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
趙秀娘癱軟在地上,嘴裡囁嚅著幾個字,卻半天說不出口。最後只能一聲哇的哭出來,一邊捶著地一邊叫喊,實在是憋屈的不行……
齊家族長和遺孤代表人看夠了戲,也拿夠了東西喜滋滋的離開了。
見人走了,趙秀娘又抬起頭來,只是不復剛進門的那副怒氣沖沖,反而有幾分氣弱,啞著聲音問:「為何?為何這樣?」
「齊遠我哪裡對不起你,你竟要做到如此地步,現在毀了整個將軍府,徹底毀了!」
面對指責齊遠臉上沒多大變化,只是換上一副疑惑的神情嘀咕著:「母親你好生奇怪,我可什麼都沒做。」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傻,你什麼都沒做,府里里會變成這樣,鋪里果園裡會變成那樣?!」趙秀娘越說越氣急。
「母親,你這是怎麼了?是父兄叔伯的去世給你造成刺激了嗎?母親你可要堅強起來,你下面還有一個尋兒,尋兒才5歲,你若是被氣死了可怎麼辦。」
「府里的事,果園裡的事,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正常?哪裡正常了!什麼都被搶走了!什麼都沒有了!商鋪那邊還要賠違約金!這些事哪一件是正常的!」
趙秀娘怒吼,恨不得將所有的怒氣都吼出來。
齊遠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趙秀娘,笑著說:「不是母親要我挑起將軍府的擔子?不是母親要我成為將軍府未來的繼承人嗎?不是母親讓我去打理將軍府的庶務嗎?」
「我也全是得了母親的授意才敢這麼做,族裡和遺孤那邊都要奉養費,我沒錢也不能毀諾,況且父兄在世時,他們也是一片赤誠善良之人,我這般做也是為了全了他們的名聲。於公於私我都沒有錯。」
「呵-」
「母親,我這不是把府里的擔子挑得很好嗎?」
「只是這擔子挑著挑著,是往左挑還是往右挑?還是把擔子直接丟水裡,那就是我的事了。」
「畢竟如您說的,我才是將軍府的繼承人~」
齊遠的話一說完,趙秀娘徹底癱軟在前廳里,身上沒有一絲力氣。她微微張開嘴,想要罵些什麼,卻什麼都罵不出來,只能低著頭,繼續哽咽。
她的心裡一千遍一萬遍的後悔,是她錯了,是她錯了!
她就不該算計這小兔崽子,沒想到平時看著人老實的,現在一遇到事情瘋的不能再瘋 。
沒了,都沒了,她的尋兒,她尋兒的未來全破滅了,看著小子的瘋勁也絕不會聽她的話從軍掙功名明去奉養他們。
趙秀娘在前廳哭得厲害,最後竟然哭暈了過去,還是翠枝帶著兩個小丫鬟將她扶回院裡躺著。
趙秀娘氣若遊絲,行將就木的在床上躺了幾天,後吩咐下去,讓秀芝把府里的僕人都賣掉。只留著一兩個要緊的身邊留用。
賣了一批僕人又得了一筆銀錢,這個銀錢趙秀娘拿的死死的。商鋪被鬧得沒生意,賠了一筆錢,田地今年秋天還能不能產糧食也是個未知數。
「夫人起來吃點東西吧。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堅強下去,你還有尋少爺呢。」翠芝勸著。
一提起兒子,趙秀娘身上仿佛又有了幾分力氣,沒錯她不能倒下,她兒子才5歲,她得堅強起來:「扶我起來,我要吃東西……」
秀芝將趙秀娘扶起來,坐到床邊。拿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矮凳,又拿出一個掉了漆的破舊食盒。
府里稍微好點的東西都被搬完了,倒是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沒人搬走,剩了下來。
趙秀娘這幾日都未沾米水,飢腸轆轆,還不等秀芝幫她拿出食物,自己動手打開食盒,剛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腥臭。
只見那食盒裡哪有什麼飯菜?而是一碗密密麻麻的白蛆。
「啊-----」
「哐啷-----」
「秀芝秀芝快把這東西拿開!」
「嘔-----」
趙秀娘被那東西嚇得要死,一個不穩將食盒和矮凳推翻在地,白色的瓷碗從食盒裡滾出來,落到了地上,碗裡的湯湯水水和密密麻麻的白蛆也撒了小半塊地方。讓人噁心的不行,趙秀娘忍不住吐了起來。
翠芝嚇得不行,又被噁心的不行,著急忙慌的想要把食盒和碗撿起來。越撿越亂,把幾隻蛆不小心弄到了趙秀娘的身上,又引得趙秀娘一番尖叫。
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將屋裡收拾乾淨,又打開屋子散一散那一番噁心至極的氣味,趙秀娘怒不可遏,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子變得更加破敗,忙不及的喊廚房的廚娘來興師問罪。
廚娘被嚇得半死,進門便跪了下來大聲討饒:「夫人,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原本今兒給你的飯菜里沒有雞湯,是遠少爺,是遠少爺旁邊的丫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