
从前是惊讶,现在是佩服,甚至他还由衷地赞到:“夜四小姐思路清奇,真乃奇才。”
坠儿十分骄傲地扬扬下巴,“那是!我家小姐天下第一,是任何人都比不起的。”
权青允下意识地就往前头看去,然后小声提醒坠儿:“不可胡说!”
这话让师离渊给听着了,就回过头来瞪他:“权青什么的,阿言天下第一,你有意见?”
权青允又冒汗了,赶紧道:“不敢不敢,臣没有任何意见。”
师离渊冷哼一声转回头去,然后就听到他跟夜温言说:“别生气,本尊是不会同你争天下第一的,若有旁人同你争,本尊一定让他消失。”
结果夜温言还是没理他。
师离渊就有点儿危机感了,一着急说话的声音就也大了些,于是身后众人又听到帝尊大人说:“阿言,本尊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一会儿回炎华宫我给你做好吃的,听说御膳房得了一批海州送来的牦牛肉,回头叫他们都送到炎华宫去。嗯,再给你府上送一些,请大夫人尝尝鲜,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城撇嘴,“帝尊大人,您哄女孩子开心,可不带拿我的东西送人情的。那牦牛肉我还没吃着呢!我也想送一些给我娘。”
师离渊回头瞪他:“闭嘴!”
权青城就乖乖闭嘴了。
权青允看着这一幕就觉得有点儿魔幻,帝尊大人这是在跟夜四小姐道歉吗?帝尊大人什么时候学会道歉这种东西了?他实在琢磨不明白,又实在好奇想知道这是偶尔还是常态,于是他问连时:“帝尊大人跟四小姐相处,一直是这样吗?”
连时很是自然地点点头,“对啊,一直就是这样。”
权青允听得皱眉,“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本王一直都知道,帝尊大人的炎华山是这全天下最最神圣之处,不但山上不得喧哗,就是方圆三里之内说话都不能太大声。还听说帝尊大人自己也甚少说话,即使炎华宫的宫人,一年到头也听不着一回帝尊的声音。且帝尊不同任何人交好,北齐历代君王见了帝尊都是毕恭毕敬,非诏见不得靠近炎华山半步。可现在这,这似乎有点儿跟传闻挨不上边了,也太平易近人了些。这该不会是……”不会是个假的帝尊吧?
连时摆摆手,“三殿下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确实,在遇着夜四小姐之前,帝尊大人那是十分高冷的,就好像活在天上,凡人只得仰望,半点都靠近不得。不瞒三殿下说,从前就是老奴和云大人,一年到头也跟帝尊说不上几句话。咱们就是在炎华山上做事的,偶尔打扫,但也不是时常打扫,毕竟许多时候帝尊大人都会嫌我们走来走去的烦得慌,于是就挥一挥衣袖,甩个清洁术出来,炎华殿也就干净整洁了。”
“那公公的意思是,遇到夜四小姐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时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呢么!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太不一样了,帝尊大人不但话多了,他老人家甚至都能出来走动了,您说稀奇不稀奇?”
权青允点头,“太稀奇了。但本王更稀奇的是他老人家跟夜四小姐的这个相处方式,怎么总感觉帝尊大人似乎有点儿怕夜四小姐?”就算是男女之间纯洁的爱情,也不至于怕吧?
当朝仁王殿下表示不能理解这种事情,怕女人是个什么鬼?
连时也不太懂,毕竟他是个太监。但边上的坠儿似乎懂了,小丫鬟挤了过来,凑近了小声问权青允:“请问三殿下,如果我们家二少爷生气了,表示再也不想理您了,您哄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一愣,想说本王才不会哄他,但又被坠儿抢了个先:“或者奴婢换个方式问,二少爷不理您了,您着急不?上火不?一天到晚闹心不?”
权青允想了想,点头,嗯,是挺闹心的。夜飞舟有时候上来那个别扭劲儿可真是要命,就像那天晚上突然跑到他府里,还把他堵在了小妾屋里,那一宿把他愁的啊,好像怎么说都不行,怎么哄也不对劲,留他在书房睡吧,睡半道还跑了。
这事儿他都不敢再想,越想越闹心。
见他自己想通了,坠儿也就不再多问,挤吧挤吧又走了。结果回去就看到夜飞舟在瞪她,那眼神儿传递出来的信息分明就是: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丫鬟挺害怕的,又蹭到云臣边上去了。
连时就跟权青允说:“三殿下习惯就好,我们帝尊跟四小姐是真爱。别人点灯都不行,但四小姐就可以放火,这是天下的月亮摘不下来,但凡能,帝尊都得去给她摘。”
权青允感叹:“四小姐真是天大的福气。夜家数代武将,是真积德呀!”
云臣在边上插了一句:“也不能全说是福气大,主要四小姐自己也争气,要说帝尊大人天上地下独尊,那四小姐绝对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这世上也就只有夜四小姐能配得起我们的帝尊大人,反之,也只有帝尊大人能驾驭得了夜四小姐。”
权青允其实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他们对夜温言的评价如此之高,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暗卫传回来的消息,想起暗卫们形容夜温言出神入化的武功,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泛了起来。
人人皆知帝尊是这世间唯一仅存的修灵者,那夜四小姐又是什么?他绝不相信夜温言只是个普通人,可这个普通人从前那些年的生活,却又为何过得那样荒唐?
“三哥别多想了。”权青城开口劝他,“温言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真的比帝尊还要厉害,毕竟帝尊大人听姐姐的。还有啊,三哥,做兄弟的友情提醒你一句,往后当着帝尊的面儿,千万不要说我姐姐不好,哪怕你说帝尊自己不好都行,就是不能说我姐姐。否则帝尊大人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还有什么叫做英年早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平地打了个哆嗦,看了权青城一眼,突然发现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他重视过的七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长到让他几乎不可及的高度。
不但拥有了皇位,还同夜温言有了很近的关系。
他开始琢磨一件事,当初帝尊亲指老七登基,难不成就是因为夜温言?
见他皱眉不语,连时又开口了,声音还压得很低:“老奴多句嘴,三殿下,不管怎么说,七殿下已经是皇帝了,您心里就得有个思量。您瞧,就冲着他跟四小姐的这个关系,如今他在帝尊跟前也是说得上话的,今儿更是在炎华山上待了一下午,这可是历代君王都没有过的待遇。您如果再有别的心思,那可就是不识时务了。”
权青允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头,“多谢连公公提醒,本王都记下了。”
连时呵呵地笑,“老奴不敢当三殿下一声谢,只是希望四小姐在意的人都能好好的。”
权青允听着这话心里就想,四小姐在意的人,这指的应该是夜飞舟吧!听说他们兄妹少时关系不错,做妹妹的曾托人给远走他乡习武的二哥带过临安城好吃的糖,做二哥的回家时,也买了许多小玩意特地带给这个四妹妹。
飞舟那孩子从小到大家里的人一概不愿意提,却在说起这个四妹妹时,有过几次笑容。
从前他一直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由他来保护飞舟,没想到竟还有一天事情会反转,他居然还能沾着飞舟这么大的光。飞舟真是长大了,也出息了,更是得着造化了。而他,也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日日担心他挨打受罚,怕他突然就被夜家人卖到很远很远、远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权青允笑了一下,正好夜飞舟朝他这边看过来。他看到他脸色不是很好,心就又沉了。
“三哥在想什么呢?”权青城很少有跟他的这些兄长单独相处的机会,许多年前四哥倒是会常去看他,可后来四哥去了归月,再回来时就已经改了性子,不再像从前了。再加上他突然继承了皇位,这更导致他直接没了朋友,所以他对于今夜这场爬山活动十分看重,因为这不仅可以跟帝尊大人和姐姐在一起,还可以跟他三哥多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扭头看他,许是夜飞舟一直都不太高兴的样子,惹得他也不是很开心了,于是就把火气发到了权青城身上来。他瞪着权青城说:“你十六了,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夜四小姐比你还小一岁,你怎么能跟她叫姐姐?”
权青城觉得挺委屈,“我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啊!姐姐也没说不让我叫。再说,不叫姐姐能叫什么呢?妹妹?不行不行,我觉得叫妹妹就有点儿占她便宜了。三哥,反正她是未来的帝后,那我们叫什么都是不亏的呀!只要她点头,别说让我叫姐,叫娘我都干。”
权青允突然就顿悟了,怪不得这个七弟混的好,合着混的好是因为跪的快。
瞧瞧人家这觉悟,叫娘都行。而他呢?好吧,他跟人家叫四妹妹,这似乎不太好啊!
权青允在心里琢磨着对夜温言的称呼要不要改一改,同时也琢磨着夜飞舟不知道又怎么的突然就不高兴了,似乎那股子别扭劲儿又窜了上来,一会儿他得找机会问问。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性子总有点儿扭曲,真是让他操不完的心。
身边,权青城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意思主动说话,就绕到另一边去找坠儿。
也不知道他跟坠儿说什么了,总之权青允就听着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然后坠儿就突然来了句:“帝尊就了不起了?别看他是帝尊,也别看我现在瞅着他腿还打哆嗦。但如果他要是敢欺负我家小姐,我依然敢捡块砖头往他脑袋上拍!”
权青允就觉得从前真是小看了夜温言了,要早知道她有这么大出息,那就应该从小就对她好。飞舟还去什么江湖习武啊,跟在这个四妹妹身边就足够了。
可惜啊,许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如今好不容易觉悟了,却好像已经有许多人走在了他的前面,他快马加鞭也不太能赶得上。
此时,师离渊同夜温言已经进行到无岸海这个话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说:“方才听你说起家里包了虾肉馅的饺子,阿言,你喜欢吃虾?”
夜温言点点头,“准确来说是喜欢吃一切海里的东西,不管是虾子还是蟹子又或是海鱼海螺,我都喜欢吃。但近海的不行,非得是远海外海的才更鲜美。”她说到这里,仰头看向师离渊,眼睛里开始闪烁起一种透着阴谋诡计的光。
师离渊一哆嗦,“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就跟他说:“带我去无岸海好不好?咱们出海打鱼去。”
师离渊抬手拍了她一下,“那地方远,你要真想吃,本尊明儿去一趟给你带回来就是。”
“我想自己去。”她提出想法,“但我也知道你若是带上我,一来一回的可就慢了。不如就等夏天吧!夏天到了我们一起去,还可以游泳。”
师离渊想,游泳可能就是游水的意思,小姑娘想游水了。
阿言游水,那应该是一幅很美妙的画卷,只是到时候他一定要用术法做出一个罩子来,隔绝所有人的视线,只留他一人陪着。
“好。”他认真地点头,“就夏天,本尊一定带你去。”再低头瞅瞅小姑娘得逞的表情,终于安心了,“好了不生气了,本尊无意限制你同什么人往来,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道理,本尊懂得尊重。只是那权家老三过去对你并不好,所以本尊看他来气,这才给他脸色的,不是冲着你。阿言你看,这山还挺高的,就这么爬得爬到何时?不如本尊用术法……”
“要用术法上山还劳烦你?我自己也会啊!”夜温言皱皱小鼻子,“就这么爬!”
好吧,就这么爬。他反正无所谓,他都听夜温言的。
一行人又往上爬了一会儿,话题渐渐就打开了。夜温言回头问权青允:“三殿下这些山都是何时买下来的?近几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允立即道:“回四小姐的话,都是大概十多年以前买下来的,只有远一些的山是听闻四小姐想要山头种花,所以这几日才买下来的。”
夜温言叹气,“师离渊没来之前气氛还好,你还能叫我一声四妹妹,并无多少拘束。这怎么他一来你同我说话都要加一句回四小姐的话了呢?你学学你弟弟青城,不要让我有一种跟下属说话的感觉好吧?我这人真没什么架子,何况你还是我二哥的那个啥。”
夜飞舟在边上问了句:“哪个啥?”
夜温言就笑,“就是那个啥呗,二哥你别揣着明白糊涂。”
夜飞舟是当真觉得这个四妹妹需要好好管教了,这拿他开涮还涮上瘾了?
于是他出言提醒:“小四你给我好好说话!”
师离渊斜眼看他:“阿言哪句话说得不好了?”
权青允一看这是要打起来,赶紧接了话道:“没有没有,哪都好,哪都好。”
“哼!”师离渊冷哼,“有本事等将来到了那么一天,你别求着阿言帮忙。”
夜飞舟其实特别想问问帮什么忙,权青允却先跪下来认认真真地谢恩了。
夜温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了就笑,笑得很大声,师离渊赶紧把小姑娘揽了一下,低头同她说:“别笑了,这三更半夜的,山上要是还有其它人非得吓死不可。”
爬山,看山,再到下山,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天都亮了。
下山时夜温言是被师离渊背下来的,师离渊回想过去四百五十年的生命中,背人这事儿还真是头一回干。稍微有那么点儿生疏,但好在是自家小丫头,也没觉得不好。
就是其它人有点儿不太敢看这画面,夜飞舟甚至还觉得他们家四妹妹实在是有点儿欺负人了。不过再瞅瞅同样被权青城背下来的坠儿,便感叹到底是女子体力不如男儿,这一趟走下来又累又困,他倒无所谓,小姑娘们实在是受不了的。
不过除了小姑娘受不了,那云臣怎么也趴连时背上了呢?还有吴否,一路拽着连时的袍子啊,真是跟拖死狗似的被连时往下拖。
权青允在边上扶了他一把,提醒他:“小心脚下。”说完又问了句,“你累不累?”
夜飞舟摇头,“我不累,我甚至还能再爬几座山,再熬几宿夜。但我实在是想知道连公公背云大人是个什么感受,他挺大岁数了吧?”
权青允点头,“嗯,五十多了。不过说以他的身体和腿脚,背个人下山还真不算什么事。炎华宫的宫人哪一个也不是白给的,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终于人们都停了下来,师离渊看了看停在山脚下的马车,又瞅了瞅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的车夫,然后对他们说:“本尊先走了,你们自便。”话说完,人们就觉眼前红光一闪,再去瞅那处,竟是连个人影子都找不着了。
权青城都惊呆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就这么走了?把我们扔下了?明明来的时候让我们坐了顺风术法,这怎么回程就不管了呢?不是往返的吗?”
吴否也是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可能还真是单程的。唉,认命吧,好在这不是有辆马车么,咱们挤一挤,先回城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真要哭了,“我还得上朝啊!帝尊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是皇帝?”
师离渊没忘,但这事儿忘不忘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可懒得理会凡间事,只管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回炎华宫,然后把小姑娘放在玉椅上,盖起小被子,自己则撸胳膊挽袖子地去厨房给小姑娘做早膳了。
夜温言也没睡太久,醒来时巳时刚到。只觉有阵阵饭香飘来,好像还烙了饼。
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坐在身边的师离渊。熟悉的大红袍,熟悉的降真香味道,这让她觉得特别舒心。一舒心就想再睡会儿,还扯着他的手往自己脑袋底下塞。
师离渊知道她这个毛病,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枕着手,他在的时候就枕他的手,他不在的时候就枕自己的手。通常他给她垫一宿脑袋,半条手臂都会麻掉,他就心疼小姑娘自己的手臂,几次想把这个习惯给她改了,可惜就是没改回来。
他微俯下身,嗅着她一身花香,轻言轻语地劝她:“不睡了好吗?起来吃点东西。爬了一夜的山,肚子得多空啊
!你要愿意睡就等吃完了再睡,回房里睡,这玉椅上也不舒服。”
她不爱起来,“没事儿,你在这坐着我就舒服了。师离渊,我有时候想想自己拐了北齐帝尊,还真挺有成就感的。如此一想,当初扎的那几刀也不亏。”
他又想起初见面时插了她两刀,心里一阵阵的疼,就跟刀插在自己心上一样。
“师离渊。”小姑娘说是不爱起来,但似乎也不太能睡得着了,就枕着他的手闭着眼睛同他说话,“我们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在山顶上时就已经睡着了。”
他便同她说:“是我背你下来的。你那个丫鬟也睡着了,权青城背着的。云臣不会武,体质弱,连时背了他一路,神仙殿的那个太监拽着连时的袍子一路被拖下来。说起来,也就只有你二哥跟权家老三最叫人省心,都是自己走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听了就笑,“三殿下我不知道,但我二哥的武功却是很厉害的,我觉得我要是不使灵力的话,还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所以万幸啊!万幸腊月十五那晚他没出手,否则我真没命回来。”
她把他的手又往里拽了拽,拽得师离渊整个人都不得不俯了身来。
降真香的味道又清晰了些,他离她也更近了些。就是这个姿势比较难拿,师离渊想了一会儿,干脆把小姑娘往里挤了挤,自己也在边上躺了下来。
夜温言心满意足地往他怀里窝过去,就觉得睡觉还得是这样的舒服。
他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在哄着一个孩子。只是一边哄着还是一边劝:“起来吃些东西吧!本尊做了御膳房的牦牛肉,怕时辰短炖不烂,就用术法燃着精火烧的,很好吃。你不是爱吃虾子吗?御膳房也有,本尊炖了汤,虾头里的油都炖了出来,满满铺在汤上,十分鲜美。对了,牦牛肉做了很多,回家时你带上一些,给你母亲尝尝,全当是谢她上次包的饺子,也谢她……”他顿了顿,才道,“也谢她把这么好的女儿给了我。”
夜温言眯着眼睛问他:“不如你亲自上门去同她道谢?那样才显得更有诚意。”
师离渊心慌了一下下,但也没有拒绝,只是问她:“之前不是你说的不让本尊在你家人跟前露面么?说是怕吓着他们。不过本尊倒是觉得你们家人其实没有那样胆小,比如说你二哥,他第一次见本尊时倒是有些拘束,昨晚就已经好很多了。”
夜温言就笑,“那你这意思是你想去?”
