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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一年六月初,呂雲黛正在山中集訓最後一批血滴子,蘇培盛火急火燎前來。
「六子,王爺要提前歸京,你快些回去收拾收拾。」
「蘇哥哥,出何事了?」呂雲黛心下駭然。
「哎,溫憲公主薨了,王爺須提前回去奔喪。」蘇培盛唉聲嘆氣,五公主溫憲是王爺唯一的親妹妹,公主自幼養在太后膝下,與王爺的關係素來親厚。
沒想到溫憲公主出嫁不到兩年,卻在侍奉太后往熱河行宮避暑途中,因中暑病逝。
「公主怎麼死的?死因是什麼?」呂雲黛擔心四爺憂思過度,她得立即陪在四爺身邊。
四爺極為疼愛五公主,此刻他一定悲痛欲絕。
「說是中暑身亡。」蘇培盛低頭抹淚,五公主最為純良溫婉,對奴才也是和顏悅色,怎麼好好的就沒了。
「中暑?」呂雲黛潛意識裡覺得是瞬安顏那混蛋在搗鼓,溫憲公主才二十歲,下嫁給瞬安顏才不到兩年,連太后都安然無恙,公主正值韶華,怎麼可能因為中暑而喪命?
瞬安顏那個魔鬼,到底對公主做了什麼!
呂雲黛跟著蘇培盛連夜下山,回到軍營,卻驚聞四爺已然提前出發,還特意留下血滴子影九,讓他傳話給她,囑咐她別焦急趕路。
呂雲黛氣窒,四爺這麼說,定是準備不管不顧星夜兼程趕回京師。
她趕忙打馬追去。
四爺的坐騎是汗血名駒,一騎絕塵,呂雲黛緊趕慢趕都沒追上。
半個月之後,她終於行色匆匆趕回雍親王府,問過暗四才知道,四爺四日前已然趕回,甚至在公主靈前,與額駙瞬安顏發生了不快。
呂雲黛猜測四爺定是發現公主的死因與瞬安顏有關,才會壓不住火氣。
她不敢追問,她怕腦海中記住公主的真實死因,回頭被瞬安顏知曉。
「爺現下在何處?」
「在書房喝悶酒,奴才們攔不住。」
「好。」呂雲黛面色凝重,疾步去書房陪著四爺。
一推開書房門,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四爺跌坐在地,正抱著酒罈子豪飲。
呂雲黛俯身抱住他,並沒有開口勸慰。
四爺勢必要讓瞬安顏為溫憲公主之死,付出代價。
她沉默將四爺手裡的酒罈子奪走,攙扶他回內室,伺候他沐浴更衣,為他剃頭,刮鬍子。
為他換上寢衣,她攙扶著醉眼迷離的四爺,躺在床榻上歇息。
千里之遙日夜兼程,二人都疲累至極,相擁著沉沉入睡。
屋內安靜的只剩下二人交織的呼吸聲。
倏地,呂雲黛坐起身來。
胤禛正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她坐起身,於是伸手牽住她的手掌,卻被她大力甩開。
「嗯?」胤禛以為她在生氣,氣他先行趕回來奔喪。
「爺只是擔心你累著,爺錯了。」他溫柔說著軟話道歉,再次伸手,卻見她忽而躍下床榻。
「去哪?爺真錯了。」
她仿佛沒聽見,一把甩開他的手,連鞋子都不穿,赤腳往門邊走去。
胤禛鳳眸微眯,意識到她不對勁。
「蘇培盛!掌燈。」胤禛抓住她的手腕,可她卻依舊在往前走。
蘇培盛推門而入,見六子和王爺站在門後,登時一頭霧水。
他趕忙掌燈,拔步來到六子面前,正準備勸勸六子別對王爺甩臉子,倏地看到六子迷離的眼神。
「爺,六子不對勁。」
「嗯,讓葉天士來。」
胤禛猜測定是瞬安顏在搗鬼,就在此時,她忽而痛苦疾呼,再次甩開他的手,飛身衝出門外。
胤禛來不及披衣,只穿著寢衣追上去。
「爺!」蘇培盛抓過王爺和六子的外袍丟給影二與影五。
眾人跟著只穿寢衣的六子一路飛檐走壁,眼睜睜看她與王爺消失在暗巷內。
六子的身手了得,也就只有王爺才能跟上她的腳步。
蘇培盛急的捶胸頓足,當即讓血滴子們快些去佟家附近查探。
暗巷內,胤禛心急如焚,她的步伐愈發迅疾,他擔心她的雙腳會受傷。