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工夫,老夫人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来得晚些,但排队这种事也并不是真的就分先来后到的。毕竟一会儿宫中验帖也是按着官位高低来区别先叫谁后叫谁,所以人们就是随便站站,并没有真正的队型。
一品将军府的将军们虽然都不在了,但地位依然摆在那里,所以夜老夫人一路往前走也没有人说什么。到是有不少相熟的人同她打招呼,老夫人就时不时地站下来跟人说说话,或是点头示意一番,到也找回了一些老将军在时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有人与她搭话,关怀地道“夜老夫人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老夫人一听这个话就来了精神,借着这个话头就道“唉,最近家里事情多,忙完了丧事紧接着就又要忙婚事,里里外外都指望着老身一个人,实在也是没办法。”
与她搭话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也不知是哪家官邸的当家主母,一脸的八卦相,一听夜老夫人这又是丧家又是婚事的,当时眼里就迸射出了八卦之光。
于是立即又接着问“哟!怎么又忙起亲事来了?四小姐不是不嫁了么?听说大小姐的婚事要延到三年后了,二小姐还没订亲,难不成是三小姐还要再重嫁一次?”
边上另一位夫人也跟着问“是不是觉得上一回的婚典办得不吉利,所以想要重新操办?也是,好好的喜事被搅了局,虽说不怪四小姐,但对三小姐来说多少也是个遗憾,重办是应该的,毕竟谁也不差那几个办婚典的钱。但三小姐可都怀了身子了,肚子也快显怀了吧?赶紧办吧,肚子再大些,穿嫁衣就不好看了。”
一提起夜家那次嫁女儿,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那真是近年来临安城最大的笑话,也是临安城最大的一份八卦。
堂堂一品将军府居然干出那种换新娘的事来,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听着人们的嘲笑没完没了,她不得不大声为夜家和自己正名“不是给三姑娘办!是给四姑娘办!”
“夜四小姐?”人们愣了,“怎么可能!四小姐都把肃王府给拆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再嫁过去。那俩人的脾气要是在一起过日子,还不得把房子都给点了。”
“你忘啦,房子已经点了呀!如今六殿下都搬到别院去住了,原来肃王府那地方可是烧得连个渣都没剩。”
一提到肃王府和六殿下,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李嫣然。毕竟李家跟六殿下是沾着亲的,那六殿下可是李嫣然的表哥。
李嫣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依然站得直直的,头也微扬着,面上还挂着笑。
只见她款款上前,到夜老夫人跟前微微屈膝,用极其动听的声音说“嫣然见过老夫人,问老夫人好。”
老夫人自然是认得李太后的亲侄女,从前也没少接触,更是深知李太后同娘家哥哥的感情很好,李家也一直都是她的后盾。
这会儿见李嫣然知书达理地向她表达问候,心里很是高兴,脸上也终于又见了笑模样,还伸手扶了李嫣然一把“好孩子快起来,快让老身看看……哎哟,真是越出落越好看了。”
李嫣然笑得更甜,说话的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多谢老夫人夸赞,嫣然愧受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刚刚说风凉话的几位夫人,轻轻叹了一声,再道“虽然老将军不在了,但一品将军府还在,老将军为北齐立下的赫赫军功也还在。我们不该忘了夜家曾为北齐做出的贡献,更不该用儿女锁事来污了一品将军府的功名。老夫人是夜老将军的遗孀,理应得到尊重与爱戴才是。不管家中儿女做了什么,老夫人终究还是老夫人,与从前没有两样。”
李嫣然的话相当于表明了要站老夫人的立场,人们便开始琢磨起来,很快就琢磨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夜家军功还在,老将军和大将军的旧部也还在。就冲着这些情份,夜老夫人的话在那旧部当中也是有威望的。不管李家要走哪条路,夜老夫人都是首要的拉拢对象。
于是没有人再嘲讽夜老夫人,也无人再提夜红妆未婚先孕之事。
可别人不提,李嫣然却又把话捡了起来,她问老夫人“红妆表嫂已经同我表哥大婚,是正儿八经的肃王妃,老夫人说的婚事肯定不是指表嫂。那便是指四小姐?”
老夫人真的是太喜欢李嫣然了,瞧瞧这话递的,正中下怀。
于是赶紧点头“正是,老身说的婚事正是家里的四姑娘。”
又有人忍不住接话道“四小姐不是丢了么,生死不明。”
老夫人立即摇头,“非也非也,起初我们也以为四姑娘是丢了的,还派了家里的人去找,可惜一直也没找到。直到前些日子才听说其实根本没丢,她那天晚上只是跟尘王殿下去喝了茶,之后就一直同尘王殿下在一起了。”
“哟,一直跟尘王殿下在一起?这话是怎么说的?莫非是住到尘王府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是啊!说起来,我们家言儿跟尘王殿下那也是正经的师兄妹,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当初她父亲在世时就不只一次地提过,说想要把言儿许配给自己的学生。可惜,一来尘王殿下远走归月国,二来言儿当初一门心思惦记着六殿下,这事儿才没成。唉,要不怎么说缘份自有天定呢!这绕来绕去,折腾了一个大圈子,最后两人见着了面,还是觉得互相都好,这不,就凑到一块儿去了。所以老身此番进宫啊,也是想求皇上给做个主,为他们赐婚。”
江夫人听着这话就皱了眉,开口道“先帝在时,将言儿指婚给了六殿下,结果被你们给换了亲。如今你们又相中了四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老夫人脸一沉,“什么叫我们相中了四殿下?分明是她自己相中的。”
江夫人没有再往下说,江婉婷也没吱声。虽然她们都不信夜温言能直接住到尘王府上去,可尘王殿下亲口说的腊月十五邀了夜温言去喝茶,这事儿她们是知晓的,因为当时是在朝堂上,四殿下说这话时江尚书就在场。
再者,四殿下确实是夜大将军的得意门生,这事儿江家人也都知道。甚至江婉婷从前就劝过夜温言,说比起六殿下来,那位去了归月国的四殿下更好一些。
所以这会儿她们不知道话该怎么接,只想着如果真的是四殿下,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一时间,人们被夜老夫人的这番话引得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夜家的第二辆马车到了。
人们眼瞅着夜大夫人穆氏从车厢里走了下来,紧跟着后面就下来两位漂亮小姐。
一位是夜家大小姐夜清眉,而另一位,赫然就是先前盛传在京郊丢失、眼下又被夜老夫人咬定一直住在尘王殿的夜四小姐——夜温言!
夜老夫人恍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她怎么会在这儿?”老夫人失声惊叫,像见了鬼一样。
再揉揉眼仔细瞅,那不是夜温言又是谁?可是夜温言为何会出现在穆千秋的马车里?
那些并没留意这辆马车的人还在议论,有人说:“没想到夜四小姐如此奔放,还没成亲就住到男人家里去,这也太不像话了。”
还有人说:“魔女嘛,魔女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她长得那副样子就是勾搭人的样子,临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位男子都被她勾搭过,以前不是还有人大半夜的喝多了,跑到一品将军府门口去叫她的名字么!还说什么要跟未婚妻解除婚约,一定要娶夜四小姐的。呵呵!”
夜老夫人一边瞅着已经下了车的夜温言发愣,一边听着这样的话,心里到是稍有安慰,也甚是满意。毕竟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是她想要败的夜温言的名声。
可是紧接着就又有人说了句:“夜家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啊?先前那位三小姐不也是未婚先孕,怀了六殿下的孩子么!夜家是怎么教养的女儿,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女孩子家家的教育不好,那夜老夫人可是难辞其咎。”
夜老夫人身子歪了歪,心里开始发慌。一慌人们的言论已经有点儿不受控制,二慌夜温言和夜清眉正一边一个陪着穆千秋奔着她这边走过来。
偏偏这个时候那江夫人又说话了,是跟她说的:“什么自己相中的?什么喝了茶就没家?”她一边说一边朝着夜温言指过去,“言儿那不是正陪着自己的母亲,坐着夜府的马车过来了么!要是照老夫人所说她是跟着尘王殿下跑了,那这会儿应该是坐着尘王府的宫车才是。”
江婉婷已经迎上前去跟夜温言一家打招呼,江夫人再道:“夜老夫人,造谣也得有个度,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否则您看,谎言当场就普查戳穿,您如何跟自己的孙女交待啊?”
江婉婷也道:“还头一次听说有当祖母的亲自败坏孙女名声的,得亏我没有这样的祖母,不然气都得气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夫人训斥她:“可不能气死,你气死了她就赢了,我的女儿不打输官司,你给我长点儿志气。”说完,便也迎着穆千秋走了两步,笑着道:“穆姐姐来啦!”
穆千秋冲着她点头,“你来得到是早,我们家耽搁了一会儿,到得晚了。”
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尖着嗓子叫道:“夜温言!你怎么会跟穆千秋在一起?你为何会在夜家的马车上?”
夜温言当时就笑了,“祖母这话说的,我是夜家的女儿,我不在夜家的马车上,又能在谁家的马车上?”
有人替夜老夫人做答:“你应该在尘王府的马车上!”
夜温言摇头,“不能不能,前些日子四殿下到我们府上来祭拜我父亲,当时就因为父亲的死因跟我祖母闹得很不愉快。祖母不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同他走得过近呢?再者祖母也说过,四殿下是回国的质子,在京中有根无基的,这样的人是不会成为夜家的选择的。”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几乎疯了,“简直一派胡言!你是疯了不成,这样的话竟也敢往外说?”
夜温言一副失言模样:“祖母我错了,这种话我听了就听了,不该往外说的,下回再也不敢了。不管是四殿下无根基,还是我父亲的死有问题,我都不敢说了!”
人们听明白了,合着这是夜家关起门来在家说的话,被夜温言“不小心”给说了出来,夜老夫人恼羞成怒了。另外,夜大将军的死因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文章?
也有人更明白了,合着夜四小姐确实没丢,也没去尘王府,人家天天就在家里待着呢!夜老夫人还真是如江家母女所说,是成心败坏孙女名声。
一时间想什么的都有,夜老夫人眼瞅着场面就要失控,心里十分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怎么可能被夜温言三言两语就给打散了去?于是立即指着夜温言大喝道:“说!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
夜温言一脸惊讶:“我一直就在府里啊!哪也没去啊!刚刚在府门口还看到您打了五妹妹一巴掌,就因为她出来晚了。然后您带着五妹妹先走,我同母亲和大姐姐坐后面的车马,这才慢了一步。祖母怎么都忘了?唉,祖母今天是不是又没吃药?祖父去世您伤心过度,脑子总是不清不楚的,大夫都跟您说了一定要按时吃药的。”
“胡说八道!”老夫人心特别累,“老身不伤心,老身也不糊涂,老身清醒得很!”
“您看,又说胡话了不是。”夜温言走上前,轻轻拍拍老夫人的胳膊,“哪有丈夫去世做妻子的不伤心的,纵是心里头真不伤心,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真心话都给说出来。祖母快别说了,让人听了会笑话您的。”说完,还扯扯老夫人的袖子,“您瞧,带花边儿的衣裳都穿出来了,这要不是糊涂,难不成还是故意羞辱我祖父?”
事实上没有人笑话,因为不少人都把这些话给听了进去,心里就琢磨起来为何老将军去世,做妻子的却一点都不伤心,还打扮起自己来了?
夜老夫人被夜温言的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感觉一对上这个孙女,她纵是有千斤力气,也能被对方笑嘻嘻的只出四两的劲儿给化解。她不管说什么,对方都有一千句话来堵着她。
可是今日这事儿诡异啊!夜温言分明就没有回府,怎么突然又跟穆氏坐一辆车,还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大喊喝问穆氏的车夫:“你们的马车是不是在半路停过?”
车夫实话实说:“回老夫人,真没停过,一下都没停过。”
夜老夫人陷入一阵迷茫,难不成真是她糊涂了?不能啊!
她心里有气,急着发泄出来,不然就感觉自己要憋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又不敢冲着夜温言发,好在身边还带着个夜楚怜,于是整个人如恶虎一般朝着夜楚怜扑了过去,又掐又打,同时口中叫骂——
“你是死的吗?你就眼瞅着你祖母我被人欺负,连句话都不会说,我养着你有什么用?我给你请先生教习又有什么用?你给我说话,你给我告诉这些人,是不是夜温言从来没有回过府?是不是夜温言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丢了?是不是四殿下当着朝堂众人亲口说的,那天晚上是他请了夜温言去喝茶?”
夜老夫人发狂,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避让,生怕这一下一下的掐打再刮着自己。
夜楚怜真是被吓懵了,她真是万没想到老夫人在皇宫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能打人。
巴掌拍在身上不是很疼,但掐的就太疼了。老夫人的手劲儿极重,心思也毒,只是打和掐还不算,每掐一下还要拧上半圈儿,那凶厉的样子就像要把肉都给拧下来似的。
夜楚怜疼得都冒汗了,眼泪疯狂地往外飙,却又不敢躲,只能由着老夫人折腾。
纵是这样,她也没顺了老夫人的意,而是咬着牙大声道:“祖母您糊涂了吗?四姐姐一直在府里,从来也没丢过呀!四殿下在朝堂上说了什么,孙女怎么可能知道,孙女只知四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府里的,每日到福禄院儿去给您请安咱们都能见着的呀!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尽说些糊涂话?祖母您要不要看大夫?”
老夫人心态彻底崩了!
她也不再指望夜楚怜顺她的意替她说话,她现在就想把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庶女给打死。
一个小小庶女,竟敢忤逆她,竟敢学着夜温言一起陷害她,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养出来这些个小贱人?今儿打死一个算一个,打不死夜温言她也要打死夜楚怜!
夜老夫人疯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否则谁会干出这样不顾脸面的事?谁会在宫墙底下就打罚自己的孙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事情就算要做,那也该是回到家之后关起门去做,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做的?
还有,原来那不是丫鬟,是孙女啊!原来脸之所以肿,也是被夜老夫人在家门口打的。
夜老夫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夜温言已经把她给气迷糊了,甚至都把她给气出了杀人的想法。她现在就想把这两个孙女全都给杀了,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杀不了两个就杀一个,反正这口恶气一定得出。
只是奇怪的是,夜楚怜却不感觉疼了,老夫人又掐又拧的,甚至还上嘴咬,她都不再感觉到疼痛,就好像掐打的根本就不是她。不但不疼,她甚至都感觉老夫人那一下一下的,根本就没碰着自己。
她站在原地愣神儿,看起来像是被自家祖母给吓着了,再反观老夫人,状态却同她相反。
夜楚怜不疼,老夫人开始疼了。每掐夜楚怜一下都好像是在自己掐自己,用多大力自己就有多疼,要是再拧半圈,都能把她疼得嗷嗷怪叫。
老夫人好生奇怪,只以为是自己掐错了掐到自己胳膊上,于是这回瞅准了,抱着夜楚怜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越咬自己越疼,夜楚怜好端端站着,她却感觉自己左胳膊已经开始流血了。幸好冬日里穿得厚,这才没被人瞧出来。
夜老夫人猛地将夜楚怜的胳膊放下,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五孙女,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不是她打错了人,原来是所有她施于夜楚怜的暴力,全部都转移到了她自己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夜温言的手藏在袖子里,悄悄捏碎了一瓣腊梅。
夜楚怜不知,夜老夫人不知,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知。
人们只当是夜老夫人发了疯,到是坐实了夜温言刚刚说的话:祖母今儿没吃药,脑子是不清楚的。
想想也是,丈夫和儿子接连去世,换了谁也承受不住这般打击。夜老夫人这就算是好的了,但凡她再不坚强一些,都得跟着一块儿去了。
于是人们又同情起夜老夫人来,甚至还有人上前劝说:“您也别太上火,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是得好好活着的。你看你的孙女们多孝顺啊,一个被你造谣也不翻脸,一个被你当众打骂也咬牙忍着,这么好的孙女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今儿是大年夜,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对死去的人也是一种安慰。”
夜老夫人就在原地站着,忍着一身的疼,心里头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朝凤门里有人出来了,是一位大宫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人们只觉这大宫女眼生得很,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是哪个宫院的。但不管是哪宫哪院,到底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这会儿出来要么是就要开始查看宴帖放人进宫,要么就是找什么人。
于是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地瞅着那三人一步一步从朝凤门走到了夜家人跟前。
“奴婢从文,请夜四小姐安。”大宫女自报姓名叫从文,有人想了起来,这不是从前虞嫔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么。只是现在不能叫虞嫔娘娘了,得叫太后娘娘。
夜温言对从文有印象,初来这世间的那一晚,她进宫去给权青城治嗓子。神仙殿外,就是这位宫女陪在当时的虞嫔身边,寸步不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于是她就笑笑,点点头说:“不必多礼,可是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从文直起身来,笑容可掬,“不敢当吩咐,太后娘娘请夜四小姐先行入宫,往长信宫一叙。”说完,又对着穆氏和夜清眉道,“夜大夫人和大小姐也请同行,太后娘娘备了好茶,请大夫人和大小姐品鉴。”
一番话,说得众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夜温言那处,很快就想起先帝驾崩那晚,夜温言治好了当今圣上的嗓子,使得哑了十多年的人能开口说话了。
想来善缘就是从那一刻起结下来的。
只是,光请夜四小姐一家三口吗?老夫人呢?
有嘴快的人问了一句:“夜老夫人也是要同去的吧?”
从文侧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的笑意虽然还在,却不再那样可掬。
“太后娘娘只备了三盏茶,且请谁不请谁,也不是由您说了算的,望这位夫人自重。”话说完,又对夜温言道,“四小姐请吧!”
夜温言点点头,挽起穆氏和夜清眉就往前走,才走了两步似又想起来什么,又停下来对江婉婷说:“我祖母今日怕是犯了病,你且帮我看着点儿,可千万别让她再惹出乱子了。在宫门口还只是丢人,万一进了宫再闹起来,那可是要被皇家追究的。”
江婉婷哪能不明白这个意思,于是立即答:“温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夜老夫人,绝不会让她再生事端。只是回头可得记着给老夫人吃药,总这么闹谁受得了。”说完,又对夜楚怜说,“五小姐快到我这边来吧,省得你祖母一会儿又打你了。”
穆氏便也想起临出门前柳胭的嘱托,于是跟江夫人道:“帮我照看着点儿这孩子,别再让她祖母打她了。”说完,还瞅了一眼夜楚怜的脸,因为在府门口挨了一巴掌,这会儿是彻底肿起来了,头发遮都遮不住。不由得叹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这头谢过江婉婷,也谢过江夫人,还顺着穆氏的目光看了夜楚怜一眼。
三人奔着朝凤门走,有花香吹过,夜楚怜就觉得自己原本火辣辣疼着的脸,好像突然之间就不怎么疼了,就连身上被老夫人打掐出来的伤也好了许多……
这一走一过再加上先前那一场闹剧,都被李嫣然看在眼里,要说起初还只是看热闹,但这会儿却见虞太后身边的近侍宫女亲自出来迎夜温言进宫,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刚刚她还拒绝了亲姑母的邀请,转而为虞太后说话,可惜人家虞太后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偏偏还有多嘴的人在一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叨:“唉,也不瞧瞧自己是谁家亲戚,该巴结的不巴结,非得挑那八杆子打不着的去奉承,真不知道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她撇眼去看,说话的是跟江婉婷站在一起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比江婉婷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吧,长得不算好看,但却十分可爱。脸圆圆的,看起来有些胖乎乎,却又不是臃肿的胖,到像是婴儿稚气未脱的那种感觉,让人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长得如此可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却跟江婉婷一样不好听也不饶人,刚刚那几句分明就是在说她,明明是李太后的亲戚,却转过头来要去巴结虞太后,任谁看了都得多琢磨一番。
她也没有办法,从前六殿下还好好的,所有人都以为六殿下将来能够继承大统,所以李家也没打算别的,就想着好好在外经营,将来靠着六殿下过活。
却没想到一朝风向转,七殿下登基。虽然李太后还是太后,虽然摄政王也是向着李太后这边的。可李家人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一旦皇帝亲政,摄政王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了摄政王的震慑,谁又会去在意一个不是皇上生母的太后娘娘?
李家想要长存,就必须有所选择。而眼下这个局势,与其跟着李太后去做一个推翻新政的梦,还不如反过头来改走另一条相对稳当,又没有什么风险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白了,就是跟着李太后太危险,弄不好就是个家破人亡。而让李嫣然去接近新帝,大不了就是新帝看不上她不要她,对于李家来说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至于李太后那头会不会生气,李家可管不了那么多。何况李笑寒也是要依靠李家的,没了李家,那位太后就是少了牙的老虎,不成气候。
李嫣然平了平心情,不想去搭理那位长相甜美可爱的姑娘。她已经认出来了,那位是临安府尹池弘方的小女儿,一向都跟江婉婷和夜温言走得近,这种时候出言奚落她也属正常。
李家夫人陶氏看着女儿这番情绪变化,心里甚是满意。
这就是她培养出来的女儿,可以动气,可以心有不快,但一切都不体现在表面上。不管心里有多大波澜起伏,在外人看来,她依然是优雅端庄的李家嫡小姐,依然是临安城人人皆知的皇亲国戚。
只是有一件事……陶氏往朝凤门的方向看了去,刚好看到夜温言一行迈入宫门。
皇家宫宴宴请官员家眷入宫,按说是不允许带下人的。她们谁都没有带丫鬟婆子,所有下人都在自家马车里坐等着。却为何夜温言身后跟着个婆子?还进了宫门没有人拦?
通往长信宫的路上,从文不时提醒三人可以行得慢一些,白天飘了雪花,路有些滑。
夜家人都不是第一次进宫,就算是一向低调的夜清眉,那也是夜大将军的嫡长女,每年宫宴都是皇家必请之客。
所以宫里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都不陌生,也不新鲜,只是这长信宫还真是头一次来,虞太后也是头一回私下里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一路就死死握着夜温言的手,生怕她再丢了。
夜温言能理解她这种心情,心里头也稍稍有那么点儿愧疚。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亲自回一趟夜府,跟母亲把事情说清楚的。而不是只让计嬷嬷带话,让穆氏一连半个月都见不着她的人影。
这位母亲太不容易了,先是没了丈夫,后又没了女儿,再后来明知她是个假的灵魂住进了真的身体,却也敞开怀抱接纳了她。
就冲着这个,她这辈子就得孝顺,就得对这位母亲好。
于是她轻轻拍拍穆氏的手背,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母亲放心,我福大命大,丢不掉,也死不了。腊月十五那天是个意外,我跟您保证,这样的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穆氏吸了吸鼻子,这些日子以来她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女儿会以什么方式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却没想到竟是被一团红光直接送入她乘坐的马车,就像从天而降,神秘又神奇。
当时夜清眉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纵是她也吓得够呛。到是计嬷嬷十分淡定,只对她们说,这是炎华宫那位惯用的术法,不用大惊小怪。
然后就听她的言儿说,是云臣云大人求了帝尊送她回来,陪着夜家人做一出好戏。
确实是一出好戏,直接就在宫门口气疯了老夫人。至于那尘王殿下的事,一个疯了的祖母就算提出请皇上赐婚,又如何能做得数呢?
穆氏脑子里胡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笑了,“你在我身边就好,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有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话让夜清眉听到了,便也用低低的声音说“你要是再丢一次,别说母亲受不了,就是我和大哥也要跟着崩溃了。我这辈子还从来没三更半夜的在大街上跑过,为了找你,我把临安城都翻遍了。言儿啊!我们都盼着你福大命大,比盼着自己还要更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清眉说完这话,头微仰起来。她看到自家大姐姐借着仰头的姿势,逼回了眼里就要留出来的泪滴……
长信宫夜温言也是第一次来,虞太后也是自腊月初二那晚之后第一次见。
相比一个月前,虞太后又清瘦了些,精神面貌到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长信宫不比永安宫那么大,也不如永安宫修得那般奢华,因为往来的人不多,再加上虞太后喜静,所以这宫院里行行走走的下人也极少。用从文的话说就是“太后娘娘觉得人够用就行,能日常洒扫,端茶递水就够了,不必讲那些排场。”
说这话时,三人已经进了长信宫正殿,穆氏在前,两个女儿在后,三人跪地行礼,齐齐道了声“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虞太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上前,亲自将穆氏搀扶,姿态放得极低“大夫人快快请起,您是夜大将军遗孀,大将军是于国有大功之臣,哀家即便是太后,也当不起大夫人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吧!”说完,还冲着夜温言和夜清眉道,“两位小姐也快快请起。”
虞太后做虞嫔时,因为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儿子,故而她在这皇宫里几乎就是隐形的。没有人愿意同她过多接触,也没有人会把她当做假想敌。即使后面几年都是她在侍候长久生病的先帝,也没有人对她产生任何想法。
穆氏也没有接触过这位太后,除去在每年宫宴上能看到一回,她根本不知这位太后是何性格,好不好相处。
眼下冷不丁被虞太后这般低的姿态,和如此热络的言语给吓了一跳,一时就没反应过来这话应该怎么接。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夜温言,好在女儿贴心,往前走了一步替着她道“父亲虽军功在身,那也是他身为一国将军的职责所在。保家卫国是每一位北齐儿郎应尽的本份和义务,就像臣妇叩见太后娘娘您,也是本份和义务。”
虞太后笑了笑,“是,所以方才你们跪哀家,哀家也承了,既然跪过了,那咱们就坐着说话。四小姐与哀家有过一面之缘,是哀家和皇上的恩人,咱们之间就别客气,更别生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从文引着三人坐了下来,虞太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虽然离得远了,但热情未减,还在跟穆氏说“也不知道咱们俩个谁大一些,皇宫里论姐妹似乎也不太好,那哀家就叫你名字吧!你是叫穆千秋对吧?哀家就叫你千秋,这样显得亲近。千秋啊,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四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一手神奇医术,竟生生医好了皇上的嗓子。”
虞太后一提起这个话就说个没完,要不是从文在旁提醒着,她便是能从怀孕那时就开始讲起。即使在从文提醒下有所收敛,也依然从皇上突然就不会说话,一直讲到被夜温言治好。
夜温言都喝完两盏茶了,直到宫女端上第三盏时,虞太后终于回忆完从前,但紧接着就问穆氏“千秋啊,哀家瞅着你这个大女儿生得可真是不错,人也文文静静的,不知道今年多大,可有许配人家啊?”
这一句话问得夜清眉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了,从文实在是服了自家主子,赶紧又劝“娘娘,您跟夜大小姐是第一次见面,可不好把人家给吓着了。”
虞太后这才知自己是有些着急了,但她也有自己的道理“皇上翻了年就十七,再有一年也到了该大婚的岁数。千秋啊,哀家实在是喜欢你们家的姑娘,原本是想着四小姐治好了皇上的嗓子,两人这真是天定的缘份。可皇帝也不怎么想的,整天的追着四小姐叫姐姐,哀家就不得不断了这个心思。所以就想问问大小姐今年多大,可有许配人家?如果没许配,那你看哀家的儿子如何?待会儿宫宴时你们见见,说说话?”
夜清眉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这话打死她她也不好意思接。
于是穆氏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您是太后,唤她的名字都是抬举她,可万万当不得太后娘娘一声大小姐的叫。小女清眉今年十七岁,已经有了婚约。只是家里大丧,成亲的日子就不得不往后拖一拖,估计还要再三年了。”
“订了亲啊?”虞太后十分遗憾,甚至还叹起气来。“虽然比皇上年长一岁,但是哀家觉得女子大一些更知道疼人。皇上从前不会说话,做了十几年哑人,实在是需要有一位沉着稳重人品又好的皇后帮衬着。原本以为能行呢,没想到已经订亲了,哀家晚了一步。”
夜清眉的脸更红了。
夜温言总算是明白这位虞太后打的什么主意了,合着这位原先是相中了她的,但应该也是这些日子听说了她住在炎华宫,故而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可虞太后虽然低调,却也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一个能住进炎华宫的女子,又有一手神奇医术,这样的人就算娶不回来,那么退而求其次,娶一位跟这女子要好的姐妹,也是对她儿子的未来有个保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再瞅瞅虞太后,能明显地感觉到如此热络地同人说话套近乎,并不是这位太后的所长。而之所以她还要这样做,实在是想为自己的儿子铺一条好路。这应该也是打听过了,夜家大房三个女儿,唯大女儿跟小女儿关系亲近。所以虞太后在听说夜清眉已经订亲之后十分遗憾,却闭口不提那夜连绵。
这位太后存着这样的心思,夜温言却也并不觉得反感。只知这是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不得不去处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虞太后只是尽力把事情做好,却并不强求一定要做到什么地步。
就比如说现在,听闻夜清眉订亲她只是遗憾,再多的话就不再说了。
这若换了李太后,订亲这种事哪会放在心上,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人,别说是订亲,就算是成了亲,也一定是要抢过来的。
“对了!”她想着想着突然就想起一件事来,这一声“对了”叫得极大声,到是把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虞太后首先就问“怎么了?”
夜温言便答“归月国使臣带了一位郡主入宫,说是冲着和亲来的。太后娘娘可一定记着,千万不要答应这场和亲,千万不能让皇上娶了那归月郡主。”
虞太后不解,“为何?”
夜温言告诉她“那归月郡主脑子可能有病,咱们皇上不能娶个傻子。”
“怎么会这样?”虞太后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儿,顿时就慌了,“这可怎么办?两国和亲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拒绝的理由。虽然皇上还没亲政,但要把这个事儿先定下来,过两年再完婚也是可行的。可如果是个脑子有问题的那肯定不行,只是这话要怎么才好开口拒绝呢?直说会不会太伤人心了?”
夜温言实在有点儿佩服这位太后,“归月国都好意思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送到我们跟前,您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直说不要的?是他们先下北齐的脸面,您做为太后,就有义务再把这脸面给找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也是习惯了,话说着说着,自身那股子劲儿就窜了上来。玄脉家主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突显,说出的话听起来就有点儿像是在教导虞太后怎么做好一个太后。
穆氏意识到女儿说话语气的转变,立即小声提醒“言儿,好好说话。”
虞太后却无所谓这个,只摆摆手说“没事,四小姐这样说话是应该的,说得也都是对的。刚刚是哀家想差了,四小姐说得没错,是那归月国不义在先,我们便也没必要跟他们讲仁。只是……”她依然担心,“只是如果拒绝不了怎么办?或者说对方不承认又该如何是好?”
夜温言告诉她“一定能拒绝的,太后娘娘只需提醒皇上,只要他自己不点这个头,就没有人逼迫得了他。”
虞太后对夜温言是百分百的信服,不管是当初治好了她儿子的嗓子,还是后来听说夜温言住进了炎华宫。总之只要一面对这位夜四小姐,她就没来由的会产生一种“心里有底”的感觉。不管夜温言说什么她都愿意听,愿意信。
于是立即点头,“好,哀家都听四小姐的。”
有宫人进来,到了跟前说“禀太后娘娘,就快要开宴了,请娘娘移驾凤凰于飞殿。”
穆氏一听这话立即道“太后娘娘还要准备,臣妇便不打扰了。今日有幸得见太后,往后一定常来问安。”
虞太后很高兴,“好,你们能长来就是最好。”说完又觉得就这么让穆氏三人走了,似乎差点儿什么意思。稍微想想立即就想了起来,于是又道,“哀家从前没做过皇后,这初做太后也不太适应,你们来一回不应该空手就走,哀家应该赏点儿什么东西,可是赏什么呢?”
她左右看看,再往手上头上摸了摸,最后吩咐从文“快去,到寝殿里把哀家收在柜子最底下的木盒子拿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是一只古朴的木盒,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盒子上的漆都掉了快一半。
虞太后将盒子打开,从里头取了一只镯子和一枚发簪,镯子给了夜清眉,发簪给了夜温言。然后再对穆千秋说“有小辈在,千秋我就不给你了。这两样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儿,却是我进宫之前从娘家带来的,算是嫁妆。”
她说着说着又忘了“哀家”的自称,“我娘家也不是大富贵的人家,所以这只嫁妆盒子是从我母亲年轻时就开始攒的,一直攒到我出嫁才给了我。里头的首饰都有些过时了,你们小姑娘不用戴,收着就是。往后我这头要是得了别的好东西,一定会叫人给你们送过去。”
夜清眉有点儿懵,不知这镯子该不该接。到是夜温言大大方方地把发簪接了过来,然后俯了俯身,“多谢太后娘娘美意,虽是旧物,却并不显过时,有一种复古的美。”
见妹妹接了,夜清眉便也接了。但她比夜温言懂规矩,知道接了太后的赏是要跪谢的。
于是作势就要给虞太后跪下,却被从文一把给架了起来,“大小姐可千万别行大礼了,太后娘娘没拿你们当外人,今后若是能常来常往,可是比跪多少回都让娘娘开心的事。”
夜清眉就只好站着谢,谢了又谢。
终于出了长信宫,一个小宫女为她们领路,去往凤凰于飞殿。虞太后一直把人送到宫门口,临走还礼貌地冲着计嬷嬷也点了点头。
小宫女很懂事,只远远在前头走着,保持的距离是既能让后面的人看到该往哪头走,又不至于能听见她们在说些什么话。
夜清眉还是懵,手里握着的镯子戴也不是不戴还没地方放,就只能没完没了地纠结着。
虞太后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过于热情了,但是夜清眉不明白,穆氏却是明白得很。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夜温言的面子上,又或者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的目光往一个方向递了去,那是皇宫的最高点,那座山上造着一座宫殿,是这片大陆最最至高无上之处。
或者说,虞太后看的也不是夜温言的面子,而是那座宫殿的面子。
她对夜清眉讲“不该惦记的就不要惦记,别说咱们没那个命,就算是有,我也不愿让你掺合进去。”
夜清眉一愣,想了一会儿方才想明白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笑了起来。
“母亲是说太后娘娘问我可有许配人家一事吧?母亲放心,我没那么大的心思,何况已经许过人家了,如今就只管等到大丧期一过就可以嫁过去,好好过我自己的日子。”
夜温言听着她们说话,便想起大姐姐确实是订了亲的。不只大姐订了亲,大哥也订了亲。
只是被祖父和父亲的丧事给耽误了,他们又都不愿意在百日内完婚,故而婚期不得不再往后拖个三年。
但这些日子却并没听说对方与夜府有何往来,按说儿女亲家,就算还没成亲,关系也应该是走得很近的吧?也不知是她想太多,还是这里头出了岔子。有心想问问,再想想这大过年的,有些事还是要等上一等。
这时,前头领路的丫鬟突然停了下来,往边上侧让,还跪地行了叩礼。
穆氏三人的脚步也停住,就见一顶轿椅被宫人抬着迎面而来,轿椅上坐着一个宫装妇人,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明艳,眉眼间同权家人有几分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是这宫装是素装,素得十分彻底,比夜家人大丧期间穿的素服还要素净,除去盘扣和扣子下面一处图案是藏蓝色以外,其它地方就是一水儿的白,像是在服丧。
穆氏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虽只一下下,却还是被夜温言看在眼里。夜清眉也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随着母亲跪拜,齐声道“臣妇,臣女,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穆氏跪下时是扯了夜温言一把的,夜温言却只管研究那人为何大过年的还一身孝。
虽然先帝也在大丧期,可皇家要以国事为重,大过年的即便不好穿得太艳丽,却也不必只着素服,还是得顾及着新年的气氛。
这样一想的工夫,她就没能及时跪下来,待反应过来却已经晚了。
就听那大公主说“夜家人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现如今已经发展到见了本宫跪都不跪,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北齐皇族放在眼里?”
夜温言本是想跪的,毕竟她跟这位长公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既入了乡就得随俗,臣女遇着皇族需行跪礼,这是人人遵从的规矩,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过多计较。
可问题是她这人一身反骨,要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怎么着都行。可要是像这位长公主这般,上来就是刻薄的挑理,那这跪礼她还真就行不了。
于是就笔挺挺地站着,微仰着头去看轿椅上坐着的人,看了一会儿便看出端倪,不由得“咦”了一声“既然讲北齐皇族,那长公主就应该是北齐的长公主,可是为何北齐的长公主却不穿北齐的宫装?你这一身孝又是戴给谁的?”
毕竟是在宫里住了半个月的人,平日里也会下了炎华山去走动走动。虽说多半是隐着身形的,但别人看不到她,她却能看到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北齐宫装是个什么样子她非常清楚,所以一眼就瞧出长公主这一身有些不太一样。
这不是北齐宫装的样式,北齐宫装的盘扣都是从领口处斜下来,一直到腋下的。但长公主穿的衣裳,扣子却是自领口起垂直向下,经了四粒后又在最中间连着一处圆盘一样的图案。
图案上有字,却不是北齐的文字,到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
“如果长公主不是在为先帝守孝,那就没资格把自己同北齐皇族连在一块儿。您可以说我只不将您一人放在眼里,但对于北齐皇族,我还是十分尊敬的。”
她说这话时,那位负责引路的长信宫宫女不由得微抬了头看过来一眼,只道这位夜四小姐魔女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胆子大得实在可以。就是不知长公主会不会发火,发火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夜清眉扯了扯夜温言的裙子,开口劝她“言儿,少说两句,跪下吧,给长公主问个安,再避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过去了?”这话让长公主听了个正着,怒火一下就掀了起来,“如何过得去?你告诉本宫,如何能过得去?”
这火气一发,就也顾不得夜温言先前的言语顶撞,只管向她三人看过来,眼里是无尽的憎恨,就像同她三人有不同戴天的仇恨一般,恨不能将她们生吞活剥。
夜温言就有些纳闷,想来这位长公主应该不是闲的没事做,突然向她们发脾气,瞧这架势十有是有前仇的。
前仇她不知,便不好评说,于是也不再呛白,只俯了俯身,说了声“问长公主安。”然后往边上侧站,将路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和夜清眉也往边上挪了挪,却没起身,仍是跪着。
其实她们的本意都是想要息事宁人,今日除夕,就连夜温言都在想着,这是权青城做皇帝之后的第一场宫宴,能顺顺利利过去就顺顺利利过去,有些事情能忍则忍,哪怕秋后算帐,也不要在宫宴当晚给那孩子找麻烦。
却偏偏这位长公主不依,路都让了还不走,就坐在轿椅上死死盯着穆氏,身子都在打颤。
夜温言皱了眉,刚想开口说话,可突然那长公主就笑了。
从愤怒转为大笑,转得十分突兀,本来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她这一身白衣突然放声大笑,实在是有几分渗人。
笑声很大,也传了很远,她笑起来前仰后合的,动作也过于猛了,带得抬轿的宫人脚底下都打了晃,险些把她从轿椅上掀下来。
长公主却浑然不觉,只是伸手指向穆氏,声音凄厉地说“穆千秋,这才叫天道好轮回!十年前你男人毁了我的家,现如今他壮年早逝,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一定是的,是他这辈子坏事做得太多了,老天爷都容不得他再多活下去。穆千秋,你现在跟本宫一样是在守寡,怎么样,守寡的滋味好不好受?”
长公主一边说一边笑,“你想不想你的丈夫?你怀不怀念当初他活着时,你二人花前月下对酒当歌?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记不记得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对,你现在是记得的,因为你男人才死两个月,你还不至于全忘。可是两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等他死了十年,你还能不能再记得他?”
长公主越说越激动,几乎就是在嘶吼,“穆千秋,老天爷是公平的,他杀了那么多人,所以老天爷就要收他的命,要用他的命去抵那些人的命!你活该守寡!活该跟本宫落得一样的下场!可是这还不算完,本宫的孩子死了,你们的孩子却还好好地活着,这不公平!本宫诅咒你们一家,早晚有一天会死尽,死绝!早晚有一天你会变得跟本宫一样,失夫丧子,终日在痛苦中天天轮回。穆千秋,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宫人们抬着轿椅走了,长公主凄厉的喊声一直在这条宫道上回荡着。一声一声的不得好死,喊得自己像个疯子,也喊得往来宫人频频往她们这边看过来。
夜温言没有做什么,甚至长公主用那样恶毒的语言诅咒她们一家时,她都没有做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前情的,且这个前情细节她不知,原主也不知,但看起来穆氏和夜清眉却是知道。
可是穆氏明显不想说,只跟着那长信宫的宫女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便轻轻扯了一下夜清眉的袖子,小声问道:“姐,长公主与我们一家是有何渊源?父亲怎么着她了?”
