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輸液室的門被推開。
徐笑之身體坐直,望向門口,來的人是柳清遠。
他先放下手裡拎著的包,上前拔掉北山的輸液管,觀察後得出結論,「情況好些,起碼脫水是止住了,今天只能掛這麼多藥水了,現在讓小貓吸會兒氧,如果情況不惡化,問題就不大了。」
徐笑之消化著柳清遠的話,坐在那呆呆地點頭。
柳清遠看到眼前失魂落魄的小人,嘆了口氣,隨後,身高腿長的醫生蹲在了她面前。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了徐笑之的膝蓋,她猛地瑟縮了一下,眼神重新聚焦在一起。
「回過神了?」柳清遠用鑷子輕輕撥開粘連在她膝蓋傷口處的破碎衣物,「小貓現在好些了,聽懂沒,你膝蓋這樣了不知道喊疼的?」
藍色牛仔褲的膝蓋處已經洇成了血色,一大片血色的擦痕,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結成了一道道血痂,看起來駭人的很。
眼看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柳清遠索性單膝跪在了原地,用棉簽蘸了碘伏準備給徐笑之消毒。
「唔,」徐笑之偏過身去,「柳醫生,不用這麼麻煩的,我自己來就好。」況且這樣的動作她也實在承受不起。
柳醫生早就預料到一般,一隻手已經放在了她的傷口上方,按住了她的腿,「不想疼的話別亂動。」
「嘶!」蘸著藥水的棉簽冰涼,一接觸到傷口,便傳來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覺。
徐笑之側過去的身子被掰回來,她低頭,瀑布般的黑髮垂下。
髮絲淺淺觸碰到柳清遠,他的動作逐漸輕柔起來。
濕潤的棉簽輕輕擦拭去膝蓋處的泥污,露出了白皙皮膚下的一大片烏青。
柳清遠皺眉,「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徐笑之也委屈,「就是不小心在石頭上摔了一跤。」
柳清遠動作一頓,聲音沉悶,「你現在在做什麼?」
就算在郊外工作,也不會在深山老林里,怎麼會摔了一跤,就把自己摔成滿身泥污的樣子了?
「嗯,就是在經營一家農家樂,沒什麼人去。」
「在北山區?」
「嗯。」
「農家樂……那歡迎我嗎?」
「嗯,啊?」
徐笑之一臉錯愕地抬起頭,只見柳清遠正擰著藥膏的瓶蓋,和自己對視上後,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那……那當然……是歡迎的了!」她磕磕巴巴地回答。
柳清遠眼底的笑意更甚,他脫下手套,掌心塗上藥膏後,才將掌心熨帖在徐笑之的膝蓋處,揉了幾圈後,才用無菌敷貼貼在傷口處。
「好了,傷口不能碰水,明天不要忘了換藥,」柳清遠剛把紗布收起來,就看到徐笑之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她乖巧地應著。
柳清遠卻沒打算放過她,「手伸出來。」
「啊?」徐笑之還沒反應過來,柳清遠便已經捉住了她的手,然後翻轉了過來。
她掌心細嫩的肌膚全都擦破,傷口處沾著髒污,滿是血痕。
[嘶,傷口好嚇人,我都為小主播感到疼,我們都沒發現,這個醫生怎麼發現的啊? ]
[醫生好像對小主播特別關注哎! ]
[雖然我也很擔心北山,但是該說不說,咳咳,我有點磕是腫麼回事? ]
[啊啊啊啊,終於有人懂我了嘛,好磕好磕,這曖昧流轉的氛圍,這眸中含情的相處,我好愛,導演呢,看到了沒有,就按這個給我狠狠地拍! ! ! (再說一遍,沒有不擔心北山的意思) ]
徐笑之也看到了彈幕,沉寂重複的彈幕突然混入了幾條格格不入的,分外顯眼。
她的臉頰上突然升起兩團粉紅色的雲霧。
[呀,小主播害羞了! ]
[哦吼吼! ]
徐笑之忍不住努起嘴,憤憤不平,她哪裡是害羞,她這是熱的!
柳清遠用碘伏給她擦拭手上的傷口,看著嚇人,但比膝蓋處的傷口淺很多。
徐笑之吃痛條件反射地抽回手時,柳清遠的大掌握緊了她的小手,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將她的手包裹住。
但只一瞬,她不再掙扎後,柳清遠立即放開。
「好了,要注意衛生,別再摔進泥里了。」柳清遠放下手中的東西,用手背揉亂她的頭髮,毛茸茸又滑順的腦袋一直在他的眼底,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徐笑之立馬反駁,嘟嘟囔囔地說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