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大長公主不是說他們要走嗎?」
結果這兩個人留下,趁夜抓緊時間行這樣無媒苟合的勾當嗎?
蕭芫想想清湘平日裡自詡清高的模樣,便覺得膈應得緊。
李晁攬著她往前,嗓音還有些沙啞,「今日只有大長公主回了京,端王明日才會由翊衛送回道觀,清湘郡主以身子不適為由留宿一晚,也是明日方回。」
蕭芫:……
果真厲害,支開了長輩,正好成全這一夜的露水姻緣。
蕭芫:「清湘郡主便罷了,她隨大長公主來,那端王是用的什麼緣由來的重明寺?」
李晁冷然道:「為生母供香祈福。「
蕭芫:……
嗯,只能說,著實是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蕭芫嘲道:「之前請大長公主替他問淑太妃安,現在又來寺中為生母上香,他可當真是個孝子。」
孝得十分平均,一點兒都不厚此薄彼。
「當心。」李晁帶著她停了一下。
蕭芫這才看到,再往前的路,是由一個個石塊分散拼成,石塊與石塊之間隔得不遠,但確實要小心足下。
她不再開口,專心看路。
為了她能看清楚些,他特意將燈伸遠,且壓低了些。
行至半途,眼前終於亮了,抬眼,看到盡頭的禪院燈火通明,門口一路都有人提燈而立。
言曹丹屏眼尖地看見他們,忙小跑過來,一人一個接過了燈籠,於側前方引路。
直到入了禪院,她想回側面廂房時,他鬆開手,腰間一陣空落落的涼意,才反應過來,她竟由著他攬了一路的腰。
「芫兒。」
下人都在,他這樣親昵地喚她,讓她不由心頭一跳。
回眸,他於燈火闌珊處凝立,仿佛已守候許久,「側邊廂房久不住人,正房有里外兩張榻,今夜暫且在正房忍耐一夜,如何?」
第35章 疼痛
蕭芫愣住, 一時無所適從,看向丹屏。
丹屏:「娘子,廂房是乾淨的, 只是有股陳味兒,奴婢熏了香,可總覺著還殘存著點兒。」
陳味兒?
蕭芫蹙起眉心,有些嫌棄。
李晁已經向她伸手。
蕭芫無奈, 知道她不應,他便要過來拉她了。
便靠近一步, 主動將手放入,「那我睡哪兒啊?」
他拉她進了屋,「你睡裡間,我睡外間。」
所謂外間裡間,也不過是隔了一道屏風。
夜已深,李晁先退出去, 將地方留給蕭芫沐浴盥洗,待她上了床榻放下床幔, 他方進來。
蕭芫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刻意放輕了動作,也並未喚其他人服侍,聽著簡單鋪了床榻後, 便沒什麼動靜,應是歇下了。
過了一會兒,外間留的一盞燈也滅了。
今夜無月, 屋內暗下來時伸手不見五指, 他與她沐浴後的香氣融在一起,屬於他的龍涎香味在鼻尖越來越濃。
蕭芫翻了個身, 背對著他的方向,心被一種莫名的漣漪烘在半空,睡意遲遲壓不下來。
臨近夏日的春夜有些燥熱,蕭芫從被衾底下探出一條腿,褻褲被她蹭上去半截,露出柔膩白皙的肌膚,骨骼纖細玲瓏,透著粉意。
迷朦中蹭蹭枕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有些不安穩地沉入夢鄉。
夢裡依舊光怪陸離,很多場景摻雜在一起,可好像無論眼前是什麼,腰間都有股被壓迫的感覺,像是他攬著她的腰,一直不曾鬆開。
到了後半夜,夜空轉晴,露出了蒼月朗星,一隅灑在外間的榻上,李晁皺起眉,被心底一陣焦灼的惶然喚醒。
睜開眼,眸底很快清明,也聽到了讓他不安的源頭。
屏風裡側,幾重床幔之後,低不可聞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嬌弱痛苦得讓人一聽便揪起了心。
李晁翻身下榻,大步走過去,幾近慌張地掀開床幔,微弱的血腥味探入鼻尖。
透進來的月光冷霜一般覆蓋下來,蕭芫背對著他,身子蜷縮著細細發顫,呼吸凌亂不堪,擠出肺腑的悶哼帶著顫巍巍的哭腔。
「芫兒。」他俯身急切喚她,大掌底下的玲瓏肩骨不堪一握,觸手滿是冰涼的冷汗。
心猝然沉底。
蕭芫在夢魘中痛苦地掙扎,仿佛又被困在了前世的殘軀里,每時每刻都痛入骨髓。
直到有些發燙的溫度暖了後背,她像是被人抱起,激得意識上浮了些。
可隨之的疼痛驟然尖銳,她一下哭喘出聲,手死死摁上小腹。
痛連綿不絕,愈演愈烈,頃刻襲滿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