师离渊心又慌了一下,没吱声儿。
夜温言摇头,“先不要去吧!还不是时候。有些人不需要你正式登门,该见的也能见着,比如说我二哥。可有些人,即使你立即登门,我也没有想好你们今后该如何相处。师离渊,比起我的亲哥哥,我的确跟我二哥相处得更好一些,也更随意一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想了想,答:“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夜四小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翻了个身,师离渊的手就垫在她的后脑勺了。
“你说得对,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夜四小姐,所以有的时候我不是很愿意面对至亲,我总觉得他们在看我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来这里做什么。甚至有一次我还听到母亲说梦话,梦里说的是,如果她不来,我言儿是不是就不会死?”
他把手往前伸了伸,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别想那么多,有时候想得太多了反而不幸福。你只要知道你对他们并没有亏欠就够了,至于他们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
“所以我就更愿意跟我二哥在一起,因为他是堂兄,而且他少年时期就离开家了,对于这家里的每一个人,他其实都不是特别了解。所以他对我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任何疑问。”
她把头重新转回来,面对着他,“夺舍这种事情我第一次干,所以多少还有那么点儿心虚。说实话,如果他们对我不好也就罢了,可偏偏从我母亲到我大姐再到大哥都对我特别好,好到明知我是从前的身体换了里子的人,依然把我当成亲人,处处为我着想。就冲着这份情谊,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得护着她们。”
师离渊点头,“应该的,我们阿言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
“就是我那个二姐有点儿烦人,隔三差五就要找我一次麻烦。其实这种人我明明可以抬抬手就解决掉的,依着我的性子,除非有什么目的,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给自己添堵。却偏偏她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所以在处理她的问题上整得我十分憋屈。说不得打不得,轻不得重不得,你说是不是挺糟心的?”
师离渊点头,“所以我就说,你搬来炎华宫住,在这里你绝对说一不二,没有人会忤逆你,也没有人会惹你生气,包括本尊。”
她嘻嘻地笑,“北齐帝尊,天下之主,这是要把尊位让给我坐?”
“你若想,本尊随时可以让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干什么?”
“我?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便好。”
“如此没有追求?那是不是也太懒散了?”
师离渊苦笑,“不是懒散,是早些年累够了,想歇歇。阿言,四百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突破寿元的方法,也并没有因为自己可以得到长生,而放弃整个天下。人类可以不修灵,但却不可以让寿元止步在一个甲子,这是我能够长久活下来的责任。”
她认真地点头,“也是我的责任,就算不为了别人,也得为了我自己。从前我就说过,若我只能活到六十岁就结束这一生,那这一趟可就真的是白来了。”
他听了就笑,“所以你看,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以谁为尊,真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他起了身,还拉了她一把,“起来吧阿言,你二哥已经在炎华殿门口了。”
夜飞舟的确正站在炎华站门口,但权青允并没有跟着,就连权青城都没来。
虽然对于能上炎华山这个事,不管是权青允还是权青城都是非常执着的,但无奈回来晚了,早朝还是要上。毕竟才一回宫就听到宫人禀报,说朝臣们都在承光殿候着呢,据说是炎华宫的宫人去传过话,说皇上替帝尊出宫办事,要晚些时辰才能回来。
有炎华宫这边压着,承光殿上的那些朝臣们就再没有怨言,再没人说皇上小小年纪就不早朝之类的话。甚至他们还觉得能等一等是件挺光荣的事,毕竟皇上是替帝尊去办事,他们现在又在等皇上办完事回来,那是不是就间接的说明他们也帮了帝尊的忙?
如此,权青允权青城兄弟二人回宫就去了承光殿,衣裳都来不及换。吴否自然也是跟着权青城走,所以能到炎华山上来的,除了连时云臣以外,就是夜飞舟和坠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原本夜飞舟没打算跟来,虽然他对他们家四妹妹找了帝尊做男朋友这件事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们俩在一起就又是另一回事了。特别是两人还手拉手,下山时帝尊还背着夜温言,这让他觉得两个人在现阶段的交往中,有点儿过密了。
所以他就跟着一起到了皇宫,由连时带着,一起上了炎华山。
夜飞舟甚少进宫,上一次进宫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年岁,是沾着祖父的光来参加宫宴,也就是在那次,遇着了肯保护他的三殿下权青允。
皇宫都少进,炎华山就更是来都没来过了。
这座炎华山对于他来说一直都只是在传说当中,本以为这辈子都没可能靠近的地方,如今竟光明正大地站了上来,这让夜飞舟有些恍惚。
而且不止上炎华山恍惚,刚刚进宫的时候他也恍惚。连时就说了一句是炎华宫的客人,宫门口的禁军居然拦都没拦,这炎华宫的权利也太大了!
这会儿他就在大殿门外站着,连时去忙活了一会儿之后再回来,发现他还在这儿站着,就劝他说:“二少爷要不到偏殿去歇一会儿?一宿没睡了挺困的。”
夜飞舟摇头,“不用,我在这里就行,我不困。”
连时看他实在有点儿拘束,就跟他说:“其实二少爷也可以在门槛上坐一会儿,或者边上的石椅也能坐,没事儿的。炎华殿有帝尊下的禁制,除非帝尊他老人家想听想看,否则你就是在这里唱歌,里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当然,你也听不见里面说话,看都看不着。”
夜飞舟又往里面瞅了瞅,就是一间大殿该有的样子,只不过正前方是玉椅,据说是帝尊大人最喜欢坐的,也是身份的象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帝用金,龙椅是金子打造的。帝尊用玉,但凡有帝尊出席的场合,准备的都是玉椅。
他一直以为大殿里没人,可是听连时这样一说,却又觉得自己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实际的样子,想了想,就问了句:“障眼法?”
连时呵呵地笑,“哪能啊!那么低级的手段咱们帝尊大人怎么可能会用,是一种禁制,老奴也说不太清楚,总之就是用术法打出来的,凡人是做不得的。禁制一起,咱们再往大殿里看去,就只能看到帝尊想让我们看到的模样。而实际上里头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
夜飞舟有点儿慌,“里面能干什么?连公公,这炎华殿里除了我四妹妹和帝尊,还有旁人吗?”说完又看了一眼在门槛上坐着喝粥的坠儿,“你都不为你家小姐担心?”
坠儿一脸懵地抬头看他,“二少爷,我家小姐是跟帝尊大人在一起,有什么可担心的?”
边上陪着一起喝粥的云臣也道:“就是,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炎华殿更安全的地方了。”
夜飞舟摇头,“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之所以要跟进宫来,就是想把她早点带回去。”
说完,又想起之前的事,便又多问了一嘴:“腊月十五那晚,她是不是也到这里来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回家,家里闹翻了天,难道她也一直都在这?”
坠儿点头,“对啊,不然还能在哪里?”
夜飞舟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决定以后得给小四好好讲讲什么叫做人言可畏,这哪有还未出阁的大姑娘有事没事就跑男人家里住一住的?这万一要是传出去,可好说不好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瞅着他脸上表情变幻十分精彩,连时呵呵地笑,“二少爷是不是担心怕帝尊大人把四小姐怎么着?其实您真不用担心这个,我们家帝尊清心寡欲的一个人,他就是想,他也不会。”
云臣下意识地回头瞅了一眼,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真怕里头的人把这话给听了去,连时啊连时,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哪个男人愿意听着别人说自己不会?不行?
连时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不大好听,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其实二少爷担心反了,您不该担心帝尊大人会把四小姐怎么样,您该担心的是,四小姐会把帝尊大人怎么样。”
夜飞舟抽了抽嘴角,“什,什么意思?”
连时说:“意思就是,在这场关系中,其实主动的是四小姐那头。”
坠儿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话可不能这么说!帝尊大人活了四百多年,主动的女子多了去了,怎么没听说有谁得逞了啊?还不是他自己心里愿意,所以才顺着我家小姐的。”
夜飞舟点头,“就是这个理。”
云臣听着他们说话,越听越困,头都要往门框上磕了。
连时终于放弃辩论,只留了句:“管他们是谁先主动的,反正夜四小姐肯定就是未来帝后,外头的人就算知道了四小姐常常住在炎华宫,谁还敢说什么不成?看帝尊大人不把他们天灵盖儿都给拧下来。”说完就去管云臣,“你要是困了就赶紧回钦天监去睡一觉吧!”
夜飞舟站在那处心里就在想,未来帝后?从前家里想着红妆能做未来的皇后,没想到小四这都把主意打到了帝后上去,这真不是一个档次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终于,连时把云臣给劝走了。再回来时就看到坠儿在那儿按眼睛,赶紧就问:“怎么了这是?瞅你这手劲儿,像是要把眼珠子给挤出来啊!”
坠儿说:“眼皮子总跳,听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这跳的就是右眼皮,这可怎么整?”她回头往殿里瞅了瞅,自顾地道,“炎华宫肯定不会有灾,那该不会是……将军府出事了吧?”
一品将军府。
老夫人已经搬回福禄院儿了,这边儿经过修整,虽然没有了从前的金砖铺地,但用的也是上好的石料,中间还带了拼花,拼出了富贵牡丹的图案。
但老夫人依然不是很满意,她觉得用玉料更好些,更能彰显出她将军夫人的身份。
可惜府里没有玉砖,眼下也不宜大张旗鼓地去采买,何况就算买,公中也没钱。
老夫人心里有些不痛快,一品将军府,正一品的镇国大将军府,怎么可能缺钱。从前的一品将军府何等风光,穆氏主持公中,虽然她心里不高兴,但实话实说,穆氏管账的时候,府里那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像玉砖这种东西,只要她想要,立即就会有人出去采买。
可如今轮到萧氏管账了,却连她老家想要点银子修祖坟都拿不出来,这让她心里很窝火。
但这事儿又不能问,因为萧氏说了,穆氏记了一本账,是打从她接手公中开始,每一笔支出和进项的细账,细到每个人的一日三餐都吃了什么东西,有什么加餐,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中还包括老夫人断断续续接济蒋家多少,都黑纸白字写着呢!
除了这些,穆氏还记了她自己贴补过多少。她当年盛嫁夜家带来的那些嫁妆,除去不断的被夜连绵坑走之外,多半都填了一品将军府的窟窿。
萧氏虽然没有直说,但那意思老夫人哪还能不明白,就是说一品将军府之所以从家大业大,到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最大的蛀虫就是她。是她一直贴补蒋家,钱财源源不断地外流,看着一次没多少,但架不住次数多,无底洞一般,竟慢慢地把将军府给搬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很郁闷,特别是再瞅瞅坐在自己身边的弟妹汤氏,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蒋家人都不争气,她也不至于在不知不觉间搭进去那么些银子。有那些钱干什么不好,可以修房子,买铺子,都够给她二儿子留下一座金山了。
可惜,那些钱她自己没花着,她二儿子也没得着,都让蒋家得去了,真是造孽。
汤氏眼瞅着这位大姑姐脸色愈发的难看,还时不时地翻瞪她一眼,便知道这是小心眼儿的毛病又犯了,又开始觉得蒋家吃了占了夜家的,心里不平衡了。
汤氏也不太高兴,她也不是那个能受得了气的性格,见老夫人没完没了地拿眼睛剜她,她就问老夫人:“姐姐是不是眼睛不舒服?这怎么总翻白眼儿呢?这可不是好事儿,还是得找大夫来瞧瞧。我说句话您可别不爱听,这什么人才爱翻白眼啊?只有那将死之人。”
话一出,可把老夫给气坏了,拍着桌子就要发火。汤氏赶紧又道:“姐姐别生这么大的气,这些年您一见着蒋家人就不高兴,我们都明白这是因为什么。您不就是觉得我们总问将军府伸手要银子,是吃白食的么。”汤氏说到这里还抹起了眼泪,一脸的委屈,“老姐姐呀,你可不能这么想。蒋家儿孙都是有出息的,从前公爹在世时,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可都用着心的栽培,不然你怎么会有造化嫁到临安一品将军府来,对吧?”
老夫人顺着她说的往回想,的确,从前的蒋家在秀山县也是有名有号的,她父亲殿试中了榜眼,回乡途中机缘巧合,救了夜家上一任老将军,也就是她后来的公爹、夜振威的父亲。
那不是顺手一次搭救,而是把人带回了家里,辛辛苦苦照顾了整整三个月,才把濒死之人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为此,父亲错过了上任的日期,被皇上训斥,榜眼也给摘了。
老将军为了感激蒋家,主动亮出身份,提出联姻。于是也就有了她嫁进一品将军府,成了当时还是大将军的夜振威的妻子。
后来皇上也知道了其中缘由,主动复了她父亲的官位。但是父亲拒绝了,他说一品将军府军权在握,他高中榜眼,将来肯定也是要被朝廷重用的。两家联姻,一个从文,占据朝堂的一席之地,一个从武,手握重兵,这样可不行,这样早晚要出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蒋家主动退了出来,安居秀山县,再没想过进京。
她欠蒋家的,所以这些年蒋家每次开口她都无法拒绝,蒋家一伸手她就得给。
父亲不在了,弟弟做家主,每每用这些事堵她的嘴,她总是没有话说。
见老夫人沉默了,汤氏也不再抱怨,反而挽上了她的手臂,很是贴心地说:“姐姐,咱们是至亲,蒋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你的娘家。女人啊,总是得有个娘家的,不管强不强势,也不管靠不靠得住,至少你在婆家受气的时候,还能有个娘家人站出来给你壮壮势。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啊,咱们不能自己人起内讧,那不是叫人看笑话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往前呶了呶,正是门口的方向。
这是晨昏定省的时辰,老夫人顺目看过去,就见穆氏萧氏等人已经到了,家里几位姑娘也到了,柳氏和熙春也跟在萧氏身后一并走了进来。
汤氏把挽着老夫人的手收了回来,正了正身子,还清了清嗓,然后就端端坐着,与老夫人一起接受这些小辈们的问安。
萧氏如今是当家主母,自然是由她带着的来行礼。见过了老夫人,再见过舅母汤氏,然后回过头去跟站在身后的夜楚怜说:“五姑娘还没见过舅奶奶吧?这是秀山县的亲威,是你父亲的亲舅母,还不快过来给舅奶奶问安!”
夜楚怜赶紧走上前,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行个礼都不敢抬头,问个“舅奶奶好”也问得嗑嗑巴巴,声音也非常小。
汤氏看着就烦,扭头跟老夫人说:“庶女就是庶女,不管你怎么栽培,她都没有个嫡女的样子,上不了台面。这样的姑娘拿不出手,就只会丢人现眼。”说完又往后看,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夜清眉身上。“恩,大姑娘倒是亭亭玉立,但是面相不好,眼角有点儿耷拉,一看就是副苦面相,这样的面相嫁到婆家去,那是要被婆家人看不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听得心里一阵堵得慌,但又不敢说什么,还得屈膝行礼,道一声:“舅奶奶好。”
汤氏轻哼了下,老夫人也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厌烦。
夜清眉往边上移了半步,让穆氏把自己挡了一半。穆氏也正要给汤氏问好呢,一起来的夜连绵却快步走上了来,堆着一脸的笑,热络地给汤氏行礼:“祖母好,舅奶奶好。舅奶奶昨夜睡得可还好?连绵一直惦记着舅奶奶呢!您是祖母的娘家人,祖母就是咱们府上的天,咱们这些做小辈的一定得好好待舅奶奶。”
虽然夜连绵昨儿干了件蠢事,事后还让老夫人骂了一顿,但今儿场面有点儿冷,除了萧氏,其它人对汤氏都是有些冷淡的,这让汤氏面上有些挂不住。而夜连绵的热络正好跟这些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下不来台的汤氏又多了几分自信。
“好,都好。睡得好,吃得也好。你祖母是我的姑姐,那就跟自己的亲姐姐没什么两样,所以我这才讨了个脸面在这里住下来,就是想多陪陪你祖母。毕竟家里大丧还在,你祖母她心情不好。唉,说起来,你们这些孩子里还真就是二姑娘最懂事,也知道亲近人。比你那些哥姐啊的,可是强多了。”汤氏看着夜连绵,笑得跟朵花一样。
夜连绵也高兴,但穆氏就不高兴了,开口问了句:“敢问舅母,连绵的哥姐怎么了?”
