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行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再回來時已經換上了長袖的外套。
尤皖正蹲在下層的冷凍櫃前往外拿菜,江景行站在她身後把她拿出來的食品袋一一放在櫥柜上。
電應該是停了有一會兒了,菜的塑封袋上都沾上了化開的水,流了尤皖一手。
她的手碰上江景行的手,指尖相交,一片濕熱。
尤皖觸電般的收回手,江景行像是沒察覺到,看冷凍櫃被她掏空了,「還有嗎?」
「沒。」尤皖眼神飄忽著起身。
兩人把肉放進洗菜台里,收拾了一下。
窗外的雨好像更大了,窗戶似乎都在漏風,尤皖打了個寒顫。
江景行看著窗外,「這次來是想邀請你去J市的。」
「啊?」尤皖有點震驚,「你家?」
江景行遲疑著點點頭,「不是陳家,是我真正住的家。」
Z市城牆上江景行的那句「狗血劇情」還歷歷在目,尤皖看他的意思,猜他可能是要給她說那些秘辛了。
尤皖想了想,鄭重地說:「其實不用。」
江景行看她,「什麼?」
「就是你家裡的那些事,你不願意說的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告訴我。」尤皖斟酌著措辭,怕他誤會自己的意思,「我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想知道。就是我們現階段,還是在往戀愛這件事情上去,我們還在彼此接觸、了解。」
尤皖看他眼神暗了下去,又覺得自己嘴很笨,好像說錯話了,繼續找補,「在這個過程中,我接受你不告訴我這些。但是如果以後我們往前再走一步,我會主動問的。」
屋裡很黑,唯一的光源是尤皖擱在餐桌上的手電筒,虛虛地照著兩人的背影。
她的語氣很輕,帶著點因為珍重而帶來的慌亂,眼睛卻亮亮的,很堅定。
她的意思江景行懂了。
因為認真,所以決定更慎重地對待他的一切,接受他暫時的不想說出口。
江景行喉頭滾動,往他她身邊邁了一步,低下頭,呼吸打在她的臉上。
「可以親你嗎?」
這個……
為什麼要問呢?
親就親啊。
尤皖睫毛顫了顫,小聲地「嗯」了一聲,把臉湊得近了些。
江景行彎腰,鼻息打在她的臉上,帶起尤皖一陣顫慄。
但等了許久,這個吻最終還是沒有落下來。
江景行雙手按住她的肩,將她轉了個方向,「回去,睡覺。」
尤皖迷迷糊糊地,帶點不滿地吐槽:「搞什麼啊。」
江景行也不解釋,推她進了房間,反手關上她的門,「下次。」
下次一定?
你看b站呢?
尤皖躺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
她和江景行就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了,如果親了,是不是就算是男女朋友了?
想著想著,尤皖睡著了,夢裡兩人變成了啄木鳥,互啄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尤皖臉還有點熱。
她摁了摁開關,電來了。
換好家居服出去,沈昱瑾和江景行在廚房做飯。
「早。」尤皖跟他們問好,「要幫忙嗎?」
沈昱瑾搖搖頭,「不用,用昨天剩的湯煮麵,很快。」
江景行看她神色不自然,沖她頷首,「早。」
尤皖擺著手臂走到客廳的陽台,把窗玻璃推開一個小小的縫。凜冽的風呼嘯著往裡鑽,尤皖趕忙拉上窗。
風越來越大了。
業主群里有人說小區花園的兩棵樹被風吹得攔腰折斷了,提醒居民們注意安全。
陸欻然也洗漱好走出來,自覺地洗好餐具擺在桌上。
面也好了,一人一碗麵,三四塊排骨,兩塊藕,一個雞蛋。
配上鄰居阿姨送的酸蘿蔔和酸豆角。
香。
沈昱瑾來得急,什麼都沒帶,他這次回學校原本是要給論文收尾的,隔絕在家也要工作。只能借了尤皖的電腦遠程跟同組其他人一起分析數據。吃過飯就鑽進了屋裡。
三個閒人又開始鬥地主。
昨晚忙忘了,尤皖臨睡前沒登陸帳號,牌打著打著,突然想起了給自己發私信的女孩。
周末了,她是不是應該給自己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