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尤皖沒有去深究江景行為什麼不對外坦白自己的身份,普通人尚且有難言之隱,像這樣的大家族,總有些難以對外人道的秘辛。
這次如果不是事發突然,他估計也不會這麼早暴露他的身份。
下午兩點半,飛機停靠在B市國際機場。她想了想給江景行發了條信息,說:「謝謝。」
雖然尤皖心裡還為那句「想我了沒」有些懷疑,但脾氣她也發過了。江景行的真心,她真切地感受到了。
這樣的男人,會是三心二意的人嗎?
等這件事情解決,尤皖要親口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那邊很快回了個電話過來。
「你到了?」江景行問。
尤皖聽見他的聲音帶著嘈雜的回音,像是是在車裡,「對我到了,你在開車嗎?注意安全。」
江景行「嗯」了一聲,「剛出發回Z市,你的行李蔣珞和古木子給你整理好了,別擔心。」
尤皖聽他說在開車,又說剛剛出發,腦子裡閃過上山時陡峭的懸崖和彎曲的路,叮囑他:「好好開車吧,我掛了,今天謝謝你,不然我現在應該還在機場乾等,還沒上飛機。」
江景行低笑了一聲,揶揄道:「沒事,富二代嘛,沒個私人飛機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富二代。」
他雖說的輕巧,但尤皖想起年輕工作人員說的那句「少爺專門求了老爺」,和他隱藏的身份,覺得應該是不容易的,真誠了的又道了聲謝。
江景行那邊有片刻的安靜,過了會兒,尤皖才聽見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在追你啊,客氣什麼。」
尤皖臉色通紅地掛斷了電話。
A市正處梅雨季節,尤皖參加綜藝之前通知家政阿姨休息半個月。
這次回來的突然,她一推開門只覺得整個屋裡都散發著霉氣。
顧不上別的,尤皖先從書房裡找出用黃色文件袋密封好的文件,又登上了原主的校園網帳號,把每學年的成績單下載了下來。
不知道會不會用上,她先一一找到。
還沒來得及搜尋更多有用的東西,電話響了,是一個來自S市的陌生號碼。
S市是尤皖讀大學的城市。
尤皖接聽,那邊傳來一聲溫婉和藹的中年女性的聲音。
她說:「喂,是尤皖同學嗎?」
尤皖聽著這聲覺得熟悉,還來不及的從記憶搜尋這人是誰,那邊又說:「我是喬老師,在網上看到了你的消息,你需要幫助嗎?」
喬老師。
信息已經觸發,尤皖不用多思考就從腦海里翻出了和喬老師有關的記憶。
這個喬老師是尤皖大學時期的輔導員,因為尤皖沒有父母,憑藉自己的努力從鄉村中學考到大城市,所以喬老師對她非常照顧。
尤皖初入校園,什麼都不懂。
報到當天,是喬老師把尤皖送到了寢室,看她沒有床鋪蓋褥,還從自己家拿來了一套乾淨的讓她先用。
後來尤皖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繼續上課,也是喬老師拒絕了她的退學申請,堅持給她辦了休學,保住了她的學籍。
尤皖心存感激地說:「謝謝老師,暫時不需要了,我手上的證據足以回擊他們了。
喬老師連聲說好,囑咐尤皖:「什麼時候能回來上學了,跟老師說,老師很期待你回來。」
「謝謝老師。」
一通電話,尤皖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原主,其實並不是沒有人愛你。
她開始一點一點收集整理原主之前保留的資料,為最後的反擊做足準備。
這一仗,她必須打贏。
時間越久,網上的輿論發酵也愈發厲害。
距離尤皖說24小時之內不道歉就起訴,只差最後五分鐘。
大批網友開始在尤皖帳號的評論下叫囂:
「裝死幹嘛?出來回應」
「看來是不會告了。」
「散了散了。」
尤皖帳號的登錄狀態一變,綠了。
顯示此用戶在線。
這次,尤皖依舊是發了兩條內容。
第一條,是江景行半小時傳給她的一份還未道歉的名單。
江景行自己給她找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