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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姜坐在酒窖案几旁敲打著算盤,牆上的鎏金竹筒又少了些,她正在想辦法處理掉一些陳年舊帳。
蔣昊之派人送來了請帖,要她過蔣府議事,這是頭一回如此明目張胆的邀請,她不知道這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上一秒把她抓住丟進冰窖要凍死她,下一秒又親自把她救出來告誡她。
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男人,她實在是猜不透,也不想猜透。
她出現在蔣府時,一眾奴僕都頗為驚訝,郎君並沒有邀請過任何女子來過。
一名隨從領著裴姜直入蔣府書房,蔣昊之此時正在棋盤那獨自下棋。
「裴娘子來了,請坐。」他笑著招呼裴姜落座,還親自給裴姜倒茶,又命人奉上點心。
「蔣郎中今日如此雅興,未知要兒前來所為何事?」裴姜聞著一陣獨特的藥香味,瞥了眼案几上的鎏金香爐。
「安祿山的女兒嫁到了崔家,你知道嗎?」
「全城皆知。」
「局勢緊張,你得罪安祿山後日子不會好過,金樽會很快就要完蛋,那你對東宮也毫無價值可言...」蔣昊之說這番話的時候依舊滿臉笑容。
裴姜看著他,插話道:「那蔣郎中有何建議?」
「我若提議娶你為妻,方便日後繼續掌管金樽會,你意下如何?」蔣昊之抿了口茶,嘴角上揚,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第11章 :替死鬼
裴姜被蔣昊之的話嚇得沉默了,這個男人喜怒無常,陰險狡詐,此時居然提議與她假成親,定是居心叵測。
「多謝蔣郎中好意,但是,兒拒絕。」裴姜知道自己腹背受敵,若與蔣昊之假成親,東宮這邊的問題便能暫時解決,但這樣一來,等於把自己後背都交於敵人了。
「可惜可惜,還想著能和裴娘子做一對怨侶...」蔣昊之一臉惋惜地搖著頭,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失望。
「蔣郎中邀我來府上,就是商量這事?」裴姜雖然對自己身世有了了解,可當年祈王府血案還有待追查,眼前這個男人或許能幫她。
「對呀,我思量許久得出的唯一辦法,可惜裴娘子你瞧不上我,可惜了。」
蔣昊之苦笑著,但是眼神卻透露著複雜之色。
「唯一的辦法?」裴姜覺得他在嚇唬自己,而且這與安祿山之女嫁到崔家又有何關係,他方才無故提起。
「崔留守派人盯著你,你可知道?」
「嗯...」
「那個男人說不定早知曉一切,只是按兵不動,隨手可以把你抓起來關進留守署。」
蔣昊之這些日子以來,故意被雷萬然或者崔雲舟的暗衛跟蹤,讓他們掌握自以為掌握的情報。
特別是雷萬然,在他身上可沒少花功夫,可蔣昊之的去所不是酒肆就是平康坊那些煙花之地,並沒有任何破綻。
至於崔雲舟的暗衛,水平高一些,居然能跟蹤他夜訪東宮,但這也是他故意露出行跡讓對方跟上的。
「難得裴娘子來我府上,要不留下來用膳?」
蔣昊之話鋒一轉,笑盈盈地發出邀請。
裴姜本想拒絕,可依然想在這個男人口中探聽祈王府的事,便應了下來。
蔣昊之隨即命下人準備宴席,還讓婢女換上新的檀香。
裴姜裝作不知,畢竟那種不知是何種味道的藥香味,是蔣昊之獨有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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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大人,那夜東宮的兇手抓到了。」雷萬然整理了一下衣襟,得意地向主位的崔雲舟匯報導。
「在哪抓到的?」崔雲舟抿了一口苦丁茶,看著這個自以為立下大功的下屬。
「城郊,下官的人連日來在城裡收集信息,打聽到有人出手一塊名貴的玉佩,此玉佩乃東宮之物,按照線索盯上了那人...」
雷萬然說完,指了指桌上木匣里的玉佩。
崔雲舟看了眼前的玉佩一眼,「那兇手認罪了嗎?」
「這、還沒,想必得嚴加拷問!」
雷萬然可不擔心那人不認真,打唄,又不是沒這方面經驗。
「那你可知,那人,是安祿山的手下?」崔雲舟再次抿了一口茶,把木匣蓋上,看著面露驚訝的雷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