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六一早,娘就焦急催促她快些起來用膳。
呂雲黛魂不守舍,今日是四爺大喜之日。
滿人娶妻的吉時在半夜,納側福晉該是在正午。
正午..她都已身在回江南的樓船上了。
心事重重用過早膳,呂雲黛坐在馬車內,與娘親一道聽爹爹說書。
此時馬車外傳來柿子的聲音:「姑娘,雍親王來了,將前路堵死了,過不去。」
「柿子,調頭,換別的路走。」翁氏怒不可遏,抓緊女兒的手腕。
柿子應一聲,馬車調頭繼續前行。
耳畔很快傳來狂亂的馬蹄聲。
「夫人,雍親王將前後路都堵了。」柿子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
「那就與他耗著,他不是午時一刻的吉時?呵呵,他若能耗到午時之後,今後我再也不攔著四娘去尋她,否則他去納側福晉,我帶著四娘歸家。」
「此後橋歸橋路歸路,嫁娶不須啼。」
「娘,我去與雍親王說一說。」呂雲黛並沒有妄圖破壞四爺大婚的邪念,此刻她的心情平靜的讓她自己都詫異。
「呂四娘,他並非良人,你還在期待什麼?」翁氏哽咽呵斥道。
她的女兒無名無份跟了雍親王十幾載,為他生兒育女,他連光明正大前來求娶的勇氣都沒有,算什麼男人?
「岳母,胤禛來接四娘歸家,待二老從江南歸京,再帶她回娘家探望。」
馬車外傳來四爺謙和的聲音。
翁氏咬牙切齒,死死抓住女兒和夫君的手腕。
呂觀稼大氣不敢喘,乖乖垂著腦袋握緊櫻娘的手,她高興就好,無論捅出多大的簍子,他都會為她頂著。
呂雲黛忍不住開口:「王爺,奴才只是陪伴爹娘回江南過年,下個月末即可歸京。」
「您先回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雍親王,我女兒還沒出嫁,歸什麼家?要歸家也是與我夫婦二人回江南。」
翁氏陰陽怪氣。
馬車外許久不曾傳來聲響。
「岳丈,岳母,是否今日胤禛熬過午時,你們就能衷心祝福我與四娘?認可我為呂家女婿。」
「是!」翁氏開口回應。
「娘,王爺今日大婚,別鬧了,女兒先將他送回去。」
呂雲黛焦急出了馬車,瞧見四爺站在馬車前。
「爺,快些回去成親吧,我不走了,我去渡頭將我爹娘送上樓船就回王府。」
呂雲黛焦急將四爺往馬車推去,卻被他猛地拽入懷中抱緊。
「過了子時再回家,不要走,你答應過我,永不分離。」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呂雲黛急的在四爺懷裡掙扎,卻被他按住了穴道。
她頓時無力的靠在他懷中。
「爺你做甚,快解開我的穴道,我們回去吧,我哪兒都不去。」
「再等等,很快就好。」胤禛在她眉間啄吻,將她揉進胸膛。
無論呂雲黛如何勸說,四爺依舊執拗的站在馬車前,她勸的口乾舌燥之時,男人甚至還會貼心的餵水。
直到過了子時三刻,她才被四爺解開穴道,癱軟在他懷中。
「岳母,岳丈,小婿先帶四娘回府,小婿準備了年節嘉禮,已提前送往江南。」
馬車內,翁氏訥訥看向一臉嚴肅的呂觀稼:「怎麼辦,我沒料到他真能留下。」
「櫻娘,兒孫自有兒孫福,走吧,我們回江南過年,再早些回來看四娘。」
眼見爹娘的馬車離開,呂雲黛在四爺懷裡掙扎著想要離開,卻被他打橫抱起,徑直入了馬車內。
「還想去哪?」胤禛反手將準備好的鐐銬取出,將二人束縛在一起,再難捨難分。
「爺做甚?」呂雲黛拽著手腕上用宣軟布帛包裹的鐐銬,頓時哭笑不得。
「呵,某些人只有鎖在本王身邊,或者與本王葬在一起,才能讓本王徹底安心。」
「疼..」呂雲黛假裝嗚咽。
「不可能!爺纏了三層棉花和布帛。」胤禛焦急抓過她的手腕仔細查看。
卻聽到她一聲輕笑。
「哼,小騙子!」他輕哼著擁她入懷。
......
雍親王府,四福晉佟佳氏笑著放下茶盞,目光落於跪在她面前敬茶的年側福晉。
她忍不住露出驚艷的神態。
準備好的尖酸刻薄之言,瞬時不忍心開口。
「年氏,不趕巧,直隸突發暴亂,王爺臨時前往平亂,歸期不定。」
「我既喝了你敬的茶,也算代王爺與你行了禮數,你且下去歇息吧。」
「妾身先行告退。」
婉轉若鶯啼的嬌柔聲音,讓人如沐春風,佟佳氏嫉妒不已,垂眸不去看那絕色佳人。
直隸的確發生天地會反賊暴亂事件,只不過並不嚴重,可四爺卻在直隸待到正月十六,才領著她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