夜清眉叹了一声,“言儿你还小,有些事情家里也没有同你说过。当然,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之所以知道一点儿,也是小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的。因为听到了,所以好奇,便缠着母亲讲过几回。说起来,咱们北齐的这位长公主啊,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参加过宫宴了,却不知为何今年除夕她会进宫。”
夜温言翻了翻原主记忆,确实,每一回关于皇家宫宴的记忆中,都没有过这样一位长公主。甚至原主只知皇家有三位公主,最年长的公主今年有三十多岁了,其它的一概不晓得。
原主是个特别随性的人,也过于天真,短短一生,从未多想过任何一件事。皇家的长公主因年长她太多,在她还没有出生时就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其实不只是原主,而是所有这一辈的女孩子都跟长公主差着十几岁,所以对于过去那些年月的事,这一辈的人是甚少有知晓的。即便是知道一些,也都像夜清眉一样,选择了沉默。
毕竟那是一位不受先帝待见的公主,连皇家都刻意去把她遗忘,谁又愿意想起来。
夜清眉继续道:“其实我也只见过长公主一回,是前两年随母亲进宫时远远瞧见的。可也就是那么一次,就能让我记一辈子。因为她穿孝服,在皇家没有任何丧事时她依然是穿孝服,所以今日一见,立即就知她是谁了。”
“印象中,长公主同先帝的关系并不要好。”夜温言琢磨着说,“只有那么点点印象,有一次我随祖父进宫,祖父在神仙殿与先帝说话,我就在外面等。我们到时先帝刚发过火,外面有小太监说,是因为长公主来了,还说长公主每次来都要把皇上气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点点头,“是的,她恨先帝,因为先帝在她十六岁那年,就把她送到秋胡国去和亲。据说那一年长公主大闹皇宫,死活不肯去,最后是被绑上了花轿。这样又过了几年,秋胡国被北齐给灭掉了,国君、也就是长公主的丈夫在那场战役中战死,长公主也被北齐给接了回来。接回来时,长公主怀着身孕,且与当初死活不愿嫁的夫君感情极好。因为这个事她伤心欲绝,跟先帝大闹了一场,孩子也掉了。”
夜清眉说得悲戚,虽然长公主刚刚那样子恶毒地诅咒她们一家,她却还是为那位公主感到伤心难过。
她的讲述被穆氏听了去,走在前面的人脚步就放慢了些,直到被两个女儿赶上,穆氏方才长叹一声,主动告诉夜温言:“对秋胡国的那场仗,是你父亲去打的。”
原来是这样!
夜温言回头去看长公主离开的方向,轿椅已经看不到了,诅咒的声音也再听不着。
可是那种悲哀还在,就好像长公主把自己的情绪留在了这条宫道上,画地为牢,任她们如何走都走不出去。
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夜清眉的讲述就像一幅幅久远的画面,强行在她面前摊开。
她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被绑上花轿,抬出宫门,一直抬出自己的国土。
也看到那少女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慢慢爱上那位国君。
画面的最后,是兵戈相向,尸横遍野。是长公主被北齐的军队带回故土,是长公主指着先帝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何让我嫁给他,还要再杀了他?
穆氏的话说起来便收不住,她告诉两个女儿:“长公主之所以自称本宫,那不是因为她是北齐的长公主,北齐的公主是不会以本宫自称的。而她之所以用上那两个字,是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是秋胡国的王后,始终记得自己的夫君是秋胡国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公主总说夜家人阴魂不散,总是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添堵。从前也曾几次到先帝面前去哭闹,说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夜家人要杀她。她希望先帝处置夜家,可她的话先帝从来就没听过。
怎么可能处置夜家呢?将领保家卫国,男儿上阵杀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若不是那秋胡国得寸进尺,终年不断的主动侵犯,北齐也不会在搭进去了一位公主之后,还要再发起一场战争。
夜家是武将之家,是先帝的倚仗,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长公主恨毒了夜家,恨毒了你们的父亲,她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你们父亲过世时,长公主府门口放了三天三夜的炮仗,撒了一地红纸,还给街上的孩子发了喜糖。她是当做喜事来办的,所有夜家的丧,都是她权千罗的喜。
罢了,我们也无心计较,只当她是个已经疯魔了的可怜人。”
穆氏的话停了下来,不愿再继续说。到是一直没说话计嬷嬷又补充道:“其实从秋胡国回来,长公主又嫁过一次人的。可惜也没过得长,还不到三年,那位驸马也死了……”
凤凰于飞殿是先帝在时就喜欢用的宴殿,因为这里离炎华宫近,地势也较高,与宴宾客要爬个四十多级台阶才能进到大殿上。
坐在这座大殿的主位,正好能顺着殿门看到炎华山上的炎华宫。
先帝觉得只有这里才是距离帝尊最近的地方,他甚至动过念头,要将内政大殿移到这里来。只是这里有些偏了,也靠近后宫,朝臣往来多有不便,这才作罢。
但他还是将每次宫宴都定址这处,就为了能多望几眼炎华宫亮着的烛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也有这样的想法,他也喜欢这里,而且他觉得自己比起从前的父皇要幸福许多。
因为有了夜温言这层关系,他跟帝尊之间也亲厚了,也算是在帝尊面前挂上号了,至少这些日子他见帝尊的面,加起来比父皇一辈子见帝尊的次数都要多。
这让他觉得十分骄傲!
大殿里人已经坐得差不多满了,权青城在主位后头,隔着帘子就能看到殿中情况。
他问吴否:“朕是不是要最后出场?记得以前宫宴时,父皇都是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出现的,朕也得跟着父皇学吧?”
吴否摇摇头,“皇上,恐怕不行,今年最后出场的是皇叔摄政王。”
“凭什么?”权青城生气了,“他只摄政王,不是太上皇,没听说摄政王在宫宴这种场合,还要显得高出我这个皇帝一头的。你是打哪儿听来的规矩?典籍上有记载吗?”
吴否还是摇头,“并无记载,也从来没有听说摄政王要在形式上压过皇上一头的事。可这是刚刚摄政王派人传过来的意思,老奴就跟皇上转述一番,具体还得看皇上如何定夺。”
权青城沉默了,自从坐上了皇位,他每日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劝自己冷静思考。
就比如眼下这个事,不可以冲动,冲动容易坏事,也容易被人看笑话。一旦他和摄政王因为这个事儿争吵起来,丢的可是皇族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半晌,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朕让他。谁让他是皇叔,谁让朕年纪小呢!待到朕能亲政那日,就再不能让他骑在朕的头上。”
夜温言几人到时,几乎所有与宴宾客都已经在凤凰于飞殿里坐着了。
她看到江婉婷冲她招手,便跟着母亲和大姐姐一起走过去。
皇宫宴请,男女分席而座,男在左,女在右,各家有各家的桌,会由宫人引领着坐到自己该坐的位置。当然,若是有相熟的愿意凑在一处,宫人也是不会管的。
这会儿,夜楚怜就一直跟着江婉婷和江夫人坐,只是胆子小,缩在后面低着头,也不敢多看这富丽堂皇的大殿一眼。
她就纳闷夜楚怜为何不跟老夫人坐,夜家应该有自己的席面才是。
这时,就见江夫人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几人顺目看去,一眼就看到夜老夫人带着几个衣着华贵的老太太在一张桌前坐着,一边吃着茶点一边说话唠嗑。
江夫人说:“你们家老太太真是够可以的,在外头闹了一场,好不容易消停了。结果一进了宴殿,看到相熟的人,立即就呼朋唤友去了。这不,把你们夜家的席面挤得满满的,连这位五小姐都被赶得没处坐。”
江婉婷说:“她会不会想一直带着那些老太太坐满整场?温言她们坐我们这边到是可以,但主动过来坐是一个意思,被这群老太太给挤过来就是另一个意思了。温言,要不咱们去把座给抢回来吧!你家老夫人不要脸,别家老夫人可能还是要脸的。”
这话说完,边上挤过来一个圆脸姑娘,探头举手:“带我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四小姐的从前,除了江婉婷这个闺蜜以外,还有一个池飞飞也总会玩在一处。
池飞飞没有江婉婷和夜四小姐那样彪悍,也没她俩胆子大,毕竟临安府尹虽然权力也不小,可以比起军权在握的夜家,和刑部尚书江家,他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
但池飞飞这姑娘蔫儿坏,就是那种打架斗殴你肯定找不着她,但见缝插针拉偏架,她是十分拿手,也十分热衷的。
穆氏眼瞅着三个小姑娘摩拳擦掌,再瞅瞅自己的大女儿也跃跃欲试,原本想拦一拦的心也收了起来,不再多管。
江夫人蓝美玉见她没有阻拦,美滋滋地就笑了:“这就对了嘛!你说说你这些年,为了配合他们夜家做一个端庄优雅的当家主母,都快把自己的心性给磨没了,我瞅着都替你着急。问题那夜家要是能让你一直那么磨下去也行,可惜时运不济,夜家现在揭竿起义了,你可就不能再是从前那种活法,得把你穆家大小姐的气势重新端出来。”
边上,一位跟池飞飞一样胖乎乎的夫人挤了过来,也跟了句:“对,实在不行就踹了他们的老巢,另立门户!”
二人瞅了胖夫人一眼,皆是一脸的无奈。穆氏说:“妙文你不要总整得跟要打仗一样。”
“不是要打仗了么?”胖夫人嘿嘿一笑,“夜家不就是见天儿的在打仗么,我就是希望穆姐姐你能打赢,可别输了你们家夜大将军的气势。”
池夫人唐妙文,一向同江夫人蓝美玉和夜大夫人穆千秋要好。但相比起蓝美玉跟穆千秋之间的感情来,她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这一点其实是差在她的丈夫身上,因为她的丈夫是临安府尹,一向保持中立,同哪一位官员走得都不近,也同哪一位官员关系也都不算坏。只有这样才能做好府尹这个官,才能最公道,也最不用讲人情。
但刑部江家跟夜家大房的关系却是非常非常好的,不但女人关系好,孩子关系好,就连两个男人的关系也特别好。这也就导致池夫人唐妙文有点儿跟不上友谊的节奏,以至于平日里开玩笑都不太好开,生怕哪句说得深了浅了的,会让穆千秋和蓝美玉不爱听。
不过那是以前,现如今她在这两位面前可真是硬气了,因为她家男人在中立了这么多年以后,终于开始选择站队,而且一站还就站到了夜四小姐这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用他家男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夜四小姐牛逼啊!从前有夜老将军保着,混成了临安城的魔女,连先帝嫡子都没跑得了,乖乖接了婚约。现在夜老将军不在了,人家又跟炎华宫挂了扣,居然由帝尊大人保着了!这是闹着玩儿的么?这种时候不站队还等到啥时候去?皇家再能遮天那也就是遮北齐的天,帝尊大人遮的可是这片大陆的天!
关于夜温言跟帝尊大人的关系,腊月十五那晚,池弘方在炎华宫那可是看得真真的。神魔结合给他带去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他都不敢把实话跟自己的夫人说,只说是钦天监的云臣云大人有事没事就去帮夜四小姐,炎华宫的连时连公公有事没事也去帮夜四小姐,再加上内务府的吴否,所以他决定跟着这三人一起帮着夜四小姐。
池夫人脑子那是绝对够用的,丈夫只需一句话,她立即就明白应该怎么做。再加上她本来就喜欢跟穆千秋和蓝美玉在一处,听说丈夫被招了安,当时就乐得一蹦三高。
这三个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穆千秋相对稳重一些,但武将穆家出身的人那也是自带武力值的。
所以眼下这个局面,唐妙文一说起夜家见天儿都在打仗,她便也觉得的确是这样。那既然天天都在打,自然也就不差这一晚上,所以没必要拦着孩子们,该打就打吧!
眼瞅着四个女孩子走到了夜家桌席前,穆氏想了想,扯了夜楚怜一把,快步跟了去。身后,江夫人拉着池夫人也跟了去。
一群人端端往桌前一站,许多人就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夜老夫人还在不停地说着话,家长里短的,扯起来没完。那些个老太太也当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不存在一般,该说话说话,该喝茶喝茶,没有一个人说赶紧起来回自己家席面去,把地方给夜家人腾出来。甚至还有一个小姑娘挤了夜楚怜一下,说了句:“你是谁家的?别站在这里挡路,一点儿眼色都没有,一看就是个庶女。”
夜楚怜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年头,嫡女庶女用眼睛看就能看出来了吗?
挤兑夜楚怜的女子凑到一位老夫人跟前,接过宫人端过来的茶,恭恭敬敬给那位老夫人倒上,一边倒还一边说:“祖母先浅尝一下,试试热不热,小心烫到。”
那位老夫人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表示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子很高兴,忙又问:“祖母近日总觉肩酸,孙女给祖母再捏捏吧!待会宫宴开始后最少也得两个时辰,孙女怕您肩膀疼坐不住。”
那老夫人便道:“那就捏捏吧!”
小姑娘乐呵呵地捏肩膀去了。
还有一家的老夫人也带了孙女来,那孙女正在给自家祖母剥果子,要去好了皮和核再递过去,她祖母就能吃个现成儿的。
夜温言站着瞅了一会儿,伸手戳了戳那个正给老太太捏肩膀的女子,“哎,你是哪家的?是不是该回你们自己家席面儿上尽孝去?夜家正主到了,鸠占鹊巢的该挪窝了。”
临安城里谁不认得夜四小姐啊!不说别的,就单凭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那也能叫人一下就联想到她是谁。何况这位小姐本来就见过夜温言,还一度因为夜温言得了跟六殿下的婚约,而将她定义为此生最最讨厌之人。
眼下见夜温言同她说话,当时她就不乐意了:“夜四小姐,长幼尊卑你都不分了?这么多长辈坐在这里,哪有你个小辈说话的份儿?不管我是哪家的,我们眼下都是夜老夫人请来的客人,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祖母的客人的?”
这话引来了一从老太太的热议,被捏肩的那位就跟夜老夫人说说:“你们家的人是真不懂规矩啊!哪有这样子同长辈说话的?还说什么鸠占鹊巢,这是在骂咱们呢?哎哟,活了这么大岁数,这还是头一遭叫一个小辈儿给骂了!”
被剥果子的那位也开了口:“虽说武将之家在规矩上是比文官家要差上一些,可这已经不能叫规矩了吧?应该算是教养,这孩子没有教养呀!”
还有位老夫人刚端起自家孙女给倒的茶,一边吹着一边道:“从前能逼着老将军进宫给她求婚典,现在还能堂而皇之的住到四殿下府中去,这样的孩子能有什么教养?”
“就是,瞧瞧咱们这孙女,这才叫没白养。”
夜老夫人黑着一张脸,时不时扶一下在家门口闪着的腰,再时不时揉一揉在宫门口掐疼的胳膊,连连叹气道:“你们说得都对,我家的孙女是真的白养了。唉,主要也是媳妇不好,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娘都不行,生出来的闺女怎么能行?也真不知道穆家从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当初要知道是这样的,老身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进夜家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千秋气得脸都变了色儿,蓝美玉和唐妙文也压不住火了,就准备上前去理论。
这时,就听那个被舒舒服服捏着肩的老太太,突然“嗷”地一声怪叫起来,还回手就打了自家孙女一巴掌。好在还知道顾及这是在凤凰于飞殿,于是没有再大声叫喊,只咬着牙压着声音骂道:“你那双手是铁钳子做的不成?你要捏死老身吗?没用的东西,让你捏个肩都差点儿把老身给捏死,还能让你干什么?”
一边骂一边去揉自己的肩膀,结果才一碰上,顿时就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是把她的肩膀给捏碎了么?不然为何会这样疼?
这边捏肩的乖孙女刚翻了车,紧接着剥果子的那位就因为一个果核没剥出来,嘎嘣一下膈掉了自家祖母的半颗牙。
那老太太捂着嘴疼得说不出话,眼泪都飙出来了。
这还不算完,先前侍候茶水的孙女,这会儿正端着茶壶要给别家老夫人倒。刚倒到夜老夫人这儿,结果也不怎么的,手一滑,茶壶没拿住,直接就掉到了夜老夫人身上。
满壶茶才倒出去两盏,剩下的水就都赏给夜老夫人的新衣裳了。
夜温言“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对那茶壶家的老太太说:“刚刚这位老夫人还提起教养的问题,哎呀,我还以为你们家的孩子教养有多好,没想到居然往我祖母身上泼茶水,这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啊?还不快快给我祖母认错!”
那位掉了茶壶的小姐当时就火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凭什么给她认错?”
夜温言说:“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总归是你失了手,就理应认错。何况即便你没有错,就凭她是夜老夫人,是长辈,你就应该低这个头。”
结果就听这位小姐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老夫人又如何?她又不是夜老将军!”一激动,这姑娘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她家老夫人气得用力拧了她一把,她也知自己失言,强忍着疼不敢再多说话。
夜温言也不气,只是笑着对夜老夫人说“祖母您看,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理。”
夜老夫人面子挂不住了,刚刚还热络聊天的老姐妹,这一下全成了她的仇人。于是她下了逐客令“宫宴就要开始了,各位还是回到自家席面去吧!”
那几个老太太也不想再坐下去,毕竟一个伤了肩膀,一个崩掉了半颗牙,还有一个虽然没受到伤害,但是她孙女把在家里说的话当着夜老夫人的面给说了,这就相当于当面打脸,她得能有多远就躲多远,否则夜老夫人万一发了怒要同她理论,那也是挺不好看的。
人呼啦一下全走了,座位终于空了出来。
夜温言拉了椅子请穆氏坐下,依然笑着跟老夫人说“你看,整那些个没用的干啥?费事不说,还让自己难看。要是一早就有些眼力见儿给我们腾位置,又怎会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颜面尽失呢!”
夜老夫人往四周看了看,果然,大部份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还有人在笑。那几位刚离开这里的老太太也没好到哪去,肩膀疼的还能强忍着,可崩掉了牙崩得满嘴血的就不好再继续坐着了,匆匆出了凤凰于飞殿,也不知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找太医看牙。
老太太就觉得这事儿实在过于巧合,本来都好好的,怎么夜温言一到,接二连三就出事呢?但要细究起来,夜温言又只是在边上站着,最多说几问话,可什么都没有做。她看得真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做。
越是什么都没做就越是奇怪,夜老夫人斜了夜温言一眼,也不怎么想的,张口就来了句“妖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摇摇头,“祖母说错了,我是魔女,比妖女高级那么一点点。”
跟过来看热闹的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本来都准备好要上场了,结果没想到那几位老太太自己翻了车,主动自觉地灰溜溜滚蛋。这让她们觉得一身本事无处发挥,憋得够呛。
穆氏瞅着几人跃跃欲试的,赶紧小声劝慰“没事总比有事好,今儿是新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年宫宴,尽可能的少惹麻烦,也别让自己太显眼吧!”
终于把人劝了回去,穆氏等人这才落了座。
夜楚怜坐到了老夫人身边,另一头夜清眉打算坐了,却被夜温言拉了一下,“姐,你挨着母亲坐,我挨着祖母。祖母一向最疼我,我坐得近些还能陪祖母多说说话。”
夜老夫人一口气都差点儿没上来,“谁最疼你了?谁愿意挨着你了?”
“不愿意吗?”夜温言一脸天真,“不能啊,祖母要是不疼我,那为何一天到晚总为我的婚事操心?府里这么多姑娘,祖母操心谁不好,非得操心我,还不是因为疼我。您瞧瞧这一天天的,又是肃王又是尘王,这么想把我嫁给权家人呀?”
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不知廉耻!简直不知廉耻!未出阁的大姑娘就住到男人家里去,我不把你嫁给他又能怎么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又说胡话了。”夜温言用手在桌子敲了几下,“我怎么就住到尘王府了呢?我不是天天都在家里待着呢吗?祖母这个糊涂病犯起来还真是要命,下回出门可得记得吃药呀!”说着,又瞅瞅老夫人这身衣裳,“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穿着一身湿衣裳参加宫宴,这可不太好,是要坏规矩的。不打算换一套?”
老夫人到是想换,可她没带多余的衣裳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她不动地方,夜温言就又道“不换就有点儿失礼,肯定要冲~撞圣颜。不过想来祖母也不用担心这个,您都要自称为帝了,冲不冲~撞圣颜想必也不是很在意。”
“快快住口!”老夫人急了,不但急,而且还纳闷,“你怎么知道这个事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一直就在家里。我不但看到祖母接了素帖,我也看到我母亲接了玉帖。还有二叔一家一天挨过几顿打,抽他们的鞭子上是蘸着凉水还是辣椒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全都知道。哦对了,还有夜圣王朝,名字可真是气派。”
老夫人的脸都白了,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夜圣王朝,这几乎成了她的致命点。
真是没想到,当初老头子和大儿子都在时,夜家手里握着几十万大军,都没有被人冠上谋反的罪名。却在人已经死了,兵权已经交还给朝廷之后,这个谋反的罪名却扣到了她头上。
她一个老太太如何受得了这个!
夜老夫人又不说话了,一句夜圣王朝,成功地堵住了她的嘴。
原本她还想跟夜温言掰扯一番,比如说既然你口口声声称自己一直在家,那为何还要把她的二儿子给关起来。
夜温言在家,跟她二儿子被关,这就是个悖论。
但眼下这些都不能问,因为不但夜温言抛出了夜圣王朝,她还看到云臣从殿门外走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如今看云臣就跟耗子见了猫,那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夜温言瞧着老夫人这样就笑,优哉哉地说“也有知道怕的人啊!”
老夫人就半湿着衣裳老实坐着,夜温言则一手握着茶靠在椅背,还翘了个二郎腿。
李嫣然坐在隔了两桌的地方朝她这处看过来,正巧她也往李嫣然所在的方向看了去。
目光相对,李小姐微微含首,笑得端庄优雅。夜小姐则扬扬下巴,笑得一脸邪痞之气。
有人将这一幕看了去,就在私底下小声说“夜家的魔女真是比从前更魔性了,瞅她那样儿就像街上混混,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话说到最后时,那位小姐不小心咬了舌头,疼得眼泪差点儿没出来。
夜温言轻笑了声,将头轻轻靠在穆氏肩上撒娇,“想吃娘亲包的饺子了,明儿大年初一,娘亲再给我包一回呗。”
穆氏用脸颊蹭蹭她那一头细软的发,点点头说“好,只要你想吃,娘亲每天都可以给你包。不过言儿啊!”她将声音压低了许多,问她,“方才你在长信宫时,只管同虞太后说万万不能让归月郡主嫁给皇上。那么那位呢?”她冲着李嫣然的方向呶了呶下巴,“她呢?”
夜温言答“自然也是不能的,且不论那位李家小姐品性是好是坏,就冲着她是李家的人,咱们就不能让她如了这个愿。不过说到底这都是皇上自己的事,万一一会儿出来,他一眼就相中了归月郡主,或是品来品去也觉得李嫣然甚妙,那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管得到是宽。”穆氏轻叹了声,又问她,“皇上同你很亲近?”
“恩。”她点头,“皇上跟我叫姐姐。其实我比他还小一岁呢,也不知道为啥他对于跟我叫姐姐这个事特别的执着。不过他的确就是个小屁孩儿,既叫了我一声姐姐,我总得在一些事情上帮他把把关,可别让人给糊弄了。”
“言儿,你总想着帮别人,可有人愿意帮你?”穆氏握了她一只手,念念叨叨地说。
夜温言便也顺着她的话软声细语地答“自然是有的。娘亲放心,你女儿我福大命大,一定能陪着娘亲长长久久的。就算以后嫁了人,也定是拐着娘亲一起嫁过去,因为我还想吃娘亲包的饺子呀!娘亲要是不同我一起走,我吃饺子就不方便了。”
穆氏笑了,是自腊月十五以来第一次笑,笑得夜清眉鼻子发酸,也笑得老夫人心头打颤。
她只瞧着穆氏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夜温言说话,可又实在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她不爱看穆千秋笑,穆千秋心情好就意味着她心情要不好,可她又有点儿盼着穆千秋笑,因为兴许穆千秋心情一好,就能把她儿子给放出来。
穆氏可没心思搭理老太太,她盼了半个月的女儿今日终于得见,简直恨不能不参加这个宫宴了,只拉着女儿回府去好好过日子。
可惜进了宫就由不得她说走便走,所以只得拉着女儿的手不停说话。
“傻孩子,哪有嫁人还带着娘的。”
“我带了,不就有了吗?”夜温言总有自己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却还是摇头,“就不怕你未来的夫君不答应?”
“他不敢。”随口一句话,说完就发现自己上套了。
果然,穆氏探究的目光递了过来,就连边上夜清眉的目光也跟着探了过来。
“言儿,你这是心里有人了?”夜清眉半俯在穆氏身上,拉着夜温言的胳膊小声盘问。“他不敢的他,指的是谁?该不会真的是四殿下吧?”
“大姐也跟着胡闹。”她瞪了夜清眉一眼,“就知道取笑我,你都是订了亲的人,我都从来没有拿未来姐夫开你玩笑,你怎么可以挤兑我呢?”
夜清眉摇头,“我不是挤兑你,我是提醒你这次一定要把眼睛擦亮一些,要是再看上一个六殿下那样的,我可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放心,不会。”她摇摇夜清眉的袖子,“知道大姐姐对我好,放心吧,真的再也不会了。”
这边正说着话,殿外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所有宾客都愣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与宴宾客的目光皆往殿门口投了去,夜温言这头却只顾着说话没加以理会。
穆氏还在小声问她“言儿,你看上的人究竟是谁?可当真是四殿下?”
夜温言摇头,“不是。”
“那可是云臣云大人?”
“也不是。”
“是皇上?”
“更不是。”
穆氏沉默了一会儿,“若他们都是不是,那我就不问了。”
她还是抱着穆氏的胳膊撒娇,“娘亲,吃一堑长一智,我会为自己选到一个好夫婿的,到时候带来给娘亲看,让他向您行礼。”
穆氏听了就笑,抬手去点她的额头,“真不知道害臊。”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夜清眉伸过手来用力摇她们,“你们快看,那不是六殿下和红妆吗?”
这一声,不但提醒了夜温言和穆千秋,也提醒了老夫人和夜楚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几人都往夜清眉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大殿上突然之间安静,又突然之间议论纷纷。原来竟是六殿下来了,还带着已经接到别院去住的夜红妆。
夜老夫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以至于忘了自己腰闪过,也忘了自己掐夜楚怜时把自己给掐出一身的伤。
结果这么一站,就感觉胳膊腿和腰哪哪都疼,当时就没站住,扑通一下又坐了回来。
夜红妆似往这头瞅了一眼,却也只是瞅一眼,目光未做任何停留。
有人说“六殿下这是好了?也是,满打满算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该好了。那些太监净身也就一个月的工夫就能下地走动,甚至恢复快的都可以进宫侍候主子了。”
又有人取笑她“瞧你说的跟多懂似的,怎么着,你见过太监净身啊?”
那位夫人也笑,“过程肯定没见过,但净完身一个多月的太监到是瞅见过,虽然走动什么的算是自如了,可气色总不会太好,听说怎么也得三五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哟,那照这么说,六殿下恢复得就有点儿太快了。你瞧瞧这走路姿势,不摇不晃,还迈着大步。脸色也好,面若春风。这哪里像是刚受过重伤的,分明比受伤之前还要精神。”
“是呢,相比起来到是身边那位肃王妃不怎么着。脸色不好看不说,好像还被人打过呢?一边脸都是肿的。不过也不奇怪,就冲着六殿下那个脾气,挨打也是正常事。”
人们议论着恢复过于惊人的六殿下,互相猜测着六殿下当初到底坏得彻不彻底,也议论着如今的六殿下到底是像太监一样了,还是已经被治好了,是位正常男子。
今日的六殿下穿了身淡灰色的袍子,身板笔挺,面上始终挂着笑。每每遇着人都会微微含首示意,期间不知道谁家的一个小孩子在殿中间跑着玩儿,不小心绊了一下,就摔在他跟前。他便弯身将孩子扶起来,一边拍着袍子,一边亲切地问“有没有摔到哪里?疼不疼?”
孩子的母亲跑上前把孩子接过,不停地向他致歉,六殿下却只摇摇头道“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就要向本王道歉,小孩子跑跑闹闹实属正常,只管看看孩子有没有磕到哪里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六殿下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夜温言亦是如此所想。
只不过她比别人想得更多了一层,她在想——这个挽着夜红妆出场的人,究竟是谁?
没错,究竟是谁?这绝对不是权青禄,别人看不出,她却一眼就能看得出。
从前的六殿下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性子跋扈,仗着自己是嫡皇子,便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便是当朝正一品的左右丞相,他说损一顿那也是张口就来,从不留情面。
但现在这位就不同了,这位表现出来的是谦逊随和,还带着几分儒雅,如阳光普照,令人一眼看去如沐春风。
这是走的亲民路线。
当然这都是外在,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做不得什么证据。
夜温言看的当然不是外在的讯息,她是在用灵力去感受这个人的气场,或者说是磁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磁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息。这种玄妙的东西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她可以,师离渊也可以。
眼前这人不是权青禄的气场,虽然很像,也有一定程度的关联,可他与权青禄却完完全全是两个人。就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平常人只用肉眼是很难辨认得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双胞胎这个概念给了她一些启发,可是再往深里想,又觉得也不对劲。
如果长期接触,即使是双胞胎也能够被认出来。长得再相像,也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这人除了相貌之外,其余又跟权青禄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呈现,想要分出谁是谁来,简直太容易了。
可是为什么在场宾客都没有怀疑呢?
因为权青禄是皇子,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位根本不是从前的六殿下,只是都以为六殿下重伤之后转了性子罢了。
可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转了性的,至于双胞胎的问题,如果天下人都不知呢?
不知就不会去想,只有不知,才能对眼前这位丝毫不产生怀疑。
夜温言心头冷笑,袖子里的小手又有了动作。
花瓣捏碎,灵力催动起来,手腕上挂着的银铃被她轻轻摇了摇。
银铃声音清脆,却不是凡人能听得见的,除银铃原本的主人以外,这世间唯她一人听得。
几乎是铃响的同时,一个声音就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像一个人贴着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在说话,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传来的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终于舍得摇动本尊的断魂铃了。”
她唇角扬了扬,笑容是不由自主就溢上来的。这笑还被一些人看了去,于是就又有人在心里琢磨难不成夜四小姐还没有对六殿下忘情?否则怎么看到了六殿下会露出这样的笑来?这笑分明是看到了心怡的男子才会有的,是满心的欢喜和憧憬。
当然是欢喜和憧憬,但却不是对着六殿下,而是对着身在炎华宫,却用传音之术萦绕在她耳边说话的男子。
“断魂铃这个名字取得不好,或许是你最初拿它当法器,银魂一响必有魂断,故而才叫断魂铃。但如今它给了我,万一我一摇就有人断魂可怎么办?所以我一般不用。”她亦用了传音之术,神识交流,外人一概不知。
他同她之间一向是什么事都好商量,眼下听小姑娘嫌弃这个名字,便同她说“不如你给它改个名字,反正现如今她是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改什么好了。”
她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总不能亏待了它。怎么说也是跟了帝尊大人您四百多年的法器,要不是天地灵力已经不在,怕是都该能修出器灵了。这事儿回头慢慢琢磨,眼下到是有另一件事想要问问你。师离渊,你可知道那六殿下权青禄还有一个双生的兄弟?”
这话把帝尊大人给问住了,他沉默了半晌,无奈地道“阿言,凡人小事,本尊要是连这个都要过问,那这四百多年可真是一天都闲不着了。”
“这也不算小事吧!毕竟权家是皇族,你总也该多关心一下。”
“皇族怎么了?凭什么皇族就能多得到本尊的关心?”
好吧,算她没说。
“阿言,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实话实说“因为现在就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跟六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挽着我的堂姐夜红妆一起到了凤凰于飞殿,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重伤痊愈的六殿下,却只有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看过,他脸下没有易容的痕迹,那么也就是说,他原本就长成这样。可这世间若非双生兄弟,怎么可能有像到这种程度的人?所以找你问问,但你若也不知,我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收了灵力,不再同师离渊说话。此时那位六殿下已经坐到了皇子席位上,夜红妆正往女宾席这边款款走来。
老夫人有些激动,嘴里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夜红妆走到了近前,念叨的声音这才大了些。原来是在问“六殿下好了?红妆,六殿下他全好了?”
夜红妆没答,只是俯身给老夫人见礼,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还一个劲儿地张罗夜红妆坐到她身边来。
可她身边哪有空位置,一边坐着夜楚怜,一边坐着夜温言。
夜红妆瞅了瞅,老夫人也瞅了瞅,然后瞪了夜楚怜一眼“起来,给你三姐姐让位置。”
夜楚怜就起了身,可这席面上椅子都坐满了,她这一站起来就再没有地方坐,只能站到老夫人身后,看起来到真的像是夜家带进宫来的丫鬟了。
夜温言斜了已经坐下的夜红妆一眼,然后给夜楚怜出主意“五妹妹,老夫人让你让位置,你就得带着你的椅子一起让,怎的自己站起来了却把椅子留下?”
夜红妆愣了愣,就听她又道“计嬷嬷,帮五小姐把椅子搬到我身边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计嬷嬷绝对是那种只管执行的下人,只要夜温言说话,指哪她打哪。
就好比现在,夜温言让她搬夜楚怜的椅子,那计嬷嬷可不管椅子上有没有人坐着,走上前直接就伸手拽椅背。那手劲儿大得把个夜红妆给拽一趔斜,要不是有老夫人扶了一把,保准就要坐到地上。
椅子拽出来了,计嬷嬷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拉了夜楚怜的手碗,直到把人拽到夜温言身边,再把椅子咣当往地上一戳,按着夜楚怜的肩膀就把人又给按回到椅子里了。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看得老夫人一愣一愣的,也看得在场宾客一愣一愣的。
夜家居然带了奴才进宫,哪来的这么大权利?就是当初夜老将军在时,也不带这样的啊!
夜楚怜直到坐下来,也没明白刚刚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就是眨眼的工夫,局面又变成了她坐着,夜红妆站着。而且这回夜红妆的站还比较尴尬,因为没有椅子了。
老夫人怒了,“夜温言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是你三姐姐,也是肃王妃,你怎的如此不懂礼数尊卑不分?”
夜温言的心情也不好了,“用不着老夫人提醒,我当然知道她是肃王妃,我还知道她这个肃王妃是怎么来的。所以她今儿就得在这儿给我站着,还得站得直溜,但凡有一丁点儿晃动,你看我敢不敢把她吊在这凤凰于飞殿的房梁上打!你再看看老天爷敢不敢再劈你一回!”
这话一说,夜红妆不敢动了,老夫人也不敢说话了。在场夜家人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回到那个头七祭的夜里,拉回到夜红妆被一顿毒打,老夫人被雷劈得头发焦糊的场面。
夜楚怜甚至还往老太太的头发上看了一眼,虽然有头饰挡着,但依然能看出头发有不少地方被火烧过,还有几处干脆剔掉隐隐露着头皮。
殿外又有人陆续走了进来,是北齐的几位王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殿下带着王妃和两个女孩子,进殿之后王妃便带着孩子坐到了女宾席这边。
二殿下也带着王妃,那位王妃大着个肚子,看起来得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二人也是一进了殿就分开,王妃随着她大嫂一起去坐了。
后面的殿下们到是一个人来的,三殿下一进了殿就开始寻找,最终目光落到了夜家这处席面上,狠狠地瞪向夜温言。
那目光毒的,夜温言真是一点儿都不怀疑,若非身处凤凰于飞殿,这位三殿下一定会冲过来找她拼命。
她想起那夜潜回将军府去看夜飞舟,听到夜飞舟说当年离府习武,他那位师父便是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才收了他这个徒弟,偏偏夜二老爷还以为是自己面子大。
如此看来,这恶毒的目光就是打这儿来的吧?这是因为穆氏关了夜飞舟,所以把火气撒到了她这里?
夜温言不干了,当场就瞪了回去,还无声地用唇语说了三个字有病吧!
三殿下看懂了,作势就要往她这边冲,却被人拦了一下。
他回头去看,皱着眉低吼道“老四,你干什么?”
身后,尘王殿下权青画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平淡又冷静“三哥,男宾席在左边。”
“你又要帮着她?”三殿下的眼睛立了起来,“老四,有些事做一次就够了。你如此一而再的出手相助,可是当真对她存了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不答反问“三哥在说谁?”
“你心知肚明我在说谁!”
“我不知。”他声音依然平淡,抓着三殿下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三哥出丑,毕竟你若闯入女宾席,可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三殿下深吸了一口气,又瞪了夜温言一眼,半晌,衣袖一甩,不再计较。
尘王殿下也入席了,再后面跟着的五殿下也坐了过去。
夜楚怜的眼睛打从尘王殿下进了大殿就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一路随追,一直追到尘王落座,有宫人上茶将她挡住,方才不舍地收了回来。
夜清眉皱着眉问夜温言“那三殿下刚刚可是在瞪你?”
夜温言点头,“是吧!我也骂他了。”
“你骂他作甚?”夜清眉有点儿不懂这个脑回路,“他是王爷。”
“王爷又如何?吃饱了撑的拿眼睛瞪我,眼珠子没给他扣出来算他捡便宜,挨句骂还不是应该的。大姐你别老殿下王爷的挂在嘴边上,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都是娘生爹养的,他也没比谁高贵了去,凭什么想瞪人就瞪人?下回再瞪我我还骂他。”
夜清眉表示不想跟这个妹妹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到是夜红妆站在老夫人身边听得心肝儿打颤,下意识地多往夜温言这头瞅了几眼。
这几眼瞅得夜温言特别厌烦,于是又开口道“好好站着,眼珠子别乱转,瞪我的人没扣成,你再没事儿就瞅我,我就扣你眼珠子。”
夜红妆和老夫人集体一哆嗦。
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于是有人说“时辰快到了,就是不知皇上和摄政王谁先到场。这个顺序可是有讲究的,若是头一年宫宴皇上就让摄政王给压下去,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时,穆氏低声说了句“大公主还没到呢!”
夜温言便又想起从长信宫出来后,遇着的那位一身孝服的大公主。
是啊,大公主都进宫了,就没有道理不来宫宴坐一坐。
正想着,大公主到了。依然是一身纯白孝服,板着个脸不见一点笑容,就这么微扬着头步入大殿,一步一步朝着最前头走去。
“十年了,大公主第一次参加宫宴。”穆氏低声说,“从前她不喜热闹,看不得各家各户齐聚一堂,更看不得那些带着幼子进宫的人。听说几年前有一次她进宫探望先帝,结果正撞见一位大臣带着四岁的小孙子去拜见后宫一位妃嫔。结果大公主一见那孩子就发了疯,死活就说那是她的孩子,直接上手去抢。孩子抢到之后就在宫院里跑,十几个宫人都抓不住她。后来可能是跑脱了力,不小心掉进湖里。捞上来以后她到没事,孩子却淹死了。”
穆氏叹了气,不再往下说,因为大公主已经朝她们这边看过来。那眼睛简直比刚刚的三殿下还毒,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好在有宫女上前连说带劝,再加上已经有吴否的声音唱奏“皇上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公主这才回到该回的座位去。
夜老夫人冷哼一声,对穆氏说“这都是你们作下的孽!”
