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輩子她就沒見這李寡婦真正的差過錢,哪怕是在他們家十年不能借給她錢的情況下還能過得滋潤,肯定是留有後手的。
程鐵柱就不一樣了,他本來以為這趟討債肯定會無功而返。
畢竟之前李寡婦將自己描述的困苦無比,一副如果沒有他的資助就過不下了的樣子。
他為了幫扶這對困難的孤兒寡母,才一而再而三的借給她錢。
沒想到人家才是真正的大戶……
程鐵柱心靈受傷,回去的路上格外沉默。
昭然卻還要故意戳他傷疤,「哎喲,我們的程大善人好像是幫錯人咯,人家裡的錢,比你兜里的那三瓜兩棗可多多了。」
程鐵柱語塞,這回好像真的是他做錯了。
不對,他幫助的章嬸也是這樣,以前是為著那半個餅子的恩情,後面是覺得章嬸日子不好過才處處施以援手。
可是最後章嬸也輕而易舉的還上了銀子,所以這證明,其實她們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程鐵柱頓悟了。
原來他這些年一直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那麼久。
得知真相的程鐵柱自閉了,他這些年都白活了。
看見程鐵柱沉默,昭然也就不繼續扎他的心了。
回到家用加速器給程陽趕製一套新衣服,第二天穿上新衣服的程陽迫不及待要去學堂炫耀一番了。
到底是個孩子,平常再如何老成,這個時候也能看出孩童的天性了。
程陽帶著娘做的新衣服,娘做的新書包,娘買的新筆墨紙硯,一臉喜色高高興興出門了。
走到一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李梁。
也不能說熟悉,就是小時候在一起玩過,自從李梁讀了書,就和他們疏遠了起來。
在一群半大的蘿蔔頭裡面,冷不丁出現一個穿著白衣的俊朗少年還是很顯眼的。
李寡婦在李梁身上很捨得下本錢,不管是上學的用具還是日常的用度,都是比照著城裡的人來,
程陽大大方方的跟李梁打招呼,「李梁好久不見,你今天也是去私塾嗎?怎麼這幾天沒有看到你?」
李梁臉色不是很好,低沉著語氣說道:「這兩天我生病了就沒去上課。」
「是這樣啊,那你可以找趙夫子給你補習一下這幾節課的內容,或者我可以教你。」
程陽覺得這些日子上課的內容都很簡單,完整的複述給李梁也不是問題。
李梁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大言不慚!
才讀了幾天書啊,就這麼狂妄了?
但是他現在心中還有疑慮,也沒有直接不給程陽好臉色,轉頭問道:「程陽,你弟弟最近怎麼樣了?」
程陽一愣,怎麼突然問起他弟弟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還是老實說了,「光哥兒挺好的,天天能吃能睡的,怎麼了?」
李梁臉色更加不好了,擠出笑容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了問問……哎喲,我突然感覺身體還是不舒服,你替我再請幾天假吧。」
李梁說完就裝作不舒服的樣子轉身回家了。
身後的程陽也沒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
李梁回到家,李寡婦很是驚訝。
「梁哥兒,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今天不去私塾啦?這可不行啊,你這幾天就老是說頭疼不去讀書,再這麼下去,過幾天的童生試怎麼辦啊?你以後還怎麼能像你爹一樣考上秀才?」
李梁很不高興,他娘就知道讓他讀書,可是自己根本一點就不喜歡念書,一篇文章看了上百遍都背不得,還有什麼必要讀書。
可是他娘不願意,無論何時何地,都在催他去讀書,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有一個考上秀才的爹!
李梁越想越氣,沖李寡婦喊道:「讀書讀書,你就知道催我讀書,你這麼喜歡秀才,乾脆再嫁一個就好了,何必一直逼著我!」
李梁生氣的回到自己房間,將門砰的一聲關上,無論外面的李寡婦如何說話也不再理了。
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頭,阻擋住李寡婦喋喋不休的聲音,開始思考氣今天的事情來。
程陽他弟弟怎麼會一切安好呢?
他做的夢裡不是說的程光這段時間就夭折了嗎?
第260章 六十歲首輔大臣的親娘(十六)
李梁覺得這幾天自己像是中了邪一樣。
每晚都在做著同一個夢,那就是小時候玩伴程陽的弟弟程光夭折了,程陽哭到數度昏厥,而自己腦袋一團漿糊的被娘逼著上了童生試的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