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菁莘卻道:「我才不要阿父替我挑,原將軍都親自開口了,難免有些人因為權勢上門,我要親自尋,而且要尋個真心的。」
「真心的什麼?是真心想當贅婿呢,還是真心心悅你呀。」蕭芫揶揄。
原菁莘搖頭晃腦賣關子:「自然……」
「嗯?」蕭芫眨巴著眼睛看她。
「自然是都要了!」原菁莘笑起來,「做什麼選擇嘛,若不是兩者皆有,我還不應呢。」
蕭芫也笑,「不錯不錯,我們菁莘這般好,自然得世間最好的郎子來配。」
話音剛落,漆陶進來換了盞茶,又放了兩盤點心,問天光這麼好,是否去御花園逛逛。
蕭芫正想應,原菁莘忽然撫掌,「對了,今日我進宮可是有正經事的,差些都忘了。」
蕭芫忽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聽得她道:「阿芫可不能厚此薄彼,聖上安排的課業那般用功,我囑咐的便拋到腦後不管不顧。」
蕭芫輕扯了扯她,「什麼事,逛了御花園再說不行嘛。」
原菁莘搖頭,「這可不行,都這麼久了,總得查驗查驗。」
蕭芫站起身,假裝沒聽見,「哎呀,我忽想起來岳伯伯前些日子寄了件明光鎧過來,價值不菲,好看得很,也不知過了幾日,它在我的庫中如何了。」
原菁莘明顯有些意動,不過她有殺手鐧,遂曼聲:「我這兒有個消息,想著你可能會感興趣,今日才特意入宮來見你的。」
消息?
蕭芫沒回身,但豎起了耳朵。
能是什麼消息,她這些日子關注的,不就是監察賑災之事嗎。
難不成……
「就是有關監察賑災之事。」
「不過你得答應,好好與我練幾招,我才告訴你。」
蕭芫忍不住了,狐疑看她:「你怎會有這個消息,難不成是原將軍……」
原菁莘挑眉,胸有成竹,「如何?應還是不應。」
蕭芫負隅頑抗,「有什麼消息我可以去問聖上,不然我這般辛辛苦苦地讀書,豈不白費了?」
原菁莘笑得得意,「這可不一樣。我猜有些消息,聖上若不到萬無一失是不會告訴你的。」
「可我阿父不同,他什麼都告訴我。」
蕭芫抿唇,掙扎地眉毛都擰了起來,腳底蹉著地,最終還是嘆了一聲。
「好吧,我應便是。不過若消息不值這般代價,我是不會認的。」
「放心,絕對物有所值。」
蕭芫:「你快說,到底什麼消息?」
原菁莘神秘兮兮,挨著她耳語:「我也是今晨才知的,我阿父得了密令,要送賑災監察之人前往黔方,你猜是誰?」
「誰啊?」
「即將兼任監察御史的中書舍人,鍾平邑。」
蕭芫震驚。
這是個怎麼也沒想到的人選。
鍾平邑位居中書省,和御史台八竿子打不著,況且之前本就代三品侍郎之職,現在又要離京去干八品監察御史的活,簡直就是……就是拿牛刀去宰雞。
可再想想,確實十分符合李晁的行事風格。
他在政事上總能突破常規出人意料,又讓人無法輕易反駁。
大材小用,那也是皇帝的事兒。既然之前的監察御史爭論不休,那便索性從其它地方調一個定然能幹成的人,一力降十會。
且鍾平邑背後還有戶部尚書,聽說他本人對水利之事也頗有心得,身為中書舍人跟在李晁身邊,可以說是朝堂上除了李晁,最了解此事前因後果的人。
這麼一想,他還當真是最合適的人選。
還是一個誰都想不到的人選。
道是奇兵也不為過了。
「已經定了嗎?」
原菁莘猜測:「還未放在朝堂上議,但既然密令都已發到了我阿父手上,估計很快就會有正式的旨意下來了。」
「好了,」原菁莘拉著她往外走,「消息都說完了,也該我查驗查驗你了。」
蕭芫有氣無力,如喪考批。
萬萬想不到,好不容易放的這半日假,是在自個兒宮裡的院子扎馬步練招式。
更想不到的,是渾身的酸痛還沒恢復,就又被硬拉出去為原將軍送行。
幕籬一遮,蕭芫捨命陪君子,從宮門一直陪到了京城的城門。
她都不知多久不曾走過這麼長的路了。
拿胳膊肘兒搗搗身旁還夠著脖子往遠處看的人,「該回去了吧,人都已經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