夜温言闻言立即起身,恭敬作答“皇上说得是,前朝旧事,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要是当初便是夜圣帝您登基,就冲着您对秋胡国的这份维护,我父亲说什么也不能去打那场仗。”
老夫人都惊呆了,“快快坐下!坐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夜温言,胡闹也得有个度!这事儿别说万一坐了实,就是单单传扬出去,你可有想过夜家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咱们家本就有兵权在握,虽说现在没剩什么了,但军中旧部还在,万一有风声传出,你让皇家怎么想?你是想让你的亲人都跟着一起诛连九族吗?”
老太太是真急了,这种话不怕有人说,就怕有人听,更怕有人信。万一传得沸沸扬扬,那假的也得被说成真的,到时候夜家就是万劫不复,就是九族连诛啊!
夜温言却不这样想,她告诉老夫人“祖母放心,诛不着我,也诛不着我想保护的人。不信你就试试,你看看我们能不能独善其身,好好地活下来。”
老夫人不敢试,她也没机会试,因为此刻所有与宴宾客全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些王爷王妃以及大公主权千罗。
皇上驾到,众人跪拜,夜温言跪在地上就生那大公主和夜老太太的气。
因为这俩人这么一耽误,就让她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原本刚刚听边上的夫人小姐们分析,她还想使个坏让摄政王提前出场,给权青城挣些面子。结果计划全被打乱,到底是让权青城这位少年皇帝先摄政王一步到了。
皇上驾到,紧接着就是两宫太后驾到。虞太后还是从前那般模样,不出喜风头,只找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甚至都不往下方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就显得精神爽朗,一点儿都不像数日前才被炸过祖坟的样子,甚至她还笑着,一边笑一边看向那位六殿下,时不时地就点点头。
终于,摄政王到了。
很是有一部份人在高呼摄政王千岁时,声音比之前呼吾皇万岁要大上许多。
摄政王权计还是那副书生模样,只是今日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也不知是因为过年了,还是因为别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夜温言想,宫宴要是不出妖蛾子那就对不起这么多人来参加,她只想看看妖娥子的段数是高是低,有没有趣。
摄政王的出场让权青城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因为所有人都在看他这个少年皇帝的笑话,都在看摄政王完美地压他一头。
他面上有些挂不住,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处看去。但见夜温言也正微笑地看着他,顿时又有了忍下去的动力。
大年宫宴,新帝该有祝祷之词说在前头。
然而,还不等权青城开口,摄政王又抢在前头说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们以为的祝祷之词,被摄政王说成了回忆从前。
他说“新君立幼,所以先帝驾崩之后,北齐尊了七殿下为新君。但说起来,北齐也不是辈辈都尊立幼子的,否则本王如今也不会只是个摄政王爷。自先祖开国建都以来,多数时候还是会选择立嫡,除非嫡皇子年岁过大,才会择幼子立为新君。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最重要的是北齐好,百姓好。至于皇位由谁来做那都不重要,都是权家子孙,血脉是相通的。”
这话说的,差点儿没把坐于首位的权青城鼻子给气歪。
这是拐着弯儿的说他不重要,也是明目张胆的指他这个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因为他是庶非嫡,按照上一代北齐皇族的规矩,这个皇位就不该是他的。
他有心想说几句,却又觉得大过年的因为这个事跟摄政王吵吵起来也不太好,何况摄政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一番话,之所以说了,一定是有其目的。
那么在目的还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之前,他就得静观其变。
摄政王的话还在继续,他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人人都以为六殿下伤了根本,此生再不可人道,再不能拥有子嗣。但那也只是以为,只是外界的传闻。而事实上,六殿下是受了伤,却并没有伤得过重。事后,西宫太后娘娘委托本王寻访名医,终是将六殿下的伤给治了回来。如今六殿下完全康复,即日起便可重回朝堂,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与宴宾客听明白了,这意思是说六殿下好了,又跟从前一样了,能成亲,能生育子嗣。
所以摄政王刚刚有了那样一番话,直指北齐并没有明确的立幼一说,之所以七殿下登基,完全是因为当初六殿下受了重伤。
那么如今伤好了,这是又要有所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管有没有打算,眼下人家都说可喜可贺了,那么人们就只能纷纷起身说着恭喜恭喜。
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归得给摄政王这个面子,也得给李太后这个面子。
但这是吃瓜群众的想法,对于那些从前就坚定地立在六殿下一边的朝臣们来说,这就是一个修正错误的契机。
于是有人走到大殿中间朗声道“六殿下这是福大命大,是命不该绝,必有后福之人啊!”
立即就有人跟着说“之前不过是场误会,谁还不受个小伤得个小病了。如今六殿下重回朝堂,那朝堂就又跟原先一模一样了。”
这话说得就有了针对性,跟从前一模一样?怎么一样?从前可是六殿下一家独大,可现在皇上都换了,怎么个意思?再把新帝赶下来,重新扶六殿下上位?
皇位又不是玩笑,说赶就赶。皇帝也不是个物件儿,说换就换。六殿下回来了又能如何?
权青城黑着一张脸看着下方一众朝臣眨眼工夫就分成几派。
一派是保他的,一派是向着他六哥的,还有一派两边都不搭理,就保持中立。
而面对人们的声声恭贺,六殿下亦一一回礼,揖手躬身,态度谦逊,言语温和。
人们喜欢这样的六殿下,纷纷表示六殿下经此大病,整个人一如脱胎换骨一般,颇有从前先帝的风范,亦有摄政王那般文雅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六殿下便说“摄政王是本王的亲叔叔,且从小就对我们这些皇侄多加教导,故而有皇叔之风也实属正常。”
夜温言就觉得不正常,她翘着个二郎腿看戏,只觉这一出戏十分精彩,直教她都有些忍不住要掏银子了。
这也不知道是打什么地方弄来个赝品,不但摄政王跟着演戏,李太后也跟着演,甚至夜红妆都跟着一起演。
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六殿下到哪去了?她当初只是废了那小子的根本,可没伤其性命。如今弄了个替身过来,难不成是李太后自己把亲儿子给杀了?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开了口,冲着站于老夫人身后的夜红妆说“三姐姐在肃王别院住得可好?如今这位六殿下比之从前的,对三姐姐是好是坏?我瞧着他为人谦和,想来应该比以前那位暴脾气的嫡皇子好多了吧?恩,就是不知道三姐姐身上的新伤是怎么来的。”
“新,新伤?”夜红妆明显有些慌,“什么新伤?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新伤,他对我也很好。”说完,似又觉出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立即改口,“他从前现在对我都很好。”
夜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不满地道“你不让你三姐坐着,她也不坐了,好好站在老身身边又碍着你什么事?夜温言,不要没事找事。”
“臣女谨遵圣意。”夜温言今儿是拿夜圣这个事跟老太太杠上了,直把个老太太给气得翻白眼,再也不想多跟她说一句话。
到是夜红妆不明白这又是哪一出,可不明白她也不想问,甚至手还往袖子里缩了缩。
夜温言瞧见了便又道“别缩了,不就是手腕往上的地方有血印子么!哎我就纳了闷,他是拿绳子绑你了?还是拿鞭子抽你了?瞅他这模样不像从前那位那么暴力啊!”
夜红妆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四下闪躲,看样子想走。夜温言也没指望她能好好回答,见她这模样就给出主意“不如到王妃们那桌去坐着吧!如今你也是肃王妃了,理应坐到那一桌的,没必要跟我们夜家人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红妆听了这话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直接就到王妃们那桌坐下了。
夜老夫人瞅了一会儿那桌,见夜红妆没被排斥,便也没说什么。
坐到那桌也好,王妃就得有个王妃的样,没必要在这地方被挤兑得像个下人似的。
夜红妆走了,不少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听不清楚这桌说的是什么,但傻子也能看明白人是被夜温言给撵走的。
于是便又有人说起夜四小姐的事“要说六殿下受伤,这都是夜四小姐造成的。女孩子家家出手那么重,还专往那种地方伤,可见这女孩子是有多毒。”
“那都是小事,大事是她不但伤了六殿下,她还影响了我北齐朝局的走向,让原本理所当然的嫡皇子继位起了变化。这往小了说是影响一朝,往大了说就是要影响北齐千年百年的运势。没想到我北齐的未来竟是被一名女子给搅和了,这上哪说理去?”
权青城忍不了了!
拐弯抹角的说他骂他,他都可以咬牙忍忍,全当是磨练。可有人说夜温言他就绝对忍不了,不当场怼回去就得憋死。
于是就听这位少年皇帝大声道“你们这些人打从先帝在位时就已经是朝中重臣了,却依然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子改变了朝局运势,那么请问诸位,夜四小姐伤了六殿下时,你们又在干什么?还有,六殿下公然抗了先帝的赐婚圣旨,那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抗旨不遵可是大罪,你们连这样的大罪都不知道拦着点儿,一个个就知道去吃酒随礼,那朕是不是可以说你们都是他抗旨的从犯?”
此言一出,下方立即有人附和“确实就是从犯!”说这话的人是临安府尹池弘方,就见他往前一站,大声道,“六殿下抗旨,本府当天就要去拿人的,却被肃王府的侍卫给拦下了,说什么本府就是个临安府尹,管不了皇子王爷的事。后来夜四小姐出事,再后来先帝驾崩,这事儿才岔了过去。眼下皇上又提起来,那本府就要问问肃王殿下,当日抗旨一事,您如何解释?还有夜老夫人,你们家的胆子也是大得可以啊!抗旨也有你们一份。”
夜老夫人低头不吱声,这事儿夜家是得算一份儿,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呢,有六殿下和李太后在,她没必要出这个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位六殿下到是比较干脆,直接就跪到了大殿中间,从容不迫地道“我并非抗旨不娶夜四小姐,只是想在迎娶夜四小姐的同时,再纳一位侧妃。但因这位要纳的侧妃是四小姐的堂姐,四小姐性子刚烈,当场就翻了脸,这才有了后续那些事情。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而如今之所以三小姐为我正妃,也是因为四小姐不嫁在先。要说抗旨,也非我抗旨。”
这话说的,把他自己是摘了个干干净净,这一切到是夜温言的不是了。
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正妃侧妃一起过门,也是皇族常有之事。
如果正妃因为容不下侧妃就闹起来,那便是正妃的不是,是女人善妒,不配为正室。
穆氏气得发抖,就要开口跟那些人理论,却被夜温言按了一把,“母亲别吱声,跟这帮人说话凭白污了您的身份。”
说完,又歪头去看那些个大臣,看着看着就冷哼一声。
也不知道她这一声是怎么哼出来的,人们就觉得耳朵突然“嗡”地一震,就好像被重物突然击打耳膜,差点儿被击聋了。
有人把耳朵捂了起来,有人下意识地往炎华宫的方向看。
在他们的意识里,只有炎华宫那位才能造出这样的声势,却不知,这一声冷哼,竟只是从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口中发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待人们缓了缓,夜温言就开口说话了。她说话时,人还是坐着的,二郎腿也还是翘着的,双臂环在身前,一边的唇角邪乎乎地勾着。面色煞白,一如罗刹。
许多年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幕时就说当年的夜四小姐往那处一坐,又美又飒,那气势简直比摄政王还要压人。若当时便知夜四小姐本事通天,北齐的皇帝就应该由她来做。
当然这是后话,眼下,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夜温言,听着夜温言一字一句地说“摄政王赶在大年宫宴一开场、皇上还没说话之前就宣布六殿下康复的好消息,可不是让你们没完没了纠结儿女亲事的。你们这些人可得分清主次啊!看把摄政王给急的,再这么正妃侧妃的扯起没完,这场宫宴可就白办了!”
她这一说,先前说得欢的几位朝臣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跑题了。
是啊,六殿下如今康复了,该说的不是立嫡还是立幼的事么,这怎么扯到王妃身上去了?
都是皇上突然说话混淆视听,差点儿把他们全都给带跑偏了。
如此想来,如今这位新帝也不是个善茬子啊!以前是谁说七殿下当了十几年哑巴没脑子的,这哪里是没脑子,这不但有,脑子还很够用。
权青城自然也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给夜温言奚落这些朝臣铺好了跳板。他就是很开心,只要能跟姐姐携手打击敌人,就是最快乐的事。
夜四小姐的话还在继续,她说“其实今儿这事儿我本不想插言,毕竟我就是个女儿家,总掺合国事也不好。但你说说你们,议国事就议国事,偏偏七拐八绕的总往我这儿扯。整的我要是不说两句,就显得像是我瞧不起你们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官老爷,我不敬着点儿也不太好。那我便顺了你们的意,就着你们这些个话说上一说。”
有人开始后悔,怎么就给夜四小姐开口的机会了呢?
可惜后悔也晚了,夜四小姐的话一旦说起来就没打算停,就听她道——“方才听着摄政王的意思,是因为六殿下受了伤,所以七殿下才被立为新君的。若非如此,先帝驾崩之后就应该立嫡。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刑部尚书江逢立即应喝。
临安府尹池弘方也不甘落后“摄政王就是这个意思,还拿先帝继位举了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恩。”夜温言点点头,“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众人不解,什么叫这事儿就好办了?怎么个好办?听这意思,这夜四小姐是也要站在六殿下这一边?是要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
于是有人壮着胆子把这话给问了出来“夜四小姐也觉得应该立嫡?是想要重立新君?”
夜温言都听笑了,“我想重立新君?我哪来那么大的权利?要是由谁来当皇帝都听我的,那北齐早就姓夜了!我的意思是,新君是谁立的,你们就找谁理论去,眼下是举行大年宫宴,该听曲看舞,也该饮酒吃菜,放着一桌一桌的好菜不让吃,搁这儿瞎起什么哄?皇上谁选的不知道吗?新君立幼这话谁说的也不知道吗?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给谁听,又演给谁看看呢?还是觉得现在皇上就该当着你们的面把金冠给摘了?”
这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损人了,夜温言甚至还拍了拍桌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穆氏就觉得之前在长信宫、女儿跟虞太后说话时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满朝文武在她女儿眼里就跟三孙子似的,不管是朝臣还是那高高在上的摄正王,都是可以被拍桌子教训的。
虽然一句炎华宫没提,一句帝尊也没讲,但话里话外带出来的,却又每一句都是跟那位有关。以至于即使她拍桌子,也没有人敢在这些话面前同她叫板。
池府尹也顺着她的话说“对,当初是谁做主立的新君,就也该由谁做主再把这事儿给纠正过来。你们想要倒退到一个多月以前的局面,那就跪到炎华山脚下磕头求去。不过……呵呵,在座各位谁敢去跟那位说呢?谁敢当着那位的面,说您当初的决定现在有了争议,六殿下好了,您得把您那时候说的话再给收回来。呵呵,这可是公然质疑帝尊大人,这事儿谁敢干?反正本府是不敢,就看摄政王敢不敢了。”
要不怎么说凡事都讲究个团队配合呢,夜温言这头刚说完,池府尹就把话给接住了。池府尹这边话刚落,云臣又立即站了起来,扬着嗓子来了句“炎华宫恭迎摄政王千岁!”
摄政王差点儿没气吐血,他就想不明白了,话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炎华宫的?又是怎么扯着扯着就直接炎华宫恭迎他了呢?
还跪着的六殿下也有点儿懵,临进宫之前纵是做好了一切打算,他也万万没打算到竟还会有这么一出。这跟先前预想的完全对不上啊?不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一脸迷茫地抬头,看向摄政王权计,但见权计也是一脸的迷茫,便知在这个事上是谁也指望不上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夜温言闭嘴,可夜温言怎么可能随了他的心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摄政王,还愣着干什么呢?请吧?”她勾着唇角冲着权计笑,临安第一美人的笑容能看傻了在场一半的宾客,无论男女。可摄政王的冷汗还是顺着后脖梗子流了下来。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他不得不低了头,“本王从未说过想要再立新君,六殿下的康复也只是让他能重回朝堂,与皇位无关。”
这是他做的最大的让步,也是他不得不做出的让步。天下之事,但凡跟炎华宫扯上关系,那就无理可讲,也无量可商。他纵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站到帝尊面前让帝尊改了决定,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推翻帝尊选立的新君。
李太后那日同他说的事情又被想了起来,说夜温言同帝尊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个话他根本是不信的,甚至打从心底就特别排斥。
夜温言明显的站在新帝那边,若真是有帝尊给那丫头做靠山,那他还折腾什么?他再如何折腾,还能折腾出帝尊大人的手掌心去?
可再细想想,这一个月以来种种事情都有着同一个指向,那就是李太后说得都是对的,夜温言的确有炎华宫的背景。就像这次京中盛传夜四小姐丢在了京郊,可他却已经打听到,夜温言根本就没有丢,人一直就住在炎华宫,住在宫中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看来重立新帝这事要想做成,还得另想其它法子。
“原来是场误会啊!”夜温言又笑了,这个笑就比方才灿烂许多,不再那么邪性。但她那张嘴依然是不饶人,依然训得那些个替六殿下说话的大臣都跟三孙子似的——“你瞅瞅你们,都是做朝臣的,还是做朝中重臣的,怎么连摄政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明白呢?就这个理解能力,还怎么为朝廷继续效力?你们的脑子还足以支撑身上背着的官品吗?”
一番话,说得众朝臣也开始冒冷汗了。
怎么着,说着说着,还想把他们的官品也给说没了?这夜四小姐到底想要干啥?
有人被训急眼了,张口就道“小小女子牙尖嘴利,朝政怎可是你能妄议的?”
小小女子立即回击“你一个大男人都能跟个妇人似的讲我小女儿的婚事,我怎么就不能议一议你们男人的事了?我好好的坐这儿喝茶吃点心,你们非得一口一个夜四小姐的念叨,鬼也得被你们给念叨来。哎要不你们再继续念叨念叨换皇帝的事吧,没准再说一会儿帝尊大人就来了。到时候看谁念叨得最欢,一个雷就给劈死,多精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说着,突然就听“咔嚓”一声,满星晴天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乍雷来。
闪电冲入凤凰于飞殿,滑过玉石地面,直窜到那人跟前炸开一个火花。
火花很漂亮,就像烟火,可那人却很害怕,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没能自己爬起来。
有宫人上前将他抬下去,被抬走的人几乎精神失常,不停地喊着“帝尊饶命!帝尊大人饶命啊!”可惜帝尊大人听不见,那雷电也不是帝尊大人打出来的。灵力催雷,这事儿夜温言也能干,不过就是一朵花的事,没多大难度。
凤凰于飞殿安静下来,从摄政王到下方朝臣都不再说话,就连女眷们都止住了八卦的心。
因为出现灵力现象了,这极有可能就是帝尊大人生气了。因为有人质疑他当初的决定,他就打了个雷警示众人。
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夜老夫人甚至想到将军府头七祭那晚她也被雷劈过,更是对那位被抬走的大人感同身受。
却唯有夜温言不在乎,二郎腿放下来,冲着一位小宫女招手“倒茶呀,我娘亲的茶喝完了。”
小宫女立即上前来倒茶,不但给穆氏倒,还给夜温言和夜清眉倒。倒完了也不走,就在边上站着,铁了心专门侍候这一桌。
毕竟夜四小姐太威武了,是她的偶像。
终于,乐声起,舞翩翩,宫宴正式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凤凰于飞殿有了举宴的样子,男人们开始推杯换盏,女人们吃茶夹菜,也有年纪小的孩子三五成伴跑来跑去,挨桌要糖吃。
但是人们都还没忘刚刚由摄政王端上来的那道开胃菜,喝酒吃菜间也会小声议论,更有不少女子偷偷去打量六殿下,看着他举手投足风范儒雅,比之从前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斯文,心头便不由得小鹿乱撞,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也有不少人将注意力集中在四殿下那处,因为这位殿下是近十年以来第一次重回北齐,第一次坐在宫宴大殿上。再加上权青画此人素衣似雪,气度儒雅,单从外在来看,确实是皇家七位殿下中骨相貌相最好的一个。即使他如今眼覆寒霜,依然挡不住那出尘气质。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春心萌动。
但也只是春心萌动,却不敢芳心暗许。因为人人都清楚,尘王殿下无权无势,空挂着个王爷的名头,实际上就连尘王府中的奴才都少得可怜,甚至连坏掉的府门都还没修。
谁愿意嫁这样的人呢?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指不定哪天就又回归月国去了,她们总不能放着好好的北齐不住,跟着到归月去。
何况夜家似乎对这位尘王殿下有想法,夜老夫人在朝凤门外时就不只一次地表示夜家要张罗婚事,就是给夜四小姐和尘王殿下的。
唉,夜四小姐和尘王殿下啊!好好的一位尘王,就这样被夜温言那个魔女给祸害了。
人们都在替尘王殿下惋惜,同时也对夜温言又多了几分憎恶。
夜楚怜也在往那处看,但是她跟别人想的不一样,她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嫁给尘王殿下,那么不管将来是去北齐还是归月,她都会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可惜,这样的可能太渺茫了,祖母一门心思要把她四姐姐许给四殿下,虽然她知四姐姐是不会由着祖母摆布的,可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夜家不看好四殿下,更不可能让已经开始接受培养的她嫁到尘王府去。
夜楚怜的目光暗淡下来,虽然还是舍不得从那个人脸上收回,可眼中也渐渐现了绝望。
舞已跳到第三支,期间不时有人站起身向李太后表示祝贺。因为不管怎么说,六殿下康复都是一件喜事,以此来对李太后表达祝贺,这到是谁也说不出什么。
李太后表现得很高兴,但高兴之余却又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凄凉。
李家嫡女李嫣然也祝贺了她的姑母,只是这种祝贺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生份,特别是当她祝贺完亲姑母之后,竟又转而去同虞太后说话。
不但说话,还送上了专程带进宫里来的礼物。
那是一只由七色宝石制成的花瓶,寓意平平安安,就见李嫣然跪在殿前,双手将那宝瓶托举起来,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像唱歌一样扬了起来。她说“这是娘娘以太后身份出席的第一次宫宴,也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年,无论于国还是于太后和皇上来讲,都是有特殊意义的。嫣然在此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也祝皇上稳固山河,早日亲政。”
话说得漂亮,声音也好听,在这种场合下虞太后没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从文走上前,将那只宝瓶从李嫣然手中接了过来。权青城为此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还冲着她点了点头。到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李嫣然方才说了一句祝他早日亲政,这对于他来说便是最好的祝愿,故而也对送出这样祝福的人多了几分善意。
李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但见摄政王并没有任何反应,便也沉住气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表现很好,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在虞太后接了宝瓶,皇上也向她点头示意后,她立即又磕头行礼,然后缓步退了下去。
李家席上,大夫人陶氏很满意地赞扬她“你做得很好。”
李嫣然却有些忧心,“姑母不高兴了。”
“不用管她。”陶氏说,“既然咱们选择了新帝,以后就跟她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事到如今,李家也得为自己打算,也得有所选择,不能一味的任她摆布,更不能把全部身家都押注在她一人身上。这么多年李家没少为她付出,结果她自己养的儿子不争气,不但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白瞎了李家的一片苦心。所以她怪不着咱们,要怪只能怪自己没那个命。”
李嫣然点点头,就听陶氏又道“七彩瓶送出去了,却不知合不合虞太后的心意。那位太后从前就是个嫔位,与咱们家没有往来过,谁也不知道她的喜好。可之前在宫门外时,她是请了那夜四小姐先进去的,想必是对皇上这位恩人有那么点意思,你要多加留意。”
李嫣然想了想,说“女儿想在宫宴上与那夜四小姐比舞。”
“刀尖舞?”陶氏面露惊喜,“你练成了?”
“恩。”李嫣然也露了笑模样,“差不多十几日前就已经大成,如今能赤足立于刀尖起舞足足两柱香。老师说我的刀尖舞已经盛过她当年身姿最轻盈之时,且只要我能一直修轻功身法,这刀尖舞就也能一直跳下去。”
陶氏十分得意,“不愧是我的女儿。你同她比一比也好,挫挫那夜家魔女的锐气,总不能一提起临安城的美人,人们就只能想起她来。嫣然你记住,以前我们不争,是因为六殿下是你姑母的儿子你再争也不可能嫁给他。但如今却一定要争了,而且还得努力去争,只要争得后位,咱们李家才能长盛不衰,你也才能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四个字,让李嫣然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已经坐上了后位,与皇帝携手执掌天下。而那夜温言也终将跪于她的脚下,叫她一声皇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陶氏往夜家那一桌上瞅了一会儿,再道“除了夜温言,你那姑母也不得不防。夜家老夫人始终站在你姑母那头,如今六殿下好了,怕是又要有进一步的打算。但是咱们家不能再由着她打算了,因为她打算的事与你无关,将来那六殿下也不太可能成全李家。如果由着她来安排,李家怕也就要到头了,你的将来更没有任何希望。”
说到六殿下,李嫣然实在是想不通“青禄表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好的?摄政王在哪里寻访的名医?李家也没少为他的事操心,前几日还听父亲说六殿下完全没了指望,怎么的今日就……”
她往皇子席上看了去,“母亲,他真的是青禄表哥吗?为何我总觉得他是另外的人?”
陶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随即冷笑“不是权青禄又是谁?只是如今不但治好了伤,还治好了脑子,学得一身摄政王的作派。
但学的到底就是学的,不是他本性,早晚有装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只管看那肃王妃就知道了,肿着个脸,手也不敢往外露,分明就是被打出了伤。可见你那位表哥也就是表面换了个样子,内里跟从前没什么变化。”
听陶氏这样一说,李嫣然也觉得有理,便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只是还有一事让她始终放不下心来“听说归月国送来了一位郡主,是要同皇上和亲的。”
“那不碍事。”陶氏笑了,“和亲的郡主最多封为妃,是不可能爬到后位上来的,这是规矩。皇帝可以有妃嫔无数,却只能有一个皇后。所以你不要管他纳了多少后妃,那都与你无关,只要皇后是你就行了。”
“可皇后能是我么?”
“所以就要谋划,不谋划哪来的可能?哼,从前你那姑母还要把你送到归月国去,你那祖母听她的话点了头,任我如何求都不改主意。直到后来六殿下废了,七殿下继位,老太太才肯让步。熬吧,老太太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到时候家里就只有你父亲说了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家母女二人正说着话,这时,就听殿门外一声唱报传了来——“归月使臣觐见!”
众人的目光皆向大殿门外投去,夜温言也放下手里一块儿点心跟着一起往外看。
归月使臣一行六人,四男两女。主子却只有一男一女,其余皆是下人。
这一行人走入大殿,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位红衣女子。那女子罩着红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但仅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和额头,就能叫人看一眼就被吸引了去。
大殿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已经有人惊呼“好美的姑娘!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美的姑娘。”
又有人说“怎么没有了,夜四小姐不就摆在那儿呢么!”
的确,夜四小姐就摆在那。所以人们这样的反应从前也是出现过的,是人们初见夜家四小姐时不由自主的感叹。如今这样的感叹又送给了另外的人,这就让许多女子心里憋屈。
一个夜四小姐就够了,这怎么又出来一位不用露全脸就美得叫人窒息的姑娘呢?还能不能给人留条活路了?
归月使臣跪拜,高呼“恭贺北齐新帝登基,祝北齐国运昌盛,黎民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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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青城很高兴,因为归月使臣不但礼数周全,而且只问候他一人,并没有搭理摄政王。
就是那红衣女子跪得不太规矩,虽然也单膝跪着,可头没低,身子也没往下俯,整个人就跟就义似的昂首挺胸向他看过来,还使劲儿翻了个白眼。
权青城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几遍不要跟女子计较,然后才开口道“归月来使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北齐天寒,不知可否习惯。朕初登大宝,亦未来得及向归月国君表达问候,待过了正月便也会派使臣前往归月,拜会新君。”
使臣双手托举着一份纸卷,高声道“北齐地广,令我等大开眼界。虽天寒,但皇上照顾周全,亦不觉寒冷。此乃我国新君拜贺礼单,请皇上过目。”
吴否上前将那份礼单接了过来,当着众宴客的面念就一番。礼单完整,一切皆符合两国互礼的规制,北齐众臣皆满意点头,对归月国来使的印象也跟着好了几分。
权青城说“归月新君从前在我北齐住过许多年,虽与朕往来不多,但也略算熟人。待你们回去时,也将朕的心意带着,算是故人的恭贺与问候。”
归月使臣谢过圣恩,也站起身来。到是那位红衣姑娘没起,但也没继续跪着,而是改跪为蹲,正细细仔仔地研究凤凰于飞殿里铺着的玉砖。
归月使臣可能觉得有点儿丢人,赶紧瞪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宫女。那宫女上前小声道“郡主,该起身了。”
红衣姑娘抬了抬眼,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然后跟自家使臣说“你看看人家北齐,铺地都用玉砖,走起路来非但不膈脚,还感觉软乎乎的。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别白来,总得学点儿东西再回去。本殿下看这玉砖不错,回去之后跟我那位皇表兄提一提,咱们也改用玉砖。。”
使臣觉得更没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上,这位是我归月国君的表妹,昭莲郡主。”
听使臣介绍了,权青城虽然觉得这位昭莲郡主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礼貌性夸赞道“昭莲郡主天香国色,欢迎来到北齐。”
归月国姓为封,昭莲郡主以其本名为封号,闺名昭封莲!
听闻北齐皇帝同自己说话,还蹲在地上的封昭莲抬起头,冲着权青城展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来。这一笑还笑掉了遮面的红纱,绝世容颜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惊了一众看客。
权青城也愣了一下,小心脏也跟着颤了几颤,最终还是稳住了。
心想着这位归月郡主美是极美,但好在他看惯了温言姐姐的那张脸,近半个月也看惯了帝尊大人举世无双的容貌,所以眼下对这位昭莲郡主多多少少就有了些抵抗力,还不至于像其它人那般险些掉了眼珠子。
封昭莲也有些意外,毕竟她这张脸长成什么样她自己心里有数,很少有男人第一次见到她能够无动于衷的,这位北齐的小皇帝到是有个叫人佩服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送了一个白眼过去,没有原因,就是翻白眼翻习惯了,看谁都想翻一翻,只除了昨晚在湖边遇着的好看姑娘。
一想到那位好看姑娘,封昭莲就在这大殿上找了起来。人虽没动,但脑袋却转来转去,终于在夜家那桌席面上把夜温言给找着了。当时就挥手小手“美人儿!我在这儿!”
夜温言双手掩面,差点儿没当场表演个隐身术。该死的,她怎么就被这归月郡主给盯上了呢?这特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叫美人儿,还是被个姑娘叫的,怎么听怎么难受。
宾客们的目光又往夜温言那处投去,无一不在猜想夜四小姐何时跟归月郡主相熟了,也无一不在感叹这世间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得好看的都跟长得好看的一起玩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夜四小姐,一个归月郡主,就冲这两位的长相,但凡往那儿一站,怕是没有几个男人不会动心吧?也得亏是女子不当家做主,也不做皇帝,否则这两位要是一联手,估计就能一统天下了。
太吓人了!
权青城觉得自己被无视了,还被鄙视了,因为昭莲郡主拿白眼翻他,还不等他回过去一个白眼,人家就又去找温言姐姐说话,这叫他这位皇帝颜面何在?
不过没关系,是温言姐姐把人吸引走的,他生谁的气也不能生姐姐的气。
人人皆知这归月郡主是来干什么的,但也人人都看出来了,这第一回合见面,皇上跟这归月郡主似乎谁也没看上谁。
到是归月郡主对夜四小姐很感兴趣,这会儿已经起了身往夜家席面上跑,结果被他们的使臣一把就给扯了回来,还跟皇上抱歉地说“郡主性子活泼,请皇上莫要见怪。”
权青城点点头,“来者是客,朕如何会怪罪郡主。”
“切!”封昭莲又翻了个白眼。
这回权青城接住了,立即就了还了个白眼给她。两人互相较劲,差点儿没当场打起来。
好不容易使臣把郡主给拉下去了,夜温言收到了权青城求助的目光。
虽然对翻了几个回合的白眼,看起来旗鼓相当,但权青城还是觉得自己输了。毕竟他这会儿翻得眼睛酸疼酸疼的,但那昭莲郡主似乎没什么事,又乐呵呵地跟四殿下打招呼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四殿下权青画曾被送到归月国做了近十年的质子,同这位郡主自然是认识的。夜温言看看权青城,再看看权青画,又看看时不时还瞪一眼权青城的封昭莲,无奈抚额,她觉得她帮不了权青城,毕竟那位郡主在翻白眼的同时还向她抛媚眼,以至于她都有点儿思维混乱,都有点儿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了。
当然,一国之君总被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翻白眼也不是回事儿,夜温言觉得必须得有人能压制一下那位郡主,或者能有人帮权青城一把,替他找回颜面。
于是她随手扯了一直站在身边的那个小宫女“麻烦你个事儿,你去趟炎华宫,找连时公公,让他把坠儿给我送过来。”
小宫女都懵了,“上,上哪儿?”
“炎华宫。”
“……夜四小姐,您还是让奴婢上吊吧!奴婢觉得上吊比上炎华宫更容易些。”
计嬷嬷无奈,“小姐,还是老奴去吧!”说完,又看了一眼那小宫女,想了想道,“你随老身一起去。”
小宫女又懵,这怎么夜四小姐身边的嬷嬷也这样有气势吗?居然自称老身,整的跟夜老夫人似的,听着都吓人。
可她还是不敢去,一个劲儿地往后躲。计嬷嬷摇了摇头,“这是四小姐抬举你呢,全看你有没有这个造化了。”说完再不多等,转身就往外走。
那小宫女愣了一会儿,看看夜温言,又看看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计嬷嬷,一咬牙一跺脚,就义一般地跟着去了。
因着有鼓乐奏着,所以人们说话要么离得特别近,要么就说得特别大声,否则是不太容易被听到的。再加上夜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耳朵也不是特别好使,所以这边说了什么她真是听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老夫人听不到,大夫人可是听了个真真的,穆氏低声问她“坠儿那丫头在炎华宫呢?”
夜温言点头,“恩,我把她留在那边了,等宫宴结束要回府时,再叫上她一起回去。”
话刚说完,就觉穆氏眼神不大对,她恍然——又被套路了!
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抱着穆氏的胳膊就把脸埋了进去,“娘亲不带这样的。”
穆氏失笑,“都是已经及笄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几岁啦?”
这话问得很有学问,外人听起来就是母亲在逗小女儿,可夜温言知道,这不是在逗她,而是真的在问她几岁了。不是问夜四小姐,是在问她夜温言。
“不管几岁,我都是娘亲的女儿,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穆氏抬手去抚她的头,“傻孩子,不是娘亲想要套你的话,我只是关心你。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虽然猜测,但又实在不敢往那处去想。言儿,你若是像老夫人说的那样住到了尘王府,那为娘就真的要说你。可若是在炎华宫,我可能就说不着了。可是言儿,你依然得记得为娘的话,你是女孩子,不管到任何时候,也不管对上的是什么人,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首先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其次才是去考虑怎么追逐自己心中所想所爱。我们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却得在意自己是不是吃了亏。”
她一下一下抚着女儿的头发,“我的言儿长大了,是该到了嫁人的年岁。可我却舍不得你,总想你能在身边多留几年。言儿,若真是那个人,你能不能同他打个商量,左右他也一个人活过了四百多年了,那能不能再多等几年,我们晚一点再把你嫁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忙着跟穆氏撒娇,一来二去的到还真找到一些十几岁少女的感觉。
这让她有些贪恋,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还不用担负那么重的家族责任,还可以跟妈妈偷偷去逛街,还可以跟阿珩她们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可以买很多自己喜欢却不实用的东西,可以在世界著名景点比个剪刀手照张像。
一晃多少年了,那样的日子都成了回忆,她终究还是做了玄脉夜家的家主。
回忆往事的后果就是让她这娇撒得更彻底些,整个人都钻到了穆氏怀里,惹得穆氏和夜清眉好一阵笑,夜清眉还说“言儿你看,哥哥也在对面取笑你呢!”
夜飞玉果然在对面笑看着她们这边,眼里是欣慰,也是满足。
再观已经回到老夫人另一边坐着的夜楚怜,四小姐忙撒娇,夜楚怜只觉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可能就没了下次,所以只管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四殿下。
四殿下正在跟归月国的昭莲郡主喝酒,是封莲郡主主动去敬的,一身艳红的长裙在四殿下身边晃啊晃,映得四殿下的面色都有几分红润。
面对昭莲郡主的敬酒,四殿下到是不拒,一盏一盏入口,不一会儿工夫就喝了四五盏。
夜楚怜有些担心,再这么喝下去四殿下会不会醉了?那样一个温润之人要是醉了,会很难看吧?
不对,难堪的不是四殿下,应该是她夜楚怜才对。
以前她曾幻想过将来嫁给皇帝,现如今又惦记四殿下,可是看看那昭莲郡主的长相,再看看李家小姐,她是哪来的脸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红衣郡主跟四殿下喝完了酒,又换地方了,这回直接换到了夜家桌席这边。
老夫人把身子坐正了正,还用一块桌布挡了挡自己湿着的衣裳。对方是归月郡主,既然过来了,那她身为夜家长辈,总得代表着夜家寒暄一番才对。
老夫人在心里把词都想好了,保证既能顾全礼数,又不至于跌了北齐将军府的身份。
她就坐等着昭莲郡主过来,先跟她打招呼呢!
结果郡主来了,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奔着夜温言就去了。还离着老远就喊了开“美人儿,我来啦!”
老夫人手捂心口,反复劝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但夜温言很生气,眼瞅着封昭莲跟个红兔子似的蹦到她跟前,她气得直磨牙,“再这么叫我就把你嘴给缝上!”
“为何要缝我的嘴?你本来就美呀,长得这么美,就应该被叫美人。”说完,乐呵呵地跟穆氏行礼,“见过美人夫人。”
穆氏也挺无奈的,这美人夫人又是个什么称呼?不过昭莲郡主并不让她讨厌,反而还觉得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又是一国郡主,性格看起来也十分好,还能跟自己的女儿玩到一起去,这也是缘份,是一件很妙的事情。
于是她起身回了个礼,叫了声“郡主。”
封昭莲直接上手把穆氏给按回座位了,“美人夫人不用向我行礼,我还小呢!”说完又跟夜清眉打招呼,“嗨,美人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清眉赶紧也起身回礼,封昭莲却没再多理她了,只管拉着夜温言说话“你要是不想让我叫你美人,那就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看咱俩都这么熟了,你也知道我叫什么,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夜温言轻哼了声,“你的名字是你们使臣说的,又不是你告诉我的。”
“美人你是在吃醋呀?没事没事,那既然这样,我们就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先说——我叫封昭莲,是归月的郡主,从前的归月国君是我大舅舅,现在的国君是我舅舅家的表兄。”
夜温言便也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叫夜温言,是一品将军府的四小姐。”
“夜温言呀!真是好听的名字,你好你好!”封昭莲说着就往前伸了下手。
夜温言就懵了,“什,什么意思?”
封昭莲一把将她的手抓了过来,“握手啊!我们互相介绍完了,也说了你好,那接下来就是要握手啊!这就是一种礼仪,表示友好的意思。”说完还摇了摇,“你好你好。”
夜温言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握,握手礼?你这是跟谁学的?谁教你的握手礼?还是说你原本就会?那你是从哪儿来的?也是穿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个暗号?应该对什么?床前明月光?不对不对,你这样儿也不像个学霸,古诗词什么的估计不行。咱们换一个——你知道小猪佩奇吗?光头强?惹我光头强——后面一句怎么接?”
封昭莲愣住了,老半天才又能开口说话,上来就问“阿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在说什么?为啥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光头强是谁?小猪佩奇又是什么?是一种猪吗?你为何要给猪取名字?那玩意不就是用来吃肉的吗?难不成取过名字的猪吃起来比较香?”
