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陸欻然止住笑,乾咳了兩聲壓住舌尖兒上升騰起來的笑意,「你——那個朋友,想跟那個女生在一起還是怎麼著?」
「我也、他也說不清。」周玄朔頓了頓,「就是覺得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算了。」
陸欻然沒憋住又笑了一下,「怎麼著?還想讓人姑娘負責?」
「也不是吧。」周玄朔說不清,左手手肘抬起,遮住眼。
「那你這朋友也要搞清楚,是想再跟那人睡幾次,還是想跟那人在一起啊。」陸欻然翹起二郎腿,一整個情感專家的模樣侃侃而談,「要是就是想再睡兩次,那簡單,你們第一次怎麼搞上的,再暗示幾次就行。要是想談戀愛,那就要把這種畸形的狀態拖回正道上啊,走大路才行。」
「大路?」周玄朔坐直身子,「比如?」
「找她約會,陪她逛街,帶她吃飯,送她禮物,跟她告白。」陸欻然瞥了他一眼,「這你能不知道?」
都是追尋常姑娘的陣仗,周玄朔不帶琢磨的,都覺得鍾嬈不是喜歡這些事的人。可能對她來說,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睡他兩次。不是,是他睡她兩次。
不過陸欻然也沒說錯,要是想回答正常流程上,無非就是用心追求。
周玄朔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一拳捶在陸欻然身上,起身就走,「謝了。」
除了郵箱,周玄朔沒有鍾嬈的任何聯繫方式,準確的說,他甚至都沒有見過鍾嬈拿出手機的樣子。
鍾嬈像是一陣風,沒有形態,也無法被任何東西框住,沒有來處,也看不到歸處。
周玄朔只能反覆地催促代駕開得再快一些,他怕自己還沒趕到鍾嬈就走了,從他的手中倏然溜走,甚至連帶緩衝期都不給他。
好在,她還在。
鍾嬈還沒睡,客廳還是白天他走時的樣子,甚至凌亂的沙發還明晰地展示著從前發生過的曖昧的一切,看得人一陣眼熱。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個邀請他進來的動作,周玄朔往前走了一步,發現白天落在這兒的一盒煙都被她抽完了,菸頭菸灰散亂地鋪在茶几上,就捱著她的畫稿。
「你還沒睡?」他問了句顯而易見的廢話。
鍾嬈點點頭,沒有招呼客人的自覺,又窩回了沙發邊上,「下午去找你的時候,剛睡醒。」
周玄朔跟在她身後,瞥見茶几上的稿子好像還是下午的那張,她擦擦畫畫的,好像沒什麼進展,「沒靈感?」
鍾嬈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平淡直白,又暗藏勾子,她突出點猩紅的舌尖潤了潤乾燥的唇,「嗯。」
周玄朔嘆了口氣,轉身從冰箱裡給她拿了瓶水,就好像他是主人而她才是客人,「喝吧。」
鍾嬈喝水的動作極其隨意,邊喝邊漏,從嘴角淌到下巴又滴落到睡衣的領口。她是真的渴了,一瓶水下肚,上半身的睡衣濕了大半,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露出裡頭玲瓏的輪廓。
周玄朔瞥開眼,喉嚨發緊,下午那次太盡興,但只有一次。作為一個正常且禁慾了許久的男人,這種體驗是會讓人食髓知味的。他咳了兩聲,努力把又要歪掉的局勢往陽光正道上發展,「我來找你看電影。」
「現在?」鍾嬈懶懶地往茶几上一趴,原本乾涸的菸灰全被她撲在了領口,和黏糊糊的衣服洇成一團,她渾然不覺,側頭直勾勾地看著他,「我不想。」
這次周玄朔確定了,她確實在釣自己。
「你想幹嘛?嗯?」周玄朔啞著聲音問她,一隻手已經在解自己襯衣的扣子,「是想這樣嗎?」
「嗯。」鍾嬈滿意了,支起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動作,評價道,「不錯。」
解到最後,解扣子的人已經失了耐性,大手一揚直接扯掉了剩下的半邊。鍾嬈撲了上去,解渴似得含住男人的下唇重重地吸了兩下,吸得兩人紊亂的呼吸里都帶著喘。明明他還一個手指都沒有碰她,酸麻還是順著她的尾椎一寸一寸地往上爬,侵蝕了她大半邊身子。
「去……去床上。」
「你是對床有什麼執念嗎?嗯?」周玄朔手往她的衣服里探,呼吸打在她的唇邊,「不喜歡在這兒?」
鍾嬈發出點哭聲,腦子裡靈感太多,她有點控制不住,「在這兒,我總是想推開你去畫稿子。」
周玄朔笑了,橫抱起她,往屋裡走去。號角拉響的那刻,他極盡溫柔的問她:「做我女朋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