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大多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很少會把旁人放在眼裡,並不好親近。
南宮姝一進來就看到了站在顧淺淺身邊的虞奴,她眼神染上了點點毒意,這個賤骨頭怎麼會在這?
可是走了兩步,她眼神就自然地轉換成了陌生的親熱感,她走到了林以蕭的面前:「永延王妃,快快請坐。」隨後她又看了一眼周圍的丫鬟,怒斥道:「你們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快把上好的雪山紅茶拿過來給王妃倒上。」
林以蕭微微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笑著說道:「侯爺夫人不必客氣,今日我來是為了幫小女求侯爺一件事。」
「什麼事?王妃請說。」穆澤文連忙開口。
林以蕭將目光看向虞奴,有些為難的開口:「今日我兒淺淺路過後院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小僕人,所以來向侯爺討一討,不知侯爺可否應了這個請求?」
她假裝不知道這個小孩是候爺的私生子,避免雙方尷尬。
聽到這話,穆澤文看了一眼虞奴,有一瞬間的驚訝,這個孩子真的越來越像虞娘了。
但是很快,他移開了目光,並輕輕扯了扯南宮姝的衣角,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
南宮姝臉上表情未變,只是看向虞奴的眼裡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威脅,隨後她開口:「這個僕人手腳不麻利,極度好吃懶做,要不王妃你再重新挑兩個。」她主要是怕這個小賤骨頭把他是侯爺兒子的事說出去。
那到時候,人人都會知道平昌候府有這麼一個污點,她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想到這,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穆澤文,管不住下半身的傢伙。
穆澤文低下頭去,唯唯諾諾,不敢吭一聲。
顧淺淺望著南宮姝不善的眼神,便把虞奴護在了身後:「夫人,淺淺就想要這個小孩,望夫人成全。」
南宮姝心裡為難,她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那麼一個賤骨頭得罪永延王府。
「哈哈哈哈,不過就是一個僕人,既然郡主想要,那便拿去,只是我還有幾句話要交代一下他。」南宮姝皮笑肉不笑,示意虞奴跟她出去。
顧淺淺剛想阻止,她不知道候府主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但虞奴已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她緊緊抿著唇,盯著門外。
很快,他們兩個重新走了進來。
南宮姝臉上依舊掛著虛偽的笑。
顧淺淺看了一眼虞奴,只見他面色平靜如初,她稍稍安下了心。
林以蕭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微微抬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平昌候夫婦微微側過身子,留出了一條路。
虞奴盯著自己的腳尖,他的鞋子尖破了一個大大的洞,大腳趾頭已經露了出來,黑乎乎的一個,髒兮兮的。
他把腳趾往裡面藏了藏,抬腳跟著顧淺淺走了出去。
南宮姝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隨後看到穆澤文的目光也落在了賤骨頭的身上,她氣得揪起穆澤文的耳朵:「蠢貨。」
「夫人,疼,別揪了。」穆澤文疼的臉都變形了。
「你在外欠下的風流債終於走了,怎麼?你捨不得了?」
「我哪敢啊!我巴不得他走,他就是死在外面都不關我的事。」他討好的求饒。
南宮姝這才放下他的耳朵,面色微寒。
「夫人,今日是洵兒大喜的日子,賓客們還在等著咱們呢。」他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提醒。
南宮姝從鼻子裡面「哼」出一聲,穆洵娶相府的庶女是她一手策劃,庶子配庶女,兩個人都翻不了身,自然不會威脅到她的冕兒。
為了維持當家主母的氣度,她和穆澤文一起走向了大廳。
……
在出候府之前,虞奴回了一趟雲房馬棚,顧淺淺以為他要去收拾一下東西,她便在外面等著,只不過他出來的時候手上什麼也沒有拿。
出了候府。
虞奴跟著顧淺淺上了她的馬車。
馬車內的座位上鋪的都是上好的狐狸絨,他一時之間有些侷促。
顧淺淺拍了拍她旁邊的位子,招呼道:「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坐啊。」
身體之下柔軟非常,他安靜的坐在一邊。
顧淺淺從座位上拿起一盒糕點塞到了他的手上:「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小孩,你以後就跟著我,當我的弟弟好不好?」
「對了,剛好我院落的旁邊還有一處空屋,你就住那裡吧。」
「放心,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我罩著你。」
「……」
不過顧淺淺知道,永延王夫婦不一定會把他認為義子,畢竟他的出身在如今這個世道並不光彩,不過她依舊會把他當成弟弟看待,再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了他去。
虞奴緊緊的抱著食盒,忽然抬頭看她,漂亮的狐狸眼眼尾出現了一抹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