夜温言默默地抽回手,“是我误会了,打扰打扰。”说着就要坐回去。
但封昭莲不干啊,“刚招惹完我就把我晾到一边不管啦?阿言你这性格可不行,你不能始乱终弃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穆氏都快听不下去了,这位归月郡主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突然就想起来在长信宫时,夜温言提醒虞太后的话,当时就一激灵。果然是个傻子!
“阿言你起来,咱们还没说完呢!”
可是夜温言不起。
见夜温言不起,封昭莲又觉得她坐着自己站着,这样说话角度不太好,她就也想坐着。
可偏偏又没了空椅子,于是她瞅了一眼夜老夫人,“你,起来!”
这回轮到了夜老夫人懵,“郡主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起来!哎呀,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我远道而来是客,又是归月郡主,你们皇帝都得给我几分面子,怎么到你这儿就不好使了?难不成你比皇帝架子还大?北齐到底听谁的?他是皇帝还你是皇帝?”
封昭莲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指权青城,权青城气得就想冲她挥拳头,可再一瞅,发现封昭莲似乎在跟夜老夫人叫板,于是已经握起来的拳头就又松了开,还冲着她笑了笑。
夜老夫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了,云臣和夜温言拿这事儿挤兑她也就罢了,毕竟是有前仇的。但这归月郡主怎么也往这上扯呢?她俩又没仇,干啥也挤兑她?
再加上这个挤兑也挤得太到位了些,直戳她心窝子,戳得老夫人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
罢了,一个座位而已,犯不上因为个座儿把命搭上。跟这帮小姑娘说话是真要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坐下了,也不去管老夫人是不是到别家席面上临时坐会儿,她只管拉着夜温言说话“阿言,你不要不理我。”
夜温言白了她一眼,“那你告诉我握手礼是怎么回事?事先说好,别告诉我也是做梦,可不能再拿梦来糊弄我了。”
“那我没法跟你交待了。”封昭莲摊摊手,“确实是做梦。”
“你滚蛋吧!”
“别啊!我还想跟你说说话呢,毕竟小爷我在这里就只认识你一个,你不管我谁管我?”
“可拉倒吧!尘王殿下你不认识?我可看到你们说话了,还喝酒了。”
“看吧!你还是关注小爷我的!”封昭莲有些得意,“不然怎么我干什么你都看见了。”
“这殿上所有人都关注你好吧!当众蹲地上研究玉砖,你是北齐建都以来头一份。”夜温言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可跟你说,不许打我们皇帝的主意,你俩不合适。”
“我肯定不打啊!我又没看上他。阿言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小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她提醒封昭莲“那不叫心里有,那叫梦里有。”
“心有所想,夜有所梦嘛!心里要不想着,怎么可能梦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跟我说说那人是谁?”
“梦里的人我哪知道是谁。”
“那不还是梦!”
“哎呀你管他梦不梦的,反正我心里有这个人就是了。阿言,你一定得记得帮我打听下,北齐到底有没有四色湖或者四色鱼。归月国我都已经打听遍了,肯定是没有的,我琢磨着得到更大的国家来找,所以我打算在这边住一段日子。阿言我去跟你住好不好?到时候能不能找着就全靠你了。”
“凭什么靠我?我也挺忙的!”她果断拒绝,“还有,又凭什么跟我住?我家没你睡觉的地方。”
“就凭咱俩好兄弟讲义气啊!或者就凭咱俩都长得一样好看啊!好看的人总是要跟好看的人在一起,这点小忙你一定得帮我。要不……”封昭莲眼珠一转,“要不我再亲你一个?”
“滚!再敢亲我脑袋给你拧下来!”
“阿言你真暴力,不过小爷喜欢!”封昭莲说着话也翘起了二郎腿,那股子痞劲儿跟夜温言简直是一样一样的。
有一直往她们这边看过来的人当时就扶了额,只道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翘二郎腿的人就得跟翘二郎腿的人在一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还在缠着夜温言说话“等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咱俩去吃好吃的,你请客。”
“我不请,我没钱。”她果断拒绝。
封昭莲也不介意,而且她有解决的办法——“我带你去偷!”
夜温言再次懵比,“偷?”
“恩,北齐皇宫有钱,随便扣一块玉砖就够吃好几顿了。”
“我可不当贼。”
“那咱们就带个人掏钱呗!”封昭莲笑嘻嘻地说,“让你家男人跟着。”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夜温言真怒了,“别打我男人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你男人是谁?”封昭莲凑近了去,“快告诉我。”
有那么一瞬间,夜温言简直都要以为这位归月郡主跟她母亲穆氏是一伙的。这套路咋那么像呢?
见夜温言一脸警惕不吱声,封昭莲就笑了,“阿言,瞧你那副小气的样子,我又不跟你抢。你跟我说实话,你男人是不是权青画?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事的,比如这两天京中人都在传说,说你在腊月十五那天晚上跟权青画去喝茶,完了就一直没回家,就住在尘王府了。”
夜温言磨牙,“这话你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爷我当然不信了,你没回家是真的,但绝对也没住在尘王府。毕竟咱俩是在宫里认识的,所以你是住在了宫里。”说完,她又往权青城那处看去,“难道你男人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怪不得这样紧张怕我惦记上,合着你俩是相好的。”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夜温言都有杀人灭口的心了,“不是权青画,也不是权青城。我没男人,你别给我瞎嚼舌根子。”
“不嚼就不嚼,嚼舌根子是女人才爱干的事,小爷我不屑那个。不过阿言啊,我可得提醒你,你要是看上那个毛没长齐的小皇帝也就罢了,如果看上的是权青画,那可不行。那人心思太重,谁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以前在我们归月时还有人说,北齐的这位四殿下啊,你就不能看他的眼睛,不看眼睛还会觉得这个人挺好的,挺有一种仙气儿环绕的感觉。但你千万别看他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就跟冰窟窿似的,看一眼就容易掉进去,冻死你。”
这话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哆嗦完还觉不够,又指了指夜楚怜,“那也是你们家姑娘吧?瞅瞅,眼睛都要掉到权青画身上了,这可不好。你要是跟那姐妹儿关系还行,就劝着她离权青画远一点,他吃人。”
夜温言分析“是不是你们归月怎么着他了?怎么好好的人送过去就成了这样?”
“可没有,别瞎说!”封昭莲表示归月不背这个锅,“归月对他挺好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哪里想不开,反正就是一年比一年不像人。”
夜温言就又往另一个方向分析“如此怕我惦记四殿下,也怕我的妹妹惦记四殿下,封昭莲,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
“我?”封昭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看上个屁!小爷我这辈子就算是剃头当和尚,我也绝对不带看上那个冰块儿的!”
“你就算剃了头也当不成和尚,得当尼姑。”夜温言纠正她,“还有,别总一口一个小爷小爷的,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么?”
“还真不知道……”封昭莲叹气,“长了个女人的身子,却有一颗男人的心,小爷我也是苦闷啊苦闷。”
夜温言八卦的心瞬间就被撩起来了“那要照这么说,你应该喜欢姑娘才对,为啥还喜欢男的?你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说出来,我不会歧视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言你学坏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反正我拜托你的事你往心里去,记着帮我打听。还有,宫宴结束别走,我们去吃好吃的,现在我要回座儿了!”
封昭莲要走,却还不等起身,就听到宴席对面那归月使臣说话了——“皇上,说实话,这一遭我们归月国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临门时北齐先帝还在,我们是一心以为将来继位的皇子会是六殿下,却没想到北齐先帝突然驾崩,竟是七殿下您继了位。所以咱们的和亲也就只能跟着变一变,从六殿下变成您。”
夜温言皱眉,“你们家使臣这是喝了多少假酒啊!场上才跳了三四支舞吧,这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昭莲表示很无奈,直接就扯了嗓子道“胡嚷嚷什么呢?来的时候只说是替皇兄送拜礼,是你们自作主张临到了京城才改主意,整出个和亲。做人要诚实,胡说八道可要不得。”
她说这话时也不怎么想的,可能觉得翘二郎腿时间久了也不得劲儿,于是干脆抬起一只脚就往夜温言的椅子上踩。
夜温言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一块地方来,同时心里对这位昭莲郡主也实在是有几分佩服,因为她也想把脚搬上来踩一踩,那姿势可真是舒服死了。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封昭莲奔放啊!
归月使臣的话也回了过来“殿下,这是国君的意思。”
“小爷管它谁的意思,小爷不乐意就是不乐意,你爱嫁就你嫁,反正我不嫁。”
归月使臣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他一个大男人嫁什么嫁?
虞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有了些想法,她想起先前夜温言就提醒过,说归月郡主的脑子不太好使,让她千万不能同意这场和亲。
眼下看来夜四小姐真的没有骗人啊,这归月郡主脑子的确有点儿不太好使,要不也不能先是蹲地上研究砖,现在又连自己人都怼,但凡是个好使的脑袋也不带干出这种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还有一口一个的小爷,一个那么好看的姑娘,张口闭口自称小爷,这叫什么玩意?
于是虞太后就开了口说“两国和亲也是要看缘份的,既然昭莲郡主与皇上无缘,那便也不要再勉强了吧!”
她一说话,下方到是有不少人心里犯了合计。因为虞太后一向低调,从来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看法,今儿这是怎么了?
就连李太后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归月使臣有些尴尬,也不太乐意,因为拒绝他们的这位太后从前只是个嫔位。
皇族以地位论长短,如今虽是太后,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嫔,怎的一朝翻身,都敢拒绝和亲了?
于是这使臣往摄政王那处看了去,摄政王权计想了想,便道“两国和亲是国事,国事乃前朝之事,东宫太后该明白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
虞太后皱了皱眉,回道“皇帝纳妃也是家事,别说只是纳妃,就算是封后,哀家身为皇上生母,也是有权过问的。再者,历朝历代皇帝选妃都是由后宫操持,从未听说前朝过问,摄政王何来哀家干政一说?”
“非也。”权计摇头,“若只在京中选妃,便是家事,太后自然做得主。可此番涉及两国和亲,这就由不得太后娘娘干预了。”
虞太后不再说话了,因为摄政王说得对,两国和亲是国事,她确实也不好说太多。可总不能让儿子娶个脑子有问题的郡主……
她将目光投向夜温言,但见夜温言背靠着椅子,头向上仰着,二郎腿翘着,虽不似那昭莲郡主一样一只脚都踩了上去跟个男人似的,但她这形象也挺豪放的,没好到哪去。
于是她就又觉得可能昭莲郡主脑子也还行,就是性子直爽了些,但这直爽的性子又跟夜温言有那么点儿像,所以这样看来,儿子要是纳了这位郡主为妃,也是挺不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也不知道虞太后是什么想法,她就觉得坐了这么长时间有点儿累了,再加上有封昭莲在边上总影响她,故而也就忘了古代民风严谨,女子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
她就是在想,归月使臣跟摄政王这一唱一喝的是要干啥?摄政王就这么乐意促成这桩婚?促成了可就相当于权青城有了归月这个靠山,若将来想要推翻新帝再立六殿下,归月国可是不能干的。这对权计有什么好处?
正想着,就听那归月使臣又道“敢问西宫太后,若此番坐在龙椅上的是六殿下,您可否愿意成全我归月与北齐的和亲?”
李太后笑了笑“两国和亲是千百年来都有的规矩,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归月使臣就叹气,“唉,可惜,如今皇上的生母不是您,您就做不了这个主了。不过早有听闻说北齐先帝一直是想效仿上一任国君,也把皇帝传给嫡子的。”
朝臣中有人接话“可是六殿下那时候受重伤了。”
“现在不是好了么?”
“好了也晚了。”
“也不知道你们北齐是个什么规矩,但皇位此等大事在我们归月是十分讲究的。皇帝一般在过了知天命之年后,都会写好传位诏书,再放在秘密之处。如此一来即使突然驾崩,也不会留下麻烦。就比如我国现任国君,就是诏书指定的继位之人。不知北齐可有传位诏书?”
夜温言笑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归月使臣的话说在场宾客有点儿听不明白了。
明明是来和亲的,那意思肯定就是要亲近新帝。不管从前惦记着谁,如今都是要跟李家一样,有另外的选择了。
可眼下又提起什么传位诏书,归月国还有没有点立场了?这万一传位诏书上写的不是新帝的名字,那可该如何收场?皇上下不来台,他们的郡主不是更难嫁过来了吗?
有人等着看笑话,只道这明显是归月使臣喝多了,说话不走脑子。
也有人觉得归月国可能是觉得这场和亲实在难成,也对皇上和虞太后的态度不太满意,这才又改了路线。
更有人以为,其实原本归月就是冲着六殿下来的,人家刚刚也说了。只是因为先帝突然驾崩,这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想必从前跟李太后与摄政王以及六殿下都有过接触,故而心里头最希望的还是六殿下坐上皇位。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这话已经抛了出来,就总得有人接住。
有人觉得好奇,有人心生期待,也有人感到厌烦。
就比如江逢和池弘方这种,心里知道夜温言跟皇上关系好,也知道皇上是帝尊选的绝对不可以变的人,这会儿真是烦死了归月使臣,甚至池弘方当时就拍了桌子“归月人你们什么意思?砸场子是吧?有没有昭书和传位给哪位殿下,这都是我们北齐自己的事,跟你们归月有什么关系?”
归月使臣便答“当然有关系,毕竟我们是要搭进去一位郡主的。”
封昭莲就也拍桌子“搭个屁!小爷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嫁不嫁,你是不是聋?”
归月使臣根本就不理她,只管问摄政王“先帝可有诏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计向李太后看去,李太后略有些激动,身子也向前倾了倾,先是看了一眼摄政王,然后又看向六殿下,终于开口道“有!先帝是有传位诏书的。”
此言一出,权青城首先就紧张了。因为他明白,一旦真有传位诏书,那么诏书上写的名字就绝对不会是他。
多少年了,他见父皇的次数都是一双手数得过来的,父皇几乎都记不得他叫什么,又如何能把皇位传给他呢?何况有嫡皇子在,所有人都知道,先帝是一心想把皇位传给嫡子的。
他有些坐立难安,心里一直在想着如果诏书真的拿出来,上面的名字不是他,该怎么办?
这时,就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慌,有我在,你怕什么?就算诏书上写着的人不是你,你的皇位也是帝尊给的,归月就敢忤逆帝尊了?踏踏实实做你的皇帝,若归月国不安分,正好把那小破国收一收,也省得又和亲又质子的,麻烦。”
权青城心安了,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隔得那么远,夜温言的声音还能传到他的耳朵里,而且还只传到他耳朵里,别人全都听不见。但他就是对夜温言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何况有帝尊这层关系在,夜温言不管做出多么奇怪的事,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李太后的话惹了三殿下哈哈大笑,立即就跟着道“本王也听说过有诏书一事,既然今儿提起来了,那不如就把诏书亮一亮,父皇究竟是何打算,也让咱们做儿子的心里有个数。”
权青画皱了眉,手中杯盏往桌上重重一搁,沉着脸道“胡闹!”再看向归月使臣,“你们可知新帝是何人所立?”
云臣把话接了过来“钦天监观星,炎华宫立帝,帝尊天旨难不成还比不得先帝遗诏?归月这是公然不把帝尊放在眼里了?”
帝尊二字一出,归月使臣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没了台阶下,就这么算了脸面也丢尽了。他是归月人,丢的就是归月的脸,这是不行的。
于是他改了口“只是看看,遗旨肯定是不能跟帝尊大人天旨相比的,但看看应该不妨碍什么吧?不管先帝想立谁,如今都已经晚了,所以就是看个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直没怎么表态的摄政王这时点了点头,大声问李太后“敢问太后娘娘,可知先帝遗诏置于何处?”
李太后站了起来,“先帝遗诏就置于承光殿顶的夜明珠上,做不得假。”
“那便着人取来吧!”摄政王最后做了决定,并立即指了自己身边的太监往承光殿去。
为安众人心,也为力证遗诏的真实性,走这一趟不只去了一个太监,还去了池弘方、江逢,以及左右丞相,更是让云臣和吴否都跟着一起。
夜温言还是靠在椅背上看戏,但见云臣临出大殿时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又用了传音术同他说话。话只一句——“只管安心去取。”
云臣就真的安心了,就像权青城一样,莫名奇妙的,只要夜温言说让别慌就不慌,说让安心就安心。
封昭莲本来是要回座儿的,这么一闹腾她就又不想回去,只拉着夜温言的袖子跟她说“阿言,你是支持毛没长齐的小皇帝的吧?你放心,虽然我没看上他,但就冲着你这层关系,我肯定也是向着他的。这事儿是归月惹出来的,我心里有愧,所以如果一会儿小皇帝出了丑,我一定六亲不认,还得大义灭亲。挑事儿那傻比我不打死也得骂死他,小爷我就不信了,我堂堂郡主,还收拾不了个朝臣?他当他是谁啊?”
封昭莲这头跃跃欲试,对面坐着的六殿下却不动声色,只管坐在那里不时地抿一口酒。
夜温言瞅了他一会儿,问封昭莲“你有没有看上那位六殿下?如果坐在皇位上的真是他,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愿意整死他!”封昭莲气得直想掀桌,“阿言我要怎么同你说你才能明白?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我的选择。虽然我这个郡主只是归月国君的表妹,但小爷我这暴脾气也不是吹出来的,别说就是个使臣,哪怕我那皇表兄亲自来了,我今儿也还是那句话,不嫁就是不嫁,爱谁谁。”
夜温言点点头,“这样看,你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呼呼啦啦走的一群人,终于又呼呼啦啦地回来了。
先帝遗诏由江逢托着,以此来彰显公正公开。
摄政王将江逢请到上位,权青城等人便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下方。
他虽是新帝,但先帝是他的父皇,见遗诏如见先帝,是需要行跪礼的。
于是以他和摄政王以及两宫太后为首,几人撩了衣袍就跪下来。
在场宾客便也起身跪地,就听摄政王道“请江大人宣读遗诏吧!”
江逢点点头,小心仔细地将遗诏打开,大声宣读“朕年届六旬,寿元将至,有子七人,却太子未立。为保我北齐国固,为保我江山太平,此番留遗诏于承光殿明珠之上,待朕寿终之日取出,是为传位唯一之证。皇七子青城,乃朕之幼子,人品贵重,寿元漫长。朕承天下之意,以幼为重,今指第七子权青城继朕掌国,即皇帝位!”
江逢读得很大声,特别是当他读到皇七子青城时,声音就更大了许多。到最后几乎就是用喊的了,而且喊得还特别兴奋。
直到遗诏宣读完毕,凤凰于飞殿里依然荡着他的话声,久久不散。
人们都惊了,不只摄政王和李太后,就连权青城和虞太后都愣在了当场。
权青城是万万没想到,他的父皇居然真的是有立幼之心,且还写成了遗旨藏到承光殿的夜明珠后面,亲指他来继皇帝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十六岁的少年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那么多年几乎都淡得没剩下多少的父爱,在这一刻全都找补了回来。他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错怪父皇了,父皇不是不爱他,父皇是在保护他,是在以一种不理不睬甚至是遗忘的态度,让他这些年能够独善其身,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不陷入任何党派纷争,也不被任何人日日夜夜的惦记和算计。
任凭他那些哥哥们如何折腾,到最后皇位却是他的。
小皇帝往脸上抹了一把,心里愈发的想念父皇。
可虞太后却是皱了眉,甚至还抬头看了一眼江逢,心里想着这位江尚书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乱念遗诏!
是的,就是乱念,因为先帝后面那几年都是她在侍候的,包括写这封遗诏时她就在场。
当时先帝就同她说过,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因为城儿不能开口说话,他就不能把皇位传给城儿。甚至这些年他也没有去管过城儿的课业,只想着一个哑巴儿子,将来能做个闲散富贵的王爷,就是最好的了。
皇帝传嫡子,这是她眼睁睁看着先帝写到诏书上的,如假包换。
江尚书这是疯了!
“江逢!你疯了不成?”这是摄政王的声音,这位玉面书生终是端不住从容,几乎是在嘶吼,“江逢!篡念先帝遗诏,乃死罪!”
江逢将目光自遗诏上移开,一脸鄙夷地向摄政王看去,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尚书笑了,许多人以为这是江尚书疯了,以为他是新帝的拥护者,所以在念先帝遗诏时为了给新帝留面子,就故意念了错的。
但这种行为是大罪,是要杀头的,就连江夫人和江婉婷都跟着紧张起来。
可是江逢不紧张,就见他将手中遗诏翻转过来,对向殿内众人,大声道“看清楚了,本尚书一个字都没有错念,传位第七子,这是先帝遗诏上清清楚楚写着的。你们可以上前来辨认是不是先帝笔迹,也可以问问同本尚书一同去取遗诏的这些个人,问问他们这份遗诏是不是从承光殿的夜光珠后面取出来的。”
李太后最先扑奔过去,死盯盯地看向江逢手中拿着的遗诏,脸色愈发难看。
摄政王也去了,脚步踉跄,差点没让玉石台阶给绊个跟头。他看得比李太后还要仔细,甚至是伸手将那份遗诏抢夺过来,搁到眼皮子底下好好验看。
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任何毛病,怎么看那上面写着的名字都是“权青城”三个字。
这是先帝的笔迹没错,上面还盖着北齐帝玺,一字一句皆无错可寻。
摄政王的脸也白了,口中不停地念叨“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江逢冷哼,“皇叔摄政王,遗诏是你们张罗着要看的,现在听也听了看也看了,怎么,接受不了现实了?这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先帝笔迹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都一眼就能分辩出来,莫不是您还要狡辩说这份遗诏是假的?”
归月国使臣也凑上前,借着摄政王举着的手往遗诏上看,看了一会儿也把眉心拧了起来。
遗诏是真的,即使他是归月国人,也能分辩出遗诏的真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何况还有北齐帝玺加盖在上面,放遗诏的地方也是李太后指出的,一起去了那么多人,哪个派系的人都有,江逢根本不可能有调换的机会。
难不成先帝真的指了七殿下继位?那这么多年归月一心奉承的嫡皇子六殿下,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归月国这些年在六殿下身上付出的,也成了白搭?
又有不少大臣凑上前来看,到最后人们干脆排成排,依次上前将那份遗诏仔细辩认。直到所有朝臣都辨认完,先帝留下的几个儿子也凑过来了,权青城也上了前。
没有人能够质疑这份遗诏有假,因为它就是真的,千真万确。
摄政王拿着遗诏的手开始哆嗦,那位六殿下扶了他一把,轻轻唤了声“皇叔。”
摄政王匆匆回神,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
李太后失声道“你是个哑巴,他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说完又看向虞太后,伸手直指,“一定是你这个妖妇逼迫先帝传位给你的儿子,这份遗诏一定是在你的胁迫下才不得不写的,做不得数!本宫是皇后,只有本宫的儿子才配坐北齐皇帝位!”
虞太后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一脸的委屈和愤怒“先帝病了许多年,确实是我一直在榻前照顾着,可为何一直是我而不是别人?还不是因为你们都忙着替自己的儿子谋划,忙着算计别人。你们让我去,因为我的儿子是哑巴,就算我再得先帝喜爱,我的儿子也没有指望成为下一任皇帝。当时我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从来没有多想过,怎么可能胁迫先帝在遗诏上写下我儿子的名字?再说这样的大事,先帝如何能听我的?我不过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妇道人家,母族也没有任何权势,先帝再病重也不至于能让我这样的人威胁到!”
吴否也上了前,大声道“奴才从前是侍奉先帝的,先帝落下这份遗诏时奴才也在场,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人胁迫,一切都是先帝自己的主意。至于为何是七殿下,那兴许就是先帝同帝尊他老人家的默契吧!”
李太后还是不信,还在摇头,还在不停地说“一个哑巴如何能做皇帝?”
权青城听了就不乐意了“哑巴又如何?朕如今不是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吗?帝尊大人既知夜四小姐能治朕的嗓子,那父皇肯定也是知道的。都知能治,那为何不可以是朕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着,又看向那归月使臣,“热闹看够了吗?看够了便坐回去。来者是客,希望你们归月人能明白为客之道,不要丢自己国家的脸。另外,待他日我北齐使臣出访归月之时,希望你们也能尽尽地主之谊,让我北齐使臣也看一出归月的精彩好戏,如此才算礼尚往来。”
他重新走上台阶,重新坐回龙椅,少年皇帝自登基以来,第一次真正地觉得自己是一位皇帝了。因为他得到了先帝的认可,也通过一份遗诏告知所有人他的名正言顺。
他看看摄政王,看看李太后,再看看下方朝臣,脸始终沉着,“你们闹也闹了,该看的也看了,朕虽未亲政,但到底还是皇帝,且是先帝留下遗诏指定的皇位继承人。凡事都要有个度,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何谈辅政?何谈主理后宫?莫要让我北齐成为笑话,也莫要让自己成为笑话!好了,都回去坐着,宫宴继续。今夜除夕,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所有朝臣都被赶了回去,吴否亲自上前,请了李太后和摄政王也不要再在这儿站着,还对二人说“越坚持越难堪,在外人面前闹成这样,丢的是王爷和太后自己的脸面。”
摄政王甩袖回到自己的座位,李太后也在宝蟾的搀扶下不甘不愿地走了回去。在经过虞太后时狠狠瞪了一眼,虞太后却是迎着她这一瞪,目不转睛,甚至还笑了一下。
瞪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事实,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虞太后也回去坐下,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信满满坐在龙椅上,心中十分欣慰。
可欣慰的同时也愈发疑惑起来,因为那道遗诏是假的!
对,遗诏是假的,至少在她看来肯定是假的。
真假不是只从字迹和帝玺去辨的,还得有证人,而她就是那个证人。
她当初真的是亲眼看到先帝指了六殿下继位,不只她看到,吴否也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现在吴否反了口,她也不可能不向着自己的儿子。所以当初的真相是不可能再被另外的人知道的,这件事就是死也会被带进棺材里。
她就是纳闷,那道写着由第六子继位的遗诏到哪去了?这个写着第七子继位、又与真正的遗诏没有半分差别的赝品,又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做了这份遗诏助她儿子登基?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宫宴继续,舞姬踩着乐声走上场来。
归月国使臣消停了,不再挑事,只坐在座位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封昭莲还是坐在夜温言身边,但这会儿她不只在跟夜温言说话,她还撩扯夜清眉。
“这位姐姐一看就是好性情的女子,有没有订亲?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归月也有许多好儿郎,小爷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
夜清眉实在受不了这种交流,红着一张脸换了个位置,坐到夜楚怜那头去了。
完了封昭莲就开始撩扯夜楚怜“你咋老瞅权青画呢?他那人不行,你别把心思往他身上去,不然以后可是会受伤的。好好的女孩子要是被情所困因情而伤,那伤可不好养了。听话,别惦记他了,回头我也给你在归月寻个好的。”
夜楚怜就这么被说破心事,一时间有些慌张,下意识地就去看老夫人在干什么,生怕这话被老夫人给听了去。
好在老夫人隔了张桌坐着,隔这头不近,这话也听不着。
封昭莲瞅着她就笑,一边笑一边摇头,“胆子小,怕家长,这性格不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气得拿手去拧她胳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另外,你是不是该回你们使臣那边去坐着?怎的老赖在我这里不走?”
封昭莲摆摆手,“原本小爷是想回去的,可刚刚闹了那么一出,导致小爷我实在是烦死了我们那位使臣。今儿是大年夜,阿言你要是不想宫宴见血,就别赶我回去,否则但凡我沾着他的边儿,保准大耳刮子抽死他。再者,那头都是男宾,你看小爷我长得这么好看,坐到那边不就相当于羊入狼窝吗?阿言你舍得么?”
她想说十分舍得,没等说呢,一偏头,发现坠儿回来了。
坠儿一到就先给穆氏行礼,再给夜温言夜清眉行礼,完了又瞅瞅夜楚怜,也行了礼。
最后,目光终于落到封昭莲这处,当时就惊了——“你是哪来的妖怪?”
封昭莲也惊了,“小爷我怎么就成妖怪了?”
坠儿有自己的道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跟我家小姐长得一样好看的女子?一定是妖怪变的!”说完,上前一步将夜温言挡在身后,“小姐别怕,奴婢保护你,她要是敢乍毛,我就一板砖拍死她!”
夜温言扶额,她让这丫头过来可不是为了拍人的。于是赶紧扯了坠儿一把,“她不是妖怪,是归月国来和亲的郡主。我叫你来也不是跟她干架的,是让你去陪陪皇上,给他解解闷。”
坠儿一脸诧异地往权青城那儿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封昭莲对此表示不满“阿言你这就不厚道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玩的小丫鬟,这怎么几句话就给支走了呢?还去陪陪皇上,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有什么好陪的?放着我们两个大美人她不陪,给皇上解个屁的闷。”
夜温言不想搭理她,甚至附送了一个白眼。奈何封昭莲在翻白眼这个项目上成绩比较突出,几个回合下来轻松领先,赢得夜温言眼珠子疼。
权青城眼瞅着坠儿朝他这边走过来,心里挺高兴的,因为这些日子总往炎华宫去,总是他们那些人在一块儿相处,所以觉得很亲近。
见坠儿到了跟前,像模像样地给他行礼,他也是强忍着笑,好不容易等礼行完,这才招招小手,小声说“佩儿快过来,我这正无聊呢!”
小丫鬟很生气,“我叫坠儿不要佩儿,你是不是心里有个佩儿,所以张口闭口总是佩儿佩儿的?”话是这么说,但人还是朝着权青城走了过去,最后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站这儿行吧?这个远近合不合规矩?”
权青城说“合规矩,你甚至可以再往前站站,这样我同你说话就更方便些。”
“不了,我就站这儿吧,这里可不是炎华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传出点儿什么不好。”
“传就传呗,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坠儿斜了他一眼,“虽然你是皇上我就是个丫鬟,但丫鬟也是要名声的,你不能坏我名声,这样以后我就没法嫁人了。”
“切。”权青城翻了她一眼,“小丫头事儿还挺多。哎我问你,你过来干啥来了?”
他同坠儿说话也是习惯了,从来不称朕只称我,这也是在炎华宫落下的毛病。毕竟在炎华宫那种地方,有帝尊在上头压着,不管谁去了都是个奴才命,就算是皇上也得蹲地上给夜温言栽花,跟太监干的是一样的活。
坠儿瞅了他一会儿,又瞅瞅下方坐着的自家小姐,撇撇嘴道“不是我要来的,是我家小姐让我来的。我也不知道小姐为啥让我过来陪你,反正我就听小姐的话,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跟我说,今儿我一定把你给陪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抚额,“佩儿你好好说话,什么叫把我给陪好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着调呢?”
“呵呵,我叫坠儿。想听着调的啊?行!”她端端正正地冲着权青城俯身下拜,“请皇上放心,奴婢今儿一定把您给侍候好了。”
“……算了你还是不着调吧!越说越下道。”权青城实在无奈。
不过也挺不错的,有坠儿陪着,他到是不再跟封昭莲对翻白眼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这一幕让虞太后看在眼里,当时就有点儿慌。心说夜四小姐你可别坑我,你自己不行,你姐姐也不行,这是要弄个丫鬟来?丫鬟身份也太低微了吧?怎么配皇上啊?
不过再想想,如果只是做个小小妃嫔,能陪皇上说话,逗皇上开心,那到也是可以的。
虞太后这样想着,便也放了心,再多瞅坠儿几眼,恩,还是挺顺眼的。
可能是她瞅得次数有点儿多了,坠儿觉出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往权青城身后侧了侧,小声提醒他“别老跟我说话,好好看舞,不然太后娘娘总瞅我,该误会我跟你有什么事儿了”
权青城摆摆手,“咱俩能有什么事儿啊!你也想太多了。”
“是你娘想太多了,反正你少跟我说话就是了。”
下方宴席,夜红妆被宁国侯府的老夫人给请了过去。
今年萧家除宁国侯外,老夫人也入了宫,到是小辈们没来,宁国夫人也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会儿夜红妆就坐在萧老夫人身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看起来十分亲近。
夜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就不太痛快,明明是自己的孙女,却跟外祖母比跟自己还亲,这不是打她的脸么!夜红妆也不想想她的肃王妃是怎么来的,当真是过河拆桥,没有良心。
老夫人心里不痛快,再瞅瞅夜家那一桌,好么,穆氏带着两个女儿和夜楚怜有说有笑的,再加上个归月郡主,场面好不热闹。不但吃菜,还喝起酒来了,真是越看越让她生气。
人就这样,一生气就爱琢磨,且还特别容易冲动。原本因为夜温言突然出现,又强势打压,老夫人已经绝了要拿尘王殿下说事的心。毕竟她看出来了,夜温言是真的不好惹,也惹不起,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给惹得伤筋动骨遭雷劈。
可凡事都架不住生气,眼下这一生气,绝了的心思就又被捡了起来,让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穆氏和夜温言给耍了。
不但她被耍了,她的二儿子一家也被耍了。好好的一家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活生生被关了起来,还每天都遭毒打。这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将来还有脸见二儿子一家人的面吗?那个二孙子也会对她这个祖母有意见的吧?
夜老夫人的心思又活跃起来,再瞅瞅夜温言跟归月郡主那个熟络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夜温言跟四殿下一定有问题。因为四殿下在归月待过,跟归月郡主认识,所以归月郡主一来就跟夜温言好上了,这都是有源头的。
老太太想着想着就站了起来,不但站起来了,她还往前走。
坐在同一桌跟她唠嗑的老夫人见状不解,就问了句“你这是要上哪去?”
夜老夫人不答,脚步却加快了些,也顾不得腰疼,眼瞅着又一支舞结束,立即趁着这个空档走到了大殿中间,冲着权青城就跪了下来。
权青城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夜温言那头瞅,但见夜温言摇头,便也皱了眉,开口问道“下方所跪可是夜老夫人?”
老太太高声道“正是臣妇,臣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看着她行礼,然后道“老夫人有话请起来说。”
老夫人借着这个话就站起来了,一点儿都没客气。
她想过了,她是一品将军府的老夫人,她的丈夫劳苦功高,就是从前先帝在时对他们夫妇也是礼待有加,更是免了老头子的跪礼。
如今新帝登基,老头子虽不在了,但军功还在,所以她不必让自己太过卑微,应该把一品将军府老夫人的架式给端起来。
于是老夫人谢恩起身,身腰儿挺得直直的,微仰着头对权青城说“皇上,借着除夕宫宴,臣妇是想就一桩美事跟您求个恩典。”
“哦?”权青城不解,“是何美事?又求的是何恩典?”
老夫人再道“是一桩婚事。是我将军府的四姑娘同尘王殿下的婚事,臣妇请皇上下旨赐婚,既是体现您与四殿下兄妹情深,也算是全了我们一品将军府的颜面。”
“恩?”权青城听愣了,“朕的四哥跟谁?”
“一品将军府四小姐,夜温言!”老夫人一字一句地道,“尘王殿下同我一品将军府的四姑娘夜温言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臣妇请旨赐婚!”
坠儿站在后头开始磨牙,“真是一天不祸害我家小姐她就心难受。”
权青城也想起来了,怪不得昨儿帝尊大人动了那么大的气,还把他叫到炎华宫专门问那日朝堂上是谁先说的夜四小姐丢了。合着是因为夜老夫人背地里打了这么个主意,这祖母当的也太招人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城面露不快,语气也冰冷了几分,他问老夫人“何以说朕的四哥同夜四小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朕记得他们没有私交,甚至都没怎么见过面吧?”
“非也非也。”老夫人摇头,坚定地道,“他二人不但见过面,还在腊月十五那晚一起喝了茶。且喝过茶后四姑娘就一直没有回府,直接住到了尘王府去。”
老夫人说到这里气得跺了跺脚,“唉,这话说起来实在是有伤颜面之事,毕竟哪家也没听说还未出阁的大姑娘直接就住到了男人家里的。老身当众把这事儿给说出来也是因为没了办法,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孙女,我总得为她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位份,好歹让她嫁到尘王府去。所以只能请旨赐婚,也请皇上看在四姑娘曾治好了您嗓子的份上,全了她的脸面吧!”
“胡闹!”权青城怒了,“夜老夫人,请注意言辞!”
下方也有人接话道“确实是哪家也没听说未出阁的大姑娘直接住到男人家里的,但这对别人家来说是新鲜事,可对你们夜家不是啊!夜家的三小姐不也是没成亲就怀了身孕么,这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老夫人怎么就给忘了呢?”
夜红妆那头脸色就很难看了,萧老夫人将手里端着的茶盏重重搁到桌上,算是提醒对方。
那人也算给她面子,当时就不说什么了。
夜老夫人好生没脸,狠狠剜了夜红妆一眼,这才又道“臣妇眼下说的是四姑娘的事。至于她同尘王殿下的缘份,这还要从我那早逝的大儿子说起。”
人们明白,这是要提师生情了,这些事情这两天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乎人人都知道夜家有了这个打算,就是没想到夜老夫人在宫宴上提了出来。
不但提,她还看向四殿下,一脸怒容地道“四殿下把那日在朝堂上的话再说一次吧!然后也站出来请道赐婚的圣旨,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男人出头的,总不能让我们夜家的姑娘白白跟了你一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尘王殿下权青画看着夜家这个老太太旁若无人的表演,眼中寒霜越覆越厚。
封昭莲在对面把这一幕望在眼里,当时就拽了夜温言的袖子,“阿言,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怕是要出事。”
夜温言不解,“出何事?”
她指指权青画坐的位置,“你看他的眼睛,有没有觉得比之前更冷了?这是他发怒的表情,你们家老太太要是再作下去,怕是权青画能一剑削掉她半个脑袋。”
“这么暴力?”夜温言朝权青画那处看去,果然见那人的眼睛覆满寒霜,情绪明显已经在忍耐的临界点。“四殿下看上去不像那样暴力的人。”
“那是你们不知道。”封昭莲告诉她,“我太了解这人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像一幅名家绘制出来的水墨丹青,可一旦他动了怒,那就是阎王临世,不见血不罢休,不死人不放手。”
两人正说着,穆氏站了起来,一脸怒容地看向老夫人,“母亲这是又发臆症了,言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待着,哪都没去,您怎么总说她住到尘王府了?儿媳知道因为三姑娘跟六殿下的事您生言儿的气了,可这事儿说到底是您背着我们全家将三姑娘送上了喜轿,要怪也不能只怪言儿一人。咱们家出了一个未婚先孕的三姑娘已经够丢人的了,您可别再把言儿扯进去,咱们言儿不做那种没名没份的事。”
“穆千秋,你给我闭嘴!”老夫人恨极了穆氏,“老身没有发臆症,老身也根本就没病,你的女儿丢没丢你自己心里有数,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有数。还有腊月十五那晚,有多少人都瞧见你们上街去找人了,这事儿赖不掉!四殿下当着满朝文武都承认的事,你狡辩什么?”
皇子席间,权青画搁下手中杯盏,开口道“怎么,本王乃皇族之人,还不能邀四小姐喝盏茶了?夜老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有女子同本王喝茶,本王就得娶回家去?那本王要娶的人可太多了。”说完,看向封昭莲,“昭莲郡主在归月时就常与本王饮茶,方才还喝过酒,难不成老夫人还要勒令本王娶了她?可她是来和亲的,老夫人如此安排,将皇上置于何地?”
