囉里囉嗦地一大堆,顧卓只想表明,這把刀不過是把仿品,而真跡在他這。
若白知微真喜歡刀,蓮生才是最佳選擇。
白知微扯出一個笑,好脾氣提醒道:「扶姑娘送的。」
「扶姑娘,你新認識的朋友?知微總是這麼多朋友,讓我嫉妒。」顧卓不滿地玩著那把刀,在手裡轉了幾個圈。
白知微驚道:「你當真一點都不知道?」
「我應當知道什麼?」顧卓玩刀的手一頓,將蓮生塞到她手裡,「畢竟交朋友是知微的自由。」
白知微冷笑幾聲,見顧卓將那把刀胯在腰間,一把將刀扯了下來,將蓮生塞回他懷裡。
「蓮生還你,這刀我喜歡得很,別搶我的東西。」
顧卓擰著眉,不解地看著她,他都解釋半天了,白知微怎麼還不知道,「蓮生在兵器譜上排第一,你帶著出門,就算不會武,也沒人敢靠近你分毫。」
「好了。」白知微不欲和他在此爭辯,他們壓根沒在一條線上,「蓮生最強,最厲害了,日後我出門,必定抱著它出門。」
顧卓嘴角揚起,棗紅色狩獵服更加襯得他面冠如玉,髮絲在寒風中飄蕩,更顯風流,「那倒不用,你出門若不是我陪同,也必定得帶著百十個暗衛,常人也近不了你的身。」
想一想那一場景,白知微便覺得汗顏,不過之前女郎打馬而歸,瀟灑的風姿還刻在她的腦海里。
她的手搭在顧卓的窄袖上:「等日後學會了騎術,我也來狩獵。」
「簡單,日後機會我教你。」
「咚咚——」帳前鳴鼓
示威。
顧修遠站在案前,慢步從頭走到尾,李青繚站在他之後,孟靜姝則更後幾步,顧稷肩處纏了幾圈繃帶,面色比方才好上不少,滿臉是快要奪籌的得意。
白知微輕輕推了推顧卓,柔聲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顧卓點了點頭,小跑過去。
目送顧卓時,她偶然與顧修遠的視線相接,一瞬間,她後背如觸碰到那一夜冰雪般寒冷,白知微連忙低下頭,她甚至感到膝蓋隱隱作痛。
第75章
顧修遠身著明黃龍袍,頭戴冕冠,看不清神色,渾身氣勢威嚴,行至猛虎前時,側身對著顧稷,面上露出讚賞的笑意。
「稷兒,這次做得很不錯,此等猛虎祭天,必定能保佑我大晉來年風調雨順。」
「多謝父皇,多虧平日父皇指點兒臣騎射,兒臣才能獵中猛獸。」顧稷跪地謝恩,屈膝還未跪下,便被顧修遠托起。
顧修遠慈愛道:「等會和朕祭拜天地祖宗,也是時候該學一學了。」
顧稷聽到此處,內心激盪,手臂控制不住地顫抖,讓他同去祭天,幾乎便是認可了他太子的地位,他抱拳道:「多謝父皇,孩兒定不辱命。」
一眾臣子自是顧稷讚譽有嘉,餘光卻不住地打量著顧卓和孟靜姝。
當年顧卓連奪五州時,何等威風,甚至傳出了會立顧卓為太子的風聲,直至天下已平定三年,太子之位仍是空懸。
朝廷悄然站隊之人不在少數,時間越久,顧修遠對顧稷的偏愛越明顯。
這三年,顧卓手中的勢力明里暗裡被削弱了不少,近些日子,瞧著顧修遠的意頭,是要削掉顧卓手上的兵權。
州府割據時,顧卓手握三軍,乃顧修遠手中最鋒利的劍刃。
天下平定時,這把利刃插進了顧修遠的心裡,讓他如鯁在喉,寢食難安。
顧卓低著頭,視線垂落在地,他面前空無一物,此舉比起無法獵中的無能,更像是顧修遠的挑釁。
顧修遠停在顧卓面前,手指點了點空空的案板,不滿道:「行川,你的騎射師父乃大晉猛將何息,他對你教導頗為用心,平日你的箭可是很準呀,為何今日什麼都未獵到。」
顧卓低垂著頭,回憶起當年被尋回時,已經九歲,早就過了騎射啟蒙時。
顧修遠在顧稷五歲時便親自教了騎射,雖說顧稷實際年紀比顧卓小上一歲,但已經能在馬場上騎得飛快。
顧卓只會拿著把小木刀,照著顧修遠留下的書籍比劃,實在輸得徹底。
顧修遠剛接回孟靜姝,正情濃時,孟靜姝便為顧卓求了教習的機會,她原本是想讓顧修遠教顧稷一般教導顧卓,奈何顧修遠點頭答應,翌日便把顧卓丟給了何息。
九歲的顧卓瘦得像根竹竿,何息見到他時,趁他拉開長弓才會教導。
那把長弓成年男子拉著都費力,年幼的顧卓咬著牙硬生生將它拉開了。
「好好好,日後便由我來教導你騎射。」何息言出必行,教了他四年的騎射。
顧卓回過神,一拱手笑道:「是兒臣懈怠了,日後必定勤加練習。」
「也罷。」顧修遠擺了擺手,銳利的眼刀掃了過來,「一兩次失手正常,可是日後小心便是。」
「兒臣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