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當國營飯店大廚的果然有兩把刷子,江甜果自認為曾經到處旅遊,也算是見多識廣。
但小吃和美食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就像面前的這碗紅燒肉,傳統的豫菜做法,肥肉不膩瘦肉不柴,甜鹹味中和得剛剛好,是她喜歡的口味。
還有純手工做的玉米面饅頭,口感紮實,細細咀嚼還有淡淡的甜味。
她一口肉一口饃,偶爾再夾兩筷子包菜,居然不知不覺吃完了一整個饅頭。
這頓飯吃的可真是太滿足了,要是能天天過上這種好日子……
江甜果眼珠一轉,看向了對面的男人,頭一次下館子,心裡沒數,還擔心著菜量問題,沒想到端上來分量個個都不小。還好有林寒松,這男人吃相很好,速度卻一點不慢,風捲殘雲般快速把一桌飯菜解決完畢。
吃飽喝足,林寒松摸出錢包又要掏錢。
江甜果連忙開口,揭開了懸疑整頓飯的謎底。
「四天前,汽車站,還有印象嗎?」
聽她提起,林寒松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那是你啊,怎麼……」
怎麼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
可憐巴巴一小團縮在路邊,吃個窩窩頭表情悲憤的像要上戰場,林寒松不是愛多管閒事的性格,但那天偏偏動了惻隱之心。怕小姑娘走投無路被人拐賣了,不僅給錢還巴巴地塞了糧票過去。
看如今的江甜果,怎麼也不像是潦倒到在路邊等人救助的模樣。
怎麼是這個眼神!
她氣鼓鼓地瞪過去:「我可沒騙人,是你莫名其妙給我錢!」
她想想又覺得委屈,把那兩張沒捨得花的錢和糧票又找出來,隔著桌子推過去:「幹嘛這麼看我,我坐在那裡被認成乞丐,該不痛快的是我吧。」
林寒松幫她三次,鑑於他的表現,這第一次不算,劃掉!
江甜果垂下眼睫,唇瓣濕洇洇,好像對面的男人讓她格外受了委屈。
林寒松就看著她濃密的睫毛,愣了愣神,怎麼搞得現在他像欺負女同志的大惡人。
他妥協了,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妥協,不知所云的道歉:「我的誤會對你造成了困擾,對不起。」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江甜果垂著睫毛眼珠一轉,極會順杆往上爬。
「那我補償你……」說著他打開錢包,想想又怕再把對面的人惹毛,乾脆直接問了出來,「你想我怎麼做?」
居然還有主動送上門來的好事!
這話可是他說的,江甜果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她掰著手指頭講出自己的邏輯:「那不算這次,你幫了我兩次對不對?」
林寒松點頭,然後又搖頭:「舉手之勞,怎麼能算幫?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江甜果又瞪他,林寒松是真沒了脾氣,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保證自己一句話都不插嘴。
江甜果繼續說:「要是沒有你,這兩次我肯定凶多吉少。林同志,我以身相許謝你大恩如何。」
「啪」這是林寒松錢夾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黑色的皮質錢包,裡面塞得鼓鼓的,一看就很有厚度。
看在錢的份上,江甜果臉上的表情愈發真誠,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她還分得清。
反正都是嫁人,肯定要嫁給力所能及範圍里最好的對象。
她就要賴著林寒松!
她等著對面人的反應,卻沒想到男人拿起錢夾拉開凳子轉身就走。
這是什麼情況,生氣了?不應該呀!
她能看出來林寒松對自己並不討厭,甚至還有微微的好感。既然如此,為什麼聽到這話,是沉默轉身的反應,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她連忙也追了出去,甚至快步跑了起來,擋在他身前,把人堵在了一處小巷裡。
「你幹什麼?」林寒松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又恢復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江甜果手指蜷了起來,「你跑什麼,我還能吃了你嗎?」
他鋒銳地一挑眉,語氣生硬:「對著見過三面的男人就能說出那種話,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林寒松不知道心裡的怒意從何而來,他只是覺得憤怒。見面三次,有兩次江甜果都是在相親,剛剛的話,她對多少男人說過。
那些話她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還是慣常哄每個男人的甜言蜜語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林寒松腦子裡冒出戰友失戀時喃喃的話,他荒謬地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理智告訴他應該轉身就走,不再和這個妖精有任何聯繫。嘴巴卻有自己的想法,他聲音沒什麼起伏地開口,帶著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我確實有結婚的需求,不提恩情緣分,你有成為我妻子的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