权青城也气得不行,“夜老夫人如此败坏自家孙女的名声,可当真是如夜大夫人所说,是发了臆症?若真是臆症,可得找太医好好给瞧瞧,不能让老将军在下面惦记。可若不是臆症,那朕就要问问,夜四小姐是如何得罪老夫人您了,至于您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不顾一切地败坏她的名声?另外,朕的四哥乃皇族中人,他的婚事何时轮到一介臣妇来安排?两宫太后都没说话呢,夜老夫人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老身不是败她名节,老身这是在成全她的名节。名节是她自己败的,老身这是在替她想补救的办法!”老夫人一边说一边跺脚,一双眼睛都瞪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虞太后就有点儿不高兴了,“夜老夫人这是在同皇上叫板吗?老将军一身军功,是我北齐世世代代都要景仰与怀念之人,老夫人是自以为功高就可以镇主,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功高镇主四字一出,夜老夫人想都没想就跪到了地上,额上瞬间渗出冷汗来。
“臣妇不敢,实在是因为孙女的事着了急,万万没有同皇上叫板的意思,更不敢对皇上和两宫太后不敬。请皇上恕罪,请太后娘娘恕罪。”
四殿下的声音又传了来“不是看不起皇上,也不是插手该由太后管的事,那便是冲着本王来的了。夜家人还真是有本事,看来本王离京这十年,临安城里还是有不少变化的。”
坐在席间的池夫人唐妙文忍不住了,开口道“夜老夫人总说腊月十五那天晚上四小姐丢了,还说有人上街去找。我们家是临安府尹,怎么没听说谁上街去找上小姐啊?到是听我家老爷说是夜家的三小姐丢了,许多人要去找三小姐的。哦对,还有肃王府也着火了,临安府还派了人去参与救火,就这么些事,跟四小姐没关系。”
临安府带着否认,还把事情扯到了夜红妆身上,惹得萧老夫人特别生气。
但比起夜家老太太,萧老夫人就聪明许多。虽然她心里疼着夜红妆,却也知眼下是夜家人在闹腾,她绝不该掺和进去,否则就是没事找事,给宁国侯府找麻烦。
萧老夫人不吱声,夜红妆也不吱声,甚至就连被烧了王府的六殿下也不吱声。
场上就只有夜老夫人一个人在战斗,老夫人多少感觉有点儿孤独。
夜温言终于说话了,虽然老夫人一直在说她的终身大事,一直在给她的名声泼脏水,但这事儿就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似的,说话时她甚至还在拿筷子夹菜,这话就是一边吃一边说的“腊月十五从庙里出来,是遇着了尘王殿下,尘王殿下也邀了我一起喝茶。但我不过就是个坐陪的,人家本意是请我哥哥喝茶,顺便捎带上了我。后来喝茶喝晚了,我就在庙里留宿一晚,第二天跟着哥哥一起回了京。要照祖母这么说,哥哥也得嫁到尘王府去。”
封昭莲见她吃得有点儿干巴,还让跟着计嬷嬷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宫女给她倒了点儿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当时就站了起来亲自作证“那日油灯没点完,我便在庙里多留了一晚,言儿也在,次日我们是一起回京的。”
夜楚怜也站了起来,怯生生地说“臣女也作证,四姐姐是跟大哥哥一起回的京,之后就一直都在家里,从来没有出去过。”
夜老夫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如此才算没被气死。她狠狠地剜了夜楚怜一眼,心里已经想了一百多种收拾这个庶女的法子。可那也是得等到回府之后,眼下自己一个对这么多个,实在有点儿落下风了。
她就一张嘴,没有任何人帮着她,就连从前与她在一条战线上的萧老夫人和李太后都不想掺合进来,她若再坚持要把夜温言嫁给尘王,今儿就有点儿不好收场了。
于是她也学聪明了,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嫁不成夜温言就得想办法捞出被关在奇华阁的儿子,反正这次宫宴不能白来,她总得做成点事情。
夜老夫人转了风向,不再提请旨赐婚的事,转而问穆氏“既然你的女儿根本没丢,你又为何要关我的儿子?我的二儿子被你关在奇华阁整整半月,每日还要遭你毒打,你就打着他们弄丢了你女儿的幌子做出这等恶毒之事,穆千秋,你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夜温言终于舍得放下筷子,就听啪地一声,筷子重重搁在桌上,人往椅背上一靠,双臂环在身前,一双好看到吓人的眼睛的直勾勾地朝着夜老夫人瞅了去。
她的脸还煞白着呢,再配上这会儿的表情,怎么瞅怎么不像阳间的生命。
“家里小叔子跟嫂子打架,这么丢脸的事祖母是怎么好意思往外说的?一家三口,二婶就不说了,只说二叔和飞舟哥哥。一个是将军,一个是自幼习武的高手,居然能被我母亲一个妇道人家给关起来,祖母不觉得这事儿说出来有点儿丢人么?快别提了,省得叫人笑话。”
老夫人这会儿还跪着呢,别人都站着或坐着,就只有她跪着,她就觉得气势上实在是低人一等。可眼下皇上和太后都没叫起,她就不能自己起,这就让她有点儿上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上火归上火,思路还是清晰的,还知道就着夜温言这个话往下接“也不能说只是家里事,你二叔他是朝廷命官,私自囚禁朝廷命官不让上朝,这就是国事!”
权青城又把话接了过来“朕记得夜二将军一直告假来着,好像是受了伤。”
下方立即有人接话“是伤了手,据说是被火烧的。”
夜老夫人就着这个话大喊“就是被夜温言给烧的!求皇上作主,身为侄女竟敢烧她二叔的手,这样的女子实在恶毒!”
江逢听不下去了“哼!堂堂将军,竟能被个十五岁的小孩子烧了手,这种将军如何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江夫人也说道“那就请夜老夫人说说,四小姐为何要烧她二叔的手。”
夜老夫人哪里肯说,但她有个补刀的孙女。于是就听夜楚怜道“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父亲打了大伯娘一巴掌,所以四姐姐才动了怒。是我父亲先动的手!”
老夫人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她冲着夜楚怜大叫“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能不能分清里外了?那是你父亲!是你亲爹!你就这样祸害自己亲爹?”
夜楚怜今儿格外有正义感,就听她对老夫人说“从前祖父在世时,曾不只一次地说过做人一定要诚实。孙女一直把这话记在心里,一刻都不敢忘。所以孙女现在只是实话实说,若父亲做的事确实是有道理的,我相信大伯娘和四姐姐一定会放了他。可若他做的事不对,那祖母也不能一味地埋怨大伯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今日对这个五妹妹真是刮目相看,就连封昭莲都说“你们家这个小姑娘还是有些胆色的,虽然看起来是个怯生生的模样,可怯生生的人办出来的事可是一点都不怯啊!”
权青城听了夜楚怜的话当时就火了,夜老二居然敢打他姐姐的母亲?谁给他的胆子?
于是他大声道“夜二将军从未上过战场,朝廷看在老将军和景归将军的颜面上在军中为他留下一职。他非但不知感激,竟还敢动手打人?大夫人那可是景归将军的遗霜,是朝廷钦封的一品诰命,竟也能被他动手殴打,我齐北朝廷如何能要这样的将军?”
权青城说得义正辞严,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
“多谢老夫人提供证据,也请夜大夫人把二将军给放出来吧!待大年初五复朝,朕便摘了他的将军衔。”
老夫人惊了,她只是想把夜温言嫁给四殿下,为何弄到最后竟是皇上要摘了她儿子的官职?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急得大喊“皇上!皇上请三思!”喊了两句发现皇上没搭理她,转而又去求助摄政王——“请皇叔摄政王为我儿做主!”
夜温言的筷子又往桌子上拍了几下,“祖母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摄政王为何要做这个主?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撸了也就撸了,摄政王若是连这种事都管,那格局可就太小了。”
她这话说得不紧不慢,声音不大不小,就像平时闲唠嗑一样。只是一双眼睛微向上挑着,直往那摄政王处递了去,目光寒厉,一边的唇角邪乎乎地上扬,纵是那摄政王权计都皱了眉,甚至都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可他不能避,这种时候要是避开了,那便是输了。
于是他也开了口,回道“夜四小姐果然伶牙俐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笑了,“过奖,这才哪到哪啊!往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摄政王不再说话了,老夫人心愈发的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指望在这场宫宴上得到什么,指望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也不纠结儿子做不做将军了,只想尽快的息事宁人,把这一篇翻过去。
就听夜老夫人又说“是我糊涂了,这些都是家事。”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长公主这时突然开了口,厉声道“家事就回家去处理,闹腾这一出是干什么呢?逗着我们皇家玩呢?皇族在你们夜家人眼里就是这般可随愚弄的?莫要说皇家欺负了你,实在是夜老夫人没摆正自己的位置。皇家是皇家,夜家是夜家,皇家不是给夜家处理家事的地方,就是老将军在世,也没有如此不拿自己当外人。”
要不是她突然开口说话,夜温言几乎都快忘了这位长公主的存在。先前到也瞄到过对方几次,每次都见长公主一个人在喝酒,便也没太上心。可眼下许是酒喝得有点儿多了,借着酒劲儿便也想掺一掺这乱局。
夜老夫人被说得好生没脸,却又不敢再多辩解,何况长公主一直对夜家怀恨在心,此番她若再多说几句惹了长公主怒火,怕是更不好收场。
于是老夫人只得俯地道“都是臣妇的错,请长公主息怒。”
长公主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许是酒喝得的确有点儿多,才一站起来就踉跄一步,好在身边的宫女扶住了,这才没让她失了身份。
人在宫女的搀扶下晃晃悠悠走出桌席,来到大殿中间,转了两圈就朝夜家这边又看过来。
目光扫过其它人时未做停留,却是直奔着夜温言来了——“听闻你医术高明,能让哑人开口。本宫就想问问你,有此等医术,当初为何不救先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言一出,所有人也都向夜温言看来。
是啊,有此等出神入化的医术,若是当初早早出手,是不是先帝还能多挺一挺?
穆氏皱了眉,往夜温言身前挡了挡,就要说话,却听夜温言已经开口道——“长公主这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不瞒你说,本来是要救的,而且以我的医术,只要我出手,先帝就算不完全好起来,但拖到六十寿终也是能行的。之所以没救成,实在是因为那天我大婚,却又被六殿下悔婚,结果我死了一回不说,又被抛尸荒野。所以这样算起来,先帝弥留之际,我正在城外雪地里生死不明呢,就是想救也没那个能力。”
她说到这儿,看了看六殿下,也看了看李太后,最终,目光还是落回到夜老夫人那处“唉,祖母,您看看您办的这个事儿,要不是您在我大婚当日把三姐姐也给嫁了过去,要是没有二叔二婶授意三姐姐未婚先孕,六殿下办婚冲喜,我再给治一治,先帝也不至于驾崩。”
夜老夫人这回真是吓着了,冲口就道“关我什么事?”说完立即看向李太后。
李太后一皱眉“你看哀家作甚?自己的孙女没有管好,哀家就能替你管了?”
夜老夫人心凉了,她知道,这种时候李太后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是她与她二人合计好了要换这门亲的。更不会承认是李太后觉得夜家老大有军功在身,穆氏又是出身武将家族,再加上夜温言这个性子,实在让她有点儿压制不住,这才选了夜红妆。
李太后不认,就只能由她自己来认,可她怎么认?先帝驾崩这个锅太重了,她背不动啊!
长公主听着夜温言的话,再瞅瞅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团的夜老夫人,又是一声冷哼出口“哼!巧舌如簧!”
夜温言点点头,“多谢长公主夸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钦天监云臣这时上前几步,围着夜老夫人走了两圈,然后就听他高声道“怪不得腊月初二天相显示有恶煞挡帝龙回阳,原来竟是这样!”
夜老夫人脸都白了,合着她不但是煞,还是恶煞,这云臣不把她给说死是不罢休啊!
她愈发的后悔,开始暗骂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要扯出四殿下跟夜温言的事。之前在宫门口时不是已经想要放弃了么?这怎么喝了两杯酒又冲动了呢?真是喝酒误事啊!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权青城没有说话,因为老夫人毕竟夜老将军的夫人,就算今晚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可能以任何罪名将老夫人给处死。
老将军还有那么多旧部在呢,甚至有不少武将就在这宴殿中。虽然一直都没说什么,可他知道,那是因为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回转的地步。一旦他要对夜老夫人有所处置,不管是以当初换亲为由头,还是以云臣说的恶煞之事为由头,势必都有人会跳出来拿夜家军功与他说话。
他不想丢这个人,但又觉得这个老太太几次三番害他温言姐姐,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他想把这锅给甩出去,就开口询问摄政王“此事皇叔怎么看?按说搅了六哥的冲喜婚典,还将神医夜四小姐抛尸荒野,再加上有钦天监观星见煞,这事儿……呵呵,朕年轻,还未亲政,也是做不得什么决定的,所以这事儿还得请皇叔来拿个主意。”
夜老夫人的冷汗掉了一地,心都揪成了一团,只知死生就在摄政王一念之间,心里更是万般懊悔为何今日要同那夜温言过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回府去办,在宫宴上是干什么呢?
然而后悔也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了。
摄政王被权青城将了一军,心里也是极不痛快。他没有马上回答权青城的话,到是往下方宾客中看了过去。目光扫过夜老将军的一众旧部,见那些人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一个个都还好好坐着,甚至都没瞅夜老夫人,于是心里便也犯了合计。
这到底是要保,还是不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个老太太无所谓,但若因此伤了三军的军心,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几方都在僵持着,这时,突然就听三殿下开了口,大声道“先前说夜家大夫人是景归将军遗霜,那怎么着,老夫人就能不念着老将军的情份了?她可也是夜老将军的遗霜,且夜老将军的军功可是比景归将军高出太多了。皇上,可莫要让老将军寒了心啊!”
不等权青城说话,摄政王抢着把话接了过来“三殿下有何高见?”
“本王以为,老夫人就是年纪大了,所以有些时候做事情就欠了考虑。至于煞星的事,不如就让老夫人回府避一避,正月里不要出门,时日久了煞也就化了。大家以为如何?”
宾客中没有什么人发表看法,一切只等皇上和摄政王做决定。
摄政王等皇上先说,皇上等摄政王先说,故而气氛依然尴尬。
三殿下就有点儿不高兴,借着酒劲儿拍了桌子“怎么个意思?难不成非得跟个老太太为难?”
这时就有人想起市井间的一个传闻,据说三殿下跟一品将军府的二少爷关系非常亲近,就连二少爷幼年时被送到江湖习武,那位授业恩师也是三殿下帮着给找的。
如今三殿下替夜老夫人说了话,冲着的应该就是二少爷的面子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剥了一桌子核桃皮,封昭莲喝光了一壶酒,这会儿听见三殿下拍桌子,她便也跟着拍了两下“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怎么个意思问的是谁?一个是你皇叔,一个是北齐皇帝,你问谁呢问谁呢?”
权青城那个感动啊,归月郡主总算在翻了他一晚上白眼之后,替他说了句话。
夜温言嚼完了一块核桃仁儿,开口问话了“回去可以,那我跟四殿下……”
老夫人一见她松了口,立即就道“我今日出门忘了吃药,都是臆症,这会儿到是想起来,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府里住着,从未出去过,也从未丢失。腊月十五那晚你住在庙里,第二天跟着你哥哥一起回来的。你看我这脑子,真是人老了记忆就不行,再加上你祖父和你父亲的事一出,我就更糊涂了。言儿回头记得给祖母配药,祖母可不能再发臆症。”
夜温言点点头,“恩,你这样说那我就满意了。行了,回吧!”她拍拍手上沾着的核桃渣子,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擦,冲着权青城灿烂一笑,“皇上,宫宴继续。”
有那么一瞬间,人们就觉得自夜四小姐身上散出来的是一股子帝王之气,那气势就连摄政王权计都败了下风,甚至就连一向跟夜家不对付的长公主都愣在了当场。
权青城十分高兴,立即着人将夜老夫人送出大殿,送回将军府去。然后再瞅瞅长公主还站在大殿中间呢,就问道“皇姐喝了不少酒,可也要先回去休息?”
长公主看向他,露了个苦笑,“青城,你怕什么?怕本宫闹了你的宫宴?别怕,本宫只是恨夜家,恨父皇,却不恨你。青城,好好做你的皇帝,待将来亲政以后,一定要做个比父皇还要伟大的皇帝。只是你记着,将来你若有了子女,千万不要送你的儿子去做质子,更不要送你的女儿去别国和亲。不要走父皇的老路,姐姐希望你这一朝比上一朝好,要有人情味。”
长公主走了,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夜温言一眼,神情愈发的恍惚。
封昭莲小声跟夜温言说“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临走看你的那一眼怎么跟怨妇似的?你抢她男人了还是杀她孩子了?”
夜温言抽了抽嘴角,“可能都有。”
封昭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好的一场宫宴,本该和乐喜庆告别旧岁,却不想一桩一桩的事情发生,闹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太愉快。更有人发现似乎每件事情都与夜四小姐有关,难不成这夜四小姐是专门克新帝的?要不怎么新帝登基头一年,宫宴就办得这么乱?
也有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比如说临安府尹池弘方。就听他说“其实这事儿跟皇上也没多少关系,毕竟现在皇上还没亲政,所以就算夜四小姐克人,那克的也是摄政王。”
有人就说了“克谁也不好啊!那到底是摄政王啊!”
池弘方就又道“克摄政王怎么了?摄政王只是摄政,待皇上大婚之后朝局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到时候就算夜四小姐把他给克死,跟北齐也没多大关系嘛!”
人们一听这话就不想再搭腔了,一个个都觉得这临安府池大人八成是喝多了,再怎么说摄政王如今还在位呢,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找死?你临安府不想做了,我们还想好好当官呢!
眼瞅着这些个同僚都远离了自己,池弘方也不急,就乐呵呵地坐在那儿喝酒。
到是江逢江尚书坐了过来,端着酒盏小声问他“池大人何以对夜四小姐如此维护?又何以明目张胆的不惧摄政王?你就不怕那皇叔摄政王的报复?”
池弘方还是笑,“江大人,您这一晚上可也把摄政王给得罪够呛呢!”
“哼!本尚书同景归是多年挚交,自然要帮着他的孩子。但池府尹从前似乎从未与哪户官邸有过多往来,怎的如今却如此明朗地选择了站位?”
“呵呵。”池弘方干笑两声,“从前不往来,是因为看不清楚局势。如今站了夜四小姐,自然也是有些原因的。至于这原因是什么,江尚书您可别说您一点儿都没有听到风声。”他一边说一边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江逢看过去,见他指的正是那炎华宫的方向。
江逢便笑了,“不管冲着的是谁,总归你如今是替景归的孩子说话,本尚书便要敬你。”
他说着举起了酒盏,“池大人,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弘方一点儿都不含糊,仰头就把酒给干了。完了就对江逢说“尚书大人,我这人做了许多年的临安府尹,办案办得一根筋,从来在我面前讲不出什么人情来。这是我头一回站队,怕也是这辈子唯一一回。所以我就想啊,不管将来是对是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既然上了道,那就得一条道走到黑,死都别回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逢点点头,“本尚书也是如此想。”
“那就甚好!那就甚好!”池弘方哈哈大笑,到是引得不少人往他这边看过来。
此刻戌时过半,该喝醉的已经喝醉了,不喝酒的也都坐不住了,女宾席那头已经有小孩子靠在母亲身上睡了去。归月国的使臣被北齐官员灌酒,脸都灌红了。
封昭莲这会儿抛弃了夜温言,又蹭到权青画身边,两人低着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就看到封昭莲时不时挥一下拳头,跟要打架似的。
因为出师不利,今晚的摄政王和李太后兴致都不是很好,接连几起事件未占上风,连六殿下康复的喜悦都被冲淡了去。
权青城看着李太后厌厌的模样,便想这场宫宴到此也该结束了吧?
如果要结束,那结束的话应该由他来说,还是由摄政王来说?
正想着的工夫,就见女宾席间,李家嫡女李嫣然又站了起来,还往他这边走。
困了的人们又来了精神,睡着了的夫人小姐也被家人叫醒,喝醉的朝臣“哟”了一声,有人说“这是又有乐子了?不知道接下来这幕戏跟夜四小姐有没有关系。”
事实证明,这幕戏跟夜温言还真的有关系,因为李嫣然要跟夜温言比舞。
有人没听明白,只听个比舞,还以为是武功的武,当时就笑了“李小姐这是糊涂了?夜家是武将之家,夜四小姐打小就最得老将军疼爱,功夫可没少练。你跟她比武不是找不痛快么?难不成李家也在培养女儿走侠女路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太后瞅了那人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这要放在从前,她定不会任由人如此说道她的母族,可如今不一样了,李家已经不再为她谋划和打算,甚至不再想要跟她走同一条路。
李家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只要闹得不太过份,她也就不必再为李家出头。
李嫣然转过身,冲着那人说话的方向浅施一礼,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又扬了起来“这位大人听差了,并非比试武功,只是比试舞蹈。小女子不才,虽非武将世家,但为保持体态轻盈,也练了几年轻功身法,最近更是结合轻功身法练成了一种刀尖儿上的舞步。此舞需赤足跳于百柄刀尖儿之上,舞跳过后足不沾血,亦不伤皮。我想着夜四小姐文武全才,不知会不会这样的舞蹈,可愿在这除夕宫宴上与我一起,为皇上助兴?”
“在刀尖儿上跳舞?”人们听闻此言吓了一跳,就连封昭莲都轻“咦”了一声,“还有这样的舞蹈?人还能站在刀尖儿上跳舞?”
李嫣然娇笑起来,“能的。刀尖儿舞舞法甚妙,跳起来也十分好看,从前这世间除我师父以外,还无人能做刀尖舞。但师父年纪大了,早就不再上刀,便将此舞传给了我。”她说着看向夜温言,“夜四小姐可感兴趣?当然,刀尖舞并非人人都会跳,且十分危险,你若不想上刀也没关系,只管在地面上起舞。总归是为宫宴助兴,不强求形势的。”
穆氏生气了,当时就斥道“简直胡闹!李家小姐,你若想助兴只管自己去跳舞,为何要拉上我们言儿?我们夜家一向与李家没有往来,你与言儿实在没有必要凑在一起。”
夜温言也没少喝酒,但那张煞白的脸始终不见红润,到是人有些上头,这会儿听了李嫣然的提议就也有些跃跃欲试。
于是她拉了穆氏一把,说道“娘亲别生气,李家小姐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咱们要是拒人千里,那就太不给李家面子了。好歹也是西宫太后的娘家,咱们让着她些。”
李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不要跟夜温言一般见识。
李嫣然却眼露喜悦“夜四小姐这是答应了?”
夜温言挽了挽袖子,“也谈不上什么答不答应的,毕竟我不会跳刀尖舞,且那种花把式的东西我不是很喜欢。我祖父在世时就常同我说,人生在世,短短一甲子,别一天到晚总整那些没有用的东西,真想比试就打一架,签生死状的那种,所以我轻易不跟人比什么。但今日李家小姐提出了这样的请求,我也不好太驳你面子,那不如咱们玩儿命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温言的话听得李嫣然毛骨悚然,只道玩儿命这样的话从来都是从男人的口中说出来,女子之间说话哪有这么说的?夜温言可真是魔女,一张嘴荤素不忌。
她面色不变,依然是挂着得体的笑对夜温言说“四小姐的意思可是要比武功?实在抱歉,我家非武将之前,我自幼也未习过武,只学了点轻功身法,也是为了轻盈身姿的。就像四小姐说的,都是些花把式。不过我们是女子,可不就是要学这些花把式的么。”
这话是挤兑夜温言不像个女子,不文雅,不主流。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夜清眉这时候开了口道“你不会武功就说抱歉不比,那我们家言儿也没学过刀尖舞,怎么就非得和你比呢?李家小姐是不是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从来不与人争的夜家大小姐,一旦争起来那也是不让份儿的,“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得跟着干什么,不做就要被你挤兑,就得被你编排,你们李家是不是太霸道了?”
池飞飞开始跟着溜缝儿“唉,谁让人家是皇亲呢!惹不起啊惹不起。”
江婉婷往前递刀“希望当国家有难之时,李家人也能披甲上阵,浴血退敌。”
李太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但她气的是李嫣然,非得在这种时候出风头,自己出就行了,做什么非得拉上夜温言?那个瘟神她躲都躲不过来,李家怎么总拖她后腿?
她想说点儿什么把李嫣然给劝回去,可却听夜温言又道“西宫太后的亲侄女嘛!谁惹得起呢!天下人人皆知西官太后掌管后宫,纵然我们家有赫赫军功在,纵然李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夜家也是惹不起李家的。”
这话说得下方有很多人心里憋屈,特别是那些武将家,当场就翻了脸“李家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我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到头来还抵不上太后的娘家人?敢问你们李家为北齐做过什么贡献?北齐的哪一寸土地是你们李家打下来的?李家是太后的娘家,是外戚,如今外戚都要在朝中立足,同将军府挑衅了?”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李太后当时就坐不住了,也不等她哥哥嫂嫂说话,立即就喝斥李嫣然“简直胡闹!还不快快回去!”
李嫣然也委屈“姑母,只是跳舞蹈,这难道不是女孩子家平时都学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要还认哀家这个姑母,就给我住口!”李太后真是气坏了,别人不知夜温言身后站着谁,她可是知道的,眼下李嫣然整出来个刀尖舞,这万一夜温言答应比试了,再给伤着了,炎华宫那位还不得把李家和她都给灭门!“快快退下,此事不要再提了!”
李太后这边想要息事宁人,却偏偏夜温言来了劲儿“别啊!嫣然小姐好不容易有个擅长的想拿出来显摆显摆,这要是不让她跳,她回去还不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啊!”
李嫣然眼睛一亮,“四小姐答应了?”
“恩。”夜温言点点头,“不过规矩不能只你一人来定,我也得做个补充。”
“那是自然,四小姐请讲。”
夜温言笑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咱们要玩儿就得动真格的,花把式是真没意思。我夜家乃武将世家,我祖父和父亲的在天之灵都看着呢,若我堂堂夜四小姐就跟你在宫宴上比跳舞,想来那二位也是不能干的,定会觉得丢了他们的脸面。”
“那四小姐要比什么?”李嫣然皱了眉,“我真的不会武功,或者我们也可以比轻劝。”
“不不不!”夜温言摆手,“就比跳舞,只是在这个跳法上……嫣然小姐,我其实在舞蹈上也有一些创新,也会一种罕见的舞法,你要不要来听听?”
李嫣然笑道“愿闻其详。”
夜温言站了起来,在大殿上转了一圈,继而摇头,伸手就往殿外指,“殿内条件不允许,得在外头跳。就让人在殿外架起一个火堆,要大一点的,火焰窜得越高越好。然后人走进火堆里,就站在那些烧红了的柴火上面跳舞。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如何?不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嫣然都惊了,这哪里是跳舞,这分明就是。夜温言这是不想活了吗?疯了不成?
不只李嫣然惊,殿上所有听见这话的人都惊,甚至已经有人大声道“那还不得把人给烧死!哪有人能站到火里跳舞的?”
夜清眉也着了急,就想上前去劝劝她妹妹,却被穆氏拦了一把。她不解,“母亲,言儿太胡闹了,这可是要出事的。”
穆氏摇摇头,“不会,只要是她提出来的,就绝对不会有事,至少也会有人保她无事。”
夜清眉顿了顿,似乎想起些什么,便不吱声了。
可坐在另一头的夜飞玉却有些急,直接走上大殿拽了夜温言的手腕,压低了声音道“言儿别闹,随哥哥回去,咱们不跟她比。”
她却原地没动,只笑着冲夜飞玉摇头,“哥哥放心,我既敢说出来,就有我能说出来的道理。你何时见我打过诳语?”说过之后又对李嫣然道,“别犹豫了,你跳刀尖舞,我跳火凤舞,咱们来比比看谁跳的时辰长。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不可以停,舞者要一直跳,我被烧死算我输,你被扎死算你倒霉,如何?”
李嫣然几乎以为夜温言脑子出了问题,当时想也不想,立即点头应下。
于是宫人们开始准备起来,有人摆刀尖,有人架火堆。
江家母女和池家母女都向夜温言围了过来,一再确认夜温言真的不会出事,待得到夜温言的肯定之后才算罢休。但同时也没给李家人好脸色,甚至江夫人蓝美玉直接就往陶氏那处瞪了去,目光中警告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可陶氏不在意这些,她甚至对蓝美玉道“规则是夜四小姐定下来的,我家女儿只是提议比舞蹈,玩命一说也是夜四小姐咬住不放的,所以江夫人您瞪不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池夫人唐妙文相对来说到是没有太紧张,她只是不爱听陶氏说话,于是切了一声,道“李夫人还是好好打算打算,等一会儿李小姐被刀扎死,这大过年的可该上哪儿去买棺材。”说完,又大声问了句,“既然是比命的,那是不是该签立个生死状?否则一旦有人出事,过后再赖到赢的那位头上,那可不太好啊!”
陶氏被她气得脸色都变了,还没比试就听这样晦气的话,这让她的内心隐隐开始有些不安。也不知这些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总之就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像是……像是女儿要输。
可是没有道理啊,刀尖舞是她看着嫣然练的,可什么火凤舞却是头一次听说。
哪有人能在火里跳舞的,就算人受得了,身上穿的衣裳也受不了。那还不得跳着跳着就烧没了?夜四小姐不会想不到这一层吧?
陶氏想着这些,越想越不对劲。
谁都不是傻子,皇上明显也是站在夜温言这一头的,可为何在夜温言提出这样的建议后,皇上一丁点儿都没有反对?甚至还很积极地张罗着叫宫人给架火堆?
还有那穆千秋,她是夜温言的母亲,她为何也不拦?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切都让她想不通,越想不通越觉得自己女儿要输,到后来她都想去劝李嫣然放弃这次比试了。
可惜没人能让她临阵退缩,李嫣然已经被请到摆好的刀阵前。那些刀也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一柄柄都是刀光锋厉泛着寒光,别说是站上面,就是离得近了都能感受到戾气。
夜温言也被带到了火堆旁,大把大把的柴火被烧了起来,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更是有宫人端着笔墨上前,让她二人分别签下名字。然后宣布那是二人立下来的生死状,此场比生死,一切由天定,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得怨怪对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有点儿害怕了,她挪到穆氏身边小声地问“大伯母,真的不会有事吗?您是不是再劝劝四姐姐,哪有人可以在火里跳舞的,”
穆氏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不会有事,放心吧!就算真出事,也不会出在你四姐姐身上。”
夜楚怜急得直跺脚,立即又回身去跟计嬷嬷说话。可计嬷嬷也是同样的态度“请五小姐放心,四小姐别说在火里跳舞,她就是在火里睡觉都不会有事的。”
男客那边,江逢江尚书也有些紧张,再看池弘方还在那乐呵呵的喝酒,心里就着急。
“你方才还说站队只站一次,那眼下言儿那丫头被李家激得要在火里跳舞,你怎的不知道替她担心?都什么时候了还喝得进去酒?”
池弘方摆摆手,乐呵呵地说“放心吧,这天底下谁能被烧死,夜四小姐也不会被烧死。”
存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权青城、吴否,以及云臣。这些人太知道夜温言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不知夜温言本身就有灵力,可他们知道夜温言是未来帝后啊!那帝尊大人怎么还不得给未来帝后一些保命的手段啊!
就算不给,那此刻帝尊他老人家也一定是在暗中看着这边呢,待夜温言往火里一站,帝尊灵力一加持,那就想跳多久就跳多久,非把那李嫣然给扎死不可。
人们就怀着这样的心情眼瞅着李嫣然上了刀阵,再眼瞅着夜温言进了火堆。
只见一只火凤从火堆中冲空而起,那一刻,所有人都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火凤舞并不是夜温言突发奇想,而是确定存在的。
它是玄脉夜家一种古老的祭祀仪式,用于灵力最强者于火中起舞,舞出凤魂,凤鸣冲天唤灵,从而得到对末来指引和启式。
这种火凤舞玄脉历任家主都会,夜温言甚至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到爷爷跳过,她自己也是从三岁起就开始学习。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姿势动作都是严格要求精准,包括走进火里先迈哪一只脚,脚要抬起多高,进入火中时面向着哪个方向,这些都是讲究。
她后来曾总结过,这种仪式中动作的精准度应该就像是现实的电话号码,只要保证每一个号码准确,才能够拨通你想要打出去的这个电话。否则不管你拨多少次,都不可能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火凤舞也一样,想借凤鸣问天,那就要先舞出火凤来。这就要求动作精准到位,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偏差。否则火凤不出,自谈不上凤鸣问天。
夜温言是玄脉夜家最后一任家主,爷爷曾说过,火凤舞流传数千年,甚至万年,历经那么多任家主,却唯有她是跳得最好的一个。又或者说,唯有她是与火凤沟通最顺利的一个。
就像现在,才刚刚迈入火中,凤魂就被唤起,一飞冲天,惊了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
炎华山上,帝尊师离渊默默地看着凤凰于飞殿的方向有火凤腾空,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弯笑来。
火中灵凤舞,一鸣问苍天。这是他相中的小姑娘该有的气势,且不仅于此。
有红光乍现,奔着那火凤而去,于夜空中交汇,唤出一声龙吟。
凤鸣伴着龙吟,让这一年的除夕夜载入历史,直到数百年后仍会被人道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跪在炎华山上,满心激动,他问师离渊“帝尊大人,这可是灵力复苏之象?”
师离渊却摇了头,“灵力无法复苏,但天道却已现裂痕。或许借助这裂痕,能冲开人类寿元只一甲子的桎梏。这是凡人的机缘,也将是本尊与夜四小姐的毕生使命。”
凤凰于飞殿,所有人都惊于那冲天而起的火凤,更有人看到那红影幻出的龙吟。
或许人们不知火凤为何物,却人人都记得史料中有载帝尊红灵,以龙为魂,龙吟齐天,龙魂镇地。
此刻龙魂龙吟齐出,这是帝尊大人要向凡人发出何种警示吗?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冲着那红龙齐呼“帝尊天岁!帝尊天岁!”
空中火凤轻轻笑了一下,没有人能听到,只那红色龙影得闻。便随口问了句“笑什么?”
火凤言语轻快“笑你不好好在炎华宫待着,非得来凑我这个热闹。怎么着,这是大年除夕要跟我共舞?师离渊,你会跳舞吗?”
火中女子一舞动京华,熊熊火焰似与她能共存一般,任她如何舞动都伤不及她半分。
有人发现夜四小姐周身似散着淡淡的银光,有银光护体,火不近身,任她起舞。
可再观那李家小姐,刀尖舞虽也罕见,跳得也是摇曳生姿,可凡事就怕有对比,这一对比之下刀尖舞就显得太过简陋,几乎没有半点看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夜温言那里,除去李家人,哪还有人管得了李嫣然在干什么。就是李家人此刻也被半空中的火凤和红龙所吸引,一个个全都在猜测帝尊大人除了红龙以外,何时又能幻化出火凤了?
是的,没有人以为那火凤是夜温言唤出来的,都以为是帝尊大人灵力又有进阶,除龙魂之外又添一凤魂。龙凤于半空交汇,这是预示北齐天地祥和,是大大的吉兆。
许多人都激动得流下了泪水,更是有人冲着炎华宫的方向不停磕头。
夜温言看着这一幕,唇角间笑意更浓。只是除了笑,她还在尝试与火凤沟通。
火凤舞是祭祀仪式,是问天启示,夜家历代家主都会以此形式来卜问困惑之事。
但是她前世虽跳过,却从来没有借此仪式问过任何问题。
因为爷爷说,夜家的未来已经很清晰了,再以凤鸣问天也是没有用的。火凤舞只能给予启示,却无法给出解决的办法,它是一种预知,却不是保命手段。
夜温言对此深以为然。
但今日再起火凤舞,她却突然想要问一问这北齐,这个不存于熟知历史、也是她完全陌生的地方究竟是何所在,她在这里是否会再见到她想见之人?
她也想问问这北齐的将来,问问一甲子的寿元有没有攻破的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既来了,就不能只活六十载,否则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没错,就是问凤,这才是她出此主意跟李嫣然比武的真正目的。
女子之间勾心斗角,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她在意的,她不想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以任何方式威迫于她。纵是李嫣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邀她比舞,若她没这个心思,大可以捏碎花瓣,废了李嫣然那双跳舞的脚。
之所以应了,就是为了借这个机会跳一次火凤舞。
此刻人在火中,却并不觉炎热,更不可能有火焰能烧到她的衣裳和身体。
灵力环绕下,火中起舞跟在火外起舞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就是师离渊那红龙影的出现叫她意外,她也是直到这一刻才知,原来师离渊已经在元神中修出龙魂来,那个人的元神是有灵的。
这样也好,凤鸣龙吟,旗鼓相当,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舞入中段,问凤开始。
一问这北齐究竟为何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凤答时空漩涡,维度之外。
二问她是否能见想见之人!
凤答能见,待天道破,待海路合。
三问天地桎梏能否打开,甲子寿元可有延展!
凤答凤舞遇龙吟,人间花又开。破天道之日,便为长命百岁之时。
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火凤遇着了红龙心情好,竟又免费赠送了一个启示给她——
北齐近日地龙翻身,大灾!
红龙撤出,火凤回落,夜温言听到一声惨叫,是来自旁边跳刀尖舞的李家小姐。
问凤以意识状态进行,并无人听到,人们只管看夜空中龙飞凤舞,却忘了时辰已过甚久,久到那李家小姐再坚持不住。轻功破,脚踩刀,鲜血遍地,人直接从刀阵上滚落下来。
李夫人陶氏嗷地一声冲了过去,紧紧将女儿抱住,口中不停呼喊“太医!快请太医救救我的女儿,她的脚不能废,请太医救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人也在跳舞的,而且这是一场比试,是签了生死状的。
于是大家朝着李嫣然看过去,同时也看到夜四小姐正从火堆里翩翩而出,未伤到分毫。
有人惊于夜四小姐居然能不怕火烧,甚至连衣裳都不怕火烧,这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
也有人惋惜李家小姐好好的一个人,这会儿双足沾血,血流遍地,整不好脚筋都得断了。
陶氏几乎疯了,李致远也冲到了这边来,不停地疾呼太医。
李太后再不能坐视不理,亲自召了太医为李嫣然治伤,还叫了宫人将李嫣然先抬到永安宫去暂时安置。
陶氏跟着一块儿去了,李致远不方便去后宫,只能留下来。
但他也没闲着,当场就直指夜温言是凶手,并称“能在火中起舞,根本就是妖人所为,夜四小姐是个异类,是来残害人类的妖怪!”
这话就有人不爱听了,吴否当时就把比舞之前签立的生死状举了起来“比试是李家小姐最先提出的,且不顾劝阻执意要比,还签下了生死状。如今李家输了,竟反咬夜四小姐一口,你们李家是不是太霸道了?莫不是以为临安成的规则道理都由李家说了算?”
跟着就有人起哄“李家这是输不起啊!签了生死状还要怪夜四小姐,这也太掉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气得咬牙,“难道你们就不想想,为何她夜温言就能在火里跳舞?这是正常人所为吗?她若是妖异之人,对整个临安甚至整个北齐都是威胁。今日是我李家栽,明日有可能就要换成张家王家,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要栽到她手里!”
“李大人这是在诅咒谁呢?”夜温言笑盈盈地走回到穆氏身边,一边挽着穆氏的手臂一边问那李致远,“这是李家一家倒霉还不够,想拉上其它官邸一起吃瓜烙?这大过年的做这种诅咒,李家人心思也太恶毒了”
夜温言一番话,可把在场姓张姓李的那些朝臣给气坏了,当时就跟李致远对骂起来。
一时间,大殿外乱作一团。
封昭莲乐呵呵地蹭过来,抓着夜温言的胳膊摇啊摇的,“就知道我们家美人最厉害,这一招儿实在是太飒,连我都要甘败下风。”
江婉婷和池飞飞也到了近前,池飞飞大胆预言“李嫣然的脚怕是好不了了,以后保不齐就是个跛足,温言你这相当于直接毁了李家的希望。”
江婉婷笑道“做他李家的春秋大梦去吧!有一任皇后还不够,还想指望再来一任,合着北齐后宫固定就是他们家的,这是要包圆儿啊!”
