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聽著這些人的強詞奪理，董雯含著淚冷笑一聲。
慢慢站起來，看向周圍的人。
「誒，江河媳婦，你幹什麼！快跪下，一會祖宗發怒了！」
董雯梗著脖子，硬生生將眼中委屈的淚水憋了回去。
她早就知道，在這個地方，眼淚起不了任何作用，如果她能早點立起來，她的三個女兒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這回站起來，就沒想過能活著離開。
哪怕是死，她也要站著死！
大聲吼道：「姐妹們！自從被拐賣到這個狼窩虎穴，你們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嗎？幹活，生男孩，我們貧瘠的人生仿佛就只剩下這兩件事。
可是你們見過外面的天地嗎？
你們還記得外面的世界嗎？
外面的女孩子從小就能讀書，能自由選擇結婚對象，能工作，能賺錢，能創造自己的價值。
可是我們呢？
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別人能擁有快樂自由的人生，我們就只能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封建村莊裡面，陪著這群無知的人，看著自己的靈魂腐朽衰敗下去？
你們被壓迫了多久？真的還要再繼續忍受這樣的日子嗎？
只要這回我們努努力，說不定就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去，帶著我們的孩子，帶著生的希望，擁抱自由的未來。
你們……真的連嘗試一下都不願意嗎？」
董雯的聲音聲嘶力竭，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可她迎來的，只是一片寂靜……
等那些村民反應過來，皆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這娘們瘋了吧？文縐縐的說這一堆有個屁用。」
「女孩也能讀書賺錢，開什麼玩笑呢？怕是還沒睡醒喲？」
「生孩子不就是你們女人的責任嗎？肚子就是用來生孩子的，幾千年來，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就你們嬌氣。」
「外面的世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就你們這些沒用的女人，也不怕出去被別人吃了還不吐骨頭。」
「就是就是，我們花錢買下你們，你們應該心懷感激，現在竟然想反了，真是白眼狼！」
「要我說，這樣不守婦道的娘們就應該浸豬籠！」
「……」
周圍人的話越說越過分。
昭然卻沒有再次出手。
董雯她是肯定要保下來的，可是其他連反抗都不敢的人，她就沒有幫助她們的必要了。
在村民們的吵鬧聲中，突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夠了！我受夠了！」
說話的女子從人群中站起來，仔細看她還在渾身發抖。
「你們這群畜生！沒有人生來就下賤，就應該被你們欺負！我們明明擁有美好家庭，有父母有親人，有著光明的未來，卻被拐賣到這裡成為生育機器，有任何人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這女子的丈夫看見她如此大膽，心中怒火燃燒，覺得面子被掃，抬手就往她身上抽。
「啊！」
當然下場也是被一陣狂風掀飛。
看見這男人沒有動手成功，越來越多女子接二連三的站起來。
一個……兩個……十個……百個……
她們一個個的身影那麼瘦小，可是在火光的照耀下卻顯得高大無比。
村民們看著這一幕心裡發毛，本能的覺得事情不應該這樣，可是顧忌著祠堂里的祖宗，一時間沒有人敢做這個出頭鳥。
「很好。」昭然終於出聲了。
「命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叫命運，一味依附他人，只能是一個被壓迫被奴役的傀儡……」
緊接著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祠堂的火慢慢小了下來。
「你們的罪過，會有人來懲罰你們的，記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隨著偵察儀傳回來的畫面越來越近，昭然也準備離開了。
最後對著那些鼓足勇氣站起來的女子留說道：
「結束了，都結束了，勇敢的姑娘們，回家吧……」
話音落下，火光也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廢墟。
周圍安靜的可怕，村民們面面相覷，這火怎麼這麼邪門？
「祖宗這是……離開了？」
「意思是我們沒危險了？」
「祖宗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莫名有點熟悉啊？」
「切，誰會來懲罰我們？這地方，也要他們進得來再說。」
看見確實沒有什麼動靜了，村民們放下心來。
「看來是真的離開了，今天真是邪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