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身體素質,她是越發堅定了打死不回村的想法。
大巴車停在了市裡的汽車站,江甜果身子實在綿軟的沒勁,強撐著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又從兜里拿出那個被她嫌棄的不行的黑面窩頭,哄了自己半天,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面色痛苦地吃了起來。
咬一口,又干又硬;咀嚼兩下,口感發苦發酸;使勁咽下去,她得伸長了脖子,活像村口的老大鵝。
大概是她這副小模樣看著格外可憐,江甜果吃著吃著,突然一抬眼,瞅見有人彎腰,在她面前放了張糧票和嶄新的一塊錢。
「拿上錢買點吃的回家吧。」她聽到一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慌忙抬頭,一張凌冽的側臉迅速閃過。
江甜果:「?」
喂,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不是乞丐啊!!!
她想解釋,但穿著軍裝的男人身高腿長,一會功夫就走出去了老遠,她默默掂量了下距離,決定還是不挪窩了。
誤會就誤會吧,這可是錢和糧票吶,真香!
——
天降橫財,江甜果愈發肯定,今天是個萬事大吉的好日子。
乾巴巴的啃完了個窩頭,她決定再奢侈一把,去路邊的販子手裡,花兩分錢買了根白水冰棍。
甜絲絲的又解暑又解渴,大熱天來上一根,別提有多美了。
吃飽喝足,時間差不多了,原主父母工作的棉紡廠,離汽車站也就一站路的距離,她不想再受暈車的苦,乾脆決定走過去。
目視四周,平城不算多繁華,市里只有一條主路鋪上了水泥,其他的全是沙土路,燥熱的天裡走上去,行人們個個都是一鼻子灰。
棉紡廠的外牆刷著白漆,上面用紅色顏料寫下標語,「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團結起來,爭取更大的勝利」,時不時有穿著工裝精神昂揚的人進進出出。
這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曾經生活過的年代太不一樣了。
江甜果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給攔住。
「唉唉唉,那邊的姑娘,沒事別在廠子門口瞎晃悠!」
她看過去,說話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手裡拿著蒲扇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能在廠子當保安,江甜果可不會輕易小瞧。她揚起笑臉湊過去:「同志你好,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的?」老頭挑起眉毛,離近了才看清,原來今天的閒人是個長得格外好看的小姑娘。
他勉強多了點耐心:「等對象去邊上樹蔭底下坐會,馬上就下班了。」
小姑娘委屈又乖巧地看著他:「叔,我是來找爹媽的。」
看門老頭一臉震驚,他們廠子效益好,要是爹媽都是廠里的雙職工,哪能讓親閨女穿草鞋,披爛布。
他還沒問,江甜果就竹筒倒豆子,把江父江母的名字部門職位,全說了出來。
廠里確實有這兩號人物,但他明明記得,江家閨女不長這樣啊。
老頭懵了,不過讓江甜果進了門衛室,反正馬上就下班了,見著人是真是假總能知道。
——
一道悠揚的鈴聲響起,廠子裡頭熱鬧起來,這是下班了。
江向軍是財務科的幹事,不忙的時候下班最準時,他腳步飛快,想著一會路過國營飯店得給閨女打包一份滷菜,天熱,小丫頭嘴刁淨想吃些有味道的。
不過自家就一個丫頭,夫妻倆掙的錢不給她花還能給誰花,除了寵著還能咋辦。
想起自家的那個小嬌嬌,江向軍臉上就忍不住露出寵溺地笑。
「爸,我終於見著你了!」
突然一聲打斷他的思路,江向軍皺著眉頭看過去,在看清楚說話人臉時,瞬間臉色大變,當即就想把她拉到僻靜的地方去。
江甜果哪能讓他如願,咬緊了牙關立在那裡,咋拽都不動。
「爸,奶死了,叔叔伯伯們要把我嫁給傻子當媳婦。我在村里活不成了,只能跑來找你,你們是我親爸親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親閨女往火坑裡跳吧!」
她每句話都在著重強調「親」這個字。
棉紡廠女職工多,最愛的就是看熱鬧,沒一會兒就圍了一圈人。
有新來的工人不知道實情,還納悶:「江科長家裡不是有個閨女,這咋又冒出來個歲數差不多的,難道是雙胞胎?」
「那也不至於一個養在城裡,另一個養在鄉下吧。」
不是她說,這要是真的親姐妹,差距也忒大了,城裡那個她見過,說句不好聽的,做派和資本家小姐也差不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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