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輕喝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嘲弄,他只是提議換一下,他睡地上,白日裡表現得多想和他親近,稍微試探便遠離,這是想借著他爬得更高嗎?
希望過了今夜,她別後悔就行。
白知微裹著被子,試探道:「顧卓,如果有人幫你實現心愿,你會不會開心一點,會不會對她有好感一點。」
「幫我實現心愿?何人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
「總有人能知道,你先告訴我你會不會高興。」白知微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只露出靈動的眼,她自然知道顧卓的心愿是什麼。
顧卓作為男主顧基的對照組,貫穿他整個一生便是求不得,從小便是父愛母愛求不得,皇權求不得,愛情求不得。
白知微等了半晌都沒等到顧卓的回答,就在她快要陷入夢想時,朦朦朧朧聽見一句。
「當然會高興。」
她夢裡呢喃:「我幫你啊。」
顧卓枕著手臂,他的刀放在床內側,閉目假寐。
屋子外有人放輕腳步,慢慢貼近窗戶,一隻翠綠小竹筒捅破窗戶紙伸進來,吹進大股迷煙,待到一炷香後,料定迷煙迷暈後,窗外人便開始大聲交談起來。
白知微在迷藥中陷入昏迷,顧卓疑惑地看了她幾眼,明明她吃了凌霜喉都只睡了兩個時辰,這普通迷藥居然能放倒了她。
「待會進去把女子綁
了上山,這次可是個好貨,得賣個好價錢。「張荷語氣不再掩飾,充滿尖酸刻薄。
「竟然有肥羊直接闖到狼窩裡來,等會那個小白臉怎麼處理。」中年男子調笑聲。
「那小白臉會武,自然是殺了,說好了這次可得我拿大頭。」
張荷帶著五個短打漢子破門而入,門發出哐當的響聲,屋子內二人對此毫無反應。
月光下,一人裹著甬狀蜷縮在地,一人雙眼緊閉躺在木床之上。
張荷走到白知微跟前,左腳用力踹她的腹部,見她只發出痛苦的悶哼聲,月光下,兩條秀氣的眉毛蹙起,如玉般的面龐掛上晚霞般的顏色,唇瓣微微嘟起,朵像明艷又無害的花。
「睡得跟死豬一樣。」
眾男子見她睡顏均是驚艷的抽氣聲。
「喲,這小妞的模樣,讓兄弟們先爽快先爽快再賣。」張荷身後站著一個獨臂邋遢漢子痴笑道,他身後兩個中年男子跟著附和。
獨臂男子正是趙盛的弟弟趙立,他們幾人合作,十幾年間拐賣了不少男女。
張荷嚴厲眼刀掃過趙立三人:「你們莫不是忘了買主規矩的第一條便是乾淨,破壞了規矩以後大家都別想做這生意,兄弟們這是幾年間好日子過多了,想回去過以前的苦日子了。」
趙立訕訕摸了摸頭,方才一時間被美色迷了眼,自知理虧:「嫂嫂別動氣,我們是昨日的酒還沒醒說胡話吶。」
張荷自然不敢再讓他們三人接近白知微,擺擺手:「殺了床上男子,醒醒酒。」
張荷拉起白知微往肩上一扛,趙盛跟在她身後,兩人將白知微送進馬車。
見兩人走出院子聽不見議論聲,趙立不滿地抱怨:「不過一介婦人,現在竟然爬在我們頭上,指使起我們了。」
趙立三人心有不滿,泄憤似的亂刀朝著木床上砍去,亂砍幾刀後他們才驚覺:「床上沒人。」
三人轉過身,只見身著黑衣男子負手站在他們身後,面上帶著和煦溫和的笑意,渾身氣勢卻宛如地獄修羅,趙立身後二人拔刀上劈,只有他意識到不對,拔腿就往屋外跑。
二人在還未接觸得到男子的一剎那,便被鐵手鉗制住了脖頸,男子臉上笑意更甚,恐怖從尾椎竄上大腦,他們還沒來得及求饒,脖頸便被鐵手捏碎,腦袋軟塌塌地外倒在一側。
剎那間,二人還未死去,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體往下倒。
倒地發出的巨大聲響嚇得趙立撞在門框上,他著急忙慌想要推開門,手剛搭在門上,胸口便被把唐橫刀貫胸而過,大量鮮血噴灑在門上,像朵艷麗的月季。
趙盛張荷將白知微五花大綁裝到馬車上,張荷坐在馬車裡看守白知微,趙盛坐在車轅駕馬車,見他們三人遲遲未出來,未免多了幾分焦躁。
「我回去看看。」趙盛翻身下馬車,心裡充滿不安焦躁,他自覺走得快些,張荷掀開車簾在外邊等候。
趙盛走得飛快,還沒走進小院的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唐橫刀削掉腦袋,腦袋如同爛瓜般掉在一旁,身軀還沒倒,碗大的傷口汩汩冒血。
顧卓半蹲下,手擰著受傷的左腳,只聽『咔嚓』一聲,骨頭復位。
他提著刀,腿也不瘸了,嘴角上揚,眼神冰冷,信步到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