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壞了呢?」虞秋硯聲音里夾著一絲急切,似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身子不自覺的往她前面靠了靠。
顧淺淺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阿虞,你怎麼了?是有人動了你的東西嗎?」
他立刻恢復了過來,甜甜的笑了笑:「沒有。」
只是不見了而已。
說著,他就從桌子底下拿出糖罐,倒出一顆糖放到了顧淺淺的手裡:「姐姐,吃糖。」
顧淺淺笑著接過,將糖含到口裡:「你跟同學相處的怎麼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呀?」她最關心的就是他和同學之間相處的問題,畢竟阿虞不愛講話,她怕他被人孤立。
虞秋硯緊緊抱著糖罐,不做聲。
看他這個樣子,顧淺淺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阿虞,為人處事一定要積極主動些,主動去和別人說話,把笑容掛在臉上,知道嗎?」
虞秋硯手指甲摳著糖罐,指甲蓋上一片灰白。
「姐姐,我知道了。」
他把頭枕到她的腿上,姐姐啊,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
之後的幾天,樓清漓發現虞秋硯竟然會對她笑了。
她嘗試著跟他講話,他也一一回答。
這可把她高興壞了,一定是她「樂於助人」的精神感動了他。
好吧,暫且不稱他為怪物了。
只是唐禹一直記恨著虞秋硯,走到哪都要給他使個絆,以此來發泄自己心裡的怨氣。
可虞秋硯卻待他和所有人一樣,微笑回應,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直到有一天,一聲尖叫打破了青泓書院的平靜。
第17章 眼珠
中午時分,柒安站在文墨台邊上眼睛不斷的往簾外瞟。
馬上先生就要來上課了,怎麼主子去茅房還沒回來。
「我去下茅房,你幫我跟先生請個假。」前排一個男生捂著肚子站起來對自己的小書童說道。
他走出去的時候剛好撞到了回來的虞秋硯。
虞秋硯側身讓他先過,隨後不急不緩的坐到了位子上打開書,眉目平靜。
柒安緩緩吐出一口氣,主子終於趕在最後一刻到了。
外面再次傳來有力的腳步聲,大家迅速調整好姿態,坐的筆直。
樓聽寒頎長的身影緩緩而入。
他盤腿坐下,沒有講課,而是含笑看著大家:「深秋時節,聽說欏霞山的海棠花開了,過幾日我們便去賞一賞海棠吧。」
此話一出,大家明顯興奮了起來,這幾天的圈地式學習實在是太過無聊,終於可以出去放鬆一下了,可還沒有等大家高興兩分鐘,樓聽寒繼續說道:「海棠是名花,有誰可以為這名花作一首詩嗎?」
他目光期待的看著在座的學生。
聽說要作詩,大家又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生怕叫到自己。
見此情景,樓聽寒揉了揉眉心:「樓清漓,你來。」
正在發呆的樓清漓一個沒留神,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她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樓聽寒,她哥真是會拿她開刀。
她站起身,腦袋轉了幾圈,似在冥思苦想。
過了一會兒,她對上她哥淺褐色的眸子:「我不會。」
樓聽寒太陽穴跳了兩跳,聲音也沉下來了幾分,眼神向下掃了一圈:「有誰會嗎?」
「先生,我可以坐下嗎?」樓清漓嘻嘻哈哈問了一句,也沒有等樓聽寒開口,便徑直坐了下去。
「等等。」
樓清漓屁股尷尬的懸在半空,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站到後面去。」樓聽寒不復往日溫柔,有些嚴肅道。
樓清漓一時不明所以,可看見哥哥不善的面色,她還是不情不願走到了最後面。
樓聽寒微微嘆了一口氣,他這個妹妹仗著他是先生,這幾天沒少在青泓書院為所欲為,他這次罰她,就是讓所有人明白,他對學生一視同仁,就算是他的親妹妹,問題沒回答上來也一樣罰。
一時之間,課堂上安靜非常。
樓清漓站在後面撅著嘴,她回去一定要告訴爹爹娘親,哥哥在書院虐待他的親妹妹,哼。
「好了,我們今日來講……」樓聽寒示意大家翻開書,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一聲尖叫,隨後有一個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表情驚慌失措,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樓聽寒趕緊上前:「你怎麼了?」
那人驚恐的指著外面,斷斷續續:「茅房……有血……死人……」
樓聽寒緊抿著唇,面色越來越沉。
今日這課怕是沒法上了,先生一走,大家也都跟著去看熱鬧了。
只有虞秋硯一個人留在文墨台,安安靜靜的抄完了一首靜心咒。
……
唐禹被下人從糞坑裡面撈了上來,全身都是屎,臭的讓人不敢靠近。
細看之下,還可以發現他臉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