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來接她,她愛人挺配合工作的。」劉社長望著兩人的背影,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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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完了沒?還用不用再跑一趟?」林寒松隨口問道。
江甜果按捺了一路的激動情緒終於能說出來了:「不是採訪,是找我商量出書的事,她想讓我編寫一套高中生教輔資料,我要出書當主編了!」
她說這話時正坐在餐桌旁,林寒松聽見了,兩個孩子也聽見了。她們雖然不懂媽媽在說什麼,但能跟著一起傻樂。
陳阿婆不可思議地先問了出來:「小江,你要出書?是真的嗎?」
對這個從舊社會走過來的老太太來說,出書啊,那可是文化人裡頭的文化人才能做到的,在過去就算是舉人老爺也不一定能出。而江甜果,看著也沒長三頭六臂,居然比舉人老爺還強?
「當然是真的,我和市出版社的社長談了一下午,具體細節大概商定好了,假不了!」
「乖乖,真是了不得呀!」陳阿婆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朝夕相處的晚輩。
「那你安心寫書,我們做好後勤工作,放心大膽地干!」林寒松也給予了全力支持。
接下來的日子,江甜果每天都沉浸在家人毫不吝嗇的誇讚與全方位的支持里,身心愉悅,編寫教輔的工作也格外順遂。
找著空閒,她就揣著已編好的幾章稿子,火急火燎地去找劉社長。當得到劉社長毫不保留的肯定與讚賞時,江甜果只覺前路一片光明,工作勁頭更足了,進展愈發順利。
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飛快,這天家裡來了幾個人,都是複習班的同學,因為算著日子報志願都快截止了,特意來找江甜果這個「明白人」拿拿主意。
可誰能想到,江甜果自己的志願都還懸而未決呢。以她的分數,衝擊最高學府也能上,就是可能錄不到想要的專業。況且,現實的難題也擺在眼前:兩個孩子尚年幼,正是需要母親陪伴的時候;林寒松的工作穩定,短時間調動不了;再加上手頭出版社的任務迫在眉睫,容不得半點馬虎。
江甜果猶豫再三,最終選報了本省最好大學的王牌英語專業。而林寒松,從始至終就沒有干涉過她的志願問題,錄取通知書寄到那日,晾衣繩上飄著雪白的床單。他捏著信封的手指發白:「湘大?」
江甜果正給女兒梳馬尾辮,紅頭繩繞在指間,反問他:「湘大不好嗎?」
湘大自然是好的,聲名赫赫,學術氛圍濃厚,可林寒松忍不住問:「怎麼沒報首都或者滬市的學校呢?憑你的分數……」
「來回太遠了,我討厭坐火車。」他聽見了這樣的回答。
結實的胳膊突然從背後箍住她的腰,武裝帶銅扣撞在她蝴蝶骨上。江甜果聞到軍裝前襟沾染的槍油,混著女兒發間桂花油的甜香,是她眷戀的味道。
「謝謝你……」他嘶啞著開口,兩人抱得太緊,比起聲音,先傳過來的是有力的心跳聲。
江甜果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晾曬的白床單撲簌簌蒙住兩人。隔著棉布蒸騰的皂角香,她摸索著捧住丈夫的臉:「滬市的梧桐絮會迷眼,長安街的鴿哨太吵嚷。」拇指撫過他新冒的胡茬,「倒是湘大圖書館的樟木香,混著印廠油墨味剛剛好。」
林寒松突然低頭咬住她腕錶皮帶,不鏽鋼表扣在齒間發出輕微的「咔嗒」聲。江甜果笑著抽手,卻摸到他後頸潮濕的汗,她半開玩笑地說:「家長同志,記得每月給我多匯點錢,我的生活質量可都靠你了。」
「把存摺都拿上。」他滾燙的唇印上她突突跳動的腕脈,熾熱的溫度仿佛要將彼此的愛意烙印進靈魂。氣氛正好,在一旁自己玩的小江寧突然扭過頭,看著爹媽嘿嘿嘿笑了起來。兩人相視一笑,趕緊一人抱走一個孩子,可不能讓這兩個小機靈鬼湊一起搗蛋。
開學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因為學校離省城不過三小時火車車程,再加上實在捨不得年幼的孩子,江甜果一直拖到報到的最後一天才動身。
她蹲下身子,把小江寧和小林怡挨個抱起來,在她們粉嫩的臉頰上親了又親,輕聲叮囑:「媽媽要離開幾天,你們在家可不能偷吃糖,不能跑到大人看不到的地方,要乖乖按時吃飯,不准挑食,知道了嗎?」
倆孩子年紀尚小,還不明白媽媽要離開的含義,只是學著媽媽的樣子,「吧唧」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地應著。江甜果強忍著淚水,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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