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稷放下酒樽道:「快快回房休養吧。」
沈文儀連忙陪著梁洛嫣帶著一群侍女,著急忙慌地出了主廳往後院方向去了。
白知微望著梁洛嫣離去的背影,嘴角高高揚起,女主離開了,白司思再怎樣都還害不了她了。
只要跨出衢州那一刻,她便可以任務結算,這次任務完美完成,她可真是個天才。
白衡道:「小女司思極其擅長音律,斗膽在殿下面前獻醜了,只為能助興宴會一二。」
主廳正中已經擺好了把古箏,白司思款款挪步到古箏前坐下,纖纖玉手搭在古箏琴弦之上。
顧稷目光落到了白司思的身上,賞識道:「可。」
白司思十指翻飛,淙淙琴音自古箏流出,琴音錚錚,仿佛將人帶入了破陣殺敵之境,恢弘大氣破陣曲,顧稷支著頭品鑑。
計劃成功,白知微放鬆些許,肚子『咕嚕』叫了幾聲,她按了按早就餓得扁平的肚子。
小案上的吃食已經鋪滿了,熱菜小湯色香味俱全,只不過想起下午瞧見冬青下藥,她現在看見湯水就反胃。
她轉頭望向顧卓的小案,他們所有菜色均一致,唯有糕點是不同的。
她桌上是擺的是香甜的桂花米糕,而顧卓則是八珍糕。
八珍糕做得精巧別致,團成小花模樣可愛得緊,她還從來沒吃過吶。
顧卓擦覺到她的視線,壓低聲量問:「你喜歡這個?」
白知微老實回道:「有點好奇味道。」
顧卓輕笑一聲,將一整碟盤八珍糕放於她的小案,「試試看?」
「謝謝,行川。」白知微捏著塊八珍糕咬了一口,蓮子的清香和淡淡的甜味在口腔里化開,紮實的口感很好填滿了她飢餓的胃。
「餓了?要不要喝點湯,小心別噎著了。」
白知微想拿第三塊糕點的手一頓,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不喝湯,一晃動倒將自己真弄嗆著了。
「咳咳——」
她捂著嘴背過身輕咳了幾聲,背後有輕柔的撫拍,幫她緩過勁來。
待到她總算能喘過氣來時,一碗雪梨燕窩湯遞到她跟前,溫柔體貼的聲音響起:「喝點湯順一順吧。」
她被嚇得一哆嗦,冬青說過那句『吃藥沒用……只能疏解』,在她腦子裡飄動成了彈幕。
白知微到底沒敢接那碗湯,只得自己倒了杯酒順了順,解釋道:「我喝這個,我喝這個就好,我不愛喝湯。」
桃花釀入口甘甜,只留淡淡的酒香縈繞唇齒之間。應當不醉人,她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終於將那股子不適感趕了下去。
顧卓也不氣惱將雪梨燕窩收了回來,按住了她再喝一杯的手,「別貪杯。」
白知微不解抬起頭:「嗯?還挺甜的,你要不要也喝點?」
顧卓抬眸便瞧見,白知微膚色如瑩白美玉,溫潤細膩,唇色則是淡
淡的粉,今日為了宴會特地抹了口脂,透著股艷麗,酒漬沾在唇邊,燭光下流轉著瑩潤的水光,像掛在枝頭紅彤彤的櫻桃,垂涎欲滴。
她的眸色本就偏淺,燭光下更顯的剔透,眸子還是清醒的。
掌下的布料柔滑,顧卓被溫熱的體溫一燙,連忙收回了手,「也罷,你高興多喝些也沒事,等會回去便休息吧。」
「嗯?」這是瞧不起她的酒量?白知微捧著酒樽探出身子,輕輕和顧卓小案上酒樽一碰,挑釁地再飲下一大口,眉毛上挑了幾下。「行川,我敬你一生順遂。」
「怎麼一開口就是一生啊。」顧卓無奈地笑了笑,舉著酒樽飲下,便算是碰過杯了。
顧卓握著酒樽的手纖長,指節分明,她見過這雙手不動神色握刀的樣子,修長的手臂能爆發出強烈力量,很迷人。
白知微按著酒杯打算再倒一杯的手一頓,怎麼這酒越喝越口乾舌燥了。
她不自在地揉了揉太陽穴,有的酒太過甘甜掩蓋了酒味,導致酒後勁十足,她低垂著眼眸不敢再看顧卓的臉,她好像裝大發了。
鏗鏘古箏曲畢,主位上方顧稷拍手稱歡,爽朗笑道:「好好好,此曲很有我大晉軍中典範。」
白司思雙頰飛霞站起身子,更顯得身姿裊裊婷婷,她福了福禮:「司思聽聞,陛下在儋州斬殺惡霸揭竿而起的故事,司思自幼便欽佩得很。」
顧稷搖晃著酒樽,眼睛眯起也擋不住眼中的精光,笑道:「不錯,父皇乃真龍下凡,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大晉的領地便是從儋州開始,結束多年混戰局面。」
白知微支著腦袋,酒氣已經朦朧上頭,她的思緒比平常慢上一拍,怎麼拍顧稷的馬屁拍到了顧修遠那去了。
白司思接著道:「大晉天下能平,五分靠得陛下,剩下五分靠得是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