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還有一天的時間,也不急。他讓她站在這兒別動,她就乾脆不動了,找了塊乾淨的雪面坐著等他。
沒多久,江景行從拐角處出現。
他是跑著過來的。
尤皖聽到他的喘息聲,站起來迎他。
江景行抓住她的手肘,握得很緊。
「好巧哦。」尤皖對著他笑,「竟然遇到了。」
江景行眼睛眯起來,也笑,「我在那邊聽到你跟別人說hellothankyou了。」
「他們說的話我不懂,但是看他們挺友善的,就回應他們。」尤皖晃了晃示意他放開手,拍了拍羽絨服後面的積雪,「走吧。」
江景行「嗯」了一聲,兩人肩並肩地開始尋找出口。
走著走著,尤皖閃過一絲念頭,問他:「這是不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第一站有雙人約會但是兩人沒碰到,第二站都是群體約會。除了酒吧那晚短暫地看了看Z市的城牆,這好像確實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約會。
「好像是。」江景行笑著說。
他發現跟尤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帶著笑的。
「那我們今天是不是要好好慶祝一下。」又是一條死路,尤皖掃了下四下的雪牆,突然有點後悔進來,「早知道不來玩這個了,不知道還要被困多久。」
江景行嘆息著「嗯」了一聲。
「不過不進來不一定能遇到你。」尤皖又領著他往另一邊走,「你為什麼進來這裡面啊?」
因為以為來的會是其他人,以為你會選擇那顆喉糖,所以才想到通過迷宮躲起來,到時候走出去直接回住處,說沒遇到人。
這樣就能躲過了。
這個理由當然不能直接在鏡頭前說出口。
江景行說:「對迷宮感興趣,所以就來了。」
尤皖點點頭,默默記下來,江景行喜歡玩迷宮。
江景行看她不說話,轉而問起其他問題:「你怎麼沒選喉糖?」
尤皖心裡敲響警鐘,通過颱風留宿的事情她已經發現了,江景行本質上是個粘人精加醋罈子。
這題要是答不好,他估計又要冒一陣兒酸水了。
「因為我聰明。」又是條死路,尤皖開始憑藉直覺轉身,「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選擇那麼明顯的東西吧。」
江景行看她又繞進了剛剛走過的死路,扯住她指了指另一邊,「走這。」
尤皖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出兩條路有什麼不同,但還是信任地跟著他走。
「那怎麼會選擇鋼筆。」江景行繼續問。
尤皖挑了挑眉,還是決定坦白,「我沒選啊,鋼筆是剩下的。」
所以她不是猜到了鋼筆是他,所以選擇了鋼筆,而是讓別人先選,自己拿了剩下的鋼筆。
江景行心裡有點複雜,又氣又覺得好笑,還有一絲竊喜,覺得自己運氣好。
尤皖看他露出點笑意,沒有因為自己的話有任何生氣的模樣,感嘆道:「所以說我運氣好啊。」
江景行勾起嘴角,「不是,是我運氣好。」說著,他看向她:「鋼筆在身上嗎?」
尤皖從口袋裡掏了半天,才掏出來給他。
江景行摘下手套把鋼筆的筆蓋打開,尤皖才發現裡面竟然不是鋼筆筆頭,而是一支小型的錄音筆。
尤皖接過來看了看,抬頭看他,「所以其實你也給我留了暗示。」
江景行點點頭。
他也怕萬一她猜不到,錯過了,還是儘可能給她留了暗示的。
又往前走了點,尤皖忍不住開口問:「喉糖是誰的呢?」
江景行停了下,正色道:「沈昱瑾。」
在看到沈昱瑾把喉糖上交作為約會信物時,江景行心裡是有些怒氣的。
沈昱瑾想誤導尤皖喉糖是他的?
這個猜測讓他有些心煩。
好在尤皖最後沒有選擇喉糖。
江景行是冷淡的人,不會僅憑相處幾天,就能和其他人成為稱兄道弟的朋友。但從心裡來說,他不願用惡意去揣測別人。
沈昱瑾的心思,颱風的那幾天裡江景行隱有察覺。
江景行也看到了沈昱瑾的猶豫,或許他理性上明白那種掙扎,但感性來說,他有些不恥。
周玄朔尚且能稱為對手,陸欻然也能蹦躂兩下。但沈昱瑾連上場資格都沒有。
沈昱瑾不敢去真實地面對自己情感的糾結,一直理不清,反倒一直糾結。
哪怕他真的理清了,他也不敢真的去對尤皖表露什麼。
因為丁語,尤皖都會厭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