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索坐在太師椅上,神情疲憊,臉上蒼老的溝壑更滄桑了些。
權杖放在太師椅旁,頂端的圓球和草環都不見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烏索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來,「姑娘,你找我?」
白知微站在烏索前兩步的位置,環顧四周,沒人,顧卓沒有追來。
她沉著臉,厲聲質問:「大巫師,為什麼這麼做?」
烏索語調慢悠悠,像一棵古老的樹,「姑娘,你說的什麼我不明白。」
「大巫師,你別裝糊塗,剛才做了什麼?」白知微冷著臉,以兩個人能聽見的低聲量質問,「我的系統被強制下線了,它對我很重要,請將它還給我。」
烏索長嘆口氣:「姑娘,我乃樓蘭巫族,本避世而居,戰亂而出,有聆聽天音之能,作順應天意之事。
你的東西從未離開,只是察覺了危險,被我暫時封在體內了,時機到了,自然會回來的。」
危險?
白知微擰著眉:「你封的?快給我解開。」
「姑娘,現在解開你就會死。」
白知微一頓,她好像有點明白烏索的意思了。
強制解開系統後,她沒有辦法化解顧卓的危機,她的任務就算未完成,便會被位面抹殺。
可若沒了系統,她便沒有回家的辦法。
烏索迷茫地摸著權杖頂端,那顆圓球是歷代大巫師的心血。
「況且我現在沒有辦法解開它,過幾日,我將回樓蘭,最遲半年,我將帶解封的辦法回來,也希望姑娘在這半年找到你的破解之法。」
白知微驚道:「當真?」
若真能如此,便算是烏索為她拖延了半年的任務時效。
「樓蘭巫族盡系二殿下手中,在下年邁,只想巫族子系龐大,實在擔不起滅族罪人的名頭,姑娘放心吧。」
白知微緊緊攥著手心,半年她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大巫師早去早回。」
烏索杵著拐杖緩慢地離開,他一動身,暗處便有暗影浮動,暗衛立刻追上烏索的背影。
暗衛故意讓她瞧見,烏索一直在監控之下,他弄不出什麼花樣,讓她安心嗎?
白知微心事重重地往小院走,尋常只需一刻鐘的腳程,她生生走了半個時辰。
抬腳跨進小廳時,顧卓正坐在書案後,提筆寫字,見到她回來,未語只是柔和的一笑,繼續埋頭寫字了。
白知微自覺地愧疚,方才她只想回家,行為太激烈了,完全不顧周遭人的感受,尤其是顧卓。
明明在他十分擔憂的情況下,卻自顧自地跑了。
還好顧卓不計較,還是這般溫潤謙和。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顧卓遠不如他表現出的平和,指節用力到發白,就連筆都被他捏得變形,隱忍到極致模樣。
白知微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走到書案前,將軟椅搬到顧卓身側,乖巧地坐在他身邊,看他寫了半晌的奏疏。
樓蘭、北羌、踆州,她只隱約瞧見了這幾個地名,其他的她沒看明白。
她輕輕喚了一聲:「行川……這是做什麼?」
「回來了,尋常公務而已。」顧卓小心將毛筆放好,手已伸向了下一份奏疏,一副毫不在意她方才反常的模樣。
她要怎麼解釋吶,白知微攥著袖口,皺著眉頭在那想了半晌。
顧卓柔聲道:「知微,若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不必緊張,也不必掛懷。」
白知微如臨大赦,暗自鬆了口氣。
顧卓的視線始終落在奏疏上,不分半點注意於她,這分明是在意。
反正日後總會跟顧卓闡明這一切,還不如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顧卓的口風,白知微小心將椅子挪靠得更近些。
白知微頓了頓,坦然道:「行川,我方才醒來時很不舒服,空落落地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顧卓放下奏疏,手指扣上她的脈搏,強健有力,擔憂道:「什麼意思?身子哪裡不舒服,找其他大夫再看看。」
白知微笑著彈了一下顧卓的手:「不是這個意思,當時我很慌亂,我著急想弄清楚,忽略了你……」
「我知道,大巫師怎麼說?」
「大巫師說他封印了我的……」系統,白知微想了想顧卓的固魂之說,換了一個顧卓更容易接受的詞,「一絲魂魄,等到半年後,他便能幫我徹底解開,到時候我便是真正的自由之身。」
顧卓點了點頭,臉上終於帶上真切的笑意,白知微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大著膽子抓住顧卓的手,「塵埃落定後,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比這裡更熱鬧更繁華,你願意跟著我一起去嗎?」
顧卓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了,眉梢和眼底都映著笑意,「知微是要帶我回家嗎?」
就是這個意思,白知微小雞啄米狀點頭,滿臉期待地望著顧卓。
顧卓用力的回握住她的手:「好,去哪裡都可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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