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可憐兮兮的叫了兩聲,隨後蜷縮在地上,瘦骨嶙峋,皮子包著骨頭,仔細聽還能聽見它肚子裡面發出的咕咕聲。
唐子衿於心不忍,將剛剛從宴會上拿來的小糕點擺到它面前。
可小貓的警惕心好像很強,它防備的看著她,又叫了兩聲,腳步沒有絲毫移動。
唐子衿嘆了一口氣,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和小貓保持一定的距離。
又過了一會,小野貓試探的伸出爪子,見唐子衿沒有動作,它便大膽起來,用爪子扒拉了一塊糕點放到自己的嘴邊,先用鼻子聞了聞,然後才用舌頭卷著吃,狼吞虎咽。
「你慢點,我這還有……」剛一說完,唐子衿似乎意識到了對方是只貓,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她無奈的笑了笑。
就這樣,貓貓一連吃了她五塊糕點後,一聲不響的就跑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前面傳來一聲嗤笑,唐子衿抬目而望,只見一位瘦高的黑衣少年斜倚在假山上,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盯著她。
剛剛餵貓太專注了,她竟沒發現前面站了一個人。
「少將軍?」她驚呼。
秦玄嘴角冷冷勾起:「你救了那隻貓可它卻不知感恩,真是白白浪費了那五塊糕點。」
這人什麼意思?唐子衿眼裡閃過迷茫,她不想跟他周旋,隨即準備起身離開。
可秦玄卻長腿一邁,直接橫到了她的面前:「我叫秦玄,你叫什麼名字?」
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行禮:「參見少將軍。」
面對她的疏離,秦玄目光有些發冷,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霸道又直接:「你叫什麼名字?」
唐子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回答:「唐子衿。」
「可有婚配?」他不依不饒。
唐子衿有些怒了,她掙開他,揉了揉自己發痛的手腕:「少將軍,請你自重。」
秦玄看著她:「唐姑娘,在下抱歉。」
唐子衿準備找準時機轉身就跑,哪知道被秦玄一眼看穿,他欺步上前,把她隔在他和假山之間,氣氛曖昧。
她臉色怒紅:「少將軍,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秦玄不輕不重的壓著她,把手放在她的後背,以免她的背被石頭咯到。
從這個角度,唐子衿只能看到他稜角分明的下巴,她深吸一口氣:「少將軍,我已嫁作人婦,夫君是平昌候府穆洵。」
「哦?」秦玄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唐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說完這句話,他後退一步,唐子衿打量著他,他漆黑的瞳孔中隱隱閃過一絲期望,只不過轉瞬即逝。
望著秦玄硬朗的面容,她搖搖頭:「不好意思,臣婦並不認識少將軍。」
秦玄眼睫掃下一片陰影,眼底陰鷙。
看著他不善的樣子,唐子衿轉過身飛快的跑走了,她一刻也不想面對這個瘋子。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秦玄神色恢復如常,沒關係,他們來日方長,就算她已經成親了那又如何,搶過來便是。
恍惚間,他想起了那一年,她還是個瘦瘦的小豆丁,卻把身上唯一的口糧給了他,她叫他「哥哥。」
「哥哥,別死。」
「哥哥,我這有吃的。」
「哥哥,醒醒。」
「……」
……
之後幾天,虞秋硯也開學了,顧淺淺又變得無聊起來,雖然有時候林霂會給她講很多邊關的趣事,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在兵場練兵,還有秦玄,一天到晚冷著個臉,像有人欠了他百八十萬一樣。
面對秦玄的態度,顧淺淺也不去熱臉貼冷屁股,兩個人有多遠隔多遠。
只是有一次,顧淺淺在院子裡面做風箏,她答應過開春的時候要陪虞秋硯一起放,索性就自己先做了起來。
她調著顏料,準備畫一隻兇猛的老鷹,就說巧不巧,她畫畫的手大力了一些,一甩就把畫筆給甩了出去,剛走到門口的秦玄眼疾手快的接住,可畫筆上的顏料卻甩在了他高挺的鼻樑上,好不滑稽。
顧淺淺看到闖禍了,連忙走過來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說著把手帕遞過去讓他自己擦一擦。
秦玄臉色很黑,他沒有接手帕,而是把手裡的筆塞到她的手上:「老將軍找你有事,要你去大廳一趟。」
顧淺淺還以為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原來秦玄來她這裡只是為了傳句話。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話已帶到,秦玄轉身就走。
……
等顧淺淺把這件事說給唐子衿聽的時候,想到秦玄鼻子上的那塊黑色印記,她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可唐子衿卻有些心不在焉,她搗鼓著手裡的花瓣,問了一句:「淺淺,少將軍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