汤氏听了这话就皱眉,“真是不懂规矩。如今连当家主母都不是了,长辈说话哪轮得着你插嘴?也不知道夜家的规矩是怎么立的,按说在京城,规矩应该更多才对,这怎么还不如我们秀山县那种乡下地方的媳妇懂事?”
穆氏两只手叠在袖子里,紧紧交握了一下,再道:“如果舅母说晚辈不好,晚辈一定受着。但孩子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一直守规守礼,所以舅母拿孩子们做比较,我这个当母亲的势必是要多问一句的。他们到底哪里不好,请舅母指出,回去我也好指正他们。”
“长辈说什么你听着就完了,哪那么多话?”老夫人最不爱看穆氏这个样儿,也不爱听穆氏说话,却偏偏穆氏现在总爱找茬儿。“长幼尊卑都不分了,你们穆家就这样教育你同长辈说话的?老身当年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让老大娶了你进门?”
汤氏往后瞅了一眼,见再没人进来,就冷笑着问:“老大媳妇,你们家怎么少个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汤氏观察力很强,虽然厅堂里呼呼啦啦进来一堆人,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这堆人里并没有夜温言。于是讥讽模式又打开了:“在我们秀山县老家啊,规矩礼数是非常严明的,万万没有长辈说话小辈开口就顶的道理,这样子传出去可是要被人笑话死的,那顶嘴的小辈也得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本以为我们乡下小地方的人都懂的规矩,京都临安应该更加重视才是,没想到临安这边竟如此放得开,不但小辈敢跟长辈顶嘴,她们甚至还能不来给祖母请安。老大家的,你刚刚还问我你的孩子错在哪了,你自己说说她们错哪了?”
穆氏被怼得没了话说,因为夜温言确实没来,她也没想着去叫过。
以往晨昏定省,夜温言也不怎么来的,老夫人甚至觉得夜温言不来更好。因为那样她就可以尽情地倚老卖老,尽情地以身份压着她们这些小辈,没有人怼她,很过瘾。
但今儿是舅奶奶把这个话头提了起来,老夫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长叹了一声道:“不来就不来吧,孩子们都大了,我也管不动。那孩子是在她母亲身边长大的,你也看见了,她母亲都是这种张口能跟长辈顶嘴的性子,教出来的小辈又能好到哪去?”
说着就又往下看去,“都坐吧,别在中间站着,看着闹眼睛。”
夜连绵跑到老夫人腿边,就着软垫子就坐了下来,两只手抚在老夫人的膝上。老夫人顺手就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夜连绵很满意。但这动作看在旁人眼里就变了样,夜楚怜甚至觉得二姐姐好像是一只小狗,就差冲着老夫人摇尾巴了。
熙春坐在二房的最下首,打从腊月里出了那一场事,受了一次伤,她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露面时也不多说话,就在角落里一坐,存在感简直比柳氏还要低。
但如今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体里的活跃因子又开始作祟,一坐下来就开了口说:“从前不守规矩也就罢了,毕竟是关起门来自家人说话,丢人也是丢在自己家里。可如今老家来人了,四小姐多少也得给老夫人几分颜面,可不能让老夫人在娘家人面前这样丢人呀!”
熙春一说话穆氏就怒了,当时就喝了回去:“住口!区区妾室,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你可还记得你口中的四小姐从前是你什么人?她是你的主子!一个丫鬟不守尊卑去勾搭二老爷,生生爬到了妾位上,如今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你还要脸不要?”
穆氏真是一看到这熙春就生气,她有时候就在想,言儿一出事熙春就被老二收了房,这里头有没有一些关联?熙春是言儿的近侍,会不会平日里就是她跟二房勾结,传递从言儿口中听到的有关六殿下的事,这才给了夜红妆机会?
熙春被说得十分委屈,捏着帕子假抹眼泪,嘴上还是不饶人:“大夫人怎么这样说话呢?我是二房的人,我就算有错,也自有我们二房的夫人来管教,大夫人您如今连当家主母都不是,手伸这么长来管教二房的人,还当着我们二夫人的面,您不觉得这样做不好吗?好好的一个晨昏定省,四小姐不给老夫人留颜面,大夫人不给二夫人留颜面,这是要干什么呀?”
萧氏虽然烦熙春,但也还知道这种时候应该一致对外,何况她更希望穆氏在这个家里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消失才最好。于是她也叹了一声,一脸无奈地去看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全程都黑着个脸,见萧氏看过来立即就道:“你看我做什么?这个主我可给你做不了。她穆千秋是什么人哪,她何曾把我放在眼里过?”
汤氏一脸惊讶:“姐姐你说什么?她不把你放在眼里?凭什么呀?您是婆婆她是媳妇,做媳妇的难道不应该孝敬婆婆吗?她凭什么不把你放在眼里?”说完又看向熙春,“方才说你是四姑娘屋里的丫鬟?后来勾搭二老爷,才被收房做妾?”
熙春还在抹眼泪,一边抹一边说:“妾身原来是侍候四小姐的,但四小姐待奴婢并不好,常常受责罚。二老爷瞧见了,怜惜奴婢命苦,这才救奴婢出水深火热。”
汤氏一下就笑了,笑着笑着就跟穆氏说:“老身向着你一回,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丫鬟不检点,勾引了老爷。谁屋里的丫鬟还不受点气呢,这一受气就要翻身当主子哪儿成?不过老大家的,你也别替你们家四姑娘委屈,这可是她自己教出来的丫鬟,所以有什么苦果也只能自己咽着。谁让她做主子的不会管人呢!”
夜连绵插了句嘴:“主子自己都是个贱~货,还指望她能教得出好丫鬟来?”
“住口!”穆氏又出言喝斥,“不许这样侮辱你妹妹!”
穆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夜连绵就更生气了,“我哪里侮辱她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难道忘了她干出来的那些个事儿?人家六殿下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巴巴的贴过去,还让祖父去给她求亲。那根本就是逼婚,逼着人家六殿下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做正妃!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看上了六殿下是嫡子,嫁过去当正妃将来就有可能成为皇后吗?”
她越说越来劲儿,甚至从地上站了起来,“人家六殿下喜欢的是红妆,是你们生抢的!抢完了又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去指责红妆,打红妆,还把红妆扔到雪地里想把她冻死,凭什么啊?明明是你们抢了人家的姻缘,红妆才是六殿下放在心上的姑娘!都是你们的错!”
萧氏呜呜地哭了起来,夜连绵的话真假掺半,可听在她耳朵里却全是真的。一时间觉得万般委屈,双手掩面哭个不停。
夜连绵还说:“穆千秋,你养出来的女儿是个贱~货,贱~货培养出来的丫鬟也是个贱~货。主子勾搭皇子,丫鬟勾搭老爷,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吗?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夜连绵就像个疯子,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直呼生母姓名不说,还把话说得如此难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被她气得手捂心口不停地哆嗦,夜清眉也气急了,大声喝斥夜连绵:“你住口!不要再说了!她是你的母亲,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你还有没有半点孝心了?”
夜连绵却不以为意,“用不着拿生我这件事来压我,我还是那句话,生恩没有养恩大,这辈子我孝敬祖母就够了。”说完,又趴回到老夫人膝头,继续当只小狗。
夜清眉和计嬷嬷一边一个扶着穆氏,夜清眉扬着乞求的目光看向计嬷嬷,意思是想让计嬷嬷替她母亲出头。可是计嬷嬷没有理会,只管扶着穆氏,根本就没接夜清眉这一茬儿。
夜清眉叹气,她都明白,面对夜连绵连言儿都无能为力,计嬷嬷又怎么好插手。
夜老夫人看着下方这些人,萧氏在哭,穆氏在喘,熙春挤到萧氏身边去安慰萧氏。
这一幕让她对穆氏愈发的厌烦,于是就道:“连绵说得没错,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熙春既是四丫头屋里的,那她成了什么样儿,四丫头都是有责任的。不然怎么没见别的院儿里有丫鬟勾搭老爷的?唯独她屋里的人这样做了?说到底还是主子没教好,又或是干脆就是跟主子学的。”
眼瞅着穆千秋又向她瞪过来,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莫要瞪着老身,老身怎么说也是你的婆婆,你自己长幼尊卑不分,我们夜家还是要脸的。穆千秋,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老身记得清楚,当初议亲的时候,就有人说穆家的姑娘性子又烈又野,怕不是安居深宅孝顺公婆的性子。还说你们穆家对子女都是散养的,女子只管教怎么武刀弄枪,从不习文更不碰女红。这样的姑娘娶进门来除了闯祸和惹公婆生气,还能干什么?”
汤氏也跟着道:“这事儿我记得,老大议亲的时候正好是父亲生辰,姐姐回秀山去给父亲贺寿,还与我们说起过这件事情。我当时就说,你们夜家虽说是武将家,可也不至于让女人上战场,所以要个这样人家出来的媳妇儿,那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唉,当初那么多人劝你你都不听,现在好了,她净学着穆家那一套,粗言粗语顶撞婆婆,还连个孩子都不好好养。”
老夫人连连叹气,“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我也是不同意的,奈何你姐夫多喝了几盏酒,就觉得两家都是武将,也算门当户对。”
“什么门当户对啊?你们家是一品将军府,穆家算什么?连个将军位都没有,这也叫门当户对?唉,罢了,反正娶也娶了,苦果只能自己咽。瞧瞧,晨昏定省人家的孩子都不来,这不是根本就没把你这位老夫人放在眼里么!指不定这会儿还在屋里睡觉呢!”
这时,夜连绵突然又插了一句嘴:“哪里是请安不来,她根本就是昨天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家!是彻夜不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今天夜连绵头发梳得很巧妙,带的发饰也很满,目的就是为了遮住昨天被夜飞舟削掉的一绺头发。
她真的很讨厌夜温言,从前讨厌,现在更讨厌。
从前祖父在世时,眼里就只有一个四孙女,几乎有求必应,包括婚事。而对其它的孩子却不闻不问,甚少理睬,就连她这个从小养在老夫人身边的,都得不到祖父一个好脸色。
现在更离奇了,祖父不在了,母亲和哥姐却对她比从前更好。还有二房的堂哥,那个从前最不受家里待见,却也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哥哥,居然也开始向着夜温言,甚至他还为了保护夜温言,差点儿没把她脑袋给削下来。
夜连绵越想越气,只恨不能夜温言立即就被处死。舅奶奶汤氏也惊了,嘴张得老大,好半天才能发出声音来——“一夜没回?我的天哪!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家是疯了吗?”她看向穆氏,大声地问,“景归媳妇儿,这事儿你知道吗?”
穆氏皱眉,她不知道,今早她只带了夜清眉直接过来的,根本就没去叫夜温言。
她本来是好意,想着夜温言喜欢睡懒觉,老夫人也不愿意见她,就别去喊了。却没想到夜温言彻底未归,这事儿真的假的?若是真的,那孩子能去哪儿?
穆氏下意识地瞅了计嬷嬷一眼,见计嬷嬷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夜温言在不在将军府,心里便多少有些数了。夜温言不在将军府,那可能就是在炎华宫,按说只要把炎华宫搬出来,就再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可这件事情夜温言似乎不愿意说,穆氏就也不方便多嘴。
但夜连绵还在那里不依不饶,不停地说着自己今早就去过夜温言的小院儿了,人根本就没在屋里,就连贴身侍女坠儿都不在。穆氏听不下去了,大声喝斥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这一句话又把夜连绵给点炸了,当时就大喊起来——“我没有胡说,她就是不在家!你只知道护着你的小女儿,不管她做对还是做错你都护着,这到底是为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夜不归宿,这难道不应该被罚吗?不应该执家法吗?为何到了你这里就是一味的掩盖?甚至在事情都被揭穿了之后你还在为她开脱,这到底为什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
夜连绵是真快气死了,“那夜温言只知道惹祸,她还能干什么?从前看上六殿下,现在又看上谁了?一宿都不回来,这还不知道是睡在哪个男人的被窝子里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啪!突然一声鞭响,就见刚刚还在大喊大叫满口污言秽语的夜连绵突然就转了个圈儿,身上棉衣被一条软鞭狠狠地抽开一道口子,把里面的肉抽得立即就见了血。
夜连绵疼得嗷嗷叫,摔在地上不敢起来。
穆氏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去护着夜连绵,却被夜清眉给死死抓住了。
夜清眉冲她摇头,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母亲,不可,连绵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鞭子是计嬷嬷抽的,用了十分的力气,一点都不带含糊。夜连绵起初还只是觉得胳膊上疼得厉害,但能忍住,还能让她坐在地上哭。可是哭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伤口已经不是一般的疼了,是那种难忍的、动都动不了的疼。
她一脸惊恐地看向计嬷嬷,想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时,计嬷嬷已经在向穆氏行礼,认认真真地说:“大夫人,四小姐将老奴留在您身边侍候,老奴自认为侍候得不错。但老奴到一品将军府来,终究是为了保护四小姐的,所以老奴听不得这样的污言秽语,即使她是夫人您的亲生女儿,老奴也必须全力护主,放任不得。”
穆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都明白,嬷嬷不必解释,我都懂。”
“你懂什么?我快被她打死了!她一鞭子打断了我的胳膊!”夜连绵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计嬷嬷这一鞭子不仅抽开了她的皮肉,竟是直接把胳膊给抽骨折了。
舅奶奶汤氏被这场面给惊得够呛,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倒是老夫人稍微有些习惯了,也适应了,虽然也觉得计嬷嬷出手是重了些,可是比起当初夜温言把她二叔的手按到火盆子里,骨折到底是没有那么触目惊心。她甚至都没有叫人去请郎中,只盯着穆氏,想看看这个亲娘对这个场面怎么看,又该如何收场。
可惜穆氏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在夜清眉的搀扶下坐回了椅子里。
老夫人想了想,开口劝夜连绵:“你别哭了,哭也没用,你的生母她根本就没打算管你,在她眼里,你终究什么都不是,甚至都不如她院儿里的一个奴才。行了,起来吧,地上凉,回头再冻着了,就更是雪上加霜。祖母这就叫人去给你请个郎中来治伤,至于骨头能不能接得上,那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实在接不上也没办法,你要怨就去怨你的母亲和四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的话相当于直接把矛盾给挑到了巅峰,夜连绵恨穆氏恨得几乎要把一口牙都给咬碎了。此刻要是能有一把刀在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捡起来扎向穆氏。
穆氏也没好到哪去,全身都在哆嗦,又气又心疼夜连绵。再看夜连绵递过来的目光,越气心里越难受,最后实在受不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萧氏这时候出来做了好人,她劝穆氏:“大嫂不要哭了,一家人哪有不吵闹的,我相信计嬷嬷也不会下太狠的手,咱们只要请个好大夫来,就一定能治好。”说完,又对老夫人道,“不如我叫人拿着母亲的名贴,去宫里请太医吧!”
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请什么太医,老身的名贴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不动太医。就去城里请个好郎中吧,公中账面上也没有多少银子了,你掂量着花用。”
夜连绵哇地一声大哭,她实在委屈,她觉得母亲不疼她,祖母也不疼她,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多余的。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她到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舅奶奶汤氏终于缓过来了,哆哆嗦嗦地扯起老夫人的袖子,惊恐地问:“这就是一品将军府吗?姐姐,你在京都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下人都敢公然殴打主子,一品将军府是地狱吗?姐姐,要不你随我回秀山县吧!往后若有人问起,你就实话实说,我倒是要看看天下人怎么评这个理!真是反了天了,姐姐你怎么能嫁到这种人家来,蒋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那得多心疼啊?你可是公爹的嫡女呀!呜呜……”
舅奶奶哭了起来,一方面是搅浑水,一方面也真是吓的。
这种事情她还是头一回遇着,她不知道计嬷嬷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个奴才,奴才打主子这种事都能做得如此光明正大,这一品将军府也太吓人了。她真有点儿后悔留下来,万一哪天那老婆子的鞭子抽到她身上,她多亏啊!
