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我只屬於我自己……」孟臾轉過身,往前一點抵著他的額頭,一字一句說:「但是——我會全心全意的愛你。」
謝鶴逸的手攏著她的後頸,嗓音又啞又澀:「我沒有懷疑過你的愛,只是會控制不住地想,你年紀還小,不定性,總是追求新鮮感,萬一哪天遇到了比我更……突然變心了,那我怎麼辦呢?」
他口氣中的患得患失讓孟臾有點不被信任的不痛快,強調說:「沒有人比你更好,我不會變心的。」
復又很快察覺他的不安,他竟然沒有安全感?孟臾想通後,故作哀怨地與他調笑:「該不安的是我才對吧?二公子這種條件,想要什麼樣兒的沒有?」
謝鶴逸稍稍撤離,反駁道:「哪有別人?」
她轉轉眼珠,站起身,在窗前抱臂而立,敲打道:「你說的呀,擔心我年紀小,容易變心,我還不放心你年紀大呢,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我不在你身邊時,你要……懂分寸!」
謝鶴逸被逗笑了,也站起來,雙臂從背後將人攏在懷裡,輕輕擁住,「你說的對,我年紀大了,別讓我等太久……」
孟臾反應過來,難掩雀躍,「你答應啦?」
他的下巴蹭在她蓬鬆的發頂,自嘲笑笑,「由不得我不答應……」
不等她接下句,謝鶴逸兀自開口:「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幾件事——」他將人轉過來,正面對著自己,低頭與仰臉看著他的人四目相對,「既然要去,就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你只要告訴我學校名字和要讀的專業,其他所有事情都不用你管……」
她像是不贊同,剛動了動嘴,就被他手指壓在唇上制止住,「如果你不想再傷我的心,就不要再說只想靠自己這種話……孟臾,從你到我身邊開始,你的事就不可能與我無關。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還需要讓我掰開了給你講嗎?這個社會,資源永遠都是稀缺的,我希望你能……利用我,這樣我反而會覺得自己對你是有價值的——」
她垂眸不再看他,他將身體壓得更低,對她說:「孟臾,站在我給你鋪好的高台上,盡情飛吧。想做什麼就去做,就算闖禍也沒關係,天塌下來都有我在。」
孟臾心裡澀澀的,鼻尖發酸,眼眶滾燙,終於將臉埋在他的胸前,無聲啜泣。
眼淚洇透襯衫,與他的皮膚交匯,謝鶴逸不再說話,就這樣抱著她,任由她肆意宣洩情緒。
他曾是將她囚於困頓的牢籠,也終會是護她青雲萬里的長風。
這一路走來,直到此時,孟臾才覺得終於有一股塵埃落定的歸屬感竄上心頭,她曾經很多次回過頭看,復盤時,明知不該去美化沒走的那條路,卻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某刻轉到另外的岔路口上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答案顯而易見,不會。
這就是最好的路。
農曆年前的那段時間,孟臾之後再回想起,都會覺得再沒有比那更完美的日子。
謝鶴逸重新調整了工作節奏,她身心安定地專心準備入學的事情,偶爾去周邊山水之間進行短途旅行,兩天一夜或者當天來回,偶爾孟臾堅持要自駕,不讓司機跟著,謝鶴逸也由她,住在謝園或者南大附近的公寓都隨意,晚上不知饜足地做愛。
孟臾完全恢復後,謝鶴逸總會反覆親吻她背上那處仙鶴紋樣的刺青,耐性十足地用溫熱的唇舌細細描摹每一條紋路,感受她因為癢意而繃緊的後背線條,還有壓抑不住的低聲呻吟。
她像是被電擊似的,血管里仿佛被細碎的電流穿透,她被弄得渾身麻酥酥的,雙腿和腳趾都忍不住蜷縮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一次推開過他。
今晚的前戲時間太長,她腿間已經濡濕,他卻依舊意猶未盡似的,沒打算進入正題。
孟臾渾身酥軟地趴在謝園裡他臥室的大床上,床頭矮柜上擺了一瓶梅花,是下午她心血來潮去院子裡折來,謝鶴逸親手收拾打整的,他慣來的好審美,留下的枝丫橫斜錯落,看起來尤為風雅。
察覺到她的分神,謝鶴逸垂首,親了下她耳後那處敏感帶的細白皮膚,成功引得她哼唧著瑟縮了下,他低聲訓她:「專心點——」
孟臾翻身平躺,雙手攬住他的脖頸,心跳隔著緊密貼合的皮膚,交融在一起。
燈光照在他臉上,蒙上一層淺淡的光影。
周遭朦朧似幻夢,她就這樣眯著眼看他——看他低垂的眼睫,清瘦的側臉,細長的手指,還有高挺鼻尖上那層薄薄的汗,感受他指腹摩擦她皮膚的薄繭和頂在股間的脹熱。
她莫名有些不舍,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直以來固執的堅守,難道她所努力追求的自我只是葉公好龍嗎?
謝鶴逸眉心終於還是沒忍住攢起,眸子裡笑意明顯,「看什麼?」
她渾身發燙,頭抵在他肩上,兩隻手酥軟地攀著他,「……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