夜飞玉站在一旁,不停打量夜温言,就怕她有一丁点伤害。
这时,归月使臣似乎被刚刚火凤冲天的场面吓醒了酒,脑子转啊转的,很快就琢磨出一个主意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很快地,就听归月使臣大声道“皇上!若是您不打算与我归月郡主和亲,那不如将夜四小姐嫁到归月,与我归月国君结成百年之好,如何?四小姐是夜老将军的孙女,老将军在北齐威望极高,如此和亲也算是两国交好,互通情谊。皇上以为如此和亲,可还算是桩美事?”
话音刚落,还不等大殿上任何人做出任何反应,突然就听呼地一声,狂风顿起,飞沙走石,就连凤凰于飞殿铺地的玉砖都被掀起来了。
也不怎么就那么巧,一块玉砖从殿内拔地而起,被狂风卷出殿外,直接就拍到了那归月使臣的头上!
啪!
有人看到血花四溅,脑浆纷飞,归月使臣整颗头颅都变了型,人更是直接倒地,瞬间就没了命。
狂风依然肆虐,一块又一块的玉砖在这样的狂风中被掀起,拍向一个又一个人。
好在除归月使臣外都没拍死,只拍成重伤、昏迷、轻伤、或是吐血。总之就是留一口气在,至于伤到什么程度,那就看你能躲到什么程度。身材灵活的就能躲得快一些,不至于断胳膊断腿。笨笨呵呵的就倒霉了,一下一下地挨拍,拍到最后干脆趴到地上认了命。
夜温言起初也被这突出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甚至第一反应就是握碎了一大把花瓣,在四周张开一个无形的护盾,将穆氏等与她亲近之人护在盾中。
她以为是地龙翻身,因为刚刚问凤到最后,火凤白送给她一个地龙翻身的信息。就是没想到刚刚才得到这样的信息,紧接着地震就来了。哪有这样快的?
很快夜温言就发现问题,而这问题一旦被发现,地龙翻身的想法也立即被否定了去。
不是地震,地震是天灾,天灾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有她在,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把身边的亲人用护盾给保下来。
眼下就是有选择性的受灾,肆虐的狂风卷着凤凰于飞殿里能卷的一切,毫不留情地拍打着皇族、朝臣、女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除了被她用护盾护住的亲人以外,那些没来得及被护住之人,比如说云臣、比如说江逢和池弘方,还有四殿下、权青城、虞太后……总之,但凡于她无害或是与她亲近之人,竟都跟个没事人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围观着这一场混乱。
夜温言懂了,懂了之后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道某人的醋坛子翻起来还真是恐怖,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一座凤凰于飞就该毁了吧!
轰隆!
刚想到这儿,大殿很配合地开始坍塌,眨眼工夫就倒了半座。
要不是为了看刀尖舞和火凤舞,人们都已经从大殿里走出来,怕是这一塌就得压死一半。
人们完全懵了,有人扯着嗓子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天怒了吧?”
的确是天怒了!有威压当空而来,帝尊的怒意毫不掩饰地表露——“归月人!该死!”
一句话,聪明的人立即反应过来造成眼下这局面是何原因。原来是帝尊大人生气了,就因为归月人说要让夜四小姐去和亲,嫁给归月国君。
可新的问题也紧接着就来了夜四小姐去和亲,关帝尊大人什么事?
没人能想得明白,人们也顾不上多想,只觉狂风越刮越大,吹得都快看不清楚路了。
权青城没有受到伤害,他心里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在心里说了好几声归月使臣真活该,然后就吩咐禁军看好与宴宾客,并护着那些还能走路的宾客立即出宫,各回各家。
至于那些已经被砸成重伤,不能自己走路的,则由禁军和宫人们或背或抗,总之也弄出宫去,谁也不得再留下碍眼,再不能在皇宫里哀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问重伤怎么办?爱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想辙治去,治好了算捡条命,治不好就跟归月使臣一样活该!
夜温言听到传音,是师离渊跟她说“让你的母亲和兄姐把眼睛闭上,本尊送他们出宫。”
于是她将这话说给穆氏听,只说让穆氏闭眼,有人送她们出宫。
穆氏有些迟疑,就想问那言儿你呢?你同不同我们一起回去?
可这话没等问,就觉眼前一黑,也就是一个呼吸间,再观眼前景象,人就已经站在夜府的清凉院中了。
院子里还有下人在,一群主子凭空出现,可是吓坏了这些丫鬟婆子,甚至有个小丫鬟当场就跪到了地上,口中直呼“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夜清眉也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着母亲和大哥,打着颤音问“怎么回事?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再往四周瞅瞅,计嬷嬷在,夜温言却不在。“言儿呢?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回?”
夜飞玉深吸了一口气说“当今世上能做到将人瞬间移位,怕也只有炎华宫那位帝尊了。所以莫担心,言儿即便没回来,应该也没事。”
计嬷嬷到是一点都不惊讶,只笑呵呵地说“请夫人小姐和大少爷放心,四小姐绝对不会有事的,谁有事,四小姐都不会有事。”说完,又对着院子里一众下人道,“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只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管好自己的嘴巴,出了这座清凉院,什么都不许说。即便在这清凉院内,不该议论的,也莫要多提半个字。”
下人们皆表示一定谨记,这时,就听穆氏“呀”了一声,一脸的懊恼,“五姑娘没在。”
人们这才发现,可不是夜楚怜没在么!夜清眉就问计嬷嬷“五小姐不会有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嬷嬷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五小姐这一晚上没帮着老夫人说一句话做一件事,反而事事处处站在四小姐这一边。所以请放心,五小姐只是暂时没回来,过后会回的,且一定平安无事。”
夜楚怜的确没回,因为师离渊把她给忘了。
他只记得夜温言有个母亲,还有一兄一姐。再加上计奴本就是他送过去的,自然有印象。所以此番以大挪移术送走这些人时,就把夜楚怜给落下了。
由于狂风暴起,穆氏几人的突然消失并没有被人瞧见,毕竟现场环境太糟糕了,人们只顾着跑,甚至为了防止迷眼,还把眼睛都遮了起来。在能见度本来就低的情况下再半闭了眼,谁能瞧得清楚谁呢!
夜楚怜当然也没想到自己被遗忘,她只以为是这阵狂风把她跟家里人冲散了。耳中听到有禁军侍卫说让大家不要慌,有序离宫,可是谁能有序呢?人们跑起来是你撞我我撞你,撞来撞去就把她给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夜楚怜只觉得有人伸出手接了她一把,再回头仔细辨认,这才发现接住她的这个人竟是权青城。
她吓得当时就想跪下给皇上磕头赔罪,却听到坠儿扯着嗓子同她说“五小姐可别跪了,赶紧到我们这边来,免得一会儿有人倒霉再溅咱们一身血。”
坠儿说完就伸手去拉她,权青城也拉了她一把,三人到是凑到了一处,暂时组成一个团。
帝尊大人的怒火依然没消,夜温言在穆氏几人被送走的同时,也被一阵红光给卷了起来,直接送离凤凰于飞殿,一直送到炎华山上。
连时看着突然出现的夜温言,嘿嘿一笑,然后伸手往前指了指。
夜温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就看到一身红袍的师离渊正站在山边上,一只手往前伸着,伸向的正是凤凰于飞殿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狂风顺着他的手指冲飞出去,如指点江山一般,指得那凤凰于飞殿几乎毁灭崩塌。
连时说“帝尊大人本来打算让四小姐您好好陪他们玩的,毕竟那些人就算是挺让人生气,可只要四小姐您一开口,那也就只剩下他们窝火。可没想到归月国那个使臣得寸进尺,居然提出了让四小姐您去和亲的要求。这帝尊大人可就不能忍了!于是小惩大诫,算是给他们归月国一个教训,也是替四小姐您出口恶气。”
夜温言抚额,“就这还小惩?我方才若没看错,归月使臣直接就死了吧?”
连时一脸惊讶,“是吗?死了啊?老奴没去那头,没看着。不过死了也就死了,四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谁让他自己找死呢,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再者,就算是想怪也没用,人是帝尊杀的,归月国但凡没疯,都不敢多提一个字。”
凤凰于飞殿外,摄政王权计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根本就动不了。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管承受飞沙走石呼啸而来,只能任由那些砖头瓦砾划伤他的书生玉面。跑不了,也逃不掉。
归月使臣的尸体就倒在他的面前,只要一低眼就能看到那颗变形的头颅。血液和脑浆已经流到他的脚下了,粘乎乎的,又恶心,又让人绝望般恐惧。
权计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直到听见李太后的声音一声声喊他“权计!权计!”他这才回过神来,可却依然只是回神,没有办法跟着李太后一起逃脱。
大量宫人侍卫涌上前,有叫他的,有拽他的,甚至还有侍卫想把他给背扛起来。
可惜全都是徒劳,摄政王的双脚就跟钉在了地上一样,任谁都移不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渐渐地人们就把他给放弃了,再也没有人理,权计就像被遗忘的石柱似的杵在那儿,直到眼前出现一道红光,直到那红光化为利剑,直指他的眉心。
从来沉着冷静的玉面书生,这次是真的知道害怕了。红就代表帝尊,红光化剑,这是帝尊要杀他?可是为什么要杀他?帝尊不是一向不管凡间事吗?
“帝,帝尊大人。”他总算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声音来,想跪,却又动不了。
红剑发出嗡鸣,震得他整个头都疼得像要炸了一样。
“权计,听着。”红剑带着威压发出话音,“凡间国事本尊无意理会,但你等若将主意打到夜四小姐身上,本尊不介意将你们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
红剑翻动,挑了他的顶冠。
“跪着反省,不到天亮不要起来!”
终于,红剑退,权计发现自己能动了。可即便能动他也不能走,因为帝尊大人让他跪,那他就得跪,还得一直跪到天亮。
摄政王跪了下来,奔逃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心生诧异,但也没工夫多管多问。自家妻儿都还顾不过来呢,摄政王什么的,自求多福吧!
凤凰于飞殿内殿外全是风沙,大殿塌得一塌糊涂,虽然禁军已经组织撤离,但因为人太多,女人更多,又看不清楚路,所以撤得很慢。
夜温言被红光带走了,那一幕被封昭莲看了去,直把这位归月郡主给看得懵里个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不容易懵完了就又开始着急,“阿言你就这么走了,能不能带我一个?我特么也想跑,谁能带我跑啊?我又该往哪儿跑啊?”
稀里糊涂地被人群挤着,挤着挤着就到了权计跪着的地方。
摄政王没引起她注意,到是地上的尸体让她多看了几眼,那是越看越闹心。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你一起出来小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说你的嘴怎么就那么欠啊?琢磨小爷我一个还不够,又开始琢磨人家将军府的姑娘了,那是你能琢磨得成的么?我那皇表兄可能是瞎,要不然也不能选了你当使臣。现在好了,你嘎嘣一下死了,你痛快了,我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跟着你吃瓜烙啊?这万一北齐把仇计在小爷我头上,我上哪说理去?”
封昭莲越说越气,最后干脆往尸体上踹了两脚,“叫你害阿言!叫你打阿言主意!你就是个叛国贼,回去定让我皇表兄抄你全家灭你九族,否则难解小爷心头之恨!”
有路过的人听着了叛国这话,随口就问了一句:“他一心向着你们归月,怎么就叛国了?”
封昭莲有自己的想法:“这不是叛国是什么?居然想把阿言整到我们归月去,阿言要是去了归月,就冲她那脾气,不得去了就把归月给收了啊?亲没和成,还把国家也给搭上了,这个作死的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吧?”
问话的人一哆嗦,赶紧就跑了。夜四小姐脾气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就有胆子和本事收了归月吧?不过今晚这风刮得实在奇怪,帝尊大人的怒火到底是从哪来的呢?
封昭莲骂了一气,然后就开始四下张望。
她也得跑啊,也不能在这里被飞沙走石吹着啊!虽然每一块儿石头都完美地避过了她的脸,但就算避开了也有点儿吓人,万一哪下没注意就又刮着了呢?
可是她能往哪儿跑?之前原本是住在宫里的,可如今归月使臣把自己给作死了,那些个跟着来送礼的侍卫宫人们估计也没好到哪去。就剩下她一个,她还能再回到客居宫院吗?北齐肯定得把她一块儿恨上,这可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正闹心着,忽然就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飘过,像是个人。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往起一窜,整个人都扑到了那白影身上。
光扑还不算,两条腿还往人家身上一盘,直盘得白影身形一晃,差点儿没摔了。
“封昭莲。”白影开始磨牙,“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下来!”
“我不!”封昭莲死都不干,“我就不下!我要是下去你就跑了,你跑了可就真没人管我了。咱俩是熟人,都认识快十年了,好兄弟讲义气,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管我的就是小狗,权青画你能当小狗吗?”
被她缠住的正是四殿下权青画,他也实在是无奈,这位归月国的昭莲郡主从小到大就没正经过,还在归月时就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回了北齐依然是拿她没办法。
“封昭莲,你为什么要跑?你大可以站着不动,毕竟本王迄今为止没看到哪片瓦砾吹到你身上。或者你也可以叫一位宫人送你回客居宫去,却为何要缠上本王?”
“你怎么知道没有瓦砾吹我身上?权青画难不成你一直注意着小爷我?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这样,小爷我是有心上人的,虽然你长得好看,但再好看也是白搭。至于为什么要跑,那所有人都跑,我就跟着跑呗!何况使臣都死了,万一把我也给弄死,那我多冤啊!我还没找到我的白衣心上人呢!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北齐。”
权青画好生无语,什么白衣心上人?“做梦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管我做不做梦,反正你得带着我一起跑。客居宫我回不去了,我现在是北齐的仇人,他们保不齐杀完使臣就要杀我,你得替我保命。”
“你先下来。”他同她商量,“先下来,本王带你出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这回到是听话,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可下是下来了,一双手还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权青画就只能再商量:“放手。”
“不放!放手你就跑了!在归月那么多年,我早就摸清了你的脾气,你要不想干的事,那是得个空就能跑。就说归月的宫宴,你都失踪过多少回了?反正我就不放,直到你把我带出宫,安全了,我才能放手让你走。不过……”
她说到这里又顿了住,“不过权青画,出宫以后我去哪儿啊?你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
“那你就留在宫里。”
“我不!”她坚决不干,再想一会儿……“算了,我住你家。”
“住我家?”权青画真是一脑门子官司,“昭莲郡主,虽说你平日一口一个小爷的叫着自己,可你到底还是个姑娘家,就要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到本王的府上了?你可还记得方才在宫宴上,那位夜老夫人说过什么?”
“记得啊!她说阿言住你家去了,你就得娶她。那问题是阿言不没住吗?”
“可你现在是当真要去住的!”
“我住不住关那老太太什么事?她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我堂堂归月郡主?怎么着,北齐装不下她了,她要上归月祸害去了?妈的,要真有这么个事儿,小爷我明儿天一亮就上门找她去,我不把她给骂死在北齐大地上算我输!这种老妖婆子就必须原地打死,否则留着她就是个祸害。还想跟我扯,小爷我这暴脾气是她扯得起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算是服了她,他问这个话是这样理解的吗?他什么时候说夜老夫人要管着她了?
“本王是在提醒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住到尘王府,日后会被人说三道四。”
“小爷我又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怎么说?权青画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才离开归月几个月啊?怎么就变得这么磨叽,这么拖泥带水了呢?”
他不想再跟她说话了,“罢了,你随本王回尘王府。”
封昭莲乐呵呵地跟着他走了。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凤凰于飞殿终于安静下来。
狂风不再嘶吼,屋梁不再坍塌,瓦砾也不再乱飞。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平静,却也一切都恢复不到原来的平静。
这座自先帝起就倍受偏爱的凤凰于飞殿终于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在这样一个大年夜里毁于一旦。而造成这一切的,竟是归月使臣突发奇想说出来的一句话。
权青城被宫人们护着回到了神仙殿,虞太后已经被送回长信宫去了,吴否打发了一众宫人,眼下神仙殿里的外人就只剩下坠儿和夜楚怜。
吴否给权青城端了茶压惊,想了想,又给坠儿也端了一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刚刚跑得实在是太急了,把她给累够呛,一边喘一边还说:“我这功夫练了些日子还是不行,要不然也不至跑几步就累成这样。”
一边说话,一边特别自然地就把吴否递过来的茶接住了。
接完了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再一瞅,好么,夜楚怜正看鬼一样地看着她。
小丫鬟一哆嗦,这茶也有点儿喝不下去了,干脆往前递了递,“五小姐,给你喝。”
夜楚怜连连摆手,“不不,我不渴,你喝。”
哪能不渴呢,跑了这么久,连权青城都一口气喝了两碗茶,夜楚怜平日里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怎么可能不渴。
吴否赶紧告罪:“都是老奴的错,坠儿姑娘先喝,老奴这就给五小姐端茶去。”
坠儿抚额,只道吴公公你这可真是,要先喝也是小姐先喝啊,她一个丫鬟先喝什么。
好在吴否的茶很快就端了回来,夜楚怜也顾不上推让了,赶紧喝两口,嗓子这才舒服。
权青城坐在桌案后方,开始分析今儿这场乱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凤凰于飞殿是父皇最喜欢的一座大殿。”权青城叹着气说,“母亲不只一次同我说起过,父皇喜欢坐在凤凰于飞殿里,因为那里直对着炎华山上的炎华宫,他坐在那里往炎华山上望,就觉得自己能离帝尊更近一些。可惜现在大殿毁了,父皇心里一定特别难过。”
吴否也叹气道:“是这个理,先帝当年为了造这座凤凰于飞殿,可是没少花心思,每一处布局都是亲自审定的,殿里的布置也是亲力亲为,甚至上方悬着的夜明珠都挑了最大的一颗。可是刚刚老奴亲眼看见,那明珠掉到地上摔碎了,真是叫人心疼。”
权青城接着道:“这件事情都是那归月使臣引起的,来者是客,可他不守客道,竟给主人家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这件事情归月务必得给我北齐一个交待!”
坠儿和吴否纷纷表示:“这个锅必须由归月国来背!”
夜楚怜听得一脸懵,这怎么还赖上归月国了呢?凤凰于飞殿塌了跟归月使臣有什么关系?这说起来归月使臣也是受害者吧?好好的出使个友国,结果搭上了一条命,不是应该由北齐给归月一个交待的吗?皇上怎么给整反了?
她不知夜温言与帝尊大人之事,自然就不能明白今夜之所以会造成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归月使臣好死不死地提了个让夜温言去归月和亲的要求。
但夜楚怜不知道,另外三人可是太知道了。坠儿正咋咋唬唬地说:“让归月赔钱!那么大一座宴殿,不能说毁就毁了,这笔银子必须得由归月国来出!不但要赔,还得加倍赔,比如说那些受了伤的人,看诊的钱,用药的钱,还有吃补品的钱,这些都得让归月国掏。当然,掏了之后是充入国库的,可不能真给那些人看病吃药去。他们罪有应得,活该被砸。”
吴否补充:“不只这些,还有北齐人受到惊吓的这个费用,也得让归月给出了。”
权青城亲自执笔,一条一条都给记了下来,记完了还问他们:“哪处还能再加点儿?你们都好好想想,看有没有落下什么。”说完,还跟夜楚怜道,“五小姐,你也想一想。”
夜楚怜吓得扑通一下就给跪了,“皇上唤臣女名字就好,臣女名叫夜楚怜,可万万当不得皇上一声五小姐。”她是真吓冒汗了,皇上这种存在从前对她来说一直就是个梦,没想到如今梦在眼前了,还如此不端架子地同她说话,这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权青城没想那么多,他只觉得今晚宫宴上,这位五小姐是帮着他温言姐姐说话的,那么既然帮着温言姐姐,就肯定是自己人。于是根本也没拿夜楚怜当外人,一听报上了名字,马上就道:“那朕就叫你楚怜吧!楚怜啊,你也跟着一起想想,看咱们还能跟归月人敲诈点儿什么。你就放心大胆地想,不怕多,就怕有哪处不到位的,咱们可别赔了。”
夜楚怜就觉得这个大年夜过的,一场游戏一场梦的,过到现在她都有了一种当山匪的感觉。这还是让归月赔偿损失吗?这不是在敲归月竹杠吗?还有,到底是因为什么要让人家归月赔啊?谁能告诉她这到底咋回事?
她脑子一团乱,但再乱也没耽误跟着那仨人一起坑归月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见夜楚怜想了一会儿,再低头瞅瞅自己这身衣裳,道:“衣裳也得赔吧?这都是为了参加宫宴现准备的衣裳,珍贵着呢!可是现在都坏掉了,看着就心疼。”说着,又往自己耳朵上摸了摸,这就更心疼了,“耳坠子掉了一只,也挺贵的。”
权青城继续奋笔疾书,“这些都是关键,都要写下来。楚怜你分析得极好,继续。”
夜楚怜受到了鼓励,瞬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于是开始埋头苦想,很快就又想到了一堆可讹人的地方。比如说:“归月距离临安城挺远的,人死在咱们这儿了,总不能再派人把尸体给送回去。那不送的话,尸体就得咱们来处理。得买棺木,得找地方埋,这都是要花银子的。就再跟归月国要一笔安葬费吧!至于给不给他装棺,那就是咱们的事了。”
权青城再夸她:“楚怜你果然聪明!”
吴否气呼呼地道:“这大过年的整这么一出,不让人好好过年,成心给我们添堵,这件事归月也得赔。让他们赔个除夕夜是不可能了,那就用金银来弥补这个过失吧!”
权青城就又再记上:除夕损失费!
坠儿琢磨着道:“那个归月郡主可还在咱们这儿呢!可我又觉得她跟我家小姐关系似乎挺不错,咱们这个事儿要不要把她捎带上啊?”
权青城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虽然我顶烦那个什么郡主,毕竟她老拿眼晴翻腾我。但她确实是跟姐姐关系不错,还帮着骂她们自家使臣来着,所以就别捎带她了吧,那样会显得咱们不讲义气。朕跟归月讲国事,讲赔偿,但是跟姐姐这边,就得讲义气了。”
夜楚怜又懵,姐姐是个什么鬼?听起来是在说她四姐姐,可她记得四姐姐比这位皇帝要小吧?这怎么还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到底叫谁呢?
权青城列赔偿细节的过程中,夜楚怜就是不停地懵,直到最后她也没想明白,凤凰于飞殿的这场坍塌到底关归月国什么事。还有那归月使臣,他为啥就死了呢?飞起来的那块玉砖怎么就不偏不倚正好砸他脑袋上?他点子咋那么背,那么不禁砸?
除此之外,还有事情也在惦记着,她得了个空小声问吴否:“请问公公,我的家里人还好吗?我的大伯母、大哥哥,还有两位姐姐呢?还有,我什么时辰能回家?”
吴否“呀”了一声,“把您这事儿给忘了,时辰可不早了,要不奴才叫人先送五小姐回去?至于您的家人,五小姐放心,她们谁都没事,都好着呢!这会儿应该早就回去了。”
夜楚怜连连点头,又觉得让宫人送太麻烦,于是就道:“不用宫人送,我等坠儿一会儿,跟她一块儿回去就行了。”说完还问坠儿,“你何时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坠儿说:“奴婢可能得等着跟我家小姐一起回去,五小姐您要不就让宫人先送您回,要不也可以在宫里多留一留。奴婢估摸着,天亮之前四小姐肯定就能回家吧!”
说到这里,就想到了夜楚怜也算是帮着她家小姐撒了一晚上谎,于是赶紧给夜楚怜施礼:“奴婢谢谢五小姐今晚帮着我家小姐说话,待回府之后在老夫人那边,还望五小姐继续帮着周旋,万万不能说走了嘴,否则老夫人那人……”
夜楚怜赶紧道:“懂,我都懂。坠儿姑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说走嘴的,也一定会咬死了四姐姐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里待着,哪都没去。就算祖母打死我,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改口的。”
吴否“哟”了一声,“是了,奴才听说五小姐今儿挨了打,老夫人打从在宫门口等着的时候就打过五小姐,五小姐的伤还好吧?要不要传个太医给看看?”
权青城一听这话立即就要宣太医,夜楚怜受宠若惊,赶紧就给拦下来了——“没事没事,我没事,千万不要宣太医。祖母年纪大了,也没有多少手劲儿,掐几下没什么的。何况后来也不怎么的,她掐来掐去好像掐的都是她自己,光看着她喊疼了,我却一点儿都没有知觉。所以真的不用宣太医了,多谢皇上,多谢吴公公。”
权青城点点头,“经此一事,咱们也算是共过患难了,楚怜你重情重义,朕佩服。放心吧,往后宫里有个大宴小请的,朕都会算上你一份儿。”
夜楚怜感动得都快哭了,真是没想到啊,这场宫宴她还因祸得福了。从前妄想的皇帝,如今如此亲近地同她说话,还直唤她的闺名,这若放在以前,她应该会很心动了吧?
可惜,现在是现在,以前就只能是以前了。
她后退了两步,冲着权青城俯身,“今晚多谢皇上搭救,天色不早了,臣女就不在宫内多留,请皇上指派个宫人送我一程吧!”
“好。”权青城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并吩咐吴否,“去派个得力的人送五小姐回府,另外再叫两个禁军跟着。待到了将军府,若是夜老夫人有所为难,就说朕留她下来说话。”
吴否领了命,带着夜楚怜离了神仙殿,直到把她交给送她出宫的人,这才要准备告辞。
夜楚怜咬了一会儿嘴唇,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问了一句:“吴公公,适才凤凰于飞殿坍塌时,您可有留意四殿下了?他有没有受伤?这会儿是已经出宫了吧?”
吴否一愣,随即摇头,“这个奴才还真的没有留意,不过想来四殿下应该是没有事吧?否则早就该有宫人来报了。五小姐这是在担心四殿下?您同四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楚怜慌了,脸都红了,想说否认的话,可是话出来却打着颤音,连她自己都不信。
“没,没有,我没有同四殿下怎,怎样,我,我就是,我……”
话说不下去了,她就是什么呢?她就是担心那位殿下,她就是想知道那位殿下有没有平安出宫,有没有被凤凰于飞殿的飞沙走石所伤。她就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因为这一场宫宴,她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呀!
吴否是个人精,先后侍候着两位皇帝,什么事儿看不出来呢!小女儿家的这点子心事,早在夜楚怜刚一开口时就被他猜了个明明白白。
于是他主动说“老奴会帮着打听四殿下的消息,回头要是打听出什么就告诉坠儿姑娘,待坠儿姑娘回府之后五小姐您寻着她去问就好了。”
夜楚怜如此才放心出宫,吴否目送了一段,默默摇头。
喜欢谁不好,偏偏是四殿下。不是说四殿下不行,而是这条路注定太辛苦,如果夜家这位五小姐是站在四小姐这一边的,那他会为这位五小姐心疼。
神仙殿里,权青城跟坠儿又吵吵起来了,还是因为坠儿和佩儿的这个称呼。吴否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无奈苦笑,也没急着进去,只管让宫人张罗着备些夜宵。虽刚结束了一场宫宴,可是谁又能在宫宴上吃饱呢?
再想想,恩,可能夜四小姐吃饱了,毕竟每次他往夜四小姐那处看去,夜四小姐都在吃东西。从菜到肉,从点心到水果,甚至是酒,一样都没落下。
炎华山上,云臣坐在大殿外头的台阶上跟连时说话,说的是这一场宫宴都有什么人干了招人烦的事,又有什么人替夜四小姐说了话,还有什么人出乎意料地同夜四小姐关系非常好。
连时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云臣补袖子。好好的一件新衣裳,用料考究,袖子口还用银丝线绣着云纹的,很是好看。可惜在宴殿坍塌时被刮坏了一道口子,这让连时很是心疼。
“招人烦的肯定是夜家老夫人,替四小姐说的应该有刑部江家和临安府池家,至于出乎意料同夜四小姐关系非常好的……恩,该不会是那位归月郡主吧?”
云臣到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四小姐和你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时摇头,“没说,帝尊大人看得紧,四小姐回来后也没顾上跟我说几句话。到是今儿早上听着了几句争吵,是关于那位归月郡主长得有多好看的。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归月郡主十分貌美,夜四小姐有点儿压力了,坚决禁止帝尊大人跟那位郡主见面。”
云臣不解,“帝尊见归月郡主做什么?”
连时又说“好像是那位郡主亲了四小姐一下,帝尊大人不乐意了。”
云臣想想封昭莲的那个样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是该不乐意,那位郡主脑子有毛病,不过正义感到是挺强的,在宫宴上几次跟她们的使臣叫板,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自家人留。”
连时的针线打了最后一个结,用嘴给咬断了。云臣瞅了瞅,觉得很满意。
“没想到连公公还有这么一手,这针线功夫可真是不错,比织绣纺的没差到哪去。”
连时也有些自豪,“织绣纺没法比,但还是要比外头裁缝铺的手艺强出去不老少的。说实在的,这手艺原本是为了帝尊练的,因为不想把帝尊大人的衣裳拿去给宫里人补,怕他们摸一下再给摸脏了,帝尊大人就不穿了。可后来我都练成了,才发现帝尊大人的衣裳根本就穿不坏,或者是穿坏了也不需要我们来补,他老人家自己掐个诀就能补好了。所以我这手艺一直也没有发挥的地方,今儿还要感谢云大人您,给了这手艺一个用武之处。”
云臣放下袖子,再想想这场宫宴,还是叹气。
“归月使臣真是个白痴,摄政王今儿也是挺下不来台的,现在还在大殿外头跪着呢!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脸面对满朝文武,还有没有脸当这个摄政王。”
连时说“放心吧,他脸皮厚着呢!不但能继续当,可能还得再整出其它的妖娥子来。不过这场宫宴要照你这么说,四小姐可是还没玩够呢啊!如果帝尊大人不发火,可能夜四小姐自己也得把那使臣给整死。哎呀这事儿整的,自己动手总比别人动手过瘾呀,帝尊他老人家还是手快了。本以为办个宫宴能让四小姐~痛快痛快嘴,再痛快痛快手,没想到最后闹成这样。不行不行,赶明儿得找个机会跟皇上说一下,不行再补办一个,咱们得把这个场子给四小姐找回来啊!得让那些该骂的人都让四小姐给骂遍了,那才过瘾呢!”
云臣无奈,“你可拉倒吧!四小姐哪有那个闲工夫见天儿的陪着他们玩儿。不过有个事儿我想跟你打听下,就是那道先帝的遗诏,是帝尊大人给改过吗?虽然我也没看过以前的遗诏,但先帝肯定不会立七殿下为新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为何今晚取下来的遗诏,上头竟清清楚楚写着七殿下的名字?我觉得肯定是被人改过,估计是帝尊大人做的。”
连时却摇了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按说帝尊大人是不会搭理这些个破事儿的,凡人国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算把自己给折腾没了,那也与帝尊大人无关。只要不闹上炎华宫,宫里着火帝尊大人也是不会管的。但如今不是形势不一样了么,不是有四小姐了么,那可能帝尊大人就为了哄四小姐开心,把遗诏给改了呗。毕竟如今这位新帝跟四小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多少也算是沾了几分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臣觉得这个分析甚有道理。
二人正说着,坠儿回来了,呼哧呼哧地爬上山,累得一屁股坐到了连时边上。
连时赶紧给她递水,同时也问道“皇上那头怎么样?”
坠儿灌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些,然后摆摆手说“皇上没事,不但没事,他还挺高兴的。说什么帝尊大人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在乎我家小姐,他为我家小姐高兴。对了,我们还拟了一份赔偿书,打算过几日就派使臣往归月走一趟,跟归月要银子去。”
连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坠儿再道“临来时路过塌了的宴殿,看到摄政王一直在那头跪着呢,跪得直溜溜的。可我总想一板砖拍死他,真是忍了又忍才忍住。”
连时一拍大腿,“你忍他干什么?直接冲上去拍啊!”
坠儿叹气,“我怕真把人给拍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偌大北齐,难不成还死不起个摄政王?”
云臣气得想掐死这俩,“别跟着起哄了行吗?坠儿一个小姑娘,直接冲上去就拍摄政王?那摄政王不是兔子,他是狼啊!怕是这砖还没等举起来呢,她就得先被摄政王一巴掌糊死。再说,凡间朝廷还要理政,这一塌坍塌就砸伤了不少人,都不知道何日能复朝。这再把摄政王给拍死了,皇上管谁啊?你去处理政务?”
连时低下了头,表示他错了。
殿外,坠儿给连时和云臣详细讲起赔偿款的事,殿内,夜温言眼瞅着师离渊一直看着她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到底在笑啥?师离渊,你究竟对自己的长像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就你长得这个样,你还动不动就冲着我笑,那我能有抵抗力吗?不瞒你说,我现在一直用灵力压着火呢,这眼瞅着兜里的花就要用光了,你要再笑我就只能把你扑倒,到时候你可别哭。”
师离渊收住表情,再不敢笑了。
“说说你到底在笑啥?不是刚发完火拆了一座大殿么,这怎么一转身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跟我说说你笑啥,让我也一起笑一下。”
师离渊告诉她“本尊就是笑你,之前做好万全打算要回家了,宫宴之前还跟本尊依依不舍地道别,说什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到炎华宫来,才能再见到本尊。骗着本尊亲你亲了好久,结果这才几个时辰工夫你就又回来了,是不是很好笑?阿言,你要就是成心骗本尊多亲亲你,那你就直说,本尊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很乐意的,用不着兜那么大一圈子。”
夜温言磨牙,“明明是你把我掳回来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说我好好的搁那跳火凤舞,把李家嫡小姐都给跳成半残了,就准备再大展伸手收拾一下那归月使臣。结果你可到好,一板砖直接把人给拍死了。我这空有一身报负却无处施展,这也太闹心了?这今天晚上我还能不能睡得着觉了?这种思路突然被打断的感觉,你能切身体会吗?”
师离渊表示不能,“本尊只是很生气,归月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这是本尊忍不了的。但凡他们不触到本尊底限,本尊也不会直接出手把人处死。”
“你留给我收拾不好吗?”
“一时冲动。”
“那下回咱们能冷静一下再行动吗?”
“还敢有下回?再有下回塌的就不是北齐宫殿,而是归月皇宫。砸死的也不再是归月使臣,而是归月国君。”
“……幼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师离渊才不要理她,幼稚就幼稚,反正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小姑娘身上,他就忍不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弄死个归月使臣实在算是手下留情了,再有下回,他不介意亲自走一趟归月,将那归月国君也给拍死。
能派这样的使臣前往北齐,想来那归月国君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他真是太不问世事了,否则早在那归月新君还在北齐做质子的时候,就该把这种后患给扼杀在摇篮里。
帝尊大人煮面条去了,他觉得他们家小阿言肯定饿了,面条怎么也要煮上一大锅才够。
却不知小阿言在宫宴上一点儿都没客气,也没被那些糟心的事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撑死。等到面条煮回来,人都躺在他的玉椅上睡着了。
于是面条便宜了外头坐着的三个人,吃得那三人跪到地上直呼帝尊天天岁。
次日大年初一,夜温言是在一品将军府自己的床榻上睁开眼睛的。
实在是太久没回来了,以至于这间屋子都有些陌生,枕着的枕头也不似炎华宫那只舒服。
帐中有降真香的味道,她知道定是师离渊送她回来后,又在这里坐了许久。
花型的暖玉带在身上,让她即使离了他身边,也不再有那种彻骨寒冷的感觉,甚至被窝里都有了温度。可还是不如炎华宫的床榻睡起来舒服,即使铺的盖的也都极好,到底是少了一直会坐在身边守着她的那个人,到底是一睁开眼,不再看到北齐帝尊的倾世容颜。
她微微叹气,只道这人啊,还真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前世今生,那么多岁月都一个人睡过来了,这怎么才被那人守了半个月,就已经开始惦记,已经开始不习惯?
又躺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轻轻推门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姐醒了吗?”是香冬的声音。
她许久未见香冬,掀了帐子就递过去一个笑脸,“嗨,香冬,好久不见。”
香冬面上也是难掩兴奋,但还是摇摇头,认认真真地答“小姐一直都在府里,怎的就好久不见?昨儿奴婢还送小姐去参加宫宴呢!”
她点了头,知道香冬这丫头一向最谨慎,更是她这院子里除了计嬷嬷以外,最隐重的仆人。眼下在她面前都咬死了她就在府里,这几乎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洗脑,以便时刻记得这个“真相”,从而做给别人看,也带动全院子的下人一起相信这个事实。
于是她也不再多说,只管在香冬的侍候下起身梳洗,再看着坠儿把早膳给端了进来。
香冬说“原本大年初一的早膳应该一家人一起用的,但咱们府里现在这个情况也不适合一起用了,而且小姐起得有些晚,大夫人和大小姐那边便也没特地等着。”
坠儿说“夫人和大小姐去了奇华殿,计嬷嬷陪着去的,已经去了有一阵子,说是打算把二老爷给放出来。”说完还闷呼呼地叹了气,“真是便宜了他们一家人。”
夜温言问香冬“是我母亲自己想要把人放出来,还是有人逼迫她?老夫人那边怎么说?”
香冬答“老夫人昨晚上被宫里的人给送回来,说是发了臆症,还说什么身带恶煞的,宣读了皇上口谕,一个月不让出门。所以老夫人自打回来后就一直在福禄院儿没出来,连那边的丫鬟婆子也都十分消停,没有在府中走动。二老爷一家是大夫人自己决定放的,因为四小姐您没事,所以就没有再继续关着的理由。”
香冬一边说一边给她盛了粥,“大夫人往奇华阁去之前,特地让丹诺过来说了一声,说这些日子的惩罚也差不多够了,总不能真的把人给关死打死。”
夜温言喝了小半碗粥就搁下了,实在是不太饿,昨晚宫宴吃多了,到现在都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站起来,“走吧,我们也到奇华阁看看去。”
坠儿和香冬赶紧跟着。
时隔半个月,香冬终于能再跟着自家小姐一起行走在将军府里,一时间还有些感慨,更有些激动。她小声同坠儿说“这些日子几乎就没离开过西院儿,最多就是往大夫人和大小姐那边去看看,还有一次跟着大夫人一起去了奇华阁抽人,当时我也是强忍着,才没有冲上去把二老爷一家三口都给掐死。”
坠儿也是恨得直磨牙,“香冬姐你还是太克制了,也太含蓄了,就算不掐死,至少扇几巴掌也是过瘾的。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实在是有点浪费机会。要是我在府里,我一定打他们。”她想起腊月十五那晚背着夜温言回京,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算忍住真拍死二老爷一家的冲动。“罢了,我也得克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香书点点头,默默检讨了一番为何要提起这个事,就开始继续给自己洗脑。
奇华阁那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计夺和计蓉兄妹二人还在。一见夜温言到了,立即上前跪下磕头。报了名号之后,计夺说“我二人往后就跟着主子,唯主子之命是从。”
计蓉也道“主子往后不管有任何吩咐,属下二人都将全力以赴,不惧刀山火海。”
她听了就笑,“起来吧,我虽没有什么事能让你们上刀山下火海,但身处临安内城官邸,刀光剑影还是避免不掉的。有你们在身边,我多少也能安心一些。”
二人听了很高兴,尤其是计蓉,乐呵呵地起了身,怎么看夜温言怎么觉得亲切。
夜温言也挺喜欢这姑娘,便同她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晚上趴在石头桌子上睡觉,会很冷,容易着凉。虽然你们都有功夫在身,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我希望跟在我身边的是两个伙伴,而不是两个风餐露宿的死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蓉心中诧异,计夺却想起那天晚上忽然飘过的花香,和花香中夹杂着的降真香。
再仔细闻闻,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这位小主子身上散着的,就是那天晚上的味道。
他方才恍悟,原来那天晚上来过的人并不是帝尊,而是这位夜四小姐。可夜四小姐怎也能避开计奴的防守,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呢?
“属下多谢主子体谅。”计夺忍住心中疑惑,再道,“守护主子安全,是我兄妹二人的职责所在,就是主子夜里睡觉,属下也是要在一定的距离内时刻保护清醒的。”
夜温言听了就笑,“真不用,若你二人真在外头护着我,那我也睡不好觉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们一直守在这,可见我母亲来过?”