汤氏已经打了退堂鼓,甚至心里已经在合计着怎么才能找个理由离开夜家。
计嬷嬷那头却再没说过话,她觉得跟这些人说话实在有些跌份儿,只一心想着如果穆氏心里这个坎儿过不去,四小姐是不是又要为难。对于自己抽夜连绵这一鞭子,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后悔的,好在计夺兄妹还在府里,没有跟四小姐一起走,一会儿还是要找他们商量下。
人们各怀心思,萧氏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自己则亲自把夜连绵扶了起来,还叫贴身丫鬟锦绣亲自送夜连绵回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连绵闹着不想回西院儿,萧氏便叫人把她送到自己屋里,倒是把夜连绵感动够呛。
熙春也不再哭了,瞪大了眼睛等着看热闹。柳氏紧紧拧着眉,不愿参与这些事情,有心想走,可却找不到说走的机会和理由。
夜楚怜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一直都没有说话,但却在夜连绵被扶出福禄院儿时,趁着人们都没注意,自己悄悄溜了。
柳氏看到这一幕时,实在是为她捏了把汗。但看夜楚怜走得顺利,也没有人有精力去注意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在厅里坐着,等着看事情进一步发展。
事情很快就有发展了,是那舅奶奶又来了精神,竟派了下人去夜温言的院儿里查看。
穆氏没有理由拦着,计嬷嬷也没有立场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下人去了又回,带回来的就是四小姐并不在屋里的消息。
然后他们又叫了门房过来,老夫人派了自己身边儿的婆子举着板子逼问,门房无奈只得实话实说,四小姐就是昨儿下晌就出了府,直到现在都没见回来。
汤氏气得直拍桌子,“这可不得了,这是天大的事啊!未出阁的大姑娘彻夜不归,这传出去可是要人命的大事。景归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管管孩子呀!这事儿搁在谁家,那也是说不出理去的呀!”
穆氏止住哭,眼下被人用这样的话堵,一时间她心里也没了主意。
一品将军府门口,夜楚怜来来回回地踱步,不时地向外张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是坐着宫车回来的,下车时因为太困,还滑了一下,被夜飞舟稳稳扶住。
夜飞舟小声问她:“那位大人没教给你一些解困的术法?”
夜温言翻了个白眼,“什么都用术法解决,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喜欢不吃饭的时候饿、不睡觉的时候困这种感觉,你不懂。”
夜飞舟的确不懂,因为他不怎么困,像这种一夜不睡的事,以前他经历太多了。
当然,夜温言经历得也多,但就像她说的,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所以当她一夜没睡之后,她就愿意让自己呈现出来这种状态。想清醒还不简单?那样的术法她自己就会。
二人下了车,就听先下来的坠儿正在说话,说的是:“五小姐怎么站在门口?”
夜楚怜急得直跺脚,“二哥,四姐姐,你们也太让人操心了,这一晚上跑哪去了?”
夜飞舟微微愣了下,似乎不太习惯夜楚怜这样着急地说话,也不太习惯她带着这样的情绪叫自己二哥。所以他没吱声,何况也不知该如何吱声。
倒是夜温言问了句:“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夜楚怜点头,“出事谈不上,就是闹了起来。你一宿没回家的事被二姐姐知道了,今日晨昏定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引得那位舅奶奶大做文章。”
坠儿一听这话就跺脚,“我就说我这右眼皮子为啥总跳,果然没好事。”
夜楚怜催促:“快到福禄院儿去吧!想想如何应付,这会儿应该都冲着大伯母发火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脸色愈发的难看,打发了送她回来的宫车,提着裙子就往府里走。
夜飞舟在后头跟上,同时也低声问夜楚怜:“你二姐姐是怎么说的?”
夜楚怜就把听到的大概讲了一遍,讲完时,一行人也已经到了福禄院儿门口了。
夜温言继续往里走,夜飞舟则拦了夜楚怜一把,“你不要进去了,这种时候进去,他们一看便知是你去报了信。先回自己屋里去,回头有人问起就说身体不适。”
夜楚怜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二哥。”然后拉着自己的丫鬟快步离开。
福禄院儿的厅堂里,穆氏跪在正中间,舅奶奶汤氏高谈扩论地讲着规矩。
她说:“我们蒋家对子女的要求那是一等一的严,别说夜不归宿,就是白天里出门,那都得是丫鬟婆子一堆人陪着,还要坐轿。若要在街上走动,那是必须得戴帷帽的。我们蒋家的姑娘讲究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讲究女则女训三从四德,在成婚前是不可以轻易跟陌生男子说话的。我们蒋家的人都要脸,蒋家的姑娘都谨记蒋家家训,却偏偏你们,如此放肆,如此妄为,简直是丢尽了祖宗脸面,你这让我如何回老家去说京里的事?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说到这里还喝了口茶,然后继续道:“我们蒋家也是名门旺族,虽然窝区一个秀山县,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否则早几十年我们就也进京了。景归媳妇儿啊,我说你你别不爱听,你的孩子养成这样儿,将来以后她是嫁不到好人家的。夜不归宿就坏了名声了,谁家还能要她?听说之前还一连十几天都不在家里住,她这是要干什么呀?蒋家的名声都被你们坏掉了!”
夜温言听着这些话,迈过门槛走进厅堂来。瞅了瞅两边位置,然后寻了夜清眉身边坐下,一坐下就吩咐坠儿:“你别搁这儿站着了,赶紧的再出去一趟,去着人制匾,咱们得把府门上的匾额给换一换。可不能再叫一品将军府了,去把原来的牌子摘掉,挂上蒋府二字,如此才能彰显咱们是由谁做主,也能彰显咱们家的祖宗也是姓蒋这个事实。”
一屋子人都懵了。
从夜温言进来,再到坐下,再到说话,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汤氏是目瞪口呆。立即就想起昨儿跟这位四姑娘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想起那张房契,也想起自家男人在前院儿被这个丫头挑拨得,跟自己的姐姐还有侄媳妇儿骂了一场。
汤氏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她就没打算啃夜温言,她是拿穆氏出气呢!却没想到出着出着夜温言回来了,还一进屋就扔出了这么一番话,这是要干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看着夜温言发愣,夜温言却是理都没理她,直接踹了坠儿一脚:“愣着干什么?去啊!”
坠儿转身就往外跑。
这时,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即大声喊道:“站住!你上哪儿去?快给我回来!”
坠儿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这么一喊,小丫鬟反而跑得更快了。
老夫人急得直跺脚,立即招呼萧氏:“快!快叫人把她给拦回来,别让她去!”说完就看向夜温言,“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回家就发疯,这府上挂什么匾额何时轮到你说了算?”
夜温言一脸惊讶,“我没说了算呀!我这不是在顺着舅奶奶的意么?祖母,舅奶奶是您的客人,所以咱们必须得顾全您的脸面,得听她的。要不然她回秀山县一说,说自己在这边说什么都没人听,那不是下您的面子么。祖母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夫人没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夜温言摊手,“要说什么很明白,就是舅奶奶觉得是蒋府,应该都听她的。所以我们就得顺着她的意啊,把这里彻底变成蒋府,任她为所欲为,这样她才能高兴,才能高看祖母一眼,也才能在回了秀山县之后多夸祖母几句。”
老夫人砰地拍响桌子,“你舅奶奶何时说过这里是蒋府了?”
夜温言眨眨眼,“这不是明摆着嘛!我祖父不在了,蒋家人跑来我们家做主了,一口一个我们蒋家如何,你们要遵蒋家的规矩。我琢磨着我们是夜家,为何要遵蒋家的规矩?”
有下人给她上了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再看向汤氏,“敢问舅奶奶,一品将军府这份家业到底是我祖父挣下的,还是你们蒋家挣下的?身为外戚,您是有多大个脸,竟敢气势汹汹跑到夜家来做主,来训斥已故大将军的正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站起身,把穆氏从地上给拽了起来,“母亲用不着跪,还没听说外戚巴巴的上门来教训外甥媳妇的道理。这要是舅爷爷也就罢了,一个舅奶奶她摆什么谱?”
夜清眉也走上前,跟夜温言一边一个搀扶着穆氏,一直把穆氏扶到椅子里坐下,这才听夜温言又道:“别急,我的丫鬟身上带着很多银子,会给制匾的人开个高价,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蒋府的匾额制好,然后挂到府门上去。到时候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一品将军府在大丧期间是如何被老夫人的娘家人欺负的,我祖父挣下的家业是如何被老夫人的娘家人一点点的挖空,挖到如今连座府邸都不剩的。舅奶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座临安城你能不能走得出去,那可真是不一定的事了。就是那秀山县的蒋家老宅会不会让人给平了,也不一定。”
汤氏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问她:“你,你是什,什么意思?”
夜飞舟把话接了过来:“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说舅奶奶在夜府耀武扬威抢夺家产,被我祖父和大伯的旧部们看到了,一定会跟你们蒋家讨个说法。武将们都是粗人,到时候一个情绪激动,说不定就把舅奶奶您就地给正法了。而且这个事儿您没处说理去,因为抢夺一品将军府本身就是死罪,说不定还要跟造反挂上勾,诛九族,一个也跑不了。”
“飞舟,住口!”萧氏喝斥了一句,“不可以跟长辈这样说话。”
夜温言就又把话接了起来:“二婶不用怕他们,虽然舅爷爷在前院儿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对您破口大骂,虽然舅奶奶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要抢我们的家,但我们夜家人也不是白给的,我们也是要反抗的,大不了就把祖母送回秀山县去,退回娘家,我们姓夜的也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宅,誓死捍卫祖父用生命打下来的家业。”
她这话说得正义凛然,夜清眉都快憋不住笑了,就连穆氏的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再反观老夫人和那汤氏,一个个脸色煞白,就跟见了鬼似的看向夜温言,好像都想说什么,却一个个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夜温言施了术法,实在是她们自己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夜温言已经把所有的路都给她们堵死了,她们就觉得好像除了坐在这里挨骂听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特别是老夫人,她这会儿都有点儿怀疑人生,因为她听到夜温言说要把她退回秀山县娘家去。这是什么意思?要退货吗?凭什么啊?
老夫人都震惊了,她跟夜振威过了几十年都没被休妻,难不成老头子都死了,她还要落得个被送回娘家的下场?事情又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在场众人。
老夫人神色慌乱,舅奶奶瞠目结舌,萧氏则是一副“为什么要带上我”的表情。
三人情绪混杂在一起,那是相当的精彩,以至于把个夜温言给精彩得都晃起了小脚,看那样子就差儿再整段儿小曲了。
穆氏觉得她这个坐姿不太好,但又不敢说,虽然心里承认这就是自己的女儿,可很多时候她还是会保持谨慎,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说重了,就惹得这个女儿不高兴。万一一气之下再走了,那就是带走了她亲生女儿的身体,那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对现如今的夜温言采取的是宠溺和纵容,这个态度也是她斟酌许久才决定下来的。
除了怕夜温言突然走掉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发现这个孩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行事风格,也有自己强大的依仗。所以她不怕这个孩子会走错路和弯路,也绝不相信这个孩子会吃亏上当,她根本就不需要插手这孩子的生活,只要为其提供最大限度的信任和自由,这样反而能够相处得和和睦睦长长久久。
所以一般来说夜温言做什么穆氏都不会管,即使她觉得这样的坐姿不雅,也不会说什么。
但夜飞舟却说话了,他用手扒拉夜温言一下,小声提醒:“好好坐着!”
夜温言回道:“这样舒服,也比较霸气。”
这话被许多人听到了,舅奶奶汤氏也不怎么的脑抽,突然来了句:“蒋家的姑娘是不会这样坐着的。”说完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立即抬手把嘴给捂上,可惜已经晚了。
夜温言都要笑抽了,她侧头跟穆氏说:“母亲听听,还一口一个蒋家蒋家的,这是迫不及待要把一品将军府变成蒋府了。”然后再看汤氏,“别着急,我的丫鬟不是已经去了么,很快就能把匾额抬回来,到时候我敲锣打鼓给你换上,让全临安城的人都知道你蒋家青天白日强抢官邸。对了,舅奶奶娘家姓什么?”
夜清眉立即把话接上:“姓汤。”
汤氏急了:“你打听我娘家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说得理所当然:“这不是照着您的规矩来的么!您就是我祖母的娘家人,那么您犯了事儿,自然也得把您的娘家人请出来说话,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汤家,唉,恕我孤陋寡闻,汤家是哪家我还真不知道,更不清楚汤家在什么地方。不过没关系,我手底下还是有几个人的,我着他们立即去办,您放心,一定成功地让整个汤家都搅合到这事儿里面来。”
她说着话就抬了手,这动作汤氏不明白,但老夫人可太明白了。这是要叫人啊!
老夫人吓得大叫起来:“把手放下!快快把手放下!用不着叫人去办,这事儿不用办,这事儿也出不了。你舅奶奶绝对没打过我们一品将军府的主意,蒋家也从来没想过要来夜家做主。夜温言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么大的罪名怎么能如此随意就扣下来?”
汤氏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即跟着点头:“对对,我没想做夜家的主,更不想抢夜家的宅子。我是长辈,我只是在教训小辈而已,你不要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夜温言对这个解释不满意:“教训小辈也得用夜家的规矩来教训,你张口闭口的扯蒋家的规矩干什么?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夜家人,虽然这里是一品将军府,但是祖父已经不在了,今后我们要想好好活着,就得遵守蒋家的规矩,但凡有一个不遵,蒋家就要派人来训斥和责罚。昨儿舅爷爷在前院儿训斥了我二婶,今日舅奶奶就在福禄院儿训斥我母亲,合着你们蒋家人对夜家两任当家主母都不满意啊!那怎么着,要不蒋家派个人过来接管夜家?”
这话一出,萧氏心里也犯了合计。派个人过来接管夜家?怎么派?
就在这时,一直都没插过话的柳氏突然琢磨着说:“昨晚上妾身陪五小姐到福禄院儿来了一趟,起因是五小姐的琴艺师父说这个月的银子还没给,请五小姐跟府上说说。五小姐想着这个事儿是老夫人张罗的,就应该先跟老夫人讲,所以就往福禄院儿这边来了。结果才走进屋,没等进里间儿呢,就听到舅母在跟老夫人说话。”
“闭嘴!”老夫人有些紧张,大声制止了柳氏再继续说下去。“偷听长辈说话,这样的事还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柳氏赶紧站起来冲着老夫人俯身,“妾身知道错了,但也实在是赶巧,也实在是舅母说话声音太大了,所以我们才一走到厅堂就听得见。”
老夫人又拍起桌子来,“让你闭嘴,你是听不懂老身说话吗?”
萧氏这时却突然说了一句:“不如让柳妹妹把话说完。”
老夫人大怒,“你怎么也跟着掺合?她一个妾,这种场合当有她说话的份儿?”说完又瞪柳氏,“还不滚回你屋里去!”
柳氏很怕老夫人,老夫人让她走她肯定得走,但临走前还是看了萧氏一眼。就是这一眼,萧氏也不怎么着,竟是跟老夫人杠上了,当时就道:“不能走,把你听到的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又看向老夫人,“不是做儿媳妇的忤逆母亲,实在是今日这事儿牵扯到舅母,如果话说一半咽回肚子里,免不了就要被人怀疑是不是舅母说了不好的话,母亲您有心想替她遮掩呢!母亲,儿媳嫁到夜家这么多年,一心一意为夜家着想,替夜家生儿育女,从未有过怨言。就是昨天舅舅上门来要银子,我都是从自己屋里拿出的私房银子贴补给他。要银子行,可他们若是想连夜家也一起都要走了,那咱们家可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萧氏说完,都没等老夫人搭话,直接就命令柳氏:“站下来,把你昨晚上听到的话当着大家的面讲一遍,要一字一句,一句不差。”
柳氏立即点头,回过身,也不管老夫人是个什么脸色,半低着头就说:“昨晚上妾身随五小姐过来见老夫人,才进了厅堂就听到舅母在里间儿跟老夫人说话。舅母说,如今咱们二老爷做了家主,那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意。不管是在外头还是在家里,都得有个家主的样子,首先在子嗣方面就得重视起来。现如今三姑娘几乎就是半废了,二少爷更是个不中用的,五小姐是个庶女,这样的一群子女,叫二老爷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夫人还想让柳氏闭嘴,萧氏却跟她抢着问:“后来呢?”
