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掩飾隱藏,渾厚的內力引得蓮生一陣陣嗡鳴,他勾唇一笑,這是蓮生和他的共鳴,一起共享殺戮快感的歡呼。
他抬步向前一步,手握武器的山匪臉色慘白,往後退上兩步。
隊伍最前排山匪握著武器的手不住的發抖,這場景似曾相識。
月色如薄紗罩在他如玉的面龐,唇邊還噙著那抹笑意,但周身氣質和平日的溫潤和善完全不搭邊,他渾身浴血仿佛地獄爬出的惡鬼,今日要將他們全部拖下地獄。
齊袁秀站在一群山匪之後,難怪之前就覺得他眼熟,原來在長留山早就見過。
齊袁秀怒道:「你就是我們在長留山打劫之人?你前來復仇?」
「復仇?」顧卓面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他身影一閃,動作快到空中只留下殘影,血亮刀光划過,最前排的山匪還沒看清動作,只看見拿著武器的手臂齊刷刷的斬下。
「啊——」一時之間山匪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哀嚎,平日均是他們為刀俎,何曾想現在他們是案板上的魚肉。
「對,我是來復仇的,復仇就該有點復仇的樣子。」顧卓嫌惡的抖了抖蓮生刀身上的殘血,殺人的快感已經不能滿足他了,內心不停地有個聲音催促著他,讓他快一點,再殺快一點。
齊袁秀原本仗著山寨內一千多號兄弟,還敢在顧卓面前叫話,但很快他便發現,演武大賽之上,他壓根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
這哪裡是人,這分明是個怪物,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齊袁秀顫抖著手,大吼道:「你現在停手,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和你妹妹離開。」
「我妹妹?」顧卓冷笑一聲,「笑話,我哪來的妹妹。」
話畢,蓮生一轉,一刀給了哀嚎的山匪一個痛快,齊袁秀當山匪這十幾年,頭一遭被嚇得想要逃,轉身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賈來財。
賈來財歸功於這一身肥厚皮肉,被砸暈後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白知微騙了,立刻喚人去抓她,他則來了山寨口,到底出了什麼亂子。
「大當家,發生什麼事了。」賈來財身後跟著幾十個弓箭手,這是他花重金買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齊袁秀顫抖著,顯然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哆哆嗦嗦道:「顧卓是叛徒,他毀了索道,殺了他,快殺了他。」
這滿地的屍體皆是鬼峰寨兄弟,連帶著之前被白知微敲打,一下子怒上心頭。
且他何時見過齊袁秀這般狼狽求人模樣。
「顧卓,你受死吧。」賈來財一聲令下,身後的弓箭手半蹲著身子,箭搭在弦上,齊齊整裝待發。
「我妹妹在哪裡?」顧卓動作快如鬼魅,幾息之間,他已經穿過層層人牆到了賈來財身後。
弓箭手自是不敢再動彈,殺顧卓意味著可能會殺掉山寨內的其他兄弟。
「你妹妹自然是被我先奸後殺,你不知道她的滋味……」
賈來財話還沒說完,只見右臂的血肉和著衣袍碎片簌簌落下,幾道殘影掠過,沒人看清顧卓的刀法,只能看見賈來財右臂只剩下白骨。
「啊——」
「痛——」
賈來財痛叫出聲。
「你還有三次機會,下一個是左手,我勸你現在便說了,你的腿上肉太多,我片起來沒那麼快,你可能會再痛苦一點,叫得也更慘一點。」顧卓面上的笑意不見了,渾身散發出陰冷的味道。
方才他殺人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勁,賈來財無疑將他徹底惹怒了。
劇烈的疼痛夾雜恨意,左右都會死,賈來財咬著牙,「放箭,殺了他,殺了他。」
血性凶性加持下,山匪團團圍住了他,形成了個巨大的包圍圈,仿若天然的蠱場,血腥廝殺最後才能活下來。
弓箭手搭著箭,小心的瞄準那個黑色人影,弓弦拉滿打算將顧卓射穿成刺蝟。
第22章
弓箭手們絲毫沒有察覺,身後已經出現的一列輕甲精兵,悄無聲息之下便被抹了脖子。
戰況激烈,顧卓越戰越猛,之前這般暢快的殺人,還得追溯到五年前,那個女人為了愛情,為了討他父親的歡心,將年幼的他丟到了戰場之上。
第一次出征,他被『遺忘』了在戰場,獨自面對三百輕甲,他砍到刀瘸力竭。
終於勝了,他只是被她摸著頭,誇他是天生的將才,她把他放進軍營真是個明智的決定。
相較之下,這一次可容易太多了。
他刀一划觸碰到一片輕甲,奇異的觸感讓他的停頓了一會。
他擰著眉,到底是誰來打擾他。
周遭之人齊刷刷的跪下,高聲高呼:「二殿下恕罪,臣救駕來遲。」
他皺著眉刀鋒一轉,雙目殺得猩紅,所看人景都只剩下虛影,他緩了好一會才看清來人——衢州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