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微扯出抹勉強的笑:「沒事。」
「叩叩——」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拍門聲,白知微被敲門聲驚嚇得腿軟,她咽了咽唾沫,生怕聽到顧卓出事的消息。
「白小姐,府中來了建鄴的信使。」
白知微一頓:「不是戰場上傳消息回來了?建鄴的信使?這時候來做什麼?」
第87章
建鄴皇城,太明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味,自與北羌開戰以來,顧修遠便莫名患病,咳血不止,御醫遍查古籍,未查到解決之法。
御醫言非中毒之症,顧修遠多疑,將太明宮的一應用具,宮人輪換過幾遭,他仍咳血不止。
白日面對朝臣宮嬪,顧修遠面色不顯慌亂,每當夜半無人之際,他惆悵幾許,可嘆上天真要亡他。
建鄴流言四起,天子勢微,大晉國運漸衰。
顧修遠抓
了數十散播流言之人,均未揪出幕後之人,大發雷霆,砍了數十人的腦袋。
開戰五月以來,無數湯藥下去,仍未減緩顧修遠的衰弱之勢。
現今,他躺在雕花床上,繡著五爪金龍的錦被蓋在他身上,明黃的紗幔襯得他的面色越發暗黃,原本英挺的男子現今羸弱枯骨,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李青繚小心翼翼地將顧修遠扶起,柔聲道:「陛下,喝藥吧。」
顧修遠靠在床柱上,掀開眼皮:「今日的戰報可到了,北羌之事若不了,朕實在是寢食難安。」
「到了,奏疏就在書案上放著吶,陛下,您保重龍體才最為重要。」
顧修遠就著李青繚的手,一口口喝下湯藥。李青繚捏著素白的帕子,小心將顧修遠的唇邊的藥汁擦拭乾淨,做完一切後,再將奏疏呈到顧修遠面前。
慘白枯瘦的手指掀開奏疏,顧修遠慘澹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幾縷笑意,長嘆一句:「大捷啊——」
李青繚捏著帕子的手一僵,只停頓了一秒鐘,端莊嫻靜的笑便掛在了她的臉上,她起身行禮:「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大晉國運昌隆,陛下福澤綿延。」
「咳咳——」顧修遠情緒激動下,引得嗆咳了幾聲,枯黃的臉上沾上了幾縷薄紅,倒真有幾分枯木逢春的轉機,「傳德妃,朕多日未見她了。」
「是。」李青繚臉上的落寞再也掩蓋不住,仍然是端莊行禮退至一旁。
孟靜姝來得極快,穿了一身素淨的長裙,一隻金釵壓發,面上是止不住的擔憂,見到顧修遠那一刻,一雙美目閃著水光。
「修、修遠。」孟靜姝幾步跑到顧修遠的塌前,「陛下,為何病成這樣。」
孟靜姝靠近的瞬間,便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她擰著眉望向李青繚。
「沒什麼大事,過幾日便好了。」顧修遠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將大捷的奏疏推到她面前,「你給朕養了個好兒子,這次多虧了他,只差最後一戰,邊關的戰事便算了結了。」
孟靜姝的視線從顧修遠的臉上,轉移到奏疏上,仔仔細細地瞧著奏疏的幾行字,臉上掛著欣慰的笑意,「阿卓行軍上,頗有陛下的風範。」
李青繚站在青銅焚香爐前,手指用力到泛白,面上是止不住的冷意。
顧修遠的手搭在孟靜姝的肩頭,扶著她想要起身,動作間又重重咳了幾聲,「咳咳……扶朕起來,這次行川可是又立了大功一件,朕要擬定詔書……咳咳……」
顧修遠掙扎著起身,幾個小黃門已經七手八腳的去扶,李青繚也準備上前,手再不經意間撞上了青銅爐頂,發出巨大的聲響,手背紅了一大片,她痛苦的捂著手,所有的情緒像突然找到了宣洩口,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哐當——」
眾人聽到聲響俱是一愣,目光齊刷刷落在李青繚身上,顧修遠不耐煩地撇著嘴,冷道:「皇后御前侍疾委實辛苦,德妃已來,皇后便回去休息幾日吧。」
孟靜姝衝著李青繚點點頭,柔柔一笑道:「姐姐,放心吧,我在這照顧陛下。」
李青繚苦笑一聲,體面地行禮告退,寬大繁複的袖子裡,纖細的指尖死命的掐著掌心,回到太極宮時,掌心一片掐狠。
「母后。」顧稷早在太極宮內等候多時,見到李青繚歸來急急迎上,「父皇今日氣色如何?」
李青繚搖了搖頭,癱坐在小塌上,「不過這個月了。」
顧稷面上一喜道:「明日早朝,以榮司馬為首,將會在朝堂上以父皇病重為由,勸解父皇立我為太子。」
自顧修遠病重以來,早朝便從每日變成了每十日一次,重要政務呈往太明宮,其餘便交予顧稷打理,榮司馬從旁協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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