柳氏继续说:“后来老夫人就叹气,说过去那些年实在是把咱们二老爷给耽误了,因着他不是家主,所以对二房这边考虑得也不多,只想着他有儿有女也算不错,却没想到那些儿女在他成为家主之后,就不够看了。特别是二少爷,更是个白养的。”
柳氏说到这里还偷偷看了夜飞舟一眼,见夜飞舟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除此之外,老夫人还感叹二夫人您年纪大了,她先前豁出去老脸请了太医给您瞧身子,太医却说二夫人体寒,不易有孕。舅母听了老夫人这样说,就给老夫人出主意,说不如从蒋家族内选一位姑娘送到将军府来,抬个平妻,将来生出的孩子也算是嫡出的。而且蒋家的人过来,肯定是跟老夫人一条心的,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柳氏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老夫人应了,舅母就给老夫人推荐人选。说蒋家还有个庶女,是老夫人的庶妹,小老夫人十几岁的。当年她嫁进蒋家的时候,那小庶女还没长大,后来出嫁时还是她这个当嫂嫂的一手给操办的。这么多年过去,那庶女跟她这个嫂嫂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她知道庶女生了个女儿,今年十九岁,长得很可人儿,一心想嫁个好郎君,所以一直都没出嫁。舅母还说,那姑娘虽然年纪小,但跟咱们二老爷却是平辈的,是二老爷的表妹。这表哥表妹的原本就是良配,不如就说和说和,把那姑娘取进府来做平妻。”
柳氏的话说完了,又冲着老夫人俯了俯身,“妾身真不是有意听的,实在是舅母说话声音太大,明明下人都已经进屋去禀了,她还在说,真是叫人不听都不行。”
老夫人已经气得直翻白眼了,这个白眼还是冲着汤氏翻的。
原本把这个弟媳留下来是为了给自己做个伴,陪她说说话出出主意什么的。结果没想到打从汤氏进了门,一件事都没办事,且件件都落到别人手里成了把柄,她可真是悔不当初啊!
要早知道能惹出这么多乱子来,当初说什么也不能把汤氏留在府中。
但现在也是说什么都晚了。
柳氏重新坐回椅子里,夜温言的笑声又咯咯地传了来,“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这还真是派了个蒋家人过来接手咱们夜家。二婶,我二叔就要有平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萧书白忽然就觉得这日子过得很没意思,她这么多年死死拽着这个男人,一心为他谋划,几次三番动用娘家的力量去帮他铺路周旋,为的就是他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像夜家大老爷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可结果换来什么了呢?
前二十年还能做到夫妻恩爱,互相之间也有商有量,夜景盛凡事都能听她的。
可自从他当上了家主,自从红妆出了事,自从他们被关进奇华阁,似乎一切就全变了。
一向听话的男人开始不再听话,甚至处处同她对着干。从前总说她哪里都好的男人,现在开始挑剔她,开始说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就连萧家都成了夜盛景瞧不起的存在,因为他说当年就是萧家设的计,才让他娶了她,才让他小小年纪就跟她有了孩子。
人可能就是在那样的绝境下,才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她一直以为当年之事滴水不漏,却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怀疑。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说?还不是为了她萧家宁国侯府的地位。
现在夜景盛是家主了,萧家也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了,甚至她生的儿女也都毁了,所以他就开始嫌弃她,甚至想抛弃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就像纳熙春进门是不得已一样,夜景盛这辈子也别想再娶别的妻子!
萧氏看向老夫人,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小心翼翼地奉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就问:“上次那太医,跟母亲说过我身子如何了?”
老夫人曾提过一次为萧氏找太医瞧身子,当时的确是一心想着萧氏能再给夜家开枝散叶的。萧氏一直也很看重这个事,太医来了之后不但礼待有加,临走还给塞了银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太医当着她的面儿什么都没说,只给开了个方子让她细心调养。她以为没什么事,却没想到今日竟听到这样的话。
老夫人见她问了,就点点头说:“是同老身说了,因为那是老身的交情,他自然得来找老身说话。书白啊,你年纪不小了,这个年纪生养本就是不易之事。太医说你身子寒凉,虽然平日里看着没什么,但实际上亏损得很严重。且这种亏损并不耽误你平时的生活,它只是能让你不容易再受~孕。太医还说,女子多数都是寒凉的,只是看程度,像你这种,多半就是平日里吃东西不注意,日久天长养成了习惯,所以慢慢的就亏了。”
汤氏也跟着插了句嘴:“要不怎么能生完三姑娘和二哥儿之后,这么些年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呢?我可是听说景盛平日里被你霸得死死的,连妾室的门儿都不进,按说你应该给夜家添更多子嗣才对,为何膝下就只有一子一女?”
萧氏眼下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听着汤氏又拿腔拿调地在这儿说话,当场就翻了脸:“舅母自己的官司还没了呢,怎么还有闲情关心我膝下有多少子女的问题?您与其有那个给你丈夫的外甥屋里塞人的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蒋府的匾额抬回来后,这个场该怎么收。要真闹到摘了一品将军府的牌子去挂蒋府的,你信不信舅舅第一个就得把你给打死!”
汤氏一哆嗦,方才想起来自己这还一脑门子官司呢,那个恐怖的夜家四小姐还在拿眼睛剜她,一边剜还一边阴森的笑,那张美得吓人的大白脸总能让她不寒而栗。
都这样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别人。于是汤氏闭了嘴,又坐在椅子上郁闷起来。
萧氏就又问老夫人:“母亲这意思,是想给二老爷抬一位平妻进门了?可是想好了真要抬那蒋家庶女生的女儿?您别怪儿媳说话难听,庶女所出的女儿高贵不到哪去,她哪来的资格同我宁国侯府的嫡女平起平坐?这分明就是在诚心羞辱于我。您要给二老爷纳个妾我没意见,但要抬成平妻,那我这就回家去,让我的母亲到府上来与您说话。”
老夫人紧紧皱起眉,对于萧氏拿宁国侯府来与她说话这个事特别厌烦。这一厌烦就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明明起初也觉得庶女生的女儿配不上她的二儿子,可萧氏这态度已经让她改了主意。她觉得汤氏说得对,只有弄来一位蒋家的姑娘,她的日子过得才能舒坦。
眼瞅着老夫人不吱声,萧氏轻笑了一下,“既然母亲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那咱们这日子就过一天看一天吧!我也不着急,反正四小姐那头的匾额也快抬回来了,一品将军府还能不能剩下都两说呢!”她捏了捏帕子,狠狠瞪向汤氏,“蒋家还真是厉害,我公公这才过世多久,就要来抢宅子了。不但要从形式上抢,还要从实际上也抢。抢走了宅子,再塞给二老爷一个平妻,从此以后夜家剩下的那点儿家底,也得让蒋家都给倒腾空。”
她说着就又问老夫人:“母亲您这是图什么呢?夜家没了,难不成您要回娘家住去?那可真像方才四小姐说的那样了,退什么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补了句:“退货。二婶真是个明白人,比我祖母通透多了。”
夜老夫人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她是真想把这些人都赶走,让福禄院儿清静下来。
可又不能赶,因为夜温言已经叫人去制匾了,这事儿她必须得盯着,说什么也不能把蒋府的匾额挂上去。那一品将军府成什么了?还不得成为临安城的大笑话。到时候她就是将军府的罪人,也是蒋家的不孝女,简直是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汤氏一眼,见汤氏也吓得直突突,就也不忍心再多说什么。再想想,还觉得汤氏实在也是为了她好。要不是看她在将军府受小辈的欺负,汤氏能替她说话,能给她出主意吗?何况主意出得都是好的,给老二娶个平妻也是应该的,这事儿萧家说不着。
于是她又看向萧氏,沉着脸道:“那就请萧家老夫人到府上与老身说话吧!老身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为何她女儿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差劲!”她说这话时,突然伸手指向夜飞舟,“说得好听是生儿育女了,可你生的这是个什么儿子?你给老身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儿子?是你养的有问题还是你生的有问题?他为什么十八了还不议亲?为什么有事没事就往仁王府跑?京里那些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越说越来劲儿,“萧家不来人,老身也还打算往萧家走一趟呢!老二如今是家主了,家主膝下却没有个中用的儿子,这个事儿萧家有责任!这么多年了,萧家的女儿不让我儿纳妾,唯一的一个妾还不让他进她的屋,要不是因为你善妒,我夜家人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凋零。萧书白,回你的娘家去吧,把你母亲请过来与老身说话!”
萧氏的脸都白了,一方面是让老夫人气的,一方面也是让夜飞舟给气的。
虽说已经算是跟老夫人撕破了脸,但她也做不到当场暴打老夫人一顿。
可心里这口气还是得有地方出的,要不然憋着多难受。于是她选择了夜飞舟!
夜家二少爷从小到大就是个出气筒,夜景盛夫妇有事没事就把他叫到跟前毒打一顿,所以后来他入江湖习武,谁都受不了他那个变~态又手段狠毒的师父,却唯有他觉得那些也没有什么,反正在家里他也是要挨打的,也是要替别人背莫须有的锅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比起亲生父母下手,没有血脉关系的师父就容易接受多了。
眼下萧氏又冲着他来,身边搁着的茶盏拿起来就往夜飞舟头上砸了去,结果砸偏了。
萧氏更气了,站起来抓着夜飞舟就推到了地上,再四下看看想找称手的东西,却没找着。
于是她干脆拔下头上的簪子,把簪子尖儿对准了夜飞舟的后背狠狠地扎。
夜飞舟没躲,就以手撑着地面受着。耳边有夜温言的声音传了来:“你要是不反抗,这次我也不救你,且不管你被扎成什么样儿都不会给你治。二哥你别怪我,毕竟你一日不自己主动反抗,那我救你多少回都是没用的。”
萧氏疯了一样的扎自己的儿子,簪子上很快就扎出了血。
夜飞舟穿的是一身白衣,他本来就瘦,白色的衣裳一穿,就显得人更瘦。而且白衣更容易透血,很快他背上就是血乎乎的一片。
舅奶奶汤氏也看傻眼了,口中不停惊呼:“疯子!这就是个疯子啊!”
萧氏的确是要气疯了,因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老夫人撕破脸,结果却被人家指着这个儿子,三言两语就把她的底气给打得一干二净。
她这辈子就毁在这个儿子手上,要是没有这个儿子,她的人生就不会这样悲惨。这个儿子就是她的绊脚石,就是她的污点,她必须得把这个儿子给扎死,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簪子透过肉,已经扎到骨头了,纵是夜飞舟再能忍,也在扎到骨头的第三下支撑不住。
拄着地面的手臂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摔了下去。那一刻,他听到萧氏在身后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你,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不嫁进一品将军府,也不想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夜飞舟,你为什么不能死了呢?你死了,我们家就都好了。”
有泪从夜飞舟眼里流出来,一行一行,一行比一行绝望。
可绝望归绝望,却已经没有像从前那般一心求死的念头了。他甚至在地上转过头来,看向萧氏,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上一次,父亲打断了我的腿,又把我推出来顶罪,他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死我。我同他的父子情分,在那一刻起就已经断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可人就是这样,不管经历过什么,亲情总是最难过的一道关。所以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母亲身上,可是今日,咱们的母子之情也该断了。母亲,你想扎就扎吧,我不会躲,每一个我就受着。直到你没了力气,如果我还活着,咱们从今往后就断了亲恩。这一地的血,就算我还你生我一场。”
萧氏的目光愈发凌厉,凌厉之中还透着坚决,夜温言眼瞅着她把簪子举得更高,也听到穆氏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这一下对准的是后脑,萧书白要杀了这个儿子!”
她实在坐不住了,就在萧氏举着簪子的手就要落下时,终于离开自己的座位,一步冲到夜飞舟跟前,伸出手,将萧氏行凶的手腕紧紧握住。
“冤有头债有主,谁撺掇你婆婆做主娶平妻,你就找谁闹去,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把气撒在自己孩子身上。这跟上街挨欺负回家打孩子有什么区别?二婶的格局就这样小吗?”
萧氏上下牙齿紧咬着,全身都在哆嗦。恨意自她眼中迸射出来,就好像夜飞舟是她千年的仇人一般,非得杀之而后快!
她听得懂夜温言的话,是让她把气撒在汤氏身上。可她不能照着夜温言的话去做,不是因为她不敢冲着汤氏发难,而是因为她不想与夜温言为伍!
在这个世上,最不可能为伍之人,就是夜温言了。这一点萧氏记得很清楚,所以即使夜温言给她指明了一条正道,她也不会去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更何况这个儿子她也的确不想留,因为这个儿子同夜温言走得愈发的近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儿子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她做梦都害怕有一天夜飞舟的剑尖儿会对准了她。
所以她想把这个儿子杀掉,反正也是个丢脸的东西,留着干什么?
萧氏用力推开夜温言,发簪再次对准了夜飞舟的后脑。
夜温言摇了摇头,手再一次向着萧氏迎了过去,这一下就用了大力气,不但打开了萧氏的手,还将那发簪直接打了个七零八碎。
萧氏被她的手劲儿挥得退出去两步远,一下摔到了地上。人都在地上坐着了,口中还在不断地念叨着:“该死,他该死!要不是有了他,我也不会嫁到夜家来,都是他害的,他没出生就害我,长大了还要害我,有他在,我就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汤氏瞅着萧书白这个样,皱着眉说:“这该不是疯了吧?疯子怎么可能当正室主母?”
老夫人咬着牙提醒她:“少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吧!”
夜温言这边已经在招呼下人过来把二少爷给扶回玉京园去,临走时又告诉夜飞舟一遍:“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说不给你治就不给你治。”
夜飞舟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下人很快就把人给扶走了。
丫鬟锦绣一直在边上不停地劝着萧氏,说话声音很低,也听不太清楚。但萧氏的情绪倒是缓合了许多,不再像个疯子似的叫喊着要杀死夜飞舟,她甚至在锦绣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又重新坐回椅子里,然后看向夜温言,“四小姐说得都对,但舅母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总不好对长辈不敬,那样传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我是没什么本事,只会关起门来打自己的儿子,不像四小姐本事大,大房的事要管,二房的事也要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也坐了回来,听她这样说话就笑,“二房的事我才懒得管,我只是觉得我二哥这人不错,同我也聊得来,所以想保他一保。至于你们,是亲还是仇,我这儿都有数。”
萧氏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告诉她夜温言在怀疑什么,甚至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不敢问。有些事是她再也不想记起来的回忆,但同时,也是她一生都摆脱不掉的梦魇。
舅奶奶汤氏这个人实在是不老实,也太不甘心。刚才明明都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糟心事,都已经闭嘴了。可这会儿见萧氏的态度又有所转变,她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只见她看看萧氏,再看看穆氏,又看看夜温言,一边看一边摇头,“真不是我说你们,瞅瞅你们都闹成了什么样?长不长幼不幼,一点规矩都没有,哪像我们蒋家……”
她又要说蒋家,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没让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可即使只开了个头,这个头也足够让夜温言不耐烦了。
老夫人眼瞅着夜温言又翘起了二郎腿,心说要糟,因为夜温言一做这样的动作,要么是打算看戏,要么就是想要算帐,再或者就是想打架。
眼下戏都看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算账和打架了。老夫人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夜温言人往椅背上一靠,勾着眼睛看向汤氏,开始说话了。
她说:“既然舅奶奶铁了心要跟我们夜家人立蒋家的规矩,那我就要问一问,这趁丈夫病重却不给喝药,还把熬好的药都倒了的规矩,是不是蒋家遗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被她问得一愣,“什么把药倒掉?谁倒药了?你在说什么?”
她是真懵,毕竟她人远在秀山县,京里的事她是不知道的。可看着夜温言这个架势,又觉得此事并不是无地放矢,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汤氏的八卦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追着就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把药倒掉?”
此时的老夫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连气血都在不停地上涌,要不是君桃一直帮她顺着,怕是当场就要一口气喷出来,气绝身亡。
她觉得这屋她待不下去了,她现在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安静一会儿,好想一想夜温言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丫头到底知道了什么?
她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夜温言,是既想问个究竟,又怕问出究竟。
那件事情她自认为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夜温言打从肃王府回来之后,就把死因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更没想到今日的夜温言,竟提出了倒药这个事。
老夫人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不止她,君桃也是一样,给老夫人顺背的手在哆嗦。
夜温言也朝她们看了过来,勾着一边的唇角,笑出了阴嗖嗖,又邪里邪气的模样。
“害怕了?别怕,万一这是蒋家的传统,那我就去找蒋家人说道说道。人哪,这辈子就是不能做亏心事,因为一旦做了,不管时日多久,哪怕久到你们自己都忘记了,也会有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来跟你讨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歪了歪头,依然盯着老夫人,“有些事我现在不说不问,不代表我永远都不说不问。我只是太忙,但眼下也已经要忙到头了。等我腾出工夫来,有找你们算账的时候。所以别着急,能笑一天是一天,哭的时候在后头呢!”
