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喪龍鐘聲!只有皇帝駕崩,京師內外的寺廟才會喪鐘齊鳴。
「胤禛!」她悲痛欲絕,正要起身,卻被拽入熟悉的懷抱。
「時辰尚早,再歇一會。」
「你..你嚇死我了嗚嗚嗚...」方才那一瞬的絕望和窒息依舊梗塞在心間,她抱著四爺放聲大哭。
濡濕溫熱的吻不斷落在她含淚的眼眸,他極盡溫柔吻她的眼淚。
呂雲黛嗚咽著將可惡的男人撲倒,主動回吻他。
與此同時,張廷玉在夢中聽到喪龍鐘響,惹不住雀躍,但歡喜之情卻只是一瞬,他忽而滿眼驚慌,拔腿衝出屋內。
「大人!您還沒穿鞋更衣!」長隨抱著大人的官靴官袍衝出房內。
張廷玉縱馬疾馳趕往紫禁城,腳下的官靴都穿反了。
方才入紫禁城內,卻被叫去宣讀傳位詔書。
好不容易熬到宣讀完詔書,他拔步沖向養心殿,四娘此刻定痛不欲生,他擔心四娘會為大行皇帝殉情。
此時張廷玉渾身都在恐懼的發抖,就怕失去心愛之人。
行至延禧宮夾道,迎面駛來一輛普通的馬車,待看清楚坐在馬車前的是御前伺候的蘇培盛與柴玉。
張廷玉頓住腳步,眸中光亮隨著馬車靠近,逐漸黯淡,他氣喘吁吁的扶著紫禁城紅牆,長舒一口氣,苦笑著匍匐在地。
「大人,新帝命您前往內閣議政。」新帝弘曆身邊的大太監李玉小跑著追上內閣首輔張大學士。
張廷玉抬眸目送那輛馬車離開,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紅著眼眶,緩緩站起身來:「微臣遵旨。」
.......
乾隆三年八月十六,呂雲黛怏怏不樂摘下殺了麼的金漆招牌。
如今乾隆爺勵精圖治,河清海晏,歌盡盛世繁華。
她的殺了麼熬不到五年徹底倒閉歇業。
此時她不舍的撫著殺了麼招牌,正傷春悲秋之時,耳畔傳來幾聲女子嬌羞的輕笑聲。
「一會我得湊近些,他好俊,若能嫁給她,讓我做外室都成。」
呂雲黛抬眸,就瞧見兩個嬌媚的女子正含羞帶笑往對面的麵館走去。
不大的麵館,早就被鶯鶯燕燕圍得水泄不通。
「啊啊啊,四哥哥方才瞧我了,他瞧我了!」
呂雲黛蹙眉,嫉妒得起身去庫房裡尋炮仗。
麵館內,胤禛不耐煩的站在鍋前炒麵,這些聒噪的女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看不見那人,他心下愈發煩躁不安。
就在此時,忽而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爆竹聲。
「好臭!誰家旱廁炸了!」蘇培盛堵著鼻子嚷嚷道。
圍在麵館前的女子紛紛捂著鼻子四散離去。
巷子口,呂雲黛正垂頭喪氣的挨罵。
「豈有此理!你竟然用炮仗炸旱廁,罰銀五兩,明日酉時之前,需處理乾淨此地!」
巡邏的步軍營恰好抓住一名惡劣炸茅廁的無恥小民,一個個威武的士兵身上都沾染上糞臭,氣的對著那市井之徒破口大罵。
「是是是是。」呂雲黛苦著臉交了罰款。
手裡被塞進一把掃帚和一個木桶,呂雲黛苦著臉,開始打掃滿地糞臭。
「喂!這堵牆都是糞,你先來擦乾淨。」一個小兵呵斥道。
呂雲黛誒了一聲,拔步來到髒牆前,正要用掃帚清掃,手中的掃帚被人奪走。
四爺捂著帕子,與蘇培盛二人一道清掃牆面。
呂雲黛尷尬的撓頭,轉身清掃地面。
「胡鬧!」
男人苛責的語氣依舊溫柔,不像責備。
「哼,誰胡鬧了,一個賣面的館子,成日圍著鶯鶯燕燕,不知道的以為是小倌館呢。」
呂雲黛酸溜溜嘲諷道。
「哎呀,不是您說要與爺比賽誰賺的更多嗎?如今您的鋪子關張大吉,怎地又倒打一耙了?」蘇培盛低頭憋笑。
「某些人輸不起。」胤禛忍笑揶揄道。
「呸呸呸!誰輸不起?」呂雲黛心虛的狡辯。
「如今是太平盛世,我們這行生意不好是常態,即便爺來,也盤不活殺了麼。」
胤禛將掃帚丟給奴才,含笑轉身,徐徐走到她面前。
他嘴角噙笑,緩緩折腰靠近她。
灼熱氣息噴灑在她臉頰,呂雲黛心虛的理直氣壯,叉腰迎上他盛滿笑意的茶眸。
愣怔片刻,她忍不住移開目光,小聲喃喃道:「有些人賣的哪兒是面,明明就是男色,笑得那麼妖孽做甚!你笑的再好看,也無法誆騙我買面。休想!」
「很好,明日開始,爺經營殺了麼,你來經營麵館。」
「有些人自己笨,還誣陷旁人。」男人冷笑著將她步步緊逼到枝繁葉茂的楓樹後。
「誰笨!」呂雲黛氣哼哼抬眸瞪她,倏地唇瓣被他含住。
他接吻之時,從不會閉眼,直勾勾的眼神滿是占有欲,呂雲黛羞的推開他的懷抱。
正吻得痴纏的男人哪裡肯鬆開她,頃刻間,她就被他壓在樹後狂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