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能徹底扭轉前世,區區以身犯險,又算得了什麼。
馬車備好,上去之前漆陶終於回來,卻眉心微蹙,面有難色。
「娘子,聖上在政事堂和諸位長官議事,外頭防守重重,任何人都不得入。」
「言曹大監也被攔在外頭,奴婢拜託他一結束立刻通報。」
「好。」蕭芫頷首,「你留下來,至多一刻鐘,若還是無法通報,你便闖進去。」
漆陶:「奴婢記住了。娘子,太后那邊可要據實以告?」
「不必。」
餘音未落,衣袂飄飛,馬車隨著一聲令下,軲軲向前。
蕭芫自然知曉此事瞞不過姑母,但姑母坐鎮宮中,早知道一刻便早焦灼一刻,倒不如晚些。
且鳳翎衛專護姑母安危,她借走的已經夠多,餘下的不能再動了。
行至朱雀大街,暗衛來報調兵之事已然妥當。
事出緊急,去辦的人兵分兩路,此刻禁軍先行出城,原菁莘在後正在遣兵。
麻煩的是原將軍也在宮中政事堂,主帥不在,哪怕身為少主有此權力,也少不了多費些口舌。
蕭芫凝神盤算。
此去最差的情況,便從頭至尾都是背後之人的陰謀。
京畿兵力,除了京內南北衙的禁軍就是京郊的駐兵,就算當真是賊匪倭寇領兵威脅皇城,她如此安排,也是萬無一失。
而最好的情形,便是那宣碧山上當真只有蕭若一人。
而她貿然下令出兵,事後朝堂上定有人問責,此等後果,與虛驚一場相比也不算什麼。
出城門時,鳳翎衛前來會和,為首者入馬車拜見。
蕭芫看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問:「你與胡媼是何關係?」
暗衛低頭,恭敬道:「回蕭娘子,屬下是胡媼的遠房族弟,不過並無往來,胡媼不知屬下存在。」
蕭芫嗯了一聲,讓他下去。
姑母的鳳翎衛,她自然相信。
宣碧山風景秀麗,巍峨壯觀的奇山峻岭間,不止粗獷的草木松柏,亦有婉約雅致的小橋流水、亭台樓榭盈盈而立。
秋日的山間層林盡染,從初秋到深秋,由碧綠到枯黃,錯落間每一時的風光皆不盡相同。
京中世家的郎君女娘,每到這時,最附庸風雅的事便是來宣碧山踏秋。
今日也是一樣,沿途往上,時有誦詩嬌笑聲傳來,隨意一瞥,不是才子佳人,便是成對的郎君,或成團的女娘愜意聚會。
暗衛皆在暗處,蕭芫身後只有幾名武婢,倒顯得頗為合群。
京中無人不識她這位未來的中宮皇后,是以走了一路,也應了一路的寒暄,妙語疊成多姿多彩的音符,嘰嘰喳喳地熱鬧非凡。
蕭芫前腳言笑晏晏,後腳便讓人挨個兒走近那些郎君娘子,委婉勸人暫且下山。
大多和顏悅色地應下,少數面有不忿,悶悶不樂,待人走了抱怨:「這宣碧山還是她的不成,連讓人觀賞一二都不行了?」
旁邊一位郎君聞言輕笑。
「這位小娘子還真說對了。
這宣碧山,本就歸屬皇族,蕭娘子年幼時大才,望著這座山,驚嘆之下做了首詩,太后殿下一高興,便將這座山,送給了蕭娘子。」
那小娘子哼了一聲,不服氣,「我為何從未聽說過,莫不是你胡謅的吧。」
郎君又笑一聲,搖搖頭,撫袖而去。
小娘子一怔,忙追趕上去,不依不饒,「哎你笑是什麼意思,嘲笑我嗎,你別走,給我說清楚!」
迢迢山路正上方,五角攢尖贅山亭內,蕭若聽著底下的歡聲笑語,面容有一剎扭曲。
忽然笑出聲,回頭。
「我這一生,當真可笑,傾盡全力想要擺脫的,卻到這個時候,都擺脫不了。」
連選的地方,都是屬於她蕭芫的地方。
蕭芫緩緩拾階而上,立在亭洞門口,目光沉沉,如山壓抑。
流著同樣蕭氏血脈的姊妹,仔細看時有三分相似,可姿態儀容,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蕭芫勾起的唇角沁著淡淡的不屑。
哪怕有前世那一遭,單單蕭若,也依舊不配被她放在眼裡。
「那是因為你蠢,因為你不敢反抗。」
明亮的聲線平鋪直敘,漫不經心。
「說吧,你的消息。」
「你憑什麼這麼說!」蕭若一聽,應激地駁斥,呼吸不穩,「蕭芫我告訴你,我今日敢將你約出來,敢站在這裡,就已經是最大的反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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