老夫人身子一滑,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君桃赶紧去扶,同时心里想的竟是:老夫人这样子滑下去已经不只一回了,难不成以后这样的场面会成为常态?
厅堂外,二老爷夜景盛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娇滴滴的熙春。
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人们听到夜景盛大吼着说:“夜温言!你又撒什么泼?”
计嬷嬷沉着个脸往前站了半步,“二老爷请慎言!”
夜景盛真是一看到夜温言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看到计嬷嬷就更生气。于是也不想再理会计嬷嬷是什么人,直接就怼了过去:“我同我们夜家的小辈说话,你管不着!”
计嬷嬷还想说话,却被夜温言给拦住了,就见夜温言笑着向夜景盛点了点头,“二叔来啦!哟,您这手上的包扎已经拆掉了?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怎么样有没有不太习惯?要是二叔觉得还是包扎上比较有紧实感,那我可以再烧你一回。”
“夜温言,你不要太过分!”夜景盛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想把这个家给毁了你就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还连累这么多人。”
眼瞅着夜景盛跳脚,夜温言的目光也冰寒起来,“急什么,我要说的事,你也有份儿。”
夜景盛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我有什么份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夜景盛闷哼一声,不再理会夜温言,只走上前去搀扶老夫人。熙春也小跑着跟了过去,经过夜温言时一眼都没敢看,甚至还下意识地抱住了头,生怕夜温言突然打她似的。
这动作让夜景盛特别郁闷,可再瞅瞅坐着不动的萧氏,他就更郁闷了,“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呢?母亲跌倒你就眼睁睁看着?萧书白你到底长没长心?”
萧氏没搭理他,就还在椅子里坐着,脸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手上还带着血,地面上也还留着血,人们几乎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了。
见萧氏不动弹,边上坐着的汤氏又来劲儿了:“老二媳妇,你好歹做做样子啊!”
“你闭嘴!”夜景盛真是烦死了这个汤氏,从小就烦。在他印象里,这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甩不下来,而且还特别愿意家长里短的议论和挑拨。最主要的是,这人没脸,你就算打她十个大板子,疼劲儿都还没过呢,她就又可以继续兴风作浪。
夜景盛这一嗓子,把个汤氏给吼得一哆嗦,就听他又道:“我母亲摔在你身边,你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可真对得起她留你在府中,还好好招待。”
汤氏还想说什么,熙春就劝她:“舅奶奶少说两句吧,您还嫌我们家里不够乱吗?”
夜景盛冷哼,“挺大个人了,还没个妾懂事,就这样还好意思来我们家指手画脚?”
下方夜温言听了这话就笑,“蒋家人都这样儿。”
夜景盛回头就是一句:“你也把嘴给我闭上!”
夜温言哪能听他的!不但没闭,反而说得更多了。她提醒夜景盛:“刚刚我的话还都没说完呢,二叔匆匆就去扶祖母了,怎么着,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不过没关系,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我想不想说是我的事。就比如说我现在眼瞅着你跟熙春站到一块儿,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二叔,这个事儿我一直都没跟你深入探讨,我的丫鬟熙春怎么就入了你的法眼了?她怎么就突然从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变成了你枕边的爱妾了?”
直觉告诉夜景盛,今儿这个四侄女是铁了心要搞事情。他突然有点儿后悔过来了,如果不来兴许就能躲过一劫,不用跟夜温言面对面的周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熙春一眼,吓得熙春直往老夫人身边躲。
老夫人好不容易被扶起来,身上还是打着哆嗦。夜温言这一句一句的净挑她心里头最恐惧的话往外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今儿这个晨昏定省就这么变成审案公堂了?
夜景盛问了句:“你到底要干什么?”
夜温言摊手:“什么叫我要干什么?二叔应该问问边上那位舅奶奶要干什么!蒋家的人跑到我们夜家来逞威风,又让我母亲罚跪,又说二婶生不出孩子的,一遍一遍给我们说蒋家的规矩,她想干什么?我们本好好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奈何有人作死,那就别怪我借题发挥。事儿既然赶上了,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反正也是等匾,时间别浪费了。”
她招手叫下人换了茶,然后一下一下撩着茶碗盖子,慢悠悠地说:“倒药的事刚同祖母探讨过了,没有什么进展。眼下既然二叔来了,那咱们就进行下一项,说说熙春。”
夜景盛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到底为什么要来?
夜温言挑挑唇角,“熙春到底是怎么当上二叔的小妾的,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有待商讨。毕竟二婶这些年把后宅把持得很严,就连柳姨娘的屋她都是不让你进的,怎么突然就能咽下这口气,答应你纳熙春呢?唉,二叔真是的,二婶对你那么好,萧家也一直帮衬着你,结果你说纳个妾就纳个妾,二婶得多憋屈?这口气没人替二婶争,我这个当侄女的就得担起来。”
她看向萧氏,“二婶放心,侄女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我倒是要看看,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能让二叔拼着脸都不要了,也得纳了侄女房里的丫鬟为妾。真是的,辈份都整乱了,二叔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夜景盛被她给说得是又羞又恼,但却不敢发火,因为夜温言当头第一句就说了,这件事情有待商讨。而他怕的就是商讨,因为他纳熙春是有原因的。
但他可以把这口气发在萧氏身上,因为夜温言摆明了是替萧氏说话,萧氏又对老夫人无礼,所以他就有理由怀疑萧氏已经站到夜温言那一边去了。
于是他板起脸,狠狠瞪向萧氏,“妒妇!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休了你!”
萧氏却并不在意,也不像以往那样与他争吵,或是顺从着他说好话。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提醒夜景盛:“你能纳了熙春,就也必须留下我,没得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景盛心里忽悠一下,瞬间有一种两头被堵的感觉。
这时,院儿里又有了动静,是坠儿带着两个小厮回来了,那俩小厮正合力抬着一块匾额。
待进得厅堂人们一看,匾额上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蒋府。
汤氏脑袋嗡嗡的,她实在是摸不透夜温言的路数,这种事怎么能说干就干呢?难不成还真把蒋家的匾额给挂出去?那不真成了强抢官邸了?那可是大罪啊!
她有些慌,扭过头来跟老夫人解释:“姐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四姑娘怎么这样啊!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啊?”
老夫人翻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汤氏也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太能给她找麻烦了。
眼下夜温言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还提出什么倒了药的事,又把她二叔也给怼的没了话,这还让她怎么圆这个场?她现在一句话都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万一倒药的事再被提起来,她还活是不活?
见老夫人不吱声,汤氏终于知道害怕了,抹着眼泪跟夜温言苦苦哀求:“四小姐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上夜家来摆长辈的架子,也不该跟夜家人说蒋家的规矩。还有还有,我不该让大外甥媳妇跪着,更不该巴扯你昨晚有没有回来的事。总之就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这块匾就扔了吧,可千万不能挂起来呀!”
夜温言没吱声,到是坠儿开口说话了:“扔了?刚做好就扔?这也太浪费了!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扔着玩儿呢?”
汤氏下意识地就又想发飙,君桃小声提醒:“舅奶奶少说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一激灵,想回怼的话就又咽了回来,但还是问坠儿:“那你说怎么办?”
坠儿翻白眼,“奴婢哪里知道,这得问我家小姐。”
汤氏看向夜温言,想了想,又哀求道:“四姑娘,舅奶奶真知道错了,刚才也是一时冲动,你就饶了我这一回,行吗?”说完又看向穆氏,“大外甥媳妇儿,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下回我真的不敢了。快劝劝四姑娘,这匾可挂不得啊!”
穆氏也不搭理她。
汤氏又求夜清眉:“大姑娘,你给舅奶奶说几句好话?”
夜温言觉得这人真烦,“行了,也别求这个求那个的,匾既然不挂,那就把制匾的账给结了,这个银子不能由我们夜家出。”
汤氏立即点头,“我出,我出。”
坠儿把一张单子递了过去,“加急的,花了三百两。”
“什么?”汤氏差点儿没从椅子里跳起来,“三,三百两?你是打了块金匾吗?”
坠儿答:“里头的确是带了点儿金粉,因为要显得贵气嘛,不能低了蒋府的面子。舅奶奶快点儿把银子给了吧,给完我就让他们把这匾给砸了,保证不留证据。”
汤氏感觉自己要背过气去,“我哪有那么多钱,我要是有那么多钱,也不至于到京城来跟夜家要,更不至于被景盛媳妇用一百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哟,出不起啊?”坠儿挥挥手,“那算了,挂匾!”
“不能挂!”汤氏真急了,“等等,不能挂,绝对不能挂,让我再想想。”
夜温言打量了汤氏一会儿,开了口说:“还想什么呢?想怎么才能变出银子来?不如我给舅奶奶出个主意,以物抵银好不好?你看你头上脖子上和手上戴的那些,抵巴抵巴也差不多能值三百两了,就是差一点儿也没关系,都是亲戚,我认个亏就是。舅奶奶以为如何?”
汤氏以为不如何,因为她戴的这些个首饰都是她家里最好的首饰,她是戴出来充门面的。而且这些东西加一起可不止三百两,都得小几十万两了,用这些抵她岂不是亏了?
见她不搭话,夜温言懂了,“这是不乐意了?那就挂匾吧!”
“别挂!”汤氏咬咬牙,“给你一样行吗?一样就已经够抵了。”
“一样不行,我要全部。”
“两样。”
“全部。”
“三样。”
“坠儿,挂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给你!全给你!我身上所有戴的全给你行了吧?”汤氏真是怕了,也服了,来一趟不但一个铜板没要着,反到是搭进去了一身的首饰。夜家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吞金窟吗?雁过拔毛这一套玩儿得也太溜了!
汤氏都气哭了,一边哭一边把头上耳上颈上和手上的首饰往下摘。
坠儿跟福禄院儿的下人要了一托盘,走上前将汤氏摘下来的那些首饰一样一样都收上来。
直到汤氏全都摘完,这才走回到夜温言身边,将托盘的东西给夜温言过目。
夜温言点点头,示意她没有问题,坠儿就把这些东西又交给计嬷嬷端着,然后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再回来时手里就拎了块灰砖。
小丫头跟着连时学了些招数,也学了些练习手劲儿的要领,这些日子刻苦训练,如今手劲儿已经很大了。她走到那块匾额跟前,冲着汤氏大声道:“舅奶奶您看好了,奴婢这就把这块匾给砸了,感谢舅奶奶出钱给咱们听响!”
话说完,灰砖往上一呼,砰砰几下就把那块匾给砸了个稀巴烂。
汤氏的那个心哪,就差没跟着那块匾一起碎了。
夜温言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看了一圈二房众人,也看看老夫人和汤氏,笑着道:“行了,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就都散了吧!昨儿我陪皇上去京郊巡山,巡了一夜,回来晚了,没赶上给祖母请安,是我的不对。明日我一定早早就起来,早早就过来。”
老夫人脱口而出:“你不用来!”
她摇头,“不,我得来,我不来祖母还不得高兴坏了,那怎么能行,我这种魔女是不会干那种让别人开心的事的。还有舅奶奶,您就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吧,也省得总是来回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汤氏不明白,“什,什么来回跑?什么意思?”
夜温言说:“意思就是说,像您这么个作法,指不定蒋家的祖坟什么时候就还得再塌一回,别您前脚刚回秀山县,后脚舅爷爷又拉着您来要银子了。多折腾啊!哦对了,其实来了也没用,因为我们家没钱,我们家的钱都让蒋家给搬空了。如今不但接济不上你们,说不定突然哪一天我们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到时候我会记得带上全家一起回秀山县去,也给你们蒋家人讲讲我们夜家的规矩,蒋家要是问我们为啥这么嚣张,我就说是跟您学的。”
终于,夜温言带着穆氏和夜清眉以及一众下人走了,剩下的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汤氏哭丧着一张脸问老夫人:“你们家这个四姑娘究竟是什么路数?”
老夫人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路数,但你也看到了,如今家里头谁也奈何她不得,即使是我这个老夫人,也得看她的脸色,还得任由她数落。”
汤氏就觉得这个事不太对劲,仔细回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健——“你似乎是从她说什么把病人的药给倒了开始,就怕了她的,在那之前还能跟她对付几句。”说完又看向夜景盛,“你也是打从她开始说你纳妾的事,质问你为何纳了她身边的丫鬟那时起,开始没底气的。姐姐,二外甥,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夜景盛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什么叫有意瞒着舅母?别说没有事,就算有事,那也是我们夜家的事,本来也不该告诉你,怎么扯得上瞒你?舅母可得记得自己赔进去的那些首饰,如果那些东西还买不来教训,还要掺合到夜家家事中来,那砸碎的匾可就白碎了。”
他说完,再不理会汤氏,只管叫了下人进来收拾一地残局。
萧氏不愿再留,起身就走了。临走都没给老夫人和汤氏行个礼,就只有身边的丫鬟锦绣敷衍地俯了俯身,然后就一路小跑地追着自家主子走了。
萧氏走柳氏就也走,也是一路小跑,生怕再被老夫人给叫回去。
老夫人这才发现夜楚怜早就走了,她甚至都没注意人是什么时候就不在这屋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是叹气。柳氏也就罢了,一个妾,没什么出息,可她并没想过这么快就跟萧氏翻脸的。虽然对这个二媳妇也不是很满意,但好歹不是还有萧家在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这样的局势,她是需要萧老夫人这个帮手的,一品将军府也需要萧家这个姻亲。
可汤氏的话让柳氏听见了,柳氏又不知抽的是什么风,居然就把这话给说了。
她知道萧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正室主母这个地位,如今说的却是要抬进来一位平妻与其分权争宠,搁谁谁也不能乐意。特别是说的这位平妻还是她蒋家的人,也难怪萧氏翻脸。
老夫人连连叹气,直叹到下人把匾额碎片都打扫干净,就听到夜景盛对她说:“母亲受委屈了,儿子明白母亲心意,也知道自己身为家主的责任。先前闹也就闹了,今后咱们家的日子可得好好过,儿子保证再不让母亲受委屈,也会……”他转头看了看院儿里,确认萧氏已经走远,这才又道,“也会为自己的子嗣多考虑。”
汤氏冷哼一声,“你保证?你能保证得了吗?也不看看那位四姑娘有多厉害。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那是晚辈该对长辈说的吗?”她看向老夫人,“姐姐,你们家人都怎么了?”
老夫人也实在烦躁,心里想着事儿呢,这汤氏闹什么闹?
于是也没给她好脸色,冷冰冰地说:“你要实在看不惯就回秀山县去,留你住下来是为了给我解闷,也给我出点儿好主意,可不是让你瞎闹腾的。瞅瞅你办的这些个事,没一件让我省心,也没一件办成了的。不但没办成,反而还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后悔留你。”
汤氏让她说得好生没脸,“姐姐可不能这样说,你们家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那你既然想我帮你,就得把这些个事都跟我说清楚了。你不说我不知,那就只能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你到没什么损失,不过就是挨了几句呛白,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她伸出自己光秃秃的手,再摸摸已经连一根发簪都没有的头发。有好几绺都已经掉一来了,要不是有胶油抹着,怕是早就要散。
“这些东西姐姐总得补给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又哼了一声,“我拿什么补?是你自己张口闭口蒋家蒋家,还让穆千秋跪着,这才惹恼了那夜温言,关我什么事?”
“大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那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还不是为了你。别忘了,你也是蒋家人,现在死了丈夫,能依靠的可就只有娘家了!”
夜景盛不爱听了,“舅母这么说,是把我置于何处?难不成我还不能给母亲一个依靠?”
