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方知。
原來,心中會有這樣的情感,會不由自主,會摒棄所有只由心而發,且眨眼便至極致。
無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她湊到他眼前,眨眼,「李晁,你是傻了不成?」
「怎麼就知道笑啊。」
拍拍他的腦袋,「你可不能傻,你傻了,朝廷怎麼辦,姑母怎麼辦啊?」
他抱住她,問:「那你呢?」
「我?」
「若我有事,你會如何?」
他不想再想什麼謹身,什麼持重,只想確定一些,再確定一些。
蕭芫抿唇,故作思考。
一會兒,肯定道:「如果你傻了,我就把以前你欺負我的全都加倍欺負回來,然後想怎樣就怎樣,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說完不懷好意地笑,有恃無恐的模樣。
他將她的唇堵住,很深很深,讓她的眸又泛起失神的水光,低聲喑啞:「再給你一次機會。」
蕭芫迷濛望著他。
月輪高懸樹梢,為他的發鍍了一層霜,可俊肅的面容卻是暖的。
是燭光燃燒自身的掩映,是火紅的鳳凰花不留餘地的綻放。
義無反顧。
聽他再問一遍,她不再笑了,似水的眸中漸漸泛起哀傷。
「我會死的。」
手臂摟在他的脖頸,將自己埋入胸膛,哽咽著,「李晁,若你出事,我也會死的。」
若他出事,對這個位子虎視眈眈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和姑母。
下場,只會比前世更加慘烈。
她本不足惜,可姑母不行。
攝政皇太后之所以是攝政皇太后,是因為有一個幼帝,若沒有,縱是天大的本事,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幾乎所有的肱骨之臣皆是正統的堅定維護者,一旦李晁不在,他們會立刻打著為國安穩的旗號要求另立新主。
如此,豈非正中暗處某些人的下懷。
不然,從小到大,為何有那麼多次的刺殺。
千百年來的滾滾車輪中,女子的地位從來無法與男子相抗衡,縱然是皇太后,也無法例外。
「不會的。」
李晁一下抱緊她,聲線有隱約的顫抖。
「不會的。便是我死,也定會護你無恙。」
他不允許她這樣說,不允許她有這樣的念頭。
鬆開,捧住她的臉,要她看著他的眼睛。
「蕭芫,你記住,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應好好活下去。」
「我在一日,便會護你一日,哪怕不在了,也會為你留下足夠生存的籌碼。你想,有那麼多朝皇太后,便連母后也一樣。」
蕭芫的眼神里,懵懂中氤氳著茫然。
他在……說什麼呢?
說以後嗎,那麼那麼久遠的以後,他以為她說的意思……是他老死之後,她會為他陪葬嗎?
他怎麼,一下就想這麼遠啊。
他們還沒成婚呢,她連皇后都沒有當上,怎麼一下子,就太后了呢?
有這麼咒自己的嗎?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李晁皺著眉頭,嚴肅得過分。
蕭芫愣愣點頭。
「那記住了嗎?」
蕭芫再點點頭。
又被他抱緊在懷中,慢了半拍,蕭芫才真正回過味兒來他所說意味著什麼,悄悄勾起了唇角,也抱緊他。
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她好像,一下擁有了太多太多。
今生,便應這樣一直下去。
她成為他的皇后,等到老了,可能他會先去,也可能是她。
但都沒關係,那已是圓滿的一生。
盡情相擁,盡情親吻,十指交握,衣袖纏在一處。
火紅如雲的花樹下,他為她抓來了好多好多螢火蟲,她一把握住好幾隻,藏在裙擺,藏在袖中,在他面前肆意地起舞,舞得不成樣子,但螢火升騰間,已是世間最美。
足跡踏過一整片樹林,她撒嬌要他爬樹為她摘下最大的一朵,他縱容應承。
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蕭芫佯作生氣,道小時候她爬樹被他告狀,姑母罰她抄經,抄得手都痛了好幾日。
李晁以一吻聊作歉意,任由她使壞支使,將從前她想,但他不許的事通通做一遍。
可惜她太過得寸進尺,最後被忍無可忍地壓在粗壯的樹幹上,兩隻纖細的皓腕被大掌一把攥住,扣在頭頂,荼蘼的鳳凰花接連不斷地落下,點綴在她發間,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花瓣漸漸碾碎,和紅梅融為一體。=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g1.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