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緊緊咬著嘴唇,臉色糾結。
顧淺淺疑問更重了,這顧憶柳絕對有事, 她語氣里故意帶上了幾分怒氣:「到底怎麼回事?」
小丫鬟怕了,言語間磕磕絆絆:「憶柳小姐昨……昨夜未歸。」
夜不歸宿?
顧淺淺真是想不到在古代這麼封建嚴苛的社會, 顧憶柳一個未嫁女還敢一夜不歸, 這要是傳出去,名聲怕是沒有嘍。
「堂妹昨晚沒回來你們不知道上報管家嗎?萬一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擔待得起嗎?」顧淺淺故作嚴厲。
其實她就是想知道顧憶柳出去幹嘛了而已。
小丫鬟一聽嚇得腿軟, 下意識又跪了下去:「是憶柳小姐不讓說。」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夜不歸宿的?」
「約莫三天前。」
哦?
顧淺淺笑了笑,昨晚進府的時候碰到顧憶柳帶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鬟,但今天小丫鬟卻出現在了這裡, 而她卻不知所蹤, 說明踏出王府的時候顧憶柳是獨自一人。
這小丫鬟估計也不知道顧憶柳幹什麼去了。
有意思。
顧淺淺隨後指著地上那攤難聞的粘液:「這是什麼東西?」
小丫鬟不太敢說,但耐不住顧淺淺犀利的眼神, 她吞吞吐吐:「這是憶柳小姐用來沐浴的……」
顧淺淺眯起眼睛看著那一顆顆的黑珠子,珠子上似乎還掛著紅血絲,有點像是……
青蛙卵。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
在學習縫屍的時候,她前期一般會拿青蛙練手,對於蛙卵她自然也認識一二,不過顧憶柳為何要拿蛙卵泡澡?
一想到剛剛盆里的水濺到自己身上,她就覺得一陣噁心,便提起步子匆匆離開了。
回到沁心閣,顧淺淺脫下髒衣服,讓春葉準備熱水,春葉不疑有他,每每早晨郡主鍛鍊完之後都會沐浴一遍,只不過今天郡主回來的時間比往常都早了一些。
顧淺淺將身子緩緩浸入熱水裡,長舒了一口氣,只不過鼻尖仍然縈繞著那股噁心的氣味,真叫人難受。
她一邊清洗著自己一邊想著丫鬟的話。
明明昨天遇到顧憶柳的時候她身上並沒有這種難聞的氣味,應該是用什麼香味給掩蓋住了。
顧淺淺把身前的花瓣撥開了些,算了,不去想她的事了,估計顧憶柳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今日清閒,她浸在熱水裡泡得久了一些。
昨晚,她窗口飛來了一隻白鴿,怎麼趕都趕不走,她疑惑的捉過那隻鴿子,只見鴿子的腿上綁著一個竹筒,她打開竹筒一看,裡面有一張小紙條。
上面寫了一段話,落款是唐子衿。
信上說她這幾日有事去不了鋪子了,讓顧淺淺等她幾天。
顧淺淺想了想,提起筆回了一封信重新塞到了竹筒里,鴿子這才飛走。
顧淺淺:這鴿子八成成精了。
……
今日休沐,虞秋硯拿著剛剛寫好的一幅字來找顧淺淺。
姐姐說他字不好看,他就拼命的練習。
昨晚上姐姐說喜歡《南洲小調》,今日他就撰抄了一遍,看著紙上端端正正的字,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沁心閣的親值丫鬟春葉和夏果剛剛被王嬤嬤給叫了過去,奴才也全在後院撒掃,此時,沁心閣的門口並沒有人站守。
望著緊閉的大門,虞秋硯抬手輕輕敲了敲。
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他把手裡的字卷好,慢慢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很安靜,四處不見顧淺淺的身影,只聽得清裡屋傳來不大不小的響聲。
屏風後面霧氣裊裊,顧淺淺光滑潔白的裸背映入他的眼帘,比霧氣更加朦朧。
虞秋硯生生止住了腳步。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顧淺淺以為是春葉來了,頭也沒回的說:「春葉,把剛剛我穿的那套衣服扔了吧。」
好半響,身後沒有動靜。
她疑惑的轉過身,上身微微抬起一些,望四周望了一眼,周圍靜悄悄的,根本沒人來過。
奇怪,是她幻聽了嗎?
想著,她轉過頭去繼續洗澡。
虞秋硯躲在帘子後面,一直蒼白的臉頰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剛剛雪白之上又帶著點淡淡的粉色。
有點像,有點像桃子。
就是不知道吃起來甜不甜。
他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甜不甜,嘗一口不就知道了。
他舌尖輕輕舔了舔乾涸的嘴唇,眼裡流光湧現。
從沁心閣里退了出來,虞秋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一抬手,發現手裡的紙已經被捏成了一團,皺皺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