计蓉说“大夫人一早就来了,放了二老爷一家,现在已经回去了。主子不用担心,是计嬷嬷跟着回去的,二老爷他们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也省了许多口角,只由下人抬回去疗伤了。到是二少爷还在屋里待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夜温言点点头,再对香冬和坠儿说“你们也一起在外头等着,我进去看看。”
坠儿和香冬有些担心,香冬更是说“二少爷是位高手,小姐就这样一个人进去可别再出个什么事。这位计家小哥,要不你跟进去看看吧!”
计夺却摇了头,“主子说不让跟着,那就是不让跟着,我们不能违了主子的意愿。何况二位姑娘真不用担心,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已经关了这么久,且大夫人每天还都要过来抽打一次,二少爷再是高手,这会儿也基本就是半废了,就是想对主子不利,他也没那个力气,所以咱们只管在外头守着就好。”
奇华阁的书房里,夜飞舟就在软椅上靠着,一双眼睛盯着前方,空洞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长达十五天的囚禁,让这间书房里的气味特别的不好,几乎比猪圈还要难闻。夜温言才一进屋就皱了眉,于是干脆捏碎一朵腊梅,这才让周遭的空气有所改善。
这书房前些日子她来过一回,是在夜里,当时的情形比之现在要好上一些,至少当时的夜飞舟还没有现在这么瘦,嘴唇的颜色也没有现在这样白。
听到有人进来,夜飞舟顺着声音看过去,但见是夜温言,当时就有些激动。
他想起身,但起得有些猛了,一下就又躺了回去,直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
夜温言仔细看他,见他衣裳也脏了,头发也乱了,肩头被刀扎过的地方血迹又扩大了一些。整个人消瘦如骨,眼窝都陷了进去,阴柔之相到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更突显出几分,就像女子,有一种凄凄然的美。
他叫她,“小四。”
她便想起原主很小的时候,这个哥哥偶尔会这样叫她。直到多年以后习武归来,就更是喜欢一口一个小四地叫着。
“小四,对不起,对不起。”夜飞舟稍微坐起来一些,叫了两次小四,说了两声对不起,就低头掩面,无声地哭了起来。
夜温言看着他哭,看着夜飞舟的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流,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的身上尽是鞭痕,是这些日子被穆氏抽的。
她看到有的地方衣裳已经全破开,露出里面翻飞且已经开始感染化脓的伤口。
可夜飞舟却似浑然不知,更是完全都不在意,他只是掩着面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夜温言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往他额头探了去,额头滚烫,明显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
夜飞舟怔了一下,茫然地把头又抬了起来,“小四。”
“罢了。”她将手收回,“你杀我不成,我娘亲也打了你,就算扯平了吧!”
他愣愣地问“你知是我杀你?”
“知。”
“不恨我吗?”
“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然恨,那为何不亲自报仇?小四,你杀了我吧,我绝不皱一下眉头,死了也不会恨你。这是我欠你的,理应由你拿走我的命。”
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几乎成了他的梦魇,多少日子了,他只要一闭上眼,立即就能看到夜温言全身是血倒在那里,肩头的伤在雪地里化开一片嫣红。
梦魇比死亡更加可怕,他真怕自己日日夜夜做同样的梦,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梦境中,且到死都还记着,自己欠这个姐姐一条命。
可夜温言却无意杀他,只对他说“你的人扎我一刀,我的人也扎了你们一人一刀,这仇就算是报完了。我从来都不是多善良之人,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如若那天夜里我真的死了,我母亲也绝不会轻意放过你,你终究是要为我偿命的。但是我没死,既然没死,就没道理再拿走你的命。只是你得记着,一次劫杀,杀尽了你我之间的兄妹情义,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当你是哥哥了,你也不必再当我是妹妹。若有下次,咱们还是敌人。”
“小四……”他站起身,很困难,还摔了一回,好在终于是能撑着在她面前站稳。“小四,就这一回,二哥保证就这一回,绝不会再有下次。你不认我是应该的,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当初带给我一包糖果的四妹妹,是这个家里唯一还记得我的人。”
她“恩”了一声,再道“奇华阁已经没有人守着了,你回自己屋去吧,请个大夫治伤。”
话说完就要走,转身时,夜飞舟从后头拽了她一下,“小四,我……”
话刚说到这,突然之间地面传来剧烈晃动,四周桌椅柜子全都在响,更有一只花瓶倒在地上,啪地一下摔了个稀碎。
夜温言大惊,地龙翻身!
夜飞舟站不稳,整个人往后仰了去,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焦急的问话传入神识,是师离渊的声音“地龙翻身,阿言你有没有事?”
她立即回“我没事。”
他又问“身上有带花吗?”
她再答“带了,放心。”
传音就不再继续,她知他定也急着去处理这次意外,不由得懊恼昨晚竟忘了告诉他火凤的提示。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还不知涉及面有多广,是只在京城范围,还是临安以外都有受灾?
只片刻平静,第二波地动很快就又到了。她刚听见外头有计夺的声音叫了声主子,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整座奇华阁都发生了坍塌。
下人全部被拦在外,只有她跟夜飞舟二人还在屋里。
坍塌发生的一刹那,夜飞舟一把抱住她,身子翻转,硬生生替她接了屋顶掉下来的横梁。
夜温言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看到夜飞舟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往下滑去。
她急了,冲口叫道“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意识涣散之际,他却展了个笑出来,用微弱得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二哥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本来就一身是伤还发着高烧的人,再经了这一砸,又吐出一口血,夜飞舟知道,他已经离死不远了。他不怕死,特别是为救夜温言而死,也算是解了心结,还了伏杀之债,更是除了梦魇。可不幸的是,屋子塌了,夜温言却还在里面,他死不要紧,总得把小四从这里给弄出去。
于是他睁大了眼睛,双齿用力咬破舌~尖儿,以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清醒起来。
好在奇华阁只有一层,顶开压在背上的横梁,再努力撑开破碎的砖瓦,废墟中被撑起一方空间来。他用力去推夜温言“快走,快,二哥就要坚持不住了。”
夜温言懵了那么一下,大概几息的工夫,竟也忘了捏花催灵。直到夜飞舟不停地推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愣神儿的时候。
于是将手藏于袖间,花催灵动,那些压住夜飞舟的砖瓦就不再有力量,被撑起来的一方空间也不再只够她一人冲出。
计夺等人也跑了过来,反复询问“主子有没有事?”
她摇头,“我没事。”再伸手去拉夜飞舟,却见那人已是弥留之际,一动不能动,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扒砖救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原本是跟二房一家有仇的了,因为他们看到夜温言正伏在夜飞舟耳边一遍一遍地叫着“二哥,张嘴!”
夜飞舟迷迷糊糊地听了她的话,意识恢复几分,就感觉似有一只小手扒在他的嘴边,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到他的嘴里。紧接着又是夜温言的声音传来“咽下去,运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他最后听到夜温言说话,因为夜温言已经走了,只留香冬一人守在这里,其它人都跟着她往西院儿的方向跑,她得去救穆氏和夜清眉,还有大哥夜飞玉。
“计夺去玉京园看大少爷,计蓉去余书院看大小姐,坠儿跟我走!”她利落地分配各人,脚底下干脆用了小挪移术,几下就没了影子。
计氏兄妹惊讶于这位新主子竟好像也会术法,坠儿却不觉稀奇,只以为这是帝尊大人教给自家小姐的。但小姐走得太快,她只能拼命地朝着清凉院儿的方向跑,几次都被地上掀开的青砖给绊得摔了跤,磕得膝盖生疼生疼。
好在刚刚地动最强烈时她们都是在院子里,四周平坦,又有计氏兄妹护着,也没伤着什么地方。这会儿虽然跑摔了,但毕竟冬日穿得厚,最多破点皮,这都不要紧。
皇宫方向,有一团红光冲天而起。夜温言扭头去看,但见那团红光在半空中化散开来,就像个大罩子一样将临安内城笼罩在内。
她知那是师离渊在以大术法护佑这一方天地,可毕竟术法的范围是有限的,他只保得内城,却顾不上外城。不过好在内城与外城的距离只在师离渊一念之间,于是只几息工夫,就又有红光冲天,把外城也团团包围。
她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师离渊以大挪移术出了内城,又在外城转城一周,完成了这个护佑术法。也因为术法没有再继续向外蔓延,便说明此次地龙翻身仅只临安,其它省府并没有受到波及,或者波及甚小,可忽略不计。
清凉院儿里,穆氏站在院子中间,正看着塌了一半的房屋发愣。
她见穆氏没事便也放心,走上前问道“有没有人被压在下面?”
穆氏摇头,“没有,下人们都在院子里做事,我点过人数,该跑的都跑出来了。我这边也得亏有计嬷嬷在,才一地动就护着我冲了出来。言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一边问一边去看夜温言,但见衣裳有几处划破了,便着了急,“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赶紧告诉穆氏“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衣裳是刮破的,内衬都是好的,所以娘亲不必担心。”说完又对计嬷嬷道,“嬷嬷看好母亲,我到大姐姐那边看看。”
话说完,人已经消失不见。
穆氏虽说依然惊讶,但经过昨晚宫宴之后,心里毕竟也已经有了数,就也不再觉得反常。
余书院儿的坍塌比清凉院儿要更严重一些,夜温言到时计蓉也刚到。计奴轻功虽好,可到底比不上她是用术法瞬移行走,两人看起来到像是一起来的。
“大小姐呢?”夜温言一到就抓了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别哭了,大小姐呢?”
那丫鬟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哇地一声哭得更响了,但好在哭的同时还知道说话——“大小姐被压在树底下了,压断了腿!”
夜温言急了,匆匆顺着小丫鬟指的方向去寻找夜清眉,很快就看到一群下人正围着一棵倒了的树使力气。
可惜小姐院子里的都是丫鬟,这棵树又实在粗壮,连根被撅起来的,五六个丫鬟咬着牙都搬不动。就听到夜清眉的近侍丫鬟瑞珠说“不能再搬了,咱们使力时树会抬起来一点,可又不能全抬起来。待力一卸,大小姐的腿就会被重压一次,遭的罪更大。你们在这看着,我去搬救兵。”
正说着搬救兵,回身就看到了夜温言,纵是瑞珠也憋不住掉了眼泪。“四小姐,您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大小姐?我家小姐的腿就快全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清眉的腿伤得很重,被树压着的地方都扁了去,人也因为疼痛而昏迷。
瑞珠说“谁能想到突然就地龙翻身了呢?当时小姐说刚放了二老爷一家,心里不痛快,就想一个人在院子里转转。奴婢们以为左右就是在院子里,就算身边没人跟着,转来转去的也都是能叫我们瞧见的,所以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竟遇了这种事儿,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说的怎么办才好,一来是说怎么救人才好,二来也是在说救出来之后可怎么办才好。
腿都压扁了,肯定是断了骨头,这种程度的伤即使是有太医来治,这腿也是保不住的。
夜清眉还未出阁,若是就这么坏了腿,一辈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夜温言深知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残酷,却也没有太慌,毕竟她还在这儿呢,只要夜清眉人还是喘气的,有她在就没什么大事。
于是她吩咐计蓉,“我们一人抬起一边,用全力,有没有把握?”
其实她自己就可以轻松将树抬起来,如此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计蓉也不含糊,立即点头“有把握,甚至不需要小姐动手,属下一人就行。”
她便撤了出来,“好,那你自己来。”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想看看这计奴的本事。
计蓉站在大树中段,弯下身,两只手往树干下面一勾,猛地用力,一下就将粗壮的大树搬起,再后退两步,扔到了地上。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面不改色气不喘,就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毫不吝啬地赞扬“果然是好样的!”然后走上前去看夜清眉的伤。
腿的确是被压扁了,从膝盖往上的位置全部被压毁。骨折是肯定的,而且还是粉碎性骨折。除此以外筋也定然全断,虽没有外伤,但是整个大腿都红得发黑,明显是里面积了血。
先前因为她治好了权青城的嗓子,故而总有人愿意把她说成是神医。可实际上她哪懂医术,医术是医脉凤家的绝学,毒脉也有涉及,她前世不过是跟着阿珩和阿染学过一点皮毛,之所以她会治病,不是说她医术有多高明,而是因为她身带灵力。
一只手轻轻覆在夜清眉受伤的腿上,有银光自掌心泛起,却因掌心向下,并无人看到这一幕。人们只觉得四小姐的动作好生奇怪,人救出来了也不急着叫大夫,就用手按着伤处那能有什么用?何况这样按着大小姐不疼吗?
但也没有人敢问,她们甚至不知道四小姐是什么时候回的府。反正所有人都一脸懵,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很快就醒了过来,瑞珠立即就开口询问“小姐感觉如何?”
夜清眉摇摇头,只看向夜温言,一脸的焦急“言儿,是不是地龙翻身了?你有没有受伤?母亲和哥哥呢?他们都怎么样?”该问的都问到了,却唯独没在意自己的状况。
夜温言实话实说“地龙翻身时母亲有计嬷嬷护着,没有事,大哥那头我让计夺去看了,应该问题也不大,我也没事,到是大姐姐你,你的腿被树压断了。”
夜清眉这才感受到疼痛钻心,当时就冒了汗。
“放心,我给你治了一下,虽然伤处看起来吓人,但只要养一养就能好起来,腿不会瘸的。”这话是她伏在夜清眉耳边说的,到还真是让夜清眉松了口气。
夜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只管自己的亲人都能过得好。但纵是她可以无所谓之前为了打听夜温言的消息撞伤的头,却依然做不到无所谓要断一条腿。
“言儿,谢谢你。”她放下心来,虽然疼痛还在,可总归是心里有了底。
夜温言拍拍她的手臂,“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你跟我说谢谢就太见外了。”她的声音扬大了些,问身边站着的瑞珠,“可还有人受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瑞珠立即点头,“有,有几个下人被压在屋子里了,这会儿还不知生死。”
“带我去!”她站起身时对夜清眉说,“让下人先照顾你,我去救人。”
说完,不等夜清眉点头,匆匆就走了。
余书院儿受灾相对清凉院儿要严重许多,屋子塌了一多半,她能听到有人在废墟中哀嚎,也能看见有人倒在废墟里没了声息。
有一个年纪还小的丫鬟被倒塌的房梁砸中了后脑,砸出一地的血,待她过去查看时,发现人早就断了气。
没有受伤的下人们哭着参与救援,夜温言捏花为引,救活了一个还剩下半口气的婆子,再看看已经没有重伤患,这才放了心。
地龙翻身总有反复,大震过后还会有余震,虽然师离渊以灵力护住了临安城,余震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了。但经过了大震后的房屋却是十分脆弱,随时都会有倒塌的可能。
所以屋子里是不安全的,最好把人都集中在空地处,远离树木和房屋。
可眼下是冬天,气候严寒,就一直在外面肯定是不行的。夜清眉受伤,那么多下人也受伤,必须得有一间屋子给她们暂时容身。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选中一间屋子以灵力加固,这才告诉余书院的下人“整座院子里只有这一间房屋可用,所有人都集中到这间屋子里来,其它地方不要去。一定照顾好大小姐和受伤的人,我会找大夫来给你们治伤,但也不会太快,因为现在整座临安城都在受灾,家家都在找大夫,所以你们最重要的还是得自救。”
她又从袖袋里抓出一把药丸,直接塞到那个丫鬟手里,“所有受伤的人,包括大小姐,一人一颗,嚼了就可以吃。一定要吃,否则她们等不到大夫来救治。”
没有人质疑夜温言的话,这个突然又出现在将军府里的四小姐,就如救世祖一般,在这样的时刻给了人们最大限度的信心和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去找夜飞玉了,计蓉匆匆跟上,坠儿也在后头跟着。虽然没有人知道四小姐身上哪来的药丸,但是她们都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能被帝尊相中的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行至一半时,夜飞玉同计夺一起往这边迎过来了。
夜温言松了口气,“大哥没事就好。”
夜飞玉一把将她抓住,急得眼睛都红了,“言儿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我听计夺说出事时你还在奇华阁的书房里,屋子塌了你都还在里面,到底哪里伤着了你可一定告诉我!”
她赶紧摇头,同时安慰大哥“真的没事,我有能护身的,大哥晓得的。”
这话说得算是很直接了,夜飞玉便想到昨天晚上送他们回府的挪移之术,这才算是放了心。可他还是纠结一件事“听说是飞舟替你挡了一根屋梁,你若真能护身,何以还用他来替你挡?言儿,你不能骗哥哥。”
她闻言苦笑,“真没骗你,是二哥不知道我的事,所以才替我挡了。事实上我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反过来还要救他的命,实在是有点儿帮倒忙。好了哥哥,母亲那边我去看过,没有什么事,但是大姐姐受伤了。不过你放心,我第一时间接好了她的腿,也在余书院儿加固了一间屋子。你先去把母亲接上,再一起去余书院看大姐姐吧!清凉院儿我没来得及留房屋,不行就让母亲跟大姐姐挤一挤,至于大哥你……”
“不用担心我,我是男人,我怎么着都行。”夜飞玉立即打断她,“我这就去接母亲,可是言儿你又要去哪?”
正说着,就听到一个丫鬟的声音大声地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老夫人,老夫人被压在屋子里出不来了,救命啊!”
是福禄院儿的人。
夜温言理都没理,只推了夜飞玉一把,“大哥快去吧,我要出府看看城里的情况。”
夜飞玉担心她,想说跟她一起去,可夜清眉受伤也叫他放心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穆氏到了,身后跟着清凉院儿的下人。
坠儿赶紧迎过去,把夜清眉那边的情况讲给她听,在讲到四小姐已经第一时间施救时,穆氏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福禄院儿的丫鬟见这边人多,连滚带爬地就奔了过来,直接就给穆氏跪下了——
“求大夫人救救老夫人,老夫人被压在屋里出不来了。”说完又怕穆氏拒绝,赶紧又加了句,“二小姐也在里头,她是跟老夫人在一起的。”
穆氏身子晃了晃,下意识地看向夜温言。
夜温言心中叹气,却也没再拒绝,只点点头道“过去看看吧!”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跑向福禄院儿,果然看到主屋坍塌,几个丫鬟婆子正在扒砖掀瓦。
有个熟悉的声音不停地叫喊着“轻一点儿,你们轻一点儿!注意老身的腿,还有老身的胳膊。老身现在没事,可要是因为你们让老身受了伤,老身出去之后非扒了你们的皮!”
有个婆子立即道“请老夫人放心,咱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好在有二小姐在上面垫着,老夫人应该没太伤着吧?”
穆氏眼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玉将穆氏扶住,同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片废墟。
下人们已经扒拉得差不多了,有两个人从废墟里面露了出来,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背上腿上都是血,一个紧紧缩着身子,几乎整个人都缩在另一个下面。
夜飞玉眼睛通红,当时就道“老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老夫人没听见他说话,毕竟场面太乱,她也被地龙翻身给吓坏了,这会儿只管吵吵嚷嚷地让人赶紧把她救出来,哪里听得着谁叫她什么。
到是受了些轻伤的君桃听见了这声问,于是开口回答“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老夫人被埋在砖瓦下面,自然是在等着救援。请大少爷帮帮忙,咱们都是女子,谁也没有太多力气,您帮帮咱们把老夫人抬出来吧!”
老太太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一看到夜飞玉当时就大叫“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是家中男丁,难不成还要看着这些丫鬟婆子来抬老身?”一边说一边推了推覆在她身上的夜连绵,“没死就起来,你压得老身快要喘不过气了。”
穆氏几乎崩溃,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将夜连绵抱在怀里,同时也大声地问“是你摔在她身上了,还是她拉你做了垫背?”
夜连绵被砸够呛,身上全是伤,也全是血。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只管哭着跟穆氏说“你快放开我,你的手把我碰疼了!”
穆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搁到了夜连绵背后的伤处,她吓得赶紧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女儿抱住,不知道该抱她哪里。
堂堂夜家大夫人急得直哭,夜温言则是抓了一个小丫鬟过来,开口问她“告诉我,是二小姐自己摔的,还是被老夫人拉了做垫背?只管照实说,如果说差了,我可是不会饶你。”
那个丫鬟年纪很小,也不过就是十来岁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小的孩子在院儿里侍候,只觉得这孩子小,看起来胆子也不大,兴许能问出几句实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谁成想那孩子竟是瞪起眼睛反问她“有什么区别吗?老夫人是做祖母的,二小姐不就应该给老夫人做垫背吗?如果真是她自己摔到了老夫人身上,那她才叫大逆不道。”
夜温言听得真是一愣一愣的,这么小的孩子,是谁给她树立了这样的三观?
她不想再跟这孩子说话,只走上前去看夜连绵,结果目光刚一接触到就听那夜连绵说“用不着你在我这假仁假义,也用不着你们管是谁先拉的谁。救祖母是我自己乐意的,我就愿意给她做垫背,谁都管不着!”
穆氏气得直哆嗦,她大声质问老夫人“她是你的孙女,是年轻的孩子,你是怎么舍得让你的孙女替你挡灾的?大难临头你非但不救她,反而还拉她给你做垫背,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祖母?她们到底是不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啊!”
谁成想老夫人没说话,到是夜连绵又开了口“你没有养过我,就不要指责养大我的人。你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去参加宫宴,谁想过家里还有一个我独自守岁?你若真当我是女儿,怎的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怎的就不能在回府之后给我包几个饺子,让我也沾沾大年夜的喜气?所有人都去过年了,就只有我无年可过。穆千秋,你摸摸良心,你真把我当女儿吗?”
“连绵!”夜飞玉听不下去了,“没有人不把你当女儿,但也请你先认自己的娘亲和姐妹!今日我们是过来救你的,若不是那下人说你也在这边,我们是不会过来的。”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要不是为了救夜连绵,他们是不会管老太太死活的。
夜连绵瞪着夜飞玉,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孝!”
夜温言转身就要走,却被夜飞玉给拉了回来。
谁也没说话,穆氏没说,夜飞玉没说。但是夜温言明白,拉住她,是想让她给夜连绵治伤的。纵是夜连绵说出那样的话,他们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无人救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叹气,到底还是转回身来,将手里一枚药丸塞到了夜连绵嘴里。
只是她也告诉夜连绵“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我母亲亲生的女儿,但凡你不是,今天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夜连绵其实很想把药丸吐出来,她不想接受夜温言的施舍。可她也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能撑着说这一会儿话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不吃,怕是命就得搭里。毕竟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大夫实在太难了,府里的客卿大夫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呢,她如何能干等着?
夜连绵把药丸给咽了,味道有些甜,不像是药,到像是糖。
她便有点怀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哪有药是这种味道的?”
夜温言理都没理,起身就要走。夜连绵却撑着力气又叫了声“你站住!还有祖母呢,你为什么不救祖母?为什么不给祖母药?”
穆氏真有心想打死这个女儿,可她下不去手,就只能气得大声地喊“她用什么药?她拉了你给她垫着,根本就没受伤,她用什么药?”
夜连绵长出了一口气,念念叨叨地说“祖母没受伤就好,要是再有下回,我还给祖母当垫背。生恩没有养恩大,何况生母不疼我。”
穆氏双手握成拳,全身都在哆嗦。
夜温言这会儿到是有些佩服夜老夫人,能把一个孩子从小洗脑给洗成这样,这也是一种本事。但她还是一字一句地告诉夜连绵“刚刚我说过,救你是因为你是娘亲亲生的孩子,老夫人又不是娘亲亲生的,生死便与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被老夫人听了去,立即大声地喊“可你爹是我生的!”
她冷笑,“那又如何?当初我死的时候,你也没有管过我。”
她再不多留,大步离开福禄院儿,都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老太太在大声地叫着“景盛呢?景盛有没有事?你们有没有去看过二老爷?”可惜没人搭理她。
夜飞玉从后头把她给追上,拽了她的胳膊问“言儿你去哪?”
她说“我先去看看五妹妹,然后就要到城里看看情况,这次地龙翻身震感太强,连我们将军府的屋子都塌了好几间,别人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特别是外城,眼下官府也一起受灾,肯定不能太快顾及到外城那边,我不去看看实在放心不下。大哥一会儿回我院子里看一眼,我院子里应该无事,但凡事就怕有个万一。”
夜飞玉点点头,去院子里看看没问题,但他实在担心夜温言“你去城里看了又能解决什么?地龙翻身不会只有一次,我虽未经历过,却看很多史料的记载。所以眼下绝不安全,你若非得出去,那我陪你一起。”
夜温言却没干,“不行,家里必须得留个男人在,何况大姐姐受了伤,更需要照顾。哥哥放心,余震不会再有了,因为有人已经把临安内外城都用术法罩了起来,所以我出去是绝对安全的。至于我去了能解决什么,哥哥忘了,我会治病。”
她给了夜飞玉无法拒绝的理由,夜飞玉无奈,只得松开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带着一众下人匆匆往东院儿的方向跑了去。
他忽然就意识到,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来看待这个妹妹了,就像他也是直到这会儿才突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言儿的身后已经跟了那么多人。
计嬷嬷陪着穆氏也从福禄院儿走了出来,她对夜飞玉说“四小姐是有大义之人,她的人生绝对不该局限在一座官邸里的后宅争斗,她的脚步也绝对不会只在一处停滞不前。请大少爷放心,四小姐不会有事的,自有人护着她一生平安,也会有人陪着她笑看凡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玉转过头看了计嬷嬷一会儿,问她“嬷嬷为何不跟着言儿走?”
计嬷嬷笑了,“老奴是被指派来侍候四小姐的,但是四小姐让老奴照顾大夫人,那老奴就该留下来照顾大夫人。不管任何时候,主子的话对于计奴来说就是圣旨。”
夜温言带着计夺计蓉和坠儿又在府里走了一圈,好在夜楚怜没事,就是柳氏惊慌之下崴了脚,在对于这种时候来说,崴脚已经算不上事了。
她随手在夜楚怜院子里救出来两个下人,夜楚怜见她要走,二话不说就在后头跟着。
丫鬟随喜便也二话不说地在夜楚怜后头跟着。
夜温言提醒她“这种时候你最好留下来陪着柳姨娘,而不是跟着我往府外跑。何况我是要到城里去看看情况,或许要挖人抬人医治人,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柳氏听了这话赶紧就道“不用管我,有这么多下人在,谁还管不了我一个崴脚的小伤。就让五小姐跟着去吧,即便她做不了别的,总也是能打个下手的,这种时候需要人手。”
夜温言便不再说什么了。
夜楚怜很是有几分激动地跟着她一起出府,才迈出门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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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舟的头发重新拢过,虽不如仔细梳的好,但总好过之前那个模样。
衣裳却没换,想必是屋子该倒的都倒了,就是想换衣裳也没处换去。
她之前给了夜飞舟一枚药丸,可她又不是医脉毒脉之人,怎么可能随身带药。那东西不过是用花瓣变化出来的假象,稳住夜飞舟内伤和心脉的是她的灵力,是她在与他两手交握时,注入他身上的一丝气息。
但是灵力需要掩盖,所以那药丸不过是她在不得已之下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小四,我随你出府。”夜飞舟同她说话,目光中带着恳求,到是看得夜楚怜有些惊讶。
夜温言却皱了眉,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夜飞舟又说“不管你是去干什么,身边多一个人手都是好的。何况我是你的哥哥,我有义务跟着你,护你平安。”
计蓉忍不讥讽道“你的义务不是杀你妹妹么。”
夜飞舟没说话,也没觉尴尬,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到容易别扭,莫不如摆在明面上说,他做过的事不会否认,躺平任嘲就是了。
夜飞舟不吱声,计蓉也不再呛白,夜温言也没有再劝,只说“二哥想跟就跟着吧!”
夜飞舟松了口气,紧紧跟在她身边,一行人匆匆出了将军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地龙翻身导致许多府围都发生了坍塌,砖头瓦砾都倒在道上,导致路十分难走。
更不能骑马,因为府里的马都惊,马棚也榻了,就连马车箱都被摔坏了。
所以他们只能走路,拐出将军府的巷子,沿着街道查看临安内城各家官邸受损的情况。
才没走多远,就见一个人奔着这边匆匆跑来。
来人是个小厮,十五六岁,个子不高,长得白净净的,就是可能跑得远了,一直在喘。
直到迎到他们跟前才停下来,一见了夜飞舟当时就松了口气。
夜飞舟一愣,“平阳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三殿下出了事?”他问这话时明显有些急,伸手就去抓那个叫平阳的人。
平阳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三殿下平安,就是惦记着二少爷,这才让奴才赶紧过来看看。二少爷您没事吧?”
夜飞舟也松了口气,手放下来,摇头,“我没事。”说完又看了夜温言一眼,想说自己原本是有事的,几乎就要死了,却被夜温言一枚药丸给救了回来。可这话容易给夜温言带来麻烦,他不能说。便只道,“什么事都没有,让三殿下安心。”
平阳又问“二少爷现在是要去哪?三殿下说如果夜府不安全,就请您到仁王府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再摇头,“我跟着妹妹去城里看看,暂时不去尘王府了。你回去吧,照顾好三殿下,眼下大震刚过恐有余震,房屋受创后也不再结实,能不进屋就不进屋。夜里熬不住就挑最结实的屋子住,还要派人时刻警醒,万万不可大意。”
平阳往夜温言那处看了一眼,再跟夜飞舟道“就算没有地龙翻身,三殿下也是捡着最结实的屋子住,但那也没什么用。不过没关系,塌着塌着就习惯了,二少爷不用惦记。请二少爷万事小心,奴才这就回去跟殿下复命了。”
夜飞舟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就追问道“三殿下当真平安?”
平阳点头“轻伤,手腕划了一下,不要紧的。二少爷自己保重,只要您这边没事了,三殿下也就不惦记了。”
平阳走了,夜飞舟叫了夜温言一声,“咱们也走吧!”
夜温言点点头,继续迈开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二哥同三殿下关系很好?”
夜飞舟很高兴她还能叫自己一声二哥,可一提到三殿下这个事,心情就又低落下来。
见夜飞舟不吱声,她也就不再问,只管一边走一边查看内城受灾的情况,有遇到实在坍塌得严重,又压到人的建筑,就随手挥一挥灵力,让救援者救得能轻松些,也让那些被压在下面的人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做得十分隐秘,两只手一直都是缩在袖子里,捏碎的枯萎花瓣也随手放入袖袋,没有让它们随意散落到地上。
她身带灵力之事不能让人知晓,天底下有一个师离渊就够了,再多一个她,怕是会乱了民心,也会让人以为灵力渐有复苏之象,从而打乱原本的生活规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天灾降临,能救一人是一人,不管那人是为官还是为仆,是贵族还是平民,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
渐渐地走过了一条街,没有人知道夜温言做了什么,人们只是看到夜四小姐带着几个人从街道上走过,偶尔停下来看一会儿,然后再继续往前走。却没有人知道,每每停下来,就会有生命在夜温言捻花催灵之下得以延续,也有废墟在灵力的作用下变得好挖了许多。
街道上全都是摔下来的砖瓦,这一路走得有些艰难,夜飞舟时不时就要伸手去扶她一把。即便她说不用扶,夜飞舟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拐了第一个弯时,夜飞舟终于又说话了,竟是继续先前那个话题。他跟夜温言说“你不要记恨三殿下,他与你无冤无仇,从来都不是他要对你做什么,而是我。都是我的错,所以你只记恨我一人就好。”
夜温言偏头看他,突然就问“那二叔二婶和夜红妆呢?我该不该记恨?”
“……”这话夜飞舟没接上来,神色愈发的黯沉。
她笑了笑,“我今年十五,就是翻过这个年也还没到十六岁生辰,我的性格应该是又有自己的主见,还未脱小孩子的心智。所以二哥也不必给谁求情,因为该记谁的仇,我心里自有一杆秤。当然,因为我还小嘛,所以这杆秤有时候也会发生偏差,单看有没有人招惹我,若大家相安无事,我也懒得打破平静,可若有人蹬鼻子上脸,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救援还在继续,内城虽然塌了不少地方,但总体来说还算平稳。毕竟住在内城的都是官户人家,仆人多,素质也相对较好,所以即使有大灾也未见多混乱。
所有官邸都在有序地组织自救,受灾不重的还会腾出手去帮助邻居。
就是有许多在昨晚宫宴上受了重伤的人,这会儿就有些挺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看到一个下人从一户府邸里冲了出来,正好跟外头回来的人撞到一处,那人就问他“上哪去啊?老爷怎么样了?”
冲出来的人都快要急哭了“去请大夫啊!再不请大夫来老爷就要没命了。”
才回来的那位一跺脚,“上哪请去啊?我都在城里跑了一圈,一个大夫也不请来。昨晚所有的大夫都被各家请去治伤,这会儿都分住在各个府里,别说内城没有大夫可请,就是外城的大夫也有许多被连夜接来,咱们昨晚都没抢到,这种时候就更别做梦了!”
“那可怎么办?”那下人急得团团转,一转就看到了夜温言这一伙人。
当初夜四小姐治好了新帝嗓子的事早就传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于是这人一看到夜温言当时就乐了,扑通一下跪下来,不停哀求夜四小姐帮帮忙。
夜温言就问他“你家大人怎么了?”再抬头去看,本意是想看看这是哪户官邸,可惜门都塌了,哪还来的匾额。
那下人答“我家大人昨晚在宫宴上被砸断了脚,刚刚地龙翻身时又被砸了一下,这会儿人还在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求夜四小姐帮帮忙,救救我家大人吧!”
“昨晚断了腿啊!”夜温言想起那一幕的凤凰于飞大殿,也想起师离渊说,砸谁不砸谁都是有选择的,同你关系好、替你说了话之人,一个都伤不着,最多就是刮坏衣角。但那些与你作对,时不时就把夜四小姐拎了来晒晒的人,按情节轻重来分配伤势。
这个伤得腿都断了,怕不是在宫宴上骂过她?
罢了,既然已经断了腿,便是抵了昨晚的过,眼下她既然走到了这里,那也算是一种缘份,也是那人命不该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带我去看看吧!”她抬步往府里走,那下人赶紧爬起来在前头领路。可还不等她走几步呢,就看到一位妇人站在院子中间,瞪着一双愤怒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
“夜温言,你还有脸到这里来?”那妇人嗓音很特别,说话的声音就跟勺子划过盘子的声音一样,难听得要命。偏偏她还在骂人——“你这个灾星,走到哪里就把灾祸带到哪里,你哪来的脸上我们家来?你害我们家老爷害得还不够吗?”
夜温言眨眨眼,她是灾星?
声音难听的妇人很快就给出解释“只有妖怪才能在火中跳舞,所以你就是个妖怪,还是个专门祸害人的妖怪。就是因为你跳了那只舞,紧接着宴殿就塌了,第二天就是地龙翻身,夜温言,这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临安城的罪人,罪当诛!”
夜温言转身就走了。
看来她跟这家的缘份还是不够,否则怎的她人都进了府还能被赶出去?那位断了腿的大人怕也是命就该绝,娶什么人不好,偏偏娶了这么个神经病一样的老婆。
那妇人还在后头叫骂,还往外追了几步,骂得愈发难听。
夜飞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男生女相的那股子阴柔劲儿一旦狠厉起来,那便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妇人一下子惊住,骂人的话卡在嗓子里再说不出。可即便这样,也依然是在夜飞舟一甩手间,脖子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二哥割了她的喉咙?”夜温言问追上来的夜飞舟,“不会一会儿头也断了吧?”
夜飞舟摇头,“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划出一道血痕,提醒提醒她罢了。眼下这种时候若再因人为见了血光,我到是没所谓,可人们会讲究你。”
她失笑,“人们从来也没有放弃过讲究我,还差这一回了?”
“那我这便回去取她首级?”
她赶紧把人拽住,“我说着玩的,二哥不必当真。随她骂去就好,我都被骂了那么多年,什么魔女妖女狐狸精,早就听习惯了。”
夜飞舟其实很想问问她昨晚宫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被关在奇华阁,根本不知道外界事情,可方才听说宴殿塌了,还有人被砸断了腿,莫非地龙翻身昨晚就有了?可是府里没有感觉到啊?总不成地龙只挑皇宫宴殿那一处地方翻了个身。
还有,什么叫在火里跳舞?哪有人能在火里跳舞的?
这些事夜飞舟不知,夜楚怜却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她也不明白,何以有人断了腿,何以像她这种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却一点都没伤着,只是划坏了衣裳,还丢了一只耳坠子。
“小四,咱们只是在街上转吗?要去哪里有没有目标?”夜飞舟问道。
夜温言便答“有目标的,我们得先去临安府看看。眼下内城秩序还算可以,但外城肯定已经乱了,只有先确保府衙还在,才能腾出人手去外城维持秩序。”说完又对计夺道,“你先去江家,江家无事便好,一旦有事,立即到临安府衙找我。”
计夺领命去了,她瞅瞅夜飞舟,又吩咐计蓉“你去萧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计蓉自然也是领命行事,到是夜飞舟怔了怔,问道“为何要去萧家?”
夜温言便说“萧家是二哥的外祖家,那里有你的亲人,你难道不想我分出人手去看看?”
夜飞舟摇头,“从未想过,或者说,我同萧家走得并不近,多数时候是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一家亲戚的。我自幼入江湖习武,再回来时已是少年,就没去过萧家几回。唯一一次有印象的走这门亲戚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外祖母抱着红妆十分欢喜,却扭头就当着我的面同父亲和母亲说,你们是夜家的二房,生儿子对于你们来说是没有用的。只有多生出像红妆这样漂亮的女娃来,将来才能有进一步的指望。”
夜温言想起宫宴上瞧见的那位萧老夫人,果然跟夜红妆很是亲近。
“总归是亲戚,理应去看看。”她只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再没多说,继续向前,朝着临安府衙门的方向走去。
其实亲戚不亲戚的,同她没多大关系,因为那是二房的亲戚,是萧书白的娘家,严格意义上来讲,跟她们大房是对立的。
而之所以分了计蓉去帮忙,只是因为她记得宁国侯从前同她那父亲的关系实在不错,每每父亲回京,都要抽出时间来跟宁国侯一起去酒楼喝酒。有几次她缠着父亲带她一起去,还看到了宁国侯家的嫡子,很有礼貌地叫她四妹妹。
但是这些事情她没有跟夜飞舟讲,这个二哥于她来说是很陌生的,就像夜飞舟说他没去过几次萧家一样,从小到大,她跟这个二哥说过的话,也是掰掰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临安府衙门去年刚修重过,还算结实,所以塌得并不严重。从外头看去,衙门大堂还是完好的,只是碎了些瓦片。就是地上的灰砖鼓起来不少,门口地面还裂开一道口子。
眼下还有大量的人往这头赶过来,夜温言站住脚听了一会儿便明白,原来那些都是原本已经放了假的官差,这会儿料理好家里的事,都赶回来值守了。
池弘方正带着一些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甩手。有人递了块白棉布巾过来,他就借着那块布把手给按住,不一会儿就有血迹渗过布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有人在劝“大人还是找大夫包扎一下再出去,这一直流血也不是回事儿啊!”
