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也不願意便宜了那程鐵柱，便和兒子一人一個窩窩頭分了吃了。
「娘，小光怎麼辦？」
程陽還在擔心弟弟。
「放心，娘已經餵過弟弟了，以後咱們都不用挨餓了。」
「真的嗎？」程陽到底還是孩子，聽到不用挨餓瞬間眉開眼笑，但是轉眼又擔心起來，「娘，那爹那裡……」
昭然滿臉嫌棄，「你爹以後休想再從這個家拿出去任何一樣東西，有本事就自己去掙，拿家裡的東西算什麼本事。」
程陽還是第一次看到母親對那個散財的爹表達不滿，以前不管是再生氣都是嘆口氣說算了的。
不過這樣連帶著自己也有信心了不少，這回說不定真的不用再挨餓了。
「娘，我想去看看縣城裡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招工的，我腿腳快，嘴甜，說不定能找到活干，您覺得呢？」
程陽也想為母親分擔，平日地里的活都不讓自己動手。
他聽說縣裡的貴人出手大方，也許能得到一個好工作。
昭然不認同的說道：「你才多大？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那麼著急賺錢做什麼，等家裡有錢了娘送你去學堂，以後給娘考個狀元回來才是正道。」
程陽以為母親在說夢話。
「娘，咱們家哪裡讀得起書啊？只有李家那種有秀才出過的門第才能出讀書人，我……我不行的。」
程陽偶爾路過村里私塾，聽見裡面的朗朗讀書聲心裡很是羨慕，可是真要自己去讀書，反倒不敢了。
聽說這讀書可花錢了，他們家連飯都吃不飽了，更別提什麼讀書的事情了。
昭然讓他放寬心，「既然娘這麼說了，肯定是有辦法的，我兒的聰慧，可不能浪費了。」
程陽上輩子連中六元，要不是被丁憂耽擱，早就成為首輔大臣了，這輩子，決不能再出現之前的悲劇。
程陽心中也隱隱有了期待。
突然門口傳來聲響，程鐵柱拿著一堆農具回來了。
別以為程鐵柱是拿著農具給自家田裡幹活。
瞧他臉上喜笑顏開的模樣，肯定是幫別人幹活被不痛不癢的誇了兩句，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
「秀娘，今天吃啥？」程鐵柱忙活的一身汗。
「吃吃吃，你吃屁！」
昭然看見他就心情不好，自己小兒子馬上都要餓死了，還不知道去哪裡幫別人家的忙呢。
程鐵柱一愣。
秀娘這是怎麼了？
「秀娘，你說什麼呢？快拿點東西出來，二大爺還沒吃飯呢，待會我給他送過去。」
昭然翻了個白眼，「家裡什麼都沒有了，你要孝敬你二大爺就用自己的東西，家裡的一分一厘都是我從土裡去刨回來的，跟你沒關係。」
程鐵柱算是聽懂了昭然的話，但還是十分不理解。
「秀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不是一家人嗎？當年我父母雙亡的時候，要是沒有二大爺給我餵得那口飯，我早就沒命了，你現在說這話不是忘恩負義嗎？」
昭然都要被氣笑了，將手裡的小兒子放下起身。
程鐵柱以為昭然被自己說動，是要去給自己找吃的，臉上表情好了不少。
他就說嘛，自己這個媳婦是最懂事的，才不像大哥娶的那個悍婦一樣，小氣的要死。
二大爺就跟自己告過狀，大嫂根本不給他吃食，簡直是丟他們程家的臉，虧得大哥還一直護著。
昭然起身找到剛才程鐵柱放下的農具，抄起傢伙就往他身上招呼。
程鐵柱氣都還沒喘勻，就遭了一頓打。
別看秀娘瘦小，這天天下田種地的力氣可不小。
「啊……不是，秀娘你打我幹啥？啊……」
程鐵柱雖然拎不清，但有一點還是知道的，那就是大老爺們不能對女子動手，所以即便是被打的渾身是傷，也忍著沒有還手。
昭然要被這憨貨氣死，便揍邊說：
「你受過的恩關我和兒子什麼事？我們辛辛苦苦賺來的口糧憑什麼要拿給你去報恩？而且你那二大爺，好手好腳的，自己不去種地，什麼活都扔給你，你吃了一口餿飯，我們家這輩子都要搭進去了是吧？」
程鐵柱被打的四處逃竄，還是覺得昭然說的不對。
「秀娘，你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了？不過是拿點東西給老人家吃，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這麼生氣？」
昭然扯著程鐵柱的衣領來到廚房的米缸旁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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