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給江甜果打抱不平的,三言兩語把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添油加醋說了這親閨女是多麼多麼可憐。
祁冰站旁邊聽著,倒也沒插嘴,只是在那人說完之後,又小聲提醒:「廠長,這畢竟是寶花的養父母,鬧得太難看對孩子不好,對廠子更不好,咱們先把事壓下去,私下解決吧。」
王廠長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聽出來祁冰是偏袒著江家,想把事情壓下去,但確實這麼在廠子門口鬧不好看。
他走到江甜果面前,開口即是勸說又是保證:「閨女,叔叔知道你委屈。如今我知道了,廠里不會不管,你先等等,今天晚上肯定給你解決,不會拖到明天。」
江甜果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面對江家父母,她語言如刀;面對看門大爺,她可憐聽話;面對廠長,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樣。
「叔,不用說別的,我相信你,相信廠里肯定能給我做主!」
王廠長被小姑娘這半是信任,半是濡慕的眼神看的壓力山大,不操心不行了啊!
——
廠長發話,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了。
江甜果無處可去,再說還要晚上等消息,乾脆厚著臉皮跟在江家父母身後。
棉紡廠在好幾年前就蓋了家屬院,工人按工齡和家裡人口分房。像江家雙職工,又考慮到江寶花,分房的時候,在好樓層得了一套兩室,隔成了四間房。一家三口住得寬敞,何巧鳳收拾的又利落,不知道多少人羨慕。
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不少熟人,何巧鳳寒著臉,連客套也沒心情,幾分鐘回了家。
「哐!」
何巧鳳把大門重重一摔,面沉如水,黑沉沉的眼珠里,仿佛醞釀著無邊的怒氣。
她往木椅子上一坐,抱著胳膊沒好氣得問:「說吧,是你哪個嬸娘攛掇你來的,來這又是為了啥,要咋樣你才能走?」
這語氣,仿佛他們不是母女,而是多年未見的仇人。
江甜果心裡一震,現代父母健在時,她的家庭氛圍非常和睦,父母愛子女好像是天性。可此時,何巧鳳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任何溫度,全是冷漠。
她仔細搜索了原主的記憶,得知了原因。何巧鳳當年懷的是鳳胎,只不過兒子生下來就夭折了,而她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對這個活下來的女兒,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動手的次數更不算少。
江甜果悄悄往後退了一步,真害怕她會衝過來動手。
「算了,先做飯吧,留閨女在這住一晚,明一早我送她回去,再給老家添點東西。」
江向軍出來勸架,三言兩語就安排好了她的去向,他在家裡慣常扮白臉,自覺和閨女有幾分情誼。
因此,何巧鳳摔摔打打一臉怒氣去做飯的時候,他給江甜果倒了杯水,推心置腹道:「果果,爸媽知道你這些年待在鄉下心裡有氣,但我們也有苦衷。」
「當年你奶不知道聽了誰的挑撥,生怕我走出去了,不拉拔家裡,跑到廠里撒潑打滾,非要讓我們把你送回去。我們把你從小小一個養到那麼大,這和剜心有啥區別!」說著,江向軍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淚。
江甜果要真是個18歲的小姑娘,恐怕真要被他這一番真情流露給感動了,但可惜她不是,她精準捕捉到了男人眼中不易察覺的一抹不耐煩。
但反正就演戲唄,誰還不會?
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也有了哭腔:「爸,我知道你對我好,每次回來總給我帶糖塊,閨女都是記在心裡。要不是叔伯們逼到沒法子,我也不會找到城裡,我其實就是想求條活路!」
江甜果已經把訴求提出來了,但凡江向軍對她還有一點親情。江家條件這麼好,在城裡給她安排個工作總是不難。
但江向軍卻是蹙緊眉頭,為難地說:「閨女。不是爸不讓住,有個情況,得給你說到前頭。這幾年知青上山下鄉,你要是回城裡,我怕強制讓你下鄉,到時候分到鳥不拉屎的地方,過得還不如在叔伯那裡呢。」
江甜果臉色一變,期期艾艾的問:「不是說有工作的就不用下鄉嗎?」
打的主意倒不小,江向軍沒想鄉下來的閨女多了恁些心眼,直說了:「咱先說,現在是個工作都是香餑餑,哪是那麼好辦的。再者,各個廠的招工都有時間有名額,要求還不少。你四年級都沒讀完,字都認不全,去了人家也不要你!」
江甜果一下子又低了頭,江向軍看到了閨女臉上那抹失落,卻刻意忽略。這樣正好,讓她知難而退,趕緊打發走了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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