池弘方当时就瞪了眼睛“不用管本府,这点小伤没有大碍,一会儿路过哪家医馆随时停下抹点药就是了。赶紧的,叫上所有还能动的人都随本府一起去街上救人。不能动的就轻伤照顾重伤,本府路上会叫大夫回来,都先忍一忍。”
正说着,抬头就看到了夜温言。惊讶之余也放下心来,“四小姐没事本府就放心了。”
夜温言点点头,迎上前去看池弘方受伤的手。
见她要把自己手抓过来,池弘方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就往后缩了缩,口中不停地道“四小姐不用担心本府,本府真的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夜温言却执意将他的手给托了起来,“池大人是临安府尹,这种时候最是需要大人站出来主持大局。如果让百姓看到您的手上流出这么多血,百姓会心慌的。所以为了稳民心,大人也得让我把您这伤给治一治。”说话的工夫,手中一颗药丸被她捻成粉末,均匀地撒在池弘方的伤口中。之前还流血不停地伤口立即就止了血,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结了伽。
有人看到这一幕,连连惊叹夜四小姐的药有奇效。但池弘方心里明白,怕是自己这血止住并不是药粉的功劳,而是夜温言本身的能力。
至于这种能力是从哪来的,那还用问么,别人不知他可太知道了,那一定是帝尊教的。
突然之间有嗡鸣声自四面八方而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谁也不知这些嗡鸣来自何处,是由什么发出,又为何发出。只见临安城四周有红光忽隐忽现,竟是随着嗡鸣声音的大小呈现出不同深浅的红色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们很快想起来,就在地龙翻身之前,也是先传来了奇怪的嗡鸣声,随后才是大地摇晃房屋坍塌。眼下嗡鸣又起,那便是又一次的地龙翻身啊!
不过大地并没有晃动,临安城还是跟先前一样,一丁点儿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这是帝尊的力量,是帝尊用他的灵力护住了整个临安城,让城内的人免受了另一轮地龙翻身之苦,也让这座城的损失停在了第一次大震之后,没有遭到进一步的迫害。
内城也好外城也好,此刻除了重伤起不了身的人,还有没被从砖头瓦砾里挖出来的人,以及夜温言以外,所有人都冲着炎华宫的方向跪了下来,齐声高呼“谢帝尊护城之恩!谢帝尊救命之恩!帝尊天岁!帝尊天岁!”
池弘方也在跪着,喊放帝尊护城之恩时,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是临安府尹,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临安城平平安安,因为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使命。
他只要在任一天,就是为这座城而活,城在人在,城若没了,他在不在也没什么意义了。
眼下帝尊用灵力护城,不但是给了全城百姓活命的机会,也是给了他救援的时机。至少在救援的时候不需要再担心被余震所伤,那些被埋的人也不用担心再震一次会埋得更深。
有人看向夜温言,就想说你为什么不跪?可再看自家府尹大人挺大个岁数,却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毕恭毕敬的,质疑的话就没说出来。
三叩之后池弘方站了起来,问夜温言道“四小姐到衙门来可是有事?是不是家里遇到了麻烦?大夫人还好吗?府里损毁严不严重?”说完,目光一斜,正好看着夜飞舟,当时就有点儿不乐意,“哟,夜二少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脸色不太好看,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到了夜楚怜的后面。
夜温言把话接了过来“我家里没什么大事,到这儿来也是想看看府衙这边如何,顺便也看看婶婶和飞飞。她们没事吧?”
池弘方好生感动,“没事没事,谁都没事,她们还在后院儿忙着呢,我带四小姐去看看?”
“不了。”她摇头,“都没事就好,我这就要去江家。另外刚刚路上得知昨晚内城许多官邸都请了大夫上门,甚至还有人连夜接了外城的大夫进来。眼下内城还算有序,外城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大人若是还有人手就多派到外城一些,这里毕竟是京都,千万不能因灾生乱,否则帝尊大人的法盾可就白开了。”
池弘言立即表示明白,一挥手,带了一众官差就往外跑。
大灾当前争分夺秒,夜温言庆幸这个时代的房屋通常只有一层,偶有酒楼客栈两层三层的也是木质结构,人即使被压被砸也不会太要命,更不会埋得太深挖不出来。
若是在后世,纵是有她和师离渊在,除非当众显露术法,否则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从临安府衙到刑部尚书府,这一路走过来,夜温言身上带着的花已经见了底。
她心头焦虑,这种时候去哪找花呢?万一无花可用,她就只是一个会武功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但愿江宅有花能让她做个补充,也但愿她要花的行为不要让江家人觉得太异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相比临安府衙门,江家受的灾就要严重一些,她看到江逢时江逢是头破血流的,一张脸都快要让人认不出是谁了。
江夫人抹着眼泪陪着她,江婉婷在边上气得直骂“该死的,这帮人居然把内城的大夫一个不剩的全都给请到府里去了,他们的命怎么就那么金贵?合着地龙翻个身,昨晚受伤的人都有专门的大夫给治,到是咱们这些没受伤的没人管了?这上哪说理去?实在不行我就去抢,抢着一个算一个。”她说着,一把就拉过身边的计夺,“走,咱俩抢人去!”
计夺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是主子让他来帮江家,现在江家小姐要抢人,他跟着去抢就是了。他是计奴,他才不管被抢的是谁家大夫。
夜温言刚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当时就气笑了“我来了,就不用着你去抢人。”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江逢,“江叔叔把手放下来,我看看伤口。”
江逢和蓝美玉二人见她来了,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然后再问穆氏如何,夜清眉和夜飞玉如何。在听到夜府那边没有大事方才松了口气,就是蓝美玉还担心夜清眉的伤,一个劲儿地问要不要紧,要养多少日子才能好。
江逢听她的话放下手,就看到夜温言将一枚药丸按到他的伤处,头上有冰凉凉的感觉蔓延开,原本的疼痛感也随之不见。
他惊讶于什么药物能有这样的奇效,有心想问,但又觉得眼下实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便忍了住,只问夜温言“言儿你这是直接从夜府过来的吗?外面的形势如何?”
夜温言摇摇头,“形势不太好,各官邸都受了灾,将来灾后重建是个大工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大夫和药材的供应,方才婉婷说要去抢人,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夫都被各官邸控制着,那家里没有大夫的怎么办呢?我想去找药,江叔叔能不能帮忙?”
江逢点头,“我带你去街上看看,内城医馆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全塌。如果塌得太多,药材就还是一个大问题。”
江婉婷也要跟着一起去,却被夜温言拒绝了“虽然你们没什么事,但是家宅大下人多,保不齐哪个院子哪个角落就砸着了人。你跟蓝姨还是得留在家里,即便家中无事,也得从废墟里把还能用的东西都找出来,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江婉婷不是不懂事,她只是着急,眼下听夜温言这么一说,也知府里实在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和母亲留下来处理,便只好一再地嘱咐夜温言要小心再小心,蓝美玉也一再嘱咐江逢要照顾好言儿,也要保护好自己。
一行人匆匆地来,又要匆匆地走,临走之前夜温言问蓝美玉“府上可以腊梅园?可正开着腊梅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蓝美玉有些为难“有是有,可是如今已经毁了,我听下人说整座梅园都被掀了起来,一棵树都没剩下。言儿你找梅园干什么?”
她编了个谎“我知道一个做药的方子,需要用到腊梅花为引,树倒了不怕,只要花还能摘出来就行。能摘多少算多少,总比没有强。”
蓝美玉立即点了头,“那行,我这就带人去摘,你们往哪边走?摘完了我叫人给你送去。”
夜温言还是将计夺留了下来,如此无论摘花还是送花速度都快一些。她兜里没剩下几朵花了,若是遇着大面积的坍塌和大量被压住的人,这几朵花催出来的灵力根本是不够的。
从江府出来,江逢带着她们直奔最近的一家医馆。可惜到时才发现医馆已经塌得不能再塌了,所有的药材都被砸毁在瓦砾里,根本找不出任何能用的。
夜楚怜在医馆边上翻出一个被石头压住的小男孩,三四岁模样,衣着贵气,就是灰头土脸的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那孩子哭声不大,也不知道是伤着了还是吓着了,夜楚怜把他抱起来,因为孩子太胖有点儿吃力,好在随喜在边上跟着抬了一下,这才没把孩子摔着。
夜温言捏碎手里仅剩的最后三朵梅花,修复了这孩子被砸伤的肺部,然后才问江逢“江叔叔可能认得出这是谁家的孩子?看起来应该是哪家官邸的小公子,却不知为何会一个人在医馆这里。”再往四周瞅瞅,也没见谁跟这孩子是一家的。
江逢辨认间,夜飞舟似想到了什么,又往夜楚怜发现孩子的地方跑了过去。
夜温言看到他在不停地扒砖,也反应过来怕是这孩子的家人已经被砸在墙下了。
孩子由随喜抱着,其它人全部过去找人。夜温言借由脖子上挂着的那块花型暖玉催出灵力来,很快就在青砖下面找到一位年轻妇人。
可惜,人已经死了。即使她再以花催灵,人都已经没了声息。
妇人被发现时两只手直直向前伸着,夜飞舟说“这是一个推人的动作,想来应该是在地龙翻身的那一刻把自己的孩子给推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喜说了句“她为何不把孩子护在身下?推出去也会被砸到的啊!”
夜温言指了指那女人的肚子“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她没有办法同时护住两个,这已经是她在危急时刻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她说着,伸出手按上那妇人的肚子,半晌摇头,“不足七个月,可惜了。”
夜楚怜愣愣地看着随喜怀里的孩子,再看看地上已经死去的妇人,突然就觉得一阵恶心,才转过身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夜飞舟走上前问她这是怎么了,就见夜楚怜死死地咬着牙,从来都是我见犹怜的一张脸,这会儿竟满布愤恨。他听到夜楚怜说“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母亲的心头肉,所以有些人拼了命的算计别人的孩子时,为何就不想一想被算计的那个孩子,她的母亲该有多么绝望?”
夜飞舟一愣,起初以为夜楚怜说的是她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萧氏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对柳氏母女怀恨在心,认为柳氏是勾引她丈夫的罪人,认为夜楚怜是罪恶的降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所以萧氏从来没有放弃过算计那对母女,也从来没有放弃算计过让夜楚怜在这世上消失。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夜楚怜转过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是大伯母,我绝对绝对不会把你们从奇华阁里放出来。”
他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他的一只手还扶着夜楚怜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扶着。
“腊月十五那天早上,我听到父亲和母亲说话了。二哥,你该感激四姐姐大度,也要感激大伯母仁厚。我还是那句话,若换做是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夜楚怜说这话时,咬牙切齿,脸都青了。
江逢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坠儿和随喜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夜飞舟神色黯淡,只点点头说“你放心,即使他们放过了我,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
他松开夜楚怜,默默地站回到夜温言身边,脸色愈发的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逢无意让这种时候气氛尴尬,于是指着那孩子说“我也认不出这是谁家的,但总归是出自内城的哪户官邸。我们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不如先送到临安府衙门去吧!回头再贴个告示,哪家丢了孩子就去找。至于这已经死了的人……”他长叹一声,“天灾难躲,这也都是命。咱们把她搬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会有官差来处理的。”
夜温言点头,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由江逢和夜飞舟二人把人抬出来,放到一处还算平整的地方。抬人过程中江逢碰到了夜飞舟的手,当时就皱了眉,“夜二少在发热。”
夜飞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不劳江大人费心,不碍事。”
江逢便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他跟夜飞舟说话还是多少有那么点儿心里压力的。因为夜飞舟这人男生女相,长得过于阴柔,就跟个姑娘似的。可他偏偏又是个男子,这就会给人一种很奇怪又很别扭的感觉。
再加上京中总有传言,说夜家的二少爷同三殿下关系极好,好到仁王府的小妾都会吃醋的地步。还说夜家二老爷和二夫人因为这个事儿没少生三殿下的气,连带着对儿子也不喜欢。
所以江逢实在不愿意跟夜飞舟打交道,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离开这家医馆时,随喜和坠儿就没再跟着了,夜温言让她二人去临安府衙门送孩子。
坠儿很不放心,只惦记着快去快回,见随喜抱着孩子走得慢,干脆自己把孩子给接了过来,撒开腿就往府衙跑。
随喜头一次发现坠儿居然可以跑这么快,无奈只好也拼了全力在后头跟着。
夜温言这边已经开始往下一处医馆去,许是走得快了些,夜飞舟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她伸手去扶,这才发现之前已经好些了的夜飞舟,身上又开始滚烫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夜飞舟在奇华阁时就一直在发烧了,地龙翻身时又被房梁砸中,她用灵力为他治过,却只治好了内伤,肩上被师离渊扎出来的那一箭是治不好的。
就是这治不好的伤不断地发炎感染,这才导致夜飞舟发烧的情况反反复复。
夜温言琢磨出这个道理,便知自己再怎么给夜飞舟治也是没用。师离渊的灵力高出她许多,术法自然也是强大她数倍,由师离渊以灵力造成的伤,她就算勉强医了,也不过就是个顶药,过了那个劲儿就没用了。
“二哥不如先回去。”她同夜飞舟商量,“我们还指不定要在外头折腾到何时,从内城到外城,太多事情要做,也有太多人要救,可能到晚上都回不了家了。你拖着生病的身体跟我们一起走,自己难受不说,确实也是坚持不了太久。”
“我不会逞强,坚持不住就回去,绝不拖你们后腿。”他说完又回头去看了一眼夜楚怜,夜楚怜脸色还是不好。
“二哥知道五妹妹为何恨成那样吗?不是因为她同我有多要好,而是因为她感同身受。”
“我亦感同身受,所以你放心,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欠你的,也一定会还。”
夜飞舟说完这些就不再说话了,速度也放慢下来,渐渐与她拉开距离,但依然在后面跟着,没有掉队。
江逢见她身边再无旁人,这才挪步过来同她说话,开口就问“言儿,地龙翻身是天灾国难,上有天子下有衙门,你为何掺合进来?这些事本不该你管的。”
她却不这样看,“当初先帝驾崩,我为七殿下治好了嗓子,助他登基。之后人人皆知我握着一手神奇的医术,能让哑人开口。所以这时候我若躲在家里不出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我生在临安长在临安,就有责任护佑临安。不管这里好不好,都是我们的家,不管这里有多少我不喜欢的人,可与之并存的,也还有那么多与我亲近的亲和友。我祖父和父亲拼尽一生都是为了这片国土,我有什么理由不追从他们的遗志?”
江逢很意外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印象中的夜温言是个任性的孩子,虽也懂事讨人喜欢,却都是女儿家的小格局。不像现在,现在的夜温言竟让他看出几分夜景归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逢倍感欣慰,忍不住赞道“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夜家的孩子,你父亲和祖父泉下有知,会为你骄傲的。要是夜家的孩子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他说到这里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夜飞舟,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再不多说什么。
夜温言也没有再说话,他们依然走不快,磕磕绊绊的绕过砖头瓦砾,时不时借着花形暖玉出手救人,却因没了真花,催不起太大的灵力,面对大面积的坍塌时实在束手无策。
其实她没有想过江逢说的那样,想要成为夜家的骄傲。她做这些事,也并不是因为想要追从祖父和父亲的遗志。
护佑临安城是真的,那是因为她知道,老天爷是不会白给谁一身本事,就像师离渊,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存活于世间四百多年。
天道安排下的每一件事都有源头可寻,也有因由可找。师离渊就曾说过,世间灵力消散之后,人就只剩下一甲子的寿命。可世间规律绝不该是如此的,即便人们不可以再修灵,不能够再问道,却依然应该有机会长命百岁,依然应该得到原本就有的寿元。
所以天道留下他,不是忘了他,而是留他寻找机缘,重现这世间本来面貌。
师离渊说这是他的责任,那么她也有责任,这身本事在需要还的时候,是必须得还的。
前世爷爷就说过,五脉存世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老天爷的安排,是天道轮回下的必然产物。留下来就有留下来的道理,留下来也有留下来的作用。虽然隐世,但不能真就视天下为无物,否则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早晚是要消亡的。
所以凤家入世行医,所以她们其它几脉的家主,都跟着阿珩出入过第三世界国家的战场。
也所以,她们也都在祖国遭遇危难时,暗中施以过援手。
谁也无法做到对天下置之不理,纵是毒脉的白鹤染,在白家那样令人绝望的环境下、在白家只剩她一人之后,也贡献过救人的古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灵脉的慕惊语说,这世上有多少活人有多少死人,都是定数。
有人出生,就会有人死亡,阳间来人,地府就要收人。
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制约,任谁都打破不了。
但是人活着总是要跟命运抗争一下的,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延长生命,总是要把所有已经存在的规则想方设法去打破。即使在这条道路上打得头破血流,人类依然乐此不彼。
所以有人行医,有人算命,这都是一种抗衡的手段,全看各人擅长什么。纵是什么都不擅长的,他们也知道食疗养生,营养进补。
五脉的存在算是规则曾被打破过的证据,她们不能帮着所有人长命百岁,却也有责任让天下更加安稳,让人类生存的环境尽可能的不被破坏。
这是惊语的看法,可是后来阿珩说,其实保护天下,这不过是我们心里的美好愿望罢了。
当大部分人都像五脉一样时,这个愿意是有可能实现的。可若始终只有五脉得到长存,得到代代相传与众不同的能力,那她们就是异类,是要被这个世界淘汰和扼杀的。
正想着这些事,胳膊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夜温言回过神,见是夜飞舟拽住了她。
“这家医馆没有塌,应该能找到药。小四,你在想什么?”
她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次地龙翻身会对朝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有那些原本就重伤的大臣,经了这一场大灾后不知是死是活。朝廷总要复朝的,到时会剩下多少人还能上得去朝堂?新帝初登大宝就遇这样的重创,那个少年又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就想说这还叫没什么,这想得也太多了。这时,有一大队禁军经过,行动有序,脚步匆匆。
江逢随口问了句他们去哪里,其中一人站下来回话“禀江大人,我们去外城。”
夜温言松了口气,禁军出,就说明朝廷还在运转,不管是摄政王还是权青城在部署,总归是有所行动了,这就是好事,这也是希望。
她走进医馆,随手拉起一个蹲在门口小伙计,开口问道“可有成品的药丸?治什么的都行,装没装瓶子也都行,总之越多越好。”
小伙计一脸懵,找药的他见过,却没见过什么药都不挑,是药丸就行的人。
而且药丸相对来说要贵许多,越多越好是什么意思?这姑娘给银子吗?掌柜的昨晚回家住了,直到现在都没露面,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坐堂的大夫也没来,就剩下她一人留在医馆,这要是把药丸给卖赔了,掌柜的会不会打死他?
可再仔细瞅瞅,就觉这姑娘有点儿眼瞅,而且也太好看了。
“太好看了”四个字在脑子里一过,小伙计立即想起她是什么人了——“夜四小姐?你是夜四小姐对不对?只有夜四小姐才能长得这样好看!”
“对。”夜温言答得干脆,要求说得也干脆,“我再说一次,把你这里的药丸全部都拿出来,有多少要多少,我会付你银子。”
小伙计一听说她会付银子,立即拉着她往内堂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内城的医馆规模都很大,因为住在内城的都是有钱人,给有钱人看病收的钱和给的打赏自然也多。医馆大就意味着储备量也要跟着上升,特别是药丸这种方便好用的高端药,是内城每家医馆都必备的。
当夜温言在内堂看到满满两柜子药丸时,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这样的大灾难来说,这些药丸还远远不够,但至少能解了燃眉之急。
计夺这时也拖着两只大包袱赶到了,身后还跟着从萧家回来的计蓉。计蓉一到就听说自家主子要花,立即表示她知道几家官邸有种腊梅这就去寻来。
计蓉风风火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夜温言都没来得及告诉她一会儿要到哪里去寻自己,人就已经没了影子。
计夺到是没所谓,他告诉夜温言“计奴身上都有帝尊留下的烙印,我们互相之间只要在百里之内,都可以感觉到对方存在于什么方位,大致就可以寻着找到。”
她便不于多问,只管将计夺带来的花全都倒在地上,再瞅瞅身边跟着的这些人,想了想道“你们先到外堂去,过会儿再进来帮忙。”
江逢二话不说,首先就走了出去,计夺也在后头跟着,夜楚怜和夜飞舟在确定了真的不需要帮忙之后也离开,计夺还顺手拎走了一脸懵的小伙计。
终于内堂只剩她一人,夜温言再不多耽搁,直接捏碎一朵花催出灵力,唤出识途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淡金色的小鸟煽动翅膀围着她转了两圈,夜温言小声同它说“将你的灵力散在这些花朵里,要保证每一片花瓣都均匀分布,你能做得到吗?”
小鸟点点头,鸣声悦耳,在空中完美地翻了个跟头,立即扑向那些腊梅花。
与此同时,夜温言也同它一起,将自身灵力散出的银光均匀分布在每一朵花上。
直到术法结束,她到没什么,识途鸟却是累得够呛,当场嚼了一把腊梅才算补充好了活力,乐呵呵地被夜温言收回去了。
她起身走到外堂,将等在外面的人都叫了进来,让他们一起动手将每只装着药丸的瓷瓶里都放上一朵花,然后再密封存好。
谁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却无一例外都听了夜温言的话,就连那个小伙计都跟着一起做事,动作比所有人都利索。
夜温言夸了他两句,他很高兴,“这些事情我每天都要做,早习惯了,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着夜四小姐一起做。四小姐,先前您说会付买药丸的银子,是真的吗?”
夜楚怜听了就很无奈,“我们家还能差你这点儿钱?”
“这可不是点儿钱,这是好多钱!”小伙计急了,“你们该不会以为只需要一点点银子吧?那我可没法跟掌柜的交待。”
夜楚怜赶紧安抚他,“放心放心,多少银子都出得起,我们一品将军府是不会少你银子的。回头你只管把用了多少药都记下,我们一定会给钱。”
夜温言听着他们说话,自己却没搭腔,手里一直在重复着往瓶子里装花的动作,心里却琢磨起这家医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下城里这个情况,有太多的人需要医治了,即使没有多余的大夫,人们也需要大量的药材。可如果自己把药丸全部拿走,那再有其它人来求药该怎么办呢?她总不能用牺牲一部份人的代价下去救另一部份人,那样没有意义。在求医问药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所以这些花即使全都分装完,她也不能把所有的药丸全都拿走,总得给医馆留下一些。
这一装就装了小半个时辰,期间坠儿和随喜回来了,说那孩子已经送到了临安府,由池夫人暂时照顾着。同时池夫人也让府丞写了告示出去张贴,谁家要是丢了孩子自会去认领。
夜温言对池家人办事能力很放心,她让坠儿和随喜歇一歇,跟着一起装药瓶,到是把计夺又给打发回一品将军府,目的是取些银两和银票。
她出来得急,甚至都没顾得上回自己的院子。身上碎银子是有一些,却实在不多,不但付不起这些药丸的钱,若是中途再遇着点儿需要用钱的事,也实在是棘手。
另外也是惦记自己院儿里那些丫鬟们,虽然她没在那院子里住多少日子,甚至有许多人的名字都是叫不出的,可到底是跟了她的人,这种时候做主子的不管,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但也就是图个安心,她那院子在她那次挖地窖藏金银珠宝时,就已经顺带改造过。相对于其它院落房屋来说,那里是最结实的风水宝地。这次地龙翻身虽然强烈,却也不至于让她的院落毁于一旦,所以她院子里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安全的。
计夺领了命,一闪身就没了影子。坠儿急得直跳脚“哎呀,这走得也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咱们的银票放在何处,这回去找不着可怎么整?”
夜温言安慰她“放心吧,他又不傻,自会去找计嬷嬷问的。”
坠儿这才算放下心来。
小半个时辰过去,花也装得差不多了,计夺带着银票从将军府回来,计蓉也扛着两只大~麻袋到了。问了才知,竟是去了十几家官邸,才装满了这两大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温言总算安了心,她不怕别的,就怕没花,只要有花在,任何困难于她来说都是小事。
眼前差不多三百来只药瓶,她想了想,将其中一部份分出来,推给那小伙计。
“这些留在店里,若有人因伤来求药,你定要问清楚伤势有多严重。若只是外伤便给一颗药丸,若是伤筋动骨了,就给两到三颗。这药内服即可,有奇效。”
小伙计听得直皱眉,“奇效是有多奇?伤筋动骨两三颗就能好?还内服,治骨伤的药不是都得外敷吗?还有这些药丸,药丸一般都是用来治内伤的,哪有外伤也用这个的?四小姐您可别偏人,我虽然就是个小伙计,但我也是做过学徒学过药理的。”
夜温言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我没有骗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但是记着,一定得是从我装过花的瓶子里取出的药丸才有用,千万不要拿错了。”
她没工夫跟这小伙计多说,语速便加快了许多“你叫什么?”
小伙计懵懵地答“安顺。”
“好,安顺你听着,我是一品将军府四小姐夜温言,这位是刑部尚书江逢。我以我二人的名义向你担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我也会为我所说的话造成的一切后果负责任。所以你不用怀疑,只管照我说的去做,但若有人同你一样怀疑药效,你也不用计较,就按照这医馆的正常流程给他抓正常的药即可。”
她一边说一边从计夺手里拿过两张银票,“这里是五百两银子,多退少补,算是我给你的药钱。你记着,我已经给过你钱了,所以再有人来求药,你不可以另外再收,知道吗?”
小伙计看着手里的银票,再瞅瞅眼前这一堆药瓶子,有点儿为难。
“不够?”她对这个时代的银两价值没有太大的概念,以为五百两很多,但看小伙计这个意思应该是不足以支付这些药丸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飞舟看不下去,走上前看了看计夺手里的银票,又抽了两张。
“一共一千两,拿好。”他对那安顺说,“若还不够,就让你们这医馆的掌柜到临安府去说话。我到是要同他当堂对质,问问他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丸,能贵成这样。”
安顺连连摆手,“够了够了,用不了这么多,大概七八百两就是够的。我记得账目,这些药丸就算正常卖出去,也就是卖个七百多不到八百两的样子。这一千两肯定是多的,回头我把帐目找到,都拿给四小姐看,多了的一定退回去。”
他往则堂瞅瞅,也是一脸的愁容。那边的屋子塌了,好巧不巧的就是放帐目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把帐本都给翻出来。掌柜的怎么还不来,他一个人怎么撑这么大个摊子啊!
夜温言从医馆找了几只包袱,将装好花的药丸都包在包袱里,每个背着一只。
一行人总算是做好了补充,开始奔着外城去。
这一路经过了许多家官邸,有完好一些的,有塌得严重一些的,也有干脆就成了遗址的。
夜楚怜把这些官邸从头看到尾,都没有看到她想看的那一座。
她很想打听一下尘王府的情况,可是她不敢提出来,也不能提出来。
这一趟她不是出来玩的,也不是专门出来打听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好不好。她得帮着四姐姐救人,得帮助不幸被压砸的人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夜楚怜觉得,她也可以做一个有用的人,她如今也是见过皇上的,是在宫宴之后跟皇上站得那样近说了话的,更是一起谋划了如何坑……呃,如何跟归月国要赔偿的。她不再是夜家默默无闻的五小姐了,她必须得活得跟从前不一样,如此才算对得起那一场宫宴,也如此才对得起皇上同她说,今后再有宴请都会记得叫上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夜楚怜心头升起,连带着从未有过的骄傲与自豪,这让她原本已经有些疲倦的身体也再度充满了力气,脚下的的步子迈得更大了,追夜温言也追得更紧了。
夜飞舟似觉察出她的变化,心中疑惑,却又觉得似乎这个样子的夜楚怜更有生机,更加鲜活。这个从来都没被注意过的五妹妹,竟在今日这短短几个时辰里,给他留下了极深印象。
临安内城住的都是贵户,是贵非富,意思就是即使你很有钱,可是你无官无职也不是皇亲国戚,依然住不到内城来。你可以在外城圈地盖豪宅,但内城却是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就包括内城里的商铺,那也都是由官宦人家的亲戚开设,普通百姓要不走点歪门,是很难进入到内城来做生意的。
贵户虽不比富户有钱,但他们有权,权就能换出钱来。而且他们还很要面子,这就导致几乎家家户户的府邸修盖得都非常好。
可即便是好,也在这一场地龙翻身中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摇摇欲坠,没有人敢在没修缮之前再住进去。
不过也有例外,不是敢住进去的例外,而是塌得最彻底的例外。
内城都是贵户没错,可这贵户当中也有一座府邸是货真价实的年久失修,那就是主人家离京十年,几乎荒废掉的尘王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地龙翻身时,权青画正坐在屋里喝茶,多年质子生涯让他养成了极高的警惕性,故而在微感到地动的一刻立即就冲了出去,还顺手捞出来一个正在屋里摆书的家仆。
前脚出屋,后脚屋就塌了,紧接而来的第二次地动就洗劫了他的王府,让这座多年无主居住的府邸塌得了彻彻底底,片瓦不剩。
权青画出屋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客院儿跑,因为封昭莲住在那。
他是真心祈祷封昭莲在地龙翻身时恰好就在院子里的,否则房屋坍塌,一个只会点花拳绣腿的小姑娘留在屋里,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死了一个使臣也就罢了,毕竟那是帝尊动的手,归月国也说不出什么。可若封昭莲死在他的尘王府里,他可就没法跟归月长公主和驸马交待。
那位驸马膝下只有这一女,据说当年长公主生封昭莲时怀胎足足十三个月,可是急坏了驸马以及归月皇族。总算盼到临盆,却不想生产时又遭遇血崩,人是救回来了,却失去了再次生育的能力。为此长公主曾多次主张给驸马纳妾,却都被驸马拒绝。
驸马同长公主十分恩爱,甚至连九死一生得来的这个女儿都让她随了母姓。后又因驸马姓连,故而取了封昭莲这个名字。
归月先帝对长公主亦十分疼爱,见他夫妻二人感情如此好,老国君很高兴,干脆给了驸马一个异姓王爷的封赏。所以在归月国,有人管驸马叫驸马,也有人管驸马叫王爷。
封昭莲从小是在无限宠爱中长大的,这样一位郡主若是在北齐出事,怕是那位能骑擅射的驸马拼着造反,也要举兵北上,同北齐拼个你死我活。
从尘王府的书房到客居的院落,权青画当真是祈祷了一路,可世间之事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它就越是来什么——客院儿全塌,连树都倒了。
权青画深吸一口气,听着一位仆人站在废墟前大声地喊“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郡主殿下,您要是还能说话就吱一声,奴才好救你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惜,根本没有人应他的话。
权青画匆匆上前,抓了那仆人就问“郡主在哪间屋子?”
仆人指着面前的废墟说“是在主屋,地动时郡主还在睡觉,直接就给压到里面了。”
权青画气得脸都青了!睡觉睡觉,都什么时辰了,那女的居然还在睡觉!为何就不能起来站到院子里?但凡少睡一会儿,也不会直接被压在屋子底下!
再生气也得救人,权青画小心翼翼地走进废墟,每一步都挪得十分谨慎,生怕踩到哪处不稳当的砖瓦房梁,再对压在下面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封昭莲!”他开口喊她的名字,相识十年了,叫这个名字还从来没有这样子小心过。
心里头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在这一刻空袭而来,以至于好几步都走得踉跄了。
站在废墟外面的仆人说“殿下您出来吧,让老奴进去找人。”
权青画没同意,“千万别进来,谁也不知道哪块砖瓦就压着人,一步踩不好就是大祸。”
仆人也知道这是大事,更知道被压着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说是大祸就是大祸,一旦出个意外,那就是北齐与归月的交涉,甚至是战争。于是不再要求,只站在外头随时等着接应。
权青画在废墟中依着方位往床榻应该在的方向寻找,终于在一块青砖下面发现点点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府里从来没有过这样艳丽的颜色,只有封昭莲喜欢穿这样惹人又显眼的衣裳。
他立即过去小心地把砖搬起来,一根屋梁压到封昭莲的背,看得他触目惊心。
“封昭莲。”他再开口唤她,“封昭莲,你怎么样?”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被压住的人手却动了一下,像是在摸索什么。他往前挪了挪,那只手摸到了他的袖子,一把就给握紧了。
他低头去看,就见这只手把他的袖子抓得死死的,用力之大让关节都泛了白。不由得苦叹,“你先松开,我得把你救出来,这样抓着我的袖子可就没办法救你了。”
抓他的人不听,手还是不放。
他便想起昨晚宴殿坍塌时,封昭莲也是这样死拽着他,还说不能放手,只要一放手他就会走掉,她孤身一人在北齐就没有人能管她。她说他们认识十年,她太了解他了。
是啊,放手就会走掉,可若不是天灾,昨晚若也不是宴殿坍塌,那么即使封昭莲不放手,他也依然会走。做质子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到是学会了如何抽离人群,如何独善其身。
可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也曾有过像权青城一样灿烂的笑,也曾被人说过北齐的四殿下是个阳光少年,只要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了阳光,会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也会觉得充满希望。
可惜这些年阴云密布,阳光终究是被挡住了。
“你放开,我不会走。”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从前,只软下声音来同封昭莲商量,“真的不会走,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封昭莲还是不放,又或者说就是一种执念,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权青画没办法了,“你是有多不信我?……罢了。”他将手翻过来,主动把她的手握住,再用另一只手去抬起屋梁,扒开砖瓦,费了许多力气,终于把封昭莲整个人都露了出来。
“起来。”他展开手臂去扶她,下面的人迷迷糊糊半睁眼,就着他的手劲儿坐了起来
封昭莲头上有伤,血流了一脸,也流到眼睛里。视线之内是一片血红的颜色,看着眼前的人也有些模糊,更有些恍惚。
她就这样盯着他看,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就叫了一声“玄天华?”
他一怔,玄天华是谁?
她却执意同他说话“玄天华,你怎么在这里?阿珩呢?我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是你来救我?”她一边说一边转头四下去看,只觉眼前环境十分陌生,“这是什么地方?”说完这句,声音突然就加大了,十分急切地喊起来——“云萧!云萧你死哪去了?”
没有人应她,她接连提到的几个名字都没有人应,就只有权青画用自己的袖子一下一下擦她眼睛上的血,同时也问道“封昭莲,你认不认得我是谁?”
她想说不认识,可覆在眼睛上的血迹被擦掉许多,视线开始变得清楚起来。再仔细瞅瞅眼前这人,脑子里突然就轰隆一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还以为她是疼了,急着问道“伤到了哪?先告诉我你伤到了哪!”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头,却摸了一手的血。“去找大夫!”权青画吩咐站在不远处的仆人,“或者直接去宫里请太医,就说归月郡主受伤了,请宫里立即派太医医治!”
封昭莲却从头上把他的手拽了下来,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不用了,这里的大夫治不好我的病。反到是我要感谢这场地龙翻身,因为我想起来许多以前想不起的事情,也让那些事终于走出我的梦境,成为了现实。只是这个现实有些让我接受不了了,我得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以后的命该怎么活。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太折磨人了,好不容易把所有事都忘了,好不容易把不好活的一生断了,他却偏偏又给了我一世人生。我是该感谢它还是该骂它多管闲事?我还没睡够呢,怎么就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权青画是真以为她砸坏了脑子,可又觉得似乎这位昭莲郡主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还都要清醒。但是他糊涂了,他听不懂她说话,包括她说出来的那几个名字,他一个也不识。
“封昭莲。”他问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封昭莲点头,“知道,你是权青画,是北齐送到归月的质子。我们从小就玩在一处,我话多,你话少,我嫌你闷,你嫌我吵。”
“那你刚刚又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她沉默,过了半晌便失笑道“刚刚被血迷住了眼,一时没看清楚,还以为你是他呢。可惜不是,虽然有那么点点像,但永远都不会是。”
她想站起身,一动就感觉有些迷糊,便又换了从前一惯的语气同他说“权青画,你背背我吧,我没有力气。好歹我也是在你尘王府受的伤,你就有责任照顾我。我跟你说,我是归月郡主,可不是招人烦的使臣,我要是出了事,我父王和母妃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松了口气,虽然这姑娘说话还是那么不招人爱听,但总算是找回一些从前昭莲郡主的感觉。于是他将人扶了起来,自己也弯下身,让她覆在自己背上。
她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头就在他肩上耷拉着,眼睛半闭半睁。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汹涌而来的记忆却又不肯放过她。
她想起上一世临死前听说阿珩和玄天华都死了,也想起云萧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住,希望能换她继续活着。可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云萧那条命,就是不知死了之后,那个叫田平的人有没有把她和云萧的尸体送到玄天冥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天翼文学https://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权青画将人从废墟里背出来,却不知该去何处了。尘王府没有了,眼下就是想坐下来都只能坐到地上。他到无所谓,可封昭莲怎么办?
人还伏在他肩头,他偏头去看,见她眼一直闭着,眼泪却流个没完,几乎都要将他厚实的冬袍打湿。他实在担忧,便小声问她“你怎么了?”
背上的人没回答,有下人过来帮忙,想要将封昭莲从他背上接下来,封昭莲却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还说了句“不认识的人不要碰小爷。”
他便将下人打发,只一个人背着她从客院儿走到前院儿,再无处可去时,就听到封昭莲说“我没怎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忘记的事,还有一些人。可能是被房梁砸了头吧,这一砸到是把脑子砸得清楚了。可清楚是清楚了,我却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甚至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我的心里尽是思念,却有可能今生再也见不到面了……”
临安内城,李家嫡女李嫣然坐着一顶软椅,被人从皇宫里抬了出来。
她的母亲陶氏在下面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同她说“好在你轻功扎实,虽然伤了脚,伤势却不算很重。但太医还是说得将养月才能恢复,你实在不该这时候就急着出宫。”
陶氏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街上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焦急。“不知道家中情形如何了,但愿你父亲没事。”说到这里顿了顿,想想又小声补了句,“也但愿该死的人能被砸死。”
李嫣然看了一眼抬椅的宫人,见他们并未听到什么,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再对陶氏道“我也知道应该静养,但眼下是出宫最好的时机,母亲,老天都在助我,我不能自己不争气。”
陶氏深吸一口气,心里头对自己培养起来的这个女儿真是愈发的满意了。
能看出眼前形势,能够知道这种时候做什么事情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即使遭遇重挫,也能很快就抛到脑后卷土重来。这才是李家最应该培养的希望的样子,比起宫里那位,她的女儿在心性和智慧上,不知道要强出去多少。
抬软椅的宫将李嫣然送回到李府,瞅了瞅李府完好无损的宅院,什么都没说,行了礼回去了。临走之前到是把那软椅留了下来,理由是李小姐脚上有伤,有一顶软椅更方便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李致远看到女儿平安出宫,状态也还不错,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在庆幸,幸好宴殿坍塌之前嫣然已经离开了,否则本就有伤,在那样的情况下能不能逃出来都两说。
李嫣然却瞧见李致远端着胳膊,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不由得担心起来,紧着询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地龙翻身时受的伤?
李致远叹气摇头“我们家的宅子修得好,全府上下没有一处坍塌,这胳膊自然不是今日坏的。”
不是今日坏的那就是昨晚坏的了,李嫣然住在宫里,自然也听说了凤凰于飞殿那头的事。包括她姑母李太后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还跑到她屋里指着她大骂一顿。
她和母亲陶氏直到现在都不明白李太后为何会生那样大的气,更不知道宴殿塌了关她什么事。只记得姑母字字句句都指她不该跟夜温言比舞,说她这样争强好胜早晚会害了李家。
陶氏上前关怀李致远,同时也问了府里的情况,当听说府里没有事之后,便说起她跟李嫣然的打算“嫣然说咱们必须得做些什么,如此才能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李家大义。且这个事情还得由嫣然牵头,日后论功行赏,也得是嫣然的功劳。”
李致远点点头,“你们打算得对,只是这个功劳如何能做得漂亮,就一定要深思。”
李嫣然已经想好如何去做了,她命人在李府门外搭了个大棚子,几处李家名下的米商都将存米拿了过来,交到她的手里,再由李嫣然主持熬粥施粥。
李家的粥棚很快就吸引了一批人前来观望,但也只是观望,真正拿着碗来乞求施舍的人少之又少,且多半都是开在内城的商户人家。
官邸放不下脸面,怎么可能干这种等同于要饭的事。
这一幕把个李老夫人给看得直皱眉,她问李致远“你们花了许多年工夫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想出来这样的点子?你们仔细辨辨来领粥的都是些什么人,莫非我们李家想要更进一步,想要不被淘汰,靠的就是那些商户?你们就指望这种脑子的女儿去取代笑寒,就指望用她去巴结新帝,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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