汤氏白了他一眼,“你要真能给你母亲依靠,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夜温言也不敢目无尊长。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这个做舅母的也得给外甥几分面子,东西不赔也就罢了,但之前我说的事,你们再合计合计。景盛,舅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才三十多,只有这几个子嗣可不行。特别是儿子,你必须得有个像样的儿子,现在这个可不行。”
夜景盛听了这话就皱眉,但好在还是就这个话题继续了探讨,他跟汤氏说:“我认为,女儿比儿子有用。”
“那是以前!”汤氏一语道破,“以前你们夜家两位大将军,重兵在握,朝廷自然就要防着。要不我们蒋家也不能甘居秀山县,你外公也不能放着大官不做回乡种田。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你们家的将军都没了,那就必须得有个能撑起这个家的家主。再退一步讲,你如今做了家主,那夜家未来几十年可全都靠你了。那么等你寿元到头之后呢?难不成你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操持了几十年的家业,送给你大哥的孩子?或是你大哥的孩子的孩子?景盛啊,总是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的呀!现在这个真的不行,你指望不上。”
夜景盛还是拧着眉,老夫人倒是叹了气,对他说:“你舅母说得对,这件事情你是得考虑。从前我跟你说还是要重视书白,那是因为她是宁国侯府的嫡女,于你有帮助,所以咱们尽可能的让嫡子或嫡女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可现在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就得再想别的辄。你放心,就算萧家找上门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男人子嗣为重,我们能给她把正妻的位置留着,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夜景盛想了想,点头,“儿子明白了,这件事情只要母亲肯为儿子做主,儿子就一定把事好好办。”说完又看了看汤氏,冷声道,“舅母给出去的那些首饰,我会想办法凑银子赔给你。至于那位蒋家庶女生的女儿,就不必再提了。”
他说完,冲着老夫人行了礼,转身走了。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汤氏看向老夫人,“大姐,他这是什么意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汤氏急得站了起来,看着夜景盛一步步走远,她就在屋里开始跺脚,跺得老夫人心烦。
但老夫人心里也有思量,一直以来,她这个二儿子跟蒋家还是挺亲的,按说如果为其它排一位蒋家送来的姑娘做平妻,应该不至于拒绝。何况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可记得那个庶妹,长得很是好看,想来生出来的女儿也差不到哪去。
但她儿子如此干脆地就拒绝了,看起来像是因为埋怨汤氏今日闹事没闹好,但实际上她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特别是儿子离开始走得很快,脚步匆忙,像是急着去做什么事情。
这就让她有了其它的想法,是不是景盛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不急,也不是要紧事,她此刻心里就惦记着一件事情,越想越闹心。
老夫人看了汤氏一眼,咳了两声说:“我实在是累了,你也想开些,至少景盛答应赔你那些首饰,这么一算你也没什么损失。行了,回你屋里去吧,我得睡一觉。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爱犯困,这才闹腾一上午,我就想睡觉了。”她把手伸向君桃,“扶老身回屋去。”
汤氏一见她这样儿,也知道是不想再搭蒋家选中的那个平妻的茬儿,无奈地又说了几句寒暄话,无外乎就是让大姐好好休息之类的,然后自己也回到客居的院子去了。
终于人都走了,老夫人一把抓住君桃,“去打听一下,夜温言是怎么回来的。”
君桃一愣,但也很快想起来老夫人为何这样问。方才四小姐说是陪皇上去巡山,既如此,就不该是自己坐马车回来。女孩子家家的一夜未归,宫里总得给个说法才行。
于是匆匆去打听,再回来时就告诉老夫人:“门房的人说了,四小姐是坐着宫车回来的。”
老夫人倒吸了一口气,一脸的颓败。
怎么她在跟夜温言的交锋中,就不能赢一次呢?为何回回都是她输?到底差哪儿了?
君桃今日也一直提着心,她将老夫人往里间儿扶,然后又亲自到门口去把门给关了起来,这才返回来问老夫人:“四小姐今儿提了倒药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何奴婢总觉得四小姐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她又不一次说完,也不挑明了说,就隔三差五来一句,像是在钓着咱们,这可太吓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也知道太吓人了,她现在甚至觉得夜温言这个人都太吓人了。
她小声告诉君桃:“通知咱们手底下的婆子准备着,子时一过就开始挖树,把那棵倒过药的树给我挖走,再劈成柴,明儿用来烧火。”
君桃点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办。”说完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自顾地念叨,“也是怪了,地龙翻身翻得那么凶,屋子都塌了,怎么那棵大树却一点事都没有?”
老夫人捂了捂心口,又郁闷起来。
夜温言一路陪着穆氏回了清凉院儿,路上她告诉穆氏:“下回再遇着这种事情不用跪,我要做什么,我去了哪里,什么时辰走的又什么时辰回的,她们一个都管不着。”说完又冲穆氏笑笑,“但母亲管得着,所以母亲您该说我还是得说我的,因为我的确一晚上没回来,也没有事先同你说一声,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
穆氏摇头,“你没有什么不对,我知道你为什么出去,也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做得不够好,让你寒心了。孩子,你有你自己的主意,我也看得出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所以我不打听,就只想跟你说,只要你做的不是坏事,我就会一直支持你。至于家里如何对我,都没有关系,自从你父亲去世之后,这些事情早已经习惯了。”
穆氏一说到故去的丈夫,情绪瞬间就低落下来。夜温言看得出她舍不得那个人,可惜再舍不得也回不去从前了。便对她说:“人哪,总是得向前看,回忆过往没错,但路还是得往向前走。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惦记他也回不来。母亲,咱们不能习惯,习惯就是妥协,妥协就要退让,退让就是懦弱。而我夜温言的母亲,绝不能懦弱!”
她这话一出,夜清眉似受到了鼓舞,立即附和道:“言儿说得对,我们绝不能懦弱,穆家也不允许我们懦弱!”
她提到了穆家,倒是让穆氏感叹了一番,却也没感叹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对夜清眉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过成什么样,是甘是苦都得自己受着。娘家在我出嫁时送上十里红妆,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我不能再给娘家添麻烦。所以懦不懦弱的,是我的人生,穆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到是清眉你,从前就听说人唯有经历巨变,才能让一个人彻底跟从前不同,这话应上如今的你,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夜清眉听着母亲把话又引到自己这边,略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叹着气说:“现在不比从前平静安顺的日子了,我若再像从前那些事事顺从着,怕是哪一天就要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何况我也不能总给言儿添麻烦,人总是要自立更生的。”
将穆氏送回清凉院儿,两姐妹谁也没留,一起走了出来。
夜清眉紧紧挽着夜温言的手臂,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终于问了她一句:“言儿,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不会离开我们的吧?”
夜温言失笑,“姐,我们是一家人,谈什么离开不离开?就是将来嫁了人,也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就不给娘家添麻烦了。我可能还是会找上门来吃母亲包的饺子,也还是会缠着你说姐妹间的悄悄话,也还是会找哥哥要糖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会吗?”夜清眉叹气,“可是你现在就已经不跟我说悄悄话了。言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表个态。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没有主意,什么事都听家里的安排。楚怜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要是再不改变,丢的不仅是你的脸,还是我自己的后半生。就是母亲……”她顿了顿,实话实说,“最让母亲难过的,还是连绵的事。”
“她的事我不会参与。”夜温言也跟她交了底,“就像百品香的铺子,要不是母亲执意让我收着,我也不会拿的。母亲给她多少,她又给了老夫人多少,这些事情我都不想管。但人都有个底限,她若跟我井水不犯河水,那爱怎么作就怎么作,我懒得管。可若总是找上门来跟我闹,我也不能任她搓磨。以前被老夫人弄走的那些铺子,我这几日都会收回来,但这次我不会再帮母亲拿着了,我会交还到她手里,至于她怎么用怎么分,就是母亲自己的事。”
“那母亲要是还给了连绵呢?”
“那也是母亲自己的事,我只当白忙一场,于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言儿,我私心里是不希望那些东西再交给连绵的。”夜清眉说了实话,“我怕给到最后连口能吃的饭都剩不下,那样对你对我,还有对大哥,都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跟母亲要,让哥哥也要。”夜温言给她出主意,“既然想要改变,就变得彻底一些。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要争也是大家一起争,谁也不欠谁的。”
“那你呢?你要吗?”
“我?”夜温言摇头,“我不要。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母亲待我好,可是许多事情我没有刻意的瞒着她,所以相对于你们来说,我在她心里终究是外人。如今也就是没到那个时候,你信不信,一旦有一天我的利益跟你们,或是跟二姐发生冲突,母亲最终的选择一定不会是我。”
“言儿……”
“姐姐放心,我没有不高兴。”她安慰夜清眉,“何况我是真的不在意那些东西,给了我也是累赘。到不如你跟哥哥都拿了去,将来还能亏了我不成?”她拍拍夜清眉的手背,“姐,日子都是一天天过出来的,从前是夜四小姐同你们过,现在是我同你们过。有些事其实我若不明说,你们纵是心里有疑惑,也是不会真正发现什么。我既然选择不瞒,那就是真真正正想要同你们过日子。未来的事咱们谁都说不准,不如就顺着本心过一天看一天,你们要觉得我这个妹妹还行,就多同我亲近。要是觉得我这人也不怎么好,咱们就维持表面平和便好。”
“言儿!”夜清眉眼泪都要急出来了,“莫要说那些生分的话,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又若是将来,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你身上既流着她的血,就不可以不认我们。”
她站住脚,抚上夜温言的头,“你从小习武,长得快,眼瞅着就要及上我高了。言儿,我跟哥哥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咱们几个能和和睦睦的,互相帮衬,互相照顾。至于连绵,她才是最该随缘的那一个。即使将来一定要有选择,我和哥哥也会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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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发了坠儿和香冬,却留了计嬷嬷在屋里陪着。
计嬷嬷问她:“小姐是不是有事?夜里还要出去?”
“嗯。”她点头,“是有事要做,但是不出府,也不用嬷嬷跟着。我就是这会儿睡不着,嬷嬷要是也睡不着,咱们就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计嬷嬷想了想,就道:“还真有一件事想跟小姐说说,还是关于二小姐的。”
夜温言皱了皱眉,有些烦躁,“怎么又是她?”
计嬷嬷见了就笑,“没办法,谁让这位二小姐戏实在是多呢!其实说起来还是今儿在福禄院儿的事。晨昏定省原本二小姐也在的,结果兴风作浪还对小姐您言语不敬,老奴听不下去,抽了她一鞭子,胳膊有处骨头抽断了,二夫人叫人扶回去养着了。老奴知道小姐您不待见那位,所以打也就打了,没什么可说的。但毕竟还有大夫人在,怕是要不高兴,所以老奴觉得还是得跟小姐说一声,小姐您心里有个打算,将来大夫人问起也好说。”
“打骨折了?”夜温言先是愣了下,而后满意地点点头,“打得好。”
“大夫人要是问呢?”
“不会问的。”夜温言把这个事儿看得很清楚,“但凡要是想问,今日回清凉院儿时她就问了。母亲不是个糊涂的人,只是摊上了这样一个女儿,她也没办法。天底下当母亲的,有几个能像咱们家老夫人那样心狠。”
计嬷嬷叹了一会儿,又道:“不心狠也有不心狠的短处,今日小姐跟大小姐说的话,老奴都听见了。有些事情老奴不明白,什么过去的和现在的,这些老奴统统不知。老奴只知道小姐说了,若将来有一天您跟二小姐之间发生了冲突,大夫人是一定会站在二小姐那一边的。老奴想想这话就替小姐觉得委屈,只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笑,“有没有都没事,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她是我母亲,能给我一天母爱,我就敬着她一天。若有一天她选择放弃我,那我也会潇潇洒洒地走,不会抱着桌脚不放。”
“小姐似乎对夜家留恋不多?”
“恩。”夜温言点点头,“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有点儿冷血?但实际上我就是这样的。我这人比较随缘,家也好人也好,有缘就聚,无缘就散。聚的时候真心实意,散的时候也别互相埋怨,这就是最好的状态。就像母亲说的,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要是我这一生被一个又一个官邸绊住脚步,那才是最最失败的。”
“小姐要做的事是什么呢?”
夜温言笑了,“嬷嬷是计家人,计家人应该最清楚师离渊这一生一直在追寻什么。”
“是。”计嬷嬷从来不瞒着她,“帝尊大人在世四百五十年,唯一的疑问就是天地灵力为何突然消失,唯一的追寻,就是人类寿元能够回至百岁。”
夜温言便点点头,“他要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
计嬷嬷终于明白夜温言为何不是很在意夜家种种了,心怀天下之人,如何能被一座家宅绊住?夜四小姐的眼界是天下苍生,可不是夜家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两个半人。
怪不得帝尊大人相中了她,这样的姑娘,谁能不相中呢?
夜到子时,温言从软椅上起了身,“嬷嬷去睡吧,我在府里转转。虽然无所谓她们争个你死我活,也无所谓这份家业,但有些事情该查还是得查的。”
计嬷嬷问她:“小姐真不要老奴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着摇头,“不用。”
夜温言今晚的目的是去探探福禄院儿,主要是想看看那棵被倒过药汤的大树。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又下了好几场大雪,线索应该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但她是玄脉夜家的家主,她所拥有的手段又怎是普通凡人能比的。只要那棵树底下真的被倒过药,就一定会有痕迹遗留下来,她便可以借助灵力施展些手段,查出当年的真相。
夜深人静,寂静的夜府传来一下一下砰砰的声音,在人们都已熟睡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声音是在快要靠近福禄院儿时听见的,夜温言施了隐身的术法往院子里走,无声无息,无影无形,连个脚印都留不下来,没有任何人能发现这院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看六七个婆子一人拿了把大斧子拼了老命地砍一棵大树。
花催灵引,五感散开,十个呼吸间,一股残淡的药味入得鼻来。
那是混合了泥土的汤药残渣味道,药是顺着树干往下倒的,所以树皮的味道也混在里面。
看来李太后说得没错,至少这棵树的确是被人倒过汤药。再加上这么多老夫人多年培养出来的婆子一起砍树,那就说明老夫人已经开始在为当初做过的事情在善后了。
夜温言双臂环在身前,找了另外一棵树靠着,就一直看着她们砍。一直看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一个婆子说话了:“这样砍不行,就算树砍倒了,树根也还是在的。老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一丁点儿痕迹都不能留,树根自然也不能留。”
“那可太费劲了。”另外婆子说,“虽然咱们七个人一起砍,可这也不是一晚上就能做完的事。何况动静还不能闹得太大,这就有点儿叫人施展不开手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去除就得挖,这棵树如此粗壮,根部肯定长得很深,那得挖到何时?况且突然挖这么大一片坑,是不是也太惹人眼目了?”
“不如还是砍了,明儿在这地方立个小石桌挡一挡不是也挺好?”
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还是为首那个婆子说:“先砍吧,就算要挖根也是砍完了再挖,那样好挖些。老夫人说这树砍完了要劈成柴烧火用,咱们就只管砍倒了放在后院儿,明儿自会有人去劈。”
拿定了主意之后,婆子们继续砍树。
也得亏这些婆子都是习武的,手劲儿大,还有内力,几人轮着砍,又过了两柱香工夫,大树终于断了最后连着的那一层树皮,应声而倒。
有三个婆子合力将树干托住,没让它倒下来砸到房屋,也避免了树倒时发出更大的声响。
夜温言看着她们把树抬到后院儿去了,那些斧子也都送回了柴房,再回来时一个个累得呼哧呼哧地喘,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就有人进了主屋。
她也跟了进去,见老夫人没睡,正在榻上坐着,君桃在边上陪着。
那婆子进了屋后小声禀报:“树已经砍断了,就是根还没除。老奴来跟老夫人请示一下,若今晚挖了根,天亮之前肯定是填不好的,明早上就会被人看见。不如先断了树干,等天亮了出去买些砖和土,等天黑再挖,挖完了直接就把砖铺上。另外,院子里的下人睡得很沉,药力会让她们再过两个时辰才能转醒,请老夫人放心。”
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榻上不说话,君桃就问了句:“只断树干,明日依然显眼吧?”
那婆子就说:“可以搬些桌椅放在那处,就不会太显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君桃想了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这大半夜的也弄不来砖土。”说着话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还是没说什么,便挥挥手让那婆子退下。
屋里就只剩下主仆二人,当然,还有一个隐着身的夜温言,只不过她们看不见罢了。
夜温言看到君桃给老夫人端了茶水,劝着喝了一口,然后就问:“老夫人觉得这样如何?”
老夫人冷哼,“不如何。去树留根,就跟斩草不除根是一个道理。我的意思是把事情都干利索,最好把树连夜劈成柴,这样才能不出岔子。可你听听她们那些个理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既然什么都不行,那老身养她们是干什么的?老身这些年花在她们身上的银子还少吗?瞧瞧这阵子,打从那夜温言从肃王府回来,就没有一件事她们能干得成。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老身就是养十只狗,都比养她们强多了。”
君桃赶紧劝她:“如今四小姐强势,老夫人可不能再少了这些个婆子。咱们说说气话就好了,换成狗这样的事可万万做不得。至于那棵树,老夫人也别急,不差一天。等天一亮奴婢亲自出去采买,保证砖土都买回来,然后连夜挖根回填,一定做得跟从未有过那棵树一样。”
老夫人无奈地点头,“再急也只能这样了,她们办事要是能有你一半靠谱,老身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到底还得是你贴心。”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躺了下来,“君桃,老身问你,当初倒那些药,是不是你亲手去倒的?可有经过别人之手?”
