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突如其來的助跑親親,我爸顯然開心了。他也太容易知足了,完全無視我用袖子擦嘴這一動作,咧開嘴沖我笑呵呵。
我嫌棄的不得了,沖他揮手:「快走吧,路上小心。」
小摩托突突突地消失在夏夜小路的盡頭。
姑婆家小區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草叢裡蟋蟀的叫聲和樹冠里小鳥的咕咕時不時傳來,我卻一點也不怕,咱畢竟也 25 了。
大人真是不容易啊,這是我長大後的感想。很多時候事情就是會事與願違,運氣有時候就是會一直很差,誰也沒辦法的。而像我爸這樣,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從 35 往後就沒一件事順心的男人,還能該吃吃該喝喝,踏實工作,沒鬧自殺什麼的,已經夠可以了。
心裡一陣唏噓,隨後我想到我自己。
我現在面臨著兩個窘境,一個是我一個人穿越回到了更早的過去。唐祁沒有跟過來。剛我看了下書包里的課本,小學五年級,很好,很好……我從 25 變成了 15,現在又成了 11 歲。
另一個是,我現在有點呼吸困難——字面意思。
起初我以為是仲夏夜緣故,天氣悶,可是從剛剛下車開始我就開始有點喘不上氣。倆鼻孔已經不夠用了,我從小區門口走到姑婆家門洞口這麼短短的路,已經開始大口大口呼吸了。
就好像是到了氧氣稀薄的高原,我的肺縮小了,我必須拼命張大嘴,才能讓足夠多的氧氣通過身體。之前剛穿越到 15 歲見梁禹時的感覺又找上門來,就是那種暈眩感,腦子裡有隻小鳥一圈一圈地飛。
我猜,是因為我陷入了更深的過去。就好像是人潛水,越往下身上的壓力越大。
身體裡那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好像隨時要把 25 歲的我彈出這具身體——我當然迫切地想要回到有唐祁在的 08 年,可我深知,趁目前我還能勉力維繫正常的行動,必須要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努力踐行咱中國人的傳統美德:來都來了。
樓道里都能聽見唐祁家雞飛狗跳的。這是這倒霉孩子最慘的幾年,天天都要遭受爸媽的物理超度。擱以前我是幸災樂禍,覺得他活該。換現在我實在心裡不落忍。於是我又爬上了一層台階,去敲他家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
門後面迎來了暫時的寧靜,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
唐祁那小身板抵著紗門,他撩起門帘,屁股疼的齜牙咧嘴,還要拼命扮若無其事:「什麼事?」
阿姨就站在身後,手裡還拿著擀麵杖。
我心裡一咯噔,我沒少去他家吃紅燒牛肉麵。他媽做的面是自己手擀的,特筋道。現在想來,我吃進去的牛肉麵,那擀麵杖白天擀麵,晚上擀唐祁屁股,四捨五入我吃了唐祁屁股……yue……
我趕緊制止自己更進一步的遐想,強作鎮定編瞎話:「阿、阿姨,我來找唐祁問作業……」
話說出口,我、唐祁、唐祁他媽三個人臉上都出現了不可置信。
說唐祁那時候是豬吧他真喘,我說完,他一臉坦然說:「你要哪科作業啊?反正我都沒寫。」 絲毫沒意識到我是來救他的。
我內心捂臉,帶不動,真帶不動。
他媽直接伸手擰他耳朵,他嗷一聲。阿姨聲音高了八度:「沒寫??第二天就周一了你大周末的幹什麼去了?」那架勢把我也嚇一跳。
我趕忙說:「沒、沒寫?沒事沒事,那我有題不確定,你能來家幫我看看嗎?」
唐祁完全不上道,那張臭嘴又大剌剌說:「哈?你不會的我更不會了。問我幹嘛。」
我瞥眼見到阿姨的怒氣值已經由紅變紫,搶先一步把他拉出來:「不會的話咱商量著啊,這麼晚了別磨嘰了!快來一起寫作業吧!」
阿姨放下唐祁的豬耳朵:「把你作業拿上,去淼淼家好好寫!今天不寫完晚上別進家門!」
說著還把擀麵杖塞我手裡:「淼,你幫阿姨好好監督著,他不好好寫你就拿這個揍他!!」
就這樣,我一手牽著不情不願的小屁孩唐祁,一手拎著擀麵杖,腦袋瓜子嗡嗡的,回到了姑婆家。
第二天學校課間。
我蹲在學校牆角盤算著翻牆出學校找徐卿卿爺爺。這對 11 歲一米四五的我來說不是簡單事。
更何況我今早起來在衛生間喘了十幾分鐘才緩過來,身體裡那種撕扯和擠壓的感覺越來越重,已經到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的程度。心裡有種預感,或許是今晚,也或許是明早,總之不會太久,我可能就會回到 15 歲的那個世界。說來慚愧,在這樣的糟糕狀態下,上課老師讓我回答小明何時追上小紅我都沒列出方程式來……
操場上男生追跑打鬧,女生聚眾踢毽子,唐祁的小身影一路東張西望地溜達。他看見我時,便直直向我走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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