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淺淺望向這邊時,他調整好面部表情,輕鬆的喊了句:「姐姐。」
……
善濟堂內。
王湛看到來人,放下了手中的醫書,笑著從櫃檯後面走出來:「你們來了。」隨後便吩咐夥計把針灸藥箱拿到後屋去。
「喲,小公子長高了不少。」王湛有些驚訝,看向虞秋硯,記得一個月前他剛來這裡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只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想不到一個月沒見,竟然長高了不少,已經到他脖子處了。
顧淺淺眼睛一亮,她都還沒注意,經過王湛這麼一說,她向下看去。
剛見他的時候,他比她矮了一個頭,可現在他只比她矮半個頭了,按照這麼下去,阿虞長到一米八應該不成問題。
「確實長高了不少。」顧淺淺笑著應道。
王湛又和她寒暄了兩句,便坐下來給虞秋硯把脈:「小公子,最近感覺心口還疼嗎?」
虞秋硯點點頭,如實說:「有一點。」特別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每到半夜時分,心口總是疼得厲害。
王湛又問:「藥還在按時吃嗎?」
虞秋硯「嗯」了一聲。
王湛收回手:「這樣吧,你先去後屋等我,我跟你姐姐說兩句話。」
虞秋硯乖乖的應了一聲,他看了顧淺淺一眼便在夥計的指引下抬腳走向後屋。
「王大夫,你說吧。」顧淺淺開口。
王湛嘆了一口氣:「小公子這病怕是難以根治。」
「那……如果不能根治,最多可以活幾年。」顧淺淺聲音帶著細細的顫抖。
王湛搖了搖頭:「喝藥針灸保證病情不再惡化的話,可保五到十年不等。」
顧淺淺心裡明白,古代醫療水平落後,恐怕治不好阿虞的心臟病,不過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她堅定道:「請王大夫用最好的藥。」
「這是自然。」
王湛來到後屋,虞秋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手裡絞著衣服袖子,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
他一邊打開藥箱拿出針,順便點燃了一根蠟燭,把針在蠟燭的火焰上燒了一會兒,這才轉頭對虞秋硯說道:「把衣服脫了。」
誰知虞秋硯聽到這話的時候,抬頭看了王湛一眼,眼睛睜的老大,面上閃過一絲抗拒。
王湛漸漸靠近他:「你不脫衣服我怎麼給你針灸?」說著便要親自上手。
虞秋硯目眥欲裂,他死死的護住衣領。
以前在天色樓,那些噁心的老男人也會來脫他的衣服。
噁心極了。
「啊。」他尖叫一聲,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顧淺淺聽到動靜後連忙過來查看。
王湛手裡拿著針,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面上也有不解:「顧小姐,這……我也不知道小公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淺淺拿手帕擦掉了虞秋硯唇邊的血跡,心裡又急又憂。
王湛走過來重新替他把脈。
「小公子並無大礙,剛剛只是急火攻心。」
顧淺淺把虞秋硯抱在懷裡,看著王湛:「王大夫,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湛放下手裡的銀針:「小公子好像特別抗拒別人幫他脫衣服。」
抗拒別人?脫衣服?
顧淺淺皺著眉,想到他以前在青樓裡面生活過,肯定對於某些事情產生了陰影。
「既然這樣,我們改日再來。」她有些抱歉,正當她起身之際,懷裡的虞秋硯卻動了動。
「姐姐。」他眨著狹長的眼睛,弱弱的喊了一聲。
「阿虞,我們先回家。」
他卻搖了搖頭:「姐姐,我想治病。」
既然如此,顧淺淺騰開位置讓王湛來,可虞秋硯卻緊緊抓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離開。
「姐姐,你來給我扎針。」
顧淺淺一驚,我的寶,姐姐只給死人扎過針,還沒給活人用過呢。
「姐姐,你幫我。」虞秋硯再次乞求道。
顧淺淺摸了摸他的腦袋:「阿虞,姐姐不敢。」
虞秋硯低下頭不作聲,小模樣極其可憐。
看不得他這樣。
顧淺淺轉頭問王湛;「可不可以不脫衣服扎?」
王湛想了想,點點頭:「那今日就扎一下四肢吧。」
顧淺淺幫虞秋硯把衣袖褲腿挽了上去,他安安靜靜的,不鬧了。
王湛開始施針,神色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