君桃立即摇头,“绝对没有过,而且即使是奴婢去倒,也都是选夜里,或是确保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倒得小心翼翼,不可能叫人看见。”
“那就怪了,夜温言是怎么知道药被倒掉的事呢?”老夫人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还起了鼾声。
君桃给她掖了掖被角,自己也抱了床棉被席地而坐,头歪靠在榻沿上,很快也睡着了。
夜温言看着这主仆二人,唇角渐渐起了一层冰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明显是一起主仆合作的谋杀案,她其实完全可以抬抬手,直接结束了这两人的性命。
但是不行,因为一旦那样做了,她将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老夫人杀害老将军的动机,世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了国家奉献一生的英雄,最后究竟落得什么样的结局。
夜四小姐临终遗愿并不只是要凶手偿命,她要的是一个真相,要的是公之于众,要的是为祖父和父亲报仇。而真正的报仇,只杀掉凶手是不够的。
她走出屋子,绕到后院儿,看到那棵树已经被那些婆子拆成几段放着,树枝也都拔掉了,打眼一看倒也瞧不出是新砍下来的树,还是原本就囤积的柴火。
夜温言的唇角轻轻勾起,砍树是吗?我便送你一棵永远都砍不掉的树。
老夫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看到那棵被砍成段儿的大树,看到那些树段就像活了一样,竟自行拼接,重新又变成了没被砍之前的样子。被掰掉的树枝也又长了回去,甚至有些树枝上还冒出新芽,竟有点儿春暖花开的意思。
老夫人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在这样的怪梦中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就觉出了一身冷汗,连褥子都浸潮了。
君桃听见动静也醒了,掀了帐帘子问道:“老夫人怎么了?做噩梦了?”
老夫人点点头,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去到外头看看那棵树,是不是真的被砍掉了。”
君桃一愣,想说那怎么还能有假的,就算没去看,动静也是听见了的。
但老夫人既然有了吩咐,她还是得去的。于是起了身,匆匆走到屋外,不一会儿就又回了来,对老夫人说:“砍掉了,还搬了石桌压在上面。”
老夫人皱眉,“你再到后院儿看看去,看那树是完整的还是已经砍成了段儿的。”
君桃实在不解,“老夫人是在怀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摇头,“不是,就是做了个梦,梦到那些被砍成段儿的树干又自己接了回去,树枝也接了回去,又变回了一棵完整的树,甚至树枝上还长了新芽。”
知道是在做梦,君桃松了口气,“老夫人就是太惦记这个事儿了,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怪梦。已经砍掉的树干怎么可能自己长回去,这寒冬夜里树又怎么可能长新芽?快别多想了,再睡一会儿,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
君桃一边说一边扶着老夫人又重新躺下,一摸就发现褥子已经被汗湿得不太好睡人了,就想说还是坐起来,换个新褥子再睡。
可老夫人许是太困了,这一起一躺,几乎就是没有过程的又睡了去,褥子就也换不成。
君桃被这么一折腾倒是精神了许多,坐在地上反复地想老夫人说的怪梦,想到最后干脆起了身往后院儿去。别管是梦还是什么,多看一眼总不耽误什么,明早老夫人问起也好说。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走到后院儿的,可是后院儿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没有树。那么大一棵树,就算都砍成了段也是一大堆木头呢,可是后院儿根本看不见木头和树段,柴房里也没有多出来的柴火。
君桃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想要去找那些婆子,可婆子们都睡了,一个也叫不醒。
她就又绕回前院儿想要叫醒老夫人说这个事,结果刚一走回前院儿,眼前景象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那棵被砍掉的大树居然又重新长了回来,就长在原来的位置。树干依然那么粗壮,树枝却比从前更加繁多,仔细一瞅,竟还真如老夫人所说,树枝上居然长出了新芽。
嫩绿的新芽象征着春天的到来,可眼下刚出正月,距离真正的春暖花开还有一段日子呢!
君桃牙齿不停地碰在一起,全身都打着哆嗦。如此惊吓让她觉得很冷,冷得不能忍受,必须得回到炭火盒边上才行。
可是屋里的炭火也没剩下多少了,老夫人不习惯烧整宿的炭,向来都是到了下半夜炭就熄了。这会儿屋里开始泛寒,君桃缩在榻角,既叫不醒老夫人,自己也很难再睡过去。
剩下的半宿就这么熬着,福禄院儿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从下人到那些婆子,再到老夫人,一个都叫不醒。整个福禄院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是清醒的,清醒着看到那些诡异的树,也清醒着熬着惊恐的夜,熬得精神都快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实其它院儿里的人也没好到哪去,夜连绵被萧氏接到了华羽院儿去,先后请了三拨大夫来看她的手臂,甚至抬出宁国侯府的名头,去请了宫里的一位太医。
可所有人都说这手臂能治是能治,但以后肯定是要落下点儿残疾的,最起码胳膊是伸不直了,也不能拿太重的东西。
这结果夜连绵很难接受,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天,直到子时前才睡过去。可也才没睡一个时辰就疼醒了,一个劲儿地在屋里哼哼。
萧氏被她闹腾得也睡不着,如今府里修整都已经完成了,夜景盛要么去翻了新的奇华阁,要么去熙春那儿,不会再留在这边跟她抢主屋。
她把主屋住了回来,却已经没有了当初才做上当家主母,和才搬进华羽华儿的兴奋。
如今的她就觉得整座一品将军府都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也都沦为讽刺。
夜景盛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夜老夫人也是个只重利之人,一旦她不能再给夜家带来利益,她首先就是要被放弃的那个。
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一关过去呢?这是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家,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平妻进门,与她平分秋色。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让自己的地位重新稳固起来。
锦绣从外头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摇头:“二小姐闹得厉害,一直喊疼。奴婢瞅着胳膊确实也直不起来,一直打着弯儿,也不知道那计嬷嬷下手怎么那么重。这事儿夫人怎么看?”
萧氏摇头,“没用的,大房这个女儿实在太蠢了,就算治好了也不堪大用。之前我曾动过无数次念头,想要栽培这个孩子。可惜啊,不成器,终究就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
锦绣也跟着道:“二小姐确实不行,脑子不太够用,说话也口无遮拦,只要说话就是闯祸。这样的就算夫人您再用心,也是栽培不起来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将军府的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如今不但二老爷疏远夫人您,就连老夫人也……夫人还是要想想办法,太医说您体寒,那我们就再找更好的大夫来调养,悉心进补,总能补回来的。”
萧氏轻哼了下,“补有什么用?就算我不寒,这个孩子我也生不了。他如今都不进我的房,我上哪能生出孩子来?”她顿了顿,又道,“孩子这种事也强求不了,何况就算现生一个,把他养大也得十几年,十几年太长了,足够发生很多很多事了。所以咱们不能指望新生的孩子,还是得指望红妆。锦绣,那个梅梅有消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锦绣摇头,“没有,完全不知所踪。这段日子已经先后派出去三拨人去找,都一无所获。那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奴婢现在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萧氏有些不耐烦,“哪有那么多玄乎的事,只管再派人去查就是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直在查。只是夫人,咱们也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坏,毕竟三小姐肚子里也不一定就是女孩儿,至少有五成机率会是男婴的。”
萧氏却不敢抱这么美好的幻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一手准备也是好的。何况就算不为了换孩子,我们也不能留一个怀着六殿下骨肉的女子流落在外,那早晚都是个麻烦。”
“可是就算找到了,将来又要怎么换呢?”锦绣实在不看好萧氏这手准备,“三小姐人在肃王别院里,那地方已经成为了新的肃王府,戒备比之前森严数倍。奴婢去了几次想要见见三小姐,都被那边的下人挡了回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换个孩子,太难了。”
萧氏深了口气,“我也知道难,但事在人为,我再想想,总是会有办法的。”
卯时刚到,夜里想这想那睡不着的人,都在这个时辰熬不下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楚怜却被叫了起来,被迫穿着薄裙,赤着脚站在院儿里冰凉的地面上。
叫她起来的人是府里为她请来的舞蹈师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名叫归夕。
长得却挺年轻,看起来将将三十模样。可即便是三十,也不再是女人最好的年华了,特别是擅舞之人,到了这个年龄,即便身段保持得再优美,面貌保持得再无暇,也终究是抵不过岁月对身体的侵袭。
因为体力是跟不上了的。
正如归夕所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以连着跳一整天的舞,都不需要多喘一下。可是现在不行了,最多两个时辰就累得不行,至少要缓两日才能缓过来。所以你一定要称着年轻把该学的学了,该做的做了,找个好人家,嫁个好人,如此才不负这一生,也不负你的家族对你的栽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冻得直哆嗦,一点儿都没被归夕的话鼓舞,她甚至反问归夕:“学跳这种舞,就能嫁个好人家?那他看上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跳的舞?若像你说的,年纪大一些之后就跳不动了,那等到那时我岂不是就失宠了?失宠了会怎么样?会被人抛弃,会眼睁睁看着新人入府。人生若只能有短短几年辉煌,那这个辉煌要不要又有什么意思?”
她这话让归夕鼓起掌来,可掌声也只有短短三下。归夕说:“我很欣赏你这一身傲骨,从前只听说夜家的五小姐是个胆子最小的人,一句大声的话听不得,一点出格的事不敢做。可今日看来,外头的传言也不见得都是真的。”
夜楚怜没有接她这个话茬儿,只是自顾地说:“我知道家里为何请你过来,听说你会跳一种舞,叫做画舞。就是一边舞蹈一边画画,舞跳完了,地面上的画就也画完了。如果是冬天呢,就在雪地里跳,这是最简单的,因为只要不畏冷,画就可以在雪中完成。可如果是夏天,相对来说就要麻烦一些,因为要把染料绑在脚上,并且保证染料一直均匀流动。”
夜楚怜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中途停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又继续道:“染料是最低级的手段,真正跳画舞的人不屑去做,看画舞的人也不爱看这种没意思的玩法。所以后来就想出了一种特殊的跳法,就是把脚底划开一个口子,用血来画。”
她说到这里就冷哼了一声,“什么画舞,无外乎就是在用这种看似新奇其实是找虐的方式,去满足一些人的猎奇心理,或者说是变~态心理。就跟李家大小姐跳的那种刀尖舞是一个意思,都是为了博人注意力罢了。我不想学这种勾搭男人的东西,也无所谓家族栽培不栽培。比起学这种东西,我还是继续当夜家那个胆子最小最没出息的五小姐好了。”
夜楚怜回屋去了,直接缩回床榻里,棉被一捂,爱谁谁。
归夕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柳氏过来了,她这才动了动,笑着同柳氏说:“原来五小姐隐藏得这么好,这位姨娘平日里想必也没少教导吧?不学也罢,反正夜家也没给足银子,我便在府上暂时小住,待到这个月满就离开。只是在这期间,每天早上我还是会来,五小姐出不出来是她的事,我只尽我的义务。”
归夕走了,柳氏送到了院子口,赔了几句好话,直到人走得没了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进屋时,夜楚怜正缩在被子里打哆嗦,见柳氏来了赶紧就道:“姨娘快帮我往盆子里多放几块儿炭,太冷了,我现在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热的。”
柳氏赶紧给她加炭,直到屋子里暖和起来,这才走过来小声问道:“真不想学了?”
夜楚怜点头,“从来就没想学过,都是家里逼的。可是姨娘你也看到了,如今家里这个局势,咱们不能再听老夫人的话了,也不能再按照她划出来的道去走了。老夫人从来都只考虑她自己的利益,最多再考虑一下我父亲的利益。可父亲的利益需要的是嫡出的子女来搭建,我这种庶女充其量就是块垫脚石,而我不想做垫脚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还是想站到四小姐那一边?”柳氏依然谨慎,但话语也比从前松动了不少,“知女莫若母,我知道你隐忍这些年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如今既然有了想法,去试试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必须得知道,这条路既然走上去了,就不能再回头。”
夜楚怜点头,“绝不回头。”
柳氏叹了气,“四小姐越来越奇怪,她要做什么我怎么都看不明白,说心里话,我不想你参和到她那头去,可是如今府里这个情况,跟着你父亲和二夫人,似乎更是条错路,跟着老夫人更靠不住。所以三选一你选了四小姐,我也无话可说。昨天我帮四小姐说了话,想来也是被老夫人她们给记恨上了,往后咱们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一些。”
夜楚怜咬着发抖的牙说:“难怕什么,毕竟以前也从来没容易过。我不想认命,所以必须闯一闯。咱们两个憋屈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尝试着摆脱二房的控制了。”
柳氏咬咬牙,似也下定了决心,但她还是提醒夜楚怜:“不要让四小姐看出你目的性太过强烈,她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怕是会不喜欢你这样。”
“不怕。”夜楚怜告诉柳氏,“我早就想过了,就算被四姐姐看出我有目的,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和我的生母能过得更好,能摆脱家族控制,这不是坏事,毕竟这是所有人都想做的事。何况我又不负她,任何于她有害的事我都不会做,我还会帮着她,只要她需要,让我做什么都行。人只有诚实才会得到好报,掖着藏着反而失了真心。”
天终于大亮,福禄院儿的人起得都有些晚,往常这种时候最起码在院子里洒扫的下人应该醒了,今日却睡过了头,就只有一个婆子迷迷糊糊地睡醒。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头坐了个人,当时就吓了一跳,差点就伸出手去拿人。
好在手伸到一半时反应过来这人是君桃,立即收了势,但也有些不快地问:“君桃姑娘这是何意?为何一大早就坐在我的屋里?”
君桃脸色非常不好,眼底尽是黑眼圈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她问那婆子:“昨晚你们确定砍倒了院子里的树是吗?”
婆子听得直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砍树的动静也不小,君桃姑娘难道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能听见,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一定要来和你们确认一下。”
婆子想了想,问她:“是老夫人叫你来问的吗?老夫人对这件事十分谨慎,我也是能理解的。放心吧,树的确砍倒了,不但砍倒了,还抬到了后院儿,我们几个又连夜把树枝都掰了,树干也砍成了小段,都堆在一处,没人能看出来是一棵刚砍下来的完整的树。”
君桃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全身都在发抖。婆子觉出不对劲,就又问:“你这是怎么了?”
君桃都快哭了,“嬷嬷去院子里看看吧!那棵树眼下正完好无损地立在院子中呢,就跟从前一样,长得好好的,树干上一丁点儿被砍伐过的痕迹都没有,甚至枝上还长出了嫩芽。”
“不可能!”婆子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君桃,“你是没睡醒在说胡话吗?怎么会有这种事?”
话是这样说,但人已经从榻上下来,穿鞋披衣,然后匆匆往外头走去。
君桃在后头紧紧跟着,一边走还一边说:“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下人们都还睡着呢!你们几个昨晚睡得也够沉的,我来叫了好几次都叫不醒。”
婆子听得直皱眉,“怎么可能叫不醒?我们几个深知自己职责,所以一向浅眠,别说叫了好几次,你就是走到我们门口,我们也立即能听到脚步声。”
话说这里她就愣住了,人也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走到门口就能听到脚步声?可是君桃都坐在自己榻沿上了,她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听着?君桃可是不会武功的,做不到无声无息。那既然不是君桃的问题,就是她们自己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其它人醒了吗?我是说跟我一起的那几位。”
君桃摇头,“不知,我最后就坐在你屋了。不过这会儿天都亮了还没出来,肯定就是没醒。”她想了想,又补充,“老夫人也没醒,但她老人家一向起得晚,也算正常。”
婆子重新走动起来,这一回脚步就加快了许多,很快就到了那棵大树旁。
这不看没什么,看了之后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明明砍倒的树又完好无损地长了回来,而且也的确像君桃说的那样,枝上还长了新芽。
这是活见鬼了吗?还是说昨晚砍树的事其实是做梦,她们实际上什么都没做?
不对不对!婆子有点儿乱,她问君桃:“你什么时辰发现树又长回来的?”
君桃说:“大概寅时刚过。你们离开之后老夫人就睡下了,睡不长时辰就被噩梦惊醒。老夫人说她梦到后院儿砍出来的树段重新变成大树,树枝也接了回去,枝上还长了新芽。我就劝老夫人,说那都是梦不要放在心上。可等老夫人又睡着了,我就走出去看,结果后院儿的木头没了,前院儿那棵树又长了回去。我当时就吓傻了,想叫你们,却一个都叫不醒。嬷嬷,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闹鬼了?昨晚的树确实是砍了的,我都到院儿里去看了,你们还把剩下的树根用一张石桌压着,可为什么树又长了回去?”
婆子也傻了,君桃的话就证明昨晚上她们砍树确有其事。既然确实砍过树,那树是怎么长回来的?难不成还真的能是闹鬼?
这一早上,整个